[另類幻想] 虛空之主 作者：余雲飛 (連載中)

第120章 你這人怎麼這樣？

    微風輕拂，在一棟小別墅的二樓露台上，普莉姆呷著紅茶，望著遠處的田地出神。

    這位落難女王心中一陣激動，她知道，這可不是什麼空頭支票，眼前坐著的這個來歷神秘的男人，絕對有著救贖她國民的能力。

    深呼吸一口，飽滿的胸膛晃蕩了一下，普莉姆還是開口了：「孔虛閣下，直說吧。有二十萬信賴我，將生命交到我手上的國民正陷於飢餓當中。拉法蘭帝國無力繼續承擔他們的糧食，也沒有足夠的田地給他們生活。」

    說到這裡，她微微低下頭，一對小手拽住自己的裙子。那是一套黃白相間的蕾絲花邊長裙，很漂亮，可以看出的確很細心地漿洗過。不過有些地方裝飾用的小珍珠掉了。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貴族之恥。

    普莉姆的聲音哽咽起來。

    「那是二十萬沒有戰鬥能力的婦孺。我國最後的男人，都死在兩次復國之戰裡了。第二次復國戰，她們，她們甚至為了募集軍費，不惜去夜鶯巷……我最後的騎士卻帶著她們的丈夫死在舊土。我沒有責怪我的騎士的意思。只是，這世上總有些事是自己無法控制的，不是麼？」

    看著傷心欲絕的落難王女，孔虛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菲爾麗熱王家沒辦法保護她們。王室的無能帶來了國民悲慘的命運。我有那個義務負責到最後。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在最後的最後，我唯一指望的只有你了。」普莉姆抬起頭，一張精緻的洋娃娃臉上，滿是淒美的淚水。

    孔虛無語，這位王女給他感覺就是一如既往地……頭鐵。不過換做自己是她，估計這時候也抓瞎吧。

    他明白為什麼原來歷史上，這一位會被騙個精光了。她也是走投無路了，再熬多兩個月，拉法蘭皇帝也不得不放棄她的國民。

    孔虛嘆氣：「你不用看輕你自己，你……還有你所不知道的價值。而我願意為那個價值進行投資。」

    「投資？」普莉姆愣了，有點茫然地抬頭。

    「對，投資！」孔虛肯定。

    普莉姆立即意識到什麼，果斷拒絕：「菲爾麗熱王家的事，與別人無關。」

    妹子啊！你不當一回事，我不能當做看不到啊。那位將來可是女聖王啊！

    不過在這個時間點，誰也不會料到，那一位女暴龍的父王和兩個王兄都會在不遠的將來，突然間掛掉呢。

    這種事，真不好說出口。

    孔虛猶豫了。

    偏偏對面頭鐵max的落難女王看出了孔虛的猶豫，她突然說了句有點奇怪的話，她用手帕輕輕擦了擦眼淚，盡力露出一個好看的表情：「孔虛閣下，你的虛空徽章很好看，可以送給我麼？」

    「嗯？」

    「我想將它別到我的發釵上。」

    這是什麼操作？

    孔虛有點迷糊。

    落難女王緩緩站起來，上身伏下，用雙手支在茶几上。

    嗯，有點耀眼。

    好大的白裙子，不，好白的大裙子。

    那隻戴著白絲手套的纖手就這麼緩緩伸過來。

    孔虛可以看到那隻小手的顫抖。搞不懂普莉姆要幹什麼，可是看到那張悲痛到極點的玉臉，孔虛就不忍打斷她的動作，有點傻眼地看著她將自己胸襟上的黑色徽章取下來。

    這是孔虛自己設計的虛空系徽章。十大教派的徽章各有特色，虛空系必定是黑色為底色。孔虛自己造的是一個由黑曜石打造的，呈四葉風車形狀的徽號。上面附著神秘的力量，只要是有點感知力的人，都能感應到它跟虛空議會的聯繫。

    普莉姆就這樣小心地取下他的徽章，然後坐回去，取下自己的發釵，將徽章別在髮釵上一個黃金雕花的小洞裡，再將髮釵插回到自己的頭髮中。

    普莉姆當著孔虛的面，擺弄起頭髮來。她慢條斯理地將左鬢一縷粉紅色的長發編成鞭子，系到後腦勺。那根有著虛空領徽章的發釵正好別在左鬢，就在王冠的邊上。

    做完這一切，普莉姆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感覺就是放下了心頭大石。

    「既然孔虛你堅持這是『投資』，那就當做是『投資』吧。我迫切需要1000噸糧食，什麼類型都行。如果可以，今天傍晚我回去時，跟著船拉回去。虛空領能接受我的國民就最好，否則我希望虛空領能穩定提供糧食，直到我的國民找到出路。」

    咦！？？

    這女人說話的口風突然變化這麼大？

    「我還需要十萬通用的聖王金幣。這很重要。菲爾麗熱王室的對外欠債高達八萬金幣。當然，金幣越多越好。」

    喂！你這女人，可真是不客氣啊！你知道我看重你表姐，你這就把你表姐給賣個乾淨嗎？

    孔虛的蛋隱隱作疼。

    若不是他手中有糧，是不折不扣的狗大戶，突然要他這麼多金幣，他絕逼肉疼。換成是以前，默多克領賺十年都賺不到這個數。

    孔虛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少錢，但絕對不會少於百萬金幣，因為整個人類世界，就他一家有餘糧。黛西那邊談判夠狠的話，隨隨便便宰個百萬金幣回來，真不是事。

    畢竟拉法蘭帝國不光要糧食來擺平其它三國難民，可能的話，帝國還需要額外的糧食，連帶借用他的位面作為橋頭堡反攻那16塊人類領地。

    拉法蘭絕對不敢壓價太低，這兩件事是一體的。

    而且拉法蘭這種級別的真*狗大戶帝國，除了糧，其它家底豐厚得很。

    腦子裡念頭轉了幾圈，孔虛終究點頭：「好吧，你等會兒去找邁耶小姐。就說我讓你支取的。至於接納難民的事，以後再說。」

    「抱歉，二十萬人餓著肚子呢，我現在就去。」普莉姆站起來，行了個淑女禮，轉身就走。

    孔虛眨眨眼，陷入了黑人問號狀態。

    這就走了？

    普莉姆剛下樓，就被自己的女僕長看到。女僕長一看女王頭上的虛空徽章，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

    「沒事喲，馬娜，這不是一早就決定好的事麼？」女王反而安慰著女僕長，可是女僕長鼻子一酸，眼淚嘩嘩地流下來了。

    普莉姆拍拍女僕長的肩膀，然後逕自去黛西談判的那棟小洋樓了。

第121章 換個髮型

    內政大臣康納和黛西在裡面爭論的聲音，外面都能聽到。總的來說，是黛西節節進攻，康納有原則地一步步後退。

    聽到衛士通知說普莉姆到來，黛西有點發愣。她不得不暫時中止談判，來到小洋樓的偏廳。

    「菲爾麗熱陛下，有什麼事麼？」

    「我要十萬聖王金幣。以及一千噸糧食，不限種類，必須質量好。現在就要。」

    本來黛西幾乎衝口而出，想問問這位不相干的窮逼女王，憑什麼說這話，可她眼睛的餘光瞥到一抹黑色，當她看清楚女王髮釵上的虛空領徽章時，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是驚訝？是落寞？是不甘？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嘴巴裡是什麼滋味，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陛下，虛空領現在並沒有那麼多金幣。不過我可以先完成一部分談判，讓拉法蘭帝國的糧款先撥一部分出來。請稍等。」

    「好的！」女王風姿卓越，就這樣靜靜地立在那裡。

    十分鐘後，黛西出來了。

    她拿出一份剛剛簽發、蓋上了火漆印章的文件，雙手遞上交給普莉姆：「陛下，我已經吩咐好了。陛下憑著這份文件去港口管理處，自然有人提貨給陛下。只是船……」

    「你安排。我還需要你們的人幫忙運送糧食，派出部分士兵維持治安。」

    「明白。」

    孔虛並不知道，普莉姆女王回到拉法蘭皇都，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不論普莉姆去到哪裡，都引發竊竊私語。

    普莉姆不在乎，她昂首挺胸。當晚親自帶人，將糧食送往距離王都兩百公里的難民營。

    儘管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但超過兩千架馬車，絡繹不絕地將糧食送入菲爾麗熱國的難民營，這場面還是引發了其它三國難民的隔牆圍觀。

    拉法蘭沒有做的那麼絕，難民基本是被控制在一個環境還算可以的盆地裡。至少不是不毛之地，不過這麼久了，盆地裡能吃的東西基本吃完了。

    在難民眼裡，難啃的黑面包以前都是最惡劣的食物。畢竟那東西不泡水，平時吃可以磕掉牙。

    可是帝國提供的都是糜爛的陳糧不說，還少。

    一個人一天只吃半磅（半斤不到）面包，這怎麼夠？

    別說樹皮，連樹根和蟲子都被挖出來吃掉。

    好多人餓得發慌，已經偷偷吃土。

    最近天天死三位數的人。

    這麼多馬車的駛入，原本只是每週一次才有的盛況。那是兩百萬人份量的糧食。而且馬車款式完全不同。

    菲爾麗熱難民營裡很快升起炊煙。

    烤面包和烤紅薯的香味，饞得隔壁幾乎暴動。只不過飢腸轆轆的難民看到虛空領出來的士兵，頓時知道事情不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人家女王跟虛空領談妥了，不光包吃包住，包安排工作，20萬難民還要併入虛空領。

    「天啊！這麼好的事，為什麼我們的蠢貨國王做不到？」

    菲爾麗熱難民營裡，普莉姆看到有一個餓死鬼一樣的國民，一口咬掉幾乎半塊燙嘴的紅薯，難過得快哭出來了。

    「別急！別急！還有！東西還有。這東西不能連皮吃。」她和女僕們的勸語，壓根沒有誰聽。

    曾經沒有人看得上這東西，飲食習慣這玩意，真心幾百年都不見得能改過來。餓瘋了，還管你是什麼，能吃下肚子不當場毒死就是好東西。

    起碼當個飽死鬼，也比悲慘地餓死要好。

    整個難民營，幾乎整個晚上都是吃東西的聲音。好多人都是吃一份，偷偷在髒兮兮的袋子裡留上半個烤紅薯或者烤土豆。還排隊排第二次，第三次。

    場面實在瘋狂。

    到後頭，負責治安的阿加斯將軍不得不派人壓住這群傢伙。

    他把一車車糧食就放在難民營中間，派人點著火把圍著。

    「你們這群蠢貨聽好了！糧食就在這裡，不會拉走，它們都是你們的。但你們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否則撐死了就不值了。明天早上六點準時開飯！」

    看到全副武裝的士兵，難民不搶了。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真的派人通宵盯著糧車，看是否半夜會拉走。

    普莉姆女王真的在難民營裡待了一整晚，誰知第二天早上，還是得到報告，有一百多人死了。

    是吃飽了撐死的。

    長期營養不良，突然又暴飲暴食，就沒撐過來。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他們死的時候，臉上都帶著滿意幸福的笑容。

    普莉姆又哭個稀里嘩啦。

    直到中午，普莉姆才坐魔導戰艦，趕回皇都。

    她逐家拜訪當初借錢給她的各個貴族，還上了欠款，一口氣折騰到晚上。又喚來自己的女僕、王家裁縫等為菲爾麗熱王家服務的下人，發出欠下的工資。

    一整夜，大宅都是哭哭啼啼的。

    當然，一個消息飛一樣傳開了。

    拉法蘭皇帝聽到了普莉姆改髮型的消息，沉默半晌，才吩咐內侍：「傳我口諭——這事到此為止。帝國盡力了，菲爾麗熱沒錯，虛空領沒錯。有錯的只能是魔族。有那個精力，就把氣撒在魔族身上。」

    第三天晚上，當普莉姆穿著一套嶄新的晚禮裙出席舞會，貴族圈裡蕩起一波無聲的漣漪。

    有人低聲嘆息，有人驚訝莫名，有人興奮，更多的人是百感交集。

    「菲爾麗熱家的明珠啊……」

    「可惜了。」

    「或許，這才是眼光。聽說陛下非常看重那一位。」

    普莉姆對所有流言蜚語，一概當做聽不到。她比以往更為積極地遊走各處，不停邀請各個帝國的實權貴族進入偏廳。

    以往，她受到的都是禮貌，實則堅冷的拒絕。

    現在畫風完全不同，沒有人會將她當成一個不相干的貴女。比如帕克公爵就受到普莉姆的邀約，欣然入偏廳。

    坐下寒暄幾句，普莉姆就直入正題。

    「聽說帕克叔叔有一支傭兵團。」

    「呵呵，那是我家三兒子搗鼓的小生意罷了。」

    「沒問題啊，那請幫忙問一下，漢克*帕克閣下是否有興趣接受僱傭……」

第122章 孔虛，下車受死！

    另一邊，孔虛忙得幾乎沒時間睡覺。

    他太受歡迎了。

    僅僅一天時間，糧食效應就發酵了，各個帝國的特使，全都用費用高昂的傳送門，殺到拉法蘭皇都，然後轉魔導戰艦趕過來。

    除了坐擁一個中型伊甸園級別行星的那一家，其餘家家缺糧。

    六大帝國，六個大爺，孔虛得罪誰都不好。

    別看孔虛弄出畝產三千公斤的紅薯，這年頭的人都喜歡種麥子，畝產三、五百斤是常態，理論上一畝頂十畝。無奈16個農業位面被搶，弄出來的糧食缺口實在太大。

    孔虛再翻天，也不過是拿著一萬平方公里的位面，頂上糧食缺口的兩成。

    給哪國不給哪國，先給誰後給誰，都特麼是個大難題。

    一不小心就將某大佬往死裡得罪。

    後來是默多克伯爵給孔虛出了個主意，計算出能夠出口的糧食總量，然後按照各國難民人口比例分配。

    你家難民佔總難民數10%？很好，就賣你總量的10%。

    距離遠的先發貨，確保到貨時間都差不多。

    當然運輸問題你自己想辦法解決，我這裡沒船。

    從普莉姆拿走孔虛的虛空徽章那天起，孔虛足足忙了一個星期。期間連拉法蘭皇帝的邀請都推了兩次，理由堂皇——你家財政大臣、內政大臣和軍務大臣纏著我，我要通宵跟他們談py交易。

    不論是誰的邀請都推掉，沒辦法啊，我這裡掌握著千多萬人的命。人命關天啊！

    等到一週後，孔虛才有餘裕接受邀請，去拉法蘭皇都一趟。

    下了魔導戰艦，他有點愕然。這次帝國竟然沒有給他安排馬車！？

    「這是幾個意思？」孔虛看不到帝國官方的馬車，問了問身邊的綿羊角女。

    艾麗法拉鼓著腮幫子：「別問我。」

    喲！你這魔女什麼時候學的傲嬌？

    孔虛正想找人問問，突然看到兩架華麗的馬車快速駛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匹馬背都有一米八零高的高頭白馬，純白色，沒有一根雜毛。馬鬃梳理得很好，紮成辮子，每一格子都有一顆薄薄的金珠。

    馬車用上好檀香木，上面的黑漆有股淡淡的油漆味，馬車邊上儘是黃金鑲邊，車頭兩邊掛著的吊燈，在某穿越者看來，這種精細的雕花可以當國寶了。

    這車子一看就華貴得不行。

    偏偏孔虛在馬車上看到了自家的家徽！？

    「我什麼時候有這車了？」孔虛的問題沒人回答。

    馬車停下，車伕旁邊一個穿著嶄新皮甲的劍士利索地跳下來。孔虛絕對不認識他。可能夠清晰感覺到他的強大。

    黃金級的劍士！

    這個劍士不年輕了，大概有四十歲，一面風霜。孔虛注意到他左手有點不靈便，顯然有老傷。說不定他原來的實力還不止黃金級。

    他右手握著佩劍的劍柄，恭謹地朝孔虛左手撫胸躬身行禮，接著一言不發地打開了車門。

    開門的瞬間，孔虛看到了普莉姆。

    「咦？」

    普莉姆今天也很漂亮，一套黑色蕾絲無袖大露背連衣裙，孔虛注意到，她把首飾都換過了。

    這時，後面馬車的車門也打開了，另一個劍士正招呼米奧和艾麗法拉上去。

    孔虛朝兩女點點頭，然後他上了普莉姆的馬車。

    「唷？給你的錢都花這個上面了？」

    普莉姆的臉色當場就變了，臉色一紅，咬住自己鮮豔的下唇：「拜託，我是你的臉面啊！」

    哈？這是什麼操作？

    孔虛很想問她，她啥時候成了他孔某人的臉面了。

    女人，你別太嘚瑟！

    孔虛發愣的時候，普莉姆竟然不坐在他對面，而是一屁股擠到孔虛身邊，大腿貼著大腿。

    好近！好軟！

    孔虛沒搞清楚什麼，馬車一啟動，普莉姆就塞到一個本子到孔虛手裡。

    孔虛一看就被迷住了，上面寫的是拉法蘭各大權貴可動用的私兵。從兵力、素質、裝備，到精英隊長的身手，部分甚至還標註有評價。

    說白了，虛空世界各大人類帝國用的是近似地球歐洲中世紀的分封制。

    就算是皇帝碰上打仗，也只能規定手下各級貴族各自出多少兵。比如公爵包出五千兵，但什麼質素，佔那位公爵兵力的多少，就是另一回事。

    封地不同，收入形式不同，公爵之間的財力也差別很大。

    有錢公爵可以養一萬名職業士兵，窮鬼公爵可能只能拉出五千農兵湊數。

    之前派出去的，都是富餘出來的兵力。各家混得不好的、沒繼承權的貴族子弟拉出一堆雜兵，得到王國貴族們的許諾，跟過去打『復國戰爭』。

    各大帝國的精銳基本沒動過。

    現在普莉姆算是把拉法蘭帝國各家的老底擠出來一點了。

    每一頁上面還標註了條件。

    一種是虛空領全包，虛空領給一份不菲的買命錢，他們就出人，當做是僱傭兵。除了僱傭兵在戰場上搜刮到的戰利品，其餘弄到什麼全是虛空領的。

    更多的是第二種。這就五花八門了。大多提出合作，然後大貴族那邊佔一定的股份。只要孔虛拿下新的地盤，就要封這次幫孔虛打仗的某某某作為實地貴族。

    理論上這些傢伙幫忙打下地盤之後，就是給孔虛當小弟，哦，當封臣了。

    這個小本子，真心讓孔虛驚喜。

    虛空世界的生產力和制度就這樣了，如果可以，孔虛當然巴不得搞個改革，統一全人類，好集中所有資源和兵力打仗。事實上根本做不到，各家的關係複雜得很。

    理論上，他就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窮鬼，只不過運氣好撈到一塊實地，還趁機佔地為王了。貴族圈是否認可他，都是未知之數。保不準就有誰來伸手了。

    誰知普莉姆竟然利用她的人脈，幫他打通了拉法蘭這邊的關節。

    真是意外之喜。

    「了不起。」孔虛忍不住誇獎她。

    普莉姆臉上泛起了紅暈，那是一種自己辛勞多日，總算有回報的欣喜。

    正當孔虛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間感到馬車前面爆發出一股絕強的【戰意】，那種感覺好誇張。

    戰意完全化作實質，金色的氣息磅礴懾人，宛若一股小型龍捲風。大街上飛沙走石，沒關好的窗戶全都乒乓作響，甚至連地磚都發出咯咯的呻吟聲。

    「那個叫孔虛的，下車受死！」

    這是……一個凶厲絕倫的聲音！

第123章 我做錯了嗎？

    孔虛頭皮都發麻了，尼瑪，這力量好可怕！

    鉑金？不！這起碼是鑽石級的實力啊！

    孔虛知道，在拉法蘭帝國這種巨型位面上，能容納的實力上限是大師級。

    可是黑鐵、青銅、白銀、黃金、鉑金、鑽石，大師，這一路數上來。鑽石級已經是第二檔。

    話說，天色入黑沒錯，但這裡是拉法蘭皇都啊，當眾攔路劫殺，沒人管嗎？

    皇都的高手都死絕了？

    還有木有皇法啊啊啊啊！？

    吐槽歸吐槽，孔虛知道，就算他喊破喉嚨，拉法蘭皇室都不會管他的。

    一聽那凌厲的女音，他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因為這一位當街攔路的，肯定是普莉姆的表姐。她是現任皇帝拉法蘭36世最疼愛的親侄女，在拉法蘭和托魯斯兩大帝國，擁有雙重公主頭銜的艾麗希婭*托魯斯。

    這位天之驕女，可是深得兩國皇帝的寵愛。

    最難得的是，她是武道上的超級天才，年僅18歲就是鑽石級，戰鬥天賦絕對是妖孽中的妖孽。

    被這一位母霸王龍攔住，孔虛心中有一百萬頭草泥馬橫行霸道地踐踏而過。

    犯得著對付我嗎？

    我不就是幫了你的好表妹，這才被坑了十萬金幣，外加一千噸糧食，還說不準要將20萬人當包袱丟給我。

    當街砍我，這就是你的回報？

    孔虛委屈死了。

    不等孔虛有反應，反而是普莉姆花容失色，慌忙打開車門，也不等侍者，直接提著裙子跳下車：「等等，艾麗希婭姐姐，不是這樣的。」

    「普莉姆，你讓開。沒你的事！」艾麗希婭大吼大叫：「那個叫孔虛的，還是個男人就別躲在女人背後。」

    孔虛頭皮發麻，脊髓末端不斷有寒意用上後腦勺，陰冷無比，但他能怎樣，只能下車啊。

    剛下車，眼前就白光一閃。

    太特麼快了。

    來不及了，連後車上的米奧也趕不及撲過來救孔虛。

    夭壽啦！女暴龍殺穿越者啦！

    有那麼一瞬，孔虛都以為：若是有一本以自己為主角的小說，寫到這裡的劇情會是——孔虛，卒，全書終。

    最後關頭，竟是普莉姆奮身向劍光方向一擋。

    普莉姆就一普通女子，她根本趕不上，然而她決然的態度被艾麗希婭感受到了。

    劍光就在孔虛鼻尖上一轉。

    「倏！」

    銀光一閃即逝，擦著孔虛的左臉頰過去。

    恐怖的劍芒穿過馬車的左右兩邊窗口，直透後方。這裡才剛出空港，劍芒竟然去勢不減，直接刺入空港當中。開始擴散開的劍芒，將一艘停在碼頭上的魔導貨船的船尾樓給完整地切下來。

    「轟隆！」兩層高的船尾樓轟然墜下，引發港口一陣騷動。

    孔虛簡直嘩了狗。

    他真切感受到這頭母暴龍的狂怒！

    尼瑪，她是真的想不顧一切劈了我啊！

    好不容易孔虛才壓抑住胸中的狂怒，他甚至不用看都知道系統界面裡跳出來的是什麼七大罪提示。

    孔虛渾身陷入一種極度冷酷的狀態，他甚至無視了這金發妞本來就極為漂亮這一事實。他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哦？托魯斯殿下要殺我？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艾麗希婭一把拽過普莉姆，指著她頭上別著虛空徽章的發釵，高聲厲喝道：「將我最要好的表妹變成情……人！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我理由？」

    這一刻，孔虛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一切都真相大白。怪不得這幾天其他貴族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又不是真正的貴族。

    前世遊戲裡，壓根沒哪個玩家混入上層貴族圈。他大概知道，已婚婦女會盤起髮髻，告訴旁人名花有主。但一個男玩家，鬼才會注意到在這個世界的貴圈裡，這樣別頭髮，代表普莉姆是他的情人。

    尼瑪，誤會大了。

    這算不算拍馬屁拍到馬腿上？

    孔虛也來氣了，面對重新指著自己面門的冰冷劍鋒，聲音中有著一股另類的強勢。

    「抱歉啊！我只是一個來自聖*胡安的鄉下人。還真不知道這麼多彎彎道道。讓殿下見笑了。那不如這樣吧，我給菲爾麗熱陛下的十萬金幣和千噸糧食就當做見面禮好了。從這一刻起。誰也不欠誰的。」

    說罷，孔虛竟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打算推開自己眉心前方明晃晃的劍尖。

    艾麗希婭第一反應就是孔虛瘋了。

    他那點白銀級的實力，一碰到她劍鋒上凝聚的劍氣，豈不是指頭都要絞碎！

    正當她猶豫的當兒，旁邊普莉姆發出一聲尖叫，她撲過去，死死抱住孔虛。

    「艾麗希婭，我最討厭你了！」

    沒有了暱稱，有的竟然是恨意。當艾麗希婭轉頭看到普莉姆藍色眼眸裡，竟然滿是憤怒，甚至有些許的仇恨時，她整個人愣住了，一身戰氣也消弭無蹤，連孔虛什麼時候推開了她的劍尖都沒留意到。

    孔虛可沒管她們表姐妹的破事，掙脫開普莉姆的環抱，一揚手就收走了普莉姆頭上的虛空徽章，頭也不回地邁向後面的馬車。

    普莉姆就一普通女孩，孔虛做什麼她壓根沒反應過來，直到被推開，發現髮釵的重量好像有什麼不對，普莉姆才發出另一聲驚呼，提著裙子就想追上去。

    艾麗希婭一把拽住普莉姆的手腕：「你幹什麼？這混蛋連一個名份都不肯給你。」

    這一次，普莉姆失態地怒罵出聲，那是機關槍似的狂噴。

    「艾麗希婭你什麼都不懂！你知道前博拉斯國王把自己老婆和女兒都送到巴博薩公爵的府邸上，只為了每月拿到一萬金幣嗎？蘇西為了我，已經在夜鶯巷裡好久了。為了信賴我，依靠我的國民，甚至連我也做好了去夜鶯巷的準備。」

    艾麗希婭眼裡有著茫然：「你不必背負那麼多的……」

    「哼！所以我說你什麼都不懂！」普莉姆小臉脹得通紅，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全身都繃緊到極點：「是那二十萬婦孺的丈夫和父親，拚死才把我和我珍惜的人救出來的。你讓她們去死的話，不如先讓我去死！而且，孔虛的勇敢行為，本身就值得一頂真正的王冠！」

    普莉姆最後的咆哮，將艾麗希婭徹底震懵了。

第124章 【犧牲】

    艾麗希婭滿腦子亂糟糟，連自己表妹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注意到。落寞的氣息縈繞著她，一向給人以溫柔軟弱印象的表妹，那番發自肺腑的怒吼不停迴響在她耳邊。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淋濕了她那頭燦爛的金發，她渾然不覺。

    孔虛回到剛才的馬車上，旁邊坐著普莉姆，突然對這位看似頭鐵的落難女王有了一種名為敬佩的感情。

    他這一代人，普遍都是苦逼的獨生子女，擁有自私自利的性格是常態。

    他很小接觸到這種真摯的感情。

    「竟然從一個落難女王身上看到八大美德的【犧牲】，這可真是神奇。」

    如果說剛知道一個正牌女王居然跑來給他當情人，自己的第一反應是逼格十足，現在自己的最大感受是欽佩。

    好吧，現在這個沒地盤，沒兵，沒錢的女王正可憐巴巴地求著他。

    「孔虛，艾麗希婭的事不是我的意思啦。我的事不要她管。讓我將虛空徽章戴回去，好麼？」普莉姆雙手死死拽住孔虛的胳膊，哭得稀里嘩啦的。

    哎喲，妹子啊，你這樣我很難做啊。

    孔虛很像矯情一下，可是看到系統那邊沒完沒了地飈七大罪的提示，他也很絕望啊。雖然感情被吞掉了，但吞太多就會帶歪了他的晉陞的。

    「好了，別哭了，別哭啦。不會拋棄你的。」

    「真的？」普莉姆立馬破涕為笑。

    「嗯。」

    不就是二十萬拖油瓶嗎？

    孔虛地盤大著呢。而且之前默多克領接收的難民也以青壯為主，畢竟行動不便就是跑得慢，這批人多半給長角魔和哈比吃掉了。

    孔虛答應得有些輕易，反而普莉姆患得患失了。

    「其實，那麼多漂亮女孩子，為什麼只答應我一個？其實，願意這樣做的貴女，可以從皇宮一直排到城門口。」普莉姆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後會長得如何傾城，居然有點小自卑了。

    孔虛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美麗的靈魂萬中無一。」

    「真的？」普莉姆驚喜無限。

    「嗯，你身上有一種名為【犧牲】的美德。我很感動。」孔虛很認真地說道。

    「那，拿來……徽章！」她竟然迫不及待了。

    孔虛真是哭笑不得。這頭鐵妞，沒救了。

    不過他不至於向一個15歲妹子下手，萬一敗了人品，給命運女神來個404降維打擊什麼的，那就搞笑了。

    「我有更好的。你轉過身去。」

    普莉姆依言照做。

    很快，孔虛的手按住了她的香肩。普莉姆一個激靈，發出一聲極為誘人的哼哼，俏臉一紅，卻是連身體都軟了。

    孔虛若不是感情多半被虛空組織吞噬，要很努力才能憋出表情來，估計這一下他也差點破功。

    沒什麼，就是給她在肩膀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上弄了一個虛空烙印。不同於師徒之間那種，純粹就是宣示主權的，只要普莉姆想要，照樣可以給他提供精神能量。

    系統提示立馬來了：【恭喜宿主，你的愛之烙印能穩定為你每日提供11點（謙卑）、3.1點（勇敢）7點（誠實）、15.8點（憐憫）、以及33點（犧牲）！】

    咦？

    孔虛驚訝了，他真的沒想過，這妹子竟然可以提供這麼多的感情能量。

    幾乎是這提示彈出的同時，他精神海裡彈出一個樹根狀的界面。

    上面明確地將虛空貴族的感情能量提供者進行了分類。

    大體上分為僕人、徒弟，以及愛侶三種。

    每一種都能設立一個大主管以及一眾小頭目，這些人對孔虛提供的感情影響是最大的，系統顯示有加權係數加成。

    當中又以愛侶的加成最高。

    孔虛略微思索了一下，僕人方面，主管被他設定為默多克伯爵。

    三個徒弟是照舊。

    愛侶方面，暫時只有普莉姆一個選項。

    除此之外，孔虛發現還有虛空領主的附帶選項，比如可以設立虛空衛士，上面暫時是米奧和艾麗法拉，而備用選項還有那個身高一米九零的長角魔女格瑞絲。

    最後一個是後勤：潘多拉？

    孔虛忙著看系統菜單，絲毫沒注意到，普莉姆整個人彷彿融化了，癱軟在他懷裡。

    「嗯？」

    「感覺好奇妙，我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跟你融合在一起了。」

    這……孔虛差點忍不住下手了。

    幸好馬車走了那麼久，總算到了皇宮。

    下了馬車，在侍者迎接下，普莉姆挽著孔虛的左臂，驕傲地挺起胸膛踏入舞廳。彷彿是在炫耀她的虛空烙印，本來就是大露背裝的她故意將粉紅色的長發別到右邊，露出左肩膀的烙印。

    不少人竟是……眼前一亮。

    「歡迎歡迎！」第一個迎上來的是內政大托兒康納。這傢伙笑臉真特麼像朵菊花，有點欠抽的感覺。

    現在他簡直像是邁上人生巔峰。

    前幾個月，真是愁白了他不知多少條頭髮。

    皇帝做不出拋棄自家屬國的貴族這種事，就苦了他這個管內政的。他又不是魔法師，哪裡變出那麼多糧食來。

    國庫除了緊急備用的那部分軍糧，幾乎是能摳的都摳出來了。剩下的只能不要老臉，四處找各個大貴族借。

    開始還能借到一點，後來漸漸大家都不肯砸到這個無底洞裡。

    他也下不了狠手什麼的。畢竟貴族圈就那麼大，說白了就是幾千人，千年下來通婚成風。除了死對頭家族，多半都沾親帶故，得罪誰分分鐘得罪一群人。

    孔虛的救命糧，真是拉了他一把。

    第二個上來的是韋恩*魯邦特，他和孔虛展現了一出冰釋前嫌的好戲。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簡單。

    當天孔虛第一次帶著位面來訪，巡邏的就是魯邦特家族的。老族長法恩一聽情況就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他是主動教孫子來當托兒，給孔虛打臉。

    真正有腦子的人不難發現，表面上孔虛給出來的糧食就這麼多，實際上魯邦特家族偷偷多了一份。

    亂世啊，哪家都想多屯點糧。

    韋恩這貨竟然像個自來熟一般，熱情擁抱了孔虛，還在耳邊偷偷問：「對其它三國的公主有興趣不？我可以幫你牽線。」

第125章 不，你想！

    我當然有……個屁啊！

    尼瑪，一個不好，小爺我晉陞歪掉，分分鐘轉職邪神給你看！

    「不用了。」孔虛小聲回道。

    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韋恩突然道：「我懂。」

    你懂個錘子啊！

    誰知，他真是只懂個錘子。

    「你是要為人族立下功勛，多搶回一塊位面，好確保腦袋上的王冠，然後再為所欲為！」

    「我像這樣的人麼？」

    「要麼我瞎了，要麼外面的菲爾麗熱陛下肩膀上的虛空烙印是假的。」韋恩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孔虛真想揍他。

    不過吹牛打屁是一回事，躲到偏廳裡跟魯邦特家族py交易是另一回事。

    幾乎是掐著點，孔虛談到舞會正式開始才出來。

    今晚皇帝沒來，大家都自由多了。

    孔虛尋思著要挑誰當第一支舞的舞伴時，禮官突然開口唱到：「帝國公主艾麗希婭*托魯斯到——」

    孔虛彷彿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周圍更是竊竊私語個不停。

    「那位殿下不是很厭惡舞會的嗎？」

    「不是啊，聽說，她一回來就在空港堵著孔虛，還砍翻了一艘船。」

    「呵！有戲看了。」

    這邊，孔虛很蛋疼。事到臨頭，韋恩這樣的賤人一點都不可靠。

    反而普莉姆像個忠心耿耿的衛士，就呆在孔虛身邊，挽著孔虛的手臂，哪裡都不去。

    當那一位金光閃閃的存在出現在大門口時，不管願意與否，艾麗希婭這樣的女人注定是舞會的焦點。

    她高貴的身份，她強大的武力，她的暴躁傳說……

    無法否認，她其實是個很漂亮的妞。

    一身藍白晚禮裙，雖說也有近似露背的設計，或許是為了掩飾背部隱隱的肌肉曲線，多加了兩層白紗。通過蕾絲百褶肩襯，將上身衣料收緊，更凸出線條優美的峰巒。

    被藍色裹罩的山谷中有了個微妙的心形鏤空，有趣的是，似乎某人不大習慣，強行塞了條藍寶石項鏈進去。

    兩條白色金邊的腰帶，配搭成一個微妙的30度角，讓整體顯得不那麼死板對稱。也勾勒出那魔鬼級的蜂腰。

    再往下，就是上籃下白的蕾絲百褶裙。

    看著她很難想像剛剛就是這貨化身拆遷辦，一劍砍了一艘貨船的船尾樓。

    完全沒有理會身邊的大小貴族上來打招呼，艾麗希婭逕自邁著標準的淑女步，昂然走到孔虛面前。

    「艾麗希婭，不要……」普莉姆明明聲音弱弱的，卻依然踏前半步，擋在孔虛身前。

    「普莉姆，我只是想邀請這位解決人類危機，救了百萬民眾的大英雄跳支舞而已。」說罷，她輕輕一拂，普莉姆就失去了平衡。看上去就像是普莉姆自己讓開似的。

    兩大帝國的雙料公主上前，提了提自己的裙子，做出一個非常符合禮儀的淑女禮，以最平靜的口吻說道：「尊敬的孔虛閣下，我有那個榮幸可以邀你跳支舞麼？」

    可是，一向無往而不利的公主殿下，遭到了最無情的拒絕。

    「我不想跟一個對我刀劍相向的女人跳舞。」

    堂皇！直接！果斷！堅冷！

    孔虛的聲音並不小。這種沒有任何回轉餘地的拒絕，理所當然地引發了小範圍的騷動。

    「他竟然拒絕了那個女狂……公主殿下！？」

    「好大的膽子，真是……有戲看了。」

    「呵呵！」

    沒有人看好孔虛。

    就算一眾貴族對艾麗希婭再不待見，那也是自家的公主，孔虛終究是個外人。

    孔虛折的，是公主的臉面，也是拉法蘭帝國的臉面。

    沒有誰會出來為孔虛說話。

    艾麗希婭一咬牙，眼裡的慍怒再也掩飾不住，她踏前一步，聲音不再溫柔：「不！你想！」

    一句話，簡直是在左右開弓，瘋狂抽孔虛的耳光。

    她的強硬依舊，而且身為鑽石級強者，她哪怕壓抑著自己的力量，這一步依然給人以猛虎即將撲食的恐怖威壓感。

    【戰意】在這具美麗的身體內流動不息。

    孔虛看到她走過來時，輕易感應到她那爆表的【傲慢】。從這一刻起，孔虛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

    可恨位階的差距太大，正常來說已經不是用任何計謀可以彌補的。

    孔虛根本頂不住。

    就這時候，他笑了。

    冷笑！

    眨眼間，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以某種凡人想像不到的形式降臨到這座拉法蘭帝國皇家舞廳的上空。

    它無視了位面屏障，無視了皇宮本身的魔法屏障，甚至穿越了時間與空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

    隨即，一聲冷哼。

    「哼！」

    簡單的一哼，凡人毫無知覺，但對於黃金級以上的強者來說，無異於一聲驚雷轟然炸響。

    哼聲響起的同時，一束璀璨的金光在皇宮正殿衝天而起。金光是如此熾烈，竟有種瞬間驅走黑夜的恍惚感。

    只有最強那一撥人，才能在金光中隱隱看到一個身影的存在。

    「請問是哪位前輩降臨？阿迪斯*格特向前輩致敬。」

    聲音剛剛響起，舞廳周圍，乃至周邊整個皇宮範圍內，所有強者都抬起了頭。皇宮禁軍、皇家近衛紛紛單膝下跪，將左手放在胸口，向這個聲音的主人示以至高無上的敬意。

    誰知道，他們眼裡最強的存在，瞬間被打臉了。

    「格拉曼的支脈弟子？呸！連九層戰神訣都沒練熟的小崽子，也有資格問本王的名號？滾一邊去！叫格拉曼出來，本王知道他在冰棺裡裝死！」

    虛空中傳出的聲音，意外地暴躁。

    渾厚狂傲，壓根不把眼前金色人影當一回事。

    這聲音，讓一眾平日眼高於頂的黃金級以上大佬全傻眼了。

    這位格特大人，可是拉法蘭帝國的護國神將，一腳踏入半神境的超凡存在。怎麼現在被人訓得像個孫子？

    旁人是什麼感受，阿迪斯*格特多半可以猜到。

    可他顧不上了。

    自家的狀況，在這一位神秘存在面前，簡直毫無秘密可言。

    一般來說，同級、甚至高一級的強者都不可能瞭解他的狀況。唯有跟自家淵源深厚的前輩強者才可能這麼熟。

    而且這嗓音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冰冷，彷彿隱示著其主人的喜怒無常。

    自家老祖宗用秘法在冰棺裡養傷、其實沒死的事，可是拉法蘭帝國最高機密，知道的人絕對不超過五個。

    現在居然被一口道破。

第126章 羞怒交加

    下面發生什麼，從港口某人一動手開始，阿迪斯就知道了。說白了就是小輩的感情糾葛。

    這種小破事……

    難道真為了這種小事叫醒先祖？

    而且怎麼看，一旦撕破臉皮都是自家吃大虧啊！

    憑氣息判斷，對方顯然是真正的王級，僅次於聖王的存在。在各派沒有選出聖王的當下，普通的王級絕對滿世界橫著走。再加上那股深不可測的縹緲氣息，誰敢惹？

    虛空系的強者出了名脾氣怪，偏偏打起來同級裡面幾乎無敵。若不是虛空系太容易自滅（說不準前一秒還唱著歌吃著燒烤，下一秒就精神錯亂掛了），虛空系早就是十大派裡的頂級教派了。

    他決定了！

    果斷……

    委曲求全！

    「這種小事，怎可能需要麻煩先祖大人。我保證，帝國境內絕對不會有『仗勢欺人』的事情發生。」說罷，一雙金色的眸子掃過舞廳。

    那雙金眸裡射出彷彿可以穿透一切東西的神芒，就這樣直勾勾落到艾麗希婭的臉上，讓這位公主殿下的漂亮臉蛋一陣青一陣紅。

    「哼！」虛空中那個聲音沒有進一步的表示，姑且算是認可了。

    虛空中，兩個對峙的存在極為有默契地停了片刻，同時消失無蹤。

    艾麗希婭感到施加於自己身上的壓力一鬆。她忍不住磨了磨牙齒，這種被老牌強者狠狠警告的感覺並不好。

    雖然對方是帝國中首屈一指的超級大人物，被他壓制也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但艾麗希婭在乎的是眼前這個傢伙。

    公主小聲地：「混蛋！有本事不要叫虛空系的長輩！」

    你叫家長算什麼本事？

    孔虛大聲地：「賤人！有本事就降到白銀級跟我打！」

    天之驕女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這一刻，艾麗希婭想要殺了孔虛，剁成肉醬吃下去的心都有了。

    很遺憾，她不敢！

    對方後台超乎想像地硬，那是連自家帝國守護神都要退讓的存在。

    艾麗希婭是橫慣了。她天賦異稟，年紀極輕就練到鑽石級，加上兩大帝國雙重公主身份，誰敢惹她？

    從小就萬千鍾愛在一身，有這樣的傲脾氣簡直再正常不過。

    孔虛乾脆甩底牌了。

    虛空系就是大苦逼。遊戲裡的虛空系號稱是十大教派，結果除了鎮守嘆息之牆要塞的那一位之外，整個虛空系居然連一個長命點強者都沒。不是沒有高階的好手，只是大多曇花一現，幾下就掛了。

    後來那批比較穩定的虛空系中堅，還是玩家自己硬生生練上去的。

    所以虛空系奇葩到，整個中間層是徹底空白的。

    這內情，普通存在是不懂的。真正對虛空系有瞭解的強人反而清楚。

    既然孔虛扮演的是虛空系某大佬的嫡傳徒弟，那麼動了他，會直接引出大佬，就不難理解了。

    至於唬住人家帝國守護神就更簡單了。

    這是虛空議會的另一個秘密。議會裡有著對外聯絡的窗口（吵架，嚇唬人專用）。當年虛空系的大佬們還在的時候，大佬多半是性格孤僻、脾氣古怪的傢伙，吵架也不齊心。

    然後一個大佬異想天開，想了個主意，讓每個大佬留下一股氣息，交給負責對外聯絡的輪值大佬。萬一有什麼事，只要不開打，那個輪值的苦逼就能隨意調用大佬的氣息，擺出我們人多的氣勢，鎮住不知內情的外人。

    一群懶得入心入肺的大佬，歡天喜地全票通過了這一神招。

    千年過後，虛空議會早就是空架子了。

    能投票的就孔虛一個代理人，所以他自己把自己投票成虛空議會外交官。

    誰也不會想到，什麼狗屁嫡傳，什麼大佬，其實都是孔虛一人自編自演的。

    艾麗希婭氣得牙癢癢，孔虛反而樂了。

    「既然艾麗希婭公主邀舞，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一次，輪到孔虛上前，左手一把扣住艾麗希婭的蜂腰，右手跟公主十指相扣。伴隨悠揚的樂聲再度響起，公主不得不跟著孔虛翩翩起舞，明面上，可是她先邀（逼）舞的。

    「我警告你，你的爪子放乾淨點。否則我……」

    「否則你怎樣？」孔虛冷笑，趁著一個急轉身的動作，在舞池一個陰暗的角度果斷將魔爪閃電下移，再收回。

    嗯，彈性十足！

    艾麗希婭一股怒氣直衝天靈感。

    沒錯，是心肌梗塞的趕腳！

    她一直看孔虛不順眼，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男人，騙走了自己最疼愛的遠方表妹。

    對！她明知道自己這樣對孔虛並不恰當。現階段，連她父王都無能為力，在這種情勢下，這個男人絕對是上百萬難民的唯一救贖。

    不牽涉到普莉姆，那麼她覺得自己一定會很欣賞這位年輕才俊。

    關係到表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最恨的，就是孔虛不肯給普莉姆一個正妻身份。

    一個不知道什麼出身的野猴子，能娶到表妹這樣身份高貴的好女孩，絕對是被幸運女神所眷顧，是高攀中的高攀。

    這傢伙居然還不滿足！

    難道他真的要佔多一塊位面，獲得一頂被所有帝國承認的真正王冠，然後再娶一位身份無比高貴的帝國公主嗎？

    六大人類帝國當中，適婚年齡的公主也就那麼幾個。

    當初想到這裡時，艾麗希婭就認定，孔虛這混蛋絕對打上她艾麗希婭的主意了！

    收了她表妹還不心足，居然，居然還想要表姐妹一起收！？

    這才是艾麗希婭怒火中燒的真正原因！

    現在孔虛氣不過，真的爪子不乾淨了，反而更堅定了她的想法。

    這一剎那，艾麗希婭全身肌肉緊繃，肌肉和皮膚上滿是【戰意】在鼓蕩。

    可惜，金色的目光如期而至。它彷彿是世間最尖銳的細針，狠狠紮在她的脊背上。

    這是帝國守護神的警告。

    也是她師父的師父——師爺的警告！

    艾麗希婭急了，一個神念升起，直衝那對金色的眸子：「他欺負我！」

    「是你先逼他的。」金色眸子回以一個無機的聲音。

    艾麗希婭知道，今晚絕對別想收拾孔虛了。

    突然覺得，這首舞曲真的好長好長。

    她羞怒交加，恨孔虛恨到極點，偏偏不管是禮儀，還是迫於長輩的監控，她都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第127章 往死裡懟！

    她通紅的臉蛋在舞池略微昏暗的燈光下，反而有點像是害羞似的，明豔動人。引起其他貴族的指指點點。

    「咦？公主殿下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是哦？」

    「難道傳聞有誤？她也迷上了孔虛？」

    氣瘋了！

    孔虛倒是沒再卡油，機械式地繼續著一個個動作，嘴巴上絲毫不松口：「傲慢的女人。取得一點成績就誰也看不起。真以為你的鑽石級是天賦和勤奮所得？抱歉，兩個帝國砸在你身上的資源，足以讓一頭母豬長翅膀飛到樹上。」

    辛辣的諷刺，讓艾麗希婭肺都要氣炸了。

    「你……」

    「我有說錯麼？像你這樣沒腦子仗勢衝動亂來的女人，真讓你上戰場，幾下就被同級魔族收拾了，抓回去當寵物了。你自己死都算了，肯定還要連累人。你這身份真出事，誰敢不救你！？」孔虛辛辣地吐著毒舌。

    孔虛沒說錯。這妞的天賦絕對是最頂級的，可惜在那次她幾乎死全家的大事件之前，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惹禍精。傲慢衝動做事不帶腦子，有次掉入陷阱，搞得聖王聯合會不得不在兵力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派出精銳部隊救她。結果差點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她更是變相坑死了一個公認很有機會成為王級的法爺，事後竟然沒多少悔改。

    現在回想起來，遊戲裡最後一戰時，三個聖王叛變，也不是沒有苗頭的。這瘋女人亂來，絕對是導火索之一。

    本來孔虛想搭上普莉姆這條線，看能不能抱根大腿，現在看來，這大腿不要也罷。反正這女暴龍從來就不是什麼隨便饒過誰的角色。

    既然懟，就往死裡懟。

    「你……你……你……」

    「可笑的女人。你憑什麼在我面前傲？你除了頭頂的冠冕，有什麼實績勝過我？真到了戰場，你敢站在我對面我就敢弄死你。來啊！不叫人，一對一。」

    瘋了！

    艾麗希婭真的氣瘋了！

    那種滿腔憤怒，令她不自覺地散發出七大罪的香氣。

    【憤怒】、【傲慢】，甚至還有些許的【嫉妒】！

    假如這裡不是皇都，皇宮裡不是一堆虛空者偷偷看護著她，一個夢魘都不敢露頭，孔虛敢賭五毛，這妞絕對就地夢魘化給他看。

    孔虛這樣跳臉嘲諷，她怎麼能忍？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甚至連交誼舞裡面需要男方配合的各種舒展的後仰姿勢，這妞竟然憑著過人的腰力，自己搞定。

    看似雙方還有肢體接觸，其實都隔了一釐米的空氣。

    雙方完全是以一種劍拔弩張的氣勢，跳完下半支舞的。

    旁人看不出來，跟艾麗希婭關係絕佳的普莉姆一看這位遠房親戚的小表情就知道，表姐氣炸了。

    一支舞完畢，周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響起熱烈的掌聲。

    艾麗希婭完全是死活裝著笑臉，以內心極度扭曲的狀態退場的。她甚至不敢向孔虛那邊再看一眼，憑感知就知道孔虛從舞池出來就抱住了普莉姆。

    「孔虛，都是我的錯，我回頭會好好跟表姐說的。」普莉姆難過得快哭出來了。

    「沒事，她這樣的人，就是這脾性，沒什麼機會改了。希望她能碰上什麼釘子，吃個虧。現在吃虧，總比以後吃虧好。」孔虛不再讓感情外露。

    溫和的表面下，他的心情也堅冷起來。

    他剛才徹底的挑釁，固然有口嗨的部分。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換一個聖王了。聖王本來就是一個教派當中，在戰時選出來的代表人物，充當集權者的角色。

    很多時候，聖王不一定是最能打的那個。

    既然原來的九聖王輸成狗了，那麼孔虛絕對不介意換掉可能成為刺頭的那些，比如艾麗希婭*托魯斯！

    一個組織裡，擁有投票權的人越多，有人唱反調的幾率越大，自然決策就不好做。

    化石級的那幾位，孔虛動不了。

    新的聖王，孔虛還沒怕過。

    他知道，剛好有個坑，很適合艾麗希婭這樣的母暴龍！

    ……

    有人的地方就有漿糊！

    什麼一統漿糊，就是指一個絕強的領導人，壓服組織裡的所有派系。

    偌大一個帝國，肯定不會所有大勢力都是一條心的。孔虛狂懟艾麗希婭，無疑是得罪一邊，拉攏了另一邊。這就是站隊了。

    跳舞結束之後，孔虛明顯感覺到，一批貴族對自己更熱情了，另一批則無聲無息退後。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孔虛示威的目的達到了。

    就在皇宮外面，一個大貴族府邸的一棟小樓裡，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接頭：「計畫有變，那個孔虛有虛空系半神強者時刻關注。搶回艾麗法拉計畫無限期壓後。」

    他們不知道，這也是孔虛故意的。

    如果在戰場上碰到魔族，一道氣息往往不見得能壓住對方。用在人類內部，那就不同了。雙方沒事不會撕破臉皮，更何況作為一個骨灰級玩家，孔虛知道的秘密多的是。

    三個小時候，舞會結束，孔虛坐上馬車離開。

    之前孔虛跟普莉姆保持適當距離，心中有邪火的孔虛上了車就抱住普莉姆，磨牙似的輕輕咬著普莉姆的耳朵。

    「啊！好癢！」

    「你討厭？」

    「不，請……繼續。」

    可是那種瘙癢，不停刺激這少女的神經。耳朵是極為敏感的地方。少女羞澀地發現，自己完全癱軟了，任由孔虛施為。

    孔虛可以感到，某道不屬於艾麗希婭的視線正透過馬車車廂看著他。

    他故意就是讓對方看著他是怎樣抱著彷彿徹底融化掉的少女嬌軀。

    出了皇宮正門，孔虛才道：「表現得很好哦，普莉姆。明天開始，你讓你的國民併入虛空領吧。不過，我要求所有的寡婦都要盡快嫁人。我那邊光棍挺多的。」

    「嗯，謝謝你。」氣喘吁吁滿面通紅的普莉姆，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那是糅雜了少女動情氣息與神聖心靈的奇異混合。

    時間進入四月，一場關乎人類命運的反擊戰，進入密鑼緊鼓的籌備階段。

第128章 國王當小弟

    如果說，帶著整個位面來到人類政治核心區，孔虛最大的收穫是什麼，那應該是名氣。

    搞定普莉姆是碰巧，那搞定胡安56世這才是一個標誌。

    普莉姆在拉法蘭帝國的府邸，現在變成了孔虛的地盤。孔虛一點都沒跟普莉姆客氣。

    只要他來皇都，就會在這裡接待各種訪客。

    很難想像這位年僅43歲的國王會變成這個樣子，一頭銀白，沒一點黑色，很顯然連鬍子都是最近才修的，之前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鬍子拉渣。面上滿是皺褶，那種經歷過最慘烈風雨的滄桑感，讓人看得心痛。

    聽著黛西的描述，孔虛大概瞭解到胡安的變化。

    「哦，陛……」

    胡安一抬手，深深躬身，鄭重地：「不聽先生勸告的亡國之人，早已不配擁有王冠。既然傳承已經斷絕，請務必叫我索克*胡安。」

    在現在的索克先生身後，跟著一大票人，他們齊齊單膝跪地，左手撫胸：「參見孔虛閣下。」

    「哦，今天你的來意是……」

    「希望閣下能繼續履行之前開出的條件，接納我等卑微的亡國之人。」索克的頭顱一直低著沒抬起來。

    當初，索克*胡安拜訪孔虛時，孔虛沒見他，反而讓黛西去了一趟。當時給出的就是魔族即將大規模入侵的情報，以及要求胡安對王國貴族圈大清洗，整編所有貴族私兵，將王國內所有貴族當羊圈養起來。

    如果索克不同意，那麼一旦滅國，唯有胡安成為孔虛的封臣，孔虛才會再鳥他。

    當時索克的確意識到危險的降臨，可惜不論是他還是他的宮相、內政大臣們，以及各位將軍，都低估了危險。結果王都被攻破，當初他貶斥的貴族更是多半成為了夢魘獸，跟魔族大軍前後夾擊第一、二軍團，導致王國覆滅。

    後來索克發動了兩次復國戰，跟其它15國一樣，敗光了家底。

    索克算好了，第二次復國戰時，一部分人成功撤離了，這才有現在一千多人的家底。得益於索克的個人魅力，這千人當中，竟然多半是騎士和騎士侍從，只要重新配備好武器裝備，戰鬥力還是有的。

    孔虛目光如電，橫掃這個大廳裡跪著的五十多號人。

    「我的條件？我沒變。那你呢？有什麼要求麼？」孔虛平靜的一句話，讓下面不少人偷偷鬆了口氣。

    索克*胡安俯身下拜，額頭直接貼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我這種瞎了眼的人，沒什麼特別要求。只要閣下你仍立志收復那些農業位面，我們的忠誠就絕不會變，願意為閣下戰鬥至最後一滴血，子子孫孫，全都如此。只求有那麼一天，若是閣下能收復胡安位面，能將我等的祖墳科拉克山賜予我等。」

    索克話音落下，後面幾十號人同時道：「請孔虛閣下憐憫我們。」

    科拉克山並不大，其實就是胡安王都城外五公里處一個小山崗，佔地一平方公里不到。

    孔虛目光掃過他們，他可以輕易感受到他們靈魂裡透出的疲憊、悲慼與絕望。

    國滅了，家沒了，兄弟姐妹死了大半，連最後的榮耀都被宗主國給剝奪。

    孔虛當然知道，人在最痛苦中會做出什麼。

    歷史上的菲爾諾帝國，可謂丟包袱一時爽，回頭被搞得最慘的就是它。好多騎士在絕望中打開了心靈裡的禁忌開關，成為了墮落者。什麼黑騎士，死亡騎士，魔刃騎士，滿大街追著菲爾諾人砍，破事就數菲爾諾那邊最多。

    索克要價這麼低，就不難理解了。

    他實在撐不下去，再拖多點時間，人心就要崩了。

    「好吧，我也信守諾言，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的人了。我現在還沒有……」孔虛正說著，突然大廳的門被打開了。

    普莉姆有如一糰粉紅色的火焰，就這樣衝了進來。

    孔虛有點奇怪，這位落難女王一向很守禮節，乖巧得很，正常來說不會如此冒失。

    除非……

    「親愛的，【屠魔令】的聯合批覆下來了，六大帝國一致認可了你的功績。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虛空公爵】，領地可以自稱【虛空公國】了！」

    「哦！？這真是喜事！」

    這事，孔虛一早就預料到了。各帝國苦於16位面淪陷，不論是政治宣傳，還是給民眾希望，都必須樹立一個典型的英雄出來。孔虛帶著一個產糧位面回來，無疑是給人類世界的一記強心劑。

    一萬平方公里的地盤，作為一個公爵的領地稍微多了，又沒到一個王國的面積，所以虛空公爵相當合適。

    原本新成立的國家，往往必須掛靠在六大帝國之下，是誰家小弟，這可是必須分清楚的事。

    無奈六大帝國現在正是依仗虛空系的時候，只能默認虛空系的孔虛獨領一國。

    普莉姆的話一出，來這裡的索克*胡安等人立馬狂喜。

    什麼是希望？

    這就是啊！

    孔虛淺笑著，拔出了自己的金護手長劍，緩步到索克面前，劍身放平，輕輕在索克雙肩上各點一下。

    這是正兒八經的冊封儀式。下到騎士，上到大貴族，都是這個流程。

    「索克*胡安，我——虛空大公爵孔虛，正式冊封你為我的封臣。從這一刻起，你就是胡安伯爵了。」

    「謝——主君！」索克熱淚盈眶，單手撫胸，低頭。

    其實，將原來理論上自家老大認命為自家封臣，這種逆反相當怪異。論資歷，索克還排在默多克伯爵之下（公爵極少會冊封侯爵的，封臣來說，一般是伯爵就已經是盡頭了。除非公爵還能升級為國王。）。

    若不是亂世，孔虛這種騷操作絕對會被其它帝國打屎。

    菲爾諾帝國貶了索克為平民，這操作，孔虛理論上沒問題，實際上還是打了菲爾諾帝國的臉。

    這點孔虛早有心理準備。

    不過嘛，明知道遊戲裡，菲爾諾作為人類世界第一個撲街的帝國，孔虛也不怕菲爾諾過來咬他。

    不作不死，菲爾諾皇帝的作孽……真是呵呵了。

第129章 皇帝級的逼格

    孔虛以區區一個公爵身份，手下一個女王一個國王，這種逼格，一般來說只有皇帝才有資格擁有。

    就算這兩個王都是沒人看得起的撲街貨，那也是王。

    好歹普莉姆頭上的王冠，還被拉法蘭承認啊！

    在拉法蘭帝國貴族圈裡，已經有人私下喊孔虛是『第七皇帝』了，當然是以嘲弄的語氣喊道。

    說白了就是『酸』！

    各種羨慕妒忌恨，孔虛甚至不需要虛空系的感應都能隨便感受到。

    【嫉妒】使人瘋狂！

    孔虛的騷操作，很明顯刺激到某個雙料公主了。

    「不行！我一定要打下一個農業位面！我絕對無法容忍那混蛋騙走了我的表妹，還在我面前囂張耍橫！」

    心裡沒點逼數的公主大人，真跑去找父皇了。

    這讓托魯斯皇帝非常頭疼。

    公主鬧了一場之後，托魯斯皇帝一張臉沉了下來。他今年53，有著一張彷彿女人一樣尖細的臉蛋，年輕時，長相俊美的他相當受貴族少女的歡迎。

    現在的他依然風度翩翩，是無數貴族少婦渴望一夜露水情緣的對象。

    可惜，他年紀大了，身型也越發瘦削起來。

    曾經的尖下巴，此時看上去有點……刻薄。

    他十指交叉，食指抵在鼻尖上：「薩克！」

    他呼喚的是自己的宰相。

    他的宰相宛如角落裡的陰影，從黑暗中走出來時，依然了無聲息，簡直沒存在感。

    「為您服務，我的陛下。」

    「你怎麼看？」

    「陛下，是時候做個決斷了。帝國並沒有多餘的糧食。而且殿下快19歲了。」

    托魯斯皇帝滿是白色粉末的臉上忍不住抽搐一下，遮蓋皺紋的白色的粉底唰唰往下掉。

    「哼！」

    在拉法蘭，艾麗希婭絕對深受拉法蘭皇帝的寵愛。托魯斯這邊嘛，托魯斯非常蛋疼。

    一個公主，最大的存在價值在於政治聯姻。

    艾麗希婭公主的婚事若是以股市來比喻，那就是跌破發行價的垃圾股。由於她是所有公主裡最能打的，一向驕縱慣了，到處惹是生非搞破壞。

    誰家王子敢娶？

    怕就怕新婚當晚新郎骨折多處慘死就地。

    各個帝國適婚王子就那麼幾個。

    出口不行想轉內銷吧，也失敗了，各個大公爵一聽風聲，要麼讓兒子快點娶老婆，要麼稱兒子有病，最剛烈那個，連把兒子送嘆息之牆要塞，都不肯跟艾麗希婭扯上關係。

    這年頭，女人普遍結婚早，15歲可以成婚，滿18週歲還嫁不出去，就是標準意義上的剩女了。

    也就艾麗希婭自己沒什麼自覺。

    更讓皇帝無法容忍的是，竟然有不少將領欣賞艾麗希婭。

    這對於皇位的傳承，絕對是大忌。

    幸好她是個公主。

    但皇帝的忍耐，也漸漸到了極限。

    宰相就是摸清楚托魯斯皇帝的脾氣，才敢說這話：「帝國需要新的希望。成功了，帝國只不過多了一個女王。」

    托魯斯皇帝咬著右手的拇指：「萬一失敗呢？她是帝國的公主！」

    「連王族都有人犧牲，那就說明帝國盡力了！」宰相的眼眸泛過一絲冰冷。

    皇帝有了決斷：「你去安排。務必盡力。至於是否成功，看她運氣。」

    另一面，一個很小，又非常重要的試驗在嘆息之牆要塞裡進行。

    要塞地底下，有一間只有四面黑牆、黑天花、黑地板，完全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

    看上去像個牢房，實際上，房門卻是從裡面反鎖的。

    房間裡一片寂靜，沒一絲聲響，感覺就是個空房子。

    突然房門處傳來了腳步聲，門外有個男人，由遠及近，慢慢走來。他還沒走到房門口，房內突兀地傳出聲音。

    「呵，真是稀客。我們的要塞指揮官大人，為什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腐朽之人呢？我記得我的任務一直完成得很好。」那是一個老邁、低沉、充滿死氣的聲音。

    門外的中年男人笑了：「菲爾諾那邊傳來一個你會感興趣的消息。」

    「沒什麼消息會讓我感興趣。」黑房內的老者淡然回答。

    「你所心心唸唸的虛空議會，似乎重啟了。」

    房間內突然傳出一聲「咔嚓」的聲音，老者顯然失態了，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不可能！我有四百年沒收過那邊的消息了。」

    「你不去試試麼？」

    「我……我沒那個資格。」老者輕聲抽泣著。

    「魔族入侵，搶了人類十六個農業位面。九大教派都開始活動，將藏著的東西拿出來不少。你們虛空系有人出來，也不稀奇。」

    「好吧。我去問問。」老者沉默了。

    與此同時，一股極為強烈的神念，跨越無盡幽黑虛空，達到了那個只有親王以上才能有資格知道的隱秘地點。

    在感知中，看到那個氣勢磅礴的建築群落越發變大，老者心情越發忐忑起來。

    他的意識不敢進一步靠近，只是遠遠地吼了一嗓子：「有……有誰在嗎？」

    聲音傳過去，彷彿石沉大海，久久沒有回音。

    實在是太久了，是一分鐘？三分鐘？

    正當老者以為這會是跟之前千百次一樣的結果時，突然一股無比磅礴的氣勢從虛空議會殿群裡湧出來。

    這股氣勢是如此強大，彷彿連行星都能瞬間扯碎。

    隨之一個恍若雷霆的聲音，透過虛空，轟然降臨到老者所在的黑房間裡，不停炸響。

    「滾——這裡不是你這條老狗有資格來的地方！」那是毫不留情的辱罵！

    「啊——」黑房內的老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忍不住痛得在地上打滾。

    嚇得外面的男人連忙呼喊：「喂！喂！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了？」

    老者的哀嚎漸漸小聲下去，好一會兒，才氣若游絲地發聲了。

    老者……竟然在笑。

    不，這是又哭又笑，笑中有淚，淚中開懷。

    「嗚嗚！哈哈！哇哈哈哈！有誰回來了。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絕對是我的老朋友之一。哈哈！虛空系總算有主心骨了。」

    門外男人一面古怪，都被懲罰成這樣，居然還開心得像個孩子。不過想想老者的千年孤寂，或許老朋友的生還才是最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