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11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00:11
第293章 大丈夫當如是

    “岳不群,你……你這是誣陷……”

    一聲冷笑,岳不群不屑的道:“誣陷?你還是等下與劉參將對質的時候再說吧!”

    說話之間,岳不群一揮手道:“給我將這些敢於襲殺朝廷命官的反賊統統拿下!任何敢於反抗者,殺無赦!”

    四周江湖眾人看著岳不群那殺氣騰騰的模樣,再看其派人捉拿嵩山派弟子,皆是面面相覷,只感覺昔日他們印象當中那位溫潤如玉一般的君子形象一下子崩塌了。

    “師兄!”

    寧中則看著岳不群,心中不禁一聲輕嘆。

    “師傅他老人家怎麼能投靠朝廷,淪為朝廷鷹犬……”

    幾名華山弟子看著岳不群,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隨著岳不群一聲令下,就見那些錦衣衛一個個如虎狼一般拔刀撲向十幾名嵩山派弟子。

    自從岳不群等人出現,原本正在劉府之中大肆屠戮劉府子弟的的嵩山派弟子便停了下來,這會兒眼見錦衣衛撲上來,哪裡還有功夫理會劉府子弟啊,一個個皆是向著丁勉、陸柏看了過去。

    丁勉咬牙喝道:“眾弟子隨我殺了岳不群這江湖敗類,朝廷鷹犬!”

    想要他們束手就擒,顯然丁勉、陸柏他們是不會同意的,面對岳不群扣下來的帽子,他們也只能同岳不群拼了。

    至於說殺官造反,他們殺的還少嗎,只要做的乾淨利落,到時候大家將這些錦衣衛還有劉正風等人統統殺了,至於其他的江湖中人,難道還會為了朝廷指證他們嵩山派不成。

    頓時一眾錦衣衛同嵩山派弟子廝殺在一起。

    陸柏眼睛一眯撲向岳不群,口中冷笑道:“岳不群,你竟然淪為朝廷鷹犬,真是枉稱君子,今日我陸柏便為江湖除了你這禍害。”

    岳不群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屑之色,執劍一抖道:“陸柏,你不是岳某對手,還是束手就擒吧!”

    剎那之間,二人交鋒,正如岳不群所言,陸柏根本就不是岳不群之對手,可以說一轉眼的功夫便落在了下風。

    這會兒劉正風也仗劍在手同丁勉廝殺在一起,兩人修為相當,一個是一心殺了劉正風,一個則是痛恨丁勉下令屠戮其一府上下,二人可謂是恨不得將對方給碎屍萬段了。

    突然一聲悶哼傳來,就見陸柏手腕處飛出鮮血,咣噹一聲,手中寶劍跌落在地,隨之岳不群幾劍直接挑斷了陸柏手筋、腳筋,就聽得陸柏慘叫怒罵道:“岳不群,你好狠,竟然廢我一身修為,你殺了我吧!”

    四週一眾江湖中人眼看著陸柏被岳不群挑斷了腳筋、手筋,皆是心中一寒,驚駭無比的看著岳不群,顯然是想不到昔日溫潤如玉的君子劍,竟然會有如此一面。

    自有錦衣衛上前將陸柏給捆了起來,岳不群目光落在丁勉身上,緩步行來,一劍刺出,正中丁勉肩膀。

    丁勉被劉正風給死死拖住,根本就無暇分神,結果被岳不群刺中,下一刻一股劇痛傳來,劉正風一劍將其一條臂膀給斬斷。

    這會兒岳不群開口道:“正風兄,且留其性命!”

    眼看就要刺入丁勉心口的劍尖微微一頓,劉正風怒目盯著丁勉道:“狗賊,今日且留你一命!”

    劍光一閃,丁勉幾聲慘叫,腳筋被斬斷,岳不群上前為丁勉封住穴位,暫時止住鮮血。

    雖然說嵩山派弟子實力不差,但是錦衣衛同樣也不差,尤其是相互之間配合默契,不過是一會兒功夫,所有的嵩山派弟子殺的殺,抓的抓,竟然一個都沒有走脫。

    看著被捆成了一團的嵩山派弟子,加上嵩山十三太保當中的兩位被廢,哪怕是到現在他們都不敢相信。

    一個昔日江湖之上人稱君子劍的一派之主,一個是交友遍天下的衡山二把手,兩人可以說是江湖之脊樑,堪稱正道當中的頂樑柱一般的人物。

    然而現在這麼兩位江湖之上名動一方的人物竟然一個個的都成了朝廷中人,一個是錦衣衛千戶,一個是朝廷參將,愣是將嵩山派眾人給拿下問罪,要不是今日親眼所見的話,他日江湖之上流傳開來,他們只怕是不敢相信。

    劉府滿目瘡痍,劉正風忍著內心的悲痛向著岳不群一禮道:“此番多虧了岳兄,否則的的話,劉某閤府上下只怕盡皆要遭了嵩山派之毒手。”

    岳不群露出幾分歉意道:“岳某也不曾想到嵩山派竟然那麼的膽大包天,明知道劉兄被封為朝廷參將,還敢對劉兄下手,不然的話,岳某若是早點現身,或許能夠讓劉府躲過這一劫!”

    正如岳不群所說的那樣,原本見到劉正風得了朝廷敕封,就算是先前隱約察覺到嵩山派似乎要對劉正風不利的岳不群也都沒有在意。

    在岳不群看來,劉正風既然被敕封為堂堂參將,身為朝廷命官,有了這一道護身符,嵩山派絕對不敢肆意妄為。

    顯然岳不群失算了,倒不是他見死不救。

    劉正風一臉悲色道:“劉某也不曾想到丁勉、陸柏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說著劉正風恨恨的看了丁勉、陸柏二人一眼道:“岳兄準備如何處置這些人?”

    岳不群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嵩山派膽敢行刺朝廷命官,此為大逆不道之舉,岳某身為錦衣衛千戶,身負監察地方之職責,此等謀逆之大案,定當稟明朝廷,懇請朝廷出動兵馬,踏平嵩山派……”

    “嘶……”

    所有人聽到岳不群之言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岳不群,不少人甚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實在是岳不群一開口便將大逆不道之罪名扣在了嵩山派頭上,奏請朝廷派大軍踏平嵩山派。

    別看他們這些江湖中人平日裡口中怎麼的不將朝廷放在心上,甚至暗中連朝廷命官也敢殺,但是他們心中卻比任何人都明白,朝廷的力量絕對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擋的。

    一旦朝廷派出大軍,就算是少林、武當這等江湖大派一夜之間便會被夷為平地,更不要說是江湖之上的其他門派了。

    現在岳不群擺明了就是要滅了嵩山派,大家不禁用一種同情而又憐憫的目光看著陸柏、丁勉等人。

    這會兒陸柏、丁勉還有那些嵩山派弟子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魔鬼一般看著岳不群,丁勉一副恨不得將岳不群給撕碎了的模樣咬牙切齒的道:“岳不群,你竟然狠毒至此,你竟然要絕我嵩山派一脈,左師兄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岳不群微微俯身看著丁勉、陸柏二人低聲道:“左冷禪想要做什麼,岳某心中再清楚不過,他不是想要吞併五嶽劍派成就嵩山派嗎,岳某便滅了嵩山派……”

    眼睛一縮,陸柏惡狠狠的盯著岳不群吼道:“岳不群,你投靠朝廷,助紂為虐,你將為江湖同道所不恥,你將背負千古罵名……”

    “哈哈哈哈,我岳不群貴為錦衣衛千戶,榮華富貴盡享,誰敢罵我,誰敢?”

    說話之間,岳不群一臉柔和笑意看向四週一眾江湖中人。

    所有人看到岳不群所流露出來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是莫名的生出幾分寒意。

    大家皆是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岳不群目光落在黃河幫幫主身上道:“竇幫主,你說岳某所行乃是助紂為虐嗎?”

    這位竇幫主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一般連連搖頭道:“千戶大人乃是為民除害,為民除害啊!”

    目光落在泰山派玉璣子道人身上,岳不群輕笑道:“玉璣子道長乃是正道高人,莫非也認為岳某乃是助紂為虐嗎?”

    玉璣子面色有些蒼白,面對岳不群的質問,玉璣子深吸一口氣努力露出幾分笑容道:“岳千戶說笑了,嵩山丁勉、陸柏等人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陸柏、丁勉看到這般情形哪裡不知道眾人已經被岳不群的聲勢給鎮住,一個個氣的面色鐵青怒罵連連:“岳不群,你欺師滅祖,你對得起華山派列祖列宗……”

    “真是聒噪,掌嘴!”

    錦衣衛百戶羅通這會兒一臉的驚訝,從一眾人的反應當中,羅通方才明白過來,這位錦衣衛千戶竟然是昔日華山派掌門。

    聽得岳不群之言,羅通一步上前,一巴掌抽在丁勉、陸柏二人臉上,只將兩人打的口吐鮮血,甚至有牙齒飛出。

    “好大膽,千戶大人也是你們能夠詆毀的!”

    岳不群背著雙手,目光掃過四周,幾乎沒有一個人敢同岳不群對視,可謂是威壓全場,令岳不群油然生出一股大丈夫當如是之感。

    目光落在寧中則身上,岳不群眼神一柔,心中輕嘆。

    寧中則與岳不群對視一眼,低頭避開岳不群目光道:“沖兒,我們走!”

    岳不群的身份讓令狐沖還有他們這些華山派弟子非常之尷尬,畢竟岳不群乃是華山派前掌門,現在岳不群成為朝廷錦衣衛千戶,或許大家迫於其威勢不敢觸怒岳不群,但是絕大多數人必然會在心中痛罵、鄙視岳不群,連帶著華山派眾人也要承受大家異樣的目光。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00:11
第294章 氣急敗壞左盟主【月票加更】

    寧中則、令狐沖等人一動,自然是引得不少人矚目,畢竟這會兒迫於岳不群之威勢,幾乎沒有人敢動彈,生怕被岳不群給盯上。

    大家看到是華山一眾人,皆是下意識的向著岳不群看了過來。

    岳不群目光掃過寧中則、令狐沖等人,目光一斂,微微轉過身去,沉聲喝道:“將嵩山派謀逆之人帶上,我們走!”

    岳不群這般反應,所有人皆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眼睜睜的看著嵩山派弟子包括丁勉、陸柏等人被錦衣衛帶走,只是一想到先前岳不群同丁勉他們所說過的話,大家都知道這一次嵩山派只怕是有難了。

    其他不說,就是岳不群錦衣衛千戶的身份,只需要一道密摺呈上去,嵩山派就算是沒有造反的心思,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最重要的是,嵩山派罪證確鑿啊,丁勉、陸柏他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滅朝廷敕封參將滿門上下。

    如果說是悄悄的做,那倒也罷了,就算是地方官員心知肚明,也不會為此而大動干戈。

    誰讓嵩山派運氣不好,一下子撞上了岳不群這位錦衣衛千戶了呢。

    反正沒有誰看好嵩山派,青城派被滅門的消息如今在江湖之上傳的可謂是沸沸揚揚,讓無數江湖中人深刻的意識到朝廷終究是朝廷,以往不過是對他們的一些肆意妄為沒有在意罷了。

    一旦朝廷認真了,說滅門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嵩山派或許實力比青城派要強一些,但是就算是再強也絕對不可能同朝廷對抗啊。

    真如岳不群所言,到時候奏請朝廷派遣兵馬,不用太多,或許只需要一兩千精銳就能夠輕鬆踏平嵩山派了。

    一眾江湖眾人在目送岳不群押著丁勉、陸柏等嵩山派眾人離去,一個個的呼嘯散去。

    對於他們而言,這一天的經歷實在是太刺激了,先是劉正風被朝廷敕封為參將,接著又爆出劉正風同魔教妖人勾結,嵩山派欲滅了劉府上下,結果岳不群出現,關鍵岳不群竟然還是錦衣衛千戶。

    丁勉、陸柏等人被岳不群派人拿下,甚至準備奏請朝廷派大軍平了嵩山派。

    隨著這些江湖中人離開衡山城,短短時間內消息便一下子傳開了,可以說偌大的江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些消息傳播速度還是相當之快的。

    這邊岳不群剛剛將嵩山派的罪狀整理好並且由丁勉、陸柏還有那幾名嵩山派弟子畫押之後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師,而消息卻是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

    嵩山派

    左冷禪目送李士實、王儒等人下山而去,直到李士實等人下山,左冷禪都沒有給李士實他們一個準確的答覆。

    左冷禪何等人,他的確是可以稱得上是野心勃勃,但是也深知牽扯到這等謀逆之事當中凶險太大,一個不小心的話,偌大的嵩山派就可能因為他的決斷而就此煙消雲散。

    所以說左冷禪沒有直接拒絕,卻也沒有給一個準確的答覆。

    立於左冷禪身旁,費彬臉上帶著幾分憂色道:“掌門師兄,就這麼不給一個答覆,會不會……”

    左冷禪微微搖了搖頭道:“如果說那寧王只有這麼點心胸的話,那他也成不了事,我嵩山派不答應他,倒也避過了一劫,若然寧王心胸開闊,將來他大業在望之際,我嵩山派舉派相投,雖沒有元從之功,至少也能沾上幾分功績。”

    左冷禪行事素來謀定而後動,雖然說行事果決狠辣,但是這一次,左冷禪卻是猶豫了。

    不是性子變了,而是關係重大,若然只有他一人的話,他自然可以不管不顧,但是這可是關係到嵩山派上百年傳承以及數百弟子的生死存亡。

    直到李士實、王儒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左冷禪才回轉。

    剛剛回到山門之中,就見負責嵩山派消息的心腹弟子正捧著一個細小的竹筒而來道:“掌門,飛鴿傳書!”

    左冷禪不由一驚,因為能夠傳訊的信鴿極難培養,所以飛鴿傳書一般情況下除非是關係重大,十萬火急之事,否則的話是不會動用那些珍貴的飛鴿的。

    “難道說金盆洗手大會出了什麼意外不成?”

    左冷禪唯一所能夠想到的自然就是金盆洗手大會了,也只有這件事情出了什麼意外才值得動用飛鴿傳書。

    深吸一口氣,左冷禪接過細小的竹筒,打開竹筒,取出一張卷在一起的信紙,輕輕展開,就見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

    看著信函的內容,左冷禪神色漸漸變得鐵青無比,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猛然之間左冷禪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之上,口中怒喝一聲:“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嘩啦一聲,就見那茶几瞬間化作齏粉。

    坐在一旁的費彬卻是被左冷禪突然的暴怒給嚇了一跳,一臉愕然之色看著左冷禪。顯然是沒想到左冷禪竟然會如此之震怒。

    同時費彬也好奇的看向左冷禪手中那一張信紙,到底是什麼消息,竟然會讓左冷禪如此憤怒呢。

    要知道他跟在左冷禪身邊這麼多年,可以說像這般震怒的時候,也就只有那麼一兩次而已,差不多已經有近十年之久沒有見過左冷禪發這麼大的火了,就算是費彬都禁不住深吸一口氣看向左冷禪道:“掌門師兄,你……”

    左冷禪一邊努力的壓下怒火,一邊將那信函遞給費彬道:“師弟你也看一看吧。”

    接過那信紙,費彬看到信紙之上的內容的時候不由的一驚,額頭之上甚至有細密的汗珠滲出,顫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信函之中原原本本的講述了金盆洗手大會之上所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最後提及岳不群有奏請朝廷派遣兵馬踏平嵩山派的意思。

    左冷禪咬牙切齒道:“岳不群啊岳不群,左某還真的是小瞧了你了,不曾想你竟然玩了這麼一手,真的是好算計啊,金蟬脫殼,推自己弟子上位,而自己卻是投靠朝廷,成為掌握大權的錦衣衛千戶,這份心機,左某不如你……”

    顯然左冷禪是誤會了,或者說左冷禪下意識的認為岳不群是主動讓位給令狐沖。很明顯左冷禪並不清楚其中內情。

    不過不管如何,此番岳不群壞了他的好事,如果說僅僅是如此那倒也罷了,關鍵是岳不群竟然擺明了不肯放過他們嵩山派,甚至還有藉機一舉覆滅他們嵩山派的打算。

    一直以來左冷禪都將岳不群視作合併五嶽劍派的心腹大患,他卻是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嵩山派之生死竟然會掌握在岳不群的手中。

    這會兒左冷禪就算是再怎麼的震驚也無法平復內心之中的波瀾,實在是一場關係嵩山派生死之危機即將到來。

    費彬握緊了拳頭抬頭看著左冷禪道:“師兄,我們不若也學岳不群一般投靠朝廷,到時候混個一官半職,或許就能夠保下我們嵩山派了。”

    左冷禪聞言不禁搖了搖頭道:“遲了,若是早些的話,或許可以投靠朝廷,但是金盆洗手大會之上,丁勉、陸柏兩位師弟針對劉正風下手,可以說我們嵩山派在朝廷那裡已經成了亂臣賊子一樣的存在,就算是這個時候我們想要投靠朝廷,也不會為朝廷所接納。”

    費彬頓時有些慌了,他想到了被朝廷一日之間所覆滅的青城派,他們嵩山派雖然強,可是再強又能如何,朝廷隨便就能夠滅了青城派,他們嵩山派還不是一樣,只要朝廷大軍到來,嵩山派最多就是死的更慘烈一些罷了,終究是難逃覆滅之大劫。

    “這可怎麼辦是好,天殺的劉正風,金盆洗手也就罷了,怎麼偏偏就花費巨資買了那麼一個參將的虛銜。還有那岳不群,好好的華山派掌門不去做,竟然甘願去做朝廷之鷹犬。”

    坐在那裡,左冷禪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冷冷的道:“為今之計,我們嵩山派投靠朝廷是不可能了,想要自救的話,那麼只有一個辦法!”

    費彬都已經絕望了,陡然之間聽到左冷禪說還有辦法不由的眼睛一亮,盯著左冷禪急切道:“師兄快說,究竟還有什麼辦法?”

    左冷禪緩緩道:“寧王!”

    費彬下意識道:“寧王?”

    猛然之間回神過來,費彬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興奮無比的擊掌讚歎道:“師兄說的是,既然投靠不了朝廷,我們便投靠寧王便是了!”

    說著費彬豁然起身向著左冷禪道:“師兄,這會兒寧王使者怕是尚未下山,待師弟親自前去將他們請回來!”

    眼睛一眯,左冷禪道:“我與你一同前去!”

    山道之上,王儒一邊同李士實下山一邊帶著幾分不滿道:“這左冷禪真是不識抬舉,殿下這般有誠意,他竟然猶豫不定,連個準話都不給我們,早知如此的話,本將軍就不在王爺面前舉薦了。”

    反倒是李士實一臉笑意的看著王儒道:“王將軍,這左冷禪若是一下子就答應的話,那他也坐不穩這一派之主的位子了,以李某觀之,這左冷禪的確是一個梟雄人物,若是王爺能夠得其相助的話,必然於王爺大業助益良多,待我們回返之時,再來拜訪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說動此人歸附王爺麾下,為王爺所用才是。”

    王儒沒想到李士實竟然對左冷禪這般推崇,撇了撇嘴道:“先生再怎麼推崇於他,只可惜左冷禪根本就不願意歸附王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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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江湖太小!【1更】

    李士實捋著鬍鬚哈哈大笑,看著王儒道:“先前是王儒將軍向王爺推薦的左冷禪,如今怎麼就這般垂頭喪氣啊!”

    王儒苦笑道:“正是因為王某向王爺推薦了左冷禪,如今卻是無法說服左冷禪為王爺大業所用,王某這才喪氣,臨出發之前,王某向王爺保證,現在卻是如何讓王某向王爺交代啊!”

    李士實微微一笑道:“五嶽劍派並非是鐵板一塊,接下來還有華山、衡山等幾派,總有人會為王爺之誠意所動的。”

    一行十幾人緩緩下山,正行至半山腰,突然一名被寧王派來保護李士實安危的士卒眉頭一皺道:“先生,似乎山上有人追上來了!”

    李士實、王儒聞言腳步一頓眉頭一挑回身望了過去,隱隱約約之間的確是能夠看到兩道身影在山道之間飛躍而來。

    王儒眼睛一眯盯著遠處道:“咦,看那身形似乎是左冷禪!”

    幾名護衛下意識的做出防備的姿態,畢竟左冷禪突然前來讓人懷疑其動機,萬一左冷禪要對他們不利。

    倒是李士實顯得非常的冷靜,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如今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之上,如果說對方真的要對我們不利的話,就算是你們再怎麼的防備都沒有用,不妨看一看左冷禪此來究竟所為何事。”

    說著看了王儒等人一眼,李士實平靜的道:“都給老夫穩住了,莫要丟了王爺的顏面。”

    這邊左冷禪、費彬二人一路急趕下山,遠遠的就看到了李士實一行人。

    雖然說知道以李士實一行人的腳程,一時半會兒之間也下不了山,不過這會兒追上,費彬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如今嵩山派即將有大劫臨頭,而對於嵩山派而言,想要自保,唯有寧王一途。

    身形飄然落下,左冷禪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衝著李士實、王儒拱了拱手道:“王賢弟、李先生,左某有禮了!”

    李士實笑著道:“左盟主實在是客氣了,不知左盟主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王儒在一旁戒備的看著左冷禪道:“左盟主不會是想要拿了我們交給朝廷,向朝廷邀功去吧!”

    左冷禪微微一愣,神色一正道:“王賢弟此話怎麼說,左某又豈是這等卑鄙小人。”

    李士實在一旁笑道:“左盟主莫要同王將軍一般見識,王將軍是個粗人,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卻是誤會了左盟主。”

    左冷禪擺了擺手笑道:“王賢弟性子直爽,左某自不會在意,左某此番前來,卻是有一句話想要問先生。”

    李士實看左冷禪神色隱隱覺得接下來的對話可能關係到是否能夠說服左冷禪,所以神色一正道:“左盟主有什麼話儘管直言便是。李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左冷禪看了看四周,李士實反應過來,揮手道:“除了王將軍,你們其退下,於四周防護便是。”

    這些護衛看了左冷禪還有費彬一眼,緩緩退出十幾丈之外,左冷禪同費彬點了點頭,就見費彬身形一躍,幾個起落便落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之上,居高臨下,四周景像一覽無餘。

    左冷禪這才神色凝重的看著李士實道:“李先生,左某若然率領嵩山派襄助王爺的話,他日王爺準備如何安排我嵩山派?”

    李士實頓時眼睛一亮,強忍著內心的驚喜,深吸一口氣道:“臨來之時,王爺曾叮囑李某,無論如何都要請動左盟主,王爺曾言,只要左盟主助其成就大業,定然論功行賞,哪怕是世襲國公,王爺也願意封賞。”

    左冷禪眼睛一眯,他是個梟雄人物,以往目光的確是只放在江湖之上,從來沒有想過要位列朝堂。

    可是此番金盆洗手大會的變故卻是當頭一棒,一下子將左冷禪從他那稱霸江湖的美夢當中打醒了過來。

    江湖雖大,卻不過是江山之一隅之地。

    他們嵩山派放眼江湖之上很強,能夠與之相媲美的門派就那麼幾家,甚至他一身修為放之江湖也可入前列。

    但是這又如何,就因為劉正風買了一個朝廷參將的虛銜,便被投靠了錦衣衛,成為朝廷鷹犬的岳不群抓住了把柄,愣是給他們嵩山派扣了一個造反的帽子。

    這麼大的一頂帽子,嵩山派扛不住,只是想一想青城派就因為余滄海行刺朝廷伯爺而一日舉派覆滅,左冷禪心中便忍不住泛起幾分寒意。

    留給他的路不多,要麼坐等朝廷大軍駕臨嵩山踏平他們嵩山派,要麼如王儒所言,拿下王儒一行人將之交給朝廷,以求將功補過,只是岳不群乃是錦衣衛千戶,左冷禪並不認為岳不群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對付他們嵩山派,所以說此舉看似有利,其實風險太大。

    再有那就是舉派投靠寧王,隨同寧王起兵造反,搏上一搏。

    左冷禪是什麼性子,他行事素來霸道,想要什麼東西,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是直來直去,所以說左冷禪寧願襄助寧王舉派搏命。

    不過左冷禪還真的沒有想到寧王竟然承諾封賞世襲國公,那是什麼概念啊,就看看大明一朝那幾位世襲國公如今是什麼樣的尊榮就知曉了。

    都說千里覓封侯,對於許多人來說,能夠封侯那已經是最大的榮耀了,可是國公之尊榮遠遠超過侯爵太多,寧王之承諾可謂是誠意十足。

    至於說他左冷禪將來是否能夠擁有足夠的功勛獲得國公之位,對於這一點,左冷禪從不懷疑,他左冷禪想要做的事情,無論如何,哪怕是拼了性命都要去達成。

    李士實一直都在關注著左冷禪的神色變化,眼見左冷禪眼中流露出意動之色,李士實心中便禁不住泛起幾分喜色,開口勸說道:“左盟主一身所學若然埋沒於江湖實在是太過可惜,江湖不過是一方小泥潭,又如何能夠容得下左盟主這般人物,唯有這天下方才是左盟主一展所學之所在啊。”

    說著李士實恭恭敬敬一禮向著左冷禪拜下,誠懇無比的道:“李某代我家王爺請左盟主以天下蒼生為念,助我主剷除昏君,再造乾坤,還天下百姓以太平盛世!”

    左冷禪回神過來,連忙上前一步雙手將李士實攙扶起來,看著李士實眼中的誠懇之色,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道:“左某蒙的王爺厚愛,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雖然說已經猜到左冷禪十有八九要歸附自家王爺,可是左冷禪不開口答應下來,李士實終究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會兒聽得左冷禪之言,李士實不由為之大喜,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王爺得左盟主相助,大業有望矣!”

    當然李士實這等人物,又怎麼不去懷疑左冷禪態度為何會變化如此之快,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左冷禪肯襄助寧王,他們便不虛此行。

    嵩山派在江湖之上影響力可是一點都不小,門人弟子上千人之多,最重要的是左冷禪還有嵩山派十三太保皆是江湖好手,到時候對付楚毅,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一行人回返嵩山,進入客廳之中,雙方關係自然大不一般。

    李士實看著左冷禪道:“左盟主,李某奉了王爺之命前來招攬五嶽劍派,不知左盟主認為華山、衡山幾家可有招攬的可能?”

    左冷禪沉吟良久,緩緩道:“不瞞李先生,就在不久之前,左某派人對付勾結魔教妖人的劉正風,結果那劉正風竟然自朝廷買下參將一職,我門下弟子因此而被錦衣衛千戶岳不群拿下,甚至被扣上了一個造反的帽子。”

    李士實微微一愣,心中的疑慮散去,自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左冷禪會突然轉變了態度,從猶豫不定到選擇相助自家王爺,原來嵩山派竟然攤上了這般事情。

    既然是奔著五嶽劍派而來,李士實自然狂補了關於五嶽劍派的一些情報,眉頭一皺道:“劉正風莫不是衡山派的實際掌控者,那岳不群不是華山派前掌門嗎,怎麼突然就成了錦衣衛千戶?”

    左冷禪苦笑道:“岳不群怎麼成了錦衣衛千戶,左某實在是不知,不過以左某之見,五嶽劍派,衡山派,恆山派兩派不可爭取。”

    李士實捋著鬍鬚看著左冷禪,就見左冷禪眼中閃過一道冷色道:“但是那華山派、泰山派卻是有極大可能為王爺所用!”

    李士實眼睛一亮道:“此話怎講,那岳不群既然是錦衣衛千戶,華山派又怎麼可能為王爺所用……”

    不過話沒有說完,李士實嘴角便露出一絲笑意,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看來華山派定然是爆發了內亂,所以才有前掌門岳不群投靠朝廷成為錦衣衛千戶之事,如此說來,正如左盟主所言,華山派定然可為王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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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孔家的處世之道!【2更】

    一輛馬車之上,楚毅穩坐其中,書不離手,這會兒快馬急奔而來,來者將一封密函呈給曹少欽。

    曹少欽打發了那東廠探子,驅馬上前,與馬車並行,這會兒馬車之中,楚毅的聲音響起:“曹少欽,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以楚毅如今的修為,單單是憑藉感應,方圓十幾丈範圍之內的風吹草動都休想瞞得過他,方才來使那麼大的動靜,哪怕是楚毅正在看書,也不可能沒有察覺。

    曹少欽恭敬道“督主,東廠有密函呈上。”

    說著曹少欽掀開馬車窗口,將密函呈於楚毅,楚毅接過密函,打開一眼,嘴角微微一翹道:“有趣,真是有趣啊,岳不群倒是會抓住機會。”

    曹少欽聞言不禁好奇的看了楚毅手中密函一眼。

    楚毅將密函遞給曹少欽道:“你也看一看。”

    密函當中自然是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之上所發生的事情,曹少欽看過之後眼睛一眯道:“這岳不群還真是如督主所說的一般,不過嵩山派也真是夠倒霉的,被岳不群抓住了痛腳,這一次嵩山派怕是難逃一劫。”

    對於江湖之上的這些門派,不管是嵩山派也好,衡山派也罷,反正在曹少欽眼中都是屬於能滅了最好的那種。

    現在岳不群盯上了嵩山派,大有將嵩山派一舉覆滅的意思,曹少欽自然是拍手叫好。

    楚毅更是不可能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吩咐東廠盯著後續便是,至於說嵩山派是不是會被朝廷所覆滅,那就是朝廷的事情了,楚毅根本沒興趣去煩心。

    “曹少欽,我們現在到了什麼地界了?”

    曹少欽恭敬道:“回稟督主,按照督主吩咐,我們回京,途徑山東,轉道曲阜,如今已然進入了曲阜地界。”

    楚毅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停車!”

    很快馬車穩穩的停了下來,就見楚毅自馬車當中走出,四下看了看,就見四週一片綠油油的田野,清風徐來,田間的作物隨風擺動,看上去倒是一派和諧。

    棄車上馬,楚毅一行人穩住馬速緩緩前行,這會兒方立深吸一口氣向著楚毅道:“督主,我們此番前往曲阜,想來督主是奔著曲阜孔府而去吧!”

    楚毅微微一笑,傻子都知道他來曲阜正是為了孔家而來。

    孔家在天下士林當中影響力極大,歷代衍聖公那都是朝廷所敕封,地位可謂尊崇,數千年來,王朝更替,然則孔家卻是一代代傳承下來,雖然說期間也有過分裂,可是哪怕是分裂了,也一樣能夠混的風生水起,與南方道家天師府一脈,均是傳承上千年的世家。

    臉上帶著幾分憂色,方立低聲道:“督主,孔家地位尊崇,督主萬萬要三思而後行啊!”

    楚毅不禁輕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道:“那就要看孔家作何選擇了!若是孔家知趣,楚某也非是噬殺之人!”

    說話之間,楚毅向著曹少欽道:“本督的行蹤可曾傳了出去?”

    曹少欽連忙道:“按照督主的吩咐,進入山東地界之後,奴婢已經派人將督主的行走悄悄傳了出去,料想以孔家在山東一地的地位,這會兒定然已經收到了督主直奔曲阜而來的消息。”

    在楚毅同曹少欽、方立談及孔家的時候,曲阜孔府偌大的宅院當中,當代衍聖公孔聞韶並一眾族老正神色凝重的坐在大殿之中。

    孔聞韶神色凝重,目光掃過一眾族老緩緩道:“諸位族老,楚毅直奔我曲阜而來,目標為何,我想即便是不說,大家心中也應該明了吧!”

    其中一位族老年約六旬,乃是上一代衍聖公之族弟,名喚孔宏立,捋著花白鬍鬚道:“楚毅東來又如何,我孔氏一族歷代受皇家敕封,哪怕是王朝更替,也無損我孔家,區區一個天子寵臣,能耐我孔家如何?”

    同樣是一位族老,看上去也就四十許,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道:“三叔此言差矣,楚毅此人非同一般,在他眼中,可沒有敬重文人一說,且不說他殺文人士子如宰殺牛羊一般,單單是他在福建建陽縣的舉動,諸位就沒有什麼感觸嗎?”

    孔宏立冷哼一聲道:“朱氏是朱氏,如何能夠同我孔氏相提並論,先祖至聖先師坐下有七十二聖賢,他朱氏也不過是出了一個朱熹配享孔廟罷了!”

    說著孔宏立眼中閃爍著精芒道:“這些年朱氏一族隱隱把持士林話語權,影響力蓋壓我孔氏一族,此番朱氏一族被除,實是大快人心啊。”

    顯然楚毅於建陽縣針對朱氏一族的事情已經傳開,不過看孔宏立的反應,很明顯,在儒家內部其實也是派系林立。

    孔家的確是明面上的儒家代表,但是儒家內部卻是派系眾多,單是孔子死後,戰國時期儒家便分為八派,如子張之儒,子思之儒,顏氏之儒等,後來又衍生出諸如公羊學派、理學、心學等學派。

    朱氏便是理學一派的代表,因為理學盛行,自然朱氏影響力大漲,多少會觸及孔氏的利益,所以說孔氏對於朱氏其實是非常之排斥的。

    此番得知朱氏一族為楚毅所滅,孔氏雖有物傷其類之感,更多的卻是一種欣喜。

    朱氏被滅,在儒家內部佔據了話語權的理學一脈自然就沒了領頭羊,到時候他們孔家登高一呼,話語權自然而然便會回到孔氏手中。

    孔聞正不禁皺眉道:“族叔就不怕朱氏之劫在我孔氏重演嗎?”

    孔宏立先是一愣,緊接著冷笑一聲道:“就憑他楚毅嗎?我孔家傳承上千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算是昔日殺人如麻的蒙元,還不是對我孔家禮遇有加,只要天子想要坐穩江山,必尊我孔家,他楚毅不過是皇家一家奴而已,難道也敢動我孔家嗎?”

    孔聞正聞言不禁一聲輕嘆,目光落在家主孔聞韶身上道:“家主,千萬不要惹怒了楚毅此人,否則我孔家怕是會步了朱氏後塵啊!”

    十幾名族老,大半皆是對孔聞正之言嗤之以鼻,認為孔聞正是杞人憂天,這天下之間,誰人敢動他們孔家。

    即便是大明不存,改朝換代,他們孔家一樣可保安然無恙,一樣享受榮華富貴,朝廷供奉。

    孔聞韶捋著鬍鬚,眼中精芒閃爍,緩緩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孔聞正身上道:“九弟,迎接楚毅之事便由你來辦理!”

    孔聞正聞言不由大喜,孔聞韶選擇他來負責迎接楚毅之事而非是選擇排斥乃至鄙夷楚毅的孔宏立等人,這已經是表明了孔聞韶的態度。

    孔宏立等人聞言不禁神色一變,孔宏立更是衝著孔聞韶道:“家主,你……”

    孔聞韶輕咳一聲,擺了擺手道:“諸位,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啊,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實在是楚毅所製造的血案歷歷在目,嵩陽慘案,江南慘案,京師慘案,如今連朱氏都被你滅,諸位族老就真的不怕他楚毅屠刀揮起落在我孔氏頭上嗎?”

    想到楚毅歷來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再怎麼的排斥楚毅,孔宏立等人也是禁不住身子一僵,心中隱隱泛起幾分寒意。

    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如果說楚毅是朝堂之上的閣老、權貴的話,他們孔家自是無懼,但是楚毅一介內侍,就算是到時候楚毅真的像對付朱氏一樣對付他們孔氏,似乎他們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啊。

    孔聞正瞥了一眾族老一眼,眼底深處流露出幾分不屑之色。

    孔家幾千年來,能夠於一個個朝代更替之間穩如泰山一般傳承不絕,所奉行的為人處事之道才是真正的大道理。

    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惹不起楚毅,那就做出低姿態便是,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孔家擺出低姿態,難道楚毅還能無緣無故的對付他們孔家不成?

    每逢改朝換代之時,他們孔家便是誰強便站在誰一邊,這才是孔氏傳承不絕,顛撲不破的道理啊。

    大殿之外,一名孔氏僕從匆匆而來,立於大殿之外恭敬道:“老爺,快馬急報!”

    侍立於一旁的一名少年上前接過信函行至孔聞韶近前低聲道:“父親!”

    孔聞韶接過信函,打開一看,眉頭一挑,然後看著一眾人道:“諸位,楚毅如今已入曲阜境內,不日便可抵達我孔家。”

    說著孔聞韶目光掃過所有人緩緩道:“希望在此期間,任何人不要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事關我孔氏存亡,若是有人闖出什麼亂子,不要怪本公開祖祠,將之逐出孔氏。”

    楚毅一行人的腳程並不慢,臨近曲阜城的時候,楚毅換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而行,遠遠可見一片古老,滄桑的建築群落映入眼簾,正是屹立於山東大地之上,數千年興盛不衰的孔家所在。

    以孔聞正為首,一行上百人黃土鋪地,立於官道前,遙遙看著楚毅一行人緩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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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嚇得一身冷汗!【3更】

    立於孔聞正一旁的乃是顏氏一族第一人,顏崎,一身儒士長衫,束著高冠,手中捧著一卷典籍,腰間斜跨一柄古樸寶劍,一身的書生意氣,立於人群之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

    顏氏做為孔子弟子顏回之後人,上千年來同孔家可以說共同經歷風風雨雨,屹立於曲阜不倒。

    顏氏一族同孔氏一族素來交好,歷代聯姻不斷,可以說顏氏一族絕對是孔氏最為忠實的支持者。

    孔家這一代並沒有驚才絕豔之輩出現,但是顏氏一族卻出了一個顏崎,三十八歲突破先天,雖然說同朱氏一族兩位先天無法相比,可是也足以震懾一方,保顏、孔兩家之安寧了。

    孔聞正臉上帶著幾分凝重之色向著顏崎道:“顏兄,據說楚毅此人乃是先天級別的強者,此番請顏兄出面,正是要為我們顏、孔兩家撐起顏面,不讓楚毅小瞧了我們兩家,不過顏兄切莫同其發生衝突,否則於我兩家有害無益。”

    顏崎溫潤如玉一般,微微一笑道:“聞正大可放心便是,為兄心中有數!”

    正說話之間,遠處幾名錦衣衛力士快馬而來,戛然而止立於孔聞正等人數丈之外,就見那幾名錦衣衛力士瞥過孔聞正等人,其中一名錦衣衛校尉驅馬上前,居高臨下衝著孔聞正等人喝道:“爾等何人,在此作甚!”

    孔聞正自然不會同這些錦衣衛一般見識,臉上掛著笑意,拱手道:“在下孔氏孔聞正並顏氏顏崎等人,奉衍聖公孔聞韶之命在此恭迎大總管大駕!”

    那名錦衣衛校尉掃了一眾人一眼,轉身縱馬而去,遠遠地可見錦衣衛校尉在馬車之前停了下來。

    很快馬車緩緩而來,四周乃是錦衣衛護衛,馬車兩旁則是東廠番子,曹少欽、齊琥等人隨侍兩旁,雖然說沒有打出儀仗來,卻也能夠猜到這馬車當中,必然是當朝第一人,執掌司禮監、御馬監的楚毅,楚大總管。

    孔聞正看到馬車停下來,上前一步,恭敬拜下,絲毫不顧身後不少顏、孔兩家之人的目光,五體投地拜倒於地口中恭敬無比道:“孔氏孔聞正奉衍聖公孔聞韶之命,在此恭迎大總管!總管駕臨我孔氏,實乃我孔氏之榮幸!”

    端坐於馬車之中,楚毅目光落在孔聞正身上,不得不說,孔聞正姿態擺的很低,可以說這般姿態已經是有些自降身份,恭維諂媚了,從其身後一些孔氏族人的神色反應就能夠看出一二來。

    楚毅微微頷首,緩緩起身,緩步下了馬車,行至孔聞正近前,居高臨下看著孔聞正,差不多幾個呼吸這才開口道:“孔先生乃是至聖先師之後,楚某何德何能,如何當得起先生之大禮!”

    說話之間,曹少欽上前一步道:“先生且起身!”

    孔聞正先是拜謝楚毅,這才起身,楚毅看著孔聞正一臉平和的笑容,絲毫沒有不滿之意,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說實話,有過朱氏的先例,楚毅不是沒有想過此番前來曲阜孔家,孔家之人就算是態度再怎麼的惡劣,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不過孔聞正這般的態度,楚毅也不覺得驚訝,孔家能夠屹立千年不倒,傳承不絕,要是沒有幾分立家,處世之道的話,只怕早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當中了,縱然是有孔子遺澤庇佑,那也要看孔家會不會做人,否則這上千年之間,多的是無法無天之輩,譬如那些開國之祖,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血腥之輩,又豈會因為孔家一個虛名便舉不起屠刀,說到底,無非就是孔家識時務。

    正在這時,顏崎上前一步向著楚毅拱手一禮道:“顏氏顏崎見過大總管!”

    楚毅眼睛一眯,目光自然落在顏崎身上,不得不說顏崎立在那裡,儀態灑脫,一身儒雅之氣,看得出此人乃是一名真真正正的讀書人,從顏崎書不離手這一點就能夠看出。

    單單是這一點,楚毅便對顏崎生出幾分好感,就如他長久以來所養成的習慣一般,他也是書不離手,所以見到顏崎隨同孔聞正前來迎接他也是手中書卷不離手,自然是有一種認同感。

    除此之外,顏崎身上那一股子先天氣息也讓楚毅對其刮目相看,這大明天下,隱士高人的確是不少,江湖之上如東方不敗寥寥幾人乃是先天強者並不奇怪,但是除此之外,不為人知的先天強者也不是沒有。

    就好比道家邵元節,儒家朱瀚等人,這些人同江湖沒有什麼瓜葛,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甚至一生都會極為低調,不為人所知。

    顏崎顯然是顏氏一族所培養出來的奇才,這般年紀能夠有先天修為那已經是非常驚豔了。

    衝著顏崎微微點了點頭,楚毅淡淡道:“嘗聞顏氏一族乃是七十二大賢之一顏回之後人,今日一見,顏崎先生果真有幾分大賢後裔之風範。”

    能夠讓楚毅稱讚之人不多,顏崎倒是榮辱不驚,非常之平靜的向著楚毅一禮道:“大總管謬讚了!”

    輕咳一聲,孔聞正微微側身向著楚毅道:“衍聖公已經為大總管備下了宴席,還請大總管能夠賞臉!”

    楚毅微微頷首,孔聞正眼見楚毅神色如常,並沒有興師問罪之意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在楚毅車隊當中,他可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玉

    宋玉可是族老孔宏立的關門弟子,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其實在孔家一直有傳言,宋玉其實是孔宏立在外的私生子。

    對於這等事情,大家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宋玉進京,等到宋玉的消息傳來之後,大家只知道宋玉成了行刺天子的朝廷欽犯,自那之後,孔氏諸位族老就懸著一顆心。

    宋玉行刺天子之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朝廷完全有理由相信宋玉行刺天子幕後主使者就是他們孔氏一族,這要是往小了說的話,自然就是宋玉的個人行為,同孔氏無關。

    見到宋玉,孔聞正最擔心的就是楚毅突然發難,畢竟宋玉就是他們孔氏走出的弟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至少這會兒楚毅並沒有流露出對他們孔氏的惡意,這如何不讓孔聞正鬆了一口氣。

    在孔聞正的引領之下,楚毅等人奔著孔府而去。

    孔府中門大開,以衍聖公孔聞韶為首,十幾名族老這會兒正立於府門之前,恭迎楚毅一行人之大駕。

    當楚毅行來的時候,孔聞韶上前一步,向著楚毅拱手一禮道:“孔聞韶見過總管大人,有失遠迎,還請總管大人多多見諒。”

    如果說論及地位的話,孔聞韶乃是朝廷欽封的衍聖公,地位之尊崇可以同國公相媲美了,而楚毅雖然握有實權,但是無論是司禮監還是御馬監總管論及尊貴程度自然是無法同衍聖公相媲美。

    楚毅微微一笑道:“衍聖公如此,豈不是折煞楚毅了嗎?”

    孔聞韶一臉親切的道:“大總管輔佐天子日理萬機,可謂辛苦,孔某唯有如此方能表達對大總管的敬佩之情。”

    一道充斥著厭恨的目光引起了楚毅的注意,順著那一道目光望去,就見一名白髮老者正頗為不忿的看著他,見他看過去,輕哼一聲,微微側首過去,那種對楚毅的不屑展露無餘。

    楚毅嘴角微微流露出幾分笑意,對於這老者的反應,楚毅倒是不覺得意外,偌大的孔家,那麼多人,不可能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都一致。

    就好比孔聞正、孔聞韶等人顯然是識時務者,但是就如那老者一樣的老頑固同樣也不會少。

    正一臉殷切的陪著楚毅說笑的孔聞韶注意到楚毅的目光有些不對,順著楚毅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孔宏立一臉厭棄的看著楚毅,頓時孔聞韶心中咯噔一聲,後背脊樑骨冷汗直冒。

    孔聞韶這會兒恨不得撲上去一巴掌將孔宏立這位族老給拍的昏過去,他先前就曾警醒過幾位族老,就是怕面對楚毅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孔宏立倒好,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這是怕孔家日子過的太過安寧了嗎?

    深吸一口氣,孔聞韶連忙向著楚毅道:“大總管,孔某聞知總管前來,特意準備了宴席,還請總管能夠賞臉!”

    楚毅目光自孔宏立身上收回,衝著一臉緊張之色的孔聞韶點了點頭道:“卻是有勞衍聖公了!”

    孔聞韶衝著孔聞正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在前引領楚毅前往大廳而去,而孔聞正則是落後了幾步,行至孔宏立身側低聲道:“族叔,家主吩咐我帶你前去歇息。”

    孔宏立聞言不禁大怒,瞪著孔聞正道:“孔聞正,你可知我是你族叔,你敢這麼對我說話!”

    孔聞正不禁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向著楚毅、孔聞韶二人方向看了一眼,所幸這會兒楚毅他們已經走進大廳之中,再加上孔聞韶同楚毅交談吸引了楚毅的注意力,這讓孔聞正鬆了一口氣,同時向著孔宏立低聲喝道:“族叔,你難道要枉顧家主之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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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被畏罪自殺了!【4更】

    孔宏立張口便欲大罵,然而孔聞正上前一步,一把摀住孔宏立的嘴巴,一隻手死死的攬住孔宏立的脖子,在不少孔氏族人驚愕的目光當中,生生的將掙扎不已的孔宏立拖向側院。

    孔氏不少人看的目瞪口呆,卻是不知道該不該上前阻止,畢竟兩人都是族老,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孔宏立已經被孔聞正拖到了遠處側院當中,只聽得嘭的一聲,大門關閉。

    側院當中,孔聞正鬆開捂著孔宏立嘴巴的大手,同時也鬆開來,孔宏立不禁指著孔聞正破口大罵道:“孔聞正,你這忤逆不孝之徒,我可是你族叔,你竟然如此枉顧尊卑,你的禮儀何在,你的詩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孔聞正猛然抬頭冷冷的看著孔宏立道:“我尊你一生族叔,那是敬你為長輩,你可知你先前的舉動,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為我孔氏招來彌天大禍,你將會成為我孔氏之罪人……”

    孔宏立不由的哈哈大笑,滿是不屑的看著孔聞正道:“哈哈,就憑他楚毅,也敢動我們孔家,你們實在是太過杞人憂天了吧。”

    一聲冷哼,孔聞正道:“楚毅帶著朱瀚去了建陽縣,所以建陽朱氏一脈被滅,如今楚毅又帶了宋玉前來,你說我孔氏會不會步了朱氏之後塵?”

    孔宏立先是一愣,繼而驚呼一聲道:“玉兒!閹賊楚毅竟然帶了玉兒前來,玉兒何在,我要去見玉兒!”

    說著孔宏立就要衝出去,可是孔聞正一隻手死死的按住孔宏立,只聽得孔聞正喝道:“來人!”

    很快就見兩名孔氏子弟走進院子當中,就聽得孔聞正衝著兩人喝道:“給我將宏立族老綁了!”

    孔聞正的話一出,頓時讓兩名孔氏子弟愣住了,一臉驚愕的看著孔聞正。

    孔宏立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孔聞正怒罵道:“混賬,你這混賬,我可是你族叔,你這是要欺師滅祖不成?”

    孔聞正充耳不聞,只是衝著那兩名孔氏子弟道:“此乃家主之命,愣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兩名孔氏子弟對視一眼,上前一步衝著孔宏立道:“族老,請恕我等無禮了!”

    兩人很快尋來繩子,轉眼功夫就將孔宏立給綁了起來,孔聞正扯過一塊抹布直接督主了孔宏立的嘴巴。

    看了兩名孔氏子弟一眼,孔聞正道:“你們兩人將族老送進房間當中,然後守好房門,除了家主的命令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房間當中半步。”

    這邊宴席已經開始,楚毅坐在首位,孔聞韶等孔氏核心盡皆作陪。

    酒過三巡,楚毅將手中酒杯放下,突然看著孔聞韶道:“衍聖公,楚毅此來卻是奉了天子之命前來,有一件事情要向衍聖公要一個解釋。”

    心中一驚,孔聞韶神色肅穆的看著楚毅道:“陛下若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垂詢,只管一道旨意下來,孔某自當親自前往京師拜見陛下才是,又何勞大總管親自走上一遭。”

    楚毅摩挲著指間玉扳指微微嘆道:“若是一般的事情那倒也罷了,可是此事涉及謀反之事,咱家卻是不得不走上這一遭啊!”

    聽到謀反之事,可以說在場所有孔氏之人皆是心中一驚。

    他們方才其實已經知道楚毅此番前來帶了宋玉而來,對於宋玉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知道今天這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先前看楚毅在酒宴之間同他們開懷暢飲,本以為是他們想多了,不曾想酒過三巡,楚毅這一開口就將他們給嚇得冷汗直冒,那點剛剛上頭的酒勁一下子就不見了。

    孔聞韶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深吸一口氣向著楚毅道:“大總管說笑了,我孔氏一族素來是皇家的忠實擁護者,又怎麼可能牽扯到謀逆之事當中,就算是有,那也一定是誣陷,對,一定是誣陷!”

    楚毅只是淡淡的看著一臉緊張之色的孔聞韶,目光從孔氏一眾人臉上掃過,注意到楚毅的目光,所有人就感覺一顆心懸了起來。

    突然之間楚毅微微一笑道:“哦,若是如此的話,想來是真的如衍聖公所言,定然是有人誣陷孔家了!不過宋玉此子,我想諸位應該不陌生吧,他可是如假包換的孔家走出的弟子!此人行刺天子,衍聖公一句誣陷之詞,怕是堵不住這天下悠悠眾口吧!”

    孔聞韶深吸一口氣,已經平靜了幾分,雖然說依然緊張,不過楚毅沒有向對付朱氏那樣帶領大軍破門而入,顯然楚毅還是留有幾分餘地的。

    當然孔聞韶心中也清楚,孔家接下來會如何,那就要看他們如何應對了,如果說學朱氏選擇同楚毅硬碰硬的話,那麼結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現在孔聞韶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宋玉只是他們孔家的弟子,而朱瀚則是朱氏的嫡系族人,這意義可就大大不同了。

    孔聞韶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向著楚毅道:“宋玉的確是我孔家弟子不假,但是我孔家弟子可謂眾多,甚至往大了說,這天下士子皆可稱得上是出自我孔氏,所以說陛下若然依次便要治我孔氏之罪,我孔氏不服!”

    楚毅輕輕叩擊桌案,神色平靜的看著孔聞韶,孔聞韶沉聲喝道:“來人,給我將宋玉之授業恩師,孔宏立帶來!”

    剛剛回來沒有多久的孔聞正豁然起身出了大廳而去。

    很快孔宏立便被帶了過來,然而眾人看到被帶來的孔宏立的時候不由的神色一變,不少人臉上露出了驚駭與難以置信的神色。

    孔宏立的確是被帶了過來,不過帶過來的卻是一具屍體,被兩名孔氏族人抬到了大廳當中。

    孔宏立嘴角有黑血,甚至面目有些發青,看上去像是服毒自殺。

    孔聞正臉上帶著幾分悲色道:“家主,我奉命趕去請族老前來的時候,卻是發現族老在其房間當中已經服毒自盡,只留下一封書信!”

    說著孔聞正將一張信紙呈上。

    孔聞韶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幾分悲色接過信函,目光掃過那信函上的內容禁不住道:“族叔啊,你這又是何苦呢?陛下仁慈,又豈會真的因為你之過錯而牽連我孔氏一族,你糊塗啊!”

    孔聞韶將那信紙轉交給楚毅道:“大總管且看,族叔因為門下弟子宋玉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心中愧疚萬分,深感有負皇恩,又恐牽連我孔氏一族,便服毒自盡了!”

    楚毅眼睛一眯,掃了那信紙一眼,目光落在孔宏立的屍身之上,只看一眼楚毅便認出此人正是不久之前,以一種厭棄的目光看著他的那名孔氏族老。

    只是楚毅怎麼都沒有想到孔聞韶這些人看上去一副和善的模樣,手段卻也如此之狠辣果決。

    孔宏立是服毒自殺?誰要是信了誰才是傻子呢。

    明明就是孔聞韶派人毒殺了孔宏立,將孔宏立當做替罪羊。

    不得不說孔家此舉堪稱完美,說到底宋玉只是孔家的弟子而已,就如孔聞韶所言,孔家詩書傳家,這些年來自孔家書院走出的弟子不知凡幾,甚至就是朝堂之上都有孔家教導出的弟子。

    單單是一個宋玉行刺天子,還真的不好給孔家扣上一頂造反的大帽子,否則的話,楚毅此來絕對是率領大軍而來。

    現在孔家更是干淨利落的將與宋玉有所牽連的孔宏立毒殺,當著他的面擺明了孔家的態度。

    一個族老說殺就少,對於這些傳承久遠的家族來說,為了家族傳承,莫說是族老,就算是家主,該犧牲的時候一樣也可以犧牲掉。

    孔家傳承上千年而不倒,處世之道卻是再精通不過。

    楚毅突然嘆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咱家此來不過是代天子查一查這宋玉謀逆之案是否與孔家有所牽連,卻是不曾想竟然害的這位族老身死,若是陛下知曉,定然會責怪咱家辦事不利!”

    孔聞韶連忙道:“大總管說哪裡話,本就是孔宏立族老自己心懷愧疚,竟然教導出宋玉這等大逆不道之逆徒,無顏以對,這才服毒自盡,又怎麼能夠怪大總管呢。”

    揮了揮手,孔聞韶道:“將族老的屍體帶下去吧。”

    大廳之中只有十幾人,可以說皆是孔氏核心,這會兒孔聞韶拍了拍手,頓時就見孔聞正捧著一卷賬簿行來。

    孔聞韶接過那賬簿將之呈給楚毅道:“大總管,這是我們孔家對大總管的一點心意,還請大總管能夠笑納,宋玉之事,的的確確同我孔氏無關,還請大總管能夠為我孔家在陛下面前美言一二,孔家上下感激不盡!”

    楚毅翻開那賬簿,首先看到的便是白銀五十萬兩,黃金十萬兩,絹帛千匹……

    整個賬簿足足十幾頁,密密麻麻,上面所列的全都是各種珍品異寶,哪怕只是翻看了兩頁,楚毅不看下面十幾頁,大概估算一下,孔家這次真的是大出血了,所獻上的所謂禮物,加之不下兩百萬兩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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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幫陛下個忙吧!【5更】

    孔聞韶等人皆是一臉緊張的看著楚毅,要知道楚毅當初收了漕運總督呂文陽的銀子轉手便交給了天子,將呂文陽坑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他們要是不擔心才怪。

    楚毅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將賬簿一卷收入袖口之中,微微頷首道:“衍聖公卻是有心了,既然此事同孔氏無關,咱家也定當稟明天子,不過……”

    孔聞韶聞言連忙道:“大總管有話儘管直言便是。”

    楚毅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看著孔聞韶道:“衍聖公也知曉,就算是我在一旁為孔家說項,那也要陛下對孔家印象大好才有效果不是。”

    孔聞韶心領神會道:“還請大總管指點一二!我孔氏定感激不盡。”

    楚毅輕咳一聲道:“陛下最近有開海之意,不過你也知曉,朝堂之上不少人素來那是堅決反對開海,陛下心中發愁,若是天下間有如衍聖公您這般德高望重之人上書陛下,奏請陛下開海的話,想來定然可以平息朝堂一部分爭議,陛下開懷之下,咱家也好幫孔家說項不是嗎?”

    孔聞韶不由一愣,說實話,孔聞韶本能是不想趟這一趟渾水的,傻子都知道支持開海的話必然會得罪一大批人。

    然而楚毅卻是一臉笑意的看著他,這讓孔聞韶心中苦笑不已,楚毅是什麼人,孔聞韶要是不清楚的話,他也不會在面對楚毅的時候顯得那麼識時務了。

    正是因為清楚楚毅是什麼人,所以孔聞韶才知道,如果說他此番不答應楚毅的話,只怕宋玉之事還不會有一個了結。

    深吸一口氣,孔聞韶看著楚毅,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衝著京城方向拱了拱手道:“大總管儘管放心便是,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身為臣子的本份,孔某定然會盡快起草一封奏章,奏請天子開海。”

    楚毅哈哈大笑道:“衍聖公果然深明大義,如此本督也可以在天子面前為孔家開脫了。”

    一場宴席可謂是賓主盡歡。

    一處別院之中,楚毅等一行人便被孔家安排在這裡。

    這一處別院距離孔家大宅不算太遠,可謂是風景秀麗,正是歷來孔家用來招待貴客的所在。

    這會兒書房之中,曹少欽正向著楚毅道:“督主,就這麼放過孔家了嗎?那孔宏立根本就不是服毒自殺,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是被他們孔家人給毒死的。”

    楚毅翻閱著手中典籍,頭也沒有抬起只是淡淡道:“哦,那依你之見的話,本督該如何做呢?”

    曹少欽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最後嘆了口氣道:“督主英明!”

    楚毅這才看了曹少欽一眼道:“明白了?想明白就好,凡事當有取捨,既然孔家識時務,那麼本督也不會去趕盡殺絕,須知水至清則無魚,有時候一味殺戮未必會比得上拉一派打壓一派,你能夠想明白這些,本督將來將東廠交給你,也可以安心了。”

    曹少欽連忙向著楚毅一禮道:“奴婢讓督主失望了!”

    擺了擺手,楚毅向著曹少欽道:“行了,你且去將宋玉交給孔家去吧!”

    曹少欽應聲而去。

    當孔聞韶等人見到曹少欽將宋玉送來的時候,孔家一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楚毅願意將宋玉交給他們,這便表明了楚毅的態度。這讓心中忐忑不安的孔家眾人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裡。

    孔聞韶等人送走了曹少欽,注意力自然是轉移到了宋玉身上。

    宋玉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是其一身修為早已經被廢除,如今只是一個比普通人還要虛弱的廢人罷了。

    孔聞韶、孔聞正等一眾人用一種痛恨的目光看著宋玉。

    宋玉前往京師被人忽悠著前去刺殺天子,那倒也罷了,最可恨的是宋玉竟然被生擒活捉,你行刺失敗,難道就不知道後果如何嗎,不知道一旦身份暴露就會牽連到孔家嗎,失敗的情況下,你就不會自盡嗎?

    結果宋玉被生擒活捉,使得他們孔家陷入到了被動當中。

    如果說宋玉當時便自盡了的話,就算是查明了宋玉的身份,死無對證之下,孔家也盡可以不承認宋玉是他們孔家弟子,甚至可以指責楚毅屬於誣陷。

    看著宋玉,孔聞韶長嘆一聲道:“送他去陪宏立族老吧!”

    原本平靜無波的目光一下子有了神采,宋玉不禁盯著孔聞韶聲音嘶啞道:“恩師何在,你們將恩師如何了?”

    孔聞正上前,冷哼一聲道:“孽障,若非是你的話,宏立族老又何至於為了家族而服毒自盡,都是你害了宏立族老!”

    宋玉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看著孔聞韶,孔聞正等人,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大笑一邊流淚道:“服毒自盡,好一個服毒自盡啊……”

    孔聞正看著宋玉大笑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帶走!”

    兩名孔氏子弟上前押著宋玉同孔聞正離去,沒有多久,面色鐵青,七竅流血已經沒了氣息的宋玉被抬了出來。

    孔聞韶看了一眼道:“將其葬在宏立族老邊上吧!”

    說話之間,孔聞韶衝著孔聞正道:“聞正,你明日前去拜見楚毅,邀請他前去我孔氏藏書樓。”

    微微一愣,孔聞正疑惑不解的看著孔聞韶,只聽得孔聞韶道:“莫要忘了,楚毅此人雖然身為閹宦,卻是喜好讀書,拋開其身份的話,其一身學問就算是博學大儒都未必能夠與其相比,此人深愛各類孤本典籍,我孔家別的沒有,就這種孤本典籍眾多。”

    孔聞正一下子反應過來,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道:“家主所言甚是,既然要哄得楚毅開心,那麼就傾盡全力,此事我會安排妥當的。”

    拍了拍孔聞正的肩膀,孔聞韶輕笑道:“聞正弟辦事,為兄自然放心。”

    第二日一早孔聞正連同顏崎便親自登門求見楚毅。

    面見楚毅之時,孔聞正向著楚毅道:“嘗聞總管喜好各類孤本典籍,家主特意吩咐聞正前來邀請總管前往我顏、孔兩家所建之藏書樓一行,不知總管可願!”

    楚毅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既然來了孔氏,那麼孔家藏書楚毅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

    這天下間除了皇宮之外,論及所藏之典籍眾多,怕是沒有幾家能夠同孔氏相比了吧。

    甚至可以說就算是皇室藏書都未必能夠及得上孔家。

    畢竟王朝更替,一個王朝數百年,若然皇家對孤本典籍不夠重視的話,那麼就算是皇家也未必能夠收藏多少孤本典籍。

    然而孔氏卻是不同,傳承上千年,幾乎沒有斷絕,孔家藏書絕對不會少。

    而且孔家有極大的可能有儒家先賢的親筆手書傳承下來。

    譬如孔子、孟子、荀子這些先賢手書之典籍,雖然說傳承下來的可能性極小,但是哪怕是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一旦能夠得見,楚毅甚是期待,這等先賢手書之典籍,會蘊含多少的氣運呢?

    楚毅哈哈大笑道:“固所願不敢請爾,楚某卻是卻之不恭了!”

    孔聞正大喜道:“總管能夠蒞臨我孔氏藏書樓,那才是我孔氏之榮幸。”

    孔家藏書樓說是一座書樓,竟然是一座由青石所堆砌而成的一座書樓,其中使用木料極少,顯然也是為了防火、防水。

    而且石材明顯要比木材耐久,石材所建造,即便是過去千年都不會腐朽,然而木料數百年怕是就會腐朽了,加之又是易燃之物,自然不會被選來做為書樓的主體。

    孔聞正向著楚毅介紹道:“這一座書樓興建於唐貞觀年間,距今已有近千年之久,其中藏有我孔氏一族上千年來所收集之典籍,孤本、珍本眾多,想來督主定然會喜歡。”

    楚毅微微一笑道:“想來孔先生定然對這書樓當中的藏書非常之瞭解吧。”

    孔聞正搖了搖頭,苦笑道:“孔某對於書樓內的藏書只是略知一二,真要說對書樓內藏書有所瞭解的話,當屬顏崎為最。”

    一直不言不語,完全就是一木訥文士模樣的顏崎見到楚毅向他看了過來這才向著楚毅點了點頭道:“聞正兄卻是誇張了,顏崎也不過是常年呆在書樓當中,所以才對書樓內的藏書比一般人多一些瞭解罷了。”

    楚毅聞言道:“哦,不知這藏書樓之中究竟藏書幾何?”

    孔聞正向著顏崎點了點頭,就聽得顏崎開口道:“回稟總管,藏書樓合我顏、孔兩家之力,歷經千年時光,收集了諸多珍貴之典籍於其中,共計約百萬卷之多,其中單單是孤本、珍本就不下十萬卷,涉及天文、地理、醫學、農學、巫卜等。”

    聽得顏崎這麼說,就是楚毅都禁不住為之驚嘆,果然不愧是傳承最為久遠的家族,孔家別的不說,單單是這藏書樓之中如此眾多的藏書便奠定了孔氏的底蘊,在這個時代,一般人渴求一本典籍而不可得,然而孔家卻藏書百萬卷。

    不過好奇最好奇的卻是孔家藏書樓當中,是否真的有上千年前,那幾位儒家先賢至聖之親筆手書典籍傳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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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祭壇震動【1更】

    放眼華夏,真正傳承超過千年的家族屈指可數,也就是曲阜孔家、江西張家,甚至張家都差了孔家數百年。

    尤其孔家聖人遺澤庇護,為孔家藏書傳承提供了天然的保障,真要說有上千年諸位聖賢之手書典籍的話,那麼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孔家了。

    行走在一座座書架之間,撲鼻而來的書卷氣息,其中不少典籍斑駁不堪,好在孔家對這些典籍很是愛護,否則這期間不知多少典籍怕是要因為種種緣由而消失在世間。

    腳步停在一處書架之前,上面的典籍破損的更為嚴重,孔聞正在一旁嘆道:“這一處存放的大多都是唐時的典籍,因為時間久遠,很多都已經破損不堪,好在我孔家對於這些有破損跡象的典籍都會派出專人養護並且謄抄,如此一來,即便是原本破損,至少還有副本在。”

    楚毅微微頷首,不管怎麼說,孔家此舉在對於華夏文化傳承保護方面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再往前入目的則是一卷卷由竹簡捲成一卷卷的典籍,就算是這些竹簡,看上去也頗有年份,那些竹簡的顏色都極為黯淡。

    顏崎指著那佔據了好大一片範圍的竹簡道:“這些都是兩家收集的秦漢時代的典籍,不過這些竹簡也是破損嚴重,所幸內容已經被先人謄抄保存了下來,這些竹簡也就沒有多少人去翻看了。”

    楚毅輕嘆道:“華夏每逢數百年總會有戰亂,不知多少典籍消逝於戰亂當中,孔家保存諸多典籍,其中涉及農事、醫學、天文地理等方面的典籍,楚某過後會派專人前來整理、謄抄,印刻,使之傳之天下,還望孔家能夠廣開方便之門!”

    孔聞正聞言連忙正色道:“嘗聞大總管喜愛收集典籍,更是刊印諸多孤本、珍本傳之天下造福天下學子,大總管如此之盛舉,我孔氏自當緊隨總管之腳步,願協助總管刊印典籍。”

    不用想就知道孔聞正這話絕對是口不對心,在這個時代,知識一樣代表著身份、地位,雖然說如今這些家族對於知識的壟斷程度不比以往那麼嚴格,可是許多孤本、珍本的確是掌握著這些傳承久遠的家族手中,素來不傳之於外人,將之視為家族底蘊,華夏不知多少珍貴的典籍便是這麼斷了傳承,消失於歷史長河當中。

    想要這些人將家族秘藏的孤本典籍拿出來傳之世人,這些人會樂意才怪,只是孔家面對楚毅卻是不敢拂了楚毅的意思,這些典籍雖然說珍貴,但是好在楚毅並非是要將所有的孤本典籍都刊印出來傳之天下,而是挑選其中醫書、農書、天文、地理等方面的典籍刊印。

    相比較而言,孔家之人自然是看重那些珍貴的儒家典籍,至於說這些醫書、農書之類的,與之相比也就屬於可以捨棄的了,既然付出一些無關緊要的典籍就能夠獲得楚毅的好感,此等美事何樂而不為呢?

    楚毅隨手翻開一些典籍,識海之中氣運祭壇果然是沒有什麼反應,不用說這些典籍當中,哪怕是不少都冠以大儒先賢之名,其實更多的都是後人謄抄的罷了,至於說先賢手書的原本,要麼被孔家藏了起來,要麼便是早已經在時光當中損毀不見。

    孔聞正一直都在暗暗關注著楚毅的神色變化,眼見楚毅對於這些典籍並沒有露出什麼興趣,這讓孔聞正心中有些擔心起來。

    按照孔家所收集來的消息,楚毅對於許多先賢典籍那是相當的喜愛的,為此他特意引領楚毅來到這一片區域。

    在這裡可是存放了許多先賢典籍,楚毅倒是自書架上取了不少,只可惜楚毅只是隨手翻看了一下便將之放在書架之上,這讓孔聞正對於楚毅的反應很是不解。

    正當孔聞正滿心思的疑惑不解的時候,楚毅看了孔聞正一眼開口道:“孔先生,孔家千年傳承,詩書傳家,楚某曾聽人言,在孔家收藏有先賢親筆手書之典籍,不知楚某可有這般榮幸一觀?”

    孔聞正聞言不由一愣,臉上露出幾分恍然之色,心中明白過來,原來楚毅對於這些典籍不是沒有興趣,而是對先賢典籍原本有興趣啊。

    涉及到先賢典籍原本,孔聞正自然是心中有些猶豫,不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孔聞正便做出了決斷。

    他身為孔家族老,雖然說帶人觀看先賢典籍有些踰越,但是這人是楚毅的話,就算是衍聖公孔聞韶那裡也必然不會阻攔。

    反正他們孔家已經是下定決心,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招待好楚毅,對於楚毅的要求,但凡是他們孔家能夠做到的,必然不會推辭。

    觀看先賢典籍原本而已,這對孔家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孔聞正轉眼功夫便做出了決定來。

    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孔聞正向著楚毅道:“我孔家的確是收藏有先賢親筆手書之典籍,只不過這些典籍大多斑駁不堪,飽經歲月侵蝕,許多已然是殘破到了極限,我孔家先人命人將之謄抄之後便將原本小心珍藏於密室當中,等閒情況下不許人接觸,唯恐損壞了先賢遺珍!”

    楚毅眼睛一眯,輕笑道:“哦,看來楚某是沒有這眼福了啊!”

    孔聞正聞言連忙道:“總管說笑了,以總管之博學,天下間少有人及,自然是有資格一觀先賢典籍。”

    孔聞正心中可是苦笑不已,要不是他反應快,搞不好這位大總管說變臉就變臉了,對於這麼一尊大神,他們孔家根本就招惹不起啊。要是因為這點問題而惡了楚毅的話,那他才是孔家最大的罪人呢。

    說話之間,孔聞正當先引路向著楚毅道:“大總管且隨我來!”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就見孔聞正當先引路,穿過一片書架,就見這藏書樓正中,一座香案還有一座石像,只看那石像,楚毅一眼就能夠認出,這正是儒家先聖孔子的塑像。

    孔聞正上前正了正衣冠,恭敬的衝著那塑像拜了拜,然後一隻手按在那香爐之上大力一按,頓時微微震動傳來。

    就見那孔子塑像緩緩移動,地面之上出現一個差不多有一人大小的入口。

    楚毅所經藏書閣也不是一處兩處,可以說密室設計幾乎都是一樣,大多是將密室修葺在藏書樓之下。

    孔聞正當先一步沿著那石階走了下去,楚毅背著雙手緩緩而入,第一眼楚毅便發現這地下石室竟然比他見過的嵩陽書院、朱家密室要大上許多,一根根石柱子支撐著整個密室,四周牆壁之上更是由青石堆砌而成,其他不說,單單是修築這麼一處地下密室,工程量就不是一般家族所能夠承受的。

    不過這點工程相對於偌大的孔家而言,說實話真的算不得什麼,歷代封賞下來,孔家單單是良田就不下數十萬畝之多,靠著孔家為生的佃戶至少上萬戶,輕鬆便能夠召集數千青壯為孔家做事。

    不過楚毅在看到這密室當中所存的諸多竹簡的時候卻也明白為什麼孔家這地下密室會修築的那麼大了。

    實在是這些竹簡太多了,要知道春秋乃至秦漢時期,可沒有什麼絹帛紙張,典籍著作皆記載於竹簡之上。

    有時候一篇典籍就需要上萬片竹簡,堆在一起,需要小半個屋子才能夠裝的下。

    有句話叫做汗牛充棟,又有言學富五車,所說的便是這些典籍記載於竹簡之上,存放、運輸都是極其耗費人力物力。

    看似這地下密室空間廣闊,其實真的要說起來的話,其實也存放不了太多,畢竟這些竹簡非常的佔據空間。

    孔聞正行至一處擺放整齊的竹簡之前道:“大總管請看,這便是先賢整理編著的《春秋》殘篇,距今已有上千年之久,早已經殘缺不全!”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好歹楚毅飽讀詩書,其中自然少不了對孔子記載的書籍,孔子一生授學,門下弟子眾多,更有七十二大賢,修訂六經,然則孔子更多的則是修訂、孔子自言其述而不著,就算是《春秋》也是孔子逝去後,由其弟子乃至再傳弟子整理孔子講學內容,彙總而成。

    儒家六經,《詩》、《書》、《禮》、《樂》、《易》、《春秋》任何一部皆非孔子所著,所以說楚毅也沒有想過能夠見到由孔子親筆所著之典籍。

    當然,如果說孔聞正所言屬實的話,眼前這殘缺的《春秋》果真是孔子弟子及再傳弟子所著的話,那麼這一部春秋必然蘊含有大氣運,畢竟孔子弟子不少皆是聖賢、大儒。

    緩步上前,楚毅將其中一卷竹簡拿在手中,看得出竹簡至少歷時千年,哪怕是上面的字跡都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春秋》者,魯史也,魯史氏書之,孔子錄而藏之,以傳信於後世也!這樣一部史書其實已經超出了史書之範圍為歷代文人奉為儒家經典。

    就在楚毅將竹簡拿在手中,緩緩鋪展開來,其上字跡映入眼簾,識海之中氣運祭壇果不其然微微震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3
第301章 不要告知楚大伴可好!【2更】

    緩緩翻閱,這竹簡之上,字跡雖然模糊,但是至少還是能夠辨明的,一卷竹簡支行也就幾百字而已,以楚毅的目力,不過是幾個呼吸功夫便將其記下。

    又翻閱了幾卷竹簡,楚毅將之放好,讚道:“果真是聖人之言,微言大義!”

    聽得楚毅稱道,孔聞正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這會兒楚毅向著下一處竹簡擺放地方走了過去。

    這會兒孔聞正介紹道:“大總管,這是儒家六經之一的《詩》,同樣是由先賢整理而成,只可惜殘缺的比之《春秋》更盛幾分。”

    楚毅微微頷首,取過一卷,如同《春秋》一般,氣運祭壇一樣有反應。

    足足一個時辰左右,楚毅方才將這地下密室當中所藏的竹簡一一翻看了一遍,其中竟然有孟子、莊子等人所著之典籍,唯一可惜之處便是這些典籍殘缺太過嚴重,甚至有的明明是一篇著作,結果只剩下了幾卷竹簡,都不足全篇的百分之一多。

    雖然說楚毅沒有細細查看,可是從氣運祭壇的反應楚毅也能夠察覺得到,這些竹簡不愧是先賢手書之典籍,幾乎所有都蘊含有氣運,但是氣運有多有少,越是殘缺的厲害,氣運祭壇反應也就越小,同樣如孟子、莊子這等堪稱一家之祖的存在所留下的典籍,遠遠超過儒家弟子所留下的典籍蘊含的氣運。

    這會兒孔聞正向著楚毅道:“大總管,此處尚且有一韓非子留下之典籍,不知大總管可有興趣。”

    楚毅不由眉頭一挑,韓非子乃是法家之代表性人物,稱一聲大賢也不為過,此人若是有手書之典籍流傳下來的話,必然蘊含極多氣運。

    眼看楚毅神色變化,孔聞正引領楚毅行至一處角落,就見一堆竹簡擺放在那裡,而孔聞正指著其中一小堆道:“總管請看,這是我孔家所收藏韓非子典籍當中唯一一部稱得上完整的典籍,名喚《解老、喻老》。”

    楚毅驚訝道:“此書原本竟然存於孔府!”

    顯然楚毅聽說過韓非子所著的這一部關於《道德經》解讀的典籍。

    道德經五千言,歷來都是後世大賢註解的對象,韓非子身為法家代表性人物,註解《道德經》自然不奇怪。

    越是久遠,原本失傳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可以說今天能夠在孔家這密室當中見到這麼多殘缺的原本,已經是超出了楚毅的預料。

    上前一步,將幾卷竹簡拿起,果然氣運祭壇同樣有反應。

    良久,楚毅將整個地下密室內的所有典籍都翻看了一遍。

    臨出了藏書閣的時候,孔聞正又向著楚毅道:“晚些孔某會從藏書閣當中,親自選出大總管所喜歡的典籍原本呈於大總管。”

    在這達百萬之多的典籍當中,刨除一部分手抄本,其中必然有大儒手書所著之典籍,孔家之人自然再瞭解不過,楚毅的傾向性很明顯,如果說孔聞正還不知道該如何討好楚毅的話,那他也坐不到族老之位了。

    果不其然,聽得孔聞正之言,楚毅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頷首道:“孔先生卻是有心了。”

    回返住處,楚毅第一時間便回到書房當中,心神沉入識海當中,一番查看之下,楚毅不由心神一震,原本所收穫的氣運點已經達到了二十二萬之多,現在卻是一下飆升到了三十萬之多,也就是說孔家地下密室一行便讓楚毅收穫了近十萬氣運點。

    這看似很多,其實相對於那些聖賢典籍來,在楚毅看來卻是少了,不過考慮到那些典籍幾乎都是殘缺,能夠有這麼大的收穫,楚毅自是再滿意不過。

    如果說接下來孔聞正能夠送來一些珍貴的典籍的話,說不得他此番孔家之行所收穫的氣運點就能夠達到十萬之多,倒也不枉他來曲阜一趟了。

    京師,紫禁城

    御花園之中,朱厚照自前朝歸來,正在谷大用等幾名內侍的陪伴下嬉戲,朱厚照一腳將一隻蹴鞠踢飛,臉上露出幾分索然無趣之色向著谷大用擺了擺手。

    谷大用向著幾名內侍揮了揮手,很快那幾名內侍便退了下去。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朱厚照自谷大用手中接過茶水,飲了一口道:“大伴兒,朕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距離朕傳旨給楚大伴有近一個月時間了吧。”

    谷大用苦笑道:“我的陛下啊,若是楚毅他知曉陛下日日念叨他的話,大總管不知會多麼的感動呢。”

    朱厚照撇嘴,輕哼一聲道:“那可未必!”

    看著朱厚照,谷大用心中羨慕之餘,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您也知道,東南之地距離京師遙遙上千里,就算是楚毅他接到了陛下的旨意,這一路之上也必然要花費時日不是嗎,總不能接到旨意便立刻出現在陛下面前吧。”

    朱厚照邁步出了御花園道:“隨朕去坤寧宮!”

    谷大用連忙命人前去坤寧宮皇后處通稟一聲,同時命人準備鑾駕,一邊向著朱厚照道:“陛下幾乎數日便往坤寧宮處走一遭,後宮妃嬪們不知多麼羨慕皇后娘娘得陛下恩寵呢!”

    朱厚照道:“皇后懷有身孕,朕理當常去看望才是,至於說其他妃嬪,一個個自己肚子不爭氣,朕說過,誰若是懷裡龍子,朕便加封其為貴妃,結果大伴你也看到了,她們自己不爭氣……”

    說話之間,朱厚照側首向著隨侍在一旁的邵元節道:“真人,朕自覺元氣已復,為何其他幾位妃嬪都無有身孕?”

    捋著鬍鬚,邵元節微微一笑道:“陛下卻是心急了,距離皇后懷有身孕也不過是一個多月罷了,陛下又同幾位娘娘同房了幾次,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便有了龍子呢?”

    朱厚照腳步一頓,臉上露出幾分恍然之色道:“真人不提的話,朕倒是忘了,按照真人的要求,朕這個月也就命後宮妃嬪侍寢不過幾次,算一算的話,每一位妃嬪都不足一次,倒是朕有些心急了!”

    邵元節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早年不顧龍體,可謂是元氣大傷,如今老道雖然以道家養生復元之法助陛下恢復元氣,卻也需要陛下按照老道的叮囑來,否則的話,一旦陛下再傷元氣,必然功虧一簣,甚至有可能會累及陛下之壽數!”

    朱厚照聞言臉上不禁露出幾分赧然之色,他的確是背著邵元節,有幾次寵幸後宮佳人,現在被邵元節若有所指的諫言,朱厚照哪怕是貴為天子,也有些尷尬。

    谷大用見狀不禁輕咳一聲向著邵元節道:“真人言之有理,只是陛下貴為天子,所行也是為了延綿皇家子嗣……”

    邵元節衝著谷大用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落在朱厚照身上道:“楚總管舉薦老道前來為陛下調理身體,老道自當盡心盡力才是,若是陛下身子出了什麼意外,老道只怕是不好向楚總管交代。”

    朱厚照不由腳步一頓,臉上露出幾分緊張之色道:“邵真人,你不會偷偷將朕的舉動告知楚大伴了吧!”

    邵元節搖頭道:“老道又豈是那等碎嘴之人,不過事關陛下龍體安康,若是陛下仍然不配合老道的話,那麼老道也只能傳訊於楚總管,懇請楚總管另請高明!”

    朱厚照聞言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道:“真人莫要告知楚大伴,你也知道,楚大伴若是知曉的話,定然少不得要嘮叨於朕……”

    捋著鬍鬚,邵元節一臉正色道:“只要陛下能夠配合老道,好生調理身體,老道可以保證,一年之內,必可保陛下後宮幾位娘娘,喜得龍子!”

    朱厚照衝著邵元節微微一禮道:“真人手段,朕已知曉,如此便拜託真人了!”

    邵元節微微側身避開朱厚照一禮。

    上了鑾駕,鑾駕直奔坤寧宮而去。

    自從皇后有了身孕,原本在皇宮當中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坤寧宮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許多。

    不只是太后那裡動輒派人探視,就連宮中幾位嬪妃也時常前往坤寧宮向皇后請安問好。

    有了皇子,皇后的地位才算是真的安穩,雖然說如今皇后只是有了身孕,皇子皇女尚未可知,然則後宮妃嬪只有皇后一人有了身孕,這便是皇后的優勢。

    那些妃嬪明裡是來問候皇后,實則是來碰運氣,畢竟朱厚照自皇后有孕之後,時常前來皇后宮中,不用說這些妃嬪其實是衝著天子來的。

    皇后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夠服侍天子,若是得了天子青睞,萬一運氣來了,如同皇后一般有了身孕,在這宮中自然是地位不同。

    這會兒,德妃吳氏,賢妃沈氏等幾人正陪著皇后在花園之中散步,有明一朝,歷代皇后不敢說盡皆是賢良淑德,卻也鮮有後宮干政之事。

    皇后性子自是不差,而幾位嬪妃不管心中怎麼想,先天上便差了皇后一籌,如今皇后更是懷了龍子,更加不是她們所能夠相比,倒也是一副姐妹和睦的景象。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3
第302章 缺少安全感的天子!【3更】

    皇后緩步前行,長長的裙裾垂於地上,兩名侍女隨侍身後,幾位妃嬪則是以各自身份錯落有致隨行,笑語盈盈,看得出皇后的心情相當不錯。

    德妃吳氏眼中帶著幾分豔羨之色向著皇后道:“姐姐如今身懷龍子,陛下卻是來姐姐宮中次數多了許多,真是羨煞我等姐妹了!”

    皇后臉上流淌著幾分笑意,微微側首看了吳氏幾人一眼道:“陛下日理萬機,能夠抽空看我們姐妹,那是我們姐妹的福分……”

    正說話之間,一直隨侍皇后身後的一名侍女突然之間腳下一軟,下意識的向著皇后倒了過去,好似本能一般,雙手向著皇后推了過去。

    皇后只覺得身後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禁不住向前撲倒。

    那侍女摔倒在地,與此同時,皇后同樣被推的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以說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反應過來的時候,皇后已經摔倒在地上。

    這一下所有人都是一臉駭然之色,連忙上前攙扶皇后,這會兒皇后額頭之上帶著幾分冷汗,雙手捂著腹部,口中痛呼道:“好痛!”

    在場地位最高者除了皇后之外便是賢妃沈氏、德妃吳氏,就見吳氏目光落在那名撞倒了皇后的侍女身上,沉聲道:“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傳太醫速速前來!”

    幾名侍女上前小心翼翼的將痛呼不已的皇后攙扶起來,這會德妃吳氏一臉緊張之色看著皇后道:“姐姐,你感覺怎麼樣,妹妹已經命人前去請太醫前來,姐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可以說所有人眼見皇后腹痛難忍皆是一臉的驚慌之色,如果說皇后腹中龍子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可以預想,天子絕對會雷霆震怒,到時候她們這些人怕是都脫不了干係。

    縱然是如德妃、賢妃她們,搞不好也會落得一個謀害皇子的惡名,不管是不是與她們有關,至少皇后出事之時她們就在現場,單單是這一點,她們便擺脫不了干係。

    沈氏臉上帶著幾分驚慌道:“快去稟明陛下,請陛下前來啊!”

    這邊朱厚照正坐著鑾駕奔著坤寧宮而來,尚未接近坤寧宮就見侍奉在皇后身邊的一名宮女一臉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那宮女遠遠的就看到了朱厚照的鑾駕,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快步上前卻是被內侍攔下。

    就見宮女噗通跪倒在地,臉上滿是驚慌之色向著朱厚照道:“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朱厚照自然認出了這宮女乃是皇后身邊親近之人,眼看這宮女一副慌亂的模樣心中不禁一突,莫非是皇后宮中出了什麼事情嗎?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沉聲道:“玲香,快說,皇后到底怎麼了?”

    喚作玲香的宮女顫聲道:“陛下,皇后娘娘不小心跌倒了,似乎動了胎氣,如今正腹痛難忍……”

    “什麼!”

    朱厚照聞言不由的驚呼一聲,豁然起身,一下子便從鑾駕之上跳了下來,衝著谷大用便道:“大伴,朕這便趕去坤寧宮!你速速傳御醫前來。”

    谷大用連忙領命而去,而朱厚照則是一臉急色奔著坤寧宮而去,身後一群內侍也是慌亂無比的緊跟上。

    邵元節皺了皺眉頭,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老道且帶你一下吧!”

    說話之間,邵元節一隻手搭在朱厚照肩上,下一刻朱厚照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向前急行,四周景緻飛速閃過,整個人像是飛了起來一般。

    幾名內侍當中,自然有修習了葵花寶典者,眼見邵元節帶著朱厚照遠去,自是脫穎而出,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花園之中,諸女自然不敢擅自移動皇后,所以賢妃、德妃她們命人取了棉被讓皇后靠在棉被之上。

    只看皇后面色慘白,額頭隱隱有細密的汗珠便能夠看出皇后真的是腹痛難忍,搞不好真的是動了胎氣。

    吳氏一邊給皇后擦著額頭汗珠一邊急道:“太醫,太醫怎麼還沒到啊!”

    正在這會兒就見邵元節帶著朱厚照趕到,諸女看到朱厚照的時候先是一愣,緊接著連忙跪伏於地。

    “臣妾等叩見陛下,陛下萬安!”

    朱厚照擺了擺手,大步上前,行至皇后身邊,一隻手抓著皇后的手沉聲道:“皇后,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面色蒼白的皇后抬頭向著朱厚照一笑,顫聲道:“陛下,臣妾腹中劇痛難忍,是不是……臣妾腹中孩兒,是不是……”

    朱厚照喝道:“皇后莫要擔心,朕向你保證,朕的孩兒不會有任何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朱厚照立刻向著邵元節道:“邵真人,你精通醫理,還請你幫皇后診斷一番。”

    邵元節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向著皇后一禮,然後道:“娘娘,老道失禮了!”

    皇后向著邵元節點了點頭,皺著眉頭道:“還請真人務必保住妾身腹中孩兒!”

    邵元節神色肅穆搭在皇后手腕之上,漸漸的邵元節臉上神色緩和了幾分,待到邵元節鬆開皇后手腕的時候,朱厚照不禁向著邵元節道:“真人,皇后怎麼樣?”

    邵元節衝著朱厚照點了點頭道:“陛下莫要慌亂,皇后的確是動了胎氣,所幸老天庇佑,待老道以銀針度氣,助皇后娘娘安胎!”

    朱厚照聞言禁不住鬆了一口氣,向著邵元節道:“如此有勞真人了。”

    就見邵元節自懷中取出銀針,刺於皇后幾處穴位,一隻手搭在皇后手腕處,一股精純無比的道家內息緩緩渡入皇后體內。

    不過是十幾個呼吸功夫,原本疼痛難忍的皇后臉上神色禁不住緩和了幾分,注意到皇后神色變化,朱厚照不禁向著邵元節感激的看了一眼。

    差不多過去盞茶功夫,谷大用帶著幾名御醫匆匆趕了過來,正準備上前幫皇后診斷,不過卻被朱厚照給攔了下來。

    好一會兒,邵元節鬆開手,伸手一招,幾根銀針消失不見,這才起身向著朱厚照一禮道:“陛下,皇后娘娘胎氣已經被安撫了下去,只需好生調養一番便可安然無恙。”

    這會兒原本疼痛的難以支撐的皇后也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向著邵元節一禮道:“妾身多謝真人。”

    微微側身避開皇后一禮,邵元節稽首道:“娘娘客氣!”

    朱厚照上前拍了拍皇后的手,招呼谷大用道:“谷大伴,你且小心送皇后回坤寧宮歇息,幾位御醫也前去為娘娘診斷一番。”

    目送皇后離去,朱厚照這才目光一寒,掃過德妃吳氏、賢妃沈氏等一眾妃嬪侍女。

    一名內侍將一張椅子放下,朱厚照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跪伏於地,一個個神色惶恐的諸女,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德妃、賢妃,你們且給朕說說看,皇后何故跌倒,以至於動了胎氣,幾致腹中孩兒不保?”

    一個不小心便是謀害皇家子嗣的大罪,可是沒有幾個人敢扛下這般大罪,德妃、賢妃盡皆花容色變。

    就聽得德妃顫聲道:“陛下明察,臣妾等哪裡敢害皇后娘娘啊,是那名宮女,都是那名宮女撞到了皇后娘娘……”

    賢妃更是泣聲道:“皇后待我們猶如親姐妹一般,姐姐懷有龍子,我等雖然羨慕,卻也為陛下,為姐姐歡喜,萬萬不敢有一絲害人之念啊!還請陛下明察……”

    冷哼一聲,朱厚照自然清楚後宮素來就不可能那麼清淨,所以對於賢妃、德妃的話,他也不會全信,當然也不會認為賢妃、德妃就一定是坑害皇后之人。

    “來人,將那宮女帶上來!”

    很快那名被德妃吳氏派人看管起來的宮女便被帶了過來。

    只看一眼,朱厚照便看出這宮女不對勁,因為這名宮女明明導致皇后差點失去腹中胎兒,換做正常人絕對是嚇得要死,可是這宮女竟然神色平靜,絲毫沒有驚慌之色。

    目光一凝,朱厚照看著宮女道:“朕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你名喚雨竹,侍奉在皇后身邊差不多有三年之久,可以告訴朕,為什麼要謀害皇后腹中龍子嗎?”

    雨竹卻是輕笑一聲道:“昏君,有本事你便去問閻羅天子吧!”

    立於朱厚照身旁的邵元節驚呼一聲道:“不好!”

    下一刻邵元節一步跨出,伸手向著侍女雨竹點了過去,可是雨竹口中卻是有黑血漸漸滲出。

    慢了一步的邵元節也沒有能夠阻止對方咬破口中毒囊,服毒自盡。

    朱厚照見狀不由雷霆震怒,豁然起身怒道:“荒唐,真是荒唐,朕之宮中,皇后身邊侍女,竟然是他人之死士……”

    怪不得朱厚照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實在是這雨竹服毒自盡的果決深深的刺激到了朱厚照。

    雨竹的舉動分明就是一名心存死志之人,這讓朱厚照不得不懷疑其是不是他人安插進宮中的死士。

    當然要說是死士的話,有些誇張,可是很明顯,這雨竹身後之人必然不簡單。而讓朱厚照最為震怒的是,竟然有人將人安插到了皇后身邊。

    是不是說這皇宮大內,不止皇后身邊被安插了人手,就連他這堂堂天子身邊也被安插了人手呢?

    查看了雨竹屍身一番,邵元節起身向著朱厚照微微搖了搖頭道:“陛下,此女所服之毒劇毒無比,瞬間便可致命!”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向著邵元節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德妃、賢妃等人,這些人卻是被嚇壞了。

    她們這些人在宮中養尊處優,何曾想過會有這般可怖的事情發生在她們眼前,甚至有人看到雨竹那一副七竅流血的駭人模樣身子一軟,禁不住昏了過去。

    帶著幾分不耐煩,朱厚照沉聲道:“一個個都給朕回你們的居所,一個月內,誰也不許踏出所居之處半步!”

    雖然說被罰,可是德妃、賢妃等人卻是如蒙大赦一般,向著朱厚照叩拜之後,慌慌張張離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天子視作暗害皇后的對象。

    送皇后回宮的谷大用剛剛回來就見到地上躺著的那一具七竅流血的屍體,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向著朱厚照道:“陛下,這……”

    朱厚照看了谷大用一眼道:“大伴,你去查一下,此女究竟是如何入宮,入宮之前又是什麼來歷。”

    雖然說不抱什麼希望,畢竟對方既然選擇雨竹對皇后下手,那就說明雨竹的身份來歷根本就不怕查,就算是查也未必能夠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揉了揉額頭,朱厚照沉聲道:“傳朕旨意,調皇史宬大監陳度並皇史宬小太監四人隨駕聽用!”

    谷大用微微一愣立刻就明白了朱厚照自皇史宬抽調內侍的用意,顯然皇后身邊被安插人手之事讓朱厚照懷疑自己身邊的內侍同樣被人收買或者說也如那宮女一般是他人安插進來的人手。

    而皇史宬在大內素來就是一個不起眼的所在,加之皇史宬可以說是楚毅的地盤,自楚毅之後,皇史宬內的大小太監盡皆是由楚毅調派。

    朱厚照不信其他人,卻是對楚毅深信不疑,在懷疑自己身邊內侍的同時,首先想到的便是將楚毅的手下調到自己身邊來。

    雖然說谷大用看透這一點,卻也不敢有絲毫怨言,甚至谷大用自己心中也怕,萬一朱厚照身邊這些內侍真的有人是被收買了的話,到時候稍微做出點什麼來,那他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更換了自己身邊內侍,朱厚照來回走動,心中生出幾分不安,對方敢對皇后下手,未必就不敢對自己下手,想到自己處境可能有危險,朱厚照腳步一頓向著谷大用道:“谷大伴你立刻派人傳朕旨意於楚大伴,命其速速回京。若然遲了,朕……朕定打他板子!”

    沒有楚毅在身邊,朱厚照總是缺少一種安全感。正如他當初也是因為缺少安全感,所以才會搬出紫禁城,躲進豹房自成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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