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16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3
第303章 朕之威嚴何在!【1更】

    谷大用應命,立刻便派人傳達朱厚照的旨意,然後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您身邊的這些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若然陛下不放心的話,這些時日不妨請邵真人陪駕左右。”

    說著谷大用向著邵元節一禮道:“邵真人,您乃是得道之高人,按說不該攪擾你才是,不過您也看到了,竟然還有人敢對付皇后娘娘腹中龍子,奴婢是真怕有人對陛下不利,這麼多人,陛下所能夠信重者,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真人最合適了。”

    邵元節乃是道家高人,一身修為深得楚毅之稱讚,這一點朱厚照是知曉的,但是在朱厚照心中卻是下意識的忘記了邵元節乃是一位武道強者的事情。

    現在聽谷大用這麼一說,頓時眼睛一亮,目光落在邵元節身上道:“若是有真人陪伴朕之左右的話,朕卻是可以安心了。”

    邵元節稽首一禮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身負萬民之重,老道自當竭盡所能,保全陛下之安危。”

    朱厚照微微鬆了一口氣道:“如此,朕便多謝真人了。”

    沉吟一番,朱厚照看了谷大用一眼道:“谷大伴,你去請秦安大監前去坤寧宮坐鎮,告訴他,皇后那裡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朕便要了他的腦袋。”

    谷大用神色一稟,秦安乃是大內修習葵花寶典者達至先天之境的第一人,比之楚毅都要早許多年。

    當初呂文陽起兵造反,朱瀚入宮行刺天子,便是為秦安所擒,只不過秦安已然是九十多歲的高齡,加之為人低調行事,在宮中也就只是一名大監,當然無論是宮中各處總管,卻是沒有一個敢對其不敬。

    哪怕是天子,若非是必要的話,也不會去驚動這位坐鎮大內的定海神針。

    朱厚照沒有招秦安隨身護駕,反而是命其前去保護皇后,足可見朱厚照對皇后以及其腹中龍子的看重。

    皇后遇襲之事縱然是朱厚照已經傳令不許外傳,可是知曉這件事情的不止一人,除非是朱厚照能夠將所有知情者斬殺,否則的話,消息外傳乃是必然。

    果不其然,不夠三天時間,皇后遇襲,其腹中龍子差點不保的消息便傳開了,頓時惹得朝野為之震盪。

    天子有後,對於大多數的朝臣而言,自然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因為天子有後的情況下,這就代表著皇家傳承有序,不至於會因為帝位傳承而出現什麼不可預知的亂子。

    就如朱厚照先前膝下無子,後宮嬪妃也無有所出,這對於一個正常的王朝來說是絕對不正常的,也就是朱厚照尚且年輕,若然朱厚照年過四旬還是無子的話,那麼朝堂怕是會一片動盪。

    如今紫禁城之中竟然傳出皇后遇襲,腹中龍子差點不保的消息,自然是惹得百官為之沸騰。

    皇家無私事,這話一點都不假。

    雖然說是皇后遇襲,同朝臣等無有瓜葛,然而此事卻是關係到皇室子嗣,這些大臣一時之間紛紛上書,一者懇請天子徹查,務必要找出欲對皇后不利之人,另外一方面卻是上書天子,懇請天子選秀以充實後宮,繁衍皇家子嗣。

    乾清宮之中,朱厚照坐在那裡,在其下首處,內閣首輔焦芳正身子筆挺的坐在座位上向著朱厚照道:“陛下,如今文武百官盡皆上書,懇請陛下選秀以充實後宮……”

    朱厚照皺了皺眉頭,若是以往的話,以朱厚照的性子,倒是不會有什麼不情願,可是在楚毅影響之下,再加上邵元節不止一次勸說他要節制,隨著年紀漸長,諸多緣由之下,朱厚照對於女色已經沒有那麼的迷戀。

    不過朱厚照心中也清楚,他後宮妃嬪也就那麼三兩位,相對來說的確是少了些,倒也怪不得文武百官會上書,懇請其選秀以充實後宮。

    皇家嫡傳一脈,自先皇而下,只有他這麼一子,於他而言,就連一個兄弟都沒有,可謂是人丁凋零,這對於大明江山來說卻非是什麼好事。

    擺了擺手,朱厚照看了焦芳一眼道:“閣老所言甚是,此事朕便允准了,不過朕已經招楚大伴回京,料想要不了幾多時日,大伴便會回京,到時候這件事情便交由大伴來主持吧。”

    焦芳聞言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幾分喜色,捋著鬍鬚道:“陛下聖明!”

    說著朱厚照將桌案之上一摞的奏章向前推了推道:“閣老不妨看一看這些奏章。”

    這會兒侍奉在一旁的小太監連忙上前將那一摞奏章呈給焦芳,焦芳目光落在這些奏章之上,一一翻閱,眉頭漸漸緊鎖了起來。

    將所有的奏章翻看過後,焦芳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道:“陛下,建陽朱氏乃是朱子後裔,於天下文人士子乃至文武百官當中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此番大總管將朱氏一族以謀反之罪名拿下,押赴京師,卻是百官為之沸騰,群情沸沸,這些奏章已經是老臣壓下了太多之後的結果了。”

    朱厚照面色一寒,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冷哼一聲道:“可笑,真是可笑,朱子被他們尊為聖賢,朕管不著,可是朱子後人,承蒙朱子遺澤,看看這些所謂的聖賢後人到底做了些什麼,橫行鄉里,架空朝廷命官,甚至連行刺天子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出來,這就是聖賢教導出來的後人嗎?”

    說著朱厚照敲著桌子道:“朕的這些文武百官一個個上書求朕寬恕朱氏,這可是謀逆之大罪,朕若是寬恕的話,那到時候再有人行刺與朕,朕還得寬恕啊!”

    看著朱厚照那一副震怒的模樣,焦芳上前拜倒於地道:“陛下息怒,老臣惶恐!”

    發洩了心中怒火,看著跪伏在地的焦芳,朱厚照上前,一手背於身後,一手輕扶道:“閣老且起身,朕不是怪罪於你,而是對這些上書懇請赦免朱氏的臣子失望,在他們眼中,朕的安危都及不上那些所謂的聖賢後裔……”

    焦芳連忙道:“陛下切莫這麼說,其實大多數人還是明辨是非支持陛下還有大總管的,當然就是上書之人,有一部分也是為陛下,為大總管考慮,畢竟朱氏影響力太大,當真將之斬滅,必然會惹得士人沸騰。”

    朱厚照冷哼一聲,長袖一揮道:“大伴來信曾有言,對於這些人,大伴勸朕不必太過在意,該殺就殺,朕若赦免,皇家顏面何存,朕之威嚴何在!”

    焦芳輕嘆一聲,以楚毅的性子,自然是不會為群臣壓力所動,顯然楚毅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遭。

    甚至往深裡想的話,楚毅將朱氏之人押赴京師問罪,何嘗不是要拿朱氏來敲山震虎。

    深吸一口氣,焦芳向著朱厚照一禮道:“大總管與陛下既然心意已定,老臣自會訓誡那些不辨是非之人。”

    朱厚照拍了拍焦芳肩膀道:“朕知道,此事卻是讓閣老費心了,不過對於那些冥頑不靈之輩,閣老也不必在意,朕倒是要看看,在這些人心中,到底是他們的聖賢重要,還是朕的顏面更重要。”

    聽得朱厚照這麼說,焦芳心中便是輕嘆,看來此番天子主意已定,甚至如果說朝中那些老頑固依然在此事上面同天子對著干的話,只怕天子不會善罷甘休。

    回到桌案後坐下,朱厚照看了焦芳一眼道:“對了,有一件事,朕倒是忘了,先前大伴不是命閣老將加收商稅、礦稅的消息傳出去嗎,不知朝中大臣對此作何反應?”

    焦芳聞言不禁露出幾分苦笑,難道他要告訴天子,消息一出,朝中官員幾乎為之沸騰,要不是這只是他悄悄傳出的消息,無論是天子還是楚毅都還沒有一絲表示,只怕文武百官早就齊齊上書直諫了。

    相比朱氏被滅,朝廷欲加收商稅、礦稅等稅才是真正觸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神經的大事情。

    正所謂千里做官只為財,這朝中文武,哪一個背後不是一個個大小家族,經營者各種各樣的營生,卻是沒有幾個將那所謂的商稅之類放在心上,也沒有誰會乖乖的繳納稅金。

    如果說到時候真的要加收商稅的話,必然會觸及這些人的利益,北方之地倒也罷了,皇家威懾,內有京城大軍,外有邊軍,倒是翻不起什麼風浪。

    可是南方之地,商業繁華,一個個身家巨萬之輩可不會乖乖從腰包裡掏出白花花的銀子交給朝廷。

    焦芳都能夠想到,朝堂之上那些出身於南方或者是直接與江南牽連極深者,絕對會跳出來反對加收商稅。

    雖然說焦芳沒有開口,但是只看焦芳神色,朱厚照就知道,朱厚照好歹不是昏庸無道之君,在楚毅的影響下,他雖算不得勤勉,但是也對這朝堂乃至天下有著一定的瞭解。

    加稅之事就連楚毅都是先通過焦芳散播口風試探一下各方反應,要是真的那麼容易便能夠加稅的話,那麼大明歷代君主,恐怕早就已經實施下去,也輪不到他們君臣費盡心機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3
第304章 先天之上的路!【2更】

    朱厚照擺了擺手道:“罷了,此事還是等大伴回京之後,由閣老親自同大伴商議吧!”

    焦芳拜過天子,離開乾清宮。

    谷大用悄然行進乾清宮之中,眼看朱厚照坐在那裡,一臉疲憊之色,不禁上前立於朱厚照身側道:“陛下,朝政是永遠都處理不完的,陛下當以龍體為重才是!”

    朱厚照看了谷大用一眼道:“大伴,讓你調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那宮女可有什麼來歷?”

    谷大用神色一正道:“回稟陛下,老奴親自知會了東廠、西廠、錦衣衛,嚴查之下卻是發現一點。”

    朱厚照精神不由一震,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道:“哦,大伴有什麼收穫,且說來聽聽。”

    谷大用道:“據錦衣衛調查得知,宮女雨竹乃是京城人氏,自小喪父,只有一老母,後來其入宮,因為心思靈透,被調派到皇后宮中,為皇后所看重,這才成為娘娘之侍女之一。不過就在一個月前,雨竹之老母突然被人接走,自此便沒了消息。”

    朱厚照眼睛一眯道:“哦,這麼說來,這雨竹倒非是他人所安排的死士,按照其母被人接走的時間來算的話,正是皇后有孕沒有多久。”

    谷大用點頭道:“陛下所言甚是,所以根據老奴判斷,這雨竹定然是被人以老母之性命安危所脅迫才會危及皇后,卻是因為此女並非是死士出身,所以才會以撞到皇后這等方式,希望能夠危及皇后腹中龍子。”

    朱厚照頷首道:“有道理,如果說此女果真是有人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的話,有的是其他的手段,她一個小侍女,被人脅迫,只怕心中惶恐不安,能夠做出撞倒皇后的舉動,只怕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說著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給朕查,一個月之前,雨竹究竟與什麼人有過聯繫,她一個宮女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出宮,這宮中必然是有人傳遞消息於她,否則的話,她怕是連其母被人所脅迫都不知。”

    谷大用道:“奴婢已經派人去查了,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有消息。”

    將一杯熱茶端起遞給朱厚照,谷大用道:“幾位娘娘身邊的侍女,老奴也一次徹底排查了一遍,調走了一批宮女,排除了一切隱患!”

    朱厚照點頭道:“大伴辦事,朕自是放心的!”

    鑾駕出了乾清宮,直奔坤寧宮而去。

    雖然說雨竹行刺皇后之事已經過去幾日,這皇宮宮中的宮人更是被替換了大半,但是這宮中卻仍然充斥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這一點無論是朱厚照,還是皇后自身都沒法改變,畢竟此乃人心所致,皇后出了一次意外,如今這些侍奉在皇后身邊的人,心中自然擔心。

    好在氣氛雖然壓抑了一些,卻也排除了隱患,想來時日久了,人心安定下來,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了。

    經過幾日調理,皇后的身子自然是比之先前好了許多,這會兒正在親信侍女的陪伴下在宮中散步。

    皇后嫁於天子,倒是自家中帶了兩名自小一起長大的侍女,別的侍女不可信,可是這兩名侍女卻是沒有什麼問題。

    一名老太監並幾名小太監跟在後面,這老太監正是被宮內大大小小的太監稱之為老祖的秦安。

    秦安被天子調來坐鎮坤寧宮,有這麼一尊大內第一高手存在,除非是有人修為高過秦安,否則的話,任何人都休想危及皇后分毫。

    這邊紫禁城外鬆內緊,朱厚照之旨意出了京師,直奔山東而來。

    楚毅於曲阜孔家駐足,不得不說,孔家的確是樹大根深,底蘊非一般家族可比。

    單單是一箱子一箱子被孔聞正等人挑選出來的典籍就讓楚毅接連幾日沒有離開書房。

    雖然說其中大部分並沒有蘊含氣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楚毅就沒有興趣,尤其是孔家所送來的許多典籍皆是孤本、珍本,可以說就算是在皇宮大內都尋不到。

    楚毅精通儒、道、釋三家典籍,天文地理、農事、兵法,更是精通醫理。

    這會兒楚毅手中正捧著一本不知名的醫書翻看,有句話說,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孔家藏書當中,卻是有許多醫書。

    自古醫武不分家,習武之人多多少少都會精通一些醫理,當然對於江湖之上大多數習武之人來說,也只有極少數一部分武道精深之人才會分心去涉及醫道。

    楚毅所修之葵花寶典,雖然說不是如同東方不敗一般修煉的殘缺版,但是楚毅卻是以葵花寶典為基礎,走出了自己的路子。

    然則修行無止境,如今楚毅所修之葵花寶典則是他一次次推演,一次次借助氣運祭壇為自身所量身定做出來的。

    若非是如此的話,楚毅修行時日差了東方不敗等先天強者那麼多,又如何能夠做到同這些人相媲美的。

    葵花寶典之後的道路要如何走,楚毅卻是無人可以問詢,縱然是在葵花寶典的基礎上走出了一步的東方不敗,楚毅最多也就是借鑑一二,所以說,想要繼續修行下去,楚毅只能繼續推演後續的法門。

    可是想要開創一門修行之法,縱然是武道大宗師也要窮盡一生方才有可能開創一門或者幾門。

    楚毅可沒達到那般境界,不過楚毅卻是知道一點,譬如九陰、易筋經這些功法的開創者,差不多都是儒、道、釋三家的高人。

    黃裳編撰道藏而悟出九陰真經,達摩精通佛法,自創禪宗一脈,留下易筋、洗髓二經。

    正因為如此,楚毅方才鑽研儒、道、釋三家典籍,不單單是收集氣運、增長自身見識,甚至還涉獵天文、地理、醫學等典籍,這些年下來,楚毅自問一身學問不比那些博學鴻儒差。

    若非如此,楚毅也絕對不可能在葵花寶典的基礎上走出屬於自己的路子,繼而突破先天之境。

    一聲輕嘆,楚毅如今修行已然進入到了一個瓶頸,雖然說每日仍然堅持打坐修行,但是所增長的無非就是內息的雄厚程度,但是對於先天之上的修行道路,楚毅心中還有所疑慮。

    腦海之中,一本本曾經翻閱過的武道秘籍浮現,可是這些武道秘籍最高境界也不過是先天之境,根本就沒有先天之後的修行之法。

    在楚毅看來,其實不管是易筋經還是九陰,如果說是全本的話,必然會有關於先天之上的描述。

    微微一嘆,楚毅收拾情緒,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輕聲低喃道:“正所謂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任何功法皆是前人所開創,別人能夠做到,楚某為何不可!”

    突然之間,楚毅眉頭一挑道:“誰!”

    只聽得吱呀一聲,書房大門緩緩開啟,就見曹少欽一臉匆忙之色道:“督主,京中使者求見督主。”

    楚毅淡淡道:“帶他來見!”

    當那京中使者走進書房當中的時候,楚毅不禁一愣,驚訝道:“吳大監,怎麼是你,你不是守護在陛下身邊,保護陛下之安危嗎?”

    來人正是天子身邊的內侍之一,吳谷。

    當初因為阻攔朱瀚行刺朱厚照而折損一臂的吳谷乃是大內數得著的好手,縱然是損了一臂,卻也不妨礙其一身高深的修為。

    如今朱厚照竟然派吳谷前來,這不禁讓楚毅懷疑京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吳谷向著楚毅一禮道:“奴婢見過大總管!”

    楚毅擺了擺手道:“不必拘禮,快說,京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陛下竟然拍你前來見我?”

    吳穀神色一正道:“大總管,皇后娘娘於日前突然遭身邊宮女推撞,幾致腹中龍子不保,陛下為之震怒,深恐有人不軌,特命老奴快馬加鞭而來,請督主速速回京。”

    說著吳谷臉上帶著幾分猶豫之色,似乎是有什麼話不好說。

    楚毅看到吳穀神色道:“是不是陛下有什麼交代,吳大監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

    吳谷看了楚毅一眼道:“陛下……陛下說了,若是督主回去的遲了的話,到時要打督主的板子的!”

    楚毅聞言不禁哈哈大笑,不過眼眸之中卻是閃爍著寒光,即便是知道朱厚照有後,肯定有人會坐不住,但是楚毅也沒想到某些人竟然這麼的急不可耐,皇后不過是傳出有孕一個多月而已,這便按捺不住欲殺皇帝之血脈,這是何等的急不可耐啊!

    一旁的曹少欽不禁看向楚毅,臉上露出幾分焦急之色,竟然有人對皇后不利,那就是說,如果某些人對天子不利,也不是不可能。

    楚毅的一切差不多皆是源自於朱厚照,一旦朱厚照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而楚毅又不在京師坐鎮,只怕某些人隨便一道旨意便能夠輕鬆剝奪楚毅眼下所擁有的一切。

    至於說京師之中那些楚毅的盟友,如以焦芳為首的文臣,張懋為首的勳貴,到時不落井下石怕是已經不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3
第305章 弒君能是小事嗎?【3更】

    “督主,我們……”

    曹少欽忍不住上前一步,一臉憂色的看著楚毅。

    楚毅神色平靜的向著曹少欽點了點頭道:“少欽,你且去準備一下,下午我們便啟程回京!”

    曹少欽頓時眼睛一亮,恭敬領命而去。

    吳谷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奉了朱厚照之命前來,自然是希望楚毅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回京。

    但是楚毅是何等身份,他最多就是前來傳達朱厚照的命令罷了,至於說楚毅什麼時候出發,要多久才能夠回京,那就是楚毅自己的事情了。

    當孔家之人聞知楚毅要回京的消息的時候,包括衍聖公孔聞韶都禁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孔聞韶並孔聞正等幾名族老親自前來為楚毅送行,殷切無比的奉上了許多珍貴之典籍,然後向送瘟神一般的恭送楚毅回京。

    楚毅離開曲阜回京的消息第一時間便傳回了京師。

    京師一處極為雅緻的大院當中,一片樹蔭之下,兩人對坐,香爐之中檀香渺渺,清茶一壺,面前一張棋盤,棋盤之上,黑白二子糾纏。

    只見其中一人挽起衣袖,捻起一子落下,微微一笑道:“老師一別京師數載,此番悄然回京,想來必有要事吧!”

    坐在對面的老者捋著鬍鬚一笑道:“老夫此來究竟所為何事,閣老心中莫非就沒有數嗎?”

    身著紫袍的這位閣老聞言不由神色微微一變,看到這位有著木齋公雅號的恩師神色定定的看著自己不禁苦笑一聲道:“恩師這又是何必呢,這裡是京師,不比江南之地,楚毅一旦回京,不管老師有任何謀劃,也擋不住楚毅之威勢。”

    木齋公聞言只是輕蔑一笑道:“區區一皇家閹奴而已,無非是得了天子青睞,方才讓他得了勢,致有今日之權傾天下。”

    紫袍老者捋著鬍鬚道:“話雖如此說,然則陛下對楚毅可謂是言聽計從,甚為倚重,甚至就連京營十幾萬大軍也盡數交由你提督,若是老師此來想要離間楚毅同天子之間的感情的話,只怕是沒有什麼可能。”

    木齋公聞言哈哈大笑,雖然老邁,卻是聲如洪鐘一般,眼中閃過一道凌厲殺機道:“誰說老夫此來是要離間天子與閹賊的關係的。”

    紫袍老者看著木齋公,微微一嘆道:“弟子不知老師欲行何事,然則卻是勸恩師最好早日回返江南,這京師實則凶險重重,一旦楚毅歸來,老師您之蹤跡若然暴露,必有大禍。”

    木齋公瞥了老者一眼道:“我看你是越老越是膽小了,他楚毅縱然是發現老夫行蹤,那又如何,無憑無據之下,他還敢將老夫怎麼樣嗎?”

    紫袍老者不禁苦笑一聲,可是對於這位提攜自己走入官場,大了自己近二十歲的老師,他卻是不好說什麼。

    正所謂天地君親師,木齋公對他有再造之恩,他除了勸說之外,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一子落下,木齋公淡淡道:“那小皇帝已經派人前往山東招楚毅回京,一旦楚毅歸京,讓其掌握了京營大軍,只怕到時候,加稅、開海等事便會提上日程,我江南百姓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輩讀書人,當為生民請命,為蒼生謀福祉!如此方可上對得起蒼天,下得起大地,問心無愧,不枉聖賢教誨。”

    紫袍老者應聲道:“老師教訓的是,只是楚毅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幾番被刺,反倒是被其趁機株連九族!”

    紫袍老者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那就是想要刺殺楚毅的話,根本就不現實,因為有太多的先例在前,所以他不看好也不支持行刺楚毅。

    木齋公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老夫如何不知,老夫先前就說過,楚毅這閹賊之所以有如今之聲勢,說到底皆是源自於小皇帝對其寵信有加,他之一切皆是依賴於小皇帝,若然小皇帝……”

    啪嗒一聲,捏在紫袍老者手中的棋子不禁跌落於棋盤之上,就見那紫袍老者臉上露出驚駭之色,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恩師。

    眼睛睜得大大的,咕嚕一聲,紫袍老者彷彿聽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般,顫聲道:“恩……恩師,你不會是想要……想要對陛下不利吧!”

    木齋公瞥了紫袍老者一眼,一邊落子一邊道:“你好歹也是內閣閣老,怎麼一點事情就讓你這般模樣?”

    紫袍老者額頭冷汗都滲了出來,這都要弒君了,這還是一點小事嗎,這如果都算不得大事,那麼什麼事情才算得上大事啊。

    後背脊樑骨都有些發涼,紫袍老者盯著木齋公,只聽得木齋公幽幽道:“陛下昏庸無道,寵信奸佞,前有劉瑾,後有楚毅,長久下去,我大明必將亡於其手,老夫輔佐數代帝王,又豈能坐視大明江山陷入危機而不管。”

    “可……可是,他終究是先皇嫡子,我大明一國之君,至尊至貴……”

    捋著鬍鬚,木齋公聲音低沉,猶如來自於九幽地獄一般道:“一國之君也是人,一場風寒,不小心失足落水,一次意外失火乃至不小心吃壞了肚子,人生在世,充滿種種意外不是嗎?”

    紫袍老者豁然起身,身前玉盒當中的棋子不小心被其碰的灑落一地,驚駭無比的看著木齋公顫聲道:“這……這是大逆不道,一旦事敗,那是要誅九族的啊!”

    木齋公緩緩起身,盯著紫袍老者道:“老夫此來,乃是受江南各大家族所托,你當知偌大江南聯合起來,將會爆發出何等力量,縱然不是老夫前來,也會有其他人,所以說,楚毅、小皇帝,必死無疑!否則江南不安,百姓不寧。”

    紫袍老者抹去額頭冷汗道:“恩師,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們再想辦法,除掉楚毅便是,陛下他終究年幼……”

    木齋公冷哼一聲道:“他若是孩子,我等也不願做那弒君之人,可是他已經不是孩子了,他若是不死,以楚毅同其情分,你認為他會善罷甘休?”

    “可是……可是……”

    “夠了,沒有什麼可是,此舉勢在必行,非是老夫一人之意,縱然是老夫也阻止不了這濤濤之民意。”

    咔嚓,原本晴空萬里,突然之間黑雲滾滾,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瓢潑大雨轟然灑落。

    正德七年,六月初四日,一場瓢潑大雨過後,天空蔚藍,空氣一片清新,京師一如既往的繁華。

    朱厚照如同往常一般,在乾清宮召見重臣議事之後,先是去坤寧宮看了皇后,然後便回乾清宮。

    乾清宮乃是朱厚照居所,批閱了一番奏章,朱厚照看了看外間天色向著侍立於一旁的陳度道:“陳大監,眼下什麼時辰了?”

    谷大用親自去調查雨竹一案,這會兒在朱厚照身旁值守,侍奉的則是被朱厚照自皇史宬調來的陳度。

    陳度也曾被楚毅短暫調到東廠聽用過,不過陳度卻是習慣了皇史宬那種氛圍,沒有多久便又請示楚毅回去執掌皇史宬了。

    此番被朱厚照調來,帶著幾名皇史宬內的小太監,完全替代了朱厚照身旁的內侍。

    陳度聞言向著朱厚照道:“回稟陛下,這會兒已經是酉時了,陛下尚未用膳,卻是該用膳了!”

    朱厚照聞言道:“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便酉時了,朕倒也有些餓了,陳大監,傳旨御膳房,傳膳!”

    很快十幾樣由邵元節親自搭配,由御膳房做好的膳食被端了上來,陳度微微點了點頭,就見四名小太監上前,先以銀針試過,然後又分別自每一份膳食當中取適量試吃。

    差不多盞茶功夫,四名小太監向著陳度點了點頭,這會兒陳度才上前服侍朱厚照用膳。

    銀針試毒更多只是一個形式罷了,畢竟如果說真的有人要謀害天子,也不會選擇那種以銀針就能夠試出的毒藥,更重要的反倒是那四名試吃的小太監。

    這幾名小太監可都是修煉有內功,一身內息小有所成,如果說膳食當中真有毒物,哪怕不是劇毒,以四人的修為,也能夠察覺到身體不適。

    可以說想要毒害宮中貴人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其他不說,單單說先前那宮女雨竹,為什麼就沒有嘗試毒害皇后,一者是其沒有什麼經驗,另外也是她很難尋得機會下毒。

    用過晚膳,朱厚照先是在書房看了一會兒書,睏意襲來這才回寢宮歇息。

    夜深人靜,深宮大內之中除了巡視的禁衛之外,卻是很難看到人影,這個時間在宮中走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抓到,定一個圖謀不軌之罪名。

    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乾清宮之外,此人一身夜行衣,於夜色之中幾乎難以辨別,避開了幾處禁衛,很是輕鬆額便抵達了乾清宮。

    這人悄然接近天子寢宮,漸漸摸到寢宮大門之前,正當其準備自懷中取出東西的時候,寢宮之中一聲低喝傳出:“門外何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4
第306章 陛下沒能出來!【1更】

    出聲之人赫然是守護在天子身側的大監陳度,而門外那黑衣人則是心中一驚,身形飄忽,眨眼之間消失於夜幕當中。

    吱呀一聲,陳度推開大門,身形一躍,落於宮殿之上,高高在上遙望四周,目光一凝,陳度不禁身形飛躍而起,迅如閃電一般撲向遠處。

    那一道身影哪怕是已經先一步離開,可是仍然是沒有能夠逃過陳度的查看。

    轉眼之間,陳度便追逐那黑衣人而去,然則就在陳度被引走不到十幾個呼吸的功夫,黑暗之中,竟然又有兩道身影衝出,動作矯健,卻是悄無聲息的衝向了乾清宮。

    這二人每一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袱,其中一人直接打開包裹,其中赫然是一個巨大的羊皮縫製的袋子,其中一股刺鼻的液體被其灑在乾清宮的大門以及樑柱之上,而另外一人則是直接提著包裹,一手持著點燃的火摺子奔著乾清宮深處而去。

    乾清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這人進入乾清宮之後,兩名值守的小太監首先發現了這黑衣人不禁神色一變下意識的便要高呼,然而對方手中飛出兩枚暗器剎那之間沒入兩名小太監的體內。

    一個躍身,黑衣人在兩名小太監跌倒在地之間將兩人身體一一扶住。

    處理好小太監的屍體,黑衣人似乎對這乾清宮內的佈局非常之熟悉,直接轉過廳堂奔著天子寢宮而去。

    眼見距離寢宮不過十幾丈距離,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中甚至都禁不住流露出幾分興奮之色,可是就自這個時候,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寢宮門口處。

    “無量天尊,尊駕夜闖皇宮重地,意欲何為?”

    黑衣人腳步一頓,目光落在邵元節身上,眼中滿是狠辣之色沉聲道:“老道士,你莫非要助紂為虐不成,還不給我閃開!”

    邵元節微微一嘆,手中拂塵一抖道:“想要對陛下不利,你且先過了老道這一關再說!”

    這邊動靜不小,寢宮之中,剛剛入睡沒有多久的朱厚照便被外間的動靜給驚醒了,下意識的道:“邵真人,何事啊?”

    邵元節緩緩道:“陛下勿慌,不過是一毛賊罷了,待老道擒了這小毛賊,再向陛下請罪!”

    黑衣人聽到寢宮之中傳來朱厚照的聲音頓時眼睛一亮,帶著幾分驚喜道:“昏君果然在此安寢!”

    說話之間,黑衣人手中火摺子丟入身後包裹之中,然後狠狠的將包裹向著朱厚照寢宮砸了過去。

    看那勁風,這差不多有數十斤重的包裹絕對能夠砸穿房門丟盡寢宮之中。

    眼睛一眯,邵元節看到那包裹飛來,不禁眉頭一皺,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邵元節頓時神色為之大變驚呼一聲道:“火藥!”

    黑衣人在丟出包裹的第一時間撲向邵元節,同時聞言大笑道:“不錯,正是火藥,今日昏君必死無疑!”

    邵元節身形剎那之間消失不見,手中拂塵脫手而飛正中那包裹,幾乎是一瞬間,一聲轟鳴,可怕的火光直接衝開了大殿穹頂,無數的磚瓦碎片墜下,半邊寢宮被炸的崩塌。

    可怕的衝擊波直接將那黑衣人給掀飛了出去,就算是邵元節也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方才狼狽無比的穩住身形。

    深吸一口氣的同時,邵元節撲向天子寢宮之中,這會兒寢宮之中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就見一片狼藉之中,朱厚照身形被遮掩在一片碎屑當中。

    “陛下……陛下……”

    看到這般情形,即便是邵元節也禁不住一驚。

    “真人,朕無妨,只是被碎石砸了一下而已!”

    就在寢宮之中傳出轟響的同時,乾清宮之外那黑衣人取出火摺子丟向被澆了火油的門框,頓時火勢熊熊而起向著整個乾清宮蔓延開來。

    宮中爆發出如此大的動靜,就算是聾子也能夠聽得到,遠處巡視的禁軍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衝了過來,看到那火勢本能的想要沖上前滅火,可是黑衣人卻是拔刀衝出,眨眼之間便劈殺了三四名沒有防備的禁軍。

    數十名禁軍先是一愣,當即分出一半圍攻黑衣人,另外一半則是瘋狂滅火。

    乾清宮用料講究,可以說幾乎大伴都是木料結構,最關鍵的是被澆上了數十斤的火油,不過是一會兒功夫,火勢便蔓延開來。

    “救火,快救火!”

    一名禁軍校尉看到那火勢漸漸蔓延開來,尤其是大火封住了乾清宮的入口,不禁神色為之大變,高呼道:“快滅火,隨我前去救駕!”

    天子就在寢宮當中,這大火熊熊,要是不能夠在第一時間將天子救出的話,一旦火勢吞沒了整個乾清宮大殿,到時候怕是大羅仙人也休想救出天子了。

    這邊火光衝天,自然是驚動了其他的禁軍,做為禁軍統領,自從皇后遇襲之後,胡翼可謂是小心謹慎,幾乎日日親自帶隊巡視。

    就在不久前,胡翼方才巡視過乾清宮周圍,此刻正在坤寧宮附近,陡然之間得知乾清宮大火,天子遇襲,胡翼自然是大為震驚。

    不過胡翼倒是沒有亂了陣腳,能夠被楚毅還有朱厚照認可,命其執掌深宮禁衛,可見胡翼也非同一般。

    這要是換做一般人的話,只怕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搞的亂了陣腳了。

    胡翼第一時間命人前去保護皇后、太后幾人,安排好這些,這才親自帶人奔著乾清宮而來。

    外間大火燃起的時候,乾清宮之中,邵元節其實已經聽到了動靜,可是這會兒朱厚照卻是被困在爆炸之後的廢墟當中。

    一面厚實的屏風被爆炸直接掀飛正搭在床榻之上,壓住了朱厚照半個身子的同時,卻也替朱厚照擋下了一片木屑、碎石。

    邵元節連連催動掌力將擋在身前的橫木、碎屑轟飛,終於尋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間,雖然說看上去有些狼狽,可是精神還算振奮,邵元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連忙上前道:“陛下,貧道護駕不利,竟使陛下遭此大難,貧道這便救陛下脫困。”

    朱厚照倒是心態極好,絲毫沒有慌亂之色,反而是安撫邵元節道:“真人無需自責,便是朕也料想不到刺客竟然有這般手段,不只是能夠潛入深宮大內,更是對朕之行蹤瞭如指掌,就連如此大量的火藥都能夠帶進宮中,莫說是你,怕是換做任何人,都是防不勝防!”

    說話之間,邵元節一聲低喝,雙臂千斤巨力一下子將那紅木打造的厚實的屏風掀飛。

    上前一步將朱厚照扶起,朱厚照一隻腳落地不禁口中悶哼一聲,邵元節不禁神色一變,伸手一摸,轉眼之間便確定了朱厚照的傷勢道:“陛下不必擔心,以老道的經驗,陛下最多是被震裂了腿骨,只需要稍加調養,便可安然無恙!”

    朱厚照哈哈大笑道:“就連火藥都炸不死朕,區區一點腿傷又算得了什麼!”

    火勢蔓延開來,眼看著大火已經點燃了三分之一的乾清宮,就連寢宮方向也有一股股濃煙而來。

    邵元節背負起朱厚照,直奔著乾清宮深處而去。

    大門處已經被熊熊大火所封閉,就算是邵元節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帶著朱厚照安然衝出火海。

    或許單他一人的話,他憑藉一身修為,屏住呼吸能夠衝出去,但是加上朱厚照的話,他可就沒有這個把握了。

    所以說邵元節反其道而行,乾清宮並不小,哪怕是大門方向大火熊熊,可是以火勢蔓延的速度,至少盞茶功夫才有可能點燃整個乾清宮。

    要說對乾清宮的熟悉程度,除了在乾清宮值守的大小太監之外,怕是沒有幾個能夠及得上朱厚照了。

    或許邵元節被朱厚照帶在身邊,對乾清宮並不陌生,但是真要說熟悉,自然是無法同朱厚照相比。

    只看邵元節的舉動,朱厚照就知道邵元節的用意,雖然說乾清宮只有大門,並沒有什麼後門,不過朱厚照卻是不慌不忙道:“真人,去東南角,朕記得沒錯的話,那裡有一間書房,恰好有一間對外的出口。”

    狼煙滾滾而來,朱厚照被那嗆人的嚥氣熏的劇烈咳嗽不已,眼淚都流了下來,邵元節身為先天強者,倒是能夠屏住呼吸一頓時間,除了視線受到影響,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聽到朱厚照的指點,邵元節閉目凝神,轉眼之間,先前記下的乾清宮的內部佈局便浮現在腦海之中。

    正如朱厚照所言,東南角落處的確是有一處書房,至於說是否有對外的出口,他雖然不確定,但是既然朱厚照這麼說,那就說明從那裡可以逃出乾清宮。

    這會兒禁軍統領胡翼趕到,看著那熊熊大火,火光映紅了胡翼的臉龐,一把將一名校尉抓過來吼道:“陛下呢,陛下在哪裡?”

    那校尉呼吸急促,指著那為大火所吞噬的乾清宮道:“寢宮之中傳出一聲爆炸聲,我等至今沒見陛下出來,怕是……”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4
第307章 要變天了?【2更】

    沒有等到那校尉將話說完,胡翼便一把將其推開,一邊卸下身上盔甲一邊吼道:“拿棉被來!”

    很快厚實的便被披在胡翼身上,棉被被潑了十幾桶水,濕漉漉的重達數百斤,可是這點重量對於橫煉功夫達至化境的胡翼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雙目通紅的胡翼,就如同一頭蠻牛一般直接衝進了火海當中。

    胡翼身為禁軍統領,先前皇后之事便可算得上他的失職,不過天子也知道罪不在胡翼,赦免其罪。

    如今天子在這皇宮大內當中竟然遇刺,不管天子最終如何,胡翼這名禁軍統領便是最大的失職。

    如果說天子尚在的話,或許天子可能會從輕發落,若然天子出了什麼意外,那麼他這位禁軍統領到時候絕對逃不過清算,只怕抄家滅族都是輕的了。

    轟隆隆,胡翼披著濕透了的棉被衝進火海當中,灼熱的大火炙烤之下,就連空氣都是那麼灼熱。

    所幸胡翼雖然說沒有達到先天之境,可是其一身橫煉功夫,氣脈可謂悠長無比,即便是沒有修行龜息大法之類的法門,一口氣一樣能夠支撐許久。

    甚至可以說許多燃燒的橫樑墜下,胡翼都險之又險的避開,對於一些飛濺的木料,胡翼直接連躲避都不躲直接撞上去。

    那刀槍都難以傷及的肉身根本就不懼區區棍棒撞擊,差不多幾十個呼吸的功夫,胡翼一頭撞開了那已經開始燃燒的寢宮大門,開口道:“陛下,陛下……”

    一陣劇烈的咳嗽,胡翼呼吸一口灼熱的氣息,差點嗆的昏過去,然而這寢宮當中卻是沒有絲毫回應。

    胡翼不禁上前一番翻找,除了發現那巨大的屏風有被掀動的痕跡,其他卻是無有發現。

    目光一凝,胡翼披著棉被,直接衝著乾清宮深處而去,在他看來,天子肯定是見大火封住的大門,逃往深宮去了。

    乾清宮之前一片空地之上,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谷大用正衝著陳度等人咆哮連連,尖銳的訓斥聲在噼裡啪啦的大火當中顯得那麼的醒目。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啊……陛下若是有什麼意外,咱家去陪陛下之前,也要一個個的剁了你們的腦袋!”

    同時谷大用又沖著那些禁軍士卒尖叫道:“都給我快點兒,撲不滅大火,咱家就將你們丟進乾清宮去……”

    這會兒坤寧宮總管太監匆匆而來見到那熊熊大火不禁神色一變,上前幾步道:“谷總管,皇后娘娘命奴婢前來問問,陛下怎麼樣了?”

    谷大用深吸一口氣,看了那總管太監一眼道:“劉總管且去回覆皇后娘娘,就說老奴等人正在搜尋陛下的下落,陛下身邊有邵真人守護,定然不會有什麼意外。”

    坤寧宮總管太監看了那熊熊大火一眼,心中輕嘆,這般大火,莫說是一個邵真人,就算是仙人下凡,在這般大火當中,恐怕也要被燒成灰燼啊。

    衝著谷大用拱了拱手,劉總管向著谷大用道:“如此老奴這便前去稟明皇后娘娘,讓皇后娘娘寬心。”

    谷大用點了點頭,看了那劉總管一眼,厲聲道:“這裡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告知皇后娘娘,萬萬不能讓皇后娘娘動了胎氣,此事關系重大,你可明白?”

    那總管太監心中凜然,他很清楚,如果說天子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皇后腹中龍子就有可能是大明的希望之所在,如果說連皇后都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孝宗皇帝之嫡脈怕是要就此而絕。

    皇宮之中火光衝天,尤其是那一聲轟響,雖然說傳出宮外的時候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但是深夜之中,那一場大火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整個乾清宮熊熊燃燒,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炬一樣,在黑夜當中,映紅了紫禁城上空,不知道引來了多少人為之矚目。

    京中文武百官,可以說大大小小的府邸當中,但凡是有人察覺到宮中大火,皆被驚動,一個個選擇合適的位置眺望紫禁城方向,不少人看著那大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隱隱露出興奮之色。

    同樣也有一批忠直官員看著那熊熊大火神色變得無比難看,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一座府邸之中,高高的閣樓之上卻是足可以眺望到紫禁城方向。

    這會兒,就在這一座閣樓之中,兩道身影對坐,二人面前清茶散發著茶香,可是兩人卻是沒有一點心思去品茶,十幾個呼吸便要向著紫禁城方向看上一眼。

    這二人正是木齋公以及那名紫袍老者,紫袍老者看著紫禁城方向,眼中滿是憂色,反倒是木齋公捋著鬍鬚,穩如泰山一般的坐在那裡,看了自己弟子一眼道:“儘管放心便是,那三人是大家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就算是放在江湖上,那也是堪比一流好手了,況且巡視的禁軍之中有我們的人接應,潛入乾清宮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紫袍老者如何不知道這些,若非是木齋公告知他的話,他真的不敢想像這些人的能力竟然如此之可怕,竟然連皇宮大內都有人。

    連守護皇城的禁軍都被滲透了,這種情況下,莫說混進去兩三個人,就算是再多幾人,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

    一聲輕嘆,紫袍老者道:“他們這般明目張膽的弒君,即便是將來重立新君,就不怕新君反撲嗎?”

    木齋公捋著鬍鬚微微一笑道:“新君最多是清洗紫禁城,除非新天子想重蹈覆轍,否則……”

    紫袍老者眼睛一縮,心中震撼無比。

    這紫袍老者絕對想不到,即便是沒有楚毅亂入打亂這一切,在劉瑾被百官所彈劾,處以極刑之後,正德便常駐大同,一心抓取軍權,結果意外落水染病,要知道正德落水之時可是正值壯年,史書記載:帝(開宗)東西遊幸,曆數千里,乘馬,腰弓矢,涉險阻,冒風雪,從者多道病,帝無倦容。這等風寒雪雨都扛得住,竟然一次落水便輕鬆染病不起,由不得人不懷疑。

    最可怕的是,真的落水之後,身邊親信如錢寧,江斌被盡數調走,回返京師之後,太醫為正德治病,可是病情卻是越治越重。

    待到朱厚照察覺不妙,向著楊廷和提出招納民間良醫的時候,楊廷和竟言:“竊惟天下名醫皆聚於太醫院,又選其優者入御藥房,但當專任而信用之,自收萬全之效,又何待諸草澤未試之人哉?況治疾之術,調攝為上,醫次之,若調攝少有不節,則醫藥亦無速效。伏願皇上慎重啟處,勿使勞逸之失,宜調節飲膳,勿使滋味太過。”

    楊廷和阻止朱厚照更換太醫之事,記載於明實錄之中,正德之死,可謂疑點重重。

    這些人聯合起來,連紫禁城都能夠隔絕,使得皇帝失去對外聯繫,可想而知,送幾個刺客入宮,那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嗎?

    就在這時,一聲猶如悶雷一般的響聲自紫禁城方向傳來,聞得這轟鳴之色,木齋公捋著鬍鬚,臉上露出幾分喜色擊掌讚歎道:“大事成矣!”

    而紫袍老者則是身子一軟,靠在座椅之上,眼中滿是迷茫之色。

    很快紫禁城方向火光衝天,照亮了紫禁城上空。

    木齋公看著紫禁城方向,那熊熊火光猶如世間最美的景緻一般,禁不住讚歎道:“好一把大火,燒吧,燒的乾乾淨淨,明日又是一片朗朗乾坤……”

    目光自紫禁城方向收回,木齋公看向雙目失神的紫袍老者道:“敬之,你身為內閣閣老,天子崩殂,朝野動盪,介時你須得聯合朝中文武奏請太后,重立新君以穩定天下大局才是。”

    蔣冕回神過來,臉上露出幾分驚色道:“皇后娘娘腹中尚有龍子,此為皇家血脈,又豈能隨便重立新君?”

    木齋公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道:“皇后不過懷有身孕不足兩月,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難道要讓帝位空懸大半年之久,況且皇后腹中若然是龍子那倒也罷了,若然是一位公主的話……”

    蔣冕深吸一口氣,看向紫禁城方向道:“事關重大,一切須得宮中消息傳出,方可做決斷。”

    木齋公一臉篤定的道:“為了除掉這昏君,通過內應,先後運進去足足數十斤精心搭配的火藥,一旦炸開,方圓數丈之內絕對寸草不留,哪怕是朱厚照不被炸死,也要被大火給活活燒死。”

    與此同時,內閣首輔焦芳所在府邸,皇宮之中如此大的動靜,焦芳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此刻焦芳便站在自家閣樓之上,遙望紫禁城方向,看著那熊熊火光,臉上滿是駭然之色口中輕聲呢喃:“督主,你怎麼還不回來,陛下若是出了意外,這天怕是要變了啊!”

    嘩啦一聲,乾清宮徹底化作灰燼,燃燒了大半夜,最終沒有能夠撲滅大火,整個乾清宮成了一片灰燼。

    太后張氏之鑾駕並皇后鑾駕齊齊出現在乾清宮前,看著那一片廢墟,兩個女人幾乎當場便昏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4
第308章 哀家的皇兒何在?

    太后張氏指著谷大用、禁軍統領胡翼等人氣的渾身顫抖斥聲道:“皇帝呢,告訴哀家,皇帝在哪裡?哀家的皇兒在哪?”

    谷大用等人跪伏於地瑟瑟發抖,顫聲道:“回太后,陛下……陛下他失蹤了!”

    張太后手中枴杖砸向谷大用等人,口中怒道:“混賬東西,失蹤?皇帝一個大活人,你們這麼多人連一個大活人都看不出,要你們又有何用!”

    哪怕是被張太后以枴杖敲打在身上,可是谷大用等人卻是連動彈都不敢動彈一下。

    皇帝失蹤,甚至是喪生於大火之中,這於他們而言便是死罪。

    找到天子的話,可能還有希望活命,若然尋不到天子,那就等著被抄家滅族吧。

    “哀家的皇兒才二十多歲,剛剛有了子嗣,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看上一眼,怎麼就能夠說走便走了呢,哀家不信……哀家不信……”

    剛剛年過四十的張太后因為養尊處優,保養極好,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歲模樣,然則這會兒卻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的看著那燒成了一片灰燼的乾清宮。

    歷史之上,孝宗朱佑樘的一生,絕不止是一個仁愛厚道的仁君,一個夙夜圖治令天下海晏河清的好皇帝,更是歷朝帝王中近乎無與倫比的好丈夫,好父親;甚至為了討愛妻歡心,而不惜明知故犯,犯下一些明君本不當為的過失。

    張太后前半生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被選做孝宗皇帝之皇后開始,孝宗皇帝便只有他這麼一位皇后,連一位妃子都沒有,真真正正的猶如天下大多數夫妻一般,相濡以沫。

    然則這樣以為前半生為一位帝王萬般寵愛的太后,在正德皇帝朱厚照死後,於深宮之中失去了一切榮耀,雖貴為太后,因為大禮儀之爭,卻被嘉靖皇帝所清算,殺其弟,張太后淒涼去世,死後葬禮規格被嚴重削減。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就在張太后痛哭的時候,邊上皇后身子一軟竟然昏厥了過去。

    張太后聞言顧不得傷心不禁上前道:“太醫,快傳太醫!”

    派人護送皇后回坤寧宮,張太后此時也在一眾內侍、宮女的簇擁下進入到附近的宮殿之中。

    大殿當中,張太后坐在那裡,鳳儀萬千,冷冷的盯著跪伏於地的谷大用、胡翼等人,沉聲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將你們所知道的,不知道的,給哀家一一道來。若是有半句虛言,哀家要了你們的腦袋!”

    天子失蹤,可以說在這皇宮大內當中,太后絕對可以稱得上一言九鼎,真的要殺他們哪一個人的話,那也不過是一句話。

    谷大用啼哭道:“太后啊,都怪老奴,要是老奴一直服侍在陛下身邊的話,或許就不會有此事發生了。”

    張太后冷哼皺眉道:“給哀家說正事!”

    谷大用打了個哆嗦道:“老奴幾日前奉陛下旨意,一直在查皇后遇襲的案子,所以近幾日忙著查案,所以昨夜便沒有服侍在陛下左右,這幾日陛下身邊都是由邵元節真人,陳度大監等人陪同。”

    張太后眉頭一皺,目光一凝道:“邵元節何在?”

    谷大用顫聲道:“邵真人同陛下一起,沒有能夠自乾清宮之中出來……”

    啪的一聲,張太后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喝道:“哀家的皇兒不過是失蹤了……”

    “是,是,陛下同邵真人失蹤!”

    谷大用不停叩首。

    張太后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陳度身上道:“陳度,你也是宮中老人了,陛下信重於你,特意將你從皇史宬調到身邊護駕,你便是這麼保護陛下的嗎?爆炸發生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

    陳度衝著張太后叩首,緩緩道:“老奴死罪,昨夜老奴於乾清宮外殿值守,察覺殿外有動靜便追了出去,不成想一時大意中了對方調虎離山之計,等到老奴察覺之時,乾清宮已經燃起大火。”

    張太后看著地上的禁軍統領胡翼道:“胡翼,你身為禁軍統領,乾清宮大火,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胡翼嘭嘭叩首於地,鐵塔一般的漢子雙目通紅道:“臣得知消息趕來,第一時間衝進火海尋找陛下蹤跡,然而卻是沒有任何發現,好像陛下同邵真人憑空消失了一般,臣無能,致使陛下失蹤,懇請太后賜死罪臣!”

    一甩衣袖,張太后鳳目之中閃過寒光盯著胡翼道:“胡翼,你說你衝進乾清宮之中,並沒有尋到陛下還有邵真人?莫非陛下當夜並非是夜宿於乾清宮?”

    一旁的陳度搖了搖頭道:“回稟太后,陛下的確是夜宿於乾清宮寢宮,這一點老奴敢拿項上人頭擔保。”

    一拍桌案,張太后道:“告訴我,皇上去了哪裡?”

    眾人頓時叩首道:“臣等死罪,臣等死罪……”

    張太后怒道:“死罪,死罪,若是尋不得皇帝,你們一個個都活不了!”

    說話之間,張太后豁然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一眾人道:“都給哀家滾去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給哀家將皇帝給我找出來!”

    谷大用、陳度、胡翼等人退出大殿。

    這會兒一名小太監謹小慎微的走進大殿當中,看了正在生氣的張太后低聲道:“太后,宮外文武百官求見陛下!”

    張太后幾乎是本能一般道:“不見,任何人都不見!”

    不過很快張太后便反應了過來,她好歹也陪伴孝宗皇帝一生,哪怕是後宮不得干政,可是身在這皇宮大內當中,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清楚一國之君失蹤於國而言到底有多麼大的影響。

    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張太后沉吟一番道:“傳哀家諭旨,召內閣首輔焦芳、閣老蔣冕、費宏、劉忠等人入宮覲見!”

    小太監領旨離去。

    宮門之外,文武百官一大早百年齊聚於皇宮之外,畢竟昨夜皇宮當中火光衝天,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宮中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當然宮中雖然大火,但是在場一眾人當中,也沒有幾個人敢去想像失火的乃是皇帝寢宮乾清宮,甚至就連皇帝都生死不知。

    如今他們聚集於此,無非就是想要覲見天子,搞清楚宮中何故大火。

    要知道宮中大火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往大了說,甚至能夠同謀逆之罪牽扯上,若是往小了說,也不過是一場普通大火而已。

    大家可都是收到了消息,天子朱厚照已經派人傳旨給楚毅,命楚毅速速回京,按照楚毅的腳程來算的話,至多幾日,楚毅這位殺星怕是就要回京了。

    到時候如果說讓楚毅處置這一起宮中失火之事的話,以他們對楚毅的印象,他們很難懷疑楚毅會不會以此機會清洗他們當中一批人。

    所以說大家前來求見天子,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要在楚毅回京之前讓天子將宮中失火之事定性。

    只要天子這邊將宮中大火定性了,那麼就算是等到楚毅歸來,大家也都不用擔心楚毅會借題發揮了。要是讓他們知道天子在大火當中失蹤的話,非炸鍋不可。

    正當一眾官員議論紛紛的時候,就見宮門處,一名內侍向著一眾官員道:“太后諭旨,召內閣首輔焦芳,內閣閣老蔣冕、費宏、劉忠等入宮覲見!”

    眾官員一聽不由一愣,不應該是天子召見嗎,怎麼這內侍傳達的是太后諭旨,難不成……

    能夠在京城做官,哪一個都不是傻子,可以說反應能力都不差,單單是從一個內侍傳召便能夠聯想到許多。

    “臣等謹遵諭旨!”

    眼看著焦芳、蔣冕、費宏等人隨同那內侍一起進宮,宮門緩緩關閉,一眾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一名官員低聲道:“太后諭旨召見幾位閣老,不會是陛下那裡出了什麼意外吧。”

    “慎言啊!”

    “昨夜那一場大火不會是……”

    “天啊,若是果真如此,我大明這是要變天啊……”

    不管這些官員心中如何驚駭,如何猜想,焦芳等幾位閣老卻是默默無言緊跟那名內侍。

    遠遠的便看到乾清宮所在只剩下一片廢墟,尚且有屢屢青煙飄起,看到那燒成了一片廢墟的乾清宮,可以說幾位閣老皆是心中咯噔一聲。

    如果說是天子召見的話,乾清宮燒成這般,那倒也罷了,至少天子無礙。

    可是現在召見他們的卻是一向不怎麼理事的太后,若非是天子無法出面理事的話,太后又怎麼可能會踰越召見他們呢?

    幾位內閣閣老心中泛起波瀾,隨之大殿之中,內侍聲音傳來:“奉太后諭旨,召焦芳、蔣冕等覲見。”

    焦芳等人緩緩走進大殿之中,只見張太后鳳儀天下坐在那裡,可以看得出張太后神色之間的帶著幾分疲憊之色。

    “臣等叩見太后,太后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微微頷首道:“幾位卿家不必拘禮!且起身敘話吧!”

    說著太后向著身旁幾名內侍道:“來人,給幾位閣老賜座!”

    焦芳等人謝過太后之後,一個個落座,目光落在了太后身上。

    做為內閣首輔,焦芳深吸一口氣,看著太后道:“宮中大火,方才老臣觀乾清宮燒成一片廢墟,不知陛下他……”

    其他幾位閣老也都是一個個盯著張太后,畢竟他們也都關心天子的安危,天子無礙的話,則朝堂穩定,天下安寧,一旦天子出現意外,尤其是天子無後的情況下,到時候誰也料想不到會出現什麼意外變故。

    張太后目光落在焦芳等人身上,一一掃過幾人,好似要將幾人給看穿一般。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4
第309章 誰人方可信!【1更】

    張太后也沒有想過隱瞞皇帝失蹤的消息,畢竟那麼多人知曉皇帝失蹤,也不是她想瞞就能夠瞞得住的。

    但是皇帝失蹤的消息必然要侷限在一個範圍當中,哪怕是在一定的時間內,也必須要控制住皇帝失蹤的消息,如果說鬧得滿城皆知的話,到時候必然會引發超乎想像的亂子。

    所以說張太后只召見了幾位閣老,只有幾位閣老統一了意見,那麼才能夠瞞住皇帝失蹤的消息。

    在張太后的注視下,幾位閣老心中不禁生出幾分不好的感覺來。

    就在這時,只聽得張太后開口緩緩道:“幾位閣老,你們皆是皇帝所信重的大臣,將一國之大事託付於你等,可見陛下對你們是非常信任的。”

    焦芳等幾位閣老連忙行禮道:“太后謬讚,我等蒙陛下信重,自是不敢有絲毫大意。”

    微微頷首,張太后深吸一口氣道:“今日哀家召你們前來卻是有一件大事要同你們交代。”

    焦芳等人心中一定,看向張太后。

    只聽得張太后道:“昨夜乾清宮突發無名大火,因為火勢太過兇猛的緣故,最終大火熄滅,可是乾清宮也毀於一旦……”

    焦芳不禁面色一面急道:“太后,不知陛下他……”

    張太后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微微一嘆道:“陛下由邵真人保護,料想庇佑蒼天庇佑,谷大用、胡翼他們搜尋了一夜都沒有尋到陛下的下落,暫時而言,只能說陛下失蹤了……”

    “什麼?陛下失蹤,這怎麼可能……”

    在幾位閣老看來,身為天子,朱厚照要麼就是喪生在大火當中,要麼便是在大火起來之時便脫離險境,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失蹤不失蹤。

    可是現在張太后竟然告訴他們,天子失蹤了,這讓他們如何不感到驚訝。

    不過很快幾位閣老而已反應了過來,張太后之所以宣佈皇帝失蹤,料想是準備穩住眼下的局面,畢竟就算是天子崩殂,也不好直接對外宣佈才是。

    如果說朱厚照有子嗣留下,乃至立下了太子的話,那倒也罷了,就算是朱厚照崩殂,他們這些大臣只需要輔助太子登基便是。

    然而眼下最大的問題卻是天子無後,東宮之位空懸,這可就不是一個小事情了。

    費宏看了看焦芳,再看看張太后,張了張嘴道:“太后之意,臣等已然明白,不過此事就算是臣等幫忙隱瞞,只怕也瞞不了許久,事關國體,還請太后早日做出定奪才是。”

    張太后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道:“此事哀家心中自有計較,天子只是失蹤,在沒有確定天子的安危之前,哀家陛下要替天子守住這大明江山。”

    看到太后發火,幾位閣老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畢竟誰都看得出這會兒張太后正在氣頭上,他們已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衝擊的心神不定,就算是有什麼打算,那也不是在這個時候同太后爭執。

    幾位閣老退出去的時候,張太后向著內閣首輔焦芳道:“焦閣老,你且留步,哀家尚且有話與你說。”

    其他幾位閣老見狀自然是非常識趣的離去,大殿之中也就剩下了焦芳,焦芳向著太后一禮道:“太后,不知留下老臣,可有什麼吩咐?”

    太后這會兒才露出幾分頹然之色,顯然方才面對幾位閣老的時候,那種平靜根本就是太后在強撐。

    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對於他一介婦道人家而言,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她沒有崩潰,那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微微一嘆,太后看著焦芳道:“焦閣老,哀家知道你乃是陛下信重的老臣,如今陛下失蹤,在陛下失蹤之前,這京城絕對不能亂,朝中文武百官絕對不能亂,你可知曉?”

    焦芳神色凝重,向著張太后道:“太后儘管放心,焦芳心中明白,必然替太后安撫朝臣,定不讓百官出現什麼亂子。”

    微微點了點頭,張太后這才神色和緩了幾分看著焦芳道:“哀家心中亂糟糟的,一時之間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焦閣老乃是老成謀國之才,不知可有什麼教哀家。”

    焦芳捋著鬍鬚,神色鄭重的向著張太后道:“太后,朝中自有老夫前去安撫,可是如果想要穩住京城局勢,還需太后親自召見英國公、定國公等幾位國公才是。”

    張太后微微一愣,顯然是不太清楚焦芳的用意,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國家大事,張太后也不會去過問,也就想不到焦芳讓她召見英國公、定國公幾人的用意。

    焦芳解釋道:“太后,這京營兵馬本來陛下是交由楚毅大總管提督的,可是眼下大總管在外,所以太后要穩住京城局勢,首先就是要穩住京營,只要京營在手,京城就鬧不出什麼亂子來。”

    張太后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微微點了點頭道:“閣老所言甚是,哀家這便命人傳召英國公、定國公等人入宮。”

    焦芳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而張太后注意到焦芳的神色不禁開口道:“閣老可是還有什麼要說的?”

    焦芳深吸一口氣看著張太后道:“太后,請恕老臣多嘴,陛下失蹤,難保不會人心動盪,即便是英國公、定國公幾人,太后可信卻不可全信。”

    張太后也不是傻子,焦芳都說的這般直白了,她如何不明白焦芳的顧慮,無非就是怕定國公、英國公他們趁機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來。

    倒不是說英國公他們要造反什麼的,萬一英國公等人執掌兵權,到時候自皇族之中隨便挑選一人將之推上皇位,那這大明之主也就另屬他人了。

    心中一緊,張太后看著焦芳道:“還請閣老教我。”

    焦芳緩緩道:“太后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掌握一定的兵權,老夫建議太后即刻召見騰襄四衛指揮使韓坤,禁軍統領胡翼。”

    太后頗為不解的看著焦芳道:“閣老何故讓哀家召見這二人?”

    對於胡翼,張太后那可是深有成見,畢竟皇宮大內起火,說到底,做為禁軍統領,胡翼絕對脫不了責任。

    焦芳解釋道:“太后有所不知,幾位老國公背後關係複雜,若然得知陛下失蹤的消息,其立場老臣不敢言之,可是騰襄四衛指揮使卻是不同,韓坤做為騰襄四衛指揮使,深受楚總管與陛下之恩情,可以說絕對會站在陛下這一邊誓死捍衛陛下之利益,以騰襄四衛近五萬之多的精銳人馬,就算是幾位老國公別有心思也絕對不敢亂來。”

    張太后衝著焦芳微微點了點頭道:“哀家這便命人傳騰襄四衛指揮使韓坤來見。”

    捋著鬍鬚,焦芳又道:“禁軍統領胡翼乃是陛下之心腹,如今陛下失蹤,他可謂是罪不容赦,可是他也是最希望陛下能夠安然無恙之人,由此人統領禁軍,則紫禁城不會出現動亂。外有騰襄四衛,內有禁軍守護,除非是有人想要公然造反,否則這京中局勢必然不會出現變故。”

    張太后倒也不枉與孝宗皇帝做了多年夫妻,這點見識還是有的,微微點了點頭道:“閣老之言,哀家皆依之!”

    很快韓坤便匆匆而來,宮中大火,做為騰襄四衛營指揮使,韓坤也不過是剛剛知曉。

    騰襄四衛原本分為四衛,當有四衛指揮使才對,可是那三位指揮使被楚毅拿下之後,只剩下韓坤一人,楚毅也沒有另行任命其他幾位指揮使,所以如今騰襄四衛營數萬人,卻是只有韓坤一人統領。

    一身戎裝的韓坤看到坐在那裡的張太后的時候,韓坤不由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跪伏於地恭敬道:“臣騰襄四衛營指揮使韓坤拜見太后,太后金安!”

    張太后頷首,示意韓坤起身,然後將天子失蹤的消息告知韓坤,盯著韓坤道:“韓卿家,哀家是否可以相信於你……”

    “噗通!”

    韓坤拜倒於地,恭敬無比道:“臣誓死效忠陛下!”

    看到韓坤這般反應,張太后臉上露出幾分滿意之色,神色肅穆的道:“韓卿家,哀家命你坐鎮騰襄四衛營,全營將士兵不解甲,除非有哀家諭旨或者陛下旨意,否則任何人的旨意都不可聽從。”

    韓坤叩首,肅聲道:“臣謹遵太后諭旨!”

    看著韓坤身形離去,張太后微微鬆了口氣,這才向著身旁內侍道:“傳召胡翼來見哀家!”

    以胡翼的修為莫說是一夜不休息,便是幾天幾夜不休息也一樣可以做到精神抖擻,然而這會兒胡翼卻是一身的疲倦,雙目通紅,看得出乾清宮大火,天子莫名失蹤不見,這對於胡翼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走進大殿之中,胡翼拜倒於殿下恭敬道:“罪臣胡翼,拜見太后!”

    看到胡翼,張太后便禁不住心中有火氣,不過她倒是沒有忘記焦芳的一番話,這紫禁城亂不得,除了胡翼之外,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去相信誰,如果說真的因為胡翼失職而奪了其禁軍統領之位交給他們,一旦所托非人,那才是天大的禍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0:24
第310章 老夫此來送你一場造化!【2更】

    微微嘆了口氣,張太后看著胡翼道:“胡翼,你身為禁軍統領,肩負宮中安危,此番乾清宮大火,陛下失蹤,你之罪過,你可知曉?”

    胡翼叩首道:“臣失職,愧對陛下,臣願以死謝罪!”

    一拍桌案,張太后冷哼一聲道:“死?你死了就能夠恕罪了嗎?你死了陛下就能夠出現嗎?”

    本以為此番太后召他前來是要治罪於他,胡翼都已經做好了被處死的準備了,可是看太后的意思,似乎是並沒有將他處死的意思,這讓胡翼不解的看向太后。

    張太后盯著胡翼道:“本來依著哀家的意思,便是將你處死也難解哀家心中怒火,然則你乃天子倚重之心腹,陛下將宮中禁軍交付於你,那是對你的信重,如今陛下失蹤,宮中大亂,人心惶惶,哀家此番依然將禁軍託付於你,願你能夠念及陛下之恩情,在陛下被尋回之前,保紫禁城安寧。”

    胡翼聞言不禁心生感動,嘭嘭叩首道:“罪臣領旨,縱然是拼了罪臣性命也必然尋回陛下,守護紫禁城安危。”

    就在張太后做出種種安排以穩定京城局面的時候,英國公府邸。

    做為這京城之中除了皇家之外,地位最為尊崇的公侯,英國公府歷經百年,絕對是京城當中最為醒目的府邸之一。

    此刻英國公府中,定國公徐光柞,成國公朱輔二人與英國公張懋相對而坐。

    做為幾人當中年歲最張,地位最高者,英國公張懋看了徐光柞、朱輔二人一眼道:“兩位,宮中有消息傳來,昨夜乾清宮大火,偌大的乾清宮被燒成一片廢墟,陛下至今尚未現身!”

    無論是徐光柞還是朱輔皆是神色平靜,連一絲驚訝之色都沒有,顯然他們已經是收到了消息。

    到底是與國同休的國公世家,可謂是根深蒂固,盤根錯節,哪怕是別人得不到的消息,對於他們來說,未必就是隱秘。

    要說這幾家在宮中沒有安插什麼眼線的話,只怕就是天子都不信。

    不過眼線歸眼線,只要不去危機皇家,天子自然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太后已經下令封閉天子失蹤的消息,可是這能夠瞞過一部分官員,卻是瞞不過如英國公他們。

    成國公朱輔不由皺了皺眉頭道:“陛下究竟是生是死,可有確切消息傳出?”

    英國公微微搖了搖頭道:“想來你們也都一樣,所得到的消息當中,只說陛下失蹤,根本就沒有提到陛下之生死。”

    定國公徐光柞眼中閃爍著精芒看著英國公、成國公二人道:“兩位,乾清宮大火,那一聲猶如悶雷一般的巨響可以確定是有人動用了火藥,如今天子沒有現身,十之八九……”

    張懋不等徐光柞將話說完,微微搖頭道:“定國公慎言啊!”

    定國公微微一嘆道:“老夫倒是寧願陛下長命百歲,畢竟我們勳貴一系眼看有復興之兆,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等到如陛下一般願意支持我等的君主。”

    成國公朱輔道:“話雖如此,可是我們卻是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說陛下真的御駕歸天的話……”

    正在這時,英國公之孫張侖快步而來,上前衝著成國公、定國公一禮然後道:“爺爺,宮裡來人了!”

    目光一凝,英國公向著成國公還有定國公道:“兩位速速回府,若是老夫料之無差的話,宮裡怕是也派了人前去你們府中。”

    幾人皆是老狐狸,成國公、定國公聽到英國公這麼說立刻反應過來,起身衝著英國公一禮。

    英國公向著張侖道:“侖兒,你代爺爺去鬆一鬆兩位國公。”

    前廳之中,幾名內侍正在廳中等候。

    身為內侍,出宮傳旨,那代表的是皇家,可以說從來都是別人等他們,卻是沒有幾個人敢讓他們等著。

    但是在這英國公府邸當中,哪怕是身為皇家內侍,在這裡等候也不敢有絲毫的不耐煩。

    誰不知道英國公與皇家之間的關係,就算是當今天子見到了當代英國公,那都要保持幾分敬意。若是他們敢在這英國公府耍什麼身份的話,怕是回宮之後,第一時間就會被處死。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個聲音傳來:“哈哈哈,本公來遲,卻是讓幾位久候了!”

    年近八旬的老國公,身子骨健壯無比,大步行來,而幾名內侍見到張懋連忙衝著張懋恭敬一禮道:“老國公客氣了,奴婢等能夠在此等候,那也是奴婢們的福氣!”

    張懋神色一正看著幾位內侍道:“幾位公公自宮中而來,可是有陛下旨意傳下?”

    為首一名內侍神色一肅看著張懋道:“太后諭旨,召英國公速速進宮!”

    張懋眉頭一挑,既然早已經得到了天子失蹤的消息,自然也知道如今宮中之事由太后接管,所以對於太后召見於他並不覺得奇怪。

    微微點了點頭,張懋道:“既然太后召見,本公自當入宮拜見太后!”

    成國公、定國公府上也是一般,不過傳達太后諭旨的那幾名內侍卻是在兩家府上多等了一會兒,待到成國公、定國公回府之後才傳了諭旨。

    掐著時間,英國公、成國公、定國公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了宮門之前。

    如今胡翼已經加強了宮中守衛,宮門處平日裡只有兩班人馬駐守,可是現在卻是直接翻倍,就連檢查都比平日裡嚴格了許多。

    不過英國公、成國公三人卻是輕鬆的便入了宮在內侍的引領下奔著乾清宮附近的那一處偏殿而去。

    自然而然,三位國公看到了那被燒成了一片廢墟的乾清宮,雖然說他們通過宮內眼線得知乾清宮被燒燬,可是當他們看到那一片廢墟的時候,心中仍然是萬分吃驚。

    按說就算是起火,也不該燒成這般模樣才對,偏偏偌大的宮殿就成了一片廢墟。

    心中思緒萬千,進入宮殿當中便看到了坐在那裡的張太后。

    對於這位孝宗皇帝唯一的一位女人,三位國公自然是不陌生,上前恭敬的向著張太后行禮道:“臣等拜見太后,太后金安!”

    看到英國公幾人,張太后微微點了點頭道:“三位國公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等到三位國公坐下,張太后嘆道:“今日哀家召幾位國公入宮,卻是有一事相求。”

    英國公張懋連忙道:“太后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便是,何必言求!實在是折煞我等!”

    張太后看著三人道:“乾清宮大火,陛下失蹤,哀家一介婦道人家,如今只能儘可能幫陛下穩住京城局勢,希望能夠早日尋回陛下。”

    英國公駭然道:“宮中防備森嚴,陛下又怎麼可能會失蹤?”

    張太后幽幽道:“事實卻是如此,陛下失蹤,哀家懇請三位國公能夠穩住京營,在尋回陛下之前,京城絕對不能亂!”

    深吸一口氣,張懋恭敬道:“臣等謹遵太后諭旨,有我們三人在,京營亂不了!”

    焦芳同幾位心不在焉的內閣閣老總算是處理了朝中政務,帶著幾分疲倦回到府上,剛準備歇息一番,就見府上的管家捧著一張帖子道:“老爺,外間有人求見!”

    焦芳心中正煩悶,下意識的便道:“不見,老爺我今日不見客!”

    那管家苦笑道:“老爺,那人說了,若是老爺見了帖子,定然會見他的。”

    眉頭一挑,焦芳抬頭看了管家手中帖子一眼,皺眉道:“取帖子來,老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般自信!”

    管家連忙將手中帖子奉上。

    焦芳接過帖子,翻開看去,一看之下,就見焦芳神色不禁為之一變,臉上露出幾分驚愕之色。

    站在一旁,管家注意到焦芳的神色變化,眼見焦芳看著帖子發呆不禁低聲提醒道:“老爺,那人還在府門外,老爺若是不見的話,我這便前去……”

    焦芳回神過來,深吸一口氣,衝著那管家道:“請客人前去客廳,待老夫更衣之後便去見!”

    等到焦芳換了朝服,走進客廳的時候,就見一白髮老者,氣度不凡的站在那裡,似乎是正在欣賞那掛在客廳牆壁上的字畫。

    雖然說背對著焦芳,但是對方顯然是聽到了焦芳的腳步聲,沒有回首,看著那字畫道:“孟陽筆力雄勁,這字尤勝當年啊!”

    以焦芳的資格,能夠這般直呼其字者,當今天下還真的不多,而眼前這老者卻是有這般的資格。

    焦芳上前笑道:“木齋公不在江南之地納福,怎麼就風塵僕僕來到京師,駕臨焦某這府邸,當真是出乎所料啊。”

    這會兒木齋公方才緩緩轉過身來,捋著鬍鬚,眼眸之中閃爍著精芒,看著焦芳,臉上一派肅然之色道:“老夫不瞞孟陽,此番前來見孟陽,卻是有一樁天大的造化送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8
第311章 且看孰忠孰奸!【3更】

    焦芳聞言卻是微微一笑,坐在主位之上,捋著鬍鬚看著木齋公大笑道:“哦,木齋公竟然要送焦某一場造化,焦某倒是好奇,這是何等造化啊!”

    木齋公眼中閃爍精芒,看著焦芳那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卻也不生氣,只是神色一正道:“天子崩殂,天下無主……”

    焦芳聞言豁然起身,死死盯著木齋公道:“木齋公,天子無恙,你可知你這般言辭是何等的大不敬,若是讓人聽到,足可以治你一個謀逆之罪!”

    然而木齋公卻是神色平靜,淡淡的看了焦芳一眼,捋著鬍鬚道:“昨夜乾清宮大火,天子沒於大火之中,這等消息可以瞞得了他人,如何瞞得了老夫?”

    眼睛一眯,焦芳只是看著木齋公,以木齋公的身份以及在朝中人脈,內閣之中甚至有其弟子,要說木齋公知曉宮中消息,那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眼見焦芳沉吟,木齋公上前一步盯著焦芳道:“孟陽你身為內閣首輔,值此天下無主之際,你若是能夠擁立新君,保社稷安然傳承,單單是此舉便可名留青史,傳之後世,流芳百世!”

    焦芳聞言現實盯著木齋公,然後哈哈大笑,指著木齋公道:“好一個木齋公,原來你等竟然打著這般的主意,老夫尚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只可惜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請恕老夫難以從命!”

    本以為此番能夠順利說動焦芳這位內閣首輔帶頭諫言,擁立新君,不曾想焦芳竟然會是這般反應。

    如果說不是確定朱厚照已經死於大火當中的話,木齋公都要懷疑是不是朱厚照尚在人世了。

    深吸一口氣,木齋公看著焦芳,神色轉冷道:“須知識時務者為俊傑,孟陽你何必這般冥頑不靈呢!”

    焦芳坐在那裡,端起茶杯,低頭品茶。

    看到焦芳端茶送客之舉,木齋公便知道焦芳怕是主意已定,再難勸說不禁冷哼一聲,一甩衣袖道:“老夫告辭,只希望孟陽你他日不要為今日之決定而後悔!”

    看著木齋公離去的身影,焦芳手中茶杯放下,臉上流露出幾分複雜之色,不過很快一抹堅毅在眼眸之中閃過。

    一頂不起眼的馬車之中,離開了焦芳府邸,木齋公便進入到馬車當中。

    坐在馬車當中相侯的赫然是武定候郭勳,只見武定候郭勳向著進入馬車的木齋公一禮道:“木齋公,焦芳那裡怎麼說?是否願意率領百官諫言太后,擁立新君?”

    木齋公聞言不禁冷哼一聲道:“焦芳這老匹夫,竟然不識抬舉,老夫好言相勸於他,他竟然斥責老夫,真是冥頑不靈!”

    郭勳聞言不禁眼睛一眯,一抹寒光閃過道:“焦芳先是跟隨閹賊劉瑾,後來又被楚毅所看重,當今天子寵信閹賊,焦芳自然也就為天子所看重,可以說內閣之中,焦芳絕對是天子與閹賊的擁護者,他此番拒絕倒也不稀奇。”

    木齋公微微點頭道:“只是他這內閣首輔的名分非常之重要,若是有內閣首輔率領文武百官擁立新君的話,一切符合規矩,到時便是天下人也不會有什麼言辭!”

    郭勳眯著眼睛道:“既然這老東西如此不識抬舉,不若將他……”

    說著郭勳在脖子處抹了一下,示意是不是將焦芳給除掉。

    木齋公捋著鬍鬚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可,天子崩殂,此刻京中必然風聲鶴唳,若是這會兒再突然死那麼一位內閣首輔,只怕朝野會為之動盪。”

    郭勳皺眉道:“可是這老東西……”

    木齋公微微一笑道:“區區一個焦芳尚且壞不了大事,大勢洶洶之下,就算是他不願意,到時候他也要乖乖為我們所用。”

    說話之間,木齋公看了郭勳一眼道:“武定候,我們且卻拜見英國公!”

    郭勳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看著木齋公道:“木齋公,英國公此人老於算計,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以他的性子,這般大事,只怕很難會現身支持我等啊。”

    木齋公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張懋是什麼人,老夫難道還不清楚嗎,這老傢伙就是一隻老狐狸,不過老夫此去也沒有想過要張懋旗幟鮮明的支持我們!”

    郭勳聞言不禁神色一動,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木齋公不禁讚道:“木齋公果然深謀遠慮,郭某佩服!”

    木齋公輕笑道:“老夫也不過是比武定候多一些見識罷了。”

    馬車吱吱呀呀奔著英國公府而去。

    自宮中歸來,英國公回到府邸之中第一時間便將孫子張侖派往京營坐鎮。

    英國公府一脈自張輔開始便為大明第一國公,尤其是執掌京營,在京中可謂是根深蒂固,他們英國公一脈與國同休,但是並不是說與某位皇帝同休,只要大明在,英國公府便在,至於說皇帝是誰,同他們真的關係不大。

    以張懋一生見慣了各種陰謀詭計的閱歷,如何看不出宮中那一場大火背後意味著什麼。

    這擺明了就是有一股力量在針對當今天子,甚至可以說這一股力量來自何方,張懋自己心中都有數,無非是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些人在幕後主使罷了。

    當然站在張懋的立場上,他是希望朱厚照執掌大明的,因為這樣對他們武勳一脈有利,但是在這次的事情上面,真要讓他去選擇的話,張懋則會選擇置身事外,保持中立。

    反正不管結果如何,英國公府還是英國公府。

    “公爺,武定候求見!”

    張懋看著管家,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訝異的看了管家一眼道:“請武定候!”

    張懋很是好奇,這個時候武定候前來見他所為何事。

    要知道武定候同他們幾位國公關係可是並不怎麼親近,素來親近文臣,在那五軍都督府當中,武定候郭勳可以說是文臣在五軍都督府當中的一隻觸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前番京營重組,京中大多勳貴都有子弟進入京營做一個將官,而武定候郭勳等一部分勳貴卻是被排斥在外。

    如今武定候前來求見,英國公自然是非常好奇。

    很快就見武定候還有一名老者緩緩行來。

    當看到那一名老者的時候,張懋眼睛一眯,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張懋侍奉了幾代帝王,對於朝中幾朝老臣那是再熟悉不過,這會兒看到同武定候郭勳一同前來的老者的時候,張懋幾乎是一瞬間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在張懋打量著老者的同時,老者同樣也在打量張懋。

    張懋同老者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道:“本公當是哪位貴客駕臨,不曾想竟然是木齋公,一別經年,木齋公卻是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啊!”

    木齋公微微一笑,搖頭道:“老國公卻是取消謝某了,與老國公相比謝某卻是差之遠矣!”

    武定候上前一步,衝著張懋抱拳一禮道:“見過國公。”

    張懋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落座,目光掃過二人,眼中流露出幾分異樣之色。

    木齋公似乎是注意到了張懋的目光,衝著張懋微微一笑道:“遙想當年先皇在位,國泰民安,天下太平,先皇託付老夫於大事,如今思來,老夫實在是有愧先皇啊!”

    張懋輕嘆一聲道:“木齋公這又何必呢,當今陛下也是有為之君,雖有不到之處,自有朝中文武勸諫輔助,木齋公你都這把年紀了,在江南之地納福,頤養天年,含飴弄孫不是很好嗎?”

    木齋公聞言一嘆,一臉的憂國憂民之色道:“老夫何曾不想不問世事,安享天年,可是每每思及先皇臨終之託付,老夫這心中便自覺愧對先皇。”

    說著木齋公看向張懋道:“老夫此番回京,正是想要為大明盡最後一份心力,將來九泉之下,也可去見先皇了!”

    張懋定定的看著木齋公,眼中閃過複雜之色,良久方才微微垂首,端起邊上茶杯。

    木齋公見狀眼中流露出幾分喜色,緩緩起身向著張懋一禮道:“老夫代表天下蒼生謝過老國公!”

    說話之間,木齋公轉身離去。

    回神過來的武定候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向著張懋一禮,追著木齋公而去。

    看著木齋公還有武定候身影離去,張懋輕嘆道:“陛下啊,您究竟是生是死……”

    騰襄四衛營同京營校場是分開的,騰襄四衛獨立一處校場。

    韓坤自宮中回到騰襄四衛營第一時間便傳令四衛,所有將士時刻待命。

    帥帳被掀開,就見一名校尉向著韓坤道:“大人,軍營之外,安邊伯求見!”

    韓坤不禁眉頭一挑,訝異道:“安邊伯許尚?”

    深吸一口氣,正當韓坤準備拒絕的時候,神色微微一動,改變主意道:“請安邊伯來帥帳見我!”

    很快就見一名紅光滿面胖乎乎的中年大步走進帥帳之中,目光一掃便看到坐在一面巨大屏風之前的韓坤,頓時上前一步,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向著韓坤道:“韓將軍,許某冒昧前來,卻是多有攪擾,小小心意,還請韓大人不要拒絕!”

    說話之間,就見許尚袖口之中,一封禮單滑到手中,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禮物名字。

    韓坤哪裡想到許尚這一見面,二話不說便是送禮啊,等到回神過來,韓坤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不過話到了嘴邊卻是神色一變哈哈大笑,一把接過禮單道:“許伯爺實在是太客氣了!”

    眼見韓坤收下他準備的禮單,許尚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歡喜之色,笑著道:“韓將軍執掌四衛大軍,大權在握,這京城之中,誰不知韓將軍之大名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9
第312章 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1更】

    韓坤一臉謙虛之色搖頭道:“許伯爺說笑了,韓某不過是以軍中莽夫罷了,如何能夠同許伯爺這般公侯世家相比。”

    許尚聞言微微一嘆道:“韓將軍卻是想差了,若是能夠易地而處的話,許某倒是寧願如韓將軍這般手握大權,而非是做一個沒有什麼權利的存在。”

    許尚在五軍都督府倒是一位都督,在五軍都督府也算得上清貴的人物了,但是也正是因為清貴,所以說許尚才說自己沒有什麼實權。

    五軍都督府明面上是執掌軍權,幾乎可以同兵部相媲美的存在,但是隨著勳貴落魄,五軍都督府幾乎淪為了兵部的一個下屬機構。

    雖然說如今勳貴有復興之徵兆,只可惜許尚就如同郭勳一般,他們身上文臣的印記實在是太深了,同文臣之間關係太過密切,直接就被楚毅還有天子排斥在了勳貴集團之外。

    所以說別看許尚、郭勳這些人名義上仍然是勳貴集團的一份子,但是實際上,他們同勳貴集團根本就沒有什麼緊密的聯繫,反倒是同文臣集團關係密切。

    韓坤輕咳一聲看著許尚道:“許伯爺此番前來尋韓某,不知可有什麼指教?”

    許尚捋著鬍鬚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韓坤手中那一份禮單上,韓坤順著許尚的目光,看向手中禮單。

    當韓坤看到禮單上的那些一樣樣被羅列出來的禮物的時候,就算是韓坤都禁不住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原來這禮單上最醒目的便是二十萬兩白銀,再加上各種金銀玉器之類,加起來這一份禮單差不多就是三十萬兩白銀的價值。

    如此之龐大的一筆禮單,哪怕是韓坤看了都禁不住為之驚嘆。

    將韓坤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許尚嘴角微微翹起,眼中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韓坤哪怕是被天子還有楚毅所看重,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暴發戶罷了,以往在軍中,又有幾個人會將韓坤放在心上。

    韓坤的底子許尚也曾瞭解過,雖然說手中握有兵權,其實家中並不怎麼富裕,如果說讓韓坤拿出幾千上萬兩銀子的話,或許籌措一下,韓坤能夠拿得出,可是要讓其拿出更多,那就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現在他一出手便是足足價值參拾萬兩之巨的禮物,他就不信韓坤不動心。

    在許尚看著來,這天下間所有人面對那麼一大筆財物的時候,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人不動心,那也只能是所面對的財物誘惑不夠多。

    輕咳一聲,許尚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著韓坤。

    韓坤有些赧然的將手中禮單向著許尚遞過來道:“許伯爺,這一份大禮實在是太重了,韓某當真是生受不起啊。”

    許尚眼角流露出幾分笑意,他如何看不出韓坤雖然說將禮單遞過來,其實眼中卻是流露著幾分不捨職責。

    “哈哈哈,韓將軍莫非是不給許某面子不成,區區薄禮不過是許某的一點小小心意罷了。”

    韓坤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看著許尚咬牙道:“許伯爺,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麼一份大禮,韓某如何能夠這般心安理得的收下呢?”

    許尚微微一笑,看著韓坤,神色一正道:“許某此來卻是有一樁天大的機緣要送給韓將軍,不知韓將軍可願抓住否?”

    韓坤眼睛一眯,深吸一口氣,看著許尚道:“哦,不知許伯爺有何指教?”

    只聽得許尚緩緩道:“不知韓將軍可知就在昨夜,乾清宮突發大火,陛下卻是沒有能夠逃出,已然御駕歸天……”

    韓坤登時神色大變,豁然起身盯著許尚沉聲道:“許伯爺,這等事情可不能夠胡言亂語,要是讓人聽到了,那可是要殺頭的!”

    許尚將韓坤的反應看在眼中,越發的認定韓坤一定是沒有收到宮中的消息,不過許尚也知道,宮中已經封鎖了消息,除了極少一部分人知曉宮中大火,天子失蹤的消息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曉。

    而韓坤雖然說執掌大軍,但是以韓坤的背景、底蘊,顯然是不可能第一時間獲得宮中的消息,所以韓坤有這般的反應才是意料之中。

    許尚看著韓坤道:“韓將軍,你認為許某會拿這等事情同你開玩笑不成,宮中大火,陛下歸天,如今太后已經封鎖了消息,怕的就是京中大亂。”

    韓坤坐了下來,盯著許尚,眯著眼睛道:“許伯爺,就算是如此,這等大事也非是韓某區區一個指揮使所能夠置喙的,朝廷之上,袞袞諸公,太后等人,自會處理,韓某身為一介武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坐鎮軍營,聽候命令。”

    許尚帶著幾分誘惑看著韓坤道:“韓將軍,這般機緣對於韓將軍來說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以韓將軍手中所執掌的騰襄四衛數萬大軍,只要能夠登高一呼,擁護新君登臨帝位的話,那麼到時候新君必然會不吝封賞,或許韓將軍還能夠更進一步。”

    韓坤神色大變,一臉驚駭的看著許尚道:“許伯爺,你們……你們這是要謀反不成?”

    許尚搖了搖頭道:“陛下崩殂,大明無主,我等不過是為大明挑選新君罷了,此舉可謂是功在社稷,又怎麼能夠說得上是謀反呢?”

    說著許尚盯著韓坤道:“韓將軍,這等機會一輩子怕是都未必能夠遇到一次,這簡直就是老天送給你的機緣,你可不要錯過啊。”

    韓坤搖了搖頭道:“此事關系重大,韓某一時之間難以做出決斷,且容我想一想,容我想一想!”

    雖然說韓坤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讓許尚有些失望,但是韓坤也沒有一口拒絕,這讓許尚看到了希望。

    京城之中,兩支人馬最為重要,一者便是京營近二十萬大軍,一者便是這獨立於京營之外的騰襄四衛,只要能夠掌控這兩支人馬,那麼京城大局便已經定了下來。

    許尚看了韓坤一眼,微微一嘆道:“許某也知道這麼大的事情對於韓將軍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許某可以等韓將軍的答覆,三日之後,我希望三日之後,韓將軍能夠給許某一個答覆。”

    韓坤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許尚,緩緩點了點頭道:“好,韓某答應,三日之後定然會給許伯爺一個答覆。”

    說著韓坤一副努力的模樣將禮單遞給許尚道:“無功不受祿,這禮單還請許伯爺帶走!”

    許尚將韓坤的神色看在眼中豪氣無比的一擺手道:“禮物既然已經送出,又豈有收回的道理,莫非韓將軍不願同許某交一個朋友。”

    韓坤咬了咬牙,看著許尚道:“好,許伯爺這個朋友,韓某交了!”

    許尚一臉笑意起身向著韓坤拱了拱手道:“如此許某也不攪擾韓將軍了,許某便等三日之後,韓將軍的答覆。”

    韓坤親自將許尚送出騰襄四衛大營,看著那一車車的禮物被運進大營之中,韓坤神色凝重回轉帥帳。

    掀開帥帳,韓坤便看到了兩道身影坐在那裡。

    看到其中一人,韓款連忙上前一步拜倒在對方身前,口中恭敬無比的道:“末將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原來這人正是自乾清宮大火之後便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一般的天子朱厚照,在其一旁的便是護送他逃出火海,並且第一時間將其護送到這騰襄四衛大營之中的邵元節真人。

    朱厚照一隻腿包紮著白布,顯然是在大火當中受了點傷,但是看朱厚照的精神,顯然這點傷對於而言其實算不得什麼。

    這會兒朱厚照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被韓坤放在帥案之上的那一份禮單,只聽得朱厚照聲音清冷之中帶著幾分寒意道:“嘖嘖,真是好大的手筆啊,一出手便是參拾萬兩紋銀的財物,他們還真的是捨得下血本啊!”

    韓坤如何聽不出朱厚照言語當中的怒意,連忙道:“末將誓死效忠陛下,只要陛下一聲令下,末將這便前去將那許尚擒來。”

    朱厚照擺了擺手,示意韓坤起身道:“韓將軍之忠心,朕是知曉的,楚大伴先前便曾叮囑於朕,若是京中出了什麼變故,便讓朕第一時間前來韓將軍軍中,有韓將軍保護,朕自然是穩如泰山一般。”

    聽得朱厚照這麼說,韓坤一臉感動之色,不禁恭敬叩首道:“陛下厚愛,末將定當誓死以報!”

    朱厚照示意韓坤起身落座,目光一凝,身上散發出幾分生人勿近的氣息,冷冷的道:“朕真是想不到啊,我大明堂堂的侯爵、伯爵竟然參與到這般謀逆之事當中。他們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這幾日朱厚照一直都在這軍營當中,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朱厚照便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宮中眾人的確是不知道他離宮的消息,可是朱厚照卻是在第一時間便在軍營當中召見了東廠、錦衣衛的高層。

    經過楚毅一番清洗,東廠自是不必說,錦衣衛也被楚毅換上了可信之人,所以通過東廠、錦衣衛,朱厚照能夠掌控京師的風吹草動,可以說任何有心人的一舉一動,朱厚照這邊都能夠知曉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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