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18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9
第313章 朕差點就見不到大伴!【2更】

    韓坤眼睛一眯道:“陛下,這些亂臣賊子之輩,實在是該殺,只要陛下一聲令下,末將願意將這些亂臣賊子盡數拿下,獻於陛下殿前!”

    朱厚照微微搖頭道:“不急,不急,且讓朕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想要圖謀不軌!”

    正當這個時候,一道身影自大帳門口處大步行來,身著蟒服,披著大氅,一身的風塵,逕自而來衝著坐在那裡的朱厚照一禮:“臣楚毅,拜見陛下!”

    說實話看到楚毅的時候,朱厚照真的是愣了一下,雖然說根據東廠的情報,楚毅就在這一兩天之內抵京,可是朱厚照真的是沒想到楚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看到楚毅的一剎那,朱厚照不禁身子微微一顫,眼睛忍不住一酸,帶著幾分鼻音顫聲道:“大伴,朕……朕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毅起身,衝著邵元節、韓坤二人點了點頭,兩人看到天子那般反應對視一眼,向著楚毅拱手一禮退出了大帳。

    目光落在朱厚照那包紮起來的腿上,楚毅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來伸手搭在朱厚照的手腕之上,內息在朱厚照體內流轉一週天,臉上的擔憂之色舒展開來。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拉著楚毅的手,臉上帶著幾分喜色道:“大伴回來,朕便安心了!”

    楚毅落座,看著朱厚照道:“是臣疏忽了,不曾想這些人竟然如此之喪心病狂,連火藥都能夠運進宮去,若非陛下洪福齊天,臣怕是要後悔莫及……”

    朱厚照輕笑道:“大伴莫要自責,莫說是你,即便是朕也想不到這些人竟然會如此之瘋狂,不過朕也不差,將計就計,直接離宮來了這軍中,朕倒是要看看,這滿朝文武,誰忠誰奸!”

    說到這些,朱厚照臉上帶著幾分炫耀之意,似乎是在向楚毅說他此舉是不是很是明智。

    楚毅對朱厚照那是再熟悉不過了,只看朱厚照這般的神色就知道朱厚照的意思。

    輕笑一聲,楚毅點了點頭道:“陛下此舉的確是可謂神來之筆,大大的出乎那些人的預料,怕是沒有誰會想到陛下竟然會選擇悄然出宮。”

    被楚毅一番稱讚,朱厚照輕咳一聲道:“其實……其實朕想看看誰忠誰奸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就是朕在紫禁城之中他們都能夠派人行刺於朕,就連火藥都能夠運進宮中,朕實在是擔心他們一擊不成會狗急跳牆接連刺殺於朕。所以朕便趁機出宮,藏身於這軍中。”

    楚毅看朱厚照之神色心中一聲輕嘆,說實話,朱厚照這皇帝做到這般程度也真的是夠憋屈的。

    堂堂一國之主,在皇宮之中被刺殺那倒也罷了,竟然不得不藏身於軍營以躲避危機。

    可是想到那些人的瘋狂,楚毅還真的不敢保證朱厚照的擔心會不會發生。

    這些人先是對付皇后,試圖謀害未來皇子,接著又行刺天子,原本應該是天子最放心的紫禁城,就像是一個不設防的所在,接連被刺客潛入,莫說沒有多少安全感的朱厚照了,恐怕換做其他人處在朱厚照那種處境,也不會比朱厚照好多少。

    朱厚照眼中滿是殺機,攥緊了拳頭道:“大伴,朕真的想要殺人,你是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堂堂定邊伯許尚竟然親自前來勸說韓坤,一出手便是加之參拾萬兩的禮物,那一刻朕差點忍不住踢翻了那屏風,一劍刺死許尚這奸佞之輩。”

    說著朱厚照帶著幾分笑意道:“可是最後朕還是忍住了,朕不急著殺他們,朕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還有哪些同黨,這一次朕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只聽朱厚照之言就知道朱厚照這次到底是被刺激的有多深。

    楚毅點了點頭道:“陛下既然有此心,臣定然助陛下將這些人一一挖出來,以絕後患!”

    朱厚照長袖一甩道:“朕就在這軍中再呆上幾日,也好讓他們盡情的去發揮一下,否則的話,他們豈不是要非常失望!”

    楚毅眉頭一挑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此舉甚妙,不過有一點陛下卻是要知道,人心難測,陛下可以躲上一時,但是時間若是久了的話,就算是假的,那也要成真了,忠心會因時而變的。”

    聽到楚毅這麼說,朱厚照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意識到他這般引蛇出洞之舉看似很妙,實際上同樣也是隱患不小。

    朝中忠心耿直之大臣同樣也有不少,雖然說只是一小部分,但是這些人的確是對他忠心耿耿。

    但是正是因為這些人忠於朝廷,如果朱厚照長時間不現身的話,只怕也要從失蹤變成駕崩了,到了那個時候,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些忠心耿耿之大臣,也必然要面臨站隊的選擇。

    眼見朱厚照神色變幻不定,楚毅便知道朱厚照已經想到了其中的利害。

    目光落在楚毅身上,朱厚照看著楚毅道:“大伴,莫非是要朕即刻回宮不成?”

    楚毅微微一笑,緩緩搖了搖頭,低聲言語幾句,朱厚照聽了不禁眼睛一亮,擊掌讚歎道:“好主意!”

    紫禁城,咸熙宮

    咸熙宮做為太后住處,自是大氣、端莊,雅緻之所在。

    後人提及明清太后居所,第一時間所相當的便是慈寧宮,然而慈寧宮始建於嘉靖年間,也就是說至少要數十年之後,紫禁城之中才有慈寧宮。

    而現在太后之居所便是咸熙宮。

    張太後面色之上難以掩飾一片疲倦之色,天子失蹤已經足足有三日之久,雖然說太后張氏派了人幾乎要將整個紫禁城掘地三尺,卻也沒有尋到天子的任何蹤跡。

    哪怕是心中無法接受天子有極大可能喪生於乾清宮大火之中,但是尋不到天子蹤跡,就算是太后那一顆心也漸漸的沉了下去。

    谷大用怯生生的進入大殿之中,看到坐在那裡的太后,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上前施禮道:“奴婢見過太后。”

    太后張氏猛然之間抬頭,盯著谷大用,眼中帶著幾分期冀之色道:“谷大用,可是有了皇兒的消息?”

    谷大用苦澀的搖了搖頭。

    太后眼中期冀之色轉瞬變得黯淡,隨即怒道:“給我派人去找,找不到皇兒,哀家絕對饒不了你們!”

    “太后,太后,大喜啊……”

    就在太后發怒的時候,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見胡翼滿面胡茬,一臉疲憊,可是卻禁不住透著無限歡喜之色噗通拜倒於地。

    太后不由眼睛一亮盯著胡翼顫聲道:“胡翼統領,是不是有了皇兒的消息?”

    胡翼一臉喜色道:“回稟太后,皇上找到了!”

    太后豁然起身,整個人因為起的太急,血氣上湧,眼睛一黑差點栽倒,所幸身旁侍女上前一把將太后給扶住。

    緩了緩,太后禁不住喜極而泣道:“天祐我兒,天祐我兒啊!”

    皇帝被找到的消息一下子就在宮中傳開了,這個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立刻被時刻關注著宮中變化的那些人知曉。

    剛剛拜訪了一位內閣閣老回到住處的木齋公心情非常之好,並不是所有的內閣閣臣都如焦芳一般不識時務,至少他這兩日拜訪的那幾位內閣閣老雖然說沒有一口答應,但是看其態度也明顯對其提議不排斥,之所以沒有一口答應,無非就是在等宮中確切的消息傳出。

    一旦確定天子駕崩的消息,這些內閣閣老便會一同奏請太后,選立新君。

    回到住處,隨其自江南入京的幾名弟子一眼就能夠看到自家老師臉上的喜色。

    這兩日木齋公臉上那可是從來都沒有斷過喜色的,只要看到其臉上的喜色,做為弟子就知道自己老師出去拜訪朝中大臣肯定是收穫不小。

    能夠被木齋公隨身帶來,顯然這幾名弟子皆是木齋公所信重的弟子,再說了,這幾名弟子皆是出身於江南豪紳、海商之家,甚至可以說他們背後的家族便是此番謀劃行刺天子,試圖改天換地之舉的主導者。

    徐桐上前一步扶著自家老師下了馬車,一邊向著院子當中行去一邊道:“看老師心情不差,想來此番前去拜訪吳尚書,應該一切順利吧。”

    捋著鬍鬚,木齋公輕笑道:“吳尚書與為師交情莫逆,老夫親自前去,道明厲害關係,他自然知曉該作何選擇。”

    徐桐服侍木齋公落座,一旁自有弟子將茶水奉上。

    徐桐笑著道:“老師這幾日可謂是馬不停蹄,接連拜訪朝中重臣,大半的大臣都對老師之提議有興趣,如今就等宮中傳出天子駕崩的消息了。”

    木齋公捋著鬍鬚微微點頭道:“是啊,如今便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傳出天子駕崩的消息,則大局可定矣!”

    邊上一名弟子道:“可是宮中遲遲沒有傳出天子駕崩的消息,卻是不知要等上多久!”

    木齋公眼睛一眯,冷笑一聲道:“太后一介女流,她能夠穩住大內一時,卻是穩不了一世,三日五日天子不出面那倒也罷了,一旦時日久了,就是百官那裡都不答應!”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9
第314章 上演逼宮大戲!【3更】

    說著木齋公將手中茶杯放下,淡淡道:“既然太后想要隱瞞,那麼老夫便不得不逼一逼太后她老人家了!”

    徐桐好奇道:“老師要如何逼一逼太后呢?”

    木齋公捋著鬍鬚,衝著徐桐招手道:“你且前去尋敬之,讓他聯絡幾十名大臣前去求見天子。”

    徐桐聞言不由眼睛一亮,不得不說木齋公此舉的確是非常之簡單,卻是再直接不過的辦法了。

    太后努力的想要隱瞞天子失蹤的消息,如果說百官前去求見天子的話,那麼太后必然會感受到極大的壓力。

    太后手中根本就沒有天子,自然也就無法向百官交代,到時候承受不了百官的壓力,縱然是太后也不得不將天子駕崩的消息公佈於眾。

    徐桐面露興奮之色點頭道:“弟子這便前去!”

    宮門之前,接到了消息的蔣冕猶豫了一番,還是聯絡了一批官員前去求見天子。

    守衛宮門的內侍看到數十名大臣不禁有些慌亂,連忙派人前去稟明太后。

    這會兒太后剛剛得到皇帝被尋到的消息,正同谷大用,胡翼一同前往坤寧宮。

    按照胡翼所言,天子是在冷宮一處偏僻的房間當中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天子便昏迷不醒,如今已經被送到了坤寧宮皇后處。

    雖然說天子昏迷不醒,可是至少皇帝沒有被燒死,這讓太后心中稍稍有了安慰,只要沒有性命之憂,一時昏迷倒也不怕,宮廷之中,就不信御醫沒有能力喚醒天子。

    太后鑾駕正奔著坤寧宮而去,突然之間,兩名內侍匆匆而來,拜倒於鑾駕之前,攔住了太后去路。

    正急著前去看望天子的太后突然之間被攔住了去路不禁神色一變臉上露出幾分怒容,不過還是壓下心中怒火,而谷大用則是盯著那兩名內侍尖聲呵斥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沒見太后鑾駕嗎,究竟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其中一名內侍顫聲道:“回稟谷總管,宮門之外,蔣閣老並數十名大臣求見天子,奴婢等不知如何是好,特來稟明太后。”

    太后聞言不禁眉頭一皺,心中微微震怒,蔣冕等官員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他已經傳了諭旨,言道天子因為宮中大火而受驚,正在宮中修養。

    按說這個時候,蔣冕等官員絕對不該前來求見天子才是,可是偏偏這些官員就來了。而且還聚集於宮門之外。

    就算是太后反應再遲鈍也意識到蔣冕等人於宮門之外求見天子並沒有那麼簡單。

    深吸一口氣,只聽得太后道:“擺駕,哀家倒是要去看一看,他們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雖然說急著要去見天子,但是既然天子已經被尋到,並且還被送到了皇后處,那麼也就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

    太后之鑾駕沒有多久便到了宮門處。

    守在門口的一眾內侍看到太后鑾駕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實在是數十名大臣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只聽得太后沉聲道:“打開宮門,請諸位大人進來。”

    吱吱呀呀,宮門開啟,蔣冕等數十名官員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坐在鑾駕之上的太后張氏。

    太後面無表情的就那麼看著他們,這讓蔣冕等官員心中一緊,齊齊上前衝著太后一禮道:“臣等拜見太后,太后金安!”

    目光從跪伏於地的一眾官員身上掃過,看出這些官員只是朝中一小部分,太后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聲音清冷的道:“諸位卿家免禮。”

    待到蔣冕等官員起身之後,太后這才淡淡道:“爾等不去處理朝中事物,卻是聚眾與宮門之外,是何道理?”

    一眾官員默然,蔣冕深吸一口子上前衝著太后一禮道:“回稟太后,今日臣聽得一則流言,心中甚為惶恐,特來求見天子。”

    太后眼睛一眯盯著蔣冕道:“哦,到底是什麼流言,竟然驚動了蔣閣老還有諸位大人,不妨說來讓哀家也聽一聽。”

    蔣冕看著太后,緩緩道:“坊間有傳言,陛下……陛下他已然喪生於乾清宮大火……”

    噗通一聲,蔣冕跪伏於地,淚流滿面,一副悲痛之色道:“臣陡聞此傳言,頓覺五內俱焚,悲痛欲絕,心中惶恐,特來求見陛下……”

    “臣等悲痛欲絕,甚為惶恐,特來求見陛下,願陛下萬福安康!”

    數十名官員拜倒於地,齊聲道。

    太后眼睛一眯,緩緩閉上雙眼,然後猛地睜開,一抹精芒閃過,冷喝一聲道:“爾等甚為我大明重臣,竟然去相信市井之流言,陛下不過是略受驚嚇,別人不清楚,難道蔣閣老,你還不清楚嗎?”

    說話之間,太后森冷的目光落在了蔣冕身上。

    先前太后可是召見焦芳、蔣冕等人的,她特意叮嚀蔣冕等人無比要安撫朝中百官,結果這才不過兩日而已,蔣冕竟然帶著百官前來逼宮。

    不錯,這在太后看來便是逼宮,蔣冕之舉分明就是想要讓她將天子失蹤的消息公佈於眾。

    畢竟先前天子是真的失蹤了,如果說公佈消息的話,那等同於是承認天子喪命於乾清宮大火當中了。

    一旦天子確定駕崩,那麼接下來就是選立新君。

    太后雖不理朝政,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卻也不是傻子。

    蔣冕彷彿是能夠感受到太后那落在自己身上的森冷的目光,不禁心中一緊,不過他既然來了,便做好了準備。

    如今他也只能夠同自己老師一條道走到黑了,要麼輔佐新君登臨帝位,名留青史,要麼就是被打成亂臣賊子,遺臭萬年。

    深吸一口氣,蔣冕恭敬無比道:“太后,臣不懂,臣等只願面見天子,還請太后允准,以安眾臣之心。”

    太后沒有想到蔣冕竟然如此之大膽,不過太后卻也沒有太過生氣,只是冷冷的掃過眾人一眼,一揮衣袖斥聲道:“爾等不是想要求見天子嗎,便給哀家在這裡跪著吧,等哀家去見過天子,再給你們回覆!”

    蔣冕衝著天后背影高聲道:“太后,臣等在此恭候,不見天子,誓不罷休!”

    “不見天子,誓不罷休!”

    “不見天子,誓不罷休!”

    鑾駕之上,太后聽著身後傳來的呼喊聲,只氣的面色發白,宮裳之下,蔥白玉手握緊,沉聲道:“走!”

    遠處一座宮殿之上,背著雙手,遙遙看著宮門方向所發生的那一幕,楚毅嘴角微微翹起,眼眸之中隱隱有一抹寒意閃過。

    曹少欽立於楚毅身旁,目光自那些跪伏於宮門處的一眾官員身上收回道:“督主,他們真是好大的狗膽,這是在逼宮啊!”

    楚毅輕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道:“逼宮而已,這怕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了,再說了,這等事情他們做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正所謂法不責眾嗎!”

    曹少欽道:“陛下若是不回宮的話,只怕太后真的要被他們給架到火上烤了!”

    楚毅似笑非笑道:“不急,不急,本督倒是想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花樣!”

    太后鑾駕直奔著坤寧宮而去,坤寧宮之中,皇后經不住皇帝失蹤的消息,當時便昏了過去,後來醒轉過來,幸得太醫調理身體,不過即便是如此,仍然是茶飯難下,晝夜難以安眠。

    當朱厚照被送到坤寧宮的時候,皇后激動的差點昏過去。

    此刻皇后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兩名太醫幫昏迷的天子診斷。

    兩名御醫將朱厚照查看了一番,朱厚照除了腿上的傷之外,身上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傷勢,按說絕對不該昏迷不醒才對。

    但是眼看天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這讓兩名御醫深感疑惑。

    這會兒皇后開口道:“兩位太醫,陛下他怎麼樣?”

    二人對視一眼,只聽得其中一人捋著鬍鬚苦笑道:“回皇后娘娘話,臣等學藝不精,除了發現陛下腿上有傷之外,其他並無發現,以我們的醫術判斷,陛下身體根本便無恙,本不該昏迷才對……”

    皇后不由一愣,愕然的看著兩名太醫,看看彷彿睡著了一般的朱厚照,再看看兩名太醫。

    深吸一口氣,皇后神色鄭重道:“兩位太醫,陛下之安危關係一國之興衰,你們且再細細為陛下診斷一番。”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細細為朱厚照診斷了一番,這才向著皇后緩緩搖了搖頭道:“請娘娘恕罪,臣等實是看不出陛下因何昏迷不醒。”

    正當這時,殿外傳來聲音道:“太后駕到!”

    緊接著就見太后疾步而來,遠遠的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朱厚照便忍不住驚呼一聲道:“皇兒,我的皇兒啊!”

    看到朱厚照,太后那真的是悲喜交加。

    一眾人連忙向著太后行禮,太后擺手,上前打量了朱厚照一番,長出一口氣道:“是哀家的照兒,是照兒沒錯!”

    說著太后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兩名御醫身上道:“兩位太醫,陛下這是怎麼了,為何昏迷不醒?”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9
第315章 堅持就是勝利!

    兩名御醫心中苦笑不已,他們已經是幫朱厚照檢查了幾遍了,可以說朱厚照的身體很健康,真要說的話,也就是腿上受了點傷,除此之外氣息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強幾分。

    可是任憑他們醫術如何精湛,卻是看不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朱厚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會兒看著太后垂詢,兩人只能跪伏於地,向著太后道:“太后,臣等有罪,臣等醫術不精,卻是看不出陛下究竟因何昏迷不醒!”

    太后不禁皺了皺眉頭,原本在宮門處被蔣冕等官員給氣得一肚子氣,這會兒好不容易見到朱厚照被尋回,結果太醫卻說不知道皇帝究竟是因何而昏迷,這讓太后忍不住怒道:“看不出,看不出,皇家養你們還有何用?”

    兩名御醫頓時跪伏於地顫聲道:“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啊!”

    皇后微微一嘆向著太后道:“太后,兩位御醫並無大錯……”

    太后倒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方才也只是心中震怒罷了,這會兒內心之中的火氣已經平息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衝著兩名御醫擺了擺手道:“且下去吧!”

    兩名御醫如蒙大赦一般,連忙退了出去。

    寢宮之中,太后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榻之上的朱厚照,看了看皇后道:“皇后,這兩日卻是苦了你了。”

    天子失蹤,這宮中最為著急緊張的自然就是皇后還有太后了,因為朱厚照是她們的依靠,如果說朱厚照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他們一介婦道人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皇后看了看朱厚照,原本有些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安然之色道:“能夠尋回陛下,臣妾心中甚為歡喜,雖然說陛下暫時昏迷不醒,不過陛下洪福齊天,就連那一場大火都傷不到陛下,想來要不了許久,陛下便可以醒來。”

    拍了拍皇后的手,太后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谷大用的身上道:“谷大用,速速給哀家去傳太醫,給哀家將太醫院所有的太醫統統都請過來,哀家就不信他們這麼多人,就沒有人有辦法能夠讓皇兒醒過來!”

    太醫院一眾太醫得了太后諭旨自然是匆匆奔著坤寧宮而來。

    很快皇帝昏迷不醒的消息便傳開來。

    雖然說太后已經下令封鎖宮中消息,但是在宮中已經流傳開來,皇帝極有可能已經喪生在那一場大火當中。

    現在一眾太醫親自前往坤寧宮為天子診斷,卻是一下子破除了關於天子死於大火之中的謠言。

    宮門處,以蔣冕為首的數十名大臣就那麼跪在那裡,頭頂是炎炎烈日,這些大臣平日裡可以說是一個個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般的罪啊。

    頂著這毒辣的太陽跪在那裡,一時半會兒倒也罷了,關鍵這一晃就過去了近一個時辰了。

    數十名大臣哪一個論及年紀的話,都在四十歲以上了,放在這個時代都可以稱得上一聲年長了。

    結果就這麼頂著炎炎烈日跪在那裡,一個個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噗通一聲,就見一名頭髮有些花白的大臣身子一軟進入不昏倒在地。

    大家不由一驚,有人驚呼一聲道:“顧大人,顧大人!”

    眼看顧大同承受不住昏迷過去,一旁的內侍連忙上前將昏迷過去的顧大同抬到邊上陰涼處喂了溫水,總算是緩緩的醒轉了過來。

    眼看顧大同醒過來,跪在那裡的一眾官員不禁鬆了一口氣,不過這會兒看到顧大同在那蔭涼處歇息還有溫水可以喝,一個個不禁感覺口乾舌燥,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躲到蔭涼當中去,也能夠喝上一口溫水。

    就在這時,蔣冕輕咳一聲瞪了眾人一眼道:“諸位,不要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只有讓太后看到我們的決心,我們才有希望見到陛下……”

    聽到蔣冕這麼說,數十名官員心中一嘆,蔣冕都這麼說了,他們要是有誰在這個時候起身的話,那可就真的是要自絕於眾人了。

    然而烈日炎炎,這種苦真的不是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官員所能夠承受的,很快又有官員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邊上立刻就有內侍將昏迷的官員抬走,然後加以救治。

    只見一名官員看著被抬走的同僚,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當即悶哼一聲,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不好了,陳大人昏過去了,陳大人也昏過去了!”

    剛剛將另外一名官員抬走的內侍不得不又跑過來將這位昏過去的陳大人也給抬走。

    終於進入到蔭涼處,口中喝著溫水,這位陳大人只覺得口中溫水就如同甘露一般的甜美忍不住發出呻吟之聲。

    有官員看到這位陳大人剛剛被抬進蔭涼處便醒了過來,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恍然大悟,彷彿是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一樣。

    就在這時,蔣冕身邊,一名身子骨看上去相當硬朗的官員不禁捂著頭道:“哎呀,頭好暈,好暈……”

    緊接著就見這官員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那動作實在是太假了,就算是傻子都能夠看得出是裝的。

    人家裝昏迷至少還捨得直接倒在地上,這位可倒好,似乎是生怕摔痛了自己,晃晃悠悠趴在地上,一旁的蔣冕看在眼中都禁不住咧嘴不已。

    可是就算是明知道這名官員是裝出來的,可是他也不能說什麼,難道要讓他指著對方的鼻子質問他不成。

    心中輕嘆一聲,看著對方被內侍抬到蔭涼處,蔣冕不禁目光一凝向著其他的官員看了過去。

    似乎是注意到蔣冕的目光,人群當中看著幾名官員舒服的躺在蔭涼處喝著溫水,不少官員禁不住有一股躍躍欲試之感。

    只是被蔣冕這麼一看,不少人連忙收斂心神,將心中的那點小心思給壓了下去。

    至少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還是拉不下那個顏面學那幾位大人假裝昏迷的。

    蔣冕輕哼一聲道:“諸位,不要讓人小瞧了我們,今日我們若是能夠求見天子,他日必然名揚天下,大家想像一下,到時候天下文人士子皆傳頌我等今日之事蹟,這是何等的榮耀!”

    被蔣冕這麼一說,不少人眼中閃爍著憧憬之色,他們做官一個是求財,一個就是求名了。

    對於他們來說,錢財卻是容易的多,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摟錢的手段簡直不要太多,可是想要揚名可就沒有那麼的容易了。

    正如蔣冕所言,他們今日於宮門處跪求太后,只要他們成功了,那麼他們的事蹟只要他們事後稍加運作宣傳一下,保管為眾人所傳頌,天下聞名。

    心中有了這般的想法,哪怕是太陽再怎麼的毒辣,不少官員都是死咬著牙撐著,結果自然是有苦自己知,豆大的汗珠滾落。

    來之前,蔣冕便曾告訴他們,天子已經死在大火當中,雖然說心中震驚,可是一想到他們今日之舉動乃是為新君鋪路,將來新君登臨帝位,絕對少不了他們的封賞。

    無論是為了自身前途還是將來的名聲,哪怕是再困難,他們也會硬抗下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有官員實在是支撐不住,真的昏迷了過去被抬走,這會兒數十名官員差不多還有一半左右還在堅持。

    這數十名官員一個個精神萎靡,也就是太陽沒有那麼毒辣了,這才好受一些,關鍵是他們足足跪了一下午,雙腿都跪的有些麻木了。

    就在這個時候,谷大用並幾名小太監緩緩而來。

    蔣冕等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谷大用,大家對於谷大用那是再熟悉不過了,眼見谷大用而來,不少人皆是眼睛一亮。

    谷大用神色平靜的看著蔣冕等人一眼,上前雙手垂於身前互搭,居高臨下看著眾人道:“傳太后諭旨!”

    跪了這麼久,他們所求的不正是太后的諭旨嗎,這會讓聽了谷大用開口,不少人頓時精神為之一震,死死的盯著谷大用。

    “太后諭旨,傳蔣冕等人入宮覲見天子!”

    蔣冕臉上露出幾分歡喜之色,忍著渾身的不適拜了下去道:“臣等謹遵太后諭旨!”

    谷大用笑眯眯的看著蔣冕等人,眼中閃過一抹冷色淡淡道:“諸位大人,且隨咱家前去覲見陛下吧!”

    蔣冕努力的起身,結果身子還沒有站起來便一頭向前栽了過去,噗通一聲,蔣冕摔倒在谷大用身前。

    谷大用看著摔倒在自己腳下的蔣冕,嘴角微微一笑,這才一副剛剛反應過來的模樣道:“哎呀,蔣閣老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您都這麼一把年紀了,要是摔出個意外來,豈不是朝廷的損失嗎?”

    磕破了額角的蔣冕努力的壓下怒火,他方才摔倒在谷大用身前,如果谷大用願意的話,完全可以扶他一把,那樣一來他也不至於會摔倒在地,搞得這麼的狼狽了。

    “閹賊,待得新君繼位,老夫必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心中將谷大用給記下,蔣冕神色之間卻是非常之平靜,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向著谷大用道:“谷總管,請在前引路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9
第316章 這昏君怎麼還活著!

    谷大用眼睛一眯,看了蔣冕一眼,臉上露出笑意道:“蔣閣老且隨咱家來!”

    方才可不只是蔣冕起身太急結果摔倒在地,跪在那裡半天的數十名官員,除了事先昏迷被抬走的,這會兒剩下的官員起身時候大半又摔了一下。

    正了正衣冠,也不管頭上或者臉上的傷了,一個個雄糾糾氣昂昂的跟在谷大用身後前往坤寧宮方向而去。

    這會兒皇帝被尋回的消息尚未傳開,所以蔣冕等人根本就不知道在他們心中認為被一場大火給燒死了的朱厚照其實就在坤寧宮之中。

    坤寧宮當中,皇后於皇帝床榻邊上看著皇帝,而太后則是端坐於外間大廳之中,幾名內侍還有宮女立於一旁。

    太后閉目微微養神,很快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得谷大用的聲音傳來道:“太后,蔣閣老等人求見!”

    太后微微頷首道:“傳!”

    很快蔣冕等官員依次走進大廳當中,看到端坐在那裡的太后的時候,一眾官員緩緩拜了下去。

    “臣等拜見太后,太后金安!”

    睜開雙眼,太后擺了擺手道:“諸位卿家且起身吧!”

    蔣冕等人卻是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抬頭向著太后道:“太后,臣等懇請太后允准覲見陛下,太后若是不允,臣等寧願長跪不起!”

    太后看著蔣冕,然後又看過一眾官員緩緩道:“你們都是這般的心思嗎?”

    眾官員對視一眼齊齊點頭道:“臣等懇請太后允準!”

    太后神色平靜道:“好,爾等忠心耿耿,陛下若是知曉定然心中甚為歡喜,不過先前哀家便說過,陛下如今身體不適,昏迷不醒,你們要去見陛下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只能選出幾人前去方可。”

    眾人聞言不禁疑惑的看向蔣冕,蔣冕先前不是和他們說過,皇帝已經沒於大火之中了,怎麼現在看太后的反應,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至於說太后會不會欺騙他們,他們可不會認為太后會那麼做,因為皇帝如果真的已經駕崩的話,隱瞞下去對於太后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處,也就更加不會欺騙他們了。

    可是如果太后沒有欺騙他們的話,那麼這也就意味著皇帝其實並沒有死於大火當中,那麼蔣冕先前說皇帝駕崩的消息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下就連蔣冕都一臉驚疑的看向太后,太后先前可不是那麼同他們說的啊,要知道當初太后召見焦芳還有他們這些內閣成員的時候,可是說了,皇帝失蹤,怎麼現在太后卻是這般穩如泰山一般,難道說皇帝真的沒有死嗎?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皇帝定然已經身死了!如果皇帝沒有身死,怎麼可能會不現身!”

    蔣冕心中自己安慰自己,並且給自己打氣。

    這會兒太后目光落在了蔣冕身上道“蔣閣老,就由你選幾位大人前去探視陛下吧!”

    深吸一口氣,蔣冕緩緩點了點頭向著太后恭敬一禮道:“臣謹遵諭旨!”

    很快蔣冕便自一眾官員當中選出了幾名位高權重之人。

    這會兒谷大用眯著眼睛,聲音尖利道:“幾位大人,且隨咱家來吧!”

    蔣冕等人跟著谷大用緩緩走進了寢宮當中,遠遠的就看到一道身影坐在床邊,不是皇后又是何人。

    就在皇后守護的床榻之上,躺著一道身影。

    看到皇后還有那一道身影的時候,蔣冕禁不住心中咯噔一聲,就算是腳步都由不住為之一頓。

    深吸一口氣,蔣冕臉上努力的保持平靜之色,甚至腳步加快了幾分,而其他幾名官員其實心中也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先前已經信了蔣冕所言,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會那麼輕易的便被蔣冕說動來博取這擁立之大功。

    所以他們更加的在意天子究竟是生還是死。

    行至床榻前差不多有一丈處,谷大用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盯著蔣冕等官員道:“幾位大人,陛下此刻昏迷不醒,太醫有言,陛下需要靜靜修養,所以幾位大人就不要太過近前了,在此探視陛下也是可以的。”

    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躺在床榻之上的朱厚照的臉上,大家對於朱厚照自然不陌生,自然是一眼就認出這會兒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的便是朱厚照。

    就算是找一個人冒充朱厚照,且不說對方還有沒有這個膽子,關鍵天下間也沒有這麼相似的人啊。

    朱厚照身上那股子與生俱來的氣息可不是誰都能夠具有的,所以只是看到朱厚照一眼,他們就能夠確定,這真的就是朱厚照。

    蔣冕身子微微一晃,臉上露出幾分驚駭之色,傻傻的看著躺在那裡的皇帝。

    這會兒將蔣冕的神色看在眼中的谷大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盯著蔣冕道:“蔣大人,難道你看到陛下非常的驚訝嗎?”

    回神過來,蔣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露出無限驚喜之色道:“是老臣昏聵,竟然聽信市井之謠言,陛下洪福齊天,安然無恙,實乃我大明社稷之福啊!”

    其他幾名官員也是齊齊拜倒於地,一個個高呼:“陛下無恙,大明幸甚!”

    這會兒皇后皺了皺眉頭道:“諸位卿家,陛下身子不適,尚且需要靜靜調養,如今見也見了,還請諸位大人安心處理朝政,等到陛下醒來,定然非常欣慰。”

    蔣冕等人向著皇后一禮道:“臣等謹遵娘娘諭旨!”

    外間大殿之中,太后穩如泰山一般坐在那裡,而蔣冕等人則是一個個緩緩而出,留在外間的那些大臣在蔣冕幾人出來的時候一個個的向著幾人看了過去。

    顯然他們最想知道的就是天子究竟如何?

    蔣冕看了一眾官員一眼,深吸一口氣,上前衝著太后拜了下去道:“老臣昏聵,竟然聽信市井之謠言,懇請太后責罰!”

    其他的官員看著蔣冕幾名進入寢宮拜見天子的同僚一個個拜倒於地請罪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說心中非常驚訝為什麼天子安然無恙,但是這會兒傻子也知道他們必須要學蔣冕幾人一樣向太后請罪。

    太后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官員,深擺了擺手道:“哀家知曉,你等也是關心大明江山社稷,不過你們身為朝廷官員,竟然去相信市井之謠傳,哀家今日也不治你等之罪,等來日陛下醒轉過來,一切自有陛下賞罰!”

    一眾官員臉上露出幾分苦色,不過還是向著太后拜倒:“臣等知罪!”

    目送蔣冕等人離去,太后鬆了一口氣,不過想到皇帝昏迷不醒,如果短時間那倒也罷了,真要是時間久了,保管相似的一幕會再次上演。

    目光落在谷大用身上,太后沉聲道:“谷大用,你立刻給我傳令下去,務必尋找神醫,哪怕是給我出皇榜,也必須想辦法喚醒天子!”

    稍稍沉吟一下,太后又道:“楚毅如今身在何處,枉陛下那麼信重於他,將大權託付於他,他不守護在陛下身邊,跑出紫禁城作甚!”

    顯然太后這是遷怒於楚毅,好在太后也不是不明事理,很是清楚朱厚照離不開楚毅的輔助,整理了一下思緒道:“給哀家傳訊給楚毅,讓他放下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回京!”

    實在是今日這麼一鬧,太后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說到底她究竟只是一個婦道人家,這等場面哪裡經歷過。

    卻說蔣冕等人出了宮門,一眾官員齊齊將蔣冕幾人給圍住。

    一名官員皺著眉頭向著蔣冕道:“閣老,你們確定見到陛下,不是有人冒充陛下嗎?”

    顯然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有人不願意相信那麼一場大火,朱厚照尚在人世。

    蔣冕苦笑一聲道:“老夫一人可能是老眼昏花,可是幾位大人難道也如老夫一樣老眼昏花了不成?”

    其他幾名同蔣冕一起前往寢宮探視天子的官員也都是一臉的苦笑表示他們真的見到了天子,而非是有人冒充。

    幾名德高望重,權勢顯赫的官員開口,一下便打消了不少人心中的疑慮。

    這會兒為天子診斷過的幾名御醫也恰好自宮中出來,蔣冕等人見狀連忙上前攔下幾名御醫。

    那幾名御醫看到蔣冕幾人不禁微微一愣,衝著蔣冕幾人施禮道:“下官見過諸位大人!”

    蔣冕看著為首一人道:“胡太醫,老夫且問你們,你們可是剛剛為陛下診治過?”

    胡太醫幾人聞言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只聽得胡太醫拱手道:“還請閣老不要為難我等,關係陛下,我等身為臣子卻是不好洩露!”

    如果說宮中御醫可以隨意洩露宮中皇后、太后乃至天子的病情的話,搞不好就會被有心人所利用,所以皇家對於太醫的約束還是相當的嚴格的,一般情況下那是絕對不允許太醫洩露病情。

    蔣冕等人也是有些著急了,看到了胡太醫的時候幾乎是本能的上前詢問,卻是忘了禁忌。

    蔣冕回神過來,衝著胡太醫幾人點了點頭道:“諸位能夠盡忠職守,老夫甚為欣慰。”

    一眾官員這才散去。

    坐著轎子,蔣冕神色頗為不平靜的回到自己府邸之中。

    府邸後花園之所在,蔣冕甚至連身上的朝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便進入後花園當中。

    只見花園涼亭當中,那一道熟悉無比的身影正悠然的坐在那裡,不是其恩師木齋公又是何人。

    快步上前,木齋公抬頭看了神色有些不對勁的蔣冕,將一杯熱茶推到其面前,微微一笑道:“看你神色不對,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不成?”

    蔣冕在太陽下面曬了半天,可以說口渴的要死,這會兒端起茶杯便一飲而盡,抬起頭來衝著木齋公苦笑一聲道:“恩師這下卻是將弟子給坑慘了啊!”

    木齋公聞言不由眉頭一皺,帶著幾分疑惑看著蔣冕,顯然是不太明白蔣冕為何會這麼說。

    蔣冕也不管木齋公是什麼神色,將自己召集一眾大臣前去逼宮以及覲見天子的經過給木齋公說了一遍。

    木齋公在聽到蔣冕提到天子尚在只是暫時昏迷的消息的時候整個人忍不住驚呼一聲,甚至失手將面前的茶杯給打翻。

    看著蔣冕,木齋公差點一下子跳了起來,呼吸急促道:“你說朱厚照並沒有死於大火,而是暫時昏迷?”

    蔣冕重重點了點頭。

    木齋公咬牙道:“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嗎,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蔣冕搖頭道:“弟子還不至於連陛下都認不出,況且隨同弟子一同前去探視陛下的還有其他幾位老大人,就算是弟子認錯,難道其他的幾位大人也會認錯嗎?”

    木齋公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之上,眼中閃爍著精芒道:“這昏君竟然還活著,如此之命大,這都要不了他的性命!”

    而蔣冕看著木齋公發洩著心中的震驚與怒火,臉上滿是苦笑。

    好一會兒木齋公漸漸恢復了冷靜,看著蔣冕道:“你說朱厚照陷入到昏迷當中?”

    蔣冕道;“的確是如此,可以確定陛下真的陷入了昏迷,太后更是召集了諸位太醫前去為陛下震斷,離宮的時候,弟子曾遇到胡太醫等人,只可惜迫於皇家禁忌,幾位太醫也不敢將陛下的情況告知弟子等人。”

    木齋公捋著鬍鬚,眼中精芒閃爍道:“朱厚照究竟是生是死,病情如何必須要搞清楚!”

    說話之間,木齋公衝著蔣冕道:“你立刻派人前去幾位太醫府上,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皇帝的身體狀況打探出來!”

    蔣冕看著木齋公猶豫道:“恩師,此時收手尚且還來得及,只要恩師即刻回返江南,掃清一切線索,哪怕是天子醒來,也絕對查不到恩師身上!”

    木齋公瞪了蔣冕一眼,搖頭道:“遲了,就算是這次老夫退了,除非是天子還有楚毅打消了收稅、開海之念,否則的話,早晚還是要做一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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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皇兒終於長大了!【1更】

    對於這一點,木齋公心中清楚,蔣冕心中何嘗不清楚呢,他之所以勸說木齋公,說到底是蔣冕有些怕了。

    楚毅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深刻到他一想到楚毅便生不出太多的反抗的念頭。

    如果說不是木齋公親臨京師的話,蔣冕只怕是會選擇旁觀,絕對不會親自參與到進去。

    在蔣冕看來,這個時候如果木齋公能夠選擇罷手的話,或許還來得及,否則的話看木齋公的意思,根本就沒有罷手的打算,他真的擔心接下來一切都會敗露。

    木齋公擺了擺手,看著蔣冕道:“敬之,你應該清楚,如今我們只有一條路走到黑,想要退出卻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昏君死了倒也罷了,如果說昏君不死,到時候我們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說著木齋公道:“不要忘了,今天你還聯合了朝中數十名官員入宮逼迫太后,你應該能夠想像得到,一旦天子醒過來,天子會放過你嗎?”

    蔣冕心中最為擔心的一點被木齋公給點破,頓時神色為之大變。

    如果說早知道天子並沒有死於大火當中的話,他絕對不會做為出頭鳥,當然如果天子死了的話,那麼將來新君繼位,他便有了擁立之功,只可惜天子並沒有死,如此一來,他們這些明顯有逼宮之意的官員必然會被天子給牢牢記在心中。

    其他官員將來必然沒有什麼出頭之日,而做為領頭之人,蔣冕自己都能夠想到,怕是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深吸一口氣,蔣冕苦笑,他先前只是一心逃避,但是被木齋公點破之後,蔣冕向著木齋公一禮道:“多謝老師點醒弟子,弟子明白了!”

    捋著鬍鬚,木齋公對於蔣冕的態度很是滿意,他先前最擔心的就是蔣冕的態度模棱兩可,不枉他背後推了蔣冕一把,總算是讓蔣冕徹底下了決心。

    “去吧,派人將小皇帝的情況打探清楚,只有弄清楚了天子眼下的境況,我們才能夠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皇宮之中,坤寧宮。

    打發了蔣冕等人,太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仍然是有些擔心,畢竟天子不可能長時間昏迷,時間久了,朝中文武官員也不答應啊。

    就在這時,一名皇后身邊的宮女快步行來向著太后道:“啟稟太后,皇后娘娘請太后前去!”

    太后微微一愣,疑惑道:“皇后請哀家可是有什麼事情嗎?莫非是皇兒病情有了什麼變化?”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那宮女聽到太后之言微微搖了搖頭道:“奴婢不知!”

    太后行至寢宮門口處,就見幾名內侍還有宮女都被趕了出來守在門口處,而谷大用也在門口處,看到太后的時候,谷大用眼睛一亮道:“奴婢見過太后!”

    太后點了點頭,準備帶人進入寢宮之中,而隨侍太后的侍女正準備跟隨太后一起,這會兒就聽得谷大用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請太后一人入內,所以這……”

    說著谷大用的目光落在天后身後的侍女還有內侍的身上,太后腳步一頓,點了點頭衝著身後侍女還有內侍道:“哀家去見皇后,你們且留在外間!”

    太后只當皇后有什麼私密的話要同她講,所以對於將身邊之人留在外間也沒有什麼意見。

    推門走進寢宮之中,身後谷大用將房門緩緩關上隔絕內外。

    轉過屏風,太后便看到了皇后還有坐在那裡的朱厚照。

    看到朱厚照坐在那裡,太后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驚喜萬分之色,差點驚呼出聲。

    皇后上前拉著太后的手,衝著太后搖了搖頭道:“太后禁聲!陛下醒過來的消息最好是不要讓太多的人知曉。”

    回神過來的太后臉上滿是驚喜之色快步上前,行至朱厚照身前,仔細的端詳朱厚照一番,拉著朱厚照的手,顫聲道:“皇兒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你可真是嚇死了母后了!”

    朱厚照將太后的神色反應看在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愧疚之感,他平日裡同太后其實並不是太過親近。

    哪怕是朱厚照小的時候,也是同孝宗皇帝更為親近,所以在其登基之後,雖然說也常去太后宮中,但是更多的卻是流於形式罷了。

    如今看到太后真情流露,朱厚照心中生出幾分感慨來。

    他也算得上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一遭卻是讓他看穿了許多人。

    握著太后的手,朱厚照臉上帶著幾分愧疚之色道:“是皇兒不好,讓母后擔心了!”

    太后似乎是感受到朱厚照與自己的親近之意,臉上露出了幾分欣喜之色,仔細的打量了朱厚照一番,這才神色一正向著朱厚照道:“皇兒,你何故昏迷,邵真人呢?是誰救你出了乾清宮……”

    顯然太后心中有不少的疑惑。

    朱厚照微微一笑道:“母后儘管放心便是,多了孩兒一時之間也同您說不清楚,不過您只需要知道,自乾清宮大火,孩兒沒有現身其實是孩兒故意所為便好。”

    太后聞言只是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幾分欣慰之色拍著朱厚照的手道:“皇兒終於長大了,你能夠有這般的心思,母后也就能夠安心了!”

    顯然太后是看出了朱厚照的用意,否則的話也不會生出這般的感慨。

    朱厚照看著太后還有皇后道:“孩兒尚且需要繼續假裝昏迷幾日,這幾日當中卻是要勞煩母后穩住局面。”

    既然朱厚照已經醒來了,太后心中最大的擔心自然是消失不見,現在聽朱厚照這麼說,太后微微點了點頭道:“皇兒儘管放心便是,母后一定幫你穩住局面,使得皇兒你能夠從容佈局,一舉剷除那些膽敢危害天子的亂臣賊子!”

    紫禁城大火的消息自然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速傳開。

    甚至在京城之中已經有謠言道天子死於大火,帝位空懸,朝廷很快就會推選新君繼位。

    就算是百官哪怕是有焦芳等閣老安撫,也是有不少人心神浮動。

    不過只是兩天時間,隨著蔣冕等數十名官員於宮門之前逼宮,求得太后開恩得以入宮覲見天子的消息傳開。

    原本隱隱有亂象呈現的京師一下子安穩了許多,雖然說有消息說天子如今尚在昏迷當中,但是只要天子沒有駕崩,那麼大局便亂不了。

    卻說這邊華山派。

    令狐沖親自帶領華山弟子剿滅了附近十幾處的山寨,結果卻是收穫寥寥,那點金銀財物甚至都不夠華山派一個月花銷。

    華山後山之中,令狐沖一臉苦笑的看著風清揚。

    風清揚的神色也不比令狐沖好多少,華山派眼下的境況他自然清楚,先前他可是窮盡了腦汁才算是想出了那麼一個辦法來,結果現實卻是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意識到這當家做主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

    風清揚前半生非常之順利,自身乃是劍道奇才,加入華山派之後便一心修行,也沒有那麼多的雜念,所以說在劍氣之爭的時候才會被氣宗之人騙往江南,以至於劍宗失了他這麼一個劍道好手而惜敗於氣宗之手。

    自此之後風清揚便一個人自暴自棄的躲在華山後山,要不是令狐沖被他所欣賞看重,加之岳不群竟然投靠朝廷,風清揚還真的不會出面。

    只是風清揚一生根本就沒有什麼執掌一派門戶的經驗,甚至可以說自身江湖閱歷都不怎麼樣。

    現在令狐沖與風清揚兩人大眼瞪小眼。

    看著風清揚,令狐沖道“師祖,再不想辦法的話,最多兩個月,我們華山派就要斷炊了!”

    風清揚皺了皺眉頭道:“老夫又有什麼辦法,岳不群先前用什麼辦法,你小子就用什麼辦法不就行了嗎?”

    令狐沖搖頭道:“我已經問過大有等師兄弟,先前華山派就靠著山下的田地,再加上師傅、師娘他們偶爾清繳一些山賊匪寇繳獲,勉強支撐了下來。”

    說著令狐沖苦笑道:“可是那個時候華山派加起來也就只有幾十人而已,然而現在華山派足足有二百人之多,翻了數倍還多,華山派原先那種方式根本就不足以養活那麼多弟子啊。”

    風清揚禁不住氣道:“這岳不群竟然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他以為這樣就能夠難得住老夫嗎?”

    令狐沖聞言不由眼睛一亮看向風清揚,難道說自己這位師祖又有了什麼辦法不成?

    要知道他先前可是拉著陸大有等人商量了許久,辦法不是沒有,譬如扮做匪寇尋幾家富商劫掠一番,但是這明顯是有違俠義之道,就算是他想,華山弟子怕是也不願意,至少寧中則那一關就過不去啊。

    其實令狐衝來尋風清揚更多的是向風清揚訴苦,甚至說沒有希望風清揚能夠想出什麼辦法來。

    現在看風清揚的意思,似乎還有辦法,這倒是讓令狐沖精神為之一振。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9
第318章 讓我好好想一想!【2更】

    捋著鬍鬚,風清揚看著令狐沖道:“沖兒,你且告訴我,這世上貪心最重,最為可惡之人是哪些人?”

    令狐沖聞言不禁沉吟一番,緩緩道:“依我之見,這天下間最貪心最可惡之輩便是哪些貪官污吏,這些貪官污吏魚肉百姓,使得民不聊生,實在是可惡至極!”

    風清揚微微頷首道:“不錯,這世上最可惡的便是哪些貪官污吏,就如沖兒你所言,這些貪官污吏貪污腐化,魚肉百姓,你說如果過我們殺幾個貪官,劫了他們貪污來的髒銀的話,想來足夠支撐華山派了吧!”

    說著風清揚露出幾分傲然之色,似乎是在為自己所想出的辦法而驕傲。

    令狐沖眼睛一亮,不過很快搖了搖頭道:“師祖,此事看似很好,但是卻有非常之大的隱患,一個不小心的話,我們華山派極有可能會重蹈青城派覆轍啊!”

    令狐沖好歹也是前去參加了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的,在那金盆洗手大會之上,令狐沖眼見岳不群攜朝廷大勢,直接給嵩山派扣上一個謀逆的大帽子。

    雖然說眼下不知道朝廷會不會對付嵩山派,但是在那金盆大會之上,令狐沖卻是確信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青城派被朝廷給一日屠滅了。

    令狐沖在岳不群的書房當中卻是看到了錦衣衛內部通傳的關於雨化田覆滅青城派的消息。

    當時令狐沖是不大相信的,但是金盆洗手大會之上,令狐沖從一眾江湖中人口中確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一個青城派,一個嵩山派,前者因為行刺朝廷爵爺被滅了滿門,而後者則是因為對付朝廷參將而有滅門之憂。

    令狐沖好歹也不是傻子一個,這兩件事卻是讓他意識到一點,那就是朝廷並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反倒是風清揚,完全就是江湖中人的思維,在風清揚的眼中,朝廷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會因為岳不群加入錦衣衛成為朝廷中人便要出來逐走了岳不群。

    說到底風清揚就是不將朝廷放在心上,在他心中,殺官就是為民除害,乃是江湖俠士之所為。

    至於說殺官之後會有什麼後果,風清揚真的沒想過啊,大家歷來都不是這麼幹的嗎,也沒見怎麼樣啊。

    尤其是風清揚縮在華山後山,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更加不可能知道青城派被朝廷覆滅這麼大的一個消息,幾乎將整個江湖都給炸翻了。

    但凡是混江湖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青城派被朝廷所滅,可是風清揚就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說風清揚聽了令狐沖的話微微一愣,很是不解的道:“重蹈覆轍?這關青城派什麼事回請啊?”

    令狐沖對於風清揚的反應倒是不奇怪,風清揚是什麼性子,好歹令狐沖同風清揚也相處了那麼久,自然是清楚。

    於是令狐沖苦笑著給風清揚解釋了一下青城派被朝廷派人覆滅的消息。

    風清揚聽了之後不禁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驚呼一聲道:“這怎麼可能,青城派傳承上百年,就這麼說滅便滅了嗎?”

    令狐沖苦笑道:“事實就是如此,如果說不是江湖之上早已經傳開的話,弟子都不敢相信青城派被滅。”

    風清揚深吸一口氣道:“倒是可惜了青城派了,不過朝廷竟然如此之暴虐,不就是刺殺了一名朝廷爵爺嗎,竟然要滅人家一門,這是什麼道理!要是都按照這個標準的話,那豈不是說江湖上很多人都要被朝廷給滅門了嗎?”

    令狐沖又將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之上的事情一一的告知風清揚,風清揚聽到劉正風竟然成了朝廷參將,頓時氣的風清揚一巴掌將一塊石頭給拍飛口中怒道:“恥辱,簡直是衡山派的恥辱啊!”

    看著風清揚,令狐沖苦笑道:“祖師,我們還要去劫掠那些貪官污吏嗎?要知道一旦走漏了消息,搞不好朝廷大軍就要殺過來了!”

    風清揚幾乎是本能道:“他們敢……”

    不過風清揚冷靜下來之後,一副很受傷的模樣擺了擺手道:“讓我想一想,讓我好好想一想!”

    華山腳下

    一行人正緩緩沿著崎嶇的山道上山,如果說左冷禪、費彬他們見了的話定然能夠認出這些人正是離開了嵩山的寧王使者王儒、李士實一行人。

    王儒、李士實離了嵩山之後,先行去了恆山派,只可惜恆山派一群尼姑,定閒師太,定逸師太、定靜師太三者卻是眼中揉不得一點沙子,甚至對於江湖中事都不怎麼關心,又怎麼可能會有心思去陪著寧王玩造反的勾當。

    可想而知,王儒、李士實他們甚至連定閒師太他們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便被拒之山門之外。

    這會兒王儒、李士實等人看著那崎嶇山道,就聽得王儒向著李士實道:“李先生,華山派眾人不會像恆山派那些尼姑一樣連見都不見我們一面吧!”

    提及恆山派,王儒仍然是禁不住心中仍有幾分怒火,畢竟他們依禮前去拜見,結果卻是被拒之門外,這自然是讓王儒很是不忿。

    反倒是李士實捋著鬍鬚微微一笑,看了王儒一眼道:“王將軍又何必同一群尼姑一般見識呢,這些尼姑對王爺之大業而言根本就沒有多少幫助,招納與否並不太重要,反倒是這華山派,老夫卻是勢在必得啊!”

    王儒頗為訝異的看著李士實道:“李先生,這華山派在五嶽劍派當中,實力也就是一般,據說先前只有幾十名弟子,也就是不久前才突然弟子暴漲,加之華山派又更換了掌門,門中定然一片混亂,對於王爺之大業,似乎沒有什麼助益吧。”

    看得出王儒對於華山派並不看好,誰讓華山派先前弟子稀少,眼下又更換了掌門,也就怪不得王儒不看好華山派了。

    李士實輕笑一聲道:“區區華山派的確是幫不了王爺什麼,但是你莫要忘了左冷禪先前可是說過,在這華山派當中卻潛藏著一尊江湖上了不得的高手,劍聖風清揚!”

    王儒眼睛一眯,說實話,風清揚早在數十年前便名動江湖,手中一柄寶劍,幾乎是打敗天下無敵手一般的存在。

    也就是後來風清揚整個人隱匿於華山,不在江湖上走動,這才漸漸為江湖中人所忘,但是如今距離當年風清揚名動天下之時也不過只有數十年罷了,王儒做為江湖上的大寇,多多少少也聽說過關於風清揚的傳言。

    看著李士實,王儒眼睛一眯道:“李先生的意思是……”

    李士實含笑道:“若是左冷禪沒有誇張的話,那麼這風清揚絕對是我們用來對付楚毅那閹賊的一柄利劍!”

    王儒眼睛一亮,忍不住點頭道:“江湖之上皆言,天下第一高手乃是東方不敗,而風清揚卻是聲名不在東方不敗之下,當初東方不敗同楚毅一戰不分勝負,真要說有人有希望斬殺楚毅的話,那麼風清揚絕對算一個。”

    李士實點頭道:“是啊,楚毅不除,終究是一個心腹大患,尤其是這閹賊乃是天子是心腹,就算是王爺有朝一日能夠攻入京師,若然沒有辦法除去閹賊,王爺豈不是要日日防備閹賊!”

    華山正氣堂。

    令狐沖看著巡山弟子送來的拜帖,臉上一臉的疑惑之色。

    拜帖的署名乃是寧王。

    對於寧王,令狐沖其實並不瞭解,倒也略有耳聞,寧王卻是很會宣傳美化自己的名聲,倒是傳出了賢王之美名。

    看著拜帖,令狐沖猶豫了一番,如果說是其他的王爺、官員的話,以令狐沖的性子絕對會派人將之打發了,但是如今遞來拜帖的卻是他有所耳聞的一代賢王。

    沉吟良久,令狐沖沖那巡山弟子道:“派人請對方上山!”

    既然華山派有王儒、李士實他們所重視的風清揚存在,他們對於華山派的態度自然非常重視。

    恆山派直接拒絕他們,連面都不見,李士實卻也不放在心上,因為恆山派並沒有什麼值得他們所重視的。

    但是華山派不同啊,華山派有風清揚這麼一個高手在,如果說華山派掌門不肯見他們的話,那他們還怎麼請出風清揚去對付楚毅。

    好在沒有多久,那巡山弟子前來請他們上山倒是讓二人鬆了一口氣,不管結果如何,至少華山派掌門肯見他們這便是一個極好的開始。

    走進正氣堂當中,李士實、王儒二人首先看到的便是坐在主位之上的令狐沖。

    見到令狐沖的一瞬間,李士實先是一愣,嘴角繼而露出一絲笑意,以李士實閱人無數,幾乎是看到令狐沖的第一眼便看出令狐沖這掌門根本就沒有一點威勢,完全就是一個樣子貨。

    在李士實看來,左冷禪那才算得上是一門之主,那種長期養成的威勢他在令狐沖身上根本就沒有看到一絲一毫,反倒是像一個毛頭小子。

    不管心中怎麼瞧不上令狐沖,但是李士實二人卻是一臉笑意衝著令狐沖一禮道:“久仰華山派令狐掌門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令狐沖聞言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兩位真是謬讚了,令狐沖慚愧!”

    王儒一副好爽無比的模樣向著令狐沖道:“在下王儒,昔日也曾在江湖之上廝混,聽聞令狐掌門喜好天下美酒,此番前來,王某卻是特地為令狐掌門準備了數十年的上好陳釀!”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49
第319章 竟然拒絕了!【3更】

    令狐沖這一輩子最愛杯中之物,聞得有數十年的上好陳釀不由的眼睛一亮,頓時對王儒好感大增道:“哈哈哈,王兄弟竟然也是同道中人,有閒暇定要同王兄弟暢飲一番!”

    一旁的李士實將令狐沖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屑之色,不過他卻是沒有忘了此番前來的目的。

    再說了,他們來之前卻是將關於令狐沖的事情打聽了一番,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有王儒那麼一番話了。

    令狐沖喜好美酒,這一點華山週遭的大小酒肆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只要稍加打聽就能過打聽得到。

    只是李士實本以為令狐沖最多就是喜好美酒罷了,但是他看到令狐沖的反應,卻是想不到令狐沖竟然嗜酒到這般程度。

    要知道令狐沖同王儒可是初次見面,甚至可以說令狐沖對於王儒都沒有什麼瞭解,只因為對方有美酒,令狐沖便要同王儒暢飲一番。

    輕咳一聲,李士實微微一笑看著令狐沖道:“聽聞令狐掌門接掌華山派沒有多久,老夫此番卻是代表我家王爺為掌門奉上一份薄禮,還請令狐掌門不要見外!”

    說著李士實自袖口之中取出一份禮單。

    邊上一名華山派弟子上前將禮單接過送到令狐沖手中,令狐沖只看一眼便禁不住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將令狐沖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李士實心中暗暗得意不已。

    不得不說他們先前在華山腳下花費了一番功夫做了一番功課,將華山派的消息打探了一番,這效果還真的不差。

    令狐沖喜好美酒,他們便由王儒準備了美酒博取令狐沖的好感,而打聽到華山派最近物資緊張,李士實便親自做主,擬了一份禮單呈上。

    要知道此番寧王為了拉攏五嶽劍派,那可是下了血本,足足讓李士實帶了十萬兩的銀票。

    嵩山派那裡李士實送了足足五萬兩,而恆山派送了一萬兩,結果卻是被人退了回來,這次李士實針對華山派眼下的境況,直接便砸了手中剩下的四萬兩銀子出去,包括一些匆匆準備的禮物,加起來差不多有四萬多兩紋銀了。

    華山派在岳不群手中的手中,日子那叫過得一個緊吧啊,令狐沖以往手中甚至都沒有超過十兩銀子過。

    就算是成了華山派掌門,日子就更憋屈了,天天為了華山派兩百多張嘴而發愁,說到底一切愁的不就是銀子嗎。

    現在陡然之間看到禮單之上竟然是數萬兩銀子的財物,令狐沖敢說這絕對是自己一輩子當中所見到的最多的財物了。

    令狐沖愣在那裡,而一直注意著令狐沖神色變化的王儒還有李士實卻是對視一笑。

    不怕令狐沖有反應,就怕令狐沖一點反應都沒有。

    只要是有弱點,那麼一切就好辦了,無非就是針對弱點下手罷了。

    而令狐沖自身嗜酒便是一個弱點,華山派缺少金銀財物是華山派的弱點,李士實就不信只要抓住了這麼兩個弱點,還打動不了華山派。

    令狐衝回神過來,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這麼多的財物,令狐沖自然是想要收下來,可是他也不是傻子,對方一下子送上這麼一大筆的財物,若是沒有所求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

    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令狐沖還是懂的。

    深吸一口氣將禮單放下,神色一正目光落在了李士實二人身上道:“兩位遠道而來,如此之大禮,華山派卻是受之有愧啊!”

    說著令狐衝向著邊上一名弟子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將禮單送回。

    不過這會兒李士實卻是微微一笑,阻止了那名華山派弟子的舉動向著令狐沖道:“令狐掌門且慢,可否聽李某一言!”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令狐沖自然是不想將那一份誘人無比的禮單退回去,但是那麼一份厚禮,他也不敢輕易收下啊。

    這會兒李士實開口,令狐衝向著李士實微微點了點頭道:“李先生請講!”

    令狐衝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李士實所求之事在他能力之內的話,他一定不會拒絕,哪怕是為了那一份禮單。

    李士實看了看邊上幾名華山派弟子,令狐沖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擺了擺手道:“你們且先退下!”

    幾名華山弟子退了出去,這會兒李士實才神色一正看著令狐沖道:“不知令狐掌門對我家王爺如何看?”

    令狐沖沉吟一番道:“在下對寧王殿下也只是略有耳聞罷了,不過江湖之上倒是傳言寧王乃是一代賢王,想來寧王殿下即便不是賢王,也不會像大明那些王孫貴族一般魚肉百姓吧。”

    李士實心中一喜,看得出令狐沖對寧王的第一印象並不差,這就好辦了。

    只聽得李士實道:“令狐掌門卻是謬讚了,我家王爺卻也算不上賢王,不過王爺他卻是以賢王為目標,王爺素來顧念天下百姓,時常為生民之多艱而哀嘆不已,奈何我家王爺無權無勢,面對這天下受苦受難之蒼生卻是為之奈何。”

    王儒在一旁道:“朝廷無道,昏君當政,閹賊奸佞苦天下久矣!”

    什麼朝廷有道無道同令狐沖關係不大,但是提及閹賊,自然而然的就讓令狐沖想到了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楚毅來。

    在令狐沖看來,血屠江南,殺了不知多少無辜之輩的楚毅那就是天下最大的閹賊,忍不住憤慨道:“王兄說的太有道理了,閹賊楚毅,當年在江南製造殺戮,在下也曾觀之,恨不得手刃閹賊,為天下除一大害!”

    尼瑪,李士實聽了令狐沖的話差點激動的一下走跳起來,他做夢都沒想到令狐沖竟然還同楚毅有所交集,尤其是看令狐沖那架勢,顯然是對楚毅沒有一點好感,甚至對楚毅還有幾分殺意。

    這差點讓李士實激動的大笑出聲來,而王儒也是愣了一下,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道:“不曾想令狐掌門竟然與在下一般的想法,在下若非是實在脫不開身的話,早就前去刺殺閹賊楚毅,為蒼生除害了!”

    令狐沖這會兒看王儒的眼神就更加和善了,簡直就是同道中人啊。

    這也怪不得令狐沖,誰讓當初令狐沖在楚毅手中吃了虧,而楚毅又留給他的陰影是在太大了呢。

    再加上楚毅在江南大殺特殺,那種環境之下,江南之地,皆將楚毅視作屠夫一般,處在那種環境下,令狐沖所聽所聞皆是關於楚毅的種種惡言惡語,這樣一來,令狐沖本來還沒有什麼殺機,結果卻是被影響的慢慢痛恨起楚毅來。

    李士實微微一笑道:“我家王爺有解救蒼生之凌雲壯志,不知令狐掌門可願助我家王爺一臂之力?”

    “什麼?”

    令狐沖不由的愣了一下,他可沒有什麼政治敏感性,甚至一時之間都沒有聽出李士實話語當中暗含的意思。

    還是王儒開口道:“李先生的意思是寧王殿下準備高舉義旗,請君澤,除奸賊,還天下以朗朗乾坤!”

    令狐沖這才明白過來,不過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王儒都說到這般程度了,他自然知道,寧王這是想要造反啊。

    所謂的清君側不過是讓造反更好聽一些而已,這一點令狐沖還是明白的。

    說實話,令狐沖有一股衝動,不是跟著寧王去造反,認識針對楚毅。

    深吸一口氣,令狐沖讓自己冷靜下來,沉吟良久看著二人道:“兩位,此時關係重大,在下卻是要同門中長輩商議一番才好答覆。”

    李士實笑道:“那是自然,我等便靜候令狐掌門之答覆。”

    喚來弟子,吩咐招待好李士實一行人,而令狐沖則是奔著後山而去。

    風清揚見到令狐沖的時候,皺了皺眉頭道:“你小子怎麼又來了?”

    令狐沖道:“師祖,弟子卻是有要事同師祖相商。”

    說著令狐衝將李士實等人的來意同風清揚說了一遍,風清揚不禁皺眉道:“他們這是想要造反啊,你小子不會想要參合進去吧。”

    別看風清揚先前向著劫掠貪官污吏,甚至目無朝廷,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風清揚就想造反啊。

    可以說這天下間除了極少數的野心勃勃之輩,沒有幾個人會生出造反的念頭的,而風清揚顯然也不是左冷禪那種野心勃勃之輩。他可以去殺官,但是卻不會去造反。

    令狐沖苦笑道:“弟子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特意前來請教師祖。”

    風清揚擺了擺手道:“此事不用考慮,事關我華山派數百年之傳承,我華山派絕對不能夠參與到這等事情當中。”

    令狐沖點了點頭道:“弟子這便前去回絕了他們,並請他們下山。”

    等到李士實、王儒見到令狐沖的時候,看到令狐沖神色,二人心中便禁不住咯噔一聲。

    果不其然,只聽得令狐衝向著兩人道:“兩位,實在是抱歉,在下仔細的考慮了一下,我華山派小門小戶,實在是承受不了寧王殿下之厚愛,怕是要讓兩位失望了!”

    李士實心中暗嘆一聲,看著令狐沖一副不捨的模樣將禮單送還回來,心中不由一動看著令狐沖道:“令狐掌門,既然華山派不願參合其中,我家王爺自不會強求,不過李某卻是有一個請求,不知令狐掌門意下如何!”

    令狐沖不由疑惑的看著李士實,他都已經拒絕了李士實了,不知李士實還有什麼請求。

    不過令狐沖微微點了點頭道:“李先生請講!”

    李士實捋著鬍鬚道:“老夫聽聞華山派風清揚前輩尚在,李某願意以禮單上所有之財物,懇請風清揚前輩出手襄助我家王爺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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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龍場悟道【1更】

    令狐沖眼睛一亮,看著李士實深吸一口氣道:“我華山派乃是江湖正道,素來以俠義之道立身,師祖他老人家更不會去做有損自身俠名之事,所以……”

    李士實微微一笑道:“李某自然知曉這一點,所以我家王爺要殺之人絕對不違江湖道義,甚至如果風清揚前輩能夠殺了此人的話,非但無損風清揚前輩之俠名,更會令風清揚前輩天下聞名,為萬民所稱頌!”

    聽得李士實這麼說,令狐沖不禁露出幾分疑惑之色,他倒是有些好奇了,這要殺的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會讓李士實這麼說。

    似乎是看出令狐沖的疑惑,李士實看著令狐沖,神色一正道:“眾所周知,皇帝昏庸無道,為奸臣所矇蔽,而這天下最大的奸臣便是那大閹賊楚毅!”

    聽得李士實言及楚毅,令狐沖便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而李士實則是道:“我家王爺要殺之人便是閹賊楚毅,還請風清揚前輩能夠為民除害,還天下蒼生以太平!”

    令狐沖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如果說是其他人的話,令狐沖可能會拒絕,但是現在李士實所提到的卻是惡名遍天下的楚毅,這讓令狐沖不禁沉吟起來。

    眼看令狐沖沒有一口拒絕,李士實便向著令狐沖道:“令狐掌門,楚毅這閹賊禍亂朝綱,一手遮天,殺人如麻,不知道多少忠臣被其所殺,偌大的江南更是被其殺的人頭滾滾,這等奸佞之輩,若是不該殺的話,那麼這世上可還有該殺之人!”

    令狐沖幾乎是本能的點頭道:“楚毅該殺!”

    王儒在一旁驚喜道:“這麼說令狐掌門答應了?”

    令狐衝回神過來,緩緩道:“此事須得在下同風師祖商議一番才能夠給幾位一個答覆!”

    李士實聞言向著令狐沖深深一禮拜下道:“懇請令狐掌門看在天下蒼生的面子上,請風老前輩出山,為民除害!”

    華山派後人。

    令狐沖尋到風清揚,風清揚疑惑的看了了令狐沖一眼道:“令狐小子,不是讓你回絕寧王使者了嗎?你怎麼又前來見我?”

    令狐沖一五一十的將李士實的請求告知風清揚,風清揚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道:“殺楚毅?”

    令狐沖點了點頭道:“不錯,閹賊楚毅,禍國殃民,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大奸賊,殺之不違我江湖俠義,否則的話弟子也不會前來見師祖。”

    楚毅雖不是江湖中人,可是當初他同東方不敗一戰,二人不分勝負,自那之後,楚毅之名便已經名動江湖,可以說江湖之上無人不知楚毅之名。

    風清揚雖然說不怎麼關心江湖中的大事,可是從令狐衝口中,風清揚還是知曉楚毅這麼一個存在的。

    說實話風清揚對於楚毅非常的有興趣,東方不敗何等修為,別人不清楚,風清揚還是相當清楚的。

    雖然說他自問一身修為不差,但是真的對上了東方不敗的話,便是風清揚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強過東方不敗。

    在得知楚毅竟然同東方不敗戰了個旗鼓相當的消息之後,風清揚自然是對楚毅很是好奇。

    做為江湖上的頂尖存在,能夠讓風清揚為之心動的對手自是不多,滿打滿算,偌大的江湖都找不出那麼三兩人。

    要說風清揚沒有興趣同楚毅一較高下的話,那自然是騙人的,畢竟身為江湖中人,風清揚自是對挑戰楚毅頗有興趣。

    令狐沖看到風清揚一臉沉吟之色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件事關系重大,如果說風清揚不願意的話,就算是他勸說也未必能夠說動風清揚。

    不過很快風清揚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向著令狐沖道:“好,你且去告訴寧王使者,此事老夫答應了,不過老夫可以出手,是否能夠殺了那楚毅,老夫卻是不敢保證!”

    令狐沖不由大喜道:“風師祖修為猶如天人一般,又豈是那楚毅可比,只要師祖親自出馬,保管能夠取了那楚毅項上人頭,為天下萬民除害!”

    風清揚微微一嘆道:“老夫此番出手,一者是華山派需要那一筆金銀財物,更重要的是,老夫也想看看究竟是楚毅的葵花寶典厲害,還是老夫的獨孤九劍更勝一籌。”

    說到底,風清揚肯答應下來,很大程度上是想要同楚毅戰上一場。

    當李士實從令狐衝口中得知這一點的時候不由的為之大喜,風清揚之名可以說就是一個招牌。

    雖然說楚毅一樣名動天下,即便是風清揚也未必能夠斬殺了楚毅,可是不要忘了,寧王手下還拉攏了不少人,譬如左冷禪,到時候寧王可不會同楚毅講什麼江湖道義,即便是群毆他也要將楚毅給除了。

    目送李士實等人下山,令狐沖看著那一箱子的禮物,其中最為醒目的便是數萬兩銀票,臉上禁不住露出幾分輕鬆的笑容。

    這邊寧王為起兵造反緊鑼密鼓的做著各種準備的時候,在偏遠的貴重龍場,被貶龍場兩年之久的王陽明卻是全身心的沉寂下來,一邊履任一邊整理自身一生所學。

    昏暗的燈光之下,王陽明筆下一字一句,微言大義,正是王陽明總結一生所學所編著之典籍。

    “教條示龍場諸生……”

    緩緩落筆,王陽明精神為之一震,體內內息圓潤如意,一股澎湃的氣場油然擴散開來,只聽得王陽明一聲長嘯,竟然震動四野。

    一名弟子不禁快步而來立於書房之外,恭敬無比道:“王師……”

    王陽明一聲長嘯,體內氣血通達,原本王陽明卡在先天瓶頸之前,可是此番著書,整理一生之所學,卻是豁然悟道,水到渠成的突破之先天之境。

    感受著體內猶如濤濤江河一般的內息,王陽明自然是知曉這是怎麼回事,捋著鬍鬚看了門外弟子一眼,微微一笑道:“不必驚慌,為師不過是略有所得,忍不住心中歡喜罷了。”

    王陽明在龍場卻是從沒有落下治學,反倒是因為其教學名聲傳開,修文縣中不少士子前來聽其講學,有幾名弟子傾慕王陽明之才學,拜在其門下。

    修為突破,又著下典籍,王陽明不禁起身走出了書房,緩步出了住處。

    龍場驛站自然是頗為簡陋,整個驛站並不大,也就是一個大院子罷了,立於院子當中,仰望星空,天高星闊,星海浩瀚,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兩名被驚動的弟子默默的立於王陽明身後。

    第二日,王陽明將自所總結的一身所學所著之典籍傳於弟子,幾名弟子傳閱,一時之間奉為至寶一般。

    一陣馬蹄聲而來,頓時引得幾人的注意。

    畢竟龍場驛站雖說是一處驛站,卻是因為位置偏僻,平日裡在驛站停駐之人極其稀少,有時候一兩天都未必會有人前來。

    以王陽明這修為如何聽不出這快馬絕非一般,一聲長吁,快馬停在了驛站之外,就見幾名使者自馬上躍下,其中赫然有錦衣衛存在。

    為首一人看上去神色陰柔,再看其裝扮,不出意外應該是出自大內的內侍。

    尚未走進驛站,就聽得那內侍聲音尖利道:“龍場驛丞,王陽明何在?”

    王陽明還有其幾名弟子這會兒正驚訝的看著走進驛站的幾人,目光落在那為首的內侍身上。

    王陽明深吸一口氣,上前拱手一禮道:“在下龍場驛丞王陽明,見過大監!”

    傳旨太監看到王陽明的時候不禁眼睛一亮,原本繃著的一張臉也禁不住露出幾分笑容,邁著步子上前,一把將王陽明扶住,臉上滿是親切之色,滿含笑意的道:“咱家久仰先生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這內侍態度這般熱情倒是讓人驚訝,不過王陽明不愧是一代宗師,絲毫沒有受到內侍態度影響,神色平靜道:“大監卻是謬讚了,守仁卻是當不得大監這般稱讚!”

    內侍微微一笑,看了王陽明一眼,緩緩自身後錦衣衛手中錦盒當中取過一封明黃捲軸衝著王陽明道:“龍場驛丞,王守仁接旨!”

    王陽明深吸一口氣,施以大禮叩拜,恭敬道:“王守仁領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大賢王守仁……敕封為江西按察使,賜飛魚服,絹帛……”

    聽著天子封賞,王陽明神色平靜,很快就聽得那內侍笑著道:“王守仁,接旨吧!”

    王守仁恭敬叩拜道:“臣王守仁領旨,謝恩!”

    王陽明起身將聖旨恭敬接過,交於身旁弟子收好,這會兒內侍指著被抬進來的一個大箱子衝著王陽明道:“王大人,陛下封賞盡皆在此!還請大人查驗一番!”

    王陽明微微一笑道:“大監卻是客氣了!”

    說著王陽明向著內侍還有幾名錦衣衛道:“幾位遠道而來,一路風塵,王某這驛站簡陋,卻是讓幾位見笑了,還請入內敘話,也好讓王某一盡地主之誼!”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1:50
第321章 誰說陛下就能醒過來!【2更】

    如果說是換做其他官員的話,做為傳旨太監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多多少少都要撈上一筆銀子。

    可是這名內侍卻是出自東廠,別人不清楚,他如何不清楚眼前這位在朝中靠山到底有多硬。

    不說其父被天子調入內閣,執掌吏部,直接掌握著天下官員的考核陞遷,就說楚毅大總管對王陽明的看重,東廠內部核心人員又有幾個人不知曉。

    所以說他才會在見到王陽明的時候顯得那麼的客氣,不然的話,做為傳旨太監,素來只有被人奉承的,又何須他們去奉承別人。

    況且這內侍也看得出王陽明一身穿著打扮,再看這龍場驛站,窮山惡水一般的地方,除非是王陽明將天子賞賜的財物給他們,否則的話,指望王陽明能夠奉上多少財物,怕是不現實。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內侍一臉笑意的衝著王陽明道:“王大人既然已經接旨,我等也可以返回京師向陛下交旨了,也就不在這裡打擾王大人了!”

    王守仁微微一愣,笑著送幾人出了驛站,看著幾人上馬,不禁恭敬一禮道:“王某祝幾位一路順風!”

    目送幾人離去,那幾名侍奉在王陽明身邊的弟子這會兒才緩緩回神過來,一臉興奮的向著王守仁道:“王師,天子親自傳旨於王師,這是對王師何等的信重啊……”

    王陽明卻是神色平靜,看了幾名弟子一眼道:“稍作收拾一下,待到前來與為師交接之官員做過交接之後,為師便要前去江西赴任。”

    說著王陽明目光在幾名弟子身上掃過道:“這兩年你們隨侍在為師身邊,眼下為師且問你們,你們可願隨為師一同離去。”

    這幾名弟子聞言臉上自是露出歡喜之色,傻子都能夠看得出王陽明蒙天子所看重,就連那傳旨太監都對王陽明極為客氣,再加上他們同王陽明之間的關係,可以說只要不是自己作死,緊跟王陽明,將來必然前途無量。

    根本就沒有猶豫,幾名弟子齊齊向著王陽明一禮道:“我等願隨侍恩師左右!”

    王陽明這邊同前來接任的龍場驛丞做了交接,帶著幾名弟子騎在馬上,回首望著那呆了兩年多時光的龍場驛站,禁不住一聲長嘯,陡然揚鞭,策馬而去。

    京城

    蔣冕府邸之中,天色昏暗,蔣府管家小心翼翼的從後面進入府中,然後直奔著書房而去。

    書房之中,燭火跳動,兩道身影正相對而坐,正是木齋公以及蔣冕。

    此時二人正在對坐弈棋,只聽得木齋公一聲低喝道:“敬之,你神思不屬,這棋不下也罷!”

    蔣冕回神過來,臉上露出幾分苦笑向著木齋公道:“弟子心神不定,卻是讓老師失望了。”

    將手中棋子放下,木齋公道:“事關重大,你心神不定倒也在情理當中,只是為師一向教導你,每臨大事有靜氣……”

    嘭嘭敲門聲傳來。

    蔣冕眼皮一跳沉聲道:“誰!”

    只聽得書房之外傳來聲音道:“老爺,是老奴啊!”

    蔣冕鬆了一口氣道:“管家,且進來吧!”

    管家推門而進,向著蔣冕還有木齋公一禮,而蔣冕盯著管家,迫不及待道:“管家,讓你去打探的消息究竟如何了,胡太醫那裡究竟怎麼說,幾位太醫可曾說到陛下眼下究竟如何?”

    管家看了蔣冕一眼道:“回稟老爺,胡太醫口風太嚴,老奴只是一開口便被其趕了出來,不過老奴按照老夫的吩咐,又去了其他幾位御醫那裡,終於在奉上萬兩銀票之後自孟御醫口中得知了陛下眼下的身體狀況。”

    坐在那裡穩如泰山一般的木齋公聞言,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芒。

    蔣冕臉上一喜道:“快說,陛下如今身體究竟如何?”

    管家緩緩道:“據孟御醫所言,陛下除了腿部有傷之外,整個人身體非常之健康,只是不知是何緣故,陛下如今卻是昏迷不醒,經過幾位御醫聯合診斷都沒有能夠找出病因,為此太后大發雷霆!”

    蔣冕捋著鬍鬚道:“還有沒有其他?孟御醫可說過陛下什麼時候能夠甦醒理事!

    管家微微搖了搖頭。

    擺了擺手,示意管家離去。

    書房的門被關上,蔣冕看向木齋公道:“恩師,陛下昏迷不醒,我們如今該如何是好?”

    捋著鬍鬚的木齋公微微一笑道:“朱厚照這小兒竟然昏迷不醒,如此看來真的是天助我等啊!”

    蔣冕苦笑道:“陛下無有生命之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夠甦醒了,老師又有何可歡喜!”

    木齋公卻是笑著搖頭道:“誰說陛下就能夠醒過來的!”

    蔣冕道:“御醫也說了,陛下身體康健,無非就是昏迷不醒罷了,既然是昏迷,那麼定然有醒來的那一日啊。”

    木齋公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冷笑一聲道:“是嗎,他想要醒過來,那也要看我們是不是願意讓他醒過來!”

    蔣冕聞言不由的心中一震,臉上露出驚駭之色道:“恩師,難道我們還要接著對陛下……”

    木齋公卻是神色平靜的看看蔣冕道:“怎麼,難道你怕了不成?”

    蔣冕吐出一口濁氣道:“眼下再對陛下下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要知道陛下剛剛遭此一劫,宮中戒備絕對是最為森嚴的時候,再想下手,又豈是那麼簡單!”

    木齋公冷笑道:“天子昏迷,宮中只有太后、皇后這些女流之輩,若是那楚毅坐鎮京師的話,老夫倒是要忌憚一二,可是皇帝太過大意了,竟然讓楚毅離京,老夫若是不趁機取了他性命,豈不是對不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

    說著木齋公淡淡的看了蔣冕一眼道:“這些事你不必操心,自有老夫來安排,你只需要做好一點,拉攏朝中大臣,一旦陛下駕崩的消息傳出,務必要第一時間聯合朝中大臣,擁立新君。”

    蔣冕這會兒已經是上了賊船,就算是想要下船也來不及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這會兒看著木齋公道:“老師先前曾說要擁立新君,只是不知要選何人為新君!”

    木齋公捋著鬍鬚,微微一笑道:“孝宗皇帝膝下只有朱厚照這一子,所以想要選立新君,只有從孝宗皇帝的兄弟當中挑選,以老夫觀之,興獻王朱祐杬卻是最佳的人選。”

    蔣冕眼睛一眯,興獻王朱祐杬乃是明憲宗之子,孝宗之異母兄弟,按照血緣關係來講,卻是最適合不過。在朱厚照膝下無子的情況下,選興獻王為新君,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會有人反對。

    紫禁城,坤寧宮

    皇后與太后見到朱厚照無恙,一顆心算是徹底的落了下來,在朱厚照的勸說下,太后回咸熙宮歇息,而皇后也在坤寧宮別處歇息。

    寢宮之中,朱厚照坐在床榻之上,在其對面,楚毅一身蟒服坐在那裡。

    這會兒朱厚照看著楚毅道:“大伴,快說說看,謝遷、蔣冕一夥人之同黨,可曾盡數查探出來?”

    這幾日謝遷、蔣冕近乎是明目張膽的聯絡朝中大臣的舉動自然是瞞不過東廠、錦衣衛的監視。

    只要天子一聲令下,保管會有錦衣衛、東廠的人馬將謝遷、蔣冕等人給拿下,但是朱厚照卻是為了將盤踞於朝中的謝遷、蔣冕等人的同黨一網打盡,不惜裝作昏迷。

    楚毅看了朱厚照一眼道:“陛下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人隱藏極深,朝中官員大多同謝遷、蔣冕等人有所牽連,不過這其中真正屬於謝遷他們同黨之人卻是尚未完全確定。”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道:“朕如何不知,若非大伴勸阻的話,朕真的想要將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抓了,統統抄家砍頭。”

    不過看朱厚照神色就知道朱厚照這不過是說的氣話罷了,就如楚毅所言,朝中文武大半都同謝遷蔣冕他們有所聯繫,但是這並不能說這些與其有所聯繫的官員都參與到謀害天子的事情當中。

    如果真的按照朱厚照的辦法做的話,只怕朝堂之上至少要一下子少了六七成的官員,甚至還包括諸如英國公張懋這樣的傳世勳貴。一場屠殺下來,只怕大明朝廷也就跟著崩潰了。

    就算是楚毅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一人便治理天下吧,說到底這天下終究還是要依靠朝堂之上的文武。

    就算是明知道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至少大半都有問題,哪怕是要替換那也要慢慢來,大明眼下本身便如重病在身的病人一般,如果上來便用一劑猛藥的話,非但是對大明無益,反倒是有可能直接令大明這麼一座危樓徹底崩塌。

    否則的話楚毅早就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了,可以說這京中官員除了極少數,統統拉出去砍了都沒有幾個是冤枉的。但是這麼蠻幹的話,那就是同歸於盡了啊。

    微微一笑,楚毅看著朱厚照道:“陛下且放寬心便是,再等等,相信那位木齋公一定會幫我們甄別出誰忠誰奸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2:24
第322章 大伴你又在挖坑?【3更】

    朱厚照聽了楚毅勸,點了點頭道:“朕便聽大伴的!”

    說話之間,朱厚照神色一正看著楚毅道:“大伴先前曾叮囑朕敕封王守仁為江西按察使,朕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大伴對這王守仁似乎非常之看重,卻是不知為何不將之調回京師,反而是令其為江西按察使!”

    雖然說江西按察使這麼一位子在地方上也算得上是高官了,但是比之京官而言明顯是差了許多。

    至少朱厚照還特意瞭解了一番王陽明的履歷,朝中有王華這麼一位內閣閣老的父親,王陽明先前竟然在貴重龍場這麼一個窮山惡水之地呆了兩年多時間,這讓朱厚照對王陽明一下子有了興趣。

    先前朱厚照最多是因為楚毅的緣故瞭解一下王陽明,但是在其真的瞭解王陽明的履歷之後,朱厚照倒是對其印象深刻。

    不管是楚毅的關係,還是身為內閣閣老的父親,只要王守仁願意的話,任何一個人都足以將他自貴重龍場調會京師,甚至在京師謀一個高位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偏偏王守仁並沒有那麼做,而是在一個窮山惡水的地方一呆就是那麼久。

    楚毅笑道:“陛下對這王守仁觀感如何?”

    朱厚照靠在床榻之上道:“朕查了這王守仁的履歷,不得不說,他能夠不動用你還有他父親的關係,一個人在貴州龍場這等地方呆上兩三年之久,其他不說單單是這份心性就非是一般人可比。而且能夠得大伴所看重,想來此人定然是一良才!”

    楚毅不禁大笑道:“陛下卻是說差了啊。”

    朱厚照一臉不解之色看著楚毅,顯然是不明白楚毅為何如此說,難道說是他高估了王守仁的才能不成。

    不過很快楚毅便是神色一正看著朱厚照道:“陛下,非是臣為王守仁美言,此人一身才學,可以稱得上是我大明百多年來之罕見,允文允武,絕對是一出將入相之大賢!”

    能夠讓楚毅這般稱讚,就算是朱厚照都禁不住露出驚訝之色,楚毅是什麼人,朱厚照再清楚不過了,正是因為如此,突然之間見到楚毅這般推崇一個人,自然是讓朱厚照都深感驚訝。

    “出將入相之大賢?大伴是不是太過高看這王守仁了!”

    大明一朝賢臣良將卻是不少,尤其是太祖、成祖兩位帝王在位之時,諸如徐達、劉伯溫、黑衣宰相姚廣孝,英國公張輔等人,楚毅可是同他一起點評過這些人物的,也沒見楚毅這般推崇。

    楚毅笑著道:“此人將來之成就,對於後世之影響,怕是要超過陛下,若然數百年之後,後人提及,怕是不知陛下,卻是知曉他王守仁,陛下可信嗎?”

    朱厚照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朕還就真的不信了,朕好歹是一代帝王,哪怕是數百年之後,朕難道連一個王守仁的名聲大都沒有嗎?”

    看著朱厚照那副不信的模樣,楚毅只是笑了笑。

    說實話,後世之中,王陽明之心學在國內的確是沒有那麼大的名氣,但是在東南亞尤其是在日本一地,那真的是堪稱影響深遠。

    有人稱王陽明乃是有明一朝三百年第一人,雖有誇大,卻也能看出王陽明的影響力之大。

    朱厚照看著楚毅道:“既然王陽明有如此之大才,大伴為何讓朕封其一個江西按察使的官位,而非是將其調入京師呢。”

    楚毅看了朱厚照一眼,神色一正,緩緩道:“陛下可知江南大變在即,所以臣才請陛下將王陽明調往江西。”

    朱厚照不由得神色為之一變,驚愕的看著楚毅道:“江南大變?大伴你的意思是……”

    顯然朱厚照意識到楚毅話語當中所蘊含的意思,可是朱厚照根本就不敢相信,京城當中暗流洶湧,甚至連他這天子都危機重重,現在楚毅又告訴他,江南大變在即,這如何不讓朱厚照為之震驚。

    楚毅點頭道:“正如陛下所想,若是臣預料不差的話,最多半年之內,江南必將有人高舉義旗,行清君側之事!”

    “他們敢!”

    朱厚照不由為之震怒,幾乎是怒喝一聲。

    先前呂文陽行清君側之事已經是讓他大為光火了,現在楚毅告訴他,江南之地竟然又有人要行清君側之事,若是果然發生的話,那麼朱厚照都能夠想像得出,他這位皇帝只怕是要青史留名了。

    一任皇帝在位期間,能夠爆發一次清君側事件,那都要青史留名,而他一任期間搞不好就是兩次清君側事件,就算是傻子都能夠想像得出,後世史書之上,他朱厚照怕是難逃史家濃重的一筆。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盯著楚毅道:“大伴,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厚照心中那是又驚又怒,他身為一國之主,竟然連江南大變在即這等變故都沒有察覺到。

    楚毅微微一嘆,只能說朱厚照的注意力都被京城之事給吸引了,楚毅甚至懷疑木齋公前來京師行刺天子,是不是故意為寧王製造機會的。

    如果說木齋公行刺天子成功的話,到時候天下必然會有一段時間群龍無首,畢竟即便是重新選立新君,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不可能短短時間內便一下子推選出一位天子出來。

    而有這段時間的話,寧王一旦起兵,必然會天下大亂,群龍無首之下,搞不好真的就讓寧王造反成功了也說不定。

    因為木齋公身邊有高手保護,楚毅派去的人也只能夠遠遠盯梢,卻是不可能潛伏進去,所以說楚毅根本就不知道木齋公同蔣冕他們商議之下,一旦朱厚照駕崩,他們便要擁立興獻王為新君。

    如果說楚毅知道這點的話,他就不會猜測木齋公是寧王的幫手了。

    準確的說,江南這些豪族、權貴們並非是將希望寄託在一個人身上,他們一方面在寧王身上下注,支持寧王造反,另外一方面則是由木齋公等人以另外一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反正不管是寧王造反成功,還是木齋公改天換地成功,最終勝利的都是他們江南豪紳、權貴一方。

    楚毅緩緩將寧王在江南積聚糧秣,打造兵器之事告知朱厚照。

    朱厚照一聽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寧王?朕似乎聽聞寧王在江南素有賢王之稱,如今看來,寧王還真的是潛藏極深啊。”

    楚毅頗為不屑的道:“區區一個寧王而已,若是沒有察覺那倒也是罷了,如今既然已經察覺,寧王根本就翻不起什麼風浪。”

    朱厚照突然看著楚毅,臉上露出古怪之色道:“大伴,朕怎麼突然之間覺得,寧王造反,大伴頗為期待呢?”

    實在是楚毅的反應太過怪異了,甚至隱隱有期待之感,難怪朱厚照會一臉古怪的看著楚毅。

    楚毅不禁輕咳一聲道:“陛下法眼如炬,臣就知道臣這點心思瞞不過陛下。”

    朱厚照眼睛一亮道:“哦,看來大伴這是真的在挖坑算計寧王啊!”

    朱厚照想到楚毅素來算無遺策,禁不住笑了起來。

    寧王造反又如何,他寧王縱有天大的辦事,難道說還能是楚大伴的對手嗎?不是他朱厚照瞧不起寧王,實在是楚毅算無遺策給他的印象太深了。

    楚毅苦笑道:“陛下當知曉臣屬意加收商稅、礦稅等,又準備開海,而江南之地是什麼情況,陛下應該心中有數,不將江南那些頑固不化的豪族、權貴們剷除了,加稅、開海之事怕是到什麼時候都實施不了。”

    朱厚照道:“所以說大伴你便算計寧王,然後借寧王之手,一舉掃蕩江南之地?”

    楚毅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不是我要算計寧王,如果寧王自身沒有反意,臣就算是有百般算計又有何用,臣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朱厚照自然明白這一點,就如楚毅所言,寧王自己若是不反,楚毅也是拿他沒什麼辦法。

    君臣二人針對寧王之事交談了一番,朱厚照得知楚毅的種種安排,原本還有些擔心,不過聽過楚毅的安排之後,一顆心卻是落了下去。

    這一日,浩浩蕩蕩足足兩萬多兵馬出現在京師之外,旌旗密佈,赫然是自東南之地募兵歸來的定武伯程向武。

    雖然說這麼多兵馬突然出現,但是朝中百官卻是一點都不驚訝,因為早在幾日之前定武伯程向武的奏章便已經入了內閣,那個時候天子尚未遇險昏迷,已然做出了批示。

    程向武押送朱氏一族數百人重犯回京,此刻大軍駐紮在京師之外,隨著囚車在士卒押送之下緩緩進入京城,不少收到了消息的文人士子皆是趕了過來。

    朱氏一族被押赴京師不久之前那可是在京師造成了極大的轟動,甚至朝中文武都有不少上書天子。

    如今朱氏一族一個個被關押在囚車當中,緩緩駛入京城,那些文人士子看著囚車當中的朱氏族長等人不禁神色變得非常之難看。

    朱氏一族是儒家理學一脈的一面旗幟,有朱氏一族在,那麼儒家理學一脈便能夠凝聚成一股,成為大明儒家最強的一股力量,這一點是大多數出身於理學一脈的文人士子所樂意見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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