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20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2:29
第353章 將信將疑的眾人!【1更】

    就見城樓之上,一聲斷喝傳來,緊接著就見一通箭矢奔著王五射來,站在城下的王五可是被嚇了一挑,幾乎是本能的揮動手中大刀格擋同時一夾身下馬匹,瞬間衝出箭矢能夠觸及的範圍。

    王五逃出箭矢所及的範圍不禁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同時一臉後怕的向著身後的城牆看了過去。

    他要是反應稍微慢一些的話,方才那一通箭矢可能就將他給射殺在城牆之下了。

    夜色朦朧,王五快馬直奔著遠處趕來的王陽明還有大軍而去。

    王守仁此番得勝而歸,最重要的是擊潰了周伯齡部叛軍,雖然說逃走了一部分叛軍,但是在王守仁看來,就算是寧王有什麼反應,再次派來叛軍對付他們,那也至少要數日之後了。

    有幾天的時間,他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至少能夠增強幾分自身的實力,多拖延幾日,那麼朝廷的援軍也就更近一步。

    思緒飄飛之前,就聽得一陣馬蹄聲而來,王守仁抬頭看去,就見派去先行通知陳泰等人他們得勝歸來的王五正快馬而來。

    看到王五,王守仁神色一正,就見王五到了近前並沒有下馬,而是衝著王守仁一禮,然後同王守仁並行道:“大人,屬下沒有能夠叫開城門!”

    王陽明聞言不由的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皺了周眉頭道:“怎麼回事,難道說城池已經被人給攻破了不成?”

    不過這個可能似乎不大啊,至少根據他們所掌握的消息,吉安縣附近的叛軍也就只有周伯齡部,周伯齡也不可能分兵派人來攻城啊。

    況且城中尚且還有幾千兵馬,哪怕是其中一部分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可是只要陳泰能夠穩住局面的話,就算是面對上萬大軍攻城,至少也能夠堅持那麼一天兩天,總不至於連一下午的時間都堅持不住吧。

    王五一臉苦笑道:“屬下本來趕到城門前,結果剛說了幾句話就被城樓之上的守將下令給射了回來。”

    聽到王五細細講述經過,王守仁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說到底是他疏忽了,也不想一想,他們出去的時候只有兩千人,而他們所要面對的叛軍卻是上萬人之多。

    這種情況下,恐怕包括陳泰在內都沒有幾個人會看好他吧,更多的可能還會當他為叛軍所殺了呢。

    而這會兒他們黑壓壓的一片,人數達到了數千之多,比起出城的兩千人馬來足足多了一倍還多,守城的陳泰等人會怎麼想,換做是他,恐怕首先想到的也是朝廷兵馬大敗了。

    至於說王五,城牆之上認識王五的人不在少數,可是正是因為如此,大家才更加的不敢相信王五的話啊。

    萬一王五是被叛軍擒拿投靠了叛軍,現在又幫著叛軍詐開城門,所以說站在守城將領的位置上,稍微考慮一下,下令射殺王五也就不奇怪了。

    莫說是那些守城的將士了,就算是換做他來守城的話,面對這種情況,怕是也會採取同樣的措施。

    王五一臉委屈的道:“大人,你是不知道啊,當時要不是我反應快了那麼一些的話,可能這會兒已經被射死在城門之下了。沒有死在叛軍手中,卻是死在了自家人手中……”

    王守仁微微一笑,拍了拍王五的肩膀道:“是本官疏忽了,沒有考慮到這些!”

    說話之間,王守仁看向前方那黑壓壓一片,猶如一頭盤踞在大地之上的凶獸一般的城牆,輕笑道:“陳巡撫他們能夠有這般的警惕那是再好不過了。你要想一想,如果我們是叛軍的話,結果你去詐降,要是他們輕易的便開了城門,這會兒怕是城池已經被佔了。”

    安撫了王五一番,王五倒是沒有那麼的憋屈了,看了看遠處的城牆道:“可是大人,他們若是不開城門的話,我們要如何入城呢?”

    這會兒天色已經徹底的黯淡了下來,王守仁看了王五一眼道:“不妨事,待到了城門前,本官會親自去見陳巡撫等人。”

    大軍緩緩接近吉安縣城,這會兒陳泰等城中官員一個個的都被驚動了,大家匯聚在城牆之上,遙遙看著下方那密密麻麻的火把。

    這會兒陳泰皺著眉頭道:“查看清楚了嗎,叛軍大概有多少人?”

    都尉王元龍聞言道:“回稟大人,屬下方才簡單的統計了一下,按照對方火把的數量計算的話,對方人數差不多應該在五六千之多吧。”

    陳泰疑惑道:“五六千人?難道說這些不是叛軍的主力嗎?”

    一旁的縣令毛元道:“似乎不對啊,我記得叛軍至少有上萬大軍,怎麼這會兒只有幾千人馬。”

    有官員輕聲嘀咕道:“會不會是王大人與叛軍一戰,重創了叛軍,所以說叛軍只剩下這麼多人。”

    正說話之間,王守仁縱馬直奔著城門而來,動靜自然是不小,一下子就引來了城樓之上的一眾人的注意。

    只不過夜色當中,很難看清楚王守仁的身影,大家只能憑藉著那模糊的身影看到有人奔著城門而來。

    王元龍見狀不禁衝著身邊數十名手持弓箭的弓箭手道:“都做好準備,本官下令,即刻將來人射殺當場。”

    “陳大人,王某得勝而歸,還請開啟城門!”

    城牆之上,陳泰等人聽到王守仁的聲音不禁神色一變,大家臉上都露出了驚愕之色。

    因為下方來人聽聲音的話正是王守仁,可是王守仁不是應該與叛軍交戰,英勇戰死,一死報效朝廷了嗎?

    難道說王守仁兵敗,投靠了叛軍不成?

    有官員心中閃過這般的念頭,而陳泰則是眼睛一亮,上前趴在城牆之上努力的向下看,試圖看清楚王守仁的身影。

    只可惜模糊一片,根本無法確定。

    陳泰深吸一口氣大聲道:“王陽明,你真的大敗了叛軍,得勝而歸嗎?”

    王守仁見狀不禁苦笑,不過對於這般情形他也早就有所預料,所以也沒有多費口舌,一拍身下馬匹,緊接著身形向前一躍,一腳踏在了城牆之上,隨之身形衝天而起,只是一個縱身的功夫便飄然落在了城牆之上。

    城牆也不過是幾丈高,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麼依靠的話,數丈高的距離已經是難以踰越的高度了,但是對於王守仁來說,這點高度還真的算不得什麼。

    陡然之間一道身影自下方竄了起來,出現在近前,幾乎是本能一般大家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甚至都尉王元龍都拔出了腰間長刀一臉戒備之色。

    接著火光,大家卻是看清楚了自下方竄上來的人正是王陽明。

    看到王守仁的時候,陳泰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欣喜之上,上前幾步,打量著王守仁,眼見王守仁安然無恙不禁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

    倒也難怪陳泰如此歡喜,一方面王守仁得勝歸來,那麼意味著吉安縣的危機暫時解除了,另外一方面,王陽明沒有出什麼意外,他也可以向王華這位故友有一個交代了。

    “王陽明啊王陽明,你可真是讓老夫擔心死了!”

    王守仁衝著陳泰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卻是讓巡撫大人掛牽了!”

    毛元等官員也是如陳泰一般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好一會兒大家平復了內心的驚喜,只聽得毛元看著王守仁道:“王大人,你真的大敗了周伯齡部叛軍嗎?”

    王守仁知道,毛元等人懷疑也是可以理解,誰讓周伯齡部叛軍人多勢眾,九成九的人都不會認為兩千兵馬能夠大敗上萬叛軍。

    微微一笑,王守仁點了點頭道:“怪只怪這周伯齡太過大意了,被本官尋了機會,半渡而擊,卻是大敗了叛軍。”

    說著王守仁一指城下黑壓壓的一片兵馬道:“此番不只是生擒了叛將周伯齡,更是收降了數千叛軍,所以還請大家開啟城門,讓將士們入城歇息。”

    毛元向著陳泰看了過去,他們雖然說一定程度上相信了王守仁的話,但是開啟城門的命令卻是要由陳泰來下。

    萬一王守仁投靠了叛軍,特意前來詐開城門的話,那麼吉安縣城可就真的要輕易陷落了。

    陳泰捋著鬍鬚,沉吟一番,看了王守仁一眼,就見王守仁一臉正色的看著他。

    微微點了點頭,陳泰選擇了相信王守仁,他相信王守仁素日裡的人品,同時也相信王守仁不可能投靠叛軍,所以抬手一揮沉聲道:“開啟城門,請得勝之師入城!”

    很快陳泰的命令便被傳了下去,只聽得吱吱呀呀的聲音在夜空之中響起,合攏的城門終於開啟。

    王陽明見狀向著下方的兵馬沉聲喝道:“所有人看管好俘虜,依次入城,若有躁動者,格殺勿論!”

    這可是黑夜當中,若是那些叛軍當中有什麼人在這個時候突然鬧騰起來,那後果可就嚴重了,搞不好就會惹來守城士卒的本能反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2:29
第354章 還請左先生助我!

    或許是為白日裡王陽明的英武之資給震懾,又或者是這些叛軍根本就沒有有敢跳出來,所以說入城的過程當中倒是非常之順利。

    當關押著周伯齡的馬車緩緩進入城中的時候,城牆之上眾人看到那馬車不禁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實在是那馬車太過古怪了,看那馬車的模樣,原本應該是一座相當奢華的馬車才是,結果卻是被拆去了相當一部分,被改造成了一輛囚車,而在那囚車當中卻是關押這幾人。

    一輛馬車隔開,關押了周伯齡、苗奇幾名叛軍中的將領,所以說顯得這囚車非常的獨特。

    接著火把,隱約的看到了囚車之中的幾道身影,毛元等人不由得眼睛一亮。

    說實話他們對於周伯齡還有苗奇等叛軍將領根本就不認識,卻是好奇的打量著周伯齡等人。

    陳泰捋著鬍鬚,看著那囚車之上的幾人,眼中閃爍著亮光向著王守仁道:“王大人,這幾位莫非就是叛軍之中的將領?”

    傻子都知道,如果說這些都是叛軍將領的話,那麼此番王守仁可就真的立下了大功了。

    這個時候寧王可以說風頭正盛,手下叛軍席捲這個江西之地,甚至還有向著安徽、江蘇幾地擴張的架勢,這幾日當中,他們只是聽說那一座城池淪陷,那一個官員投靠了寧王,卻是從來沒有聽到關於寧王手下大敗的消息。

    如果說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此番王守仁大敗寧王手下周伯齡部叛軍絕對是朝廷一方,唯一的好消息了。

    這等首度大敗叛軍,可謂是開門紅一般的好消息,一旦傳到了朝堂之上的話,他們可以想像,王守仁之大名絕對會名動朝野,在京城揚名。

    當然了,他們雖然說不可能如王陽明一般名動朝野上下,但是到時候一樣少不了一份功勞。

    畢竟王陽明迎戰叛軍,他們留守吉安縣城,防備叛軍,王守仁與他們同為一體,這軍功多多少少也有他們的一份。

    王守仁微微一笑道:“正是寧王所封的昭武將軍,周伯齡以及其手下的幾名叛軍將領!”

    陳泰聞言哈哈大笑道:“妙啊,陽明你此番得勝,大漲朝廷士氣,相信天子若然得到了消息,定會不吝封賞!”

    周伯齡一部上萬人大敗於王守仁之手,這消息根本就瞞不住,沒有多久便傳了開來。

    傳言越傳越離譜,不少人傳言,王守仁率領兩千朝廷天兵天將,迎戰周伯齡部十萬大軍。

    王守仁呼風喚雨,一聲呼喝,大地裂開,出現一條波瀾洶湧的大河阻擋在十萬大軍之前,然而半渡而擊,召來天兵天將,輕易的便拿下了周伯齡等叛軍。

    不得不說,這般誇張的傳言在百姓當中卻是非常的有市場,或許起初傳開的符合事實的,但是經過越多人的臆想、誇張傳播,最後就算是王守仁聽了怕是都要當做故事來聽了。

    九江府,一座奢華的府邸之中。

    只聽得嘭的一聲,緊接著一聲怒罵傳來:“廢物,真是廢物啊,本王瞎了眼,怎麼就讓他這麼一個廢物統兵,上萬大軍啊,竟然連兩千人都打不過……”

    就見大廳之中,一身蟒服的朱宸濠正氣急敗壞的怒罵不已,而地上則是一地的碎片。

    邊上幾名寧王手下文武官員一個個的低著頭不敢去觸怒寧王。

    本來他們四處出擊,佔據了一座座的城池,許多朝廷官員更是望風而降,短短時間內便佔據了許多城池,就連這九江城也是輕易的便佔了下來。

    本來派周伯齡前去對付陳泰、王守仁,那也是因為兩人是江西一地朝廷方面職位最高的兩名官員了。

    只要將兩人給拿下的話,那麼江西一地便算得上是徹底的群龍無首。

    不得不說寧王手下的這些官員的想法是好的,如果說真的將王守仁、陳泰所佔據的吉安縣給滅掉的話,那麼這也就意味著朝廷在江西一地最後一股抵抗力量也就消失了。

    那麼寧王便可在朝廷援軍抵達江西之前,迅速的佔據整個江西之地。

    只可惜他們的想法不差,偏偏所派出去執行的周伯齡表現太過感人。

    做為周伯齡的族弟,周伯業直接丟下人馬帶領著十幾名心腹逃之無蹤,顯然周伯業心中很清楚,以周伯齡的大敗,他做為周伯齡的族弟一旦去見寧王,十之八九會被寧王給斬殺了以震懾人心。

    周伯業逃了,但是叛軍之中的一些將領卻是沒辦法逃啊,他們很多背後都有家族支持寧王,若是也學周伯業一樣跑路,搞不好就會牽連到其背後的家族。

    所以說當這些將領帶著逃的逃,散的散,只剩下兩千多的叛軍趕到九江城的時候,寧王等人也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也正是因為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所以寧王才發了那麼大的火氣。

    如果說是戰場之上正面較量落敗的話,那麼只能說實力不如人,敗了也就敗了,還不至於那麼的憋屈。

    關鍵這敗的也太冤枉了吧,尤其是周伯齡,身為一軍之主,竟然在渡河的時候,不知防備伏擊,反而是在軍中尋歡作樂,甚至還杖責提醒他的軍中將領。

    要是周伯齡這會兒在寧王面前的話,寧王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劈了周伯齡不可。

    氣急敗壞的寧王發洩了一通,同時也是恨極了王守仁、陳泰等人,畢竟是王守仁他們打敗了周伯齡部。

    儘管說只是周伯齡部被朝廷兵馬所敗,看似損失不大,但是真要說起來的話,這影響可就大了。

    原本寧王手下的人馬所過之處,大小官員幾乎沒有多少反抗之人,盡皆是望風而降。

    這就是一眾大勢,只要寧王一直保持著這種沒有敗績的情形,那麼肯定會影響到許多人的選擇。

    但是現在寧王手下周伯齡部大敗,也就一下子打破了寧王的不敗金身,這樣一來,肯定會讓許多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心中生出猶豫來。

    寧王自然是想不到這些深層次的影響,但是寧王想不到,他身邊卻是有楊廷和在呢,楊廷和卻是能夠想到這些。

    從楊廷和這裡知曉了周伯齡之敗竟然會給自己造成這麼惡劣的影響,寧王才恨不得將周伯齡給碎屍萬段了。

    一屁股坐了下去,寧王看了一眾人一眼,最後目光投向了楊廷和,深吸一口氣道:“楊閣老,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本王不若親率大軍,先行踏平了吉安縣城,斬殺了王守仁、陳泰他們,再行順勢攻打安慶、南京。”

    楊廷和聞言不禁眉頭一挑搖頭道:“殿下此言差矣,為今之計,殿下要做的便是拿下南京城,然後自立為帝,同正德小兒分庭抗爭才是。至於說其他任何事情都沒有這件事情重要!

    寧王眼中閃過幾分怒色與不甘道:“可是本王實在是嚥不下這一口氣,難道就這麼縱容王守仁、陳泰他們不成?”

    當然寧王心中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吉安縣距離他的老巢南昌城其實並不是太遠,如果說到時候他率領大軍在外,結果王守仁卻是率軍攻打南昌城的話,那才是大問題呢。

    看了寧王一眼,楊廷和深吸一口氣道:“若是王爺實在是嚥不下這一口氣的話,不妨派遣一名得力的將領率領大軍,前去踏平了吉安縣城便是。”

    寧王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下方一眾人,最後落在了一道身影之上,就聽得寧王沉聲道:“龍驤將軍鄭啟,本王命你親率一萬大軍,為本王取了那王守仁、陳泰等人首級!”

    鄭啟乃是寧王手下一員將領,此人本是朝廷一名游擊將軍罷了,因為主動投靠寧王的緣故,所以被寧王封為龍驤將軍。

    這會兒聽了寧王之命,鄭啟上前一步,肅聲道:“末將領命!”

    不過鄭啟卻是露出幾分猶豫之色看著寧王道:“王爺,末將卻是有一個請求!”

    寧王看了鄭啟一眼道:“有什麼請求,儘管直言便是。”

    鄭啟看向一人道:“末將懇請王爺請左先生相助末將,否則的話,末將是在是不敢保證能夠斬殺王守仁等人。”

    雖然說周伯齡不怎麼樣,但是鄭啟卻也知道,周伯齡武力還算不差,結果周伯齡竟然連王守仁一招都擋不住,他自問絕對不是王守仁的對手,所以便盯上了不久前投靠了寧王的嵩山派掌門,左冷禪。

    左冷禪的名頭在江湖之上極為響亮,鄭啟自身出身的緣故,雖然說對於江湖瞭解不多,但是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非常善於同人交際,他不瞭解左冷禪,但是有人瞭解啊。

    於是鄭啟知曉了左冷禪的名頭,再加上寧王對左冷禪的那種看重,一切都表明左冷禪實力不差。

    他自己前去絕對沒有把握對付王守仁,但是如果加上左冷禪的話,鄭啟覺得未嘗不可以嘗試一下,萬一斬了那王守仁,絕對是一大功勞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2:29
第355章 督主來了【3更】

    寧王聞言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鄭啟竟然會提出這般的請求。

    說實話自左冷禪帶人到了他身邊開始,寧王便能夠察覺到左冷禪的不凡,只不過寧王卻是沒有重用左冷禪,反而是將其當做保鏢一般帶在身邊。

    鄭啟看到寧王一臉猶豫之色,不禁向著楊廷和看了過去。

    要說誰能夠勸說寧王的話,那麼也只有楊廷和了。

    楊廷和捋著鬍鬚,看了左冷禪一眼,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向著寧王道:“殿下,老夫昔日曾與那王守仁有過幾面之緣,不得不說,這王守仁可以說得上是文武兼備,一身武藝韜略遠超常人,不是老夫貶低龍驤將軍,一旦交手的話,單憑個人武力,龍驤將軍斷然不是王守仁之對手。”

    說著楊廷和看向左冷禪,微微一笑道:“左先生一身修為高深莫測,若是有左先生相助龍驤將軍的話,斬殺王守仁,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原本寧王並不想將左冷禪放出去,畢竟他總覺得左冷禪這般的梟雄人物,一旦放出去的話,便有極大的可能會失去掌控,所以他才會將左冷禪約束在身邊。

    但是這會兒無論是鄭啟所求,還是楊廷和的諫言,都讓寧王意識到,他不可能繼續將左冷禪約束在身邊。

    心中一嘆,寧王看向左冷禪道:“左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可願同龍驤將軍走上一遭,為本王斬了那王守仁、陳泰等人。”

    左冷禪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衝著寧王微微一禮道:“左某蒙王爺厚愛,自來投靠王爺便沒有立下任何功勛,卻受了王爺莫大的賞賜,心中實為惶恐,左某願為王爺斬了那王守仁,以報王爺之厚愛。”

    寧王聞言哈哈大笑道:“有左先生出馬,本王可高枕無憂矣!”

    目送鄭啟、左冷禪離去,寧王深吸一口氣,看向眾人,沉聲道:“諸位,我等接下來便要集結大軍,攻下安慶,然後拿下南京城,願諸位與本王同心同力,待到兵入南京城之時,本王定不吝封賞!”

    大家都意識到,一旦寧王攻下了南京城,到時候必然會自立為帝,與正德天子抗衡,而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盡皆是從龍之臣,到時候寧王封賞之下,他們也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一想到這些,大廳之中,眾人臉上盡皆露出興奮之色。

    寧王滿意的看著一眾人的反應,揮退了眾人,獨獨留下了楊廷和、劉養正、李士實三人。

    無論是劉養正還是李士實這個時候已經各自完成了使命歸來。

    看著楊廷和三人,寧王神色肅然道:“三位,本王起兵至今差不多已經有近十日之久,就算是再慢,朝廷也該收到了消息了,我們的人可有個關於朝廷之動向傳來。”

    寧王手下還是有一個情報部門的,就算是先前沒有,那麼起兵之後也必然要有的。

    只不過這個情報部門並不在楊廷和的掌握當中,反而是為劉養正所掌握。

    說到底,別看楊廷和名氣大,寧王平日裡對楊廷和那叫一個客氣,但是從這點就能夠看出,相比較跟隨了他十幾年的劉養正、李士實來,寧王對楊廷和並沒有那麼的信任。

    真的說起來的話,寧王對楊廷和的信任只怕都排不進前十之列。

    李士實深吸一口氣,向著寧王一禮道:“回稟殿下,天子朱厚照接到殿下起兵的消息之後,召集了朝中重臣商議,至於說具體的結果,似乎並沒有在朝堂之上公佈,我們的人也沒有探知。”

    寧王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若是連朝廷的動向都查探不到的話,萬一哪一天朝廷大軍突然出現,那豈不是要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嗎。

    李士實輕咳一聲道:“雖然說沒有打探到朝廷如何應對我們的消息,可是朝廷卻是第一時間對於韃靼人寇邊做出了反應。”

    寧王眼睛一亮,帶著幾分好奇道:“哦,快說說看,朝廷是如何應對?”

    李士實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回稟王爺,朱厚照自京營調派了十萬大軍前往宣府、大同,歸於五邊總督楊一清統領。”

    寧王不禁一笑道:“十萬京營前往邊鎮,朱厚照這小兒還真是好大的魄力啊!不過這樣也好,這說明本王聯合韃靼人的舉動是正確的,希望韃靼人能夠大勝幾場,最好是讓朱厚照將額比方兵馬盡數派去對付韃靼人,如此本王便可以趁機佔據江南之地。”

    說實話,寧王雖然說得到了江南諸多的豪紳、權貴的支持,但是他心中也有些沒有底氣,畢竟江南官兵糜爛這一點他也是心中清楚的。

    連官軍都糜爛了,雖然說他攻佔之時不費吹灰之力,但是這也意味著南方根本就沒有強大的軍事力量。

    一旦天子自北地調集邊鎮的精銳兵馬下江南的話,他還真的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抵擋得住來自北方的精銳大軍。

    還有就是京營近二十萬大軍,尤其是這二十萬大軍還是經過重組之後的大軍,哪怕成軍不足一年時間,但是也比他手下那些兵馬要強啊。

    不要多,只需要京營十萬大軍下江南,寧王便不敢保證自己可以擋得住。

    朝廷需要時間打退韃靼人,而他也恰恰需要時間佔據江南,然後與朝廷隔江對峙。

    現在聞知朱厚照調集了十萬京營前往北方防備韃靼人,寧王自然是大為歡喜。

    調去對付大大人的人越多,那麼也就意味著朝廷所能夠調集的對付他的人馬也就越少。

    就在寧王這邊徵調兵馬準備攻破安慶這一南京的門戶重地的時候,京城之中,一艘艘的大船緩緩順著大運河向著南方而去。

    為首的大船之上,幾道身影立於船頭部位,不是別人,正是出了京的楚毅。

    此番楚毅出京便是為了掃蕩整個江南之地,一舉蕩平江南,也省的以後再花費心思在江南之地。

    此番楚毅抽調了京營三萬大軍隨行,數百艘大船密密麻麻一片,佔據了整個大運河。

    京營十八萬大軍,再加上騰襄四衛,還有天子直屬的錦衣衛、金吾衛、羽林衛等十二衛,五成兵馬司的人馬,整個京師加起來滿打滿算足足有二十多萬大軍。

    只是這一次,十萬大軍北上歸屬楊一清抵擋韃靼人,楚毅又抽調了三萬京營,也就是說如今京師之中尚且還有差不多十萬左右的大軍。

    一座城,十萬大軍,這數目卻是一點都不少,但是如果說這一座城乃是一國之帝都的話,那麼十萬大軍卻是一點都不多,甚至還有些少了。

    所幸的是,經過一番殺戮,京城之中的不安分的因素被清理了七七八八,就算是還有一些蠅營狗苟之輩,但是這些人卻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京營尚且還有五萬,不過其中至少三萬都掌握在楚毅安插的將領的手中,再加上騰襄四衛營幾萬兵馬,也就是說只要天子一聲令下,京城之中,至少八九成的大軍都會為其所用。

    如果說這種情況下京師還能出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只能說朱厚照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巴了。

    站在楚毅身旁,一身華服的雨化田神色古怪的看了楚毅一眼。

    這一次隨同楚毅下江南的卻不是曹少欽,反而是西廠督主雨化田。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楚毅還是將曹少欽留給了朱厚照,有曹少欽還有東廠做為天子耳目,再加上騰襄四衛營的韓坤,楚毅還真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倒是雨化田,雖然說不是第一次跟隨楚毅,但是他這會兒站在楚毅身邊,神色之間卻是有些古怪。

    楚毅背著手,根本就沒有去看雨化田,反而是淡淡道:“雨化田,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雨化田看著楚毅,緩緩點了點頭道:“督主明察,奴婢卻是有些好奇,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毅淡淡道:“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

    雨化田看了看四週一艘艘大船緩緩行駛,輕嘆一聲道:“正所謂救人如救火,督主既然要下江南,為何不加快速度,反而是故意緩行呢?”

    雨化田很是好奇,按說做為援軍,那麼楚毅應該是催促手下的人馬以最快的速度趕路才是,可是他們已經離京有一日了,沿著這大運河竟然才離京百餘里。

    如果說是走陸路的話,日行百里那已經是非常的驚人了,甚至說是在拿命在趕路,但是不要忘了,他們乘坐的可是一艘艘的大船,就算是日行二三百里裡,那都再簡單不過了。

    楚毅輕笑一聲,回首看了雨化田一眼道:“本督為何如此,難道你猜不到嗎?”

    雨化田微微一愣,感受到楚毅那彷彿能夠將自己看穿的目光,心中苦笑。

    遙想當年他與楚毅一般做為小太監,然而各自的際遇卻是不同,楚毅際遇明顯要比他幸運的多,扶搖直上,不到十年間便成為了天子親信內侍,而他則是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2:30
第356章 以天下萬民為重【1更】

    不過對於楚毅的心機、手段,雨化田卻是再欽佩不過了,所以雨化田再怎麼驕傲,可是在楚毅面前,卻是將自己所有的驕傲都收斂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意識到了楚毅的打算的雨化田臉上露出幾分正色道:“督主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督主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些人真的佔據了江南的話……”

    楚毅微微側首,似笑非笑的看了雨化田一眼道:“是嗎,若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一股強大的自信自楚毅身上油然升起,而雨化田首當其衝,感受到楚毅那一股強大的自信,莫名的對楚毅生出無限的信服。

    微微搖了搖頭,自己都能夠想到的問題,難道楚毅想不到嗎?

    既然楚毅一點擔心都沒有,那麼就說明一點,楚毅定然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將江南打爛罷了,一個繁花似錦卻不能夠為大明提供多少幫助,反而是如同貪婪的吸血蟲一般瘋狂的汲取大明的元氣,這樣的江南就算是被打碎了也沒有什麼可惜吧。

    遙想大宋也不過是佔據半壁江山而已,卻能夠做到歲入上億貫的稅賦,這是什麼概念。

    可是對比一下堂堂大明帝國,稅賦又有多少,每年的國家稅收刨除糧食等實物也不過是幾百萬兩紋銀。與大宋相比,大明這麼一個完整的帝國竟然差了那麼多,可以說朝堂之上,但凡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大明的稅賦制度絕對有問題。

    甚至到底有什麼問題,這些能夠站在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員要說心中沒數,那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們的智慧。

    可是卻沒有幾個人想過要做改變,反而是瘋狂的阻撓試圖做出改變者。

    哪怕是後來出了一個張居正進行改革強行給大明注入了一劑續命針,然而張居正的改革說到底最終是指向了底層的平民百姓罷了,根本就沒有怎麼觸及權貴、豪紳這些階層。

    一個階層足足佔據了國家財富的大半,然而這麼一個階層卻是毫不停歇的瘋狂鯨吞國家元氣,大明不亡,幾乎沒有天理了。

    江南繁華,歌舞昇平,做為南京的門戶重地,安慶,在寧王起兵之後,南京兵部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反應,調集兵馬駐防安慶,時刻防備著盤踞在九江的寧王叛軍。

    安慶城不大不小,相比一般的縣城自然是要大了許多,然而比起南京城這樣的大城來又是差了許多。

    隨著大量的士卒駐紮在安慶城之中,整個安慶城便陷入到了一片混亂當中。

    這些被南京兵部自江南抽調來的兵馬可以說來自於各個地方,一處處衛所千戶官奉命帶領著他們麾下的人馬而來。

    至少十幾個衛所,如果說這些衛所全部滿員的話,那麼十幾個衛所至少可以達到一兩萬大軍。

    然而衛所早已經破敗,其實這些千戶官哪怕是加上他們的家丁,帶來的可戰之兵其實也不過只有數百人罷了。

    十幾個衛所加起來,其實人馬也就只有數千人而已。

    數千來自於各個地方的士卒一下子湧進了安慶城,這些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慣了的衛所兵可沒有那麼好說話,禍亂地方幾乎成了他們的本能一般。

    短短兩三日之間,安慶城便一片亂糟糟的,不是這一家被搶了就是那一家被砸了。

    做為一地知府,安慶知府本該站出來約束這些士卒才是,但是也不知道這安慶知府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只是派了知府衙役稍微在城中巡視一番,對於那些擾亂城中治安的亂軍根本就如同沒有看到一般。

    以大明眼下文貴武賤的大勢,安慶知府如果說站出來約束這些亂軍的話,那麼安慶城中秩序絕對不會這麼混亂才是。

    似乎是察覺到安慶知府的態度,那十幾位奉命而來的千戶官卻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對於手下也就越發的縱容了。

    大家平日裡在地方上能搜刮的已經搜刮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榨不出什麼油水來,現在好不容易來到安慶這麼一座可以算的上繁華的大城當中,要是不榨點油水的話,豈不是白白跑了這麼一趟嗎?

    安慶城,一座府宅之中。

    做為安慶知府的付清正一臉笑意的同一名文士相對而坐,在二人面前,一張棋盤之上,黑白二子縱橫交錯,看得出兩人正在下棋。

    付清一子落下,抬頭看了文士一眼道:“你我二人已有數年未見,今日一見,丁兄可謂是風采依舊啊,這棋力一樣的沒有落下!”

    丁奎捋著鬍鬚微微一笑,手中棋子緩緩落下道:“倒是付兄你較之昔日,卻是清減了許多啊,便是這棋力也落下了許多,這些年,付兄身為一府之地的父母官,為國為民,卻是辛苦多矣!”

    滿面紅光,富態十足的付清臉上哪裡能夠看得出什麼清減之色。

    付清微微一笑道:“付某蒙天子看重,托以重任,自當竭盡所能,治國安民以報效天子。”

    啪嗒一聲,丁奎一子落下,嘴角微微一翹道:“只可惜啊,付兄就算是做的再多,政績再怎麼出眾,除非是去抱閹賊大腿,否則的話,天子又豈會將付兄這麼一個知府放在心上,真是可惜了付兄一身的才華啊。”

    付清聞言不由的眼睛一眯,拿捏棋子的手微微一頓,繼而笑著搖頭道:“本官管不了那麼多,只願陛下有朝一日能夠看破那閹賊的真面目才好。”

    丁奎眼睛一亮,捋著鬍鬚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將棋子落下看著付清道:“付兄可知丁某此來所為何事?”

    付清眼中閃過一道睿智的光芒,輕笑道:“哦,那不知丁兄此來究竟是為了何事呢?”

    丁奎看著付清的神色,其實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有來意,付清必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乃是寧王使者,奉了寧王之命前來勸降身為安慶知府的付清,做為安慶知府,如果說付清肯配合寧王的話,那麼安慶城根本就阻擋不了寧王大軍的腳步,旦夕可破。

    如果說坐鎮安慶的是閹黨一系的官員的話,丁奎絕對不敢貿然前來拜訪,因為那樣一來,搞不好就是自己上門送死。

    但是付清卻是不同,說來付清出身於江南,江南付家雖然說算不得什麼豪門,那也是書香世家,歷代有族人入朝為官,卻也算得上是地方上的豪紳之家了。

    正是因為如此,丁奎才會向寧王請命前來勸說身為安慶知府的付清。

    經過一番試探,丁奎如果說先前還有幾分擔心的話,那麼這會兒他卻是徹底安心了下來。

    如果說付清對於天子真的是忠心耿耿的話,怕是自己入府之後第一時間就會被拿下。

    他的身份就差沒有直接明說了,這種情況下,付清卻是對他以禮相待,尤其是棋局之間,言語試探之下,丁奎已經察覺到了付清的態度。

    丁奎看著付清,緩緩道:“丁某也不瞞付兄,此番丁某正是奉了寧王殿下之命前來請付兄能夠以天下萬民為重,助寧王殿下重整乾坤。”

    付清捋著鬍鬚,神色平靜,哪怕是聽了丁奎的話也沒有露出絲毫驚訝之色,顯然是對於丁奎的來意早就有所預料。

    丁奎見狀心中暗自欣喜,付清沒有反應,那就是最好的反應,就見丁奎自袖口之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付清道:“此乃寧王殿下親筆手書之信函,還請付兄一觀!”

    付清看著那信函不禁微微一愣,沉吟一番,緩緩接過了那一封信函,而丁奎眼見付清接過信函,一顆心徹底落下。

    付清將信函打開,目光掃過,最後向著丁奎微微一笑道:“還請丁兄回稟王爺,就說丁某定不負王爺厚望。”

    丁奎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付兄實乃明智之選也!實不相瞞,王爺已得江南大部分家族的襄助,至多幾個月功夫便能夠徹底佔據江南之地,到那時,登高一呼,天下影從,我等也有封侯傳世之機啊!”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舟船千艘,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江面之上,可謂是旗幟如雲,聲勢浩大。

    坐在那偌大的旗艦之上,寧王看著麾下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直奔著安慶而去,看著那滔滔江水不由得大笑,環視身側一眾文武道“本王有此十萬大軍,拿下南京城指日可待,諸位可願同本王賭上一賭,看本王幾日能夠拿下南京城?”

    眼看寧王有這般興致,一眾人自然是不會壞了寧王的興致,以劉養正為首,只聽得劉養正笑道:“臣以為,殿下至多十日便可下南京城矣!”

    寧王聞言哈哈大笑道:“七日,本王七日定可拿下南京城!”

    說著寧王大手一揮,指著那密密麻麻的船隻道:“孤王有此大軍,區區南京城,又何足道哉!”

    這邊寧王大軍眼看就要順江而下,一鼓作氣拿下南京城了。

    而吉安縣城之中,王守仁、陳泰等官員自然是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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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王守仁的選擇【2更】

    看著那快馬來報,王守仁眉頭緊鎖的看著那消息。

    十萬大軍直奔南京城而去,王守仁心中一陣悸動,南京城乃是江南之政治中心,尤其還是大明之陪都,可以說寧王只要拿下了南京城,那麼大半江南必然望風影從。

    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王守仁沉聲喝道:“絕對不能夠讓寧王佔據南京城,否則江南大半之地必不為朝廷所有!”

    陳泰、毛元等人臉色也相當的難看,這些官員至少還是心向朝廷的,這會兒看到消息自然是一個個的心中大驚。

    江西之地淪陷他們並不怎麼擔心,可是如果南京城淪陷的話,那麼意義可就大大不同了,到時候江南絕對會發生翻天之變。

    可以說江西一省之地淪陷所造成的影響都沒有南京一城淪陷所造成的影響來的可怕。

    一聲苦笑,陳泰看著王守仁道:“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麼,朝廷援軍遲遲未到,哪怕是趁著這幾日搜刮兵馬,我們也不過是勉強聚集兩萬兵馬而已。”

    雖然說朝廷援軍沒有趕到,但是毗鄰江西一省的福建、湖南幾省已經做出了反應,調派了兵馬進入江西之地平叛。

    這些兵馬入了江西之地,自然是被王守仁拿出天子密旨接管了兵權,然後一番整頓之下,愣是從數萬援軍當中挑選出了兩萬兵馬來。

    兩萬兵馬算不得精銳,至少算不上是烏合之眾,尤其是經過一番篩選之後,各個地方的兵馬都有,可謂是亂糟糟的一團,哪怕是以王守仁的能力,想要在一時半會兒之間將之變成一支強軍那也是妄想。

    好在王守仁乾淨利落的斬殺了兩名不配合,違抗軍令的游擊將軍之後,剩下的那些將領一個個的都被王守仁的殺伐果斷給鎮住了。

    所以說眼下王守仁手中便有了了兩萬左右的可戰之兵。

    毛元看著王守仁道:“王大人,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我們就算是想要援救南京城,怕是沒有等到我們趕到,南京城可能已經被攻破了!”

    對於南京城的防禦能力,說實話,在場一眾人還真的沒有一點的信心。

    江南承平上百年,莫說是南京城了,可以說整個江南衛所兵早已經沒有了一點戰鬥力,也就是比普通百姓稍微好那麼一些罷了。

    真要說南京城中的那些兵馬能夠擋得住寧王叛軍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在場的一眾人哪一個不是在江南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對於江南的狀況那是再清楚不過,軍力糜爛,只怕北地邊鎮精銳大軍殺入江南的話,不需要多,一萬精銳大軍便足可以橫掃整個江南。

    王守仁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們的確是來不及趕往南京城,可是我們能夠前往南昌啊!”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驚愕的看著王守仁。

    南昌那可是寧王的老巢啊,說實話他們真的沒有想過要去攻打南昌,更多的則是想著如何去對付寧王。

    現在王守仁陡然提及要攻打南昌城,不少人眼中閃過亮光。

    只聽得王守仁道:“諸位,我們攻打南昌城,必然能夠讓寧王陣腳大亂,若是能夠引得寧王回軍救援南昌城的話,那麼南京之圍必然可解!”

    捋著鬍鬚,陳泰頗為意動看著王守仁道:“可是如果寧王並不回軍呢?”

    王守仁斬釘截鐵道:“那就攻破南昌城,佔了寧王之老巢,到時候寧王大軍必然軍心大亂,介時趕到的朝廷平叛大軍便可輕易破了寧王大軍!”

    不得不說王守仁的提議可謂是有理有據,就算是在場一眾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看了眾人一眼,王守仁果斷道:“諸位,就這麼定了,此番本官親率大軍前往!”

    陳泰緩緩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坐鎮吉安縣城,為王大人打理後勤吧。”

    王守仁起身衝著陳泰一禮道:“一切便拜託老大人了!”

    如果說南昌是寧王的老巢的話,那麼吉安縣城便是王守仁他們在江西一地的據點,如果說丟了吉安縣城的話,那麼他們在江西之地可就沒有了落腳之地。

    數萬大軍若然沒了後勤供應的話,只怕沒有等到叛軍來襲便自行崩潰了。所以說吉安縣城這等後勤重地必然要有人坐鎮,除了陳泰這位江西巡撫之外,說實話,王守仁對其他人還真的不放心。

    陳泰一把將王守仁扶了起來,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道:“放心去吧,只要有老夫在,吉安縣城便穩如泰山!”

    兩萬大軍拔營直奔著南昌城方向而去,而吉安縣城則是由篩選下來的近兩萬老弱病殘坐鎮。

    雖然說是老弱病殘,上陣殺敵可能不怎麼樣,但是借助城牆防守的話,沒有個三五萬大軍,還真的別想破了城池。

    王守仁奔著南昌城而去的同時,寧王派來的龍驤將軍鄭啟正率領手下上萬大軍奔著吉安縣城而來。

    相比周伯齡來,鄭啟好歹也是將門世家出身,自然不可能像周伯齡一般將手下帶的像是一股匪寇似得。

    所以說鄭啟行軍頗有幾分森嚴之景象,單單看其軍隊分前中後三軍便能看出鄭啟此人還是頗有幾分能力的。

    身為一軍之主,鄭啟坐鎮中軍,盡職盡責做好一軍主帥之職責。

    此刻天色黯淡,大軍背靠一座丘陵安營紮寨,身為主帥的鄭啟帶領著親兵親自查看,確定營寨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回返營帳。

    這會兒營帳之前,一名哨探頭目正恭候鄭啟歸來。

    大帳之中,鄭啟看著那名哨探頭目道:“消息打探的怎麼樣了,吉安縣城如今防備如何,可有什麼異動?”

    有周伯齡的先例在,鄭啟要是沒有一點防備的話,那麼只能說他是無能之輩了。

    顯然鄭啟不是庸才,所以大軍開拔之前便撒出去了數百哨探,並且派人前去打探吉安縣城的消息。

    雖然說鄭啟行軍速度不快,但是卻非常之穩健,縱然是王守仁再來一次伏擊,恐怕就不可能像對付周伯齡那樣輕鬆了。

    只聽那哨探道:“回稟將軍,屬下前往吉安縣城打探,發現許多朝廷兵馬已經抵達吉安縣城匯合了吉安縣城守軍,如今吉安縣城至少有數萬朝廷兵馬!”

    “什麼!”

    鄭啟聞言不由的一聲驚呼,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朝廷竟然有援軍趕到,這可是同他先前的預期不同。

    要知道他手下也不過是只有一萬多兵馬罷了,可比不得吉安縣城數萬大軍。

    不只是鄭啟,這大帳之中除了鄭啟之外,還有十幾名大小將領,這些人被鄭啟召集前來商議軍情,除此之外,在鄭啟身旁還有一人穩如泰山一般的坐在那裡,正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

    此時大家聞言反應也如鄭啟一般,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

    “難道說朝廷援軍生了翅膀不成!”

    便是安穩如山的左冷禪都禁不住眉頭一挑。

    鄭啟突然之間搖頭道:“不對,京師距離江西至少有千里之遙,縱然是朝廷派出援軍,至少也要大半個月才有可能抵達,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出現。”

    說著鄭啟盯著那哨探,眼中閃爍著精芒。

    哨探微微一愣道:“將軍,屬下敢以性命擔保,吉安縣城的確有數萬朝廷大軍,而且這會兒其中一部分兵馬正由江西按察使王守仁率領,直奔著南昌城而去。”

    看著那哨探,鄭啟倒是不懷疑哨探說謊,因為這哨探乃是其家族的家生子,與他們鄭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以說是他掌控大軍的親信。

    如果說連這人都不能夠相信的話,那麼他還真不知道該去信什麼人了。

    皺著眉頭,鄭啟突然心中一動道:“我明白了,這些兵馬絕對不是自京師而來的朝廷援軍,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肯定是其他地方兵馬。”

    想明白這些,鄭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既然不是朝廷派來的精銳平叛大軍,那麼他便沒有什麼好怕的。

    如福建、安徽這些地方的援軍,說實話,鄭啟並不看好這些援軍,就如同王守仁不看好這些兵馬一樣。

    實在是地方上的兵馬太爛了,但凡是知兵之人都能夠看得出這些地方衛所兵早已經爛透了。能有幾分戰鬥力真的是不敢說。

    聽了鄭啟的話,大帳之中,十幾名大小將領也是齊齊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朝廷精銳大軍就好,至於說地方上的援軍,他們還真的不擔心。

    鄭啟卻是皺著眉頭沉吟不已,好一會兒就見鄭啟抬頭看了一眾人一眼道:“諸位,眼下的情況大家心中也都有數了,本來我們按照原計畫是直奔吉安縣城而去,只不過眼下情況有變,王守仁竟然要去打南昌城的主意。”

    一名將領道:“將軍,南昌城乃是王爺之大後方,如果說南昌城有變,那麼前線將士必然軍心動搖,所以說我等絕對不能坐視王守仁攻打南昌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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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寧王府的咆哮聲【1更】

    這名將領話音落下就有人立刻站出來反對道:“不要忘了,我們可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前去踏平吉安縣城的,雖然說王守仁率領兵馬離開了吉安縣城,可是巡撫陳泰依然在吉安縣城當中,末將以為我等當前往吉安縣城。”

    方才那名將領聞言搖頭道:“話雖然如此說,可是不要忘了,那可是南昌城,乃是王爺的大後方所在,如果說南昌城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你可知道會給王爺的大業造成多麼大的影響嗎?”

    仍然是那名將領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王爺可是留了小王爺在南昌城坐鎮,尤其南昌城當中有上萬大軍,再加上南昌城,莫說那王守仁只有兩萬兵馬,就算是再多一些,怕是也拿不下南昌城。”

    這兩名將領針對是否前去救援南昌城產生了衝突,而鄭啟麾下的這些將領也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派,大家各有各自的道理,就算是鄭啟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目光落在身旁坐著的左冷禪的身上,鄭啟眼睛一亮,看著左冷禪道:“左先生,不知道你對此可有什麼建議嗎?”

    別看左冷禪在軍中並沒有什麼影響力,但是鄭啟等人卻也不敢小覷了對方。畢竟素日裡寧王對左冷禪還是相當的看重的,在寧王派系當中,左冷禪的地位還是相當之高的。

    而且此番他向寧王請求派左冷禪隨行,正是因為他清楚左冷禪的能力,否則的話,他也不會主動開口向寧王請求了。

    左冷禪淡淡的看了鄭啟一眼道:“這等軍機大事,左某卻是不好插言,不過依左某之見的話,吉安縣城遠遠沒有南昌城的安危來的重要吧。”

    鄭啟聞言不禁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其實他心中也隱隱偏向於前往南昌城,畢竟南昌城乃是寧王的大後方,哪裡出問題,南昌城都不能夠出問題,否則必然會動搖前線軍心。

    只不過鄭啟先前有些猶豫不定,這會兒聽了左冷禪的話,鄭啟心中有了決斷,衝著左冷禪微微拱了拱手,然後神色一正,目光從一眾將領身上掃過道:“諸位,本將軍已經有了主意!”

    聽到鄭啟已經做出了決斷,一眾將領神色肅然看向了鄭啟。

    只聽得鄭啟緩緩道:“傳令三軍,即刻前往南昌城!”

    大軍轟然轉向,直奔著南昌城而去。

    而這會兒王守仁依然率領大軍出現在南昌城城下。

    兩萬之多的大軍就在城下安營紮寨,聲勢極其驚人,整個南昌城都被城外的大軍給驚動了。

    南昌做為寧王的老巢,自然是經營日久,可以說南昌城上上下下早已經被寧王給把控。

    寧王起兵之後更是將南昌城上下部門給替換了一個遍,全都換做了自己的心腹,可以說將南昌城打造的固若金湯一般。

    縱然是大軍征伐南京這等重要的情況下,寧王依然是在南昌城當中留下了一萬堪稱精銳的兵馬,並且派了自己侄子朱拱樤並內侍萬銳輔助其子坐鎮南昌城。

    南昌城,寧王府

    王守仁等人那麼大的動靜自然是不可能瞞得過城中眾人。

    王府之中,十幾道身影聚集一堂,為首一人一身蟒服,面色之間帶著幾分驚慌之色,正是寧王長子大哥兒。

    寧王共有四子,然而對外卻是沒有名字,對內卻是以,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稱呼,非常的奇異。

    在寧王長子下首處坐著的正是寧王侄子,朱拱樤。

    朱拱樤被封為宜春王,可以說是寧王的忠實擁護者,自身能力不差,深受寧王看重,甚至將坐鎮南昌城這等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了朱拱樤來做。

    內侍萬銳立在寧王長子身旁,面色平靜,顯然也是一位不一般的人物。

    寧王長子看了眾人一眼,帶著幾分急切道:“諸位,父王出征在外,本王子奉命坐鎮這南昌城,如今王守仁大軍在外,不知什麼時候便會攻城,諸位可有什麼應對之策嗎?”

    一名將領看了朱拱樤一眼,又看了看寧王長子,上前一步道:“殿下,末將以為,王守仁前來攻打南昌城,此舉關係到王爺之大業根基穩固與否,所以末將建議殿下應當立刻派人通知王爺,請王爺派人回返,先行剿滅了王守仁才是。”

    這名將領話音落下,就聽得朱拱樤冷笑一聲道:“真是荒謬,王爺此刻正在全力攻略南京城,只要攻下了南京城,必然天下為之震動,大半個江南也將落入王爺之手,值此之際,我等又怎麼能夠讓王爺回軍,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寧王長子顯然是一個沒有什麼主心骨的,這會兒聽了朱拱樤之言,下意識的向著身旁的萬銳看過去。

    相對於朱拱樤來說,寧王長子其實更加信任萬銳這位王府內侍一些,畢竟萬銳是寧王心腹內侍,之所以留下萬銳在南昌城,未嘗不是制衡朱拱樤。

    哪怕是寧王對朱拱樤再怎麼的倚重,對方卻非是他親子,只是一個侄子而已,他還真擔心朱拱樤會不會趁著他攻略南京之時搞出什麼動作來。

    萬銳注意到寧王長子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大哥兒勿慌,那王守仁兵臨城下之際,老奴便已經派了人前去稟明王爺了,相信王爺那裡若是接到了消息的話,必然會派大軍回援,甚至王爺親率大軍歸來也不是不可能,區區王守仁兩萬大軍而已,一旦王爺大軍歸來,自然可以輕易將其鎮壓。”

    朱拱樤聞言不禁神色一變,豁然起身道:“萬總管,你……你這是要誤了王爺之大業嗎?”

    萬銳神色平靜的看了朱拱樤一眼,拱了拱手道:“老奴只知道,南昌城是王爺的根基之所在,既然王爺信重老奴,那麼老奴必須要幫王爺看好家,南京城就在那裡,早一日攻打,晚一日攻打,有江南那些家族相助,南京城必然可破,可是王守仁的威脅卻是近在眼前!”

    朱拱樤氣的一甩衣袖道:“你……你這是鼠目寸光啊,王爺若是不一鼓作氣拿下南京城,一旦朝廷反應過來,大軍南下,只怕王爺再無攻破南京城的機會了!”

    說著朱拱樤衝著萬銳還有寧王長子道:“本王這便派人傳訊王爺,懇請王爺以大局為重,王守仁大軍,本王一力退之,萬萬不可中了王守仁圍魏救趙之計!”

    單單看朱拱樤能夠看出南京城對寧王的重要性,以及王守仁對南昌城圍而不攻的用意,就能夠看出朱拱樤眼光不差。

    宛若卻是絲毫不著惱,微微一笑道:“莫非宜春王還有退敵之策不成?若是如此的話,那麼老奴未嘗不可建議王爺不必回軍。”

    狠狠的瞪了萬銳一眼,朱拱樤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一眾人,緩緩道:“城中尚且有上萬精銳大軍,除此之外,城中各大家族之中也能夠抽調出數千青壯家丁協助守城,縱然是王守仁有天大的本事,本王也有把握堅守到寧王攻破南京城。”

    說著朱拱樤環視一眾人,沉聲道:“諸位可敢隨本王死守南昌城,靜等王爺攻破南京城之捷報傳來?”

    大廳之中,一眾人對視一眼,最後齊齊向著朱拱樤道:“我等願隨王爺死守南昌城。”

    城外王守仁部大軍已經完成了安營紮寨,此刻寨中大帳內,王守仁一身甲冑居於主帥之位,下方則是數十名軍中大小將領。

    眼中閃爍著精芒,王守仁看了一眾將領一眼緩緩道:“諸位,我等此行並非是一定要攻破南昌城,但是卻必須要搞出聲勢來,迫使寧王回軍。”

    對於王守仁圍魏救趙之計,眾人自然是頗為贊同,雖然說一旦寧王回軍的話,他們就會有極大的可能遭受叛軍前後夾擊的危險,但是能夠解除南京城之危機的話,那麼對於他們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區區一座南昌城而已,哪怕南昌城是寧王的老巢之所在,可是對朝廷而言,莫說是一個南昌城,就算是十座南昌城都比不上南京城的重要性。

    若非是時間上來不及的話,王守仁絕對不會用出什麼圍魏救趙的計策來,畢竟便是他也沒有把握保證寧王收到南昌城被圍的消息會不會放棄攻打南京城而回軍。

    如果說寧王回軍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但是寧王身邊也有能人異士,萬一寧王不管南昌城的話,那他這圍魏救趙的計策也就沒有用了。

    游擊將軍方忠明看了王守仁一眼,帶著幾分疑慮,提出了這一點。

    王守仁頗為欣賞的看了方忠明一眼,別看在場將領數十人之多,可是能夠如方忠明這般看出這些問題的卻是不多。

    淡淡的看了一眾人一眼,王守仁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若然寧王不回援南昌城的話,那麼我等便一鼓作氣,攻破南昌城,徹底佔據寧王的老巢。”

    不少人聞言不由的眼睛一亮,如果說如王守仁所言的話,那麼此番不管成敗,他們都會有所收穫。

    縱然南京城有失,他們攻破了南昌城,那麼朝廷那裡也斷然不能夠怪罪於他們,甚至還要嘉獎他們。

    所以說王守仁的選擇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有益而無害,不管寧王作何選擇,他們至少不用擔心會受到朝廷的懲罰。

    十幾波快馬自南昌城而出,對於這些南昌城派出的使者,王守仁他們也就是象徵性的阻攔一下,只是射殺了其中一部分,放過了一大部分,用意不言自明。

    想要迫使寧王回援,至少也要讓城中派出去的人馬將南昌城的處境告知寧王才是。否則的話他們做了這麼多,結果寧王那裡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豈不是拋媚眼給瞎子看嗎?

    轟隆隆的喊殺聲自前方傳來,王守仁親臨陣前,看著前方。

    南昌城下,一隊隊的士卒抬著長長的梯子,頂著盾牌,迎著頭頂之上一波波的箭矢、滾木乃至火油瘋狂攻城。

    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完完全全就是在攻城。

    王守仁攻打南昌城的確是有迫使寧王回援的用意,但是對於這南昌城,他卻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佔據。

    寧王回援也罷,不回援也罷,他都是要佔據南昌城的,所以攻城起來,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只是第一天,王守仁率領的兩萬大軍便是傷亡了足足一千多,差不多佔了全軍的十幾分之一多了。

    如此大的傷亡也不是沒有效果,期間朝廷兵馬曾幾度登上城牆與城牆之上的叛軍大戰。

    王守仁看著登上城牆之上的士卒被發瘋一般的叛軍給絞殺,不由得一嘆,這城中並非都是無能之輩啊,否則的話,城牆之上的防守不可能這麼井然有序。

    手一揮,只聽得王守仁緩緩道:“傳令,退軍!”

    頓時急促的號角聲響起,南昌城下正在攻城的朝廷兵馬聽到那撤兵的號角聲傳來,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如同潮湧一般退去。

    站在城牆之上,朱拱樤眼看著朝廷兵馬退去不由的精神一鬆,身子一晃,差點跌倒在地。

    要知道先前他可是捏了一把冷汗,素日裡養尊處優,這等血腥慘烈的大戰場面,他何曾經歷過啊。

    如果說不是別憋著一股子氣,再加上有城牆做為屏障的話,朱拱樤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夠有勇氣面對這般的場景。

    嘭的一聲,就見寧王長子衝著朱拱樤咆哮道:“這就是你說的死守嗎,只是一天時間啊,王守仁部兵馬竟然幾次攻上城牆,你告訴我,王守仁什麼時候就要攻破南昌城,殺進來將我等生擒活捉了?”

    顯然寧王長子是被嚇壞了,誰讓那一波波的消息傳來,看的寧王長子心驚肉跳,總是在擔心,是不是下一刻收到的消息就是城牆被攻破,朝廷大軍入城了。

    那種煎熬甚至比朱拱樤在城牆之上坐鎮,能夠直視整個戰局要來的強的多。

    寧王長子能夠堅持到現在,沒有被那一次次的朝廷兵馬登上城牆的刺激消息給弄瘋了,那後已經是相當的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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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王陽明大戰左盟主【2更】

    不過就算是如此,仍然是有幾名侍女被暴躁的寧王世子給下令拖出去杖斃了。

    好不容易等到朝廷兵馬停止攻城,寧王世子自然是抓住朱拱樤便是一統發洩心中的驚慌與不滿。

    “傳訊父王,請父王回援,一定要回援,否則南昌城絕對堅守不了幾日!”

    氣急敗壞的寧王世子顯然是被嚇壞了,一邊來回走動,一邊衝著一臉冷嘲熱諷看著朱拱樤的萬銳吼道。

    萬銳一副勝利者的模樣看了朱拱樤一眼道:“宜春王,老奴說過,單憑城中守軍是守不住南昌城的,王爺的根基不能丟,所以說,還是要請王爺回援才是。”

    看了萬銳一眼,朱拱樤咬了咬牙,沉聲道:“今日乃是王守仁攻城第一日,也是朝廷士氣最盛的時候,既然今天他們攻不破南昌城,那麼接下來,他們就很難再攻破南昌城了,所以世子還有萬總管大可不必擔心……”

    “不必擔心,不必擔心,你就那麼肯定朝廷兵馬攻不破南昌城嗎,本世子且問你,若然城破了,這責任,你可擔得起?”

    寧王世子不禁上前幾步,死死的盯著朱拱樤咆哮不已。

    說實話,寧王世子對於朱拱樤既是羨慕又是嫉妒,誰讓寧王對朱拱樤這麼一個侄子這般看重,反倒是對他這位世子,卻是態度一般,他可是親兒子啊,竟然比不上一個侄子,這如何不讓寧王世子憋火。

    朱拱樤咬了咬牙看著寧王世子道:“我……”

    寧王世子一甩衣袖,冷笑一聲道:“你擔不起!”

    說完這些,寧王世子向著萬銳道:“萬總管,按照本世子說的去辦,儘可能的將南昌城的情勢說的危急一些,務必要請父王回援,否則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朱拱樤張了張嘴,卻是一聲輕嘆。

    城外大軍之中。

    王守仁皺著沒聽聽著手下將領匯報今日攻城之戰的傷亡情況,雖然說早就有了直觀的印象,但是看到那戰損人數,便是王守仁也禁不住心中有些感嘆。

    素來攻城都是要以人命去填,這南昌城雖然說比不得一些軍事重鎮的城池,但是也比吉安縣城那樣的小城要高大的多。

    再加上城中還有一萬多守軍,所以想要攻破南昌城並沒有那麼的容易。

    王五看了王守仁一眼猶豫了一下道:“大人,明日不若讓小得率軍做先鋒吧,末將保證,一定殺上城牆,攻破南昌城。”

    王守仁擺了擺手道:“傳我軍令,令將士們修養三日,再行攻城!”

    本以為王守仁明日會繼續攻城,卻是不曾想這會兒王守仁竟然下令休息三日,可以說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待到一眾將領離去之後,王五做為王守仁的親信將領留在這大帳當中。

    抓著腦袋,一臉不解之色的王五再也忍不住向著王守仁道:“大人,為何不趁機一鼓作氣攻破南昌城,反而是要修整三日呢?”

    淡淡的看了王五一眼,王守仁輕笑道:“如果換做是你守城的話,今日一戰過後,今後幾日,你怎麼做?”

    王五想都沒有想便道:“我自然是加強戒備,做好一切的準備,盡全力死守城池。”

    王守仁看著王五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為什麼要叛軍士氣正盛,防備最嚴的時候一頭撞上去呢?”

    王五又不是傻子,王守仁都解釋到這等成都了,他要是還想不明白的話,那麼就真的是傻了。

    臉上露出幾分歡喜之色,王五忍不住大笑道:“還是大人看的通透啊!”

    第二日,朱拱樤早早的便督促城中守軍打起精神來防守,就連朱拱樤也在城牆之上不敢離去。

    然而所有的守軍提高了戒備,結果城下的朝廷兵馬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一直到傍晚時分,眼看著天色都已經晚了也沒見朝廷兵馬有攻城的意思。

    大軍營中,一眾士卒自然是好吃好喝的歇息了一天,反倒是南昌城中,所有的士卒神經都繃緊了一天,絲毫不敢放鬆。

    確定王守仁不會再攻城,朱拱樤這才傳令下去讓士卒輪番休息,同時皺起眉頭,遙遙看向那城下的朝廷兵馬大營之所在,猜測王守仁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夜色之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守護大營的一隊士卒立刻提高了警惕。

    很快就見一名探馬拋出身上的身份令牌,然後被巡邏士卒放進了大營之中。

    王守仁已經準備歇息了,突然之間有親兵在營帳之外道:“大人,有緊急軍情。”

    很快先前那名直入軍營的哨探便進入了大帳當中,拜倒在王守仁身前道:“啟稟大人,屬下有緊急軍情稟明!”

    王守仁身著月白中衣,距離那哨探差不多有一丈多遠,聞言眉頭一挑道:“快說!”

    就見那哨探低著頭,突然之間身形猛地向前一步跨出,緊接著一掌向著王守仁狠狠的拍了過去。

    可怕而又凌厲的掌風蘊含著無盡的寒意,只是一剎那之間王守仁心中便升起了無盡的警兆。

    “刺客!”

    王守仁渾身的毛孔猛然之間收縮,幾乎是本能一般,腳下發力,身形衝天而起。

    “王守仁,受死吧!”

    這人不是被人,赫然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

    左冷禪竟然劫殺了王守仁派出去的哨探,並且扮做哨探直入軍營之中,試圖刺殺王守仁。

    王守仁做為一軍之主,如果說被刺殺的話,那麼這大軍之中,近兩萬朝廷大軍必然軍心為之動盪,若是這個時候鄭啟在率軍衝陣的話,未必不能夠一戰大敗朝廷大軍。

    不得不說無論是鄭啟還是左冷禪,他們的謀劃可謂是天衣無縫,這要是換做其他的朝廷官員的話,身為一軍之主,一旦被殺,自然會軍心大亂,到時候群龍無首之下,外有大軍衝陣,必然是大敗虧輸的下場。

    左冷禪這麼一個先天級別的強者親自出馬做為刺客,可以說是高估了王守仁的實力,否則的話,左冷禪也不會親自出手。

    本以為已經是高估了王守仁,可是這一交手,左冷禪發現他卻是低估了王守仁的強橫之處。

    左冷禪做夢都沒有想到王守仁竟然會是一尊與他一般的先天高手。

    無論是左冷禪還是王守仁,兩人其實突破先天之境都沒有太久,可是二人也是貨真價實的先天強者。

    左冷禪佔了突襲的便宜,所以說一出手差點重創了王陽明,但是王守仁一身修為也是絲毫不差,憑藉著那敏銳的直覺,生生的避開了左冷禪的致命一擊。

    一腳他在左冷禪的肉掌之上,一股可怕的寒意襲來,王陽明差點被那一股湧入體內的森寒內息給凍結了筋骨。

    好一個王陽明,體內內息瞬間沸騰,生生的壓下了那侵入體內的寒冰真氣,並且接著左冷禪一掌之力衝天而起。

    一聲長嘯,整個軍營都聽到了王陽明的長嘯聲。

    大帳四周便是王五手下的精銳兵馬,兩千之多的兵馬好歹是見過鮮血,同叛軍廝殺過的,已然有了幾分精兵的影子,相信再經過幾次大戰的話,倒也勉強算得上是精銳了。

    王五聽到王陽明的長嘯聲,一咕嚕爬了起來,直接咆哮一聲衝出了營帳,定睛望去,正好看到遠處同左冷禪大戰的王陽明。

    見到這般情形,王五立刻反應了過來,咆哮一聲衝著手下將士吼道:“眾將士,隨我前去圍殺刺客!”

    王陽明這會兒已經緩過了一口氣,雖然說面對左冷禪的攻勢喪失了先手,看似被左冷禪攻的連連後退,其實已經漸漸的穩住了局面。

    只聽得王陽明一聲長嘯道:“所有人安守大寨,時刻防備有敵軍突襲,王五率軍,助我擊殺刺客。”

    說到底只是一個人闖入軍營當中行刺王陽明,並非是大軍衝陣,所以說根本就沒有造成什麼混亂,再加上王守仁第一時間傳令下去,原本可能會造成的混亂自然也就不會再發生。

    這會兒王守仁注意力放在了左冷禪身上,皺眉道:“尊駕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助紂為虐,豈不是寧王反叛,乃是十惡不赦之罪……”

    左冷禪一聲冷笑道:“助紂為虐?依我看,你才是真的助紂為虐,今日左某必殺你!”

    王守仁同左冷禪連連交手,身形踏過一頂頂的帳篷,下方士卒看的驚嘆連連,尤其是那些士卒眼見王守仁竟然有這般的實力,一個個的不禁睜大了眼睛,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畢竟真正見識過王守仁一招大敗周伯齡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罷了,至於說其他人,就算是聽說過,但是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誰讓王守仁一副文人之氣,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身負強大武力的人,自然也就沒有誰會去相信王守仁能夠一一招便大敗叛軍將領。

    然而現在所有看到王守仁同左冷禪交手的士卒乃至將領臉上都露出了驚駭之色,那交手之間可怕的勁氣直接掀飛了許多帳篷,甚至一些士子受到波及,在交手當中更是死在了左冷禪手中。

    嘭的一聲,就見王守仁同左冷禪對了一掌,身形忍不住為之一晃,連連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左冷禪也不比王守仁好多少,同樣是身形後退,不過一名士卒太過倒霉,剛好處在左冷禪身後,被左冷禪撞上,直接便飛了出去當場便被宣洩進體內的可怕勁力震碎了五臟六腑,落地之後便沒了氣息。

    王守仁伸手一抓,就見一柄長槍落入其手中,一抖槍花,王守仁神色凜然直刺左冷禪而來。

    左冷禪見狀不禁皺了皺眉頭,腳下一挑,就見一根支撐帳篷的橫木被挑飛,呼嘯而來。

    噼裡啪啦的響聲當中,那一根橫木直接被王守仁給挑飛了出去,下一刻寒光一閃,就見左冷禪搶了一柄單刀,身形從天而降向著王守仁當頭劈了下來。

    王守仁一抖手中大槍,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絕於耳,兩人戰做了一團。

    王五率領著上百名士卒,一個個的手中持著火銃、強弩從四周圍攏了過來,可是無論是左冷禪還是王守仁,兩人速度太快了,加上夜色籠罩,四周火把閃爍之下,那些士卒根本就無法鎖定左冷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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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氣的要吐血!【1更】

    除此之外,四周不少士卒察覺到這邊的動靜試圖趕過來,只是這些士卒就算是過來也是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是礙手礙腳的,就連王五帶來的精銳手下也都受到這些士卒的影響。

    看到這般,王五不禁一聲斷喝道:“閒雜人等都給我閃開,退出百丈外去,給大人騰出空間來,不知道你們在這裡礙手礙腳嗎?”

    那些士卒聞言不由的愣了一下,看看正在與左冷禪交手的王守仁一眼,再看看那些湊上前去非但是幫不上忙,反倒是被左冷禪輕易殺死,甚至被左冷禪抓過來當做擋箭牌的同伴,不少士卒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紛紛退走。

    王守仁手中一桿長槍捲起了漫天槍影,說實話,王守仁對於槍術其實並不怎麼嫻熟,他修煉內功無非就是為了強身健體,踐行聖人之說罷了。

    詩、書、禮、御、射,王守仁皆有所涉及,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並沒有將精力放在修行上面,反倒是一身修為精進速度驚人,不過是三十餘歲便達到了先天之境。

    左冷禪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任務罷了,結果不曾想到王守仁卻是有這般的修為,唯一讓左冷禪鬆了一口氣的是王守仁似乎並沒有太過豐富的交手經驗。

    可是有一點卻是讓左冷禪心驚不已,在交手的過程當中,左冷禪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王守仁的進步。

    最可怕的是王守仁那精進的速度幾乎是肉眼可見,從一開始被他打壓的手忙腳亂到慢慢的適應。

    王守仁所施展的槍法明顯透著幾分生疏的味道,也就是說這一門槍法其實王守仁根本就沒有怎麼習練過,一交手,左冷禪便察覺到這槍法當中破綻眾多,只是一會兒功夫過去,王守仁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那等精進的速度便是左冷禪都為之驚嘆。

    叮噹一聲,王守仁手中長槍的槍尖竟然被生生的斬斷,而左冷禪見狀,眼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欺身上前,佈滿了豁口的大刀向著王守仁當頭劈了下來。

    王守仁本能的舞動手中斷搶,化作漫天棍影。

    嘭的一聲,斷搶砸在了那大刀之上,噼裡啪啦的響聲當中,左冷禪手中的斷刀生生的被震碎了一地,不過王守仁手中的槍桿也徹底的被攪碎。

    一隻充斥著寒意的手掌正拍在了王守仁肩膀之上,當場就見王守仁身形倒退了幾步連連後退,臉上露出幾分不正常的蒼白之色。

    正在四周尋找時機的王五眼見左冷禪一掌將王守仁擊退,心驚的同時本能的斷喝一聲道:“所有人,給我射!”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只聽得火銃悶響聲以及箭矢破空聲直奔著左冷禪而去。

    一掌下去傷了王守仁的左冷禪正準備一鼓作氣上前徹底了結了對方,結果傳來王五的斷喝之聲,心中更是生出了一股森然的警兆。

    火銃射出的鉛彈比之暗器還要來的驚人,縱然是左冷禪也不敢大意,先天真氣瞬間灌注到寬大的衣袖當中,長袖一揮,一股柔韌之力捲起十幾顆鉛彈,寒冰真氣灌注之下,衣袖就如同牛皮一般堅韌,竟然生生的捲住了鉛彈並且隨著左冷禪長袖舞動,愣是化解了鉛彈所攜帶的衝擊力。

    下一刻左冷禪身形衝天而起,隨之數十支箭矢一下子將左冷禪方才所處位置淹沒,地上密密麻麻的數十支箭矢。

    如果說左冷禪沒有避開的話,就算是先天強者,只怕也要在這箭矢攢射之下被射程刺蝟不可。

    眼睛一眯,左冷禪捲住了十幾顆鉛彈的長袖猛地一甩,頓時就見十幾顆變形的鉛彈倒飛了回去。

    噗嗤,噗嗤。

    頓時十幾名手持火銃的士卒身上泛起了血花,一個個無力軟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王五首當其衝,可是比起那些士卒來,王五明顯要警覺的多,就在左冷禪出手反擊的瞬間,王五警惕無比的舉起了手中的盾牌。

    可是即便如此,先天強者灌注了內息的鉛彈比之火銃激發來威力也不差多少,一剎那之間,王五就感覺手中盾牌猛地劇震,緊接著腰間一痛。

    王五下意識的伸手一摸,腰間一股鮮血緩緩流淌而出,再看那盾牌,上面卻是有一個小洞,很明顯是被鉛彈給洞穿了。

    齜牙咧嘴的王五唯一能慶幸的就是幸好他用盾牌擋了一下,所以鉛彈擦著他的腰身而過,也就是劃破了一塊皮,帶走了拇指大小的一塊肌肉罷了。

    猛地一咬牙,王五衝著驚恐發愣的數十名士卒吼道:“給我射,射死他!”

    回神過來,一眾士卒本能的射出手中箭矢。

    好一個u左冷禪,眼見如此,竟然伸手自邊上一座帳篷上猛地一扯,頓時一大塊麻布被扯了下來,手中的帳篷那麼一甩,頓時激射而來的箭矢盡皆被其手中帳篷所打落在地。

    目光掃了一眾士卒一眼,左冷禪禁不住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就在左冷禪準備出手將王五等士卒給斬殺了的時候,就見王守仁空中噴出一口鮮血,那一口鮮血落地竟然滋滋的冒出一股寒氣。

    顯然王五等人方才真的給王守仁爭取到了迫出左冷禪侵入其體內的寒冰真氣的時間。

    既然侵入體內的寒冰真氣被迫出,雖然說受了點傷,卻也好了七七八八。

    王守仁神色平靜的看了左冷禪一眼,出乎意料,一腳將腳下的一柄斷矛踢飛出去。

    左冷禪身形一晃,避開那飛來的斷矛,注意力轉移到了王守仁身上。

    對於王五等人,左冷禪並不放在心上,可是王守仁卻是一個強敵,大家同為先天強者,可能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會喪命對方之手。

    目光落在王守仁的身上,左冷禪不禁眉頭一皺,因為這會兒王守仁卻是長嘯一聲道:“親衛營何在!”

    整個親衛營足足有五百人之多,乃是王守仁親自從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雖然說未必是武力值最強的五百人,但是絕對是對其命令最為服從的五百人。

    王五方才所帶來的便是五百親衛當中的一部分。

    這會兒王守仁一聲大喝,原本就在周圍徘徊的親衛營人馬立刻齊聲應喝,一個個手持長矛、盾牌乃至大刀從四周圍了上來。

    看到這般情形,左冷禪不由的神色為之一變,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看向王守仁,只聽得左冷禪衝著王守仁道:“王守仁,你可敢與左某一戰!”

    顯然見到王守仁竟然命令親衛圍殺於他,這如何不讓左冷禪為之驚愕。

    在左冷禪看來,王守仁乃是先天強者,自然要有先天強者的驕傲,他們之間的交手,絕對不允許其他外人插手才是。

    王守仁淡淡的看了左冷禪一眼,嘴角露出幾分輕笑道:“若是王某沒有猜錯的話,閣下應該便是江湖之上,嵩山派左冷禪,左掌門吧!”

    其實能夠猜到左冷禪的身份,那也是左冷禪自稱的問題,天下之大,先天強者並沒有那麼多,只看左冷禪一身氣勢不凡,再加上又自稱姓左,要是王守仁再猜不到其來歷的話,那只能說他反應太慢了。

    對於自己的身份暴露的問題,左冷禪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其實在他投靠寧王的時候,他便做好了身份暴露的準備。

    人多嘴雜之下,除非是他不出手,不現身人前,否則的話,身份早晚會被人所知曉。

    這會兒被王守仁點破了身份,左冷禪皺著眉頭看向王守仁道:“王守仁,你好歹也是先天強者,放眼天下,那也是數得著的強者了,難道你就不敢與左某公平一戰嗎?”

    看了看四周圍攏上來的一眾親衛,王守仁身形一閃退入親衛之中,看著左冷禪緩緩道:“左掌門卻是說笑了,王某身為數萬大軍之一軍主帥,身為主帥者自當坐鎮中軍,統領全局,又豈可逞匹夫之勇!”

    左冷禪聞言差點氣爆了,王守仁這是說他只會逞匹夫之勇嗎?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守仁所受到的教育所造成的想法很明顯不同於出身於草莽江湖的左冷禪。

    在左冷禪看來,身為一名武者,就算是戰死,那也要光明磊落的一戰,絕不假他人之手。

    可是在王守仁看來,他那一身強橫的武力根本就不重要,他做為一軍主帥,那就要有主帥的樣子,什麼時候一軍主帥放著手下大軍不用,反而是親自上陣,與人拚命了。

    盯著王守仁,左冷禪氣急敗壞道:“你……你枉為先天武者!”

    王守仁只是淡淡道:“本官從沒將自己當做什麼武者,所以左掌門怕是要失望了!”

    聽到王守仁這麼說,左冷禪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內心的氣惱,他能夠帶領嵩山派日漸昌盛,顯然也不是傻子,冷靜下來之後便意識到自己以己度人,妄圖讓王守仁這般朝廷大臣如他一個江湖人物一般想法,簡直就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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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左盟主歸天了!【2更】

    兩人的認知都沒有錯,左冷禪的認知是處於他所處的位置,而王守仁的認知則是處於他所處的位置,兩人位置不同,對於自身的定位自然也就不同。

    “射!”

    只聽得王守仁沉聲喝道。

    剎那之間,足足數百隻箭矢齊齊向著左冷禪激射了過去。

    左冷禪渾身的汗毛彷彿一下子都豎了起來,十幾支乃至數十支的話,他倒是能夠憑藉身法閃避開來,但是現在卻是足足數百之多,完全就是將他所處的那一片空間給覆蓋了起來。

    就算是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夠避開其中多少箭矢呢?

    好一個左冷禪,哪怕是處在這般的絕境當中也沒有露出絲毫驚恐之色,原本抓在手中的帳篷猛然之間一展,瞬間偌大的帳篷被其展開,只聽得噼裡啪啦的響聲。

    如同一通暴雨一般,數百箭矢愣是被那偌大的帳篷給擋了下來,雖然說有極少部分的箭矢穿透了帳篷,可是極少數的箭矢根本就威脅不到左冷禪。

    就見左冷禪手中帳篷舞動開來,整個人就如同一團烏雲一般衝著前方一片親衛所在而去。

    在王守仁選擇調動親衛圍殺於他的時候,左冷禪便意識到他刺殺王守仁的舉動怕是要失敗了。再拖下去的話,就算是他恐怕也要被射殺在這裡。

    到時候他左冷禪豈不是死的太憋屈了,堂堂的先天強者,不是死於同級別的強者手中,反而是被一群士卒給圍殺致死,這要是傳出去,他就算是死了,豈不是也要淪為江湖中人口中的笑柄嗎。

    這邊左冷禪剛剛有所舉動,王五便兩眼放光吼道:“射,快射啊,千萬不要放走了刺客!”

    話音落下,又是一波箭雨襲來,而左冷禪則是瘋狂舞動手中的帳篷,身形已經是衝到了包圍他的那些親衛近前。

    “統統給我閃開!”

    可怕的氣勢自左冷禪身上瀰漫開來,伴隨著左冷禪一聲怒吼,被奪了心神的不少親衛差點丟下手中的兵器轉身就逃,就算是勉強穩住心神卻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如此一來,包圍圈自然也就一下子露出了空缺,左冷禪見狀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大步上前。

    十幾丈外,立身於親衛之中的王守仁一直都在盯著左冷禪的一舉一動,在左冷禪舞動手中帳篷試圖脫身的時候,王守仁伸手自一旁親衛手中接過一柄強弓。

    這一柄強弓絕對超過軍中九成九的強弓了,可以說不是力大無窮之人,怕是連弓弦都拉不開。

    一支精鋼鑄就的箭矢落入王守仁手中,隨之挽弓搭建,下一刻箭矢脫手而飛。

    相對於槍法,王守仁一手箭術卻是要強過槍法太多,幾乎可以說是百發百中,箭不虛發。

    精鋼打造的箭矢呼嘯而來。

    原本衝到了親衛近前,下一刻就能夠越過這些親衛的阻攔,逃入茫茫夜色之中,到了那個時候,天大地大,還有誰能夠留得下他。

    然而就在這時,左冷禪心中生出了無邊警兆,想要閃避的時候,後背處傳來一股劇痛,緊接著心口一痛,左冷禪低頭一看,就見森寒的箭矢自胸前露出,上面甚至沾染著鮮血。

    身形一個踉蹌,下一刻左冷禪身形撞飛了擋在前方的幾名親衛,轉眼之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王五見狀準備帶人追趕,不過王守仁微微搖了搖頭道:“王五,窮寇勿追,他中了本官一箭,已然命不久矣!”

    不提王守仁傳令大軍緊守營寨以防止有人夜間偷營,卻說左冷禪拼了命的逃出軍營,強提一口真氣狂奔,及至一片小樹林前的時候,左冷禪身子一個踉蹌忍不住跌倒在地

    下一刻兩道身影自小樹林當中衝出,到了近前,二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左冷禪的時候不禁神色為之大變驚呼一聲道:“左師兄,你這是……”

    丁勉看到左冷禪面色慘白跌倒於地的模樣臉上滿是震驚之色,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左冷禪扶了起來,口中道:“左師兄,何人將你傷……”

    話還沒有說完,丁勉一下子呆住了,驚駭的看著左冷禪胸口處露出的箭矢,再看左冷禪背後,這根本就是一支箭矢直接貫穿了左冷禪的心口啊

    只看這一支穿心而過的箭矢,丁勉便意識到左冷禪到底受了何等程度的重創,可以說如果不是左冷禪乃是先天強者的話,只怕箭矢入體之後最多十幾個呼吸便已經隕落了。

    而左冷禪能夠支撐到現在,甚至逃出軍營,不得不說先天強者生命力之強悍。

    左冷禪聽到丁勉以及樂厚的聲音,原本混沌的意志一下子恢復了清明之色,整個人竟然坐直了身子,眼中閃爍著精芒看著丁勉以及樂厚。

    “兩位師弟莫要悲傷,怪只怪為兄我太過自大,小覷了那王守仁,結果命中才有此劫數。”

    只看左冷禪一下子恢復了清明,丁勉還有樂厚卻是沒有一絲的喜色,這分明就是迴光返照之兆啊,怕是要不了一時三刻,左冷禪便可能會性命不保。

    一直以來,左冷禪都是嵩山派的主心骨,正是左冷禪帶領著嵩山派一點點的壯大,成為五嶽劍派之首,更是在江湖之上打響了名號,縱然嵩山之上有正道魁首的少林一脈,卻也難以壓下他們嵩山派的光芒。

    這其中左冷禪的功勞可謂是功不可沒,而丁勉、樂厚等人也素來皆以左冷禪為首,無論大小事情,自有左冷禪安排的妥妥噹噹,他們根本就不必費心,只需要聽從左冷禪的安排便是。

    可是現在,嵩山派的主心骨竟然要隕落了,縱然是丁勉、樂厚的心性也禁不住心中慌亂不堪。

    “師兄,不要說話,我們這就帶你去療傷,我們去尋平一指,以平一指的能力,一定可以救你……”

    左冷禪蒼白,幾乎無有血色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心脈已斷,如今憑藉著一口先天真氣強撐著,莫說是平一指,縱然是大羅仙人也救不了左某。”

    說話之間,左冷禪神色一正看著樂厚、丁勉二人道:“樂厚、丁勉,你們且記好了,為兄去後,記得將為兄葬於嵩山,切莫為為兄報仇,記得了嗎?”

    左冷禪一把抓著樂厚、丁勉二人的手,眼中閃爍精芒死死的盯著兩人。

    樂厚、丁勉不由泣聲道:“師兄,你不能死啊……”

    哇的一聲,左冷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原本眼中的精芒瞬間潰散,只有雙手死死的抓著兩人,下一刻左冷禪身子一軟,頹然倒下。

    “師兄……”

    樂厚、丁勉二人齊齊一聲哀鳴,猶如孤狼一般。

    數里之外的一片空曠之地,一片連綿軍營正駐紮在那裡,軍營之中,身為主帥的鄭啟一臉的失望之色道:“可惜,真是可惜了,王守仁軍中沒有燃起大火,看來左先生此行失敗了啊。”

    本來按照鄭啟同左冷禪的約定,一旦左冷禪刺殺王守仁成功便在軍營當中弄放一把火,只要鄭啟他們看到了火光便會趁機殺出,一舉殲滅朝廷兵馬。

    只可惜鄭啟帶人遠遠的盯著那如同一頭凶獸一般盤臥於大地之上的連綿軍營,除了一點點騷亂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本來夜間偷營便沒有那麼容易,鄭啟眼見王守仁所立之軍營井然有序,自然不敢隨便偷營,不然的話,搞不好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半夜過去,王守仁軍營依然是戒備森嚴,這讓鄭啟意識到左冷禪刺殺真的是失敗了,不得不率軍回營。

    一邊卸下身上的盔甲,鄭啟一邊向著親兵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會兒左先生也該回來了,派人去強左先生過來,就說本將軍有事情要同其商議。”

    雖然說左冷禪行刺失敗,可是鄭啟也想問一下左冷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左冷禪的那一處大帳距離鄭啟的大帳並不遠,這會兒帳中嵩山派十三太保當中的其他幾人一個個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然沒有了一絲生機的左冷禪的屍體。

    陸柏一把抓住丁勉的衣服,雙目通紅吼道:“怎麼會這樣,左師兄一身修為功參造化,怎麼會遭此不幸,你們是怎麼保護左師兄的……”

    其他幾名十三太保反應如陸柏一般,要不是還保存著幾分理智的話,怕是已經將丁勉、樂厚兩人給撕碎了。

    左冷禪離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在他們看來,左冷禪此去自然是手到擒來,區區一個王守仁,又怎麼可能是他們家師兄的對手。

    哪怕是最差的結果也就是行刺失敗罷了,至於說會因此而鬆了性命,說實話,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

    然而這會兒看著左冷禪那冰冷的屍體,陸柏等人只感覺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一陣腳步聲出現在大帳之外,緊接著就聽得傳令兵的聲音響起道:“左先生可在,我家將軍請先生前去帳中敘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5 12:30
第362章 一路走好!【為掌門青陽尊人加更】

    原本正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十三太保陡然之間聽到帳篷之外的聲音,就見樂厚身形一晃,下一刻那名傳令兵便如同擠在一般被其提進了帳篷之中。

    那名傳令兵自然是鄭啟的心腹,對於嵩山派眾人也是不陌生,突然之間被人給掐著脖子抓進了帳篷當中真的是將他給嚇了一跳。

    一通劇烈的掙扎,他感覺自己的脖子似乎是要被對方給掐斷了,好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道:“樂厚師弟,住手!”

    下一刻,傳令兵只感覺掐著自己脖子的那隻手鬆開了,下一刻新鮮的空氣進入肺中,他只感覺活著是那麼的美好。

    一陣劇烈的咳嗽,傳令兵看向一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左冷禪的屍身之上,好似見鬼了一般,傳令兵不由的一聲驚呼:“左……左先生他……”

    冷冷的看了傳令兵一眼,樂厚道:“若不是鄭啟的話,師兄他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我們這便前去找鄭啟討一個說法……”

    丁勉深吸一口氣,瞪了樂厚一眼道:“樂厚師弟,說什麼渾話,師兄是被王守仁害死的,我們師兄弟就算是要報仇,那也是尋朝廷,尋王守仁那奸賊才是,此事同龍驤將軍沒有什麼關係。”

    樂厚咬牙道:“若非是鄭啟的話,師兄他也不會前去行刺王守仁,不去行刺王守仁,師兄也就不會身死……”

    丁勉苦笑道:“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們干脆去尋寧王報仇得了,若非是寧王相請的話,師兄也不會離開嵩山,不離開嵩山,自然就不會遇上王陽明,也就不會身死。”

    說著丁勉深吸一口氣,看了眾人一眼道:“諸位,師兄臨死前曾有遺願,他想要我們將其葬在嵩山,並且叮囑我等不許為其報仇。”

    陸柏咬牙道:“左師兄的遺體自然要葬在嵩山,我們必然會為左師兄完成這一遺願,但是不許為師兄報仇,這一點我陸柏做不到!”

    “不錯,我們做不到,師兄絕對不能夠這麼白白死了!”

    其他幾名太保一個個面帶怒色,如果說他們不為左冷禪報仇的話,又怎麼對得住左冷禪,若是傳出去的話,他們還怎麼在江湖之上立足。

    丁勉看了眾人一眼,緩緩道:“幾位師弟且為左師兄整理一下遺容,我去見一見龍驤將軍。”

    那名傳令兵忍著內心的驚駭同丁勉出了帳篷,就聽得丁勉向著傳令兵道:“方才卻是失禮了,師兄突然遭此厄運,我等師兄弟心中悲痛,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傳令兵苦笑搖了搖頭道:“樂厚先生的反應乃是人之本能,丁勉先生還請節哀啊。”

    說話之間便到了大帳之前,傳令兵道:“將軍,丁勉先生到!”

    對於嵩山幾位太保,鄭啟自然有印象,心中有些好奇怎麼來的不是左冷禪反而是丁勉。

    鄭啟下意識的以為左冷禪還沒有回營,開口道:“丁勉先生請進!”

    走進營帳之中,丁勉向著鄭啟微微一禮道:“在下丁勉,見過龍驤將軍!”

    鄭啟微微點了點頭道:“丁勉先生請坐!”

    待到丁勉落座之後,鄭啟看著丁勉道:“丁勉先生,莫非左先生此時尚未回營嗎?”

    聽到鄭啟提及左冷禪,丁勉神色不由一暗,苦笑一聲看著鄭啟道:“師兄他已經回來了,只是……”

    似乎是注意到了丁勉神色不對,鄭啟不由的心中一緊道:“哦,莫非左先生受了傷不成?傷勢重不重,本將軍這便前去探望左先生。”

    只看鄭啟的反應就知道鄭啟對於左冷禪還是相當的倚重的,否則也不會有這般的反應。

    一聲輕嘆,丁勉緩緩道:“左師兄……他……他不幸遭了王守仁毒手,已然撒手而去了!”

    “什麼!”

    鄭啟可是親眼見識過左冷禪的一身武力的,在鄭啟看來,就算是他都很難在左冷禪手中走上幾招。

    這樣的人物不敢說縱橫無敵吧,大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可是現在丁勉竟然告訴他,左冷禪已經身死了。

    這如何能夠讓鄭啟接受,他還指望著左冷禪助他殺了王守仁呢,現在可倒好,左冷禪竟然死了!

    鄭啟豁然起身,臉上滿是不信之色,盯著丁勉道:“丁勉先生,你不會是在同本將軍開玩笑吧,左先生何等人物,他怎麼可能會遭此不幸!”

    丁勉輕嘆道:“將軍且隨我來!”

    鄭啟有這般反應也不稀奇,莫說是鄭啟了,如果說不是親眼所見的話,他也不會相信左冷禪會就那麼死了。

    鄭啟隨同丁勉來到了左冷禪的營帳之前,就見丁勉撩起布簾,二人走進營帳當中。

    這會兒左冷禪的屍體已經被拔去了箭矢,沾滿了鮮血的箭矢被放在桌案之上,而左冷禪身上也換了一件嶄新的衣衫,面色慘白的躺在那裡,乍一看好像是睡著了一般。

    鄭啟二人走進營帳當中,陸柏、樂厚幾人看了一眼,鄭啟聞到一股子血腥之氣,目光一掃,先是看到一支沾滿了鮮血的箭矢,然後看到了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的左冷禪。

    只看一眼,鄭啟便看出左冷禪真的沒了氣息,那一張慘白的臉分明就是失血過多所致。

    上前幾步,鄭啟看著左冷禪的屍體,良久一聲長嘆,衝著左冷禪的屍體一禮道:“左先生,一路走好!”

    緩緩轉過身來,鄭啟看著丁勉、陸柏等人道:“諸位,左先生遭此大難,鄭某心中甚為悲痛,若是幾位有什麼請求,只要鄭某能夠做到,儘管提便是!”

    丁勉看了陸柏幾人一眼,深吸一口氣道:“我等兄弟沒有什麼要求,只願親手斬殺了王守仁,為掌門師兄報仇雪恨!”

    鄭啟微微點了點頭道:“鄭某雖然說不敢保證,但是若是如此的話,鄭某可以向諸位保證,鄭某定然會竭盡所能斬殺王守仁,為左先生報仇!”

    天色濛濛亮,王守仁親率大軍在城頭之上一眾叛軍的矚目之下出了軍營,緩緩遠去。

    朝廷兵馬這般異動自然是第一時間稟報到了朱拱樤、寧王世子、萬銳幾人這裡。

    寧王世子一臉疑惑不解之色道:“王守仁他只是在搞什麼鬼,好好的怎麼突然分兵離去,難道說父王已經回援了嗎?”

    朱拱樤聞言,略帶不屑的看了寧王世子一眼道:“世子也不想一想,這才幾日時間,就算是王爺要回援,那也至少要幾日之後了!”

    顯然寧王世子這會兒也意識到了這點,聽了朱拱樤的話,輕哼一聲道:“那你倒是說說看,王守仁突然分兵,他這是在搞什麼鬼?”

    朱拱樤不由的言語一滯,城池被圍,外間的消息根本就進不來,他又怎麼知曉王守仁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會兒萬銳輕咳一聲道:“宜春王、世子,咱們管他王守仁耍什麼花樣,只要咱們堅守城池不出,就算是他有再多的花樣,能耐我何?”

    寧王世子聞言不由擊掌讚歎道:“還是總管有見地!”

    說著寧王世子瞥了朱拱樤一眼道:“宜春王,就這麼定了,咱們且不去管王守仁到底在搞什麼鬼,反正我們只需守好城池便是!任他有千般詭計,我們不出城,難道他還能算計我們不成?”

    就算是朱拱樤也不得不承認,萬銳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他看不出王守仁的用意,為了安全其間,自然是一切以守城為重。

    這邊王守仁帶了足足一萬兵馬出營,浩浩蕩蕩的大軍直奔著鄭啟部叛軍所在方向而去。

    兩座大營相隔不過數里遠,如果不是地勢起伏的緣故的話,其實站在城樓之上,南昌城中的人也能夠發現鄭啟部的大營的。

    但是鄭啟為了安全期間,選擇了將兵馬駐紮在一片丘陵之下,十幾米的落差自然是遮蔽了軍營。

    鄭啟軍營之中,正召集了大小將領商議著接下來如何應對王守仁,結果便有哨探來報,王守仁率領大軍直奔他們而來。

    營帳之中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嚇了一跳,他們還沒有去尋王守仁的麻煩呢,結果王守仁倒是先一步來尋他們麻煩了。

    坐在一旁的丁勉、陸柏幾人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看向了鄭啟。

    鄭啟深吸一口氣,豁然起身看著一眾人道:“諸位,我等奉王爺之命絞殺王守仁,朝廷大軍身後便是南昌城,必然不敢與我等久戰,一旦戰局焦灼,南昌城中大軍出動,到那時,前後夾擊之下,朝廷兵馬必然落敗。”

    不得不說,鄭啟一番分析下來,原本有些慌亂的軍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冷靜下來之後,眾人也不得不承認鄭啟說的很有道理,他們才是佔據了優勢的一方啊,只要不是一戰便大敗虧輸,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真正應該擔心的是朝廷大軍才對。

    眼見一眾人士氣高漲,鄭啟拔劍在手道:“諸位,且隨本將軍前去會一會這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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