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老胡同 作者:隱為者 (連載中)

 
mk2258 2019-6-24 19:23: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 13560
mk2258 發表於 2019-6-28 22:29
第二十章別有內情

“說得好!咱們一科的人就都應該像你這樣,不畏艱難,迎難而上。”

    林若明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點點頭鼓掌說道。

    “牧峰,那這個案子現在就正式移交給你了,正好這也是你們一隊的案子,交接起來也方便。”

    “是,科長!”

    “科長,我有話要說。”就在楚牧峰話音落地的同時,顧本昌突然抬頭大聲說道。

    “怎麼,你還要說什麼?”林若明瞥了眼顧本昌,眉頭一揚,頗為不悅道。

    “我想問問您,他楚牧峰既然要接這個案子,要是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破了,是不是也該有個說法?”顧本昌粗聲粗氣地說道。

    反正現在都已經和林若明撕破臉,你都打著讓我滾蛋的念頭了,我又何須再瞧你臉色行事。

    你不就是想要提拔他楚牧峰嗎?我偏不讓你如願,我還就不信他真那麼神,能在限期內破掉這個案子。

    見顧本昌站出來叫板,簡德神色漠然,並沒有插話。

    林若明雙眼微微眯縫成一道線,眼中迸射出兩道寒光,看的顧本昌心裡有些暗暗發虛。

    “科長!”

    就在林若明要發飆時,楚牧峰卻平靜地開口道:“屬下也願意把這個包票,假如七天之內沒有破案,甘願讓出副隊長的職務。”

    “好! ”

    手一揮,林若明毫不在意顧本昌的反應,氣勢如雲地說道:“只要你能在七天內破案,你這個隊長當定了。”

    “謝謝科長!”楚牧峰站直身子應道。

    “就這樣,散會!”

    說罷,林若明起身離開會議室。

    看著楚牧峰,簡德慢慢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年輕人敢打敢衝是好事,但做事總要量力而行,小心過猶不及。”

    “謝謝簡科長提醒! ”楚牧峰絲毫不為所動。

    “我看你怎麼破案。”顧本昌是咬牙切齒,兩眼有些泛紅。

    估計換個場合的話,他會忍不住要上來動手。

    王八蛋楚牧峰,你難道沒有看到田橫七和黃大風都不接這茬儿嗎?你小子裝什麼大頭蒜?

    我還就不信你能破案,想要老子的位置,沒那麼容易。

    哼哼,居然也敢打包票,你還真把自己當神探了!

    “楚隊長,我等你的好消息啊。”田橫七揮揮手,笑嘻嘻地起身離開。

    黃大風則一聲不吭直接走了。

    怎麼,你們幾個也想看我的笑話是吧?

    不過很可惜,你們注定無法如願。

    帶著這份自信,楚牧峰昂首挺胸走出會議室,帶隊出發前往沈府。

    副科長辦公室。

    當顧本昌憤憤不平地跟隨著簡德走進來後,他再也沒有辦法遮掩心中的怒火,像是一頭暴走的野獸,嚷嚷起來。

    “簡科長,您看到沒有?林若明完全就是想要打擊報復,擺明就是想要把我整下去,想要讓您在一科無人可用,成了光桿司令。”

    “閉嘴!”

    沒想到顧本昌剛進來就這樣吼叫的簡德趕緊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確定外面沒人注意後,關上門,然後轉過身來,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蠢貨,你瘋了嗎?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死不要拖著我下水!再這樣說話沒有分寸,就立即給我滾出去!”

    “我……”

    顧本昌被這樣當頭一棒怒喝,頓時清醒過來,沒有再敢放肆造次。

    雖然說心裡仍然是憤憤不平,卻也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

    “科長,我就是不甘心啊。”顧本昌甩甩頭,悶聲說道。

    “哼,你不甘心,你當我甘心嗎?可再不甘心又能怎麼樣?”

    “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我說這個案子有點妖,沒有那麼簡單,你個蠢貨卻非要裝個大,說什麼一星期內必破案,還拍胸脯打包票。”

    “顧本昌啊顧本昌,我倒是要問問,你當時是失了智嗎?怎麼說話就不過過腦子呢?”

    “現在好了,破不了案,反而被林若明盯上,你讓我怎麼替你說話?”簡德一臉的恨其不爭。

    “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你之所以打包票,是不是有什麼內情?收到了什麼線報?”

    簡德還能不清楚顧本昌這傢伙的底子。

    說起破案的能耐,其實沒有啥,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簡單粗暴,屈打成招!

    要不是說有十足把握的話,肯定不敢為了獎勵,打下包票的。

    好歹能混成隊長,怎麼會是個蠢貨呢?

    “唉,科長,的確是有消息,是這樣的……”

    隨著顧本昌的簡單敘述,簡德這才明白他為什麼敢誇下海口。

    原來顧本昌有一個相好的,是沈清風家的一個丫環,叫做春鳳。

    當野鬼叩門這個怪事發生時,春鳳在和顧本昌胡搞的時候無意中說漏嘴。

她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野鬼,這個事兒是三姨太叫人故意搞出來的,為的是想要嚇唬下沈清風的正房。

    因為沈府的人都知道,正房如今懷孕了,受不得驚嚇。

    三姨太的妒忌心太強,她想要搞得人心惶惶,最好是讓正房嚇流產了。

    說到這裡,顧本昌嘆了口氣道:“科長,我當時就想,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案子破起來再簡單不過,無非就是將動手的人抓起來就行,所以才敢打下這個包票。”

    “當我根據春鳳的線索,把那個人抓起來後,沒曾想到怪事還在繼續發生,我在那邊查了整整三天,也沒個頭緒。”

    說完之後,他也是滿腹委屈。

    原本以為三指捏田螺十拿九穩的事兒,怎麼就節外生枝,變成這種找不到絲毫線索的怪事呢!

    “你難道沒有好好審審那傢伙嗎?會不會還有同黨?”簡德皺起眉頭。

    “審問了,打的他半死不活,還是那句話,只有他收了錢做這事,和其餘人沒關係。”

    “他也是窮怕了,說三姨太答應,只要干好這事兒,就會給他一筆錢,讓他回家娶媳婦。”顧本昌如實說道。

    “你後來盯過梢沒?確定沒有同黨?”簡德跟著追問道。

    “科長,我不但派人盯過,自己也熬夜盯過,可說來真的怪異。我們在外面盯著的話,就一直是相安無事。”

    “可只要我們走進門,便會傳來陣陣叩門聲,再開門的話,一道人影也沒有。別說是他沈清風怕,換做是我住在那裡,也會睡不著的。”

    想到夜裡那詭異的情形,顧本昌就感覺頭皮有點發麻,腦海裡彷彿一直都有砰砰的敲門聲在迴響。

    “那個沈家三姨太會不會有問題?”簡德瞇著眼,若有所思地問道。

    “沒問題。”

    顧本昌搖了搖頭:“科長,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好好調查過。那個三姨太就是個小肚雞腸的嫉婦,除了這個外,別的本事。。”

    說到這裡,顧本昌頓了頓,頗為無奈地說道:“其實我也是想要傳喚三姨太,但沈清風沒答應,說我這是純粹瞎胡鬧,要么破案,要么滾蛋,別想將他的女人抓走!”

    “我也納悶了,那三姨太有什麼好,一個騷狐狸精而已,就將那個沈清風搞得神魂顛倒!”

    “要是這樣的話……”

    簡德慢慢站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搓著下巴道:“那咱們就等著吧,你既然查到這份上都沒抓到那個鬼,我相信他楚牧峰也做不到。”

    “那我手頭這些材料口供呢?”

    “全部給他。”

    簡德咧嘴一笑:“給了他,才能攪亂他的思路。思路亂了,自然就別想破案了,破不了案,那法不責眾,你不也就沒事了? ”

    材料當然要給!

    林若明既然下令讓你交接,要是你不做,最後就算楚牧峰破不了案,人家都有理由辯解。

    所以口供必須給!

    “是!”

    如今顧本昌自身都難保,哪裡還會去管春鳳的死活。

    不過就算春鳳被抓也沒事,供出來和自己的關係又能如何?

    自己又沒有結婚,玩個女人算什麼事兒?

    楚牧峰啊楚牧峰,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能通神!

    ……

    前往沈府的路上,楚牧峰就將手頭的材料看了一遍。

    整件事在腦海中過了過後,他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嘲諷。

    “顧本昌這次真是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不然以著他平常狐疑的性格,肯定不敢做出這個承諾。”

    “隊長,那您說那個春鳳還有那個三姨太,到底和這個案件有沒有關係呢?”旁邊的王格志大腦飛快轉動,拼命想要跟上楚牧峰的思路。

    “誰說她們沒有關係?”

    楚牧峰微微翹起唇角,手指拍了拍膝蓋,不緊不慢地說道:“野鬼叩門既然是三姨太想出來的么蛾子,那麼就有兩個可能。”

    “第一就是正如顧本昌調查的,三姨太只是想要嚇唬嚇唬正房,結果卻是弄巧成拙了。”

    “第二則是三姨太可能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王格志眼神一緊。

    “對,不是沒這個可能。”

    楚牧峰閉上雙眼,聲音平淡地說道:“她一個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沒有見過什麼世面,被人利用也很正常。”

    “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要等咱們見到三姨太,當面問清楚後才能知曉。”

    王格志眨了眨眼,似乎還在回味楚牧峰的話語。

    顧本昌忽視掉的細節,楚牧峰是絕對不會忽視。

    既然是破案,那再小的細節都要抓住。

    何況三姨太還是本案的關鍵人物,你顧本昌也真是夠窩囊的,被沈清風一頓嚇唬,竟然連傳喚都不敢。

    就你這樣畏頭畏尾還想破案,做夢吧!
mk2258 發表於 2019-6-28 22:30
第二十一章這是特意作的法嗎?

南鑼鼓巷,兵馬司胡同。

    沈清風的宅子就在這裡。

    世代經商,家大業大的沈家,自然不會虧待自家人,而且沈清風還是三盛公司的老闆,住所自然也是十分講究排場。

    兩扇高大厚實的朱漆大門前,左右各佇立著一對栩栩如生石獅,顯得威武雄壯,氣勢逼人。

    那個所謂的野鬼叩就是這兩扇朱漆大門。

    只要是住在這一片兒的,沒誰不知道財大氣粗的沈清風。

    也正是因為這種知道,所以說現在看熱鬧的人特別多。

    野鬼叩門的話題幾乎成為這邊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各種猜測和議論是層出不窮。

    當楚牧峰帶隊過來,還沒進沈府,就在門口遇到兩個人。

    一個是穿著綢緞唐裝,千層底兒布鞋,面色紅潤,頭髮梳得油光可鑑的老者,看上去氣度不凡。

    儘管沒什麼動作,但他人往那兒一站,就隱隱散發出一種執掌權柄,呼風喚雨的不俗氣場。

    他就是這座宅邸的主人,沈清風。

    此時此刻,他正拿著個信封,面帶笑容衝著眼前的年輕人說道:“賢侄,這次的事可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有你出手相助的話,我這兒恐怕還是不得安寧啊。”

    “這點薄禮是老夫的小小心意,你可得收下。”

    “沈老先生言重了,您要是這樣說,那衡山可要無顏見人了,我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年輕人連忙微微躬身,態度謙卑說道。

    這位年輕人也就二十來歲的架勢,穿著件淺色長衫,戴著副圓框眼鏡,身形頎長,面容消瘦,眼睛雖小卻炯炯有神。

    推脫了一番,年輕人還是收下信封,又寒暄了兩句後,拱手告辭離開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子,楚牧峰微微瞇了瞇眼。

    和楚牧峰擦肩而過時,對方神情十分淡然,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嗯,有點意思啊。

    楚牧峰眼珠轉動間,將這個男人的相貌記了下來。

    這個情況正常嗎?

    當然有點不太正常,要知道換做普通人見到他們這群警察過來,無論如何都會有所表現。

    最多的當然是驚訝和疑惑,多少會瞥上兩眼。

    有心虛者還會本能感到害怕,變得畏畏縮縮,目光躲閃游離。

    但這位呢?

    冷靜,太過冷靜了。

    事出無常必有妖。

    出於一個刑警的直覺,楚牧峰覺得對方有疑點。

    看到他們這群警察過來,門口沈清風之前還是佈滿笑容的臉,瞬息間就變得陰沉下來,眼神漠然地瞥過來。

    “沈老闆,你好。”

    楚牧峰和沈浪雖然是同窗好友,但和沈清風之間可沒交情,兩人並不認識。

    再說自己是來辦案的,不是來套交情的,自然是公事公辦。

    “你誰啊?那個顧本昌人呢?怎麼著,他是不敢過來給我個交代,所以讓你來了?”沈清風毫不掩飾對顧本昌的蔑視和調侃。

    “沈老闆,顧本昌已經暫時停職了!”楚牧峰淡然說道。

    哦?停職了?

    沈清風嘴角一翹。

    這就是警察廳那邊給自己的交代嗎?那眼前這位又是誰?看樣子挺年輕的啊!跟自己那個大侄子差不多吧!

    “沈老闆,自我介紹下,鄙人楚牧峰,現為警察廳刑偵一隊副隊長。”

    “從現在起,你們沈家野鬼叩門的案子就由我來接手處理了。”楚牧峰理了理衣服,坦率說道。

    “哦,副隊長?”

    沈清風不由得又打量了楚牧峰兩眼,真的很年輕啊!

    不過他可謂見多了太多的少年才俊,所以也沒太過動容,擺擺手隨意說道。

    “楚隊長,你們要是來調查野鬼叩門案的話,那就免了吧。因為這個麻煩已經解決了,不用再勞煩你們警察廳嘍。”

    “解決了?”這下輪到楚牧峰感到驚訝了。

    早上的時候,林若明還是那樣氣急敗壞的怒喝顧本昌,怎麼轉眼間自己這邊剛過來,案子都結束了。

    要是這樣的話,算怎麼回事?

    自己只是跑了一趟,就白白撈到個功勞嗎?

    這要是讓顧本昌知道的話,估計得氣得要吐血。

    “沈老闆,您的意思是說,這個案子撤了?不再報了?”楚牧峰歪著頭,眨眼問道。

    “對,撤了撤了!不報了!”

    揮揮手,沈清風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幾分厭惡地說道:“你們這些當差的果然厲害,這個案子前前後後查了差不多一個月,還是沒有一點音訊。所以我就不再勞煩你們,總行了吧?”

    嘖嘖,好一股濃烈的怨氣!

    也難怪沈清風會這樣說,換成誰碰到這事都會鬧心。

    何況對方還是沈家人,是三盛公司的老闆,被這樣無休止地拖延,卻遲遲沒個說法,自然是一肚子的窩火。

    “沈老闆,你怎麼能這樣說話?”氣不過的王格志忍不住上前駁斥。

    “哼,你想要我怎麼說話?”

    站在台階上,沈清風居高臨下的掃視著這群警察,充滿不屑地說道:“我已經是夠給你們面子,否則的話,我非要追究你們一個瀆職之罪不可!”

    “你!”

    “老王!”

    楚牧峰抬起手阻止住王格志再發聲,抬頭直視沈清風,平靜問道:“沈老闆,既然你說野鬼叩門的案子已經解決,不需要我們警察廳調查,行,沒問題!”

    “誰讓你是報案者,你不報案了我們自然是要結案。”

    “不過你或許不知道我們的辦案流程,即便是結案,我們也得知道前因後果不是。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怎麼解決這事嗎?到底是因為什麼緣故呢?”

    “緣故?”

    沈清風轉了轉手中的玉扳指,滿臉不耐煩地說道: “我說你們這群當差的挺有意思啊!”

    “我都為你們著想,不用你們再辛苦奔波辦案了,怎麼還在這裡磨磨唧唧,問東問西呢?”

    “行了 ,走吧,趕緊都走吧,這個案子你們願意怎麼寫怎麼寫,反正我是沒什麼好說的,就這樣了!”

    說完,沈清風就轉身走進府邸。

    有錢有勢就是這麼任性,需要的時候讓你們來,不需要就讓你們走!

    朱漆大門隨即轟然關閉。

    留下楚牧峰他們是面面相覷,王格志不由得問道:“隊長,咱們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涼拌!既然事主都不追究了,咱們也就別在這裡守著。東廠,你帶隊回去,老王,你和我辦點事去。”楚牧峰下巴一抬說道。

    “是!”

    等到裴東廠帶隊離開後,楚牧峰就衝王格志吩咐道:“你去找個沈府的人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莫名其妙將突然解決了?到底是怎麼解決的?”

    “知道了!”

    在王格志去打探消息的時候,楚牧峰也沒有閒著。

    既然得到允許進去,那就在外面四處看看。

    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朱漆大門上張貼的門畫吸引了。

    只見大門上貼著一對年畫門神,左邊的是秦瓊,右邊的是尉遲恭。

    兩人頭戴金盔,身披龍鱗鎧甲,一人手持鐵鐧,一人手持鋼鞭,畫工不錯,很是形像生動。

    這樣的門神畫像並不稀罕,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

    但讓楚牧峰感到好奇的是,沈府的兩個門神有點特殊。

    因為他們的胸口處分別懸掛著一面造型古樸,樣式別緻的鏡子。

    門神戴古鏡?

    這是唱的哪齣戲?

    這是特意作的法嗎?

    沒過多久,王格志就回來,兩人就徑直離開沈府,走到了胡同口。

    “怎麼樣,打聽清楚了?”楚牧峰問道。

    “隊長,都打聽清楚了。”

    王格志神情顯得有些古怪,把聽到的消息趕緊說出來。

    “剛剛聽沈府的佣人介紹,其實這事在沈家還真的不算什麼秘密,知道的人挺多。雖然說沈清風下達了封口令,但對於這種怪事,下面人哪裡管得住嘴,都忍不住說上一說。”

    “原來因為鬧鬼的事兒,沈清風天天睡不著覺,加上咱們這邊一直未能破案,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這不,有人給他介紹了個叫做梁衡山的,對了,就是剛才咱們在門口看到的那個年輕人。”

    “那傢伙據說是很神神道道的,學的東西很雜,道家的符篆,佛家的經文都懂點兒。他過來後,直接告訴沈清風,只要張貼上他的兩副門神年畫,再給門神懸掛上照妖鏡,不管什麼孤魂野鬼,都得避讓。”

    “您別說,這傢伙似乎還真有點能耐。這不昨兒個畫剛剛貼上,晚上就沒有敲門的怪事。這不,沈清風今天特地將梁衡山請來,並給予了酬謝。”

    原來如此。

    怪不得那兩副加了鏡子的門神年畫看起來不對勁呢。

    可用兩張年畫,兩個鏡子就能解決掉這個讓警察都束手無策的麻煩?

    這靠譜嗎?

    不像是什麼鬼怪作祟,而像是個套路!

    “隊長,既然沈清風已經自己解決了麻煩,那咱們就回去結案唄?”王格志滿臉輕鬆說道。

    “結案?”

    楚牧峰搖了搖頭,不緊不慢道:“不急,我覺得這事兒有點古怪,應該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老王,你難道不覺得這個理由壓根就經不起推敲嗎?”

    “呃,說得也是。隊長,您看怎麼著吧,我反正聽您的?”王格志腦袋雖然不夠用,但態度十分端正。
mk2258 發表於 2019-6-28 22:30
第二十二章火燒沈府

托著下巴稍作沉吟,楚牧峰便直接吩咐道:“這樣,沈府這裡暫時不用管。老王,你去給我摸一摸那個梁衡山的底,我感覺這事想要揭穿真相的話,關鍵就在那傢伙身上。”

    “行,我這就去!”

    剛剛王格志也多了個心眼,順便打聽了一下樑衡山的情況,知道他在城裡面經營著一家畫廊。

    所以只要去畫廊盯著,那梁衡山就跑不掉。

    楚牧峰這邊安排好王格志做事,而市警察廳那邊,當這裡的消息傳回去後,顧本昌當場傻了眼,神情一片呆滯。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讓自己頭疼無比的這個案子,怎麼到了楚牧峰這裡,會變的這麼簡單,沈清風竟然主動撤案了。

    “沈清風,你這老鱉孫耍我呢!”顧本昌真是氣得都快吐血了。

    你既然會撤案幹嘛不早點撤呢!

    哪怕是早撤半天,我都不會被林若明揪著不放。

    現在倒好,你這邊撤了案,我就只能被撤了職。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簡德也是被這個意外結果搞得有些無語。

    至於一科的警員們則在意外之餘,暗暗感慨楚牧峰的運氣好。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

    已經完全適應現在生活的楚牧峰,已經起床了。

    跑步五公里、俯臥撑二百個、仰臥起坐200個、練拳半個小時!

    這是他以前養成的良好習慣,現在來到這個烽火時代更不能放下。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既然乾了老本行,想要有所為在,必然會面對形形色色的敵人。

    尤其是那些狡猾歹毒的間諜,要是沒有個過人的身體素質,怎麼行?

    上次雜貨舖事件就是個最好的教訓!

    結束鍛煉,老地方吃了個早餐,楚牧峰精神抖擻地上班了。

    上午十點。

    正當楚牧峰考慮要不要就這樣給野鬼叩門這個案件結案時,裴東廠突然氣喘吁籲地衝了進來,大聲嚷嚷道:“隊長,不好了,沈府著火了!”

    沈府著火了?

    放下手中的筆,楚牧峰略帶幾分詫異道:“沈府著火?好端端的沈府怎麼會突然著火呢?”

    “真的燒起來了!”

    裴東廠急忙說道:“我回來的時候,火剛剛著起來,就從大門開始燒起的。沈府那邊已經開始救火,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兒了。”

    哦,那倒要去看看!

    楚牧峰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警帽,大步流星往外走去:“整隊出發!”

    “是!”

    現在的楚牧峰,可謂是一呼百應,完全有了隊長的威望。

    ……

    沈府。

    還沒到鐘鑼鼓巷的兵馬司胡同,遠遠的楚牧峰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裡都能聞到味道,說明沈府那邊的火勢應該不小。

    在這個案子在沒有結案前,他可不希望沈府出什麼意外。

    “快點,再開快點!”

    楚牧峰急聲吩咐,等來到兵馬司胡同時,車還沒有停穩,他就直接跳下來快步衝了進去,其餘隊員也都快步跟上。

    此刻的沈府是人聲喧嘩,四處都是奔跑的身影,空氣中瀰漫著熏人的濃煙和揮之不去的木炭焦味。

    “那邊那邊,趕緊再多澆幾桶水。”

    “我這邊火撲滅了,沒事了,你們去看那邊吧。”

    “唉,可惜這扇木門,就這樣被燒了!”

    … …

    兩扇厚實的朱漆大門已經被燒得焦黑一片,原本的高大莊重成為過眼雲煙。

    從大門往裡面,到處都能看到倒塌的房屋,雖然火被撲滅了,但木頭上遍布黑漆漆的焦炭。

    “哎呦,疼死了,我被燙傷了,趕緊送我去醫館。”

    “你們快去後院看看老爺!”

    “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故意放火嗎?”

    ……

    沈府內的眾人,有抹眼淚兒的,有憋屈喊叫的,有焦頭爛額的,還有兩個運氣不好,被燒成重傷的,正被抬著送往醫館搶救。

    “幫忙維護秩序,讓所有無關人等撤出現場!還有,控制好沈府的人,不得隨意離開,其餘人配合消防警員,查看下所有明火暗火都已經撲滅!”

    楚牧峰看著眼前亂哄哄的場面,當即站了出來,開始下令隊員們做事。

    直覺告訴他,這場大火不會無緣無故的燒起來,必須迅速控制住現場,不能讓有心人乘亂而為。

    “是!”一隊這幫人立即應聲衝了上去。

    看警察來了,看熱鬧的自然不敢叫板,只能是嘴裡嘟囔了兩句,然後乖乖巧巧地站到警戒線外。

    在門口看了兩眼,楚牧峰就招呼王格志直接進去,穿過庭院長廊,很快就來到後院書房前。

    沈清風此刻就在這裡。

    幸好這場火發現的比較早,加上沈府裡面人也不少,沒等消防警員過來,就已經將火撲滅,沒有讓火勢蔓延到後面。

    即便這樣,飛落的灰煙也將這裡染上一層淡淡墨色。

    “沈老闆,您沒事吧?”

    看到站在書房門口,臉色鐵青的沈清風,楚牧峰上前兩步招呼道。

    看到是楚牧峰後,沈清風也從憤憤之中走出。

    家裡燒了對他而言其實不算什麼大事,因為只要他還活著,再置辦一座就是。

    怕就怕自己出點什麼事。

    正所謂窮人惜財,富人惜命!

    想到剛才那場大火來勢洶洶,燒得那麼猛烈,沈清風就有些心有餘悸。

    他連忙衝楚牧峰拱手說道:“楚隊長,請你趕緊安排警員幫著救火,財物倒沒什麼,關鍵府裡面的人不能有事。”

    “放心吧,沈老闆,火已經撲滅了,幾個傷者也都被送往醫院救治,沒什麼大礙。”楚牧峰指了指後面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沈清風聞言暗鬆口氣,臉色也緩和幾分。

    “對了,沈老闆,你知道這場大火的起因嗎?是意外還是人為?”見對方毫髮無損,楚牧峰也就不再囉嗦,開門見山地詢問起來。

    “這事兒我也不清楚,聽下人說,就是突然莫名其妙燒起來,算是意外吧。”沈清風皺起眉頭道。

    “意外嗎?”

    楚牧峰點點頭,直截了當說道:“那沈老闆您最好暫時就在這邊,照顧好家眷就成。”

    “我還得去外面瞧瞧,這場火到底是天干物燥的意外,還是有人為因素,咱們可得好好調查調查,您說是吧?”

    “對對對!”

    這刻的沈清風完全沒有了昨天那份倨傲,上前兩步拉著楚牧峰的胳膊,滿臉和善道。

    “楚隊長,昨兒個沈浪到我這邊串門提到你,沒想到你們還是同窗好友。我這個做長輩有點失禮了,你可不要往心裡去啊。”

    怪不得沈清風的態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敢情是因為沈浪的緣故。

    這樣也好,楚牧峰只想破案,沈清風願意配合,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沈老闆,您太客氣了。按著我和沈浪的關係,也該稱您一聲沈叔。”

    “所以您放心,別說有這層關係在,就算沒有,我也一定會給你查個水落石出。”楚牧峰坦然說道。

    “好好好,那就辛苦賢侄了!”沈清風臉上泛起一抹燦爛笑容。

    楚牧峰一邊走,一邊留意四周情況。

    後院安然無恙,著火的是前院,那麼前院是有什麼易燃物嗎?

    來到大火燃燒的起點。

    這場大火就是從朱漆大門開始燒起來的,這麼說想要找到火災原因的話,這裡就是第一現場。

    自然是要認真查看,不能輕易放過。

    周圍打量了一番後,楚牧峰走下台階,就在他剛準備伸手摸向那尊被熏得烏黑的石獅子時,腳下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響。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呃,是個玻璃碎片!

    彎腰撿起來一片,楚牧峰看了看就準備扔掉。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裡既然是正對著大門的,玻璃碎片應該就是那兩個照妖鏡燒裂後濺射過來的。

    “等等!”

    他揮出去的動作忽然一僵,又重新舉起手,將那個玻璃碎片放到太陽光下仔細觀察。

    一看之後,他瞳孔猛然一縮。

    這並不是個簡單的玻璃碎片!

    和平常櫥窗使用的玻璃完全是兩碼事!

    楚牧峰將這個玻璃碎片擦了擦,然後又對著太陽仔細看了看,心裡逐漸有數。

    這應該是……

    心裡有所猜測後,楚牧峰跟著蹲下身子,在地上仔細尋找。

    果然,他很快就從焦黑一片的地上找到幾片指甲蓋大小的紅色碎片,應該就是自己所看到的年畫門神碎片。

    發現這個碎片後,楚牧峰就遞送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味道怪怪的。

    呃,有點像是松脂,但絕對不是普通年畫該有的氣味。

    搓了搓已經軟化的紅色碎片,他嘴角微微翹起,心裡已然有所定論。

    “老宋!”

    “到,隊長,什麼指示?”

    宋大寶趕緊應聲而至,恭恭敬敬地聽候吩咐。

    楚牧峰將玻璃碎片和年畫碎片裝進個紙袋裡,直接遞過去,沉聲說道:“你現在立刻回一趟警察廳,找技術科的人給我立即檢驗這些東西成分。”

    “他們要是刁難拖延的話,你回來告訴我,我來跟科長匯報。”

    宋大寶接過東西後,拍著胸脯道:“隊長,您就放心吧,我和技術科的那幫人關係不錯,他們一定會特事特辦,絕對第一時間給咱們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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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9-7-1 19:21
第二十三章晚秋和春鳳

    “哦,你和他們熟?”楚牧峰不由得多看了宋大寶一眼。

    “呵呵,隊長,我一直負責跟他們打交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好朋友!”宋大寶咧嘴道。

    從某種角度來看,宋大寶和黃侍郎一樣,都是部門裡面的老油條,處處熟,人面廣,倒是一個好助力。

    “行,趕緊去吧!越快越好,我這邊可是等你的結果抓人呢!”楚牧峰小小透露出來點消息,宋大寶頓時感覺精神振奮,轉身就跑。

    “坐我的邊三輪迴去,快!”

    “好嘞!”

    當宋大寶離開後,楚牧峰就將王格志喊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後者點點頭,隨機也匆匆離去。

    “隊長,這火已經徹底撲滅了,現場的善後工作也已經結束,你看咱們現在做什麼?”

    看到楚牧峰一個人似乎沒什麼事兒,裴東廠擦了擦臉上的煙灰,湊上來問道。

    “錄口供!”

    楚牧峰眼底便閃過一抹冷光,揚手指著沈府裡面的那些人,沉聲說道。

    “東廠,給他們每個人都錄一份口供,著火的時候,他們都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兒,身邊有沒有誰可以作證。”

    “是,隊長,我這就去!”

    “等等,還有個問題也要他們回答,在昨天咱們來過之後,他們從下午到晚上都乾了些什麼。”

    “好,我明白了!”

    有了任務,裴東廠是乾勁十足。

    看到老宋和王格志都被楚牧峰安排活了,他自然也要積極主動點拿表現。

    看著沈府的人一個個配合錄口供,楚牧峰瞇著眼打量著四周,心裡暗暗嘀咕:現在就差一個野鬼叩門了!

    只要能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這件縱火案基本上就算是告破了。

    當然要是說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只能採取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嘍!

    隊員們將沈府的下人打散,開始一個個錄口供,楚牧峰也沒有閒著,重新來到後院,找上了沈清風。

    “沈老闆,我想和您的三姨太聊聊。”楚牧峰直接開口道。

    “你要見晚秋?”沈清風微微一愣。

    晚秋?

    “沈老闆,您的三姨太不是叫做董婉兒嗎?怎麼變成晚秋了?”楚牧峰是提前做過功課的,所以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疑惑。

    “對,她以前的名字是叫做董婉兒,但現在就是叫做晚秋,我給她改名了。”沈清風說起以前的名字時,眼底隱隱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哦,改不改隨你的便,你的姨太太,你願意叫什麼都成。

    不過現在我得見見這個女人

    畢竟野鬼叩門這事最初是她惹出來的事端,要是說她不露面,這案子必然會有疏漏之處。

    “非要見她嗎?”沈清風有些遲疑。

    “是的,非見不可!”

    楚牧峰沒有任何遲疑,坦然說道:“沈老闆,還請通融下,你想也不希望還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吧!”

    “那好吧!你跟我來!”

    皺了皺眉頭,沈清風見楚牧峰一臉的堅持,想到家中剛剛發生的意外大火,心裡面一緊就答應下來。

    兩人走進後院,很快來到一座宅子前。

    “那,楚隊長,晚秋就住在這個屋,平常只有她的貼身丫鬟春鳳陪著。”沈清風指了指房子說道。

    “好,謝謝沈老闆,我問幾句話就好。”

    楚牧峰話音剛剛落地,聽到聲音的春鳳就從屋裡面走出來。

    穿著一身藍底碎花衣服的她,身段還挺不錯,前凸後翹,臉蛋也長得有模有樣,就是說話間讓人有種略顯輕浮的感覺。

    “老爺好!”春鳳恭敬地施禮道。

    “嗯,太太人呢?”沈清風淡然問道。

    “回禀老爺,三姨太因為大火受到驚嚇,現在還在屋裡面歇著呢。”春鳳有板有眼地回道。

    “是嗎!”

    沈清風聞言似乎有些緊張,起步就向裡面走去:“楚隊長,你也跟著來吧。”

    “不急,沈老闆您還是先去瞧瞧,方便的話,我再進去。”

    楚牧峰當然不會就這樣悶頭便跟著進去,要是說三姨太衣冠不整,那豈不是有些尷尬?

    “也好也好!”

    沈清風說著就進了屋子,跟在後面的春鳳則側目掃了楚牧峰一眼。

    就是這一眼,卻被楚牧峰敏銳察覺,臉色微微一沉。

    因為在春鳳的眼神中,他看到有種不加掩飾的敵意。

    為什麼會這樣?

    她跟我素不相識,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怎麼會有敵意呢?

    即便是對我想要提問董婉兒感到不滿,也不用表現的這麼強烈吧?

    對了,她可是顧本昌的姘頭,肯定聽顧本昌提及過我,知道我佔了顧本昌隊長的位子,因此才會記恨吧。

    “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楚牧峰心底冒出這種念頭後,很快就被請到房間中,見到了所謂的三姨太董婉兒。

    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後,楚牧峰的第一印像只有二個字:妖媚!

    怪不得能讓沈清風視若禁臠,這個董婉兒果然是個尤物啊!

    膚如凝脂,五官精緻,身材婀娜這些是標配,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明眸,彷彿會說話般,多看兩眼魂兒都能被勾走了。

    勾魂奪魄桃花眼說的就是董婉兒。

    只見她穿著件用上等絲綢裁制白底牡丹旗袍,鮮紅的牡丹花在胸口綻放,撩撥著人的視線無處安放。

    旗袍開出來的劈叉,露出來的是大片不加掩飾的雪白。

    順著那盪人心魄的雪白,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往上探索的衝動。

    當楚牧峰進來的時候,董婉兒就那樣翹著腿,斜坐在椅子上,目光慵懶地瞥視過來,紅唇微張,帶著幾分輕蔑道。

    “老爺,就是這個官大爺非要見我嗎?”

    貌如桃花就夠撩撥人了,聲音也如此嬌滴滴,簡直酥到人的骨頭里。

    “沒錯,是我!”楚牧峰面色如常,絲毫不為所動。

    說起來,他上輩子辦案時,什麼場所沒去過,什麼絕色佳人沒見過,這點定性和免疫能力還是有的。

    不至於像尋常人等,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連說話都不太利索。

    “有點情況想跟你了解一下,你看如果方便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楚牧峰拿出本子說道。

    “你想問什麼問吧!”應該是得到了沈清風的叮囑,所以董婉兒表現的還算配合,只是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不耐煩。

    “那好,我們這邊抓了個叫陳三的傢伙,說是你的老鄉。說前些天沈府野鬼叩門這個事兒,就是你讓他做的,有這回事嗎?”楚牧峰毫不拖泥帶水,開門見山問道。

    “沒有這回事,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陳三。”

    聽到這個問題,董婉兒想都沒想就斷然否決。

    說完之後,她就扭過頭,淚眼婆娑地看向沈清風,可憐兮兮地說道:“老爺,您也看到了,他們警察廳的人怎麼總是盯著我不放。”

    “前面那個顧什麼來著,說要傳喚我,當時要不是您的話,我就得被那人帶到警察廳。我一個柔弱女子,去了那種地方,還不是聽他們擺弄啊!”

    “現在好了,不傳喚了,他直接上門詢問。剛才是您說讓我配合回話。好了,我現在回了,他可以走了吧。”

    “這個……”

    沈清風略作遲疑後,拉著董婉兒小手輕輕拍了拍道:“楚隊長,我相信晚秋的話,她是絕對不會騙我的。”

    “她說不認識什麼陳三就肯定不認識,野鬼叩門的事兒本來是那個顧本昌負責查的,他查來查去就給我查出來這麼一個結果,你說我能相信嗎?”

    “要是你這邊也堅持這點的話,我認為就沒有必要繼續問了。對了,我覺得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調查 火案,而不是來這裡詢問晚秋。”

    “不好意思,楚隊長,要是其他沒什麼事的話,就勞煩你先出去,我要陪會兒她。”沈清風拱手說道。

    嘖嘖,這個女人是個戲精啊,莫非是戲子出生?

    看來從董婉兒這裡是問不出來什麼東西。

    董婉兒擺出這麼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來,護短的沈清秋肯定是不會讓動了。

    既然這樣……楚牧峰微微翹起唇角,眼光掃向站在一側的春鳳。

    “沈老闆,既然您這樣說,那我也得給您這個面子不是。”

    “不過還是我剛才說的話,我們警方辦案也是有流程和規矩,既然三姨太這邊不方便問話,那問問這個春鳳姑娘,總可以吧?”

    “您看要不我帶她回警局,問完話就讓她回來,如何?”楚牧峰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不行!”

    誰想沈清風還沒有表態,那邊的董婉兒就坐直了身子,毫不客氣的當場阻止。

    不過說完後,她也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快,趕緊跟著解釋道:“老爺,春鳳是我的丫環,我身邊要是說沒有她伺候著不習慣。”

    “再說了,這個縱火案又不是她做的,好端端要帶她去警察局做什麼?”

    “這個……”沈清風捋了捋鬍子。

    “三姨太,你既然這麼信任春鳳,我想你也不介意我們問她點情況吧。”

    “沈老闆,我帶她帶走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很快就會放回來,想必你也希望我們能將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吧。”楚牧峰目光在兩個女人身上來回掃了掃,徐徐說道。

    “我……”沈清風張了張嘴。

    “太太,沒關係,我跟著他們走一趟就是!”春鳳這時候倒是表現得挺乾脆。

    不干脆不行啊!

    瞧這楚牧峰的架勢,自己要是不跟著去錄口供的話,估計他是絕對不會鬆口。

    既然如此,與其被動跟著走,不如主動站出來,還能讓三姨太念個好!
mk2258 發表於 2019-7-1 19:22
第二十四章真有這麼一件事兒

    “那成吧,春鳳,你就跟著楚隊長走一趟!放心,楚隊長也是自己人,不會為難你,你只要問啥說啥就是了。”

    沈清風果然在董婉兒繼續求情之前拍了板。

    區區一個丫環而已,自然不用太在意,有錢,還怕沒人來幹這個活嗎?

    “那春鳳,你可要好好說哦。”董婉兒特別叮囑了一句。

    “放心吧,太太,我會的。”春鳳點點頭示意對方安心。

    “沈老闆,那我就先行告辭了!走吧,春鳳!”

    說罷,楚牧峰就春鳳一道離開了小院,來到大門口,他揮揮手將裴東廠招呼過來。

    “帶她回去,好好準備下,我要即刻提審陳三!”

    “是,隊長!”

    聽到楚牧峰冷峻的話語,春鳳的臉色驟然一僵。

    北平警察廳,刑偵處一科審訊室。

    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的陳三正在被提審。

    這幾天他可是遭足了罪,拖過來後,整個人跟散了骨架般軟綿綿地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精神萎靡,半死不活一樣。

    此刻他肚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會被抓起來,當初說什麼都不會答應董婉兒。

    自己也真是財迷心竅,願意幫她去做那種破事兒,現在好了,載進來了!

    “陳三,將你知道的情況和所作所為,一字不漏地再說一遍!”裴東廠敲了敲桌子冷聲喝道。

    楚牧峰則一言不發,沉著個臉,默默坐在旁邊。

    “官爺,我已經說了很多遍,還要我說什麼啊!求求你們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陳三滿臉乞求地說道。

    砰!

    裴東廠直接拍案而起,嚇的陳三一陣哆嗦,眼裡充滿畏色。

    “廢什麼話,讓你說就說,再不說,信不信我讓你以後想說都沒機會說!”

    “別別別,長官,我說我說!”

    已經徹底慫了的陳三趕緊如竹筒倒豆子般,將事兒原委一五一十交代起來。

    “官爺,我之所以和董婉兒認識,是因為我們都是一個村里面出來的。她運氣好遇到貴人,被選進了戲班唱戲,我呢,沒上過學堂,空有一身力氣,就在糧店扛麻袋。”

    “自從她被沈家大老闆看上後,我們基本上就斷了聯繫。”

    “這次是董婉兒的丫環春鳳找到的,說她有件事想讓我幫忙,只要我做好的話,就會給我一筆錢,足夠我買塊地,娶個媳婦。”

    “我問了問,到底是什麼事,她說很簡單,就是裝神弄鬼,每天深夜悄悄去沈府的大門口狠狠拍一陣就成。”

    “我琢磨的確不算什麼事兒,所以就滿口答應下來!卻沒想到……”

    “等等!”

    說到這裡,楚牧峰眉角微挑,揚手指著陳三問道:“你說是丫頭春鳳找的你?那董婉兒呢?她有沒有和你見過面?”

    “沒有沒有!”

    陳三連連擺手道:“從頭到尾都是春鳳和我聯繫的,董婉兒沒和我見過面,不 她倒是先給了我一筆錢,要不然我也不會傻乎乎答應做這事。”

    “這不,我才剛拍了幾天門,就被官爺你們給抓來了。我也老老實實招供了,絕對不敢有半點隱瞞!”

    “官爺,你們可一定要相信我啊,除了這些,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啊!”

    “陳三,再給你個機會,你要是再不說老實話,可別怪老子不客氣!”裴東廠面露幾分猙獰道。

    “官爺,求求你別打了,我真的都說了,真的沒騙你們啊!嗚嗚……”渾身都在顫抖的陳三,忍不住哭嚎道!

    這種事兒說白了不過就是場惡作劇而已,就因為實施對象的差異,就產生了截然不同的後果!

    換做是尋常百姓來報案的話,警察根本都不願意去搭理,也不可能把陳三整成這副德行。

    “說說董婉兒的事兒,將你知道的情況全都說出來。聽清楚,不要有任何遺漏!你要是說的夠多夠詳細,我可以放了你。”

    楚牧峰手指敲擊著桌面,不緊不慢地問道。

    “官爺,真的嗎?說了真能放了我嗎?”陳三抬起頭,臉上充滿了求生欲!

    “廢話,我們隊長說的話,能騙你嗎!還不快點說”裴東廠拍著桌子喝道。

    “是是是,我說我說!”陳三沒想到對方會問董婉兒的情況。

    不過只要能從這個閻王殿出去,讓他說什麼,他都願意!

    “董婉兒和我都是從保定府的高家堡村出來的,董婉兒是個孤兒,她父母在她小時候就病故了……”

    “前幾年村里鬧災荒,大夥說要來北平討生活,沒準還能混個出人頭地,然後我們這幫年輕人都來了。”

    “到了這里後,大傢伙是各奔東西,自謀前程,我是純粹賣苦力,董婉兒則去唱大戲……”

    “因為我和她原本是鄰居,偶爾還會有點聯繫,只是後來,她有了名氣,就被一個大老闆娶了當姨太太,也就是現在的三盛公司的沈老闆沈。”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面,直到這次她讓丫鬟春鳳過來找我。”

    聽完陳三斷斷續續的講述,楚牧峰沉吟片刻,跟著問道:“你再仔細想想,董婉兒身上有沒有別的什麼事?說點別人不知道你知道的。”

    “否則單單憑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是出不去的。”

    啊!出不去?

    聽到這三個字後,陳三臉色更白了!

    他雙手抓頭,開始絞盡腦汁地去搜索去回憶。

    片刻知乎,他猛然一拍腦門,大聲說道:“對了,官爺,我想起來了,還真有這麼一件事兒,不過我也不知道別人知不知道。”

    “說說!”楚牧峰眼神凜然。

    “她董婉兒以前唱戲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相好的,當時應該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我之所以知道,也是有次我幫她給對方送過一封信。”

    “只是一般的信也就罷了,可那封信真值錢!因為我送過去後,她那個相好的竟然還給我了一塊大洋。”說到這兒,記憶猶新的陳三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就是那塊大洋,讓他吃了整整一星期的肉骨頭,好好解了解饞。

    “那你見過她那個相好的?”楚牧峰立即追問道。

    “見是見過,但是官爺,這都過了三四年,哪裡還記得那麼清楚,早就忘了他臉模樣了,只依稀記得挺帥氣的。”

    眼瞅楚牧峰的神情變冷,陳三又趕緊補充說道:“對了,官爺,春鳳應該也知道這事兒。”

    “她可是從戲院的時候就開始跟著董婉兒,我知道的事,她肯定也知道,應該還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嗯,這話說的沒毛病。

    春鳳既然是董婉兒的心腹,那董婉兒不管是以前在戲院還是現在在沈府,很多不方便做的事,都會讓春鳳去做。

    那麼只要將春鳳的嘴撬開,應該就能知道這個相好的是誰了。

    其實楚牧峰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不能百分百確定。

    如今要做的就是將這個猜測變成現實,只要這個能確定,整個縱火案也就會不攻自破。

    “帶他下去,帶春鳳進來!”

    “是!”

    陳三被推出了審訊室,邊走邊哀求道:“官爺,我知道的全都說了,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春鳳很快就被帶了進來。

    當她走進審訊室,看到這滿屋子刑具時,心裡面咯噔了一下,臉色唰的變白

    如此不算,隔壁房間還隱隱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像是魔音般不斷衝擊著她的耳膜,讓她開沒開口,整個人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

    “坐下!”

    裴東廠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將春鳳一把按在凳子上。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春鳳聲音顫抖著問道。

    “我們不想幹什麼,只是想破案而已,所以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可你要是耍滑頭的話……”

    裴東廠隨手拿起一把透著血色的鐵鉗子晃了晃,嘴角泛起獰笑道:“聽到隔壁屋裡的叫聲沒有?我保證你會叫的比他還要大!”

    “你們……你們到底要問什麼?”春鳳嘴唇發白哆嗦著。

    哪裡見過這種陰森壓抑場面的她,心理防線從進門那刻起就崩潰了。

    原本她以為只是問問話而已,可現在看來,對方絕對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女人而手軟。

    那個死鬼顧本昌,以前跟自己說的那些事兒,都是真的啊!

    “我這裡有份口供,是陳三剛剛招供的,他說深夜叩門這個事兒,最初是董婉兒讓你去找他做的,是不是?”楚牧峰揚起手中的紙張淡然問道。

    “這個……”

    “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要是敢撒謊的話,哼哼,這裡的刑具可不只是擺設!”

    楚牧峰直接打斷春鳳的話頭,然後眼神直勾勾的瞪視過來:“現在說吧,有沒有這回事?”

    “有!”春鳳鬼使神差地承認下來。

    剛一承認她就感覺心臟急速跳動,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和惶恐情緒開始在身體中蔓延開來。

    尤其是看到楚牧峰那如閻王般的可怕眼神後,這種恐懼變得更加濃烈。

    這刻的她,已然忘了董婉兒。

    “很好,你只要配合,那就不會白白遭受皮肉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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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浮出水面的幕後推手!

    抬了抬下巴,楚牧峰示意裴東廠開始記錄口供後,跟著問道:“董婉兒搞野鬼叩門這一出鬧劇的目的是什麼?”

    “她是想要嚇唬嚇唬大夫人,因為大夫人膽子小,加上現在有了身孕,最好因為擔驚受怕而流產。”

    “太太還說,她已經找人看過,最近就能懷上老爺的孩子,在這之前,不能讓別人搶了先。”春鳳一股腦將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這倒是和顧本昌得到的消息一樣。

    點了點頭,楚牧峰不再糾纏這事,話鋒一轉問道:“董婉兒在沈府和其餘兩房的關係怎麼樣?沈清風對她如何?”

    “太太和大夫人,二太太關係不算好,但老爺對太太還是很好的。”

    “她們平時會有往來嗎?”

    “沒有!”

    “董婉兒有什麼親人嗎?”

    “沒有!”

    “她結婚後還去唱過戲嗎?”

    “沒有!”

    “嫁給沈清風後,她和其他男人有過聯繫嗎?”

    “沒有!”

    砰!

    就在春鳳剛剛說出這話後,楚牧峰猛地拍案而起,指著春鳳的鼻子一字一句喝道:“春鳳,你分明在撒謊!”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董婉兒一直和某個男人有聯繫,你難道還想幫她隱瞞不成?是不是要送你去炮兒局待幾天?”

    “我……”

    春鳳臉色驟然變暗,眼裡充滿不安和局促。

    審訊可是門技術活兒。

    擁有後世豐富經驗的他,在審訊這個領域絕對是個老手加好手。

    對付春鳳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丫頭片子,根本不需要試探和鋪墊,只要多問幾個問題,就能抓住其答案的漏洞。

    這不,楚牧峰最開始拋出來的問題都很簡單,春鳳也不覺得有什麼威脅,所以回答的都很快,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表現的極為鎮定坦然。

    但問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春鳳神情明顯有些不太自然。

    根據楚牧峰的經驗,通常犯人在回答問題時,眉毛和眼睛沒有什麼變化,說明對方的心情比較平靜,說出來的話比較可信。

    但眉毛抬高,眼睛睜大就說明犯人的情緒是驚恐的,說明對方是心虛的,所以才會有所異動。

    眼前的春鳳就屬於是典型範例,和那種死皮賴臉,油鹽不進的老炮兒根本不能比。

    “我……我沒有撒謊!”

    春鳳雙手不斷搖擺,雙腳也開始緊張地併攏,說出來的話更是前言不搭後語。

    “太太自從嫁給老爺之後,就一直住在小院裡,平常都沒怎麼出去過,又怎麼可能和外面的男人有什麼聯繫。”

    “那個陳三不是被你們抓了嗎?還會發生野鬼叩門的怪事,說明和我們家太太沒什麼關係!”

    “對,就是這個理兒,你們不能栽贓陷害,壞了太太的清譽!”

    砰!

    “夠了!”

    看到春鳳居然還敢爭辯,楚牧峰臉色唰的陰沉下來,將口供狠狠摔在桌上,眼神冷厲地看過來。

    “哼,給你機會不要是吧?你認為自己這樣忠心耿耿有用嗎?你以為不說我們就查不到那個男人嗎?”

    “實話告訴你,陳三已經招供,他說董婉兒有個相好的,我問你不過是想要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罷了。”

    “你要是繼續執迷不悟,還想袒護對方的話,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官爺,我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麼!”春鳳依然狡辯道,不過底氣明顯不足。

    楚牧峰神情恍如一潭深水般古井無波,緩緩說道:“行了,看來你這是要為主子兩肋插刀嘍!”

    “來來來,既然你要表忠心,那就先嚐嚐十指連心的滋味好了,嚐過之後再慢慢問,東廠!”

    “是,隊長!”

    隨著一聲招呼,裴東廠立即從旁邊拿起根細長竹籤。

    這根竹籤的頂部被打磨得非常鋒利,像匕首般閃爍著寒光,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上面隱隱透著暗紅色的斑駁血跡,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來人,給我抓好她!”

    裴東廠招呼進來兩個人,將春鳳死死束縛在椅子上。

    看到裴東廠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要動真格的,春鳳頓時嚇壞了。

    她一邊掙扎,一邊急聲喊道:“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是要屈打成招,我要見顧本昌,你們讓我見他,我有話要和他說!”

    “見顧本昌?”

    裴東廠手下微微一頓,扭頭看向身後。

    楚牧峰眼神冷漠的瞥視過來,略帶嘲諷地說道:“哼,春鳳,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死心,妄想顧本昌會來救你吧?”

    “告訴你,他現在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資格!”

    “沒錯,現在這裡他說了不算,我們楚隊長說了才算!”裴東廠跟著附和道。

    春鳳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我只要那個男人的名字,你說出來,我不為難你!否則的話,那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這裡的刑具硬!”楚牧峰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

    “隊長,還跟她廢什麼話,我先給她插個秧!”

    說著,裴東廠已經一把抓起春鳳的手指,將那竹籤緊貼住指甲蓋,隨時都能插進去。

    感受到手指上隱隱傳來的刺痛,春鳳臉上閃過深深的絕望和無比的恐懼。

    董婉兒對自己是不錯,但還沒到要拿命來償的地步!

    顧本昌也不可能來了,要是再不說,就要被上刑了!

    能扛得住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別插,我說我說!”春鳳立即淒厲地大喊道!

    “說!”楚牧峰居高臨下的俯瞰。

    “他叫梁衡山!”

    說完後,春鳳看到楚牧峰的眼神不善,又趕緊補充說道:“他就是幫助沈老爺解決野鬼叩門的那個人!”

    “是那傢伙!”裴東廠不免有些驚訝。

    哼,果然不出所料!

    根據前面種種線索,早有猜測的楚牧峰臉色顯得十分平靜。

    這樣的話,很多事就應該能說得通,這個看似詭異的案子也就能迎刃而解。

    “梁衡山解決掉野鬼叩門,那麼是不是說後來的野鬼叩門就是他搗的鬼?他又是怎麼搗鬼的?這件事董婉儿知不知情?你又知道多少?”

    楚牧峰的問題一個緊接著一個,恍如炸彈般密集爆炸,炸得春鳳沒有絲毫喘息之機,只能被動得一一回答。

    “官爺,我不知道後來的野鬼叩門是不是梁衡山做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解決的,太太知不知情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夫人在以前唱戲的時候就和梁衡山相識,兩人情投意合。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卻嫁給了老爺,但兩人之間沒有斷過聯繫。”

    “這次野鬼叩門的事兒,本來沒有梁衡山沒什麼關係,不知道他是怎麼冒出來,而且還敢那樣光明正大的登門。”

    “那天看到他時我都傻了眼,不過太太告誡我不要亂說,所以我也沒外傳。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鬧出火災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春鳳的眼中充滿迷茫,她是真的懵了。

    “最後一個問題,沈清風知不知道梁衡山的存在?”楚牧峰冷聲問道。

    “老爺不知道!”

    說到這個,春鳳的語氣是十分肯定。

    “以前在戲院的時候太太和梁衡山之間的交往就挺隱秘,後來嫁到沈府,每個月才約會一次,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樣。”

    “老爺平常又那麼忙,根本不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見到梁衡山,肯定是亂棍將他打出去,又怎麼會拿錢答謝他呢。”

    楚牧峰又隨意問了幾個問題,確定春鳳是真不知情後,就將她直接收押。

    董婉兒!

    梁衡山!

    野鬼叩門!

    門神年畫縱火!

    楚牧峰就在審訊室中,將一條條線清楚聯繫起來,而整件事的幕後推手已經漸漸浮出水面。

    “如今就差一件事兒,野鬼叩門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楚牧峰眉頭微皺,琢磨半天都沒有琢磨出來其中的道道。

    搖搖頭,他起身回到辦公室,然後撥通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老師,我是牧峰。”等到那邊接通後,楚牧峰恭恭敬敬地說道。

    “牧峰啊,你小子怎麼想起突然給我打電話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有的話就趕緊問,我這邊還等著去上課呢!”老師的聲音爽朗中透露出一股開懷。

    知道老師不喜歡拐彎抹角,他就直截了當的說道:“老師,是這樣的,我這邊遇到一個案子,案子的基本情況是這樣的……”

    “我已經調查的差不多,現在就差最後一步,有些搞不明白。老師,您見多識廣,能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

    “野鬼叩門?”

    老師聽完敘述後,稍作沉吟便發出一道冷笑聲。

    “這個佈局者倒是夠聰明的,看來也是有點見識的。不過這招其實就和變戲法一樣,只要拆穿了,就是個小把戲罷了。”

    “看來我當初給你的那些古書,你是沒有好好去讀一讀啊。當初我離開北平的時候是怎麼跟你說的,那些書裡面雖然都是些偏科知識,但對你的破案肯定會有所幫助。”

    偏科古書?

    楚牧峰一下就想起來家裡堆放的那一箱書籍,不由得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訕訕說道:“老師教誨的是,我這兩天一定會抽空好好看看。”

    “嗯,有道是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不過現在不必了,我先給你說說這個野鬼叩門的奧妙吧,其實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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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9-7-1 19:22
第二十六章聰明反被聰明誤

聽完老師的一番解密後,楚牧峰頓時是恍然大悟。

    果然正如老師說的那樣,這個野鬼叩門聽起來是很玄乎的,搞得人心惶惶。

    但只要知曉了其中原理,根本就是件不值一提的事兒。

    “老師,謝謝您的教誨。”楚牧峰衷心地說道。

    “你小子跟我就甭客氣了,以後有空記得來南京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就成嘍。”電話那頭的老者笑道。

    “是,學生一定會去看望您的!”

    掛了電話,楚牧峰已然是成竹在胸,當即招手道:“裴東廠!”

    “隊長,有什麼指示?”

    “整隊,抓人!”

    ……

    民國25年,6月27日,北平,晴。

    雖然有著悠久的文化歷史和人文底蘊,但我依然不喜歡北平這個城市。

    如果不是因為婉兒,我也許早就離開了,是她的存在,才讓我感受到了人生存在的意義,讓我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中找到了靈魂的寄託。

    可惜以前我沒有能力去守護她,照顧她,給她想要的生活!

    不過現在我已經有了資本,能帶給婉兒幸福生活,能帶著她遠走高飛,離開這個腐朽破落的城市,去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過上快樂的生活。

    婉兒,我等著你的到來!

    靠近窗戶的書桌上,梁衡山放下手中的鋼筆,合上微微泛黃的日記本,臉上浮現出滿滿期待的神情。

    此時此刻,他已經陷入到一種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中。

    正所謂情到深處,無法自拔。

    咚咚,咚咚咚。

    二長三短的敲門暗號。

    聽到這個聲音的梁衡山如觸電般,蹭地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衝出房間。

    他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打開院門,看到站在門外的那個俏佳人後,伸手熱切說道:“婉兒,你總算來了,快,快點進來。”

    “嗯! ”

    就在董婉兒剛剛走進門,背後忽然傳來一道充滿憤怒的顫抖聲音。

    “晚秋,你這是乾什麼,你們怎麼會認識?”

    董婉兒猛地轉身,驚慌不安地看著站在背後的沈清風。

    “老爺!”

    話音都沒有落地,董婉兒背後就傳來梁衡山的驚呼。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這時候董婉兒也看到了,在沈清風後又冒出來一群警察。

    為首的就是今天去沈府見她的楚牧峰。

    這到底是唱的哪齣戲?

    其實事情很簡單,楚牧峰會過來,自然是因為要抓捕梁衡山。

    至於沈清風會過來,是因為發現董婉兒有點不對勁,這個三姨太今天竟然收拾了一些細軟,趁他不備的時候悄悄離開了沈府。

    幸好他多留了個心眼,讓下人一直盯著董婉兒的舉動,然後一路跟隨到這裡。

    沈清風和楚牧峰是在小巷口碰見的。

    他們兩人也沒多客套,都十分默契地跟隨著董婉兒來到這裡,看著她敲開了這扇院門,看到了梁衡山出現在門口。

    這一幕讓沈清風感到憤怒不已,臉色一片鐵青。

    只要不傻,都能一眼看出梁衡山和董婉兒的關係不簡單,絕對是有姦情!

    這種被背叛的感覺,讓沈清風心里頓時生出熊熊怒火。

    他做夢都沒想到最受寵愛的董婉兒會幹出這種事,而且背叛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己曾經千恩萬謝的梁衡山。

    “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沈清風臉色猙獰,抬手指著對方怒喝道。

    深知沈清風能耐的董婉兒身軀發抖,臉色慘白,充滿了畏懼之色。

    猛然反應過來的梁衡山則一下子將她抱住,然後嘩啦就要關門。

    “幹什麼!老實點,站好了別動!”

    早就蓄勢待發的裴東廠怎麼會給他這種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去,抬腳就將大門踢開,然後帶人控制住現場。

    “沈老闆,看來你的三姨太辜負了你的信任啊!”楚牧峰邁步走了進來,目光掃了掃兩人,沉聲說道。

    特別好面子的沈清風,看向梁衡山和董婉兒的眼神充滿寒意。

    這兩個狗男女,死不足惜!

    “看到你們,我覺得那兩起案子的線索都能串到一起!沈老闆,願意聽我跟你說說嗎?”楚牧峰扭頭說道。

    “楚隊長,你說吧!”沈清風恨恨道。

    楚牧峰首先走到董婉兒面前,指了指對方說道:“董婉兒,這起野鬼叩門的怪事兒都是你搞出來的,對吧?”

    “你是官差,你說是就是,我一個弱女子能說什麼呢!”

    從驚慌中走出的董婉兒,此刻忽然多了幾分決然,甚至看向沈清風的時候,都沒有絲毫愧疚感。

    有的只是揮之不去的怨恨!

    “陳三和春鳳都已經招供,說野鬼叩門就是你指使他們做的。你的目的也很簡單,說是想要通過這個來嚇唬正房,最好是能讓她流產,對吧!”

    說到這裡,楚牧峰看了一眼董婉兒無動於衷的神情后,繼續說道:“可惜啊,春鳳也不是個安分的人,她勾搭上了顧本昌,兩人打得火熱,還把這事說給了顧本昌聽。”

    “因為沈老闆報案,知曉內情后的顧本昌頓時主動請纓,他覺得只要將陳三抓住,整件事就會宣告結束。”

    “能輕鬆破案,又能夠得到沈老闆的欣賞,可謂是一舉兩得。但是顧本昌沒想到的是,陳三竟然只是個幌子,被抓住後野鬼叩門的怪事還在發生,這讓他一下就坐蠟了。”

    楚牧峰從頭開始,不緊不慢地一層層剖析。

    沈清風則壓下心頭的怒火,也想搞清楚事情原委。

    “對!你說的沒錯,陳三的確是我找來的,但自從他被你們警察廳抓住後,這事就和我沒有關係了吧?”

    “後面發生的事,我全都不知情,你不能往我身上潑髒水。”聽到這裡,董婉兒突然間眼珠一轉,大聲說道。

    否認賴賬狡辯到底嗎?

    董婉兒不是說不能那樣做,但這事已經有陳三和春鳳兩個人證在,加上沒有沈清風當後台,就算再怎麼狡辯都沒用。

    那還不如乾脆承認!

    “這會認得倒是挺乾脆啊!”

    楚牧峰瞥了眼董婉兒,嘴角微微上翹:“怎麼,你是不是覺得這點事算不上什麼,自己就沒什麼責任了?”

    “沒錯,或許你只是到此為止,也沒造成什麼影響,但有個人卻不想這樣結束,他覺得你弄得這種野鬼叩門的招數挺不錯,不想就此終結。”

    “所以他就跳出來,繼續扮演那隻野鬼,繼續深夜叩門,繼續折騰著沈府上上下下,我說的對吧,梁衡山!”楚牧峰目光陡然落向那個看似純良的男子。

    “什麼?什麼野鬼?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梁衡山也從短暫失神中恢復過來,立即矢口否決。

    “怎麼,不認嗎?”

    楚牧峰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分析案情:“梁衡山,說實話,原本我是沒有懷疑到你身上,但要怪就怪你太自大太功利,竟然選擇親自出面來解決野鬼叩門的問題。”

    “說起來,你的確挺聰明,只不過沒用在正途上,你把別人當傻子,但你又未嘗不是個傻子,這就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當沈府意外失火後,我在現場發現了幾塊玻璃碎片和幾塊年畫碎片。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因為那玻璃和平常看到的完全不同,分明是經過特別加厚。”

    “而且年畫的味道也不對,有股濃烈的松脂味,我當即就讓人送去警察廳技術科進行檢驗。”

    “剛才過來時,我已經拿到了檢驗結果,你想知道上面怎麼說的嗎?”

    “關我什麼事?我不想知道!”

    緊緊摟著董婉兒的梁衡山雖然依然嘴硬,但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渙散了。

    “楚隊長,你不會是想說,那場看似意外大火就是他放的吧?”沈清風指著梁衡山冷冷問道。

    “沒錯,可以這麼說,沈府大火的確是人為,而始作俑者就是他!”楚牧峰猛然轉身,指著梁衡山斷然道。

    “梁衡山,你給的鏡子根本就不是什麼照妖鏡,而是一種兩面經過特殊磨製的凸透鏡,這種鏡子有著非常強的聚光作用。”

    “今天晌午事發的時候,正是這兩面凸透鏡通過聚集了陽光,點燃了那兩張門神畫。”

    “當然,想要引發這麼大的火勢,單單靠鏡子還不夠,所以那兩張門神畫紙質也是有點講究。”

    “它們是用融化後的特殊松脂浸染過,不但極易點燃,而且燃燒後火力極強,輕易就將沈家的木門引燃,從而引起了後面的一連串火災。”楚牧峰拋出一個又一個要點解密。

    聽著聽著,梁衡山的臉色已經變得越來越難看。

    沈清風看著對方的眼神彷若死人一般。

    董婉兒的嬌軀則不斷顫栗。

    “想必你也是經過一番了解,知道通常響午過後,沈家下人都會在房間休息,所以才能讓火勢有蔓延擴大的機會。”

    “要不是撲救及時,那這場大火搞不好就要將整個沈府給付諸一炬,死上幾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楚牧峰是字字如刀鋒,句句如棒喝。

    畢竟這個年代的消防救火能力實在是有限,加上人們對於火災有種天然的畏懼,一旦被困在火海之中,即便沒被燒死,也要被濃煙給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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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9-7-1 19:23
第二十七章 自古爱恨多情仇

    “賤人,我對你可是萬般寵愛,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惡毒!”沈清風雙眼佈滿著血絲,狠狠的瞪視著董婉兒厲聲道。

    “我……我也不知道!”董婉兒是連連搖頭,多少有些惶恐!

    鬧劇和火災完全是兩碼事!她還沒這麼大的膽子。

    “楚隊長,無憑無據,您這完全就是牽強附會,一家之言。”沒進過審訊室的梁衡山依然嘴硬道。

    “哼,無憑無據?凸透鏡和門神年畫都是你給的,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至於你這樣做的動機嘛!”

    說道這裡,楚牧峰指了指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略帶幾分戲謔道:“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你梁衡山和董婉兒原本就是一對兒,後來董婉兒嫁給沈老闆後,你們依然藕斷絲連,經常秘密私會,我說的沒錯吧!”

    “賤人!賤人!”聽到這個話,被綠得一塌糊塗的沈清風是連連跺腳,咬牙切齒地咒罵不已。

    沒有在意雙方的反應,楚牧峰繼續說道:“梁衡山,你處心積慮搞出這些事,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從沈清風這裡騙取一筆錢財,這樣你才能和董婉兒一起私奔,對吧!”

    “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想著借野鬼叩門的把戲,還要火燒沈府,你這不僅是要謀財,還要害命!”

    “董婉兒,之所以搞這一出野鬼叩門的把戲,配合梁衡山從沈清風這裡騙走錢財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什麼想要嚇唬正房,不過只是你編出來的藉口罷了。”

    “只不過就算是你,恐怕也沒想過,梁衡山會這麼瘋狂,在騙到錢後還不滿足,居然還要幹出喪心病狂的縱火案,對吧?”

    聽到這裡,董婉兒已經不復先前的鎮定,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她扭過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梁衡山,抬起手來撫摸著他的面頰,聲音泣訴地問道:“衡山,你告訴我,他說的都是假的,那個火災和你沒關係,你沒有想過要害人!”

    “我……”

    梁衡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進去搜查的王格志突然走出來,大聲說道:“報告隊長,有發現!”

    “說!”楚牧峰點點頭。

    “屋裡面有盛放鬆脂木盆!”

    王格志這話說出,如同一道驚雷擊潰了梁衡山的心理防線。

    原本就知道難以扛過去的他,這時候猛然間撕掉了虛偽的面具,他低頭看著董婉兒的質疑眼神,猙獰而殘忍地笑起來。

    “呵呵,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要沈清風死,我要讓沈府滿門死絕!”

    音如夜梟啼哭,刺耳難聞。

    “衡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咱們不是說好只要能拿到錢,就一起遠走高飛,為什麼還要殺人呢?”董婉兒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痛苦。

    畢竟沈清風待她不薄,她也沒有那麼絕情冷血。

    “為什麼?”

    一直以來都是以溫雅君子形象示人的梁衡山,此刻已經不再隱瞞遮掩。

    他就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聲嘶力竭地發出著痛苦的嘶鳴。

    “你問我為什麼想要殺人?你難道不清楚嗎?我也是個男人,是個有尊嚴的七尺男兒!”

    “當年眼睜睜看著你被這個老色鬼給帶走,成為他的三姨太,我卻無能為力,你覺得我能心甘情願忍受嗎?”

    “不,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佔有!我在那時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殺了沈清風,任何玷污過你清白的人,我都要讓他死!”

    悲憤吼叫的梁衡山猛地轉身,眼神直勾勾地盯視著楚牧峰,話語中流露出滿滿的憎恨。

    “萬萬沒想到,我精心謀劃已久的複仇計劃,居然被你給輕易拆穿了!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利用了婉兒,利用了她的這種無知單純!”

    “本來按照我的謀劃,你們今天要是沒能過來的話,我們就可以隱姓埋名,遠走高飛,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楚隊長,不管你信不信,那天中午和你擦肩而過時,我就有種不詳預感,估計這事可能會暴露,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果然沒錯。”

    “梁衡山,你這完全就是藉口,是嫉妒心理在作祟!可笑的是,你這種嫉妒是沒有任何道理!”

    “你口口聲聲說沈老闆是老色鬼,可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在這場遊戲中,你才是那個最讓人鄙視的失敗者!”楚牧峰毫不客氣地呵斥道。

    “不,不是這樣的!”

    梁衡山有些失魂落魄地吼叫著:“我和婉兒是真愛,當初要不是沈清風仗著有錢有勢,橫刀奪愛的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我橫刀奪愛?”

    沈清風是怒極反笑,目光掃視過董婉兒和梁衡山,帶著幾分譏諷道:“董婉兒,當年的事你沒有跟他說過吧?”

    “我……”董婉兒神情略顯遲疑。

    “哼,看來你是沒說了,要是說過的話,梁衡山也不至於如此記恨我把!其實你當時要是說有他梁衡山存在的話,我根本都不會迎娶你過門。”

    “我沈清風還不至於那麼下作,去威脅逼迫你這樣一個弱女子。”

    沈清風的話讓梁衡山察覺到這裡面似乎別有內情,不由得追問道:“當年什麼事?不就是你脅迫婉兒嫁給你嗎?”

    “我脅迫她?”

    沈清風指著自己的鼻子,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梁衡山,你覺得以我的身份地位,需要那樣做嗎?”

    “我沈家可是堂堂正正的書香門第,我要敢那樣做,不要說你,沈家家規第一個就不會饒過我!你懂不懂?”

    “我!”梁衡山有些愕然了。

    他是真的不懂這個,這就是名門望族和平民子弟的差距,猶如天壤之別。

    “當年她董婉兒得罪了一個軍閥公子哥,萬般無奈之下求到我,說是想要嫁給我避禍。”

    “因為對她也是有頗有好感,所以我才會答應她的請求。當年的事就是這麼簡單,何來脅迫?何來威逼?”沈清風冷冷說道。

    “外面的那些傳說都是假的嗎?”

    梁衡山使勁搖晃著腦袋,強迫自己不要相信這個說法,然後雙手拉著董婉兒,激動地問道。

    “婉兒,你告訴我,真相其實不是這樣的,就是他脅迫威逼你的對吧?你說是不是?”

    “不是……他說的是真的!”

    董婉兒看著眼前這個因為仇恨而變得有些陌生的男人,心情也是糟糕透頂,面色慘白地說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當初就是因為不懂事得罪了人,所以走投無路之下才想到嫁人避災。”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梁衡山怒吼道。

    “告訴你?怎麼告訴你?”

    董婉兒滿臉痛苦地說道:“我倒是想要告訴你,可你即便知道了又能幹什麼,你沒錢沒勢,憑什麼替我出頭。”

    “要不是因為沈清風的話,我現在沒準早就被那個軍閥少爺給玩死了。”

    “梁衡山,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所以才會欺騙你。”

    “我知道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沈清風……”說著說著,董婉兒是掩面而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是遠遠超出她的預料。

    沈清風聽到這話臉色漠然。

    梁衡山卻是向後倒退兩步,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而絕望的神情。

    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

    自古愛恨多情仇!

    “來人,把他們全都帶回警察廳!”

    該說的都說完了,楚牧峰便直接揮揮手吩咐道。

    這次沈清風沒有阻攔,只是冷冷地盯著梁衡山和董婉兒。

    “楚隊長,最後一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怎麼做到野鬼叩門的?”被押著的梁衡山從楚牧峰身邊走過時,忽然問道。

    沈清風也露出好奇神情。

    其餘人也都放慢腳步。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莫非你以為自己的把戲比陳三高明點,就無人能看穿嗎?”楚牧峰雙手後負,神情自信。

    “你說!”梁衡山咬牙問道。

    “很簡單,這就是一招江湖上所謂的神仙幻術!”

    “野鬼叩門的秘方就是蝙蝠嗜血之理!你在沈府的大門上塗抹了鱔魚鮮血,這樣夜間蝙蝠聞到後就會爭相啄食,發出砰砰聲音來。”

    “等到沈家下人打開門後,蝙蝠受到驚嚇自然就會飛走,看不到踪影。而你每次塗抹的鱔魚鮮血劑量很少,所以說蝙蝠吃過之後,再經過一晚上的揮發,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味道殘留。”

    “就算是有點味道,也沒誰會覺得是魚血,他們只會順著人云亦云的思路,往孤魂野鬼方面去想。”

    “等到這個局成了,你和沈老闆見面後,不再塗抹鱔血,這樣蝙蝠也就不會再出現,同時你張貼好特意準備的門神年畫和凸透鏡,從而達成火燒沈府的計劃!”

    楚牧峰每說一句,梁衡山的臉色就變暗一分。

    到最後,梁衡山已經是面如死灰。

    “梁衡山,其實這個招數並不稀罕,只要是研究過清光緒年間民間戲法專著《鵝幻彙編》的人,都能猜到這個。”

    “甚至你去問問那些走江湖變戲法的,他們也能知道,怎麼樣,我說的對吧?”

    “對!”梁衡山是徹底死心,遇到能人,栽的不冤!

    “帶走!”
mk2258 發表於 2019-7-1 19:23
第二十八章一隊隊長

  剛才還人頭濟濟的小院,很快就冷清下來,只剩下楚牧峰和沈清風兩人相視而立。

    “楚隊長,這次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栽了這麼大的跟頭。”

    “謝謝,這份人情我沈某記下了。”沈清風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拱手答謝。

    “沈老闆,您言重了。”

    楚牧峰不溫不火地說道:“您放心,我會跟下面人下封口令,他們不會隨便對外宣揚,不過牽扯到案情,我肯定會據實禀告。”

    畢竟這是沈清風的家醜。

    家醜不可外揚。

    原以為沈清風會順著自己的話說起這事,誰想他卻是自嘲一笑,揮揮手道。

    “楚隊長,你的好心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就這事兒,估計就算下了封口令都沒用,該傳出去還是會傳出去,無妨,這點風言風語我還受得起。”

    “起碼不會從我這邊傳出去。”楚牧峰淡淡說道。

    沈清風見楚牧峰如此堅持,也是暗暗讚賞

    楚牧峰能這樣做,就是在顧及自己的顏面,得領情。

    “改天我叫上沈浪,你們哥倆一起來家裡坐坐吧。”沈清風主動發出邀請。

    “好,我肯定會登門拜訪沈叔。”楚牧峰的稱呼也順勢改變。

    “好好!”

    沈清風是越看楚牧峰越滿意,點點頭後揮手告別。

    至此為止,野鬼叩門和沈府大火的案子宣告終結。

    想到自己即將頂替顧本昌,成為一隊名正言順的隊長,楚牧峰也是暗暗期待。

    時不我待,能更進一步,自然是好事!

    ……

    北平警察廳。

    臨近下班時。

    辦公室內警員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隨意閒聊著。

    其中最熱門的話題當然就是楚牧峰成功偵破的野鬼叩門案。

    “我覺得楚隊長絕對是咱們一科實至名歸的神探。”

    “誰說不是呢?你們掰著手指頭數數,妖貓案,間諜案,野鬼叩門案,哪個不是在他手上辦妥的?只要有他出馬,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嘖嘖,他顧本昌開始不是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能破,最後辦的連狗屁都不是!”

    “甭說,咱楚隊長要頭腦有頭腦,要能耐有能耐,就是不一樣!”

    ……

    在這種議論中,最難堪的就是顧本昌。

    想想也正常,歷來不都是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顧本昌就是那個悲催的舊人,而且是被楚牧峰完敗秒殺的。

    這時候的他滿臉陰沉,如同烏雲壓頂般。

    心底湧現出一股惴惴不安的驚慌情緒,他是真慌了。

    他怕林若明就這樣毫不客氣將他踢到一邊,而要是那樣做的話,就算是簡德也沒辦法求情。

    砰!

    簡德突然推門而入。

    “簡科長。”

    顧本昌看到簡德的瞬間,就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兒般從椅子上站起來,神情惶恐。

    “簡科長,楚牧峰真將野鬼叩門的案子破了?”

    “你說呢?”

    簡德看向顧本昌的眼神流露出一種失望,有些心煩意亂的搖搖頭。

    “我和林科長剛從曹處長那邊回來,一起聽了楚牧峰的案情匯報,野鬼叩門案偵破了!”

    “沈老闆對楚牧峰可是大加讚賞,為此三盛集團還給咱們刑偵處捐助了一筆賞金!這兩相對比,高下立現,你說說,要你有何用!”

    “我……”

    顧本昌滿臉僵硬,呆如木雞。

    跟著他猛然回過神來,雙手緊緊抓住簡德的手臂,眼中充滿了乞求之色。

    “簡科長,您可得幫幫忙,拉小弟一把,我為您鞍前馬後乾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我也想要幫你,不過這次真的沒辦法!行了,本昌啊,看開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個隊長的位置,還是讓了吧。”

    簡德甩手掙脫顧本昌的拉扯,轉身往外面走去,邊走邊說道:“走吧,我只是順道過來喊你,一起去會議室開會,林科長有話要說。”

    “哦!”

    顧本昌近乎本能地跟隨著簡德腳步,走的那樣無精打采,走的那樣失魂落魄。

    ……

    會議室中。

    林若明還沒來,不過刑偵處一科的幾位隊長已經全部到場。

    他們看向楚牧峰的眼中充滿著好感和羨慕,想到人家接二連三的破案立功,不得不由衷表示欽佩。

    只要有本事,在哪裡都會得到尊重。

    楚牧峰顯然是憑本事掙來了面子。

    要知道不管是刑偵二隊的隊長田橫七,還是三隊的隊長黃大風,他們都不是正兒八經的警校科班出身。

    他們能成為隊長,都是靠一點一滴的積累,苦苦熬出來的。

    當然,不是說他們就對科班出身警員有所輕視,而是覺得能和對方搞好關係有利無弊。

    打個簡單比方,這種情形就像是中專技校生和清華北大生碰了面,他們能不對清華北大生心存幾分羨慕嗎?

    “楚隊長,厲害啊!那麼邪乎的野鬼叩門案都能輕鬆告破,我老田服你!到哪天有空,咱們兄弟一起坐坐,好好聊聊啊?”

    田橫七撥弄著自己略顯稀疏的頭髮,笑瞇瞇地說道。

    “好說好說!”

    處理這種人際交往,楚牧峰自然不會生澀,拱手客氣說道:“沒問題,回頭我來安排,田兄可要給個面子,黃兄,到時也賞個臉吧?”

    “行啊,你楚老弟開口,自然沒問題!”黃大風憨厚一笑。

    三個人樂呵呵地閒聊著。

    五分鐘後。

    簡德帶著落敗公雞般的顧本昌走進會議室,幾個人依然是各說各的,絲毫沒有在意。

    怕個逑啊!以前顧本昌還是隊長的時候,我們都不在乎,何況他現在就要被拿下了。

    讓你顧本昌以前目中無人,活該有今日!

    站在位置上,簡德淡淡看了眼楚牧峰,然後慢慢落座。

    顧本昌則恨恨地盯著楚牧峰,臉上充滿了不甘之色。

    要不是因為他,我豈能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楚牧峰啊楚牧峰,你這個混蛋抓了我的女人就算了,如今還要拿下我的位置,你真夠狠啊!

    對於顧本昌咬牙切齒之態,楚牧峰是坦然處之。

    感到不安嗎?

    別逗了,顧本昌這樣的貨色算什麼?

    要是說連他都擺不平的話,今後還怎麼在警察廳混?還談什麼實現自己心中的抱負?

    就在這種略顯壓抑的氛圍中,林若明推門而入。

    所有人嘩啦著站起身來迎接。

    林若明走到中間站穩,抬起手臂往下壓了壓,示意所有人都落座後,微笑著看向楚牧峰,點點頭說道。

    “相信你們大家兒都已經聽說了吧?楚隊長可是將沈老闆家野鬼叩門的案子給破了,順帶還查出了縱火案的真兇,給咱們一科可是爭了大光,讓我們鼓鼓掌慶祝!”

    嘩嘩!

    掌聲響起。

    在座的簡德和顧本昌即便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抬手做做樣子。

    “科長,這些都是我該做的,都是在您的正確領導下,才能順利破案。”楚牧峰站起身來,如標槍般朗聲說道。

    林若明很滿意楚牧峰的這種表態,嘴角含笑,語氣溫和地說道:“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不用謙虛不必低調。現在我代表處裡,宣布一項人事任命。”

    嘩啦。

    所有人立刻都站起身來,目不斜視。

    “鑑於楚牧峰在刑偵處第一科室的優秀表現,經過刑偵處研究決定,茲任命楚牧峰為刑偵處第一科室刑偵一隊隊長!”林若明聲音鏗鏘有力。

    嘩啦啦。

    慶祝的掌聲再次響起。

    楚牧峰是笑容滿面。

    簡德眼底閃過一抹冷冷寒芒。

    顧本昌頓時如霜打茄子,耷拉著腦袋。

    一個蘿蔔一個坑!楚牧峰的成功上位,就意味著顧本昌的下台。

    果不其然。

    隨著林若明宣布對楚牧峰的任命後,跟著視線看向顧本昌,語氣陡然間加重,漠然說道。

    “顧本昌,鑑於你這段時間表現不佳,破案不力,經過處裡研究決定,罷免你的刑偵一隊隊長職務,即日起調離刑偵隊,前往花語分局擔任巡邏警員。此令,即時生效。”

    從廳裡一下子去分局當個小巡警,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給啊!

    顧本昌低著頭,兩眼泛紅,額頭青筋暴露。

    他心中湧動著一股憤然,但竭力控制著,他可不敢對林若明嚷嚷,甚至連挑釁反抗的意思都不敢有。

    因為顧本昌知道,自己只要敢那樣做,林若明絕對不會客氣。

    “是!”

    顧本昌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站起身臉色鐵青地應道。

    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楚牧峰十分清楚,自己雖然不是在沙場廝殺,但官場上卻也是步步危機,明爭暗鬥是層出不窮。

    想要往上爬,就不能有任何婦人之仁。

    何況顧本昌這種只會欺軟怕硬,溜鬚拍馬之人,也根本不配擔任隊長。

    “好,散會!”

    林若明拿起桌上的警帽,往外走著的同時衝著楚牧峰招手道:“牧峰,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話跟你說!”

    “是!”楚牧峰大聲道。

    在一雙雙羨慕的眼神中,楚牧峰快步跟著林若明來到辦公室。

    招呼坐下後,林若明笑容親切地說道:“牧峰啊,從現在起,你就要將刑偵一隊的擔子挑起來,以後可要繼續給咱們一科爭光啊!”

    “屬下絕對不會辜負科長的栽培和厚愛。”楚牧峰正襟危坐,沉聲應道。
mk2258 發表於 2019-7-2 18:19
第二十九章楚田黃小聚

    “不錯,要的就是你這份自信!”

    林若明手指敲擊著膝蓋,雙眼微微眯縫,若有所指地說道。

    “顧本昌這次被調往花語區分局,肯定是有怨氣的。這人吧,要是說不舒服有心結,沒準就會做出什麼不太理智的事兒來。”

    “你稍微留點心,要是他不講規矩的話,那你也不必客氣,該怎麼做怎麼做!”

    “是,科長!”楚牧峰頓時心領神會。

    這話就差挑明了說,顧本昌那傢伙搞不好會下黑手,到時候你可不要心慈手軟網開一面,而是應該毫不留情痛下殺手。

    從這點就能看出,林若明處事的狠辣。

    當然,這個提醒楚牧峰是要領情的。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看到對方翻了翻桌上的材料,楚牧峰便識趣地告辭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林若明雙眼眯縫,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楚牧峰,你小子可別讓我失望啊!”

    ……

    簡德的辦公室。

    已經被宣布了下場,此刻的顧本昌心裡是極度失落,但他卻知道,就算再失落,再沮喪,都必須和簡德招呼一聲。

    自己今後能不能調回來,簡德可是關鍵。

    “簡科長,謝謝你這些年的關照,我走了。”顧本昌聲音低沉,語氣悲涼。

    原本還有些氣惱的簡德,看到顧本昌此刻的樣子後,也就不再多想別的,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花語分局那邊可不是林若明能說上話的地兒,你過去之後未嘗沒有展的機會。”

    “至於警察廳這邊,放心吧,有機會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運作運作,只要我在這裡,你就有回來的機會。”

    “謝謝簡科長,您多保重!”

    顧本昌緊緊握了握簡德的手,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落寞的像是一條沒了主人的野狗。

    當房門關上的瞬間,簡德面露猙獰,惡狠狠地自語道:“林若明,你欺人太甚,給我等著,我是不會讓楚牧峰有好日子過!”

    ……

    刑偵一隊的辦公室。

    當楚牧峰迴到這裡時,迎來的是陣陣熱烈的掌聲。

    大夥兒都已經知道了新隊長的任命,想到顧本昌這個小人總算被踢走,換來了楚牧峰的上位,沒幾個不高興的。

    即便是那些曾經跟著顧本昌的人,現在也拼命鼓掌。

    原本就有站隊問題,哪還敢不好好表現?等著去坐冷板凳,去當巡邏警嗎?

    王格志!裴東廠!宋大寶!

    這三位從楚牧峰擔任副隊長時就果斷站過來的,現在是最激動最雀躍。

    顯然他們賭贏了,只要楚牧峰在,以後的日子絕對好過。

    “大夥兒都聽好了,以後好好乾,我楚牧峰一定不會虧待大家。眼下抓緊把手頭的事兒都處理妥當,這個週末,咱們弟兄們好好聚聚,不醉不歸!”楚牧峰大手一揮說道。

    “隊長豪氣!”

    “謝謝隊長!”

    “只要你隊長話,我隨喊隨到!”

    一隊的警員們紛紛大聲起哄。

    “行了,抓緊做事吧!”

    當眾人都應聲散開各司其職時,楚牧峰也來到裡面那間辦公室。

    地方雖然不大,只是隔的一個小單間,但明顯就有了差距。

    拍了拍座椅,楚牧峰來回走了幾步,神情頗為亢奮。

    時不我待啊!

    明年的七月七日,日寇就要製造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我要在這段有限的時間裡,做更多有意義的事。

    最好是讓更多的人選擇離開,逃離戰火荼毒。

    區區一個刑偵小隊長能做到嗎?當然不能!

    只有掌握更大的權力,擁有更多的話語權,才能讓更多人聽命行事,造成更大的影響力。

    “雖然任重道遠,但我亦步步前行,絕不後退!我要用自己的微薄之力,為這個多災多難的動盪年代盡可能的多做點事。”

    走到窗口,望著外面沐浴在燦爛陽光下的古城,楚牧峰眼神無比堅定。

    ……

    和一隊弟兄們的飯局放到了周末,晚上楚牧峰自然是有所安排。

    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開會前提到的話題,他回頭就付諸實際,約了二隊和三隊的隊長,田橫七和黃大風小聚,

    三個人代表的就是刑偵處一科的最強力量。

    一般人可不敢輕易得罪這三位。

    北平城頗有名氣,中等規模的一家飯店:八仙居。

    之所以來這裡吃飯,倒不是楚牧峰定的,而是田橫七做的主。

    按他的話說,今兒個這場酒是他來做東,楚牧峰只管過來就是。

    天色還沒有完全黑,口碑頗佳的八仙居已經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過來吃飯的食客是呼朋引伴,這裡好多都是回頭客,過來連菜譜都用不著看便直接張羅點了起來。

    二樓靠窗的一間雅間。

    知道今晚是田橫七請客,八仙居這邊早早就預留下這個房間,誰來說都不好使,必須留給七爺。

    他們是開飯館做生意的,要是說得罪田橫七這樣的官爺,以後還怎麼混?

    這點眼力勁要是沒有的話,八仙居早就關門大吉了。

    “牧峰來了,來來來,這邊坐,都是自己人,以後咱們兄弟三兒都要在一科幹,可別見外嘍。”田橫七熱情招呼著剛剛進門的楚牧峰坐下。

    黃大風和田橫七的關係似乎不錯,所以早早就來了。

    “田兄說的對,咱們今後都要在一個鍋裡吃飯,就別太客氣。”

    “所以今天這頓飯,說什麼都得我來做東,兩位老哥隨便點,可不要和小弟我客氣。”楚牧峰爽朗笑道。

    “楚老弟,真能隨便點嗎?”黃大風揚了揚眉頭,笑瞇瞇地問道。

    “當然!”

    楚牧峰一拍胸口,自信滿滿道:“黃老哥,你就把這兒當切面鋪成了,想吃啥儘管點,小弟我兜里鼓脹,不差錢兒!”

    “切面鋪!老弟,你這話可大嘍!”黃大風不由得大笑起來。

    這切面舖是北平時期最低檔的飯館統稱。

    在這種飯館中吃餅或者麵條都是以斤兩算賬,而不是說以碗。

    品種雖然說單調,也談不上什麼口味,卻很實惠。

    當然,去這種飯館吃飯的一般都是賣力氣活的人居多,比如拉黃包車的,挑擔子的。

    要上十兩水面烙餅,一碗肉片白菜豆腐,呼哧呼哧大吃一頓,別說,那滋味還真是不賴。

    楚牧峰自然也是吃過不少次切面鋪,他喜歡在這種平民飯館中,一邊吃一邊感受老北平下層百姓那種樸實無華和爽快幽默。

    “楚老弟,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當哥哥的請你過來,還要你掏錢,那不是扇我的臉嗎?你想請的話,下次再說,這次必須我來!”

    跟著,田橫七揮揮手,外面候著的小二就開始上菜。

    “今兒個點的可都是這裡的特色招牌菜,你嚐嚐味道怎麼樣!”

    “我跟你們說,咱們今晚喝的酒,可是這家老闆的私釀藏品,要不是我和他關係不錯,他可捨不得拿出來。不信的話,你們聞聞這味兒。”

    說罷,田橫七擰開瓶蓋,右手扇了扇,一股香醇濃厚的酒味道就在包間裡瀰漫開來。

    別說,這股醇厚酒香味和北平濃烈的二鍋頭真還不是一路,有點花雕的意思。

    “行,今晚就喝它了!”

    黃大風直接就將酒瓶接過來,給每個人都倒了一碗後端起來:“趁著菜沒上來,咱們先走一個,潤潤嗓子!”

    “潤嗓子?”

    田橫七無語地瞪視了黃大風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居然拿著這酒潤嗓子,你這是糟踐呢!要我說,咱們同端一碗,不為潤嗓子,只為恭喜楚老弟升官!”

    “對,恭喜楚老弟升官,幹!”

    “幹!”

    楚牧峰怎麼能認慫,二話不說先乾為敬。

    一碗酒喝完,三個人彼此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種融洽氛圍中,熱氣騰騰的菜餚如行雲流水般的端上來,今晚的正題也逐漸拉開序幕。

    “楚老弟,要我說顧本昌那傢伙早就該將屁股下面的位置讓出來,交給你來擔任了。”

    “就他那點能耐,不是我田橫七瞧不起,抓抓小偷小摸還湊合,擔任這個刑偵一隊的隊長,他不夠格!”田橫七嘴裡嚼著一粒花生米,毫不客氣說道。

    “聽田兄的意思,對顧本昌有意見?”楚牧峰不著痕跡地問道。

    “意見?能有啥意見!”

    田橫七嘿嘿一笑,突然壓低聲音說道:“楚老弟,你的根腳咱們也是清楚的,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別搞那些藏著掖著的。”

    “我和老黃都是林科長提拔起來的,簡單點說,我們就是林科長的人。”

    “可這個顧本昌呢?他是簡德提拔的。不是給你說,就簡德那個打個槍都站不穩的慫樣,要不是說後面有人撐腰,早就滾出咱們一科了。”

    “憑他這樣的還想著在咱們一科煽風點火,興風作浪,還想拉著個顧本昌和咱們對著幹。”

    “可能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說到這裡,田橫七又咪了一口酒,潤了潤嘴,豎起大拇指道:“這次你的事兒辦得真是漂亮,林科長正好一腳將那顧本昌踢開,而且踢的沒有誰能挑出刺兒來,就算是簡德也只能捏著鼻子認栽。”

    “嘿嘿,現在好了,咱們幾個現在是一個隊伍 條心,以後可得通力合作,你說是吧,楚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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