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老胡同 作者:隱為者 (連載中)

 
mk2258 2019-6-24 19:23: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 14123
hkguy 發表於 2019-7-7 21:46
第四十章 百密一疏,峰回路轉

    砰!

    當那座二層小洋樓的大門被推開後,楚牧峰他們魚貫進入,迅速控制住這里的出口。

    已經能確定這家主人也不是什麼善茬,眾人都多了個心眼。

    “赫連夫人,楚某前來拜訪,您在家嗎?”楚牧峰站在院子中間大聲喊道。

    等待了片刻,樓里面卻是靜寂無聲,毫無回應。

    “進去搜!”

    楚牧峰臉色微變,揚臂一揮,身邊手下嘩啦沖了進去。

    結果出現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一樓二樓,前院後院,沒有發現赫連夫人的蹤跡。

    赫連夫人消失了!

    江怡也不見了!

    “黃碩,立即把里面那些下人控制起來!”楚牧峰轉身厲聲喝道。

    可隨後他們發現,府里面所有下人也都不見了,就連那個遛鳥的胖老頭,也不見蹤影。

    昨晚還是熱鬧非凡的赫連府邸,如今竟然已人去樓空。

    這種情形越發印證楚牧峰心中的判斷。

    整件事看似是丟失了寶貝,其實就是赫連夫人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

    這些人應該不僅僅是和赫連夫人交好,更重要都喜歡看報社的報社,所以才有報社那篇故事作為鋪墊。

    跟著,她在晚宴中拿著所謂的祖母綠當做誘餌,讓那些賓客心生貪念。

    隨後,不管有沒有牛有德的出現,她的寶石也會被偷,然後就有起了貪心之人,過來花大價錢買下那個鸚鵡。

    連基本的說辭,都給老頭準備好了,讓他們覺得,寶石十有就在鳥肚子里面。

    這個騙術的確高明,可謂是洞徹人心!

    要是這麼說的話,所謂的江怡考上國立大學也是個幌子而已!

    這個連環局,從赫連夫人的出場就開始了。

    甚至就連赫連夫人的身份都有可能是偽造的。

    “呵呵,有點意思!”

    至此情況已經很明朗了,看著空蕩蕩的樓房,楚牧峰雙臂交叉胸口,摩挲著下巴,雙眼微眯。

    “黃碩,你們昨晚來的時候,這里有人出去過嗎?”

    “沒有!”

    黃碩十分肯定說道︰“我們過來蹲點的時候,里面燈早滅了,今天早上也就是有人出來賣鳥,沒看到赫連夫人。”

    “嗨,早知道這樣,昨天晚上就應該過來把他們全部抓起來了!”

    楚牧峰搖搖頭,語氣平靜地說道︰“抓,你憑什麼抓?昨晚上人家可還是主動報警的苦主呢!”

    “只能說赫連夫人他們這些騙子布局很高明,讓這些心生貪念的人們就算吃了虧,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過他們斷然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給我好好搜!這里肯定是有密道之類的地方,找出來!”楚牧峰吩咐道。

    “是!”

    眾人立即開始到處翻騰起來。

    說實話,對于那些貪婪的家伙被騙,他並不在意,現在唯一感覺到不爽的地方,就是自己也被算計了。

    自己應該原本不在邀請名單中,誰讓自己誤打誤撞幫了江怡,所以說才會被邀請,而自己的到來,也為昨晚的布局增添了真實性。

    赫連夫人啊赫連夫人,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我當成棋子!

    楚牧峰眼底涌現出一抹冷意。

    我可以幫你們,但前提是我心甘情願,要是想算計我的話,那你們就等著我的不依不饒吧!

    赫連夫人,你已經被我盯上了!

    就在這時,有個警員帶著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過來。

    他戰戰兢兢的看著這群警員,眼中流露出幾分難以掩飾的彷徨失措。

    “怎麼回事?”楚牧峰挑眉問道。

    “隊長,這個家伙說是過來收房的!”隊員趕緊解釋道。

    ‘哦,這個房子是你的?”楚牧峰看了看對方道。

    “是是……哦,不是不是!”

    擺擺手,中年人有些局促地說道︰“這個房子是我二弟的,他人在國外,所以丟給我負責幫著看管。”

    “這個房子不是赫連夫人的嗎?”楚牧峰隨口問道。

    不過他也明白,對方說的應該是真的,否則這個局根本不成立。

    “警官,這個房子是她花了一個月100法幣跟我租的!當初定下的交房時間就是今天中午,所以我就過來了。”中年人搖頭說道。

    果然如此!

    楚牧峰可以百分百肯定赫連夫人和江怡就是騙子,只不過現在還有些細節問題沒弄明白,不過也無妨破案。

    “隊長,這里發現一個密道!”黃碩突然在一樓大聲喊道。

    “好!”

    楚牧峰應聲過去,在推開的櫃子後面,果然看到了一個密道。

    看著眼前這個黑乎乎的洞口,中年人頓時揮舞著雙手,氣惱地喊叫起來。

    “她們……她們怎麼能怎樣?說好的只是租房子,怎麼還帶挖洞了!警官,這房子以前可沒有這個密道!一定是她們弄得!”

    哦,臨時挖的嗎?

    即便如此,有個1,2個月時間,也足夠將這個密道挖出一段距離了,最起碼逃走應該是綽綽有余。

    想到這里,楚牧峰便直接揮手說道︰“進去瞧瞧,看看出口在哪里?”

    “是!”

    黃碩應聲跳了進去,沒過多久,就從外面進來,說出口就在不遠處的一處民居里,那個民居長年久月的沒有人居住。

    這就是赫連夫人制定的脫身後路。

    至此,這個局中局算是真相大白了。

    可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

    赫連夫人一伙人都已經逃之夭夭了!

    不!

    還有最後一條線索,那就是章廣盛!

    只要這個家伙還在,那就能順藤摸瓜,挖出赫連夫人她們來。

    想到裴東廠那邊還在盯著,楚牧峰就不準備繼續這樣耗下去了。

    這年頭,除非對方有靠山有背景,否則根本無需顧忌什麼,只要確定他有嫌疑,先抓起來再說。

    誰想就在這時裴東廠那邊派人傳來消息,說是章廣盛出門了。

    “給我盯緊他,不要打草驚蛇,我這就過去!”

    楚牧峰精神一振,帶著宋大寶幾個人就前去支援,很快就和裴東廠會合。

    指著眼前的一棟建築,裴東廠說道︰“隊長,章廣盛剛才進里面了。”

    這是……孤兒院?

    楚牧峰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像這樣的機構在北平城中倒是不少,畢竟這年頭兵荒馬亂,民不聊生,有孤兒一點都不稀罕。

    但凡創辦這種機構的,那都是有愛心無私奉獻,都是在社會上有一定影響力的主兒。

    換走是一般人,怎麼可能開得起孤兒院。

    只是章廣盛怎麼會來這里?

    難道是想以孤兒院當做脫身之地?

    “把出口都看好了,東廠和我進去!”有了前車之鑒,楚牧峰當即向前走去。

    不管如何,先將他章廣盛給拿下。

    “是,隊長!”

    走進孤兒院後,楚牧峰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章廣盛身上。

    因為他在這里並沒有說有任何想要掩飾行蹤的意思,此時就正在和一個頭發銀白,穿著樸素的老太太說話。

    這位老太太就是孤兒院的院長苗娟。

    “章先生,我是真的不能再收你的錢了,你已經幫我們孤兒院夠多了,我知道你也不算富裕,這些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苗娟搖搖頭,將遞過來的錢袋還了回去。

    “放心吧,我有錢!”

    章廣盛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苗院長,這筆錢是留給小明他們這些孩子以後上學用的,您就收下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苗娟還是想要推辭。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就在這時,楚牧峰的聲音陡然傳來。

    看到是誰,章廣盛臉上閃過一抹不經意的慌亂,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你是?”苗娟有些意外地看過來。

    楚牧峰和裴東廠都沒有穿警服,自然不能一眼認出來他們的身份。

    “我們是北平警察廳的!”

    楚牧峰雙手後負,眼神銳利地掃視過來︰“章主編,咱們又見面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楚隊長,您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又沒犯事,為什麼要……”

    “為什麼?”

    楚牧峰直接打斷他的話,抬手指了指,淡淡說道︰“章廣盛,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和我們走,這里可是孤兒院,要是說被那些孩子看到你被押走的樣子,那就不好了,你說呢?”

    “好,我和你們走!”章廣盛臉色微變,咬牙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憑什麼抓章先生,我告訴你們,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隨便抓好人,不能冤枉好人。”

    “章先生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你們警察廳要是想害他,我老太婆第一個不答應!”苗娟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張開雙手攔在前面喊道。

    此舉倒是讓楚牧峰有些意外。

    他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章廣盛,語氣溫和的說道︰“老人家,我們是北平警察廳刑偵處的,我是刑偵一隊的隊長楚牧峰。”

    “您放心,我們就是帶章廣盛回去問點事,是不會害他的。當然,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們過去等消息。”

    “只是問點事?”

    苗娟似乎有點懷疑,章廣盛卻是笑著從後面走出來,拍了拍苗娟肩膀說道︰“苗院長,沒事的,我去去就回。”

    “真沒事?”苗娟眼神有些擔憂。

    “能有什麼事,我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們還能吃了我不成。您老就放心吧!”章廣盛很自信地笑道,然後轉身沖著楚牧峰。

    “楚隊長,走吧,我和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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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9-7-11 23:13
第四十一章她是個俠女?

    就在楚牧峰他們將章廣盛帶走時,在孤兒院外面的一個巷子拐角,消失的江怡正站在那,悄悄探著頭。

    她看到這一幕後,神色充滿緊張和不安,轉身匆匆就跑進胡同里……

    北平警察廳,審訊室。

    章廣盛神色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眼前的楚牧峰,神情沒有絲毫恐懼害怕的意思,雙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種坦然和釋懷。

    負責審訊的是楚牧峰和裴東廠。

    裴東廠負責記錄。

    楚牧峰自然是主審。

    “章廣盛,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吧!”

    “楚隊長,我還真不知道!”章廣盛搖了搖頭。

    “呵呵,如果我沒猜錯,你和赫連夫人,江怡是一夥兒的吧?”楚牧峰省去了旁敲側擊的套路,是直奔主題道。

    “你……”

    章廣盛剛想要張嘴辯解,楚牧峰卻是揮揮手,攔住他後,神色平靜地說道。

    “別急著解釋,在回答我的問題前,你一定要想清楚再說。”

    “說實在的,就你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其實也不算什麼事兒,又不是殺人放火,罪不可赦,所以就算招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放不放你,全在我的一念之間。”

    “但你要是敢跟我耍滑頭的話,我保證你在這裡所享受到的待遇,比你關到監牢大獄還要深刻的多。”

    豎起一個手指,楚牧峰沉聲說道:“這話我只說一次,你是選擇坦白配合,還是選擇抗拒受刑,自己決定!”

    “想好了再告訴我!”

    陰冷的房間裡陡然陷入了沉寂,可以清楚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臉色有些發白的章廣盛,目光掃過審訊室中那些充滿暴虐的刑具,再看了看楚牧峰冷漠的眼神,原本想要狡辯的話語,到了嘴邊便嚥下去。

    他從楚牧峰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種冷厲,知道自己要是狡辯搪塞的話,對方絕對不會客氣。

    這個皮肉之苦自己能熬得住了?

    深深嘆了口氣,頗有自知之明的章廣盛充滿挫敗感地說道:“楚隊長,您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敢有所隱瞞。”

    “識時務者為俊傑,章主編,這就對了嘛!”

    楚牧峰微微一笑,很滿意對方的態度,隨手拿起裴東廠放在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

    “謝謝!”

    手指發黃的章廣盛是個老煙槍,接過來點了起來,邊抽邊主動說道。

    “楚隊長,您猜的沒錯,我的確和赫連夫人有合作。”

    “什麼時候的事?”

    “差不多一個月前,就是江怡來我報社的時候。”

    “繼續說!”

    楚牧峰抬抬頭,示意繼續,他很想听完整個故事。

    “赫連夫人真名叫做赫連靈犀,老家是東北的,祖上的確也是個貴族,我和她是在大學認識的,我們是同學。”

    “不過畢業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我來到北平工作,她那時留在了東北。當然,我們之間是有書信來往的,所以我也清楚她的一些情況。”

    “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來到北平,希望我能幫助她設下這個局。”

    說到這裡,章廣盛抬頭看著楚牧峰,滿臉坦誠道:“楚隊長,當初我聽到她提出的要求後,是斷然否決的!”

    “我章某人即便混得再不濟,好歹也是個報社主編,根本沒道理去幫著她幹行騙的勾當。不過後來她跟我坦言,行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些貧苦百姓的時候,我才被她說動了。”

    “如今的北平城中,那些靠魚肉百姓的豪商們一個個是富得流油,卻為富不仁,底層百姓過得十分貧苦,他們到底苦到什麼程度,您若是有空,去貧民區轉轉就知道了。”

    “既然赫連靈犀做的是這種劫富濟貧的善事,哪怕是行騙又如何?我也就答應下來!”

    “當然,她也說了自己的計劃,聽後我更加堅定了要幫助她的想法,因為這個計劃就是考驗那些富人們的心性!”

    “倘若沒有貪婪私慾,就不會中招,要是貪婪伸手的話,就怨不得人了。”

    “況且騙來的這筆錢也不是留給自己來揮霍,都是捐助出去,幫助那些窮人。屬於我的那份,都是捐獻給孤兒院。”

    “楚隊 ,相信您今天也看到了,我過去就是為了送錢。實不相瞞,我薪水除了用來維持基本家用外,其餘的全都捐獻給孤兒院,因為我也是從那里長大!”

    說到這裡,章廣盛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苦笑,使勁吸了兩口煙後,聲音低沉道:“說這些並不是想要給自己開脫,只是想告訴您,就算把我抓進監牢,我也是問心無愧!”

    原來如此,真是沒想到啊!

    楚牧峰不由得暗暗讚嘆一聲。

    章廣盛說的沒錯,這是個為富不仁,剝削百姓的殘酷年代,那些有錢人雖然未必全都是薄情寡恩,但真正願意回饋社會的人是少之又少。

    他們拿著騙來的錢,做著接濟貧困老百姓的事,有錯嗎?

    放在前世肯定是有錯的。

    但在這個年代,很多事都是要模糊對待,無需分得太清楚。

    “你們是怎麼做的呢?”楚牧峰淡然說道。

    “計劃很簡單,第一步就是為赫連靈犀造勢,讓有點身份家底的人都知道,她是從東北過來的滿清遺族,是個非常有錢的交際花。

    “第二步是拋磚引玉,在我的報刊上先讓江怡的那個鸚鵡盜寶的故事火爆起來,我們炒的非常熱,不敢說人盡皆知,最起碼那些富人都是聽過這個故事。”

    “第三步就是晚宴設局!江怡的通知書是假的,那顆祖母綠是真的,我們就是拿著那顆祖母綠來吸引那些富人們的貪婪。”

    “然後由江怡故意將項鍊拿下來,針對性地讓我們選中的富人們看到,果然,他們都中招了,都想到那個故事,都將假的祖母綠餵了鸚鵡。”

    “一隻鸚鵡嗎?”楚牧峰打斷了問道。

    “不是!”

    章廣盛搖搖頭說道:“我們早就準備了很多鸚鵡,然後暗中監視書房,只要有人進來做這事,就會換上一隻新的鸚鵡。”

    “至於說到目標的話,我們是沒有選擇,我們就是放任那些富人們自己去做,果然被貪婪驅使的他們,很多都上鉤了!”

    “要是說他們不上鉤呢?難道你們就算了?”楚牧峰一針見血的問道。

    “不會!”

    章廣盛跟著說道:“真的要是說沒人上鉤的話,我們就會有針對性地引導著他過去,只要他路過房間看到項鍊的話,我相信沒有誰能忍住。”

    “然後你們就等到今天天明的時候,讓那些下人拎著鳥籠出去,為的就是吸引那些貪婪的人,讓他們花重金來購買鸚鵡,是吧?”楚牧峰緩緩問道。

    “對,他們要是不來的話我們也沒轍,可他們都來了,所以說我們就撈走了一筆錢。”

    “當然,在我們的計劃中,你是不應該出現的,你要是不出現,我們就會撈走更多的錢,而不是只有幾萬而已。”章廣盛似乎有些遺憾地說道。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

    楚牧峰帶隊過去,讓黃碩在那邊盯著,的確是破壞了一部分人的購買計劃。

    “所以赫連靈犀是發現我的安排?知道有人在外面蹲點嗎?”楚牧峰問道。

    “沒錯!”

    章廣盛坦然交代:“她做事十分小心謹慎,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第一時間離開。”

    “雖然她們也通知我走,可我放心不下那些孩子,所以說才會將分到的錢交給孤兒院,錯過了離開的最好機會。”

    整件事到此總算真相大白。

    “最後一個問題,赫連靈犀和江怡呢?我想你們應該是有碰頭的地方吧?”楚牧峰眼神如炬般地射過來。

    “楚隊長,這個真沒有!”

    章廣盛無奈地搖搖頭,“你就算上刑,我也編不出來,也不敢隨便騙你啊!”

    “我不過剛剛入行,又不熟悉這些步驟。當初計劃是一旦暴露,就分頭離開。她們以後會和我聯繫,所以她們現在在哪,我是真不知道。”

    “你就這麼肯定她們做的是劫富濟貧的事嗎?”楚牧峰最後問道。

    “楚隊長,這事兒做不得假!”

    章廣盛十分肯定說道:“您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咱們北平城的幾個貧民區問問。”

    “況且我之前也和東北的同學聯繫過,他們也說赫連靈犀在那邊做的就是這種樂善好施的善事,所以我相信她不會騙我。”

    這樣嗎?

    要是真的話,這事還真是不太好追究了。

    畢竟他們做的都是好事,這些事兒是那些為富不仁的人永遠都不會做的,所以根本沒有追回來的必要。

    況且那些吃了啞巴虧的傢伙,十有八九也不敢來報案!

    怎麼報,報自己偷了個假寶石,然後被坑了?

    正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楚牧峰當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接將章廣盛給放了。

    不過這裡有個大前提,那就是章廣盛所說的話是真的,赫連靈犀真是個劫富濟貧的女俠。

    按照章廣盛所說的那樣,有沒有這事也很好調查。

    “你將赫連靈犀在北平城救濟過的那些地方全都寫下來!”楚牧峰淡淡說道。

    “好的!”

    章廣盛接過裴東廠遞過來的紙筆,不假思索地寫下一些地名。

    楚牧峰直接交給了裴東廠去查證,而章廣盛也暫時以配合調查的名義,留在了警察廳。

    辦公室中,楚牧峰站在窗口,默默凝視外面,心中暗道。

    “赫連夫人,希望章廣盛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hkguy 發表於 2019-7-14 20:35
第四十二章善惡全在一念間
                       
北平城某個胡同深處,一間尋常民居內。

離開豪華府邸的赫連夫人,就在這裡落腳。

在別人看來,赫連夫人應該已經離開北平城,其實不然。

她壓根就沒有走,她倒是想走,但時間上來不及,況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師父,我去晚了一步,章叔已經被楚牧峰給帶走了!”推門進來的江怡,神情有些緊張慌張地說道。

“楚牧峰?”

赫連靈犀微微眯縫起來鳳眼,語氣裡帶著幾分讚歎:“這小子的確有點能耐,不愧被譽為警察廳的神探。”

“這麼短時間就能識破咱們設的局不說,還能順藤摸瓜找到章廣盛,而且做事也很乾脆,沒有絲毫證據就抓人!”

“師父,章叔會不會被上刑啊?”江怡心情忐忑不安。

“上刑?”

赫連靈犀搖搖頭,很自信地說道:“不會的!當初我和你章叔有過約定,要是說他被抓的話,不用顧慮咱們,實話實說就成。”

“這樣最起碼是能保證他的安全,他已經幫了咱們大忙,不能讓他為咱們受苦受罪。”

“那……那我們不是暴露了?”江怡畢竟涉世未深,也沒經歷過這種情況。

“暴露又如何?”

赫連靈犀無所謂地說道:“憑著咱們的易容水平,偽裝一個身份,誰知道我是赫連夫人,你是江怡呢?”

“所以暴露是小事,關鍵還是你章叔,咱們得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他撈出來,以後就讓他跟咱們後面一起混就成了,也不用再回報社乾了。”

“能救出來嗎?”江怡憂心忡忡地問道。

“能不能救出來,就要看楚牧峰的為人秉性了!”

赫連靈犀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從容不迫地說道:“這事我來安排,你這兩天抓緊時間將那些錢發出去,等將你章叔救出來後,咱們就離開北平城,去保定府!”

“嗯!”

……

午後。

北平警察廳。

自從楚牧峰當了隊長後,下面人辦事是主動積極,熱情高漲。

原因也很簡單,不管大案小案,好處大家有,功勞大家分,跟著這樣體貼下屬,不尖酸刻薄的隊長,怎能不賣力點。

這不,裴東廠很快就反饋回消息,證實了章廣盛所言,那些地方的確都接到過錢物的救濟,每個人都是心存感激。

“這麼說的話,章廣盛倒是沒有說謊,那個赫連靈犀還真是個劫富濟貧的俠女嘍!”楚牧峰手指敲擊著桌面自言自語。

“隊長!”裴東廠在旁邊欲言又止。

看到他的模樣,楚牧峰直接笑罵道:“你小子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在我這裡不用藏著掖著!”

“是,隊長,我覺得章廣盛他們做得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咱們要不放了他?”裴東廠小心翼翼地說道。

楚牧峰眼神玩味的看過來:“怎麼,東廠,你收他們錢了嗎?”

“沒有沒有!”

裴東廠嚇得一哆嗦,連連擺手說道:“隊長,我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也沒收一分錢,我就是覺得他們雖然方法不太對,但想法是好的。”

“隊長,我……我錯了!”

“你錯了?”

楚牧峰搖搖頭,平靜地說道:“誰說你錯了?你能這樣想,說明你心裡還是有良知的,有憐憫之心。”

“誰告訴你我要追究他們的?他們犯了什麼事?章廣盛是配合我們調查情況的,既然調查好了,那自然是放他走。”

頓了頓,楚牧峰又跟著叮囑道:“東廠,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是是是,我知道了!”對於楚牧峰做出的決定,裴東廠顯得有些激動,自己果然沒跟錯人!

“對了,隊長,那個牛老闆來了,說是想拜訪您,您看?”裴東廠跟著問道。

“那傢伙啊!”

楚牧峰不由得咧嘴一笑,他來幹嘛,那還用說,肯定是希望自己別聲張,別真揪著這事兒不放!

“行了,人我就不見了,你去見見好了。因為他們這個破事,弟兄們都辛苦熬夜了,讓他意思意思一下吧。”

“好嘞!隊長,那我就先過去了!”從這些貪婪的傢伙口袋裡掏錢,裴東廠是毫無壓力。

“東廠,可別忘其他那些買了鸚鵡的,都可以去拜訪拜訪!”楚牧峰提醒道。

“啊……是是是,還是隊長您想得周到,我這就去,這就去!”

稍稍愣了愣,回過神的裴東廠猛然一拍腦袋,滿臉笑容應道。

這小子,還是年輕啊!

看著他的背影,楚牧峰笑了笑。

他當初會和裴東廠交好,並讓他跟著自己,便是因為他的一腔熱血。

普通平民出身的裴東廠,在警察廳沒有任何背景後台,能夠跟著自己也算是他的機會。

碰到這種事,能感同身受的說出來章廣盛的好,這就更為難得。

楚牧峰自然是不會責怪他,但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

有些事,換個說法,那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是好是壞,是善是惡,全在一念之間。

只要本心不變,那就成了!

……

吃完午飯,楚牧峰就招呼了幾個隊員,跟著他出門巡邏,權當散步。

那個年代的北平城警察,肩負的職責真是又多又雜,大事小事兒都歸他們管。

像巡邏這個差事,以前楚牧峰剛來時經常做,現在雖然說已經成為隊長,還是會帶隊出來看看。

至此,赫連夫人這檔子事兒就被楚牧峰拋之腦後,沒有再去計較的必要了。

休門街。

這條街道是北平城中比較繁華的一條街,路兩邊是形形色色,琳瑯滿目的老行當和商舖,小販的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動聽別緻的歌謠。

“蜜來哎……冰糖葫蘆哎……”

“哎!酸梅湯桂花味,玉泉山的水、東直門的冰,喝到嘴裡頭涼颼颼,湯兒好喝……”

“扒糕哇——筋道酸辣涼粉!”

“給我來四碗涼粉!”

“好嘞!幾位官爺,要刮條還是切塊?

“二碗刮條,二碗切塊!”

“好嘞!您稍等!”

在一家涼粉攤前,楚牧峰他們幾個坐了下來,邊吃邊聊。

這年頭的巡邏可沒那麼多規矩和講究,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很正常。

雖然時值孟秋,但天氣依然十分炎熱,尤其是下午的太陽,烘烤著大地,毒辣辣地讓人受不了。

所以坐在涼棚內,來上一碗酸滑爽口的涼粉,實在是舒坦。

“娃兒他爹,我求求你,不要賣孩子,小花可是咱們的親閨女,你不能這麼狠心,就這樣賣了她!”

就在這時,一道淒厲刺耳的尖叫聲陡然響起,行人食客都紛紛扭頭看過去。

只見不遠處有著一個身穿破舊長衫,鬍子拉渣,不修邊幅的男人,正在一個勁兒地拉扯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

旁邊一個穿著碎花衣服的中年婦女不斷拽著男人,面露驚慌之色,急得都快哭出來。

“滾!滾遠點”

長衫男人打著哈欠,臉色蠟黃,如一隻瘋狗般吼叫著,佈滿著血絲的雙眼,看向女人的神情就像看仇人般狠辣無情。

“臭婆娘,我告訴你,要是再不鬆手的話,我連你一塊賣了!”

“不要賣娘,我要和娘在一起!”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使勁拽著母親的手臂,死死地不放。

“我不要和你走!”

哭著的小女孩猛地轉身,張嘴就咬中長衫男人的手臂。

哎呦!

被咬疼的男人怪叫一聲,不得不立即鬆開手。

啪!

想都沒想,長衫男人反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打得小女孩她當場就摔倒在地,滿臉灰塵,臉上浮現出醒目的五指印,胳膊上還蹭破一塊皮,滲出血來。

“個小兔崽子,你居然敢咬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爹,是你老子,你敢咬你老子,反了天了!”

“你個賠錢貨,和你媽一樣,都是賤人!老子現在就要抽煙,趕緊給我滾過來,不然打死你!”長衫男人罵罵咧咧,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六親不認的冷光。

“不要打小花!你還有沒有人性啊!”女人一下子撲過去,緊緊摟住孩子。

“讓開!”

長衫男人看到這幕後,心底那股無名之火蹭的湧現出來,見女人依然不然,沒有猶豫的就揚起手臂,劈裡啪啦打下去。

“翅膀硬了,不聽話是吧?行啊,那我今天就把你們全都賣了,把你們這賠錢貨全都賣了,省得老子以後再看你們這副哭喪臉!”

看到這幕人間悲劇,坐在不遠處的楚牧峰臉色陡然陰沉下來,放下手中碗筷。

“隊長,您看那兒!”

順著裴東廠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從那家叫做吉祥坊的大煙館中走出來幾個人,後面幾個滿臉獰色,明顯就是打手惡棍,拱衛著最前面的那位。

那位身材略顯單薄,三角眼,鷹鉤鼻,薄嘴唇,面露陰鷙之色,

他穿著身黑大褂,還戴著副時髦的太陽鏡,手裡盤著兩個紅潤通透、色如琥珀的悶尖獅子頭,走起路來是一搖二晃。

周圍看到他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兩邊閃躲。

“他是誰?”楚牧峰眉角挑起。

“他叫梁南邊,是那家吉祥坊煙館的老闆。”
hkguy 發表於 2019-7-14 20:38
第四十三章想怎麼辦,問問它

“隊長,他叫梁南邊,是那家吉祥坊煙館的老闆。”

說到這裡,裴東廠語氣陡然變得有些激動,眼裡充滿憤恨地說道。

“那個該死的煙鬼就是要將老婆孩子賣給他。眾人皆知,開大煙館的梁南邊是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惡棍。”

“對於買下來的那些女人,有點姿色的他就自己先霸占,等玩膩了就賣到青樓妓院中,至於那些沒有姿色的,則都用來奴僕,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根本不當人看!”

“他真這麼幹?”楚牧峰臉上彷彿籠罩一層寒霜。

“真的!”

略微猶豫了下,裴東廠跟著說道:“我家隔壁的鄰居就是因為染上吸大煙的癮,年前將媳婦賣給了梁南邊。”

“如今她媳婦還在八大胡同那邊被人糟蹋,他自個前些時候犯了煙癮,趕去煙館的路上失足摔到河裡淹死了,也算是遭了報應!”

難怪裴東廠會這麼激動,敢情是深有感觸。

不過這事換做楚牧峰遇到,只會更加憤慨。

曾經身為緝毒警察的他,深知這是個社會毒瘤,對待販毒份子,的確應該就是重罪,殺無赦!

現在來到混亂時代,對待這些開辦大煙館的,楚牧峰更是深惡痛絕!

令人痛心的鴉片戰爭,將我國的國防大門打開。

雖然說前有林則徐的禁煙運動,火燒鴉片,但這種充滿暴利,容易讓人上癮的煙土既然已經打開了市場,就成了除之不盡的毒蘚。

民國期間抽大煙更是蔚然成風,從上至下,從權貴到百姓,洋土、雜膏、劣土,是各有各的抽法。

雖然政府反复提出種種禁煙口號,然而並沒什麼用,根本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和刮骨療傷的勇氣,照樣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要不然,像是這樣的大煙館能夠堂而皇之的開辦嗎?

楚牧峰也清楚,但凡是這些能開大煙館的都是有後台的,一般人根本沒有資格開辦?

誰讓這個行業是暴利的,這大洋嘩啦啦掉進口袋裡的誘惑,足夠讓很多人喪心病狂,無所不為。

梁南邊儼然就是這種利欲熏心之輩。

“知道他的後台是誰嗎?”楚牧峰眼神微瞇著問道。

“不太清楚。”

裴東廠搖了搖頭,頗為無奈道:“雖然不清楚他的後台是誰,但咱們刑偵隊曾經有過一次行動,就是針對吉祥坊。”

“可最後這裡依然安然無恙,說明這裡的後台肯定很硬,硬到刑偵隊都拿人家沒轍!”

說到這裡,裴東廠似乎想到什麼,跟著說道:“以前顧本昌在的時候,就是這裡的常客,有人說他是這裡的後台,但我瞧著不像,他還沒有那個資格。”

顧本昌?

楚牧峰嘴角浮現一抹冷笑,裴東廠說的沒錯,就憑他顧本昌,還沒資格撐得起來這麼一家大煙館,想要扶植起來這裡,最起碼都得是個有點權勢的吧。

會是什麼人呢?

楚牧峰心裡暗暗猜測的時候,前面的風波又有了變化。

梁南邊邁步走上前,目光上下掃視過這對母女後,笑瞇瞇地說道:“我說戴老五啊,你這是想要賣掉她們來一炮嗎?”

“梁爺!”

長衫男人戴老五看到梁南邊露面後,趕緊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如哈巴狗般點頭哈腰地說道。

“梁爺,這是我家的婆娘,這是我閨女,您瞧瞧,她們值多少紅土?您給開個價吧!”

“戴武良,你良心給狗吃了嗎!”

穿著碎花裙的女人聽到戴武良居然真要將她們母女賣了時,頓時花容失色,失聲尖叫起來。

“你瘋了嗎,你簡直不是人,你憑什麼賣我們,小花,咱們走!”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女孩驚恐地拽著母親的手,轉身就要走。

“慢著!”

就在這時,梁南邊一伸手,眼底閃過一抹貪婪之色,傲然說道:“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讓你們走的?”

“哼哼,知不知道你們家戴老五欠我多少錢?告訴你,他欠我的錢,賣了你們兩個都不夠,想走,門都沒有,全都給我留下!”

隨著他落下的話音,身後幾個打手立即衝了上去,堵住這對母女離去的路,滿臉都是猙獰淫笑。

“你們想幹什麼,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碎花裙女人是臉色大變,充滿了驚恐和慌張。

“呵呵,王法?我們怎麼沒王法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錢就你們母女償,我們辦事很公道哦!”

梁南邊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摸出幾塊大洋,在手裡掂了掂,然後丟在地上,懶洋洋地說道:“那,戴老五,這幾塊大洋就是她們的賣身錢,咱們以前的賬也一筆勾銷。”

“去,帶他進去把手續給辦了,順便再給他來一炮。從現在起,這對母女歸我了!”

“謝謝梁爺,謝謝梁爺!”

隨著梁南邊話音落地,戴武良臉上沒有猶豫,立即就像一頭野狗,趴在地面上撿起大洋。

那對母女在尖叫掙扎中被幾個壯漢死死抓住。

四周眾人看得是面有憐憫不捨,卻又無能無力。

對於這一幕人間悲劇,你叫他們又能怎樣?

要知道這裡可是吉祥坊的地盤,梁南邊又是個面噁心黑的主兒,真要是有誰敢多管閒事惹惱了他,可沒有好下場。

“蒼天哪,難道說你就這麼沒眼,你要是有眼的話,請你睜開眼,救救我們母女吧!”碎花裙女人滿臉淚水,緊緊摟抱著女兒淒厲地喊叫著。

“嘿嘿,打今兒個起,我就是你們的天!”梁南邊面露陰惻惻的笑容道。

那種笑容任誰看到都會覺得厭惡,都恨不得將他那張臉使勁踩在腳底下,狠狠跺個幾遍。

“住手!”

伴著一聲大喝,楚牧峰大步走了過來,攔住那幾個打手的同時,看著對方,神情肅穆說道:“梁南邊,梁老闆是吧?”

“好說,您是?”

梁南邊其實早就留意到了坐在對面的這幾位,畢竟都穿著警服,特別扎眼

不過就算知道他們是警察又怎樣?

這幫傢伙都是一群吸血鬼,只要拿錢餵飽他們,沒人會去幫老百姓出頭,多管閒事的。

即便他們敢站出來又如何?自己何懼之有?

“梁老闆,這位是我們警察廳刑偵一隊的楚牧峰楚隊長!”裴東廠在旁邊介紹道。

“楚牧峰,楚隊長?”

猛然間聽到這個名字的梁南邊,稍微愣神後,隨後拍了拍額頭,拱手說道:“原來就是您就是新上任的一隊隊長啊,久仰久仰!”

“您可真是能人啊,不顯山不露水就把顧本昌的位置給坐實了。我呢,最喜歡和有本事的人交朋友了。”

“楚隊長,這相請不如偶遇,既然咱們今兒個碰了面,就是緣分。能否賞個光,去那邊小鳳樓小酌幾杯,各位兄弟也同去。”

這可真是混社會的滾刀肉,八面玲瓏的很。

你這邊剛說一句,那邊就等著七八句,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有

不過楚牧峰可沒想和他虛以為蛇,像顧本昌那樣同流合污。

“梁老闆,我們今天公務在身,喝酒就算了。”

說完,楚牧峰扭頭看著戴武良,揚手一指說道:“你在做什麼?怎麼著,真當現在還是舊社會?居然敢公然賣妻賣女,你有什麼資格賣她們!”

“我……”戴武良碰觸到楚牧峰的冰冷眼神後,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言。

梁南邊卻是臉色一沉,毫不畏懼地瞪視過來,不冷不熱地說道:“楚隊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這是要和我們吉祥坊對著來嗎?”

“和你們對著來?”

楚牧峰瞥了對方一眼,淡淡說道:“我們辦事歷來都是講究規矩,他做事不對,我自然是要管。”

“你說我正在巡邏,要是說碰到這種事兒都不管,以後還怎麼幹這個差事?梁老闆,要不今天這事你就當做沒有看到,怎麼樣?”

“不怎麼樣?”

梁南邊眼神凶狠,宛如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楚隊長,我要是說不同意,你想怎麼辦?”

“不同意?”

冷哼一聲,楚牧峰拍了拍腰間的匣子槍,漠然說道:“那我就只能讓您問問這傢伙,看看它想怎麼辦了。”

場面瞬間僵滯。

說真的,梁南邊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楚牧峰說話居然這么生硬。

你到底是不是個警察?我這邊都已經給你台階下了,你還在那邊跟我耀武揚威的,還給我裝腔作勢拿什麼架子,有必要嗎?

怎麼著,是不是覺得我沒交份子錢給你,所以故意來找茬啊!

真要和楚牧峰撕破臉皮,硬碰硬嗎?

說實在的,梁南邊還是有所顧忌。

做他們這種做撈偏門生意的人,怎麼可能會對警察廳的人事任免無動於衷,其實他比誰都清楚,因為清楚所以也知曉楚牧峰的底細。

他可是刑偵處副處長曹雲山的師弟,靠了棵大樹,絕非顧本昌可比。

只憑這個消息,梁南邊就不敢隨意對付楚牧峰,但想要讓他就此服軟的話,也不可能,那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本帖最後由 hkguy 於 2019-7-14 20:40 編輯

hkguy 發表於 2019-7-14 20:41
第四十四章俠客行

就在雙方互不相讓,針鋒相對時,忽然一個身影從街對面冒了出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走到中間位置。

“梁桑,和氣生財,警官先生,請勿動怒,不過是個小事,何必鬧得大家不開心呢。”

冷不丁出現的這位,是個日本人。

他穿著典型的和服,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雙手縮在寬鬆的衣袖裡面,臉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看上去還挺和氣。

“藤原先生!”

看到露面的這位,梁南邊眼底閃過一抹意外,連忙客客氣氣地招呼道。

“梁桑你好!”

藤原跟著轉身看向楚牧峰,自我介紹道:“警官先生,您好,在下藤原三郎,是對面櫻花居酒屋的老闆。”

日本商人?

楚牧峰瞳孔一縮,心中頓時生出幾分厭惡。

說實話,他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尤其是在這個年代的日本人,只要是出現在國內的,基本上沒幾個是帶著善意。

日寇亡我中洲之心不死!

造成罄竹難書的滔天劫難!

再想到明年即將爆發的盧溝橋事變,楚牧峰看向對方的神情就絲毫不掩厭惡之色,語氣冷漠道:“你想幹什麼?”

“對不起,警官先生,我是覺得你們這樣僵持似乎不太好,不如雙方各退一步,用你們的話來說,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藤原三郎自然也察覺到了楚牧峰的敵意,不過卻沒有當回事,繼續笑吟吟道。

“我說個公道話,這個混蛋的行為的確很過分,連我都看不下去,梁桑你不應該答應他,這樣你和警官先生之間也就沒有了矛盾,一切都好說了,你覺得呢?”

“好,既然藤原先生開口,那我給你這個面子!”

沒等楚牧峰開口,梁南邊已經接受了這個提議,衝著戴武良滿臉厭惡地揮揮手道:“戴老五,留下錢,趕緊帶著你的婆娘給我滾。”

“是是是!”

眼瞅這裡的情況不對勁,慌了神的戴武良急忙拉起母女二人就要走。

“站住!”

楚牧峰冷冷喝道:“看看你這個德行,抽大煙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了,還要賣妻賣女,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

“你給我豎起耳朵聽清楚了,要是再讓我知道你敢做出賣妻賣女的勾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知道了知道了!”戴老五點頭如搗蒜般應道。

開玩笑,梁爺都不敢得罪的官爺,給他塞個豹子膽,他也不敢招惹啊!

“滾!”

“呵呵,這樣不就解決問題了,警官先生秉公執法,實在是百姓之福啊!”藤原三郎拍了拍手,笑吟吟地說道。

沒有理會那個藤原的虛偽吹捧,楚牧峰斜眼瞥視向梁南邊,漠然說道:“梁老闆,你這個大煙館是什麼樣的買賣,自己應該心知肚明。”

“我警告你,要是再被我知道,你藉著開煙館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絕對不會客氣!”

“楚隊長,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啊!”梁南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那就走著瞧!”

硬邦邦丟下這句話,楚牧峰轉身帶著裴東廠他們繼續巡邏。

繼續揪著不放,根本沒有意義!

楚牧峰心裡也清楚,既然刑偵隊這邊有過行動,沒收拾下這個大煙館,就說明對方的後台挺硬。

自己在這裡鬧騰下去,扯出對方後台的話,最終結果估計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後不了了之。

與其那樣,還不如暫時作罷。

不過走著走著,無意中看到路邊牆壁上張貼的一張《天山劍俠》電影海報時,楚牧峰腦海裡突然冒出個念頭來。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迂腐了,這是什麼時代?這是個列強虎視、軍閥割據,即將爆發全民抗戰的動亂年代。

在這個**,百姓疾苦的年代,思想不能狹隘,做事不能拘泥,那樣反而是讓自己變得束手束腳,別人卻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記得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做《精武風雲》,裡面主角不就是扮成了黑俠嗎?黑俠做的就是行俠仗義,打抱不平,懲惡揚善的大事。”

“俠客,自古以來都有,在這個蒼生遭難的年代,我或許應該變通變通。”

這個強烈的念頭一旦冒出,就再也沒辦法遏制。

律法管到的地方,我管,管不到的地方,我也要管。

僅憑一人之力,不可能將所有不公平之事都解決,但看到的不能置之不理。

對,這麼定了!

第一個目標就是吉祥坊大煙館,無惡不作的梁南邊!

……

滿天星斗,明月高懸。

居酒屋酒館,後院房間。

白天還耀武揚威的梁南邊,此刻正戰戰兢兢地站在這裡。

看著藤原三郎的眼神裡充滿了畏懼,小腿都在微微顫抖,這樣的情景要是被外面人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

但這就是事實。

每次和藤原三郎見面,梁南邊都如同惡犬見了老虎,忐忑不安。

想到藤原三郎那張笑瞇瞇臉龐下隱藏著的凶狠毒辣,他就不寒而栗。

“知道你哪裡錯了嗎?”藤原三郎坐在靠窗位置,手裡拿著個青花瓷酒杯把玩,眼中浮現冷厲之色。

“知道知道,藤原先生,我不應該和那個楚牧峰對著來!”梁南邊趕緊低頭回答。

“八嘎!”

藤原三郎揮手砰的一聲,將酒杯摔到桌面上,猛然站起身,眼神如鷹眸般射過來。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做!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的任務就是利用這個煙館好好賺錢,除了賺錢之外的事,什麼都不要碰,什麼人都不要招惹。”

“你居然非要跟那個刑偵隊的新隊長硬頂,是不是覺得現在翅膀硬了,膽子大了,底氣足了,我的話可以不聽了,什麼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了?”

“沒有沒有,藤原先生,就算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梁南邊感覺額頭上的汗水不住往下滴,身子躬得更低了。

“哼,梁南邊,我可以扶持你梁南邊,也可以扶持其他人。你乖乖賺錢什麼都好說,要是敢惹了麻煩,攪黃煙館的生意,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藤原三郎面露猙獰道。

“是是是,藤原先生,我一定聽您的!”梁南邊身體顫栗的愈發厲害。

藤原三郎不耐煩地揮揮手,冷冷說道:“梁桑,我還是那句話,任何節外生枝的事都不要幹,給我安安分分賺錢,好處少不了你的!”

“我明白我明白!”梁南邊是一邊擦汗,一邊滿口應承。

“滾吧!”

“好好!”

等到梁南邊灰溜溜離開後,藤原三郎冷冷念叨:“楚牧峰,希望你別盯著我的煙館,不然……”

吉祥坊大煙館。

即便夜幕沉沉,這裡仍然燈火通明,煙霧繚繞。

這種地方壓根就沒有什麼關門休息的時候,一天二十四小時輪軸轉。

在這裡設立著貴賓區和普通區。

普通區的話就是一個大通舖,人來了直接往上面一趟,每個人身邊都放著煙槍、煙燈、煙簽、煙泡等物。

這些癮君子雖然一個個面黃肌瘦,但臉上浮現出來卻都是一種飄飄欲仙,神魂顛倒的變態滿足。

有點身家去的就是貴賓區,這里和大通舖有著天壤之別,設立了單獨的床位,中間放著個小炕桌,桌上擺著抽大煙的傢伙式,而且還有備有簍壺茶碗,兩碟水果、糖。

面容枯瘦,形如厲鬼。

只要是在這裡抽大煙的,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他們就像行屍走肉般,在這裡揮霍金錢,燃燒生命。

而且這裡躺著的不止有男人,還有女人,甚至還有外國人。但不管是誰,一律都沉浸在大煙編織出來的虛幻世界中。

“梁老闆,您吉祥!”

“梁爺好!”

“梁老闆,這個紅土的質量的確不錯,我很喜歡。”

……

當梁南邊走進大煙館後,看到他的那些煙客都紛紛打起招呼來。

換做平時,梁南邊肯定會笑臉相迎,寒暄客套幾句。

但剛剛被藤原狠狠訓斥了一番後,他是憋著一肚子火,懶得搭理,怒氣沖衝回到後院。

這裡是煙館的禁地,存放煙土和錢款的地方,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准靠近,更別說進來了。

進了屋,梁南邊抓起桌面上的茶壺,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一陣後,隨意擦拭掉嘴角的水漬,惡狠狠地罵道:“姓楚的,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老子等著,遲早要你好看!”

“你要誰好看?”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在房間中響起,梁南邊感覺背後陡然頂了個硬邦邦之物,不禁手一抖,將茶壺打翻在地。

“好漢,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傢伙!”

別看梁南邊平日里無比猖狂,但他其實很怕死,非常怕死!

“這位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梁某人沒得罪你吧?”

出現在梁南邊身後的,是個全身穿著緊身黑衣,臉上帶著黑色面具的神秘人。

黑衣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楚牧峰。

憑著過人身手和豐富經驗,悄悄潛入一個煙館,自然是輕而易舉。

“我問你答,你要是敢嚷嚷,或者有半句廢話,我立即崩了你!”

楚牧峰將槍口稍稍往前抵了抵,冷冷說道

“行行行,你問!”梁南邊吞嚥一口唾沫後回道。

“這家大煙館的後台是誰?”

梁南邊心臟砰砰亂跳:不是仇家尋仇?
hkguy 發表於 2019-7-20 14:53
第四十五章殺無赦!

    要是仇家尋仇的話,應該不會問後台是誰。

    要么直接動手,要么索求財物,不會刨根究底。

    梁南邊的腦子飛快轉動,分析著其中的利弊,關係到自己這條命,他怎敢掉以輕心?

    但這事兒怎麼說?

    實話實說還是說半遮半掩?

    “好漢,我的煙館沒有什麼後台……”

    嘭!

    話音未落,楚牧峰就猛然抬手,將他砸暈過去。

    片刻之後,一陣鑽心劇痛將梁南邊從昏迷中喚醒。

    他驚恐地現,自己已經被牢牢捆綁在椅子上,嘴裡還塞了個布。

    眼角一掃,那疼處顯然就是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已經被硬生生掰斷了,呈不正常的18o度扭曲。

    始作俑者,正是面前這個戴面具的黑衣人,

    “嗚嗚……嗚嗚……”

    梁南邊疼得渾身顫抖,滿臉都是汗珠,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恐懼。

    “噓!”

    楚牧峰食指放到嘴邊,淡淡說道:“你若是叫喚,就掰斷你第二個手指,聽明白了嗎?”

    嗯嗯!梁南邊嗚咽著拼命點頭:下手真黑,是個狠人啊!

    楚牧峰將布料拿出來,略帶幾分嘲諷道:“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你要是還不說實話,那就永遠也別說了!”

    “我說我說,是藤原三郎! ”梁南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他不敢再有任何僥倖心理,他是真被楚牧峰手段震懾住了。

    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是死是活都在對方的手中。

    是他?這個名字讓楚牧峰有點意外。

    “櫻花居酒屋的藤原三郎?”

    “對,就是他!”

    聽到對方竟然連藤原三郎是乾什麼的都清楚,梁南邊真的怕了,這位爺是來者不善,莫非也是做煙土買賣的?

    “說,你們是怎麼勾搭上的,除了開煙館,你還乾過什麼?”楚牧峰聲音沙啞問道。

    “當初我賭輸了錢,借了高利貸,要被賭場砍了一隻手,然後是藤原三郎出面,為我還清了所有欠款不說,還願意幫我開個煙館,讓我當老闆,條件就是一切都要聽他的。”

    “我已經爛人一個,還有什麼好想的,管他是不是日本人,都無所謂,所以就答應了,然後他就讓我負責經營這家大煙館,給他賺錢。”

    “對了,藤原三郎跟東北那邊有關係,所有的煙土都是他負責弄來的,據說日本大使館也有人,以前刑偵處的人查到我們這裡,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好漢,就這麼多,其他可沒幹過什麼事啊!”

    該說的,不該說的。

    梁南邊是一股腦地全都倒出來。

    他知道說出這些或許會有麻煩,但他更知道,要是現在不說的話,自己就會立刻見閻王爺。

    曾經他可以不在乎死活,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很金貴!

    原來如此。

    就說這家大煙館不可能沒有後台,只是沒想到是藤原。

    自從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人逐步侵占東北,不僅大量掠奪各種礦產資源,還大面積種植鴉片。

    既然有出,自然也要有銷,這樣才能謀取暴利。

    看來顧本昌這個推在明面上的擋箭牌果然是假的。

    “梁南邊,你這條走狗當得不錯啊!”楚牧峰冷冷說道。

    “好漢,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干了!我把錢都給你,都給你!”梁南邊聽對方口風不善,趕緊哀求道。

    “在哪?”

    “就鎖在書架旁邊的櫃子裡,鑰匙在我身上!”

    楚牧峰打開櫃子,只見裡面放著個四四方方的鐵盒,掀開盒蓋,裡面放著一沓沓嶄新的美元,差不多有幾千塊。

    “美元?”楚牧峰不由得問了句。

    “這是藤原三郎吩咐過的,他說他只相信美元和英鎊!所以我這邊掙的錢,全都換成了美元,大頭是他的,我也只存了這麼多。”梁南邊趕緊解釋道。

    看來這個藤原三郎的眼光倒是不錯。

    毫不客氣地將這筆錢收了起來,楚牧峰走到梁南邊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

    “梁南邊,下輩子投胎,記得做個好人!”

    “你……”

    咔嚓!

    沒給梁南邊再有開口的機會,楚牧峰便直接擰斷他的脖子,然後開始清理現場痕跡,悄然離開現場。

    回去?

    當然不,既然從梁南邊這裡挖出幕後老闆,那自然是要斬草除根。

    白天就看這個偽善的老小子不順眼,今晚正好一鍋端。

    像藤原三郎這種販賣菸土的傢伙,多活一天就是對百姓多一天的傷害。

    況且梁南邊的死是沒法遮掩,要是今晚不干掉這個藤原三郎,一旦被他知道煙館變故,以這傢伙做事謹慎的性格,或許會跑路也沒準。

    所以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徹底。

    身為警察,楚牧峰破案必須謹慎理智,但要是成為黑俠的話,對待那些販賣鴉片的日本人,沒什麼好說的,殺無赦!

    櫻花居酒屋。

    小酌了兩杯,哼著小曲的藤原三郎回到房間,拿出收藏一個玉如意把玩欣賞、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

    “藤原三郎!”

    “誰?”

    藤原三郎猛然一驚,身體下意識地就撲向床邊,在枕頭下面放著一把手槍,只要伸手就能拿到手。

    不過可惜,楚牧峰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撲上去一把將他揪了回來,然後冰冷的槍口直接頂在他的腦門上。

    “動下試試,再動一動就崩了你!”楚牧峰話裡充滿殺氣。

    “先生,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只是個小小商人,沒有得罪過你吧!”臉色慘白的藤原三郎貌似純良地說道。

    “藤原,別演戲了,你這個商人不簡單啊,居然還能做煙土生意!”楚牧峰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八嘎,是梁南邊那個混蛋出賣了我!”

    聽到“煙土”二個字,藤原三郎就知道自己露底了,咬牙切齒地說道。

    “出賣?”

    “我們華夏有句古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梁南邊已經先走一步,你正好跟他做個伴,黃泉路上不孤單!”

    說著,楚牧峰將槍口挪到藤原三郎的太陽穴上轉了轉。

    “你敢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藤原三郎眼裡閃過一抹恐慌,色厲內荏地說道。

    “哦,你難道不是藤原三郎?”楚牧峰嘴角露出一抹戲虐之色。

    “我告訴你,我跟北平城外的華北駐軍是有關係的,我要是死了,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藤原三郎威脅著。

    華北駐軍?

    楚牧峰聽到這個後眼神微動:“哦,是嗎?你真和華北駐軍方面有關係?那說說吧,你的關係是誰?是什麼職務?”

    “……”

    藤原三郎張了張嘴,眼神有些閃爍。

    看到他這個樣子,楚牧峰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在吹噓。

    或許他在華北駐軍那邊有認識的,但官職絕對不高。

    即便是這樣,有這個說辭,再頂著日本人身份的藤原三郎,也能在這北平城中狐假虎威。

    刑偵隊的那次行動,或許就是被他這樣給唬住了。

    不過那已經無所謂了

    之所以沒有直接動手,他就是想看看,這個藤原後面是不是還有人!

    現在看來,他不過就是個鴉片販子而已。

    “你說你和華北駐軍有關係,那麼你肯定就是間諜了!既然是這樣,那就去死吧!”楚牧峰眼神陡然變得冷厲起來。

    “不不不,我不是間諜,我剛才是說謊的,我和華北駐軍沒關係!我……”

    咔嚓!

    楚牧峰乾脆利落地擰斷了藤原三郎的脖子,和梁南邊一樣的死法。

    將屋裡收拾了下恢復原狀,看著藤原三郎的屍體,楚牧峰略微挑眉,自言自語道:“不能就這樣留在這裡!”

    眼下局勢十分敏感!

    要是被日方得知藤原三郎這樣死掉的話,或許會藉機生出事端。

    楚牧峰可是清楚明年的盧溝橋事變,不就是藉口士兵失踪來宣戰的嗎?

    所以梁南邊可以死在家裡,但藤原三郎卻不行。

    那就乾脆死得無影無踪吧!

    拿起個床單將藤原三郎包裹住後,楚牧峰打開門,確定四周沒有人後,便貓著腰向街角的胡同深處走去。

    記得那裡有一口廢棄多年的枯井,正好適合用來拋尸。

    噗通!

    將藤原三郎直接丟進枯井,然後挖土掩埋,最後還扔下幾塊大石頭後,楚牧峰這才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和茫茫夜色融在一起。

    北平警察廳,刑偵處。

    當楚牧峰剛剛走進這裡,就被曹雲山直接喊進辦公室。

    看到師兄滿臉笑容,楚牧峰不由得問道:“處長,怪不得上班路上聽到喜鵲叫,您這是有好事兒?”

    “好事,天大的好事!”

    曹雲山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後,走過來指了指上面,壓低聲音說道:“告訴你,那個位置定下來了!”

    位置定了?

    楚牧峰心思微動,眉角微挑道:“難道是……”

    “對,就是你想的!”

    曹雲山心情愉快地坐到沙上,不緊不慢地掏出煙來,楚牧峰這邊趕緊上前給點燃。

    他舒坦地抽了一口,在裊繞升起的煙霧中,美滋滋地說道:“確定了,閻廳長成為咱們警察廳的新任正廳長!”

    “那實在是太好了!”

    楚牧峰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揮舞著拳頭,看到小師弟的這副模樣,曹雲山是會心一笑。
hkguy 發表於 2019-7-20 14:54
第四十六章這話說得霸氣!

    剛得知這個消息時,曹雲山的表現比楚牧峰也強不到哪裡去。

    要是聽到這個好消息,一點都不欣喜激動,那才是怪事。

    畢竟不管怎麼說,閻澤上位,曹雲山這個嫡系肯定會受到重用,沒準很快就能扶正,成為刑偵處的一把手。

    他要是說扶正的話,能忘了楚牧峰這個小師弟?

    “牧峰,閻廳長可是說了,這事兒能這麼順利,可是多虧有你。要不是因為你偵破的那起間諜案立下大功,他也未必能趁著這個風頭擠掉其他人。 ”

    曹雲山拍了拍楚牧峰肩膀,眼神玩味地說道。

    楚牧峰趕緊站直身子,神情恭敬回道。

    “廳長這話言重了,這都是我該做的分內之事。廳長能上,那都是他自己的成績被上峰認可,眾望所歸,和我沒關係。”

    “要說謝謝,也該我說,我可是從一個普通警員,一下子成了刑偵隊長。處長,您可不要再拿這話嚇唬我了,我膽小!”

    “你呀!”

    曹雲山點了點他,笑著說道:“你說你膽小,我怎麼看不出來呢?聽說你昨兒個不就見義勇為了?和吉祥坊的梁南邊對上了,有沒有這事?”

    “有!”

    楚牧峰坦然說道:“處長,當時我正在巡邏,剛好瞧見有人在大煙館門口賣妻賣女,心裡就覺得不痛快。”

    “那男人真是夠窩囊的,自己抽大煙也就算了,還想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往火坑里推,虎毒還不食子呢,有他這樣幹的嗎?”

    “混賬玩意,簡直就是禽獸不如!”曹雲山也是怒罵道。

    “所以說我就管了這事,沒給梁南邊面子,處長,難道那個姓樑的真像下面人說的那樣,背景很深?我是不是魯莽了?”

    楚牧峰擺出一副後知後覺的忌憚說道。

    見了小師弟如此,曹雲山原本想要敲打的話語,立刻就改變口風。

    他無所謂地擺擺手,淡然說道:“他梁南邊不過就一開煙館的,有什麼大背景,你是說以前下面人過去沒有查封他吧?”

    “是的!”楚牧峰點點頭道。

    “呵呵!”

    曹雲山揚起嘴角,帶著幾分不屑說道:“那次行動是有其他原因影響,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你只要知道,像梁南邊這種開大煙館的,你不用太在意,他們給咱們提鞋都不配。下次,他要是還再敢這樣和你對著來,抓起來再說!”

    說到這裡,曹雲山神情傲然。

    “不要忘記,如今的警察廳姓閻!”

    警察廳姓閻!

    楚牧峰精神大振,心裡感覺非常踏實,這話說得多霸氣!

    不過師兄還不知道,那個梁南邊已經沒有再跟自己對著幹的機會嘍!

    兩人又閒聊幾句後,楚牧峰就起身告辭。

    在他正要離開時,曹雲山揚手說道:“對了,牧峰,這個週末閻廳長會在家裡舉辦一個小酒會,特意給我說要你過去,到時候一定要去,知道嗎?”

    “啊,一定一定,謝謝處長關心!”楚牧峰趕緊點頭應允。

    “好好乾!師兄看好你哦!”曹雲山滿意地拍拍楚牧峰的肩膀。

    回到辦公室,楚牧峰臉色已然恢復如常,但心中依然澎湃。

    閻澤真的扶正上位了!

    他成為廳長,對站隊正確的楚牧峰而言,自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點是毋庸置疑。

    他相信以著閻澤的手腕,一定能將警察廳掌控的徹徹底底。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自己踏踏實實幹事情,誰還敢給小鞋穿?

    “以後做事就更能放開手腳了!”

    楚牧峰在興奮之餘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週末很快就到,自己既然要去赴宴,肯定得帶份禮物。

    一般東西絕對拿不出手,黃金白銀場合又不對,總得投其所好才行。

    嗯,或許可以……沉吟片刻,楚牧峰很快就有了主意。

    ……

    北平城,一條幽深僻靜的胡同里弄。

    最深處那間牆壁斑駁的老宅內。

    赫連靈犀正皺著眉頭,琢磨找什麼人幫忙,可以將章廣盛救出來時,突然江怡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女孩臉上浮現滿滿的喜悅興奮之色,激動地喊道:“師父師父,好消息,章叔沒事了!”

    “什麼?”

    赫連靈犀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來,充滿驚詫地問道:“你說什麼?廣盛沒事了?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您不是讓我多多留意報社那邊情況嗎?所以我手頭的事兒辦妥後就過去看了看,得知章叔昨天就回來了!”江怡難以掩飾心中的雀躍。

    章廣盛對她來說亦師亦友,自然是不想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放出來了?”

    赫連靈犀眼神微寒,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眼神凝望外面喃喃說道。

    “這麼快就能出來?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師父,我覺得您這次可能想多了!”江怡看著赫連靈犀的背影,想了想忍不住說道。

    “想多了?什麼意思?”赫連靈犀扭頭看過來。

    “我覺得章叔能放出來,有可能和楚牧峰楚隊長有關係,在我看來楚隊長是個有正義感的好警察,不然那天也不會出手相助。”

    “他不知道咱們做的事情就算了,要是知道了還要對章叔趕盡殺絕的話,那他就是個毫無人情的屠夫!但我覺得他不像會那樣做的人,所以章叔才會被輕易放出來。”

    說著說著,江怡的眼神就變得明亮起來。

    彷彿提到楚牧峰,整個人就煥出一種勃然生機,這種表情看得赫連靈犀神情微微一沉,卻沒有說破。

    “師父,其實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楚隊長那邊不追究的話,那就這事兒來說,那群商人拿咱們根本沒轍,難道他們還能去報案,說被咱們騙了嗎?”

    “好啊,你說被我們騙了,怎麼騙的呢?我們是逼迫著他們買鸚鵡了,還是說拿槍頂著他們腦門要錢呢?都沒有吧,這樣的情況下,咱們才是受害者。”

    “這麼一來,咱們根本沒有必要逃了!”

    “我想楚牧峰也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原因,所以說才會放了章叔。師父,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但我想章叔那邊肯定會知道的很清楚,要不咱們就等著章叔過來,說說這事?”

    江怡分析的不能說錯。

    赫連靈犀也這樣想過,但出於謹慎起見,她還想要聽聽章廣盛是怎麼說的,微微點頭交代道。

    “你不要主動聯繫老章,如果風平浪靜了,他會找咱們的。到那時,一切就清楚了。”

    “好的!”

    ……

    臨近中午的時候,滿臉喜色的裴東廠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興沖沖地來到楚牧峰的辦公室。

    “隊長,您說的果然沒錯,那幫傢伙見我找上門,一個個乖乖巧巧地拿錢消災,讓我們千萬不要聲張,這是收上來的錢,總共三千多!”

    說著,裴東廠就將信封遞過來。

    楚牧峰說了不要錢,但裴東廠哪敢當真,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自然還是要給隊長來處理?

    “三千多法幣嗎?”

    剛剛又從梁南邊那裡弄了筆橫財的楚牧峰,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眼,從裡面抽了幾百,然後將信封推了回去。

    “這是給科長的,剩下的給弟兄們都平分了吧!跟他們說,跟著我楚牧峰,只要好好乾,就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謝謝隊長,您放心,現在弟兄們個個都是乾勁十足呢!”

    裴東廠興奮地拿起信封說道。

    還是楚隊長講究,換做是那顧本昌,估計一根毛都捨不得拔!

    都說好事不出門,但有些事還真是瞞不住。

    這不,剛過了一天,刑偵處的警員們就紛紛議論起來。

    “你們聽說了嗎?一隊的楚隊長,弄了筆外快,每個兄弟都分了一百多,這可頂咱們四五個月的薪水了!”

    “老宋那傢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還能不知道嗎?”

    “你們難道不覺得跟著楚隊長很有錢途嗎?”

    “嗯,您甭說,還真是這個理兒。”

    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楚牧峰已經成為刑偵處爭相崇拜的對象。

    破案神、仗義豪爽、平易近人,這樣一個形象營造出來後,對楚牧峰在刑偵處的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

    時間一晃就到了周末。

    楚牧峰總算是得了空閒,能夠為自己的事兒忙一忙了。

    昨天他剛剛花了四百大洋將鄰居那套四合院拿下,如今也算是在四九城內,有了二套房的人嘍。

    之所以買房子,當然不是為了等升值,因為明年北平就會成為日占區,房價是只跌不漲。

    他是另有打算,為了以後要是過來,能有個安穩的落腳地。

    說白了,就是作為安全屋,在裡面搞個地下室,裡面存放一些必需品,甚至是槍支武器。

    “一處似乎不夠,可以多搞幾個,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也不差錢的楚牧峰暗暗記下這事,以後遇到合適的房子,就可以拿下,在這北平城內多布幾個點兒。

    不到十點,穿戴整齊的楚牧峰就帶著一個禮盒出了門。

    閻廳長午宴是在中午,他當然不能遲到,早點過去幫著招呼招呼也好。

    至於禮品,自然是楚牧峰從藤原三郎那裡得來的玉如意。

    當然,這也得感謝曹雲山的提醒,說閻廳長比較喜好收藏古玩玉器,要不然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投其所好不是。
hkguy 發表於 2019-7-20 15:10
第四十七章私宴的目的

    北平,西城。

    在北平這個四九城有著一個俗語,說的是東富西貴,南貧北賤。

    這意思很簡單,由於北平城內河通漕運,朝陽門外連著大運河,所以東城多是富庶人家;而西城住著的多數都是舊八旗子弟和達官顯貴。

    至於說到南城,因為處於北平的下風下水處,大多是那些迫於生計的苦主、打把式賣藝的江湖人和流氓地痞才混跡於此,可謂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西城西交民巷。

    這條民巷在民國時期地理位置非常顯赫,在這裡依次有北平地方法院,司法部,高等審判廳等重要部門。

    要是說再往前推,在明代的時候,這裡更是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像是明代時候的五軍都督府,太常寺,通政使司,錦衣衛等中央機構都落在這裡。

    閻府就座落在西交民巷的中央位置,屬於一家典型的中式四合院。

    寬敞大門外面擺放著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門樓延續著之前的清代建築風格,沒有做過任何改變。

    走進大門,迎面是一面紅磚影壁牆,上面描繪著一副松鶴延年圖,惟妙惟肖的壁畫,讓人忍不住側目多看兩眼。

    拐過影壁牆,來到屋子前院,這裡的木架子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綠意盎然的盆栽。

    一個巨大的青花瓷魚缸內,可以看到一條條肥嘟嘟的金魚正在悠閒自得地緩緩游動。

    什麼烏雲蓋雪、三色虎頭、金頭黑白獅、十二紅蝶尾,等等各種稀有品種是應有盡有,充分彰顯了主人的不俗品味。

    “牧峰!”

    正在楚牧峰欣賞金魚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趕緊扭頭看去,現是曹雲山夫婦聯袂而至。

    “師兄、嫂子。”楚牧峰微微躬身。

    “你過來得挺早啊。”曹雲山笑呵呵地說道。

    “師兄,這不是您吩咐的嗎?讓我早點過來,說是有活兒給我幹,我哪敢怠慢。”楚牧峰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當然得過來幫活,你不干,誰幹?走吧,和我去見見廳長!”曹雲山示意寧胭脂自行離開後,就和楚牧峰一起走向書房。

    楚牧峰是第一次過來,但曹雲山卻是輕車熟路。

    古色古香的書房中。

    看到兩人一起過來後,坐在太師椅上的閻澤揮手招呼進來。

    楚牧峰自然不會不識眉頭眼目地隨便落座,而是恭敬地站在曹雲山旁邊,為兩人扮演服務生的角色。

    “牧峰啊,既然到家裡,就不用這麼拘謹,隨便坐。”閻澤溫和地說道。

    “廳長,我還是站著自在!”楚牧峰連忙說道。

    “廳長,隨他吧!”

    曹雲山在旁邊說著話,閻澤也就沒有繼續堅持,目光掃過兩人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今天中午這個私人宴會,過來的都是自己人,所以說都不用見外。牧峰,你一會可要陪幾位上司多喝幾杯酒哦。”

    “是!”楚牧峰二話不說立即就答應下來。

    這個機會可不是誰想就能有的!

    自己自然要好好表現表現!

    楚牧峰當然很清楚,只要自己出現在酒桌上,那麼身上閻澤派系成員的烙印就算印上去了,自己就是閻澤的人。

    在閻澤擔任廳長期間,只要他幹出成績,那一定會混得風生水起,步步高升。

    否則上面沒人,幹得再多再好也白搭。

    “對了,牧峰,你帶的禮物呢?還不趕緊拿出來看看!”曹雲山跟著說道。

    對此閻澤也沒有客套的意思,而是煞有興致地掃過去,他也想瞧瞧楚牧峰能拿出什麼樣的東西來。

    在兩人的注視下,楚牧峰將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那個禮物遞了過去。

    “廳長,這個白玉八吉祥如意,祝您宏圖大展,萬事如意!”

    眼裡閃過一抹驚喜,閻澤將如意接了過來,興致勃然地觀賞把玩起來。

    旁邊的曹雲山則衝著楚牧峰暗暗伸出一個大拇指。

    這個玉如意就是從藤原那裡得到來的,能被這傢伙視若珍寶般賞鑑,自然是個好東西。

    楚牧峰也是經過一番認真品鑑,可以百分百肯定這是個取整塊上等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的正品,免得在廳長面前出個大洋相。

    “不錯,不錯,這個如意玉質瑩潤,觸手冰涼潤滑,造型柔婉曲轉,雕琢精湛,堪稱佳品。牧峰,你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

    把玩賞鑑片刻,閻澤抬頭問道。

    “廳長,實不相瞞,我還真是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這個如意挺應景的,所以就拿下了,還望您指教一二!”楚牧峰撓撓頭說道。

    好小子,還挺機靈,這是在玩藏拙的把戲嗎?

    曹雲山見此情形,心底不由暗暗一笑,別人不知道,我能不清楚你小子對這些文玩古董的熟絡嗎?

    現在倒好,故意藏拙,給廳長留下表高見的機會。

    你小子算是開竅了,以後前途無量啊。

    “你們看,這個如意上刻八吉祥圖案,雕琢紋飾清晰明了,吉祥寓意俱現,具有宮廷用器之風範……所以據我判斷,定是清朝之物。”

    被撓到癢處,喜好收藏的閻澤饒便興致地點評起來。

    “廳長高見,牧峰受教了!”

    “呵呵,廳長您真是才學淵博啊!”曹雲山也跟著附和道。

    將玉如意重新放到盒子裡,閻澤拍了拍說道:“牧峰,這個禮物我很滿意,你有心了!”

    “廳長喜歡就好。”楚牧峰賠笑道。

    “行了,牧峰,你先出去幫著招呼吧!”曹雲山看到閻澤收下禮物,然後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喝茶的模樣,就直接說道。

    “是!廳長,處長,我先告退!”

    說罷,楚牧峰轉身出了門,並輕輕將房門帶上。

    等到楚牧峰離開後,閻澤一臉滿意地說道:“雲山啊,這小子做事還挺周全,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就應該多多栽培。”

    “是,廳長,我會好好督促他的!”

    曹雲山連忙為楚牧峰背書。

    隨後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份邀請名單,他不由皺眉問道:“廳長,您說請的那些人都會來嗎?”

    這話什麼意思?

    要是楚牧峰人還在這裡,聽了肯定是要產生疑惑。

    不是說來的都是自己人嗎?怎麼還會有人不來?難道說這個私宴並不那麼簡單。

    對!

    這個私宴的確不簡單。

    真當閻澤會無聊到在家裡舉辦這樣的宴會嗎?當然不會。

    他這個人做事歷來都是非常有目的性,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今天邀請來的人中,有些是自己的親信,那毫無疑問,他們是肯定會過來。

    至於名單上的其他人,才是閻澤想要試探的。

    這頓打著私宴名義的酒席,其實就是一次站隊。

    過來的人未必說都肯定會站在閻澤的隊伍中,但最起碼表明他們是有這個想法,是傾向於靠過來的。

    至於不來的,那肯定是站在對立面。

    今晚之後,只要是沒到來的人,那就等著被閻澤一一收拾吧!

    這就是站隊的殘酷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是來站了隊,回頭又唱反調的話,更是別想討好!

    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誰喜歡用兩面三刀的下屬!

    “無妨,人各有志,來不來隨他們,咱們不能面前!雲山,強扭的瓜不甜啊!”閻澤擺擺手,眼神玩味。

    “是,廳長!”曹雲山立刻心領神會。

    既然不甜,那自然是要扔了,換而言之,就是要將他們踢出局,這裡不帶你們玩了!

    “牧峰,過來下!”

    當楚牧峰從書房中剛出來,沒走幾步,就被不遠處的寧胭脂喊住。

    他立刻快步走了過去:“嫂子,什麼事兒?!”

    “來來來,牧峰,我給你隆重介紹下,這位就是咱們閻廳長的夫人!”寧胭脂正在陪著一個頭高高盤起,儀態雍容的中年女人說話。

    別看這位已經人近中年,但因為保養得當,皮膚看上去很是白皙細膩,身材也沒走樣,穿著湛藍色的旗袍,脖子上戴著條珍珠項鍊。

    她看起來屬於那種內斂類型,給人的感覺非常溫潤和善,並沒有因為身為廳長夫人,就變得勢利驕橫。

    “閻夫人您好!”楚牧峰趕緊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哦,你就是廳裡面最近都在議論的那個小神探嗎?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閻夫人眨了眨,上下打量著楚牧峰問道。

    “小神探?”

    楚牧峰微微一愣,趕緊謙虛道:“閻夫人,我只是在廳長和處長的指示安排下,僥倖破了幾個案子而已,可當不得神探的稱呼,都是同僚的戲稱罷了。”

    “僥倖?”

    閻夫人卻是直接擺擺手,十分坦誠地說道:“破案哪有僥倖的說法,破了就是破了,沒破就是沒破。”

    “要是說僥倖也能破案的話,那怎麼不見別人能僥倖呢?你呀,不用謙虛,宗霆回來後可是提起過你,說你很不錯呢!”

    “承蒙閻廳長抬愛,牧峰一定竭盡所能,以報廳長栽培之恩。”楚牧峰態度放得很低,表態也很堅決!

    “行了,牧峰,去忙吧。”

    寧胭脂的目的就是讓楚牧峰進入閻夫人的視線,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就沒有必要繼續說下去。

    畢竟初次見面,都不太熟悉,免得言多有失。

    “好嘞,閻夫人,嫂子,您二位慢慢聊著!”說完,楚牧峰微微躬身,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hkguy 發表於 2019-7-20 15:19
第四十八章說說你的看法

    看著楚牧峰的颯爽英姿,閻夫人暗暗頷,不無讚賞的說道:“難怪宗霆回來後對他很是誇讚。就沖他這種不驕不躁,大氣沉穩的樣子的確值得栽培,你家老曹撈到一個好師弟嘍!”

    “夫人,瞧您說的,我們家老曹就算再撈到,那也得為廳長效命不是,一切都是廳長說了算。”寧胭脂接著這話茬說道。

    “咯咯!”閻夫人很愛聽這話,掩嘴輕笑。

    說是讓楚牧峰來幫幫忙,其實並沒什麼需要他做的。

    該做的事兒下人早就都準備好,畢竟是閻廳長家的家宴,誰敢掉以輕心?

    十一點過後,應邀的賓客是紛紛到來。

    最開始來的那幾位,楚牧峰都認識,畢竟都是跟隨閻澤腳步的人。

    儘管說他們不如曹雲山更得寵,但大家都是在一個戰壕,這事是毋庸置疑的。

    直到後面又有幾位過來,才讓楚牧峰暗暗嘀咕:“原來這頓家宴不簡單啊!”

    要知道那幾位都是警察廳處長級別的人物,他們並不是閻澤提拔上來的。

    按照正常情況,他們是不會露面,但現在卻滿臉笑容的拿著禮物進來,就說明這事是有說道的。

    什麼說道呢?

    當然是站隊!

    楚牧峰一眼就看出來了。

    如今的閻澤可謂是位高權重,而且還佔據大義,想要收拾誰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之前那些沒有站過來的處長們,眼瞅著形勢已經這麼明朗化,自然不能還像以前那樣裝傻充愣吧?

    乖乖巧巧來赴約,老老實實靠上來,是他們的唯一出路。

    “有點意思!”

    就在楚牧峰暗暗思量時,那些頭頭腦腦們也都看到了他。

    都是人精,一想到楚牧峰背後站著的是誰後,他們對楚牧峰能過來參加午宴也就理解了。

    理解後就是虛偽的應付。

    畢竟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不需要對小小的刑偵隊隊長過於示好,但言語中透露出一股親切勁卻是誰都能輕易做到。

    這讓楚牧峰表面上是受寵若驚,心裡面卻跟明鏡似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能被這樣對待,完全是因為閻澤和曹雲山的面子。

    要不然就憑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隊長,哪夠資格讓這群掌握著實權的處長們留步說上一兩句話。

    別人主動打招呼,楚牧峰自然是得陪著。

    就在這種陪笑中,兩道身影的出現,讓楚牧峰暗暗吃驚,因為過來的這兩位可是警察廳的兩位副廳長,謝文東和秦睿廣。

    這兩位之前和閻澤是平起平坐。

    但現在只能是以下屬的身份出現,不但是出現,而且還得是笑容滿面。

    這兩位的到來,讓一直在書房中坐著的閻澤也不能再端著架子,需要親自出面迎接。

    簡單的寒暄過後,午宴就開始進行。

    楚牧峰雖然說是被邀請來的,但並沒有上主桌,誰讓這裡說到身份等級的話,數他最低!

    別人級別最次的都是一個副處長,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他好堂而皇之在主桌落座嗎?

    這點規矩,楚牧峰自然清楚。

    “今天咱們不談公務只談風雲,那,我先敬大家一杯!”這開場白自然是得由閻澤來說,隨著他話音落地,每個人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午宴正式拉開帷幕。

    雖然都是好酒好菜,但這場午宴持續時間並不長。

    畢竟午宴不是重點,態度才是關鍵。

    只要目的達到,吃喝是沒誰會在意的。

    楚牧峰自然是要跟隨著曹雲山離開,做在車子裡,面色微紅的曹雲山眯縫著雙眼,嘴裡哼唱著京劇,忽然頓了頓,衝楚牧峰問道。

    “怎麼樣?牧峰,有沒有品出點什麼東西來?”

    “師兄,您問的是那些過來參加午宴的人嗎?”楚牧峰摸著腦袋問道。

    “對!”

    曹雲山頷道:“說說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很簡單,那就是這場午宴不簡單,看似是為閻廳長慶祝,實則是讓這些頭頭腦腦們表明立場。”

    “師兄,我想只要是今天中午過來的,應該都是站在閻廳長這邊的,對吧?”楚牧峰沒有藏拙,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在曹雲山面前,沒必要一味低調。

    “沒錯!”

    曹雲山點點頭,滿意地說道:“你能想到這個很不錯,說明你已經融入到官場這個圈子裡。”

    “沒錯,今兒個晌午這頓飯就是個選擇,只要過來赴約的都是願意跟著閻廳長走的,也是接下來會重點扶植的,至於說到那些沒過來的,哼!”

    雖然曹雲山沒有說出來,但只是這樣的冷哼聲,就讓楚牧峰感到一股寒意,他能從曹雲山的余光中捕捉到那抹凌然。

    閻澤狠。

    曹雲山也夠狠。

    看來今後跟著這兩位,自己可不能手軟。

    車子在鐘鑼鼓巷停下,楚牧峰正準備下車,看著他打開車門,曹雲山招手喊住他,笑瞇瞇地說道。

    “牧峰啊,閻廳長剛剛上位,需要立威也需要功績,這可是個機會,明白嗎?”

    “謝謝師兄提醒!”楚牧峰重重點了點頭。

    “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師兄、嫂子,我先走了!”

    站在巷口,楚牧峰目送著汽車從眼前消失後,這才轉身往景陽胡同走去。

    他當然清楚曹雲山剛剛話語裡的潛台詞,只要自己能破個大案,必然可以往前再邁一步?

    只是大案哪裡有那麼容易遇到啊?

    楚牧峰搖搖頭,走進胡同。

    ……

    新的一周開始,楚牧峰按部就班地開展工作。

    手頭的案子雖然不少,但並沒有那種重量級的案子。

    一般小打小鬧,小偷小摸根本不算什麼,就算死幾個人,如果身份地位達不到,那也不算事兒。

    諸如梁南邊在大煙館被殺,就被下面分局定性為江湖仇殺,根本連查都不高興去查。

    楚牧峰其實是在等!

    等什麼?當然是等王格志那邊的消息。

    “老王在糧鋪隔壁盯了這麼久,也應該有音信了吧。”

    手指敲打著桌子,楚牧峰喃喃自語道。

    有道是說曹操曹操到!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報告!”

    跟著,雖然頂著兩個黑眼圈,但神情十分振奮的王格志推門走了進來。

    “隊長,有消息了!”

    “哦,來來來,坐下,慢慢說!”楚牧峰起身招呼著裴東廠坐下,倒了杯水給對方道。

    王格志二話不說,端起來咕咚咕咚就一飲而盡,然後隨意擦拭掉嘴角的水漬,樂呵呵地說道:“隊長,您說的果然沒錯,那幫傢伙的確有問題!”

    楚牧峰眼底頓時閃過一抹精光,興致勃勃的問道:“怎麼說?”
hkguy 發表於 2019-7-20 15:19
第四十九章你們的眼界有點低!

    “隊長,那我先出去?”正在辦公室裡匯報工作的裴東廠識趣地說道。

    “沒事,東廠,坐著一起聽聽吧。”楚牧峰擺擺手道。

    回頭開展行動還是需要裴東廠他們出力,所以現在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隊長,情況是這樣的,前兩天炮局胡同那傢伙果然來糧鋪買糧,然後我就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的落腳地。”

    “這幫傢伙真是鬼呢,您知道炮局胡同是東西向,他們通常在東頭拿糧,其實住在西頭,那邊出了門就是柏林胡同,還和後永康北巷、後永康一巷、後永康二巷相通,一旦現什麼異常,他們想要逃竄十分容易。

    王格志說到這裡稍稍頓了頓,楚牧峰則若有所思,並沒有打斷的意思。

    在涉及到案情匯報時,他是一個很合格的聆聽者,只有等到對方全都說完後才會問問題。

    因為這樣既可以保證對方敘述時的完整性,又可以給自己留下思索提問的時間。

    “根據我的觀察,那個房子裡面應該住著六個人,而且行踪是怪異。他們並沒有什麼固定工作,每天早上會66續續出門,還有一個負責留守。”

    “留守的人一直待在屋裡沒有出來過,那些出來的,我和幾個兄弟分別盯著,現他們只要出來,就會走街串巷的打探各種消息。”

    “打探消息!”楚牧峰念叨了一句。

    “對,比如說他們會打探警察的巡邏時間,會打探城裡各個區的物價水平,會打探老百姓吃穿住行的各種瑣碎事情。”

    “甚至就連咱們這裡的每條胡同叫什麼名字,胡同里面有著多少飲水井,住著多少戶人家都會去了解詢問記錄。”

    話說到這裡,王格志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隊長,他們要是說蒐集一些大人物或者軍事方面的情報倒也像那麼一回事,偏偏打探的都是這些瑣碎小事,您說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是間諜探子乾的活嗎?”

    “怎麼著,格志,聽你的口氣,是覺得他們做的事兒並沒什麼了不起,那你為什麼還說他們有問題呢?”楚牧峰揚起眉頭瞥視過來。

    “直覺!”

    王格志摸摸腦袋,憨厚一笑說道:“隊長,我是覺得他們幹得不算什麼事兒,可要是調個個兒去想想,他們連這種瑣碎消息都要蒐集,肯定不正常?您說對吧?”

    “對,你判斷的很對!一個連吃喝拉撒都要蒐集調查的小組,又怎麼可能會簡單呢?格志,咱們這次沒準撈到一條大魚嘍!”

    雙手一拍,楚牧峰嘴角露出抹舒心笑容。

    “老王,你這次幹得不錯!”

    這事兒眼下也只有王格志這個老實人去做最合適,他對自己吩咐下來的任務會無條件地執行,考慮得也是頗為全面細緻。

    “這是我應該做的!”王格志憨憨笑著。

    “隊長,就他們這樣的,能算什麼大魚?這些消息又不值錢!”旁邊聽得云裡霧裡的裴東廠,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解之色。

    “你們的眼界還是有點低啊!”

    抬手點了點二人,楚牧峰緩緩說道:“你們仔細想想,這些所謂的瑣碎消息真的就是一文不值嗎?難道只有那些軍事情報,經濟動向,大人物的行踪才是重要消息嗎?”

    “如果你們這樣想問題的話,實在是有些片面了,因為民生才是基礎啊。”

    “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資料都是咱們北平城最普通最司空見慣的,可要是說誰能全部掌握這些準確消息,那很容易就能製造出很多矛盾衝突來!”

    “打個簡單比方,要是說人故意在水井裡投毒,那是不是一下子就會在百姓中造成恐慌?如果生戰事,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楚牧峰沉聲說道。

    “這……”

    裴東廠和王格志對視一眼後,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的確是這樣,要是誰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肯定會造成百姓的驚恐不安。

    “在你們眼中不起眼的瑣碎消息,拿到專業的間諜組織那邊分析,就能得出來很多結論。”

    “比如物價高低能反應北平城秩序是不是很穩定?老百姓能不能吃飽穿暖,能透露出北平城裡面的糧食儲備情況。”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要是真打起仗來,糧食儲備有多重要,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再教你們吧?”楚牧峰有條不紊地說道。

    “還有每條胡同的地理位置,這是什麼?這是地圖啊!一旦生戰爭,一份詳細的地圖有多重要,對交戰方是可想而知。”

    “對方的砲兵靠著這些地圖,就能夠準確鎖定目標,實施精準打擊。到那時,我敢說,人家要是想要炸了咱們的警察廳,也就是一輪齊射的事兒。”

    說著說著,楚牧峰也感覺到情況很嚴重。

    在北平城中很多被忽視的消息,真要是都被蒐集匯總起來的話,對日寇日後的侵略行為肯定大有幫助。

    這個小組,顯然就是負責蒐集這些信息,屬於有組織有計劃了?

    最起碼應該比前段時間偵破的偽滿洲國間諜案要來的重要!

    偽滿洲國的間諜,又怎麼能和日本國的相提並論呢?

    一個是小號,一個是本尊!

    雖然明年才開戰,但眼下日寇的諜報組織已經是無孔不入,滲透到北平城的上上下下。

    這個案子一定要高度重視,辦得漂漂亮亮,萬萬不可再出什麼差池!

    要是成功偵破,那就是一箭三雕嘍!

    “老王,你確定他們這個小組只有六個人嗎?他們平常和外面有沒有什麼交集?在那個小院附近的民居中,還有沒有隱藏他們的同夥?”

    “他們蒐集到的這些情報肯定是要上報的,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是怎麼上報?是將情報交給上線呢?還是說電報?”

    “要是電報的話,他們的住所內肯定有電台,這些情況調查過嗎?”楚牧峰站起身來,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將需要注意的問題一一點了出來。

    “隊長,我確定他們住的小院只有六個人,沒有看到有其他人過來聯繫,至於說外圍還有沒有監視者,雖然不能肯定,但我想應該沒有。”

    “要是說有的話,他們肯定會現我們在跟踪他們的人,那麼這六個人必然會立即轉移,可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任何動靜,應該沒有問題。”

    說到這裡,王格志察覺到楚牧峰的臉色微沉,便趕緊補充著說道:“隊長,這次跟踪,是我和另外幾個兄弟負責的。”

    “我們都很小心謹慎,在確定了他們幾個人後,就沒有再進過胡同,只是在胡同口暗暗盯著。”

    最好是這樣!

    楚牧峰可不想這條意外釣到的大魚,就因為跟踪上的疏忽而給溜了。

    王格志這邊看到楚牧峰的神情有所緩和後,心裡的那根弦也稍微放鬆。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對楚牧峰這麼恭敬。

    “隊長,他們是怎麼傳遞情報的,現在還不太清楚,因為這些天他們就是在四處蒐集消息,根據我們監控的情況來看,並沒有和什麼人接觸。”

    “或許說,他們很快就會傳出去。”王格志謹慎地說道。

    “這樣的話……”

    楚牧峰瞇著眼,右手搓了搓下巴剛剛長出的鬍渣,心裡暗暗分析。

    他不太傾向於對方用電台傳遞,因為電報這種事可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他們蒐集的是林林總總的瑣碎消息,篇幅必然會很長,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完這樣的電報。

    所以應該是整理好之後再傳遞出去比較靠譜。

    如此的話……

    “東廠,交代下去,讓弟兄們暫時放下其他活兒,全力投入這個案子,咱們要加大布控範圍,好好這個日本間諜小組玩玩,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老王,只要現他們有傳遞情報的跡象,就立即動手抓捕接頭人!”楚牧峰眼神銳利似刀。

    “記住,任何人都不得走漏風聲,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是!”

    隨著一聲令下,刑偵一隊這台執法機器在楚牧峰的帶領下,圍繞這個秘密據點,迅高效地行動起來。

    炮局胡同。

    說起這個胡同,在北平城的胡同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可謂是歷史悠久。

    其從清末就開始出現,當時是歸屬鑲黃旗管轄,在這裡設置建造的是鑲黃旗炮廠。

    雖然說清朝是冷兵器時代,但當初也曾經鑄造了大砲用來攻城掠地,同時也會鑄造信炮禮炮。

    炮局胡同因此而得名。

    不過真正讓炮局胡同出名的,不是鍛造大砲,而是牢籠監獄。

    當年炮局荒廢後就被改造成了監獄,清末、北洋政府、日偽時期和後來的國民黨統治時期,這裡一直都是監獄。

    陰森恐怖的綠苔,高高聳立的圍牆。

    觸目驚心的電網,圍牆之上的碉堡。

    隨處可見的巡警,不是傳來的犬吠。

    這一切都讓炮局胡同彷彿籠罩在陰暗之中,讓人不寒而栗,。

    站在砲局胡同監獄街對面的茶樓,默默看著眼前這座看守森嚴的監獄,楚牧峰的眼神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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