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世紀之交 作者：草木久久（連載中）

第二十章 他哪來的底氣。

    幻想大廈，大鬍子辦公室。

    大鬍子焦頭爛額的放下電話。

    久違的穆欣和禿頭手下坐在他的對面。

    「說說吧。」

    禿頭手下看了眼穆欣，見她示意讓自己先說之後，於是便坐直身體對大鬍子說道：「各大灣灣系主機板廠商已經默契的形成了一個同盟，警告各大代理、配貨商們，不允許經營代理打破市場規則的神舟產品。」

    大鬍子不耐煩的揮揮手，「PC配件的跟我們沒關係，讓那些灣灣系廠商頭疼去吧，說說那款4999的電腦。」

    「有關係！」

    這時，穆欣迎上了大鬍子銳利的眼神，把她對特斯……哦不，對神舟的瞭解告訴大鬍子：「經過對鵬程和嘉明的整合，神舟在全國各地直營店面或者櫃檯加在一塊有1700餘家，另外，他們還有210個售後服務網點，在前期，他們一直在靠U盤和紅條內存支撐店舖的收支平衡，但現在，他們不需要依靠任何經銷商，就能把新產品用最快的速度鋪滿全國！」

    大鬍子皺著眉頭問道：「你想說什麼？」

    「總監。」穆欣激動的說道：「神舟在零售渠道上做的比幻想還要深入，加上趙宋這個優秀的產品經理加持，我怕未來有一天…..」

    未來有一天，神舟會蠶食掉幻想一大部分的市場份額。

    這些未來的話，不需要說出來，大鬍子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聽完，大鬍子陷入沉思，神舟的模式擁有不可複製性，趙宋可以用毫無價值的股票拿下鵬程、嘉明，再讓股票價值名副其實，這種事情還有誰能做到？

    即使能做到，他們捨得讓出那麼大的利益？

    想到這裡，大鬍子搖頭苦笑，看完那款4999的電腦配置，全套下來，裡面竟然沒有任何INTEL參與定價的配件，加上從特斯拉微電子低價購買板卡設計，蹭首富趙宋的名氣，按照某位人士的「四重利潤」理論：銷售利潤、品牌利潤、研發利潤和生產利潤，神舟科技全佔了個遍。

    禿頭手下看兩人不說話，接著匯報導：「目前看來，神舟科技定位低端，特斯拉定位最高端，和我們幻想主力機型還沒有任何衝突，但是兩家企業一旦在市場站穩腳跟，神舟向上、特斯拉向下，深耕pc市場的腳步不會停下。」

    「嗯？」大鬍子抬頭，看著禿子問道：「有什麼消息？」

    禿子掃了一眼手上的資料，接著說道：「特斯拉全新產品已經進入最後的測試階段，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它的定位就是我們和TCL、戴爾打的水深火熱的萬元機市場！」

    大鬍子很頭疼的端起水杯喝水，原本以為敵人只有特斯拉，誰知道趙宋這個王八蛋用最快的方式孵化出神舟這麼一個價格屠夫企業，渾身炸刺的神舟比他娘的特斯拉更難對付。

    正如禿頭手下說的，特斯拉和神舟一旦站穩腳跟，他們深耕市場的強大能力，會從兩頭擠壓幻想的市場。

    只是，喊出『Made in China'的趙宋，會在這個時候對幻想開戰嗎？

    大鬍子也不敢確定。

    隨著戴爾正式進軍國內電腦行業，幻想宣傳部門的各種軟文廣告鋪滿全國大大小小的報紙，媒體網站，老百姓大部分都知道了，有家國際巨無霸型的電腦企業正全面進駐種花家，他們有著大把大把的美鈔，打著直銷的旗號入侵國內市場，幻想扛著民族企業的大旗正在拼盡全力的抵抗。

    這個時候，特斯拉如果發佈新產品，則代表著他們要加入市場爭奪戰的行列。

    大鬍子無意識的看了眼桌上的電話，忍住了心底的某種衝動，繼續詢問道：「還有其他消息嗎？」

    穆欣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有消息說，神舟正在零售市場上掃貨？」

    「什麼貨？」

    「已經停產的奔四1.3G。」

    那是socket 423插口平台的奔四，使用的是rumbos內存插槽的主板，對於有主機板工廠和特斯拉支持的神舟來說，改造內存插槽的主板不成問題。

    略加思索後，大鬍子神色嚴肅的站起身來，他大概明白了神舟的打算。

    Socket423和Socket478為CPU的關鍵表述，Socket423為CPU插座管腳數，相應配置Rambus內存；而Socket478則需要配置SDRam內存。

    上年年底的那場內存大戰，以Intel在賠付了數億美元的違約金而告終，不甘心失敗的Inter轉推價格便宜的Socket478 插口的SDRam平台，依靠他在行業領跑的地位，態度強硬的蠶食市場，跟隨著Inter的下游廠商也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策略，使用Socket478。

    這也就導致原本價格昂貴的Socket423平台和配件相應滯銷，但兩者在性能上差距不大，趙宋通過技術手段改造Socket423內存插槽，可以用最低的價格把電腦裝起來。

    只要趙宋可以用最低廉的價格收購足夠的主板，大鬍子可以預見，神舟的青春二代將是價格低廉的奔四平台電腦。

    神舟，特斯拉；PC整機，零配件！兩個領域同時強勢進場，趙宋憑什麼有這麼大的底氣？

    大鬍子站在辦公室中，嚴峻的神色佈滿他的臉，在對穆欣和禿頭下命令的時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命令：「把天禧主力機型降到9000以內，讓我們先把TCL和戴爾打趴下！」

    ……………….

    中海電子市場，神舟科技櫃檯人山人海，很多鋪商都拿著成摞的鈔票揮舞、叫喊著。

    李培專門把記者拉到中海電子市場，接受有關神舟新產品上市的訪問，順便讓記者看看神舟生產的內存條銷售是多麼的火爆。

    跟著趙宋混久了，李培也學會了用各種方式給自家產品打廣告，媒體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畢竟如日中天的神舟到哪都是新聞熱點，有的媒體不想給神舟打廣告，有的是媒體想給神舟做免費廣告。

    「一百根，128M的一百根，小夥子，我先來的，先給我拿貨！」

    「別聽他的，我要500根！姑娘，現款現結，我就在7通道，這就拿錢！」

    「趙兒，趙兒！」人群中，超頻三老馮扯著嗓子喊道：「給叔來一箱，就要一箱！」

    「…………」

第二十一章 我需要你出鏡。

    櫃檯裡，趙宋無視人群外面記者高舉著攝像機的拍攝，放下最後一個空箱，一臉苦笑的對著老馮搖搖頭，大聲喊道：「叔，沒貨啦，下午再來。」

    其實還是有貨的，只不過神舟怎麼也要為零售顧客留點庫存。

    這就是一步到位降價銷售的後遺症，內存顆粒有的是，但是神舟產能有限，造成了類似『紅米手機』飢餓營銷的局面，只不過神舟不是故意的，至於紅米，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用紅包把記者打發走，西裝革履的李培站到趙宋旁邊，狂熱的說道：「趙宋，把特斯拉生產線借神舟用兩條！」

    「沒有！」

    趙宋沒好氣的說道：「T1在國外的預計銷量再次上提了5萬，我們生產出一台有多少利潤，多少外匯，神舟有多少？」

    「薄利多銷嘛！」李培死皮賴臉的說，「就要特斯拉最差的兩條生產線怎麼樣，趙宋，股東們需要一個亮眼的營業額！」

    趙宋笑著拍拍李培的肩膀：「放心吧，會有的，李哥，咱們的買辦集團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什麼買辦集團，真難聽！」

    李培白了趙宋一眼，隨後開口說道：「已經開始準備了，等我們把市場所有423插口的CPU掃完，就去找那些灣灣廠商，沒有CPU，他們的主機板就是垃圾。」

    趙宋頓了一下，問道：「商務部門打算多少錢回收他們的主板？」

    「5美元！」

    狠！

    趙宋呲著牙花子，狠狠地剜了一眼狠到骨子裡的李培。

    自己生產主板需要50美元的成本，但如灣灣廠家不賣，他們的貨連五美元都不值。

    嗯，幹得漂亮！

    趙宋對李培補充道：「記住，用RMB結算！五年前的家電大戰造成國有資產流失一百多個億，我們神舟不能干這事，只要利國利民，就處於不敗之地。然後，讓神舟的人給我老實點，我就還你們一個上證成分指數股！」

    李培點點頭，安慰道：「放心吧，就你跟監察部們說的抓一個給多少股份的狠招，那幫人絕對能把神舟盯死了！」

    趙宋放下心來，最後交代道：「那就好，這裡你盯著點，歇業後把銷量統計交給我。」

    「好！」李培看著轉身要走的趙宋，連忙喊道：「趙宋。」

    「怎麼了？」

    「網上已經沒罵你只知道漲價的了。」

    趙宋低下頭抿抿嘴，緊接著抬起頭來，大聲回道：「嗯！」

    「趙宋！」

    「還啥事？」

    「這次還是當孤膽英雄？能贏嗎？」

    「能！」

    …………………

    告別李培，離開中海，在李博維的陪同下，兩人坐上了奔馳車，前往電子園神州科技園區。

    然而在網絡上，因為神舟官宣，掀起了一片熱潮。

    「PC不是高技術。對於今天種花家的PC廠商而言，重要的使命就是立足PC的普及，降低產品的價格門檻，利用企業技術的進步和管理的進步將成本實實在在地降下來，做種花家老百姓買得起的產品。」

    ——《神舟平價革命宣言》

    「平價革命先鋒，神舟電腦即將來襲！」

    「PC產業的另類，把PC當水果賣！」

    「價格屠夫，神舟科技掀起評價電腦革命風暴！」

    「普及來臨，爭論許久的電腦家電化還是家電電腦化問題，首富趙宋告訴你最終答案：電腦家電化！」

    「神舟新產品上線在即，首富趙宋卻在當銷售，是胸有成竹還是刻意營銷？」

    「行業質疑甚囂塵上，PC業資深人士表示，神舟科技的低價最終代表的同樣是低質！

    以上，是媒體的報到，但在各大論壇上，網友卻是截然相反的態度。

    「這下沒人說趙宋的特斯拉以後會只針對富人服務了吧，特斯拉定位高端，神舟負責打破價格壁壘，惠及更多的消費者，只是公司定位不同而已。」

    「可是我想要神舟的低價，又想要特斯拉的服務怎麼辦？」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過神舟服務同樣不錯，紅條質量穩定，U盤質保三個月，有問題隨時更換。」

    「沒錯，俺都換四個了，坐標瀋陽，兩個神舟售後，微笑服務。」

    「……這質量好還是不好？」

    「偶然事件，除非你用特斯拉U盤，人家用的是東芝主控（共享專利），否則市面上大多數U盤用全都是同一灣灣廠家的主控方案。」

    「全程問題產品召回，首家PC三包企業，美輪美奐的發布會，再加上今天的價格破冰宣發，趙宋從沒說過顧客是上帝，消費者是衣食父母，但是這個年輕的首富卻時不時為消費者放出一些福利。」

    「沒錯，要說有公司還能帶給我感動，就是趙宋和它的特斯拉了，《歌唱祖國》熱淚盈眶，《去打破》熱血沸騰，《新中海發佈會》為民族文化的自豪……」

    「我說網友們，好聊啥呢，有電腦該升級的趕緊去搶貨去，無數配件商火冒三丈了，據說此次神舟的配件是一降到底，小經銷商已經開始搶貨了！」

    「沒錯，據可靠消息，神舟的產能……有限！」

    ………………………………

    下午三點，神舟科技園區。

    看著十幾座碩大的廠房，趙宋思緒飄散的厲害。

    最好的服務，是沒有服務，趙宋左思右想也沒想到哪家製造企業做到了這點。

    所以，神舟憑低價吸引客戶，就要靠質量來穩定客戶，質量有問題，那就是售後上場的時候，前世神船出水，別一大群人詬病，就是因為它的軟服務沒有跟上，趙宋可不想這種事這輩子在神舟科技上發生。

    工人們熱情很高，品控部門管理很嚴格，很多中層管理人員就算看到了趙宋，也都禮貌的點頭致意，並沒有圍上來。

    他們知道現在最需要做的是什麼，提高良品率，提高產量，盡快的配合營銷部門佔領市場才是他們的職責，拍馬屁，可拿不到這位首富手裡的員工期權股。

    「李叔，特斯拉實施的是末尾淘汰制，效果非常好，而神舟的良品率一直提不到優秀的程度，我看還是獎懲措施沒有做好！」

    看著李博維滿臉為難之色，趙宋放緩了語氣，輕聲說道：「一線工人工資最高，有些依靠關係工作懈怠的人，就調到其他閒職部門去！」

    國情如此，趙宋可沒有本事做出多大的改變。

    「明白了。」

    聽到李博維應承下來，趙宋明顯鬆口氣。叮囑他工作之餘，多注意身體，便互相告別。

    直到坐在了車上，他才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趙宋？」電話裡，傳來了白麗清脆好聽的聲音。

    趙宋抿抿嘴唇，正經的問道：「還記得你和大帥帥為特斯拉拍過的廣告嗎？」

    「……」電話裡，白麗像是正在回想什麼，隔了一會才說道：「當然記得，其實沒有多長時間，卻感覺過了好久。」

    「白麗，我要用它，我需要你出鏡！」

    話音剛落，電話裡就傳來爽快的聲音，讓他心裡蕩起陣陣漣漪。

    「好！」

第二十二章 大燈泡碎了。

    太陽高掛天空，炙熱的光線揮灑在大地，樹梢上內綠色之間，鳥兒在高聲唱歌。奔馳在車流之間的奔馳車，都開出了些許韻味。

    「你怎麼答應的這麼爽快？」

    車裡，趙宋疑惑的問道，這位大小姐的爹娘不是禁止她上鏡嗎？

    電話裡，白麗輕笑：「趙宋，那段視頻是在他們發禁止令前拍攝的。」

    那段視頻……趙宋腦海裡突然冒出了老中海後面的倉庫裡景象。

    在堆滿了各種機箱顯示器的倉庫裡，白麗站在簡易的操作台旁邊，拿著一根內存條，對著一塊華石主板插了拔，拔了插，插了拔，拔了插……..旁邊的攝影機對著她的動作，對著她的臉。陽光透過窗花揮灑在整個倉庫，連空氣中飄浮的灰塵都看的清清楚楚，光線之中，白麗，在插了拔，拔了插…….

    趙宋使勁搖搖頭，把腦袋裡的畫面甩空，輕聲對著手機說道：「謝謝。」

    「不客氣！」

    手機裡，白麗的心情似乎很好，從手機的聽筒裡似乎都能看到百麗臉上的笑容：「趙宋，是不是只用我一個人的。」

    聽著白麗開心的話語，趙宋的心情突然也莫名的好了許多，話也不需要再思考六秒，直接噠噠噠的說了出來：「當然不是了，還有很多人，從我創業到現在，保留了好多視頻影像，喜子和他們宿舍三個、李勇、彤彤、還有郝瑩……」

    「……嘟嘟嘟嘟~」

    趙宋懵逼的看著手機，裡面清楚的傳來佔線聲音。

    「這是什麼臭脾氣？」

    對於大院大小姐的思維方式，趙宋表示看不懂，合上了翻蓋手機，趙宋突然笑出聲。

    這會他算是明白白麗為什麼心情好了。

    除了能幫首富忙，說出去面子上好看之外，還能順道給她的伊人美容會所蹭個廣告熱度，至於還會不會有其它的想法……

    趙宋懶得往深處探究，因為那個大院裡的女孩，全都他麼的是特別神奇的物種！

    翻過白麗這篇，趙宋接著翻開手機打給了大帥帥：「大帥哥，忙不？」

    ……

    蜀中某偏僻鄉村，大帥帥歉意的向台下的學生們示意一下，拿著手機走出教室。

    這兩天，他有個問題一隻搞不明白，就是這麼偏僻的地方，為什麼突然有了手機信號？

    荒郊野嶺、窮山惡水的地方，拿有什麼能用上手機的人，哪家公司吃飽了撐的竟給裝上了基站？

    看著遠處的青山綠水，近處的滿地泥濘，這種地方，待兩天那是陶冶情操，長久居住，簡直是活受罪。

    站在教室門外，前面坑窪的小操場不遠處是頭頂中空的茅草屋公共衛生間，大帥帥心裡急速的打著主意，溫和的問道：「什麼事？」

    「還記得去年你為特斯拉拍的那段送貨廣告嗎？如果你方便的話，這兩天有個攝製組去你那邊補幾個鏡頭。」

    大帥帥沒有說行不行，直接問上了價格：「多少錢？」

    「啥？」

    信號不太好，沒聽清。

    大帥帥翻了個白眼，果然，首富在聽到錢的時候，信號會短暫的屏蔽一下，大帥帥又加大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我說，廣告能給我多少錢?」

    「…….」

    電話裡，趙宋用無奈的語氣問道：「你要多少錢？」

    「蓋個廁所要多少錢？」

    此時，大帥帥的眼裡只有那個茅草屋公共廁所。

    「…….帥帥，只要你回來負責特斯拉的慈善部門，別說一個廁所，每年建幾所學校都行！」

    大帥帥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就要廁所！」

    「十萬，多出來的給你和孩子們改善下環境和伙食。」

    聽到手機裡趙宋大方的應承，大帥帥長舒一口氣，毫不在乎趙宋把廁所和伙食聯繫在一起，笑顏逐開的問道：「趙宋，近來可好？」

    「好著呢！」

    電話裡，趙宋沒好氣的說道：「我說大帥帥，你可真夠現實的，我要是不答應給錢，你是不是連個問好的話都不跟我說？」

    「呵呵，一切都好就行，沒事掛了，還上課呢。」

    「……晚點給你把錢打過去，記得收一下。對了，帥帥。」

    「嗯？」

    「照顧好自己！」

    「嗯。」

    掛點手機，大帥帥低頭看了會腳尖，才抬起頭，想遠處的操場邊上的閒散婦女們溫和一笑，便轉頭走進了教室，像是沒聽到身後「砰砰砰~」凳子摔倒的聲音一樣。

    都好就行！

    片刻之後，教室裡傳來了孩子們帶著口音的英語對話聲音。

    「Hello.」

    「Hello.」

    「My name is Han Meimei.What's your name?」

    「My name is Li lei.」

    「……」

    他是大帥帥，山村教師……全科的。

    …………………………

    下午五點，一臉依維柯停在了下溝村路口。

    喜子從副駕駛位下車，笑著和司機打聲招呼：「明哥，明兒見。」

    「明天沒課？」

    喜子的笑容很燦爛：「沒課！」

    到了大二，京機院工商管理分院的課程越來越輕鬆，這家沒有實行學分制的高等院校，只要在每次的期末考試中達到六十分，英語過了四級，四年後，就能輕輕鬆鬆的拿到畢業證和學士學位證書，以及相關專業的職業資格證。

    喜子是市場營銷專業，在能包裝拿到全額獎學金的情況下，他把所有的時間全部都拿來——抗包。

    抗包實在太掙錢了！

    只要吃的下苦，每天送二十家左右，每個月兩三千完全不成問題。只是喜子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很多買得起特斯拉T1的家庭都不住電梯房？那個17吋純平CRT實在太沉了。

    看著紅色帶特斯拉『T'字標誌的依維柯消失在路口，喜子才和呂大爺打聲招呼，走進了小廣場，然後，他就看到兩人兩狗還有一隻史上最沒有存在感的加菲貓，蹲在廣場的中央齊齊盯著他看。

    瞥了趙宋一眼，喜子笑顏逐開的挨個打著招呼。

    「連順哥好。」

    「小雨好。」

    「加菲好。」

    「笨笨……」

    喜子抱起笨手笨腳跑過來的四眼笨笨，來到小雨身邊，遞到她的懷裡，脫下特斯拉外套，同樣放在小雨手上，在趙宋的隔間門口拿出一個梯子。

    「趙宋，這幾天下溝村施工的人越來越多，三胡同和五胡同的大燈泡又被打碎了。」

    那些為和諧社會奉獻自己微薄之力的阿姨們，給她們照亮前路的大燈泡，碎了！

第二十三章 成不了就成不了吧。

    燈泡碎了，喜子很憂心。

    因為小雨在的緣故，喜子說話儘量用隱晦的語氣，他相信悶騷的趙宋肯定能聽得懂。

    看一眼被小雨摟住的連順，又望向已經初具規模的特斯拉微電子大樓，在樓的旁邊，一排簡易房就是大部分農民工的臨時居住所。

    從那些大老爺們入住簡易房之後，一個擁有大量需求的特殊市場，漸漸成型，那幫永和居住區的頭頭們，自然急顧客之所急…….

    趙宋尷尬的撓撓頭，這事，首富都沒辦法解決，這要是二環裡還好點，可惜這是五環外，世紀之初的五環外！

    「管不了！」趙宋無奈的攤開手，隨後說道：「再住幾個月，等萬城華邸的房子散完味，我和小雨就搬走。」

    見趙宋明白了他的意思，喜子沒再說什麼，扛著梯子來到了有家會所的招牌底下，然後在兩人兩狗和一隻史上最沒有存在感的加菲貓的注視下，爬了上去。

    在招牌的後面，左掏掏，右掏掏，終於掏出一個被塑料袋包的嚴嚴實實的包裹。

    趙宋啼笑皆非的問：「我說，你到底藏哪了，我找了半個小時都沒找到。」

    「秘密！」喜子神秘的說，隨後顛顛手裡的包裹，問：「你不是有個備份嗎？」

    趙宋滿臉便秘的表情道：「讓劉聰存銀行了，他一時半會回不來。」

    把包裹遞給趙宋，喜子接著好奇的問：「我記得裡面還有我的視頻呢，到時候直接拿來當廣告嗎？」

    包裹裡，是一盤錄像帶，當初那份廣告的最終剪輯版。

    趙宋搖搖頭：「我找了張大導演重新剪輯，還有京大文學系的團隊做文案，爭取讓大家都能出現在鏡頭裡面。」

    喜子笑顏逐開，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好個屁！」趙宋皺眉看著喜子，揉揉小雨的大馬尾，站起身說：「去房間說。」

    喜子疑惑的看著趙宋，沒有多說什麼，跟他一起走進了隔間裡面。

    一到房間裡，趙宋開門見山的詢問喜子：「你就打算一直抗包？」

    聽到趙宋的問題，喜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攤攤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專業課都沒學完，什麼都不懂，你說我能幹啥？」

    專業課沒學完也能是理由？趙宋認為喜子沒說實話：「不懂就學啊，我不就是學出來的。」

    喜子的腦袋立刻撥浪鼓似的，急聲說：「你太累，我不想像你這麼過著。」

    「……」

    趙宋陰沉著臉，忍著心中的羨慕嫉妒恨，沉沉的說道：「我看你和李勇一樣，家裡沒事了，精力都放在談戀愛上面了。」

    「……」

    才不是，談戀愛也沒忘記扛包，扛包也不用吃著六味地黃丸就啤酒+大腰子。

    體力勞動是成人社會中最簡單的一項工作，不需要動腦，只需要一直賣力就好，肌肉形成特有的記憶，下班後一瓶啤酒或者隔三差五的泡個大池子、美美的睡一覺身體就可以恢復所有的能量。

    喜子不想活的和趙宋一樣累。

    趙宋沒等喜子說話，拉著他來到了辦公桌旁邊，從大概一尺半厚的資料中拿出三分之一：「這裡有一公里的資料，別看它目前只有一家店，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王哥和胖哥忙活的事全京城幾乎都知道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宋翻出手機的通訊錄，遞到喜子面前。

    「幾十家門臉房，上千萬的交易，百萬級的稅收，就業人數，營業額度，對周邊的人流量的影響力，喜子，我還什麼都沒幹呢，整個京城各個區的老大、老二的電話號碼就都有了，電話到晚上十二點都響個不停，我敢不接嗎？」

    看著通訊錄，又看了眼資料上門臉房的信息，喜子默然不語。

    趙宋從厚厚一沓資料中抽出三寸厚的一沓放在喜子面前，繼續說道：「這些，是三通一達的，京城、尚海兩個集散中心，前者已經收尾，後者在建之中，因為文靜的關係，我和他爹生了些嫌隙，無數後續計畫陷入停頓。」

    「………」

    又抽出一沓：「這份，是盛大股份、碧玉和網吧聯盟股份，傳奇現在多火你在學校裡應該有所耳聞，現在每天都有巨額進項，廖櫻竹身兼多職，忙都忙不過來，你說我是不是該讓我媽重操舊職，重裝上陣？」

    「……」

    喜子額頭冒出了冷汗，還是沒有說話。

    再抽出一沓：「這份，樂視內衣，還送了你幾件開檔內褲，你還讚不絕口來著，在琳娜的打理下井然有序、蒸蒸日上，可是還有幾個月她就要去法國留學了，我找誰接班？我姐？還是我那個有點自閉症的姐夫？」

    「……」

    喜子習慣性的把衣服撩起來，隨便抹了兩下把臉上的汗擦乾，不說話。

    還有：「這個，『為什麼我的名字那麼長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是干什麼的』公司資料……」

    「這又是啥玩意？」

    喜子終於說話了，聽到這個奇葩的名字，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沓厚厚的技術資料，喃喃地問。

    「一些技術專利，還有吉尼斯世界紀錄申請手續，喜子，你兄弟我做出了世界上最薄的避孕套！」

    「……」

    喜子憋紅了臉，閉緊了嘴，兩隻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舞兩下，像是看神仙一樣看著趙宋！

    「順道補充一句，我拿到了宅男福利社SOD商標的大陸使用權。」

    趙宋沒有理會喜子的五彩斑斕的臉色，自顧自地說著話。

    繼續抽：「還有，名築裝飾的兩成股份、武鳴的八成股份、威索尼克的控股權、山石的八成股份、珠市一個小燈具廠兩成股份。」

    趙宋每說一個名字，就往喜子面前第一份資料，也不管他額頭上越來越多的汗水。

    指著一尺半厚資料裡的最後一沓：「最後，特斯拉、特斯拉微電子、神舟科技是我和廖櫻竹正忙活的事，對了，我除了是京城電控的董事長助理之外，京城剛剛成立一家新公司，名字叫七星華創，我還是總經理助理。」

    說到這裡，不光喜子，趙宋突然也有點口乾舌燥的感覺。

    看著喜子的表情，趙宋覺得到位了，然後只見他哭喪著臉，稍顯垂頭喪氣的說：「喜子，特斯拉和神舟正在搶市場，媒體上、網絡上全是湊熱鬧的，爺們……忙不過來了……」

    張了張嘴，喜子看著趙宋沙啞的問：「大家都說趙宋愛下大棋，等你最後落下那顆子，就是勝負分解的時候，你……這是下的多大的棋。」

    趙宋快速的眨巴著眼睛。

    「你沒看出來嗎？這些，全都他娘的算是勞動密集型產業，我會下鬥獸棋，四國軍棋，從來就沒下過什麼大棋。」

    眨眼睛？

    看見趙宋的樣子，喜子懷疑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哪怕這是他最熟悉的好哥們，但喜子也得考慮上他首富的身份。

    別人說首富話裡有話，好好琢磨就能掙很大錢，喜子對此深信不疑，李薇、白麗、李琳娜、還有該死的文靜……都是趙宋隨便說出來的兩句話。

    喜子從來沒想過掙大錢，但幫哥們他願意去做，只要不添亂，不用太動腦子就可以。

    喜子絞盡腦汁的思考趙宋的話，最後還是帶著疑惑的詢問趙宋：「不下大棋？」

    趙宋的模樣特別真誠：「不下！從來不下！」

    「行！」

    喜子突然樂起來，指了指趙宋給他攤開的第一份資料：「我去一公里！」

    趙宋大喜。

    從半尺左右的資料裡，趙宋快速的找出拳頭厚的文件夾，「砰~」的一聲扔在了他面前，聲音很大且快速的告訴喜子：「這是門臉房要求，從明天開始，你就和洪大志出去考察。」

    「……」

    拍拍滿臉無語的喜子的肩膀。

    「等一公里上市，你要是成不了億萬富翁…….」

    說到這裡，趙宋樂呵呵的說：「那就成不了吧。」

    「我也沒想成！」

    喜子不屑地說道。

第二十四章 會如何。

    太陽漸遠，一輪紅日掛在天地之間，照的整個京城紅彤彤的。

    有家門口，隨意地應付了幾家不請自來的紙媒記者，趙宋、喜子、小雨坐在矮凳上，出神的望著眼前顯得很破敗的下溝村。

    趙宋出資兩千萬在下溝村為特斯拉微電子買了一塊地，有錢以後文麗華把下溝村變成了一塊工地，按照她的計畫改造下溝村的市政工程，而在包租婆小雨的資金支持之下，村裡每個月都有兩三棟仿古小樓拔地而起，裝修散味之後，迅速的投入招租使用，每個月同樣也有三四家小院轟然倒塌，越做越熟練的建築隊會在最快的時間裡把它們變成仿古小樓。

    就想趙宋所說的，村裡做市政改造，剩下的，全讓村民自己決定，免費改建，小雨無償使用三年，沒有拆遷，沒有徵地，沒有補償，同樣也沒有任何利益上的麻煩。

    三年做不完，十年去做。

    總有一天，下溝村會在自己人的努力下，從破敗的城中村變成獨特的風情村！

    看著幾隊施工工人從小廣場走過，喜子指著面前的一個地方說道：「我記得那天，小雨就摔倒在這裡。」

    「哼~」

    小雨傲嬌的白了喜子一眼。

    順一把小雨的大馬尾，趙宋對著喜子樂呵呵的說道：「等畢業了，我會投靠小雨，戶口遷到下溝村來，換成農村戶口！」

    喜子似乎沒聽懂趙宋話裡的意思：「啥玩意？」

    「農業戶口！」

    趙宋加重語氣重複一遍，然後喜不自禁的對喜子說道：「未來，我就是京城市的農民啦！」

    首都的農民，放在17年後，那是什麼概念？趙宋這個老王八無時無刻的都在給自己找點退路。

    「我也是農民。」喜子看不出當農民有什麼可嘚瑟的，對此毫不在意，反而沒好氣的問道：「剛才整理資料的時候，我看到特斯拉控股這幾個字了，別當我傻子，既然要統一管理這些公司，還把我忽悠進來幹啥？」

    被戳穿後的趙宋絲毫沒變臉色，依舊笑嘻嘻的說道：「有些公司得有自己人，你進一公里，李勇去碧玉，趙逗會去三通一達和八哥搭檔，做物流這行得有趙逗和八哥這樣的猛人坐鎮，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的折騰特斯拉。」

    合著你把我們都算計進去了是吧？

    喜子沒有再抱怨，而是站起身拍拍趙宋的肩膀：「這裡越來越亂，你這個首富不為自己考慮，也想想小雨。」

    「這裡挺好！」小雨連連搖頭，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趙宋。

    趙宋為難的看著小雨，又看著趴在遠處的連順，默然不語。

    「先這樣吧！」趙宋同樣站起身，「眼前的事就夠我折騰的了。」

    噠噠姐已經把大部分火力引導了他身上，接下來，就是市場爭奪戰了！

    媒體、網絡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趙宋製造出的熱點，為的就是吸引眼球，現在是互聯網時代的開端，同樣也是眼球經濟的先河。

    當然，包括龍曉曉事件裡，除了提高熱點之外，更多的是為了把眼球聚焦到自己身上，利用首富的名氣，帶動特斯拉、帶動玩家國度、帶動神舟科技，此外，他還要時刻提醒自己：種花家的消費者，有時候可能是世界上最傻的，但是更多的時候，也是最聰明的！

    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

    善待消費者，就是善待自己這個重生之人，更是善待自己名下的所有企業。

    前車之鑑不少，但是更深刻的，卻是一個未來之鑑。

    那個讓種花家擁有了自己搜索引擎的李千度，那個在上世紀末的搜索技術大會上，讓谷歌的兩位創始人坐在台下認真聆聽的牛人，那個未來做出深度學習軟件PaddlePaddle的千度公司創始人，比種花工程院很多人都更有資格獲得院士，但是為什麼民間一片反對臭罵之聲？

    一切都是因為J價排名，被央視曝光八年都死不悔改的J價排名！

    它突破底線了，道德底線。

    就連現在全面飛速傳播的盜版MP3音頻文件，千度在這裡面的貢獻，居功至偉！

    在未來的互聯網時代，還是一個翻老底的時代，只要你存在過污點，神通廣大的網友們絕對能給你翻出來！

    ……………………

    京城某高檔小區。

    靜默的餐桌上，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平靜：「媽，給我轉學吧，盡快。」

    本來拿著筷子心不在焉夾著菜的鄭楠，聞言瞪了眼女兒：「轉什麼學？在學校裡有人欺負你？」

    琳琳加重了聲音：「我要轉學！」

    「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轉什麼學？」

    公司裡一堆糟心的事還沒有解決，一直聽話的女兒在這個關口提轉學，鄭楠肚子裡的火氣又加大了一分，說話也變得不客氣：「不能轉。」

    鄭楠的女兒琳琳聽到呵斥，攥著筷子的手關節發白，看了看旁邊面無表情的父親，她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你報假案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那位姐姐就要畢業了？」

    鄭楠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語無倫次的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琳琳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感到自己非常的委屈：「不光是我，全校都知道了，剛開始，他們只知道這件事，昨天，他們連是誰都打聽清楚了，你知道他們怎麼說我，怎麼看我嗎？」

    一句話，把鄭楠問的啞口無言。

    琳琳也不想繼續和鄭楠吵，放下筷子站起身，向自己的臥房走去：「盡快轉學吧，我不想在同學的有色眼鏡下去高考！」

    「砰~」

    臥室的門，被狠狠地關上。

    「……」

    餐廳恢復了平靜。

    過了很久，丈夫才緩緩的開口問道：「道個歉很難嗎？」

    「我道歉，還是總公司道歉？」

    鄭楠雙手掐進頭髮裡面，顯得非常無助：「我只是聽從公司安排，而且公司也沒想到那個趙宋會依著年輕人的性子來，那麼衝動的撕破臉。」

    「年輕人的性子？」

    鄭楠丈夫嗤之以鼻，反問道：「到現在你們都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傲慢，自以為是，說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企業！看看現在的輿論，除了說特斯拉定價高之外，還有趙宋的負面新聞嗎？這是年輕人的性子？」

    說完，丈夫也站起身，盯著鄭楠，一字一句的說：「你們在商場上怎麼競爭我管不著，但是有一點需要告訴你，特斯拉剛上任的公關部門負責人叫趙榮，這個女人的身份讓我連打招呼的資格都沒有。給你一個建議，辭職，躲開這個漩渦，向派出所坦白一切，單獨和那個女孩道歉。

    辭職之後，如果你不想在家呆著，我再想想辦法給你換個行業找工作！」

    辭職？鄭楠呆呆的看著眼前一桌子飯菜，她突然想起網上的人們言論。

    「如果沒有趙宋，這件事情就會不了了之，華石還是華石，英特爾還是英特爾，只有龍曉曉回不去了！」

    有了趙宋，會如何？

第二十五章 沒有和解了

    有了趙宋會如何？

    這個時候，華石公司其實最應該弄明白的是有了滿腹怨氣、又躊躇滿志出任新職務的趙榮會如何？

    這個為了丈夫，捨棄了十餘年奮鬥成果的女人，如今換了個首富站在身前，再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份，突然有了海闊天空的感覺。

    特斯拉高級副總裁、公共關係負責人。

    昔日嘉明女總裁，在面對全新的工作環境，面對曾經全部由她面試過的能力絲毫不差於她的同事們的時候，讓她充滿了全新的興奮感！

    引入IBM商務諮詢團隊，上EPR，和美利堅高科技同步，探索獨屬於自己的OKR關鍵目標工作法……

    這是一家活力十足、潛力四射的公司！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趙宋總給她說的那句話：

    「噠噠姐，促使我一直走到今天的，不是我永不滿足的私慾，而是我身後始終有一個充滿凝聚力、進取心的團隊！」

    4月20日，星期五，晴。

    新中海中宋辦公室。

    這個潛力十足的特斯拉，有很多錢，很多部門，就是沒有自己的辦公大樓。

    趙榮，也就是噠噠姐正和她的學生面對面而坐，饒有興趣地對視著。

    「昔日老師如今變成了下屬，你不彆扭？」

    「彆扭啥？」

    趙宋毫不在意的說著，順道給噠噠姐端上一杯咖啡：「把曾經商業上的老師，變成下屬，多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我爽的不要不要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宋心裡不禁自鳴得意，總覺得自己的行為才是正確的價值觀，報復曾經虐待過自己的老師，最好的手段就是當他的校長或者領導，不用動手，也不用擺出高人一等的態度，用再正常不過的方式和老師進行交流，她都會感覺到非常不正常；你混得啥也不是，跑到大街上去攔小學老師，順道再給人家兩巴掌……噁心自己不說，連家人都能給你噁心到了。

    「哼！」

    噠噠姐白了趙宋一眼，不想再跟他閒扯，拿出資料夾擺在自己面前：「特斯拉的媒體關係我已經捋順了，接下來，我們就把龍曉曉的案子炒大？」

    噠噠姐徵詢的眼神看著趙宋，趙宋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種沒大局觀的行為儘量別提特斯拉這三個字眼，主要突出我個人行為。」

    對此噠噠姐表示贊同，同時把她的計畫說出來：「龍曉曉我也會把她從事件裡摘出來，把那個貪財的晗芙和想出名的周律師當做第三方，把那姑娘變成一個受到蠱惑的受害者。」

    噠噠姐不是後世為了流量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自媒體，她不過是從事情的另外一面進行宣傳，人類是同情弱者的生物，這點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過時。

    趙宋對這樣的處理方式很滿意，也正是他想要的：「就這麼辦，另外，這件事不存在任何其他因素，只抓其中一點宣傳：如何正確對待消費者。不為任何事站台，只從商業角度出發，營造健康的消費環境。」

    噠噠姐笑了笑，翻開文件夾繼續說道：

    「一，第一篇新聞稿，「華石假CPU欺詐消費者，磐石神話終將破滅「，將在國內一線全國性新聞報告發佈，由十百家知名媒體轉載，並且形成追蹤報導，階段性分批次推出後續報導新聞稿；

    二，與國內各大門戶網站合作，共同製作「消費者權益專題「，吸引廣大網民參與與討論，主要是邀請IT業內專業人士和各大筆記本電腦廠商代表參與點評。

    三，參與到經濟訪談節目製作，敘述整個事情經過，揭露華石公司的惡意欺騙行為，提醒廣大消費者防範消費欺詐，提高維權意識。

    四，由北京長濟律師事務所，全面代理本案法物事宜，待北京市淀海區人民法院正式向華石公司，提起消費欺詐民事訴訟。

    五，與國內著名IT專業網站聯合召開新聞發佈會，邀請國內各大主流媒體和專業媒體記者參加報導，邀請著名消費維權法律專家參與評論，公佈部分本案相關證據資料，包括音頻、視頻、圖片、單據、鑑定報告等。

    六，向華石公司正式提出10萬元RMB的和解費用，該筆款項全部用於成立「種花家反消費欺詐基金會「。」

    念道這裡，噠噠姐合上文件夾，看著趙宋，語氣怪異地問：」老闆，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趙宋聞言立刻打了個冷戰，搓搓兩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姐，好好說話行不？」

    「行！」

    噠噠姐忍住笑，嚴肅的問道：「老闆，還有什麼指示？」

    趙宋假裝看不見她眼裡的笑意：「就這樣，所有的行動上，龍曉曉的代理人都用我的名字。」

    噠噠姐點點頭表示明白，嚴肅的看著趙宋，很認真的叮囑道：「你只有這一次任性的機會，最為一個成熟的企業家，這種把人往死裡得罪的手段，不許再做了。」

    趙宋很認真的點頭答應：「姐，我明白的。」

    「那就好！」噠噠姐點點頭，剛想道別，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喂？」

    「老闆，剛得到消息，因某些消費者舉報，蘇省最大的電子市場裡，特斯拉主板被當地質監局抄沒？」

    聽到電話裡丁濤穩重的聲音，趙宋身形一頓，皺著眉頭問道：「那裡是華石和它的工廠所在地？」

    「沒錯。」

    「什麼理由？」

    「質量問題。」

    「不兼容嗎？那天我為一個女士組裝機器的視頻，不是已經傳遍網絡了嗎？」

    「目前還不知道，興盛在當地的負責人正在和他們溝通，相信晚點會有消息傳來。」

    趙宋抬起左手，看了眼心愛的勞力士，面沉如水地說：「丁濤，今晚六點下班前，如果還沒有收到具體消息，就聯合神舟官宣……」

    話還沒說完，就被噠噠姐大聲打斷：「趙宋，冷靜點。」

    緩緩地衝著噠噠姐搖頭，趙宋對著電話一字一句的吩咐到：「受當地經商環境影響，從明天起，特斯拉和神舟全面撤出蘇省！」

    「趙宋！」噠噠姐再次呵斥道：「你瘋了？！」

    掛掉電話，趙宋平靜的看著噠噠姐：「三十億，灣灣商人身份，就能隨意動用公權力？」

    「……」

    噠噠姐默然無語。

    一切都是為了經濟建設，趙宋能理解。

    但是從17年後回來的他，還是覺得太憋屈了。

    17年後，種花家的外交發言人們都變成了第一天團，這時候呢？

    除了「譴責」、「表示遺憾」、「督促」之外，基本就沒別的話了，是能力問題？不，是國力問題！

    自身不硬，腰桿子都挺不起來！

    這一點，趙宋能忍，畢竟他已經忍過一次，但是，對上華石，他可不想忍。

    這一次，他要人知道，就算是年輕沒毛，首富，也不止值三十億！

    「姐，取消起訴華石與提出和解費行動，沒有和解了！」

第二十六章 不許有水貨！

    新中海，大廳裡熱鬧非凡；辦公室裡，安靜異常。

    趙宋很冷靜，看著噠噠姐擔心的模樣，他輕聲笑了起來，對噠噠姐說道：「姐，這兩天應付媒體的同時，您要是有時間，就抽空去產業園、五通大廈六樓和七樓轉轉，我會和萬和安打招呼。」

    噠噠姐很頭疼，無奈的坐回趙宋的對面：「趙宋，不要轉移話題，這件事情，你做的很衝動。」

    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在安慰這位小弟弟略帶暴躁的情緒。

    「您去轉轉！」

    趙宋再次說了一遍這句話：「讓文姨給您介紹下特斯拉出口情況，讓萬和安說說微電子的研發進度。」

    噠噠姐開始揉眉頭，小弟弟不聽勸啊。

    「姐，你去轉轉就知道，特斯拉有底氣！而且……」趙宋加重了語氣，「特斯拉是民營企業，正好利用這一次機會，讓某些人知道它不是好惹的。」

    民營企業，這四個字有多沉重，十幾年後，無數民營企業家都有一肚子苦水，是民營企業家，不是民營商人。

    看著趙宋胸有成竹的樣子，噠噠姐才站起身，嚴肅的說道：「只有這一次！要知道，有些底線是不能過的！」

    趙宋攤攤手，氣定神閒的說道：「說不定，六點之前，他們就把主板送回去了呢。」

    噠噠姐眼前一亮，白了趙宋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不想再和趙宋聊天了，她擔心自己有一天真翻成了白眼。

    直到走進了喧囂的中海大廳，她拿出手機，給老公魏良打了過去，把趙宋要掀桌子的打算告訴對方，聽到電話裡嚴肅的口氣，才安心的掛掉手機。

    ………………….

    辦公室裡，趙宋發出兩條短信之後，才打開電腦，瀏覽起網頁。

    自從更有了互聯網，這裡永遠都是輿情最先開始的地方。

    「13款灣灣系E-ATX主板全面上市，不同於特斯拉主板的全功能，這些一二線主板主打差異化競爭，凸顯性價比。」

    「淀海區法院駁回特斯拉的訴訟請求之後，青雲公司代表意氣風發，同時他表示，神舟科技公司的各種板卡雖然和青雲產品過渡同化，但是它們都是將面臨淘汰的產品，並不會對青雲造成太大影響。」

    「特斯拉主打高端，神舟攻佔低端，我們的首富完全忽略了主流市場，是年輕氣盛，還是胸有成竹？」

    「一位首富，一位青年企業家，在官方還沒有公佈調查結果之前，像個熱血青年一樣為朋友赤膊上陣，胡攪蠻纏，完全不似之前大眾所認識的穩重形象，讓人不得不擔心，這位年輕的首富，是不是因為最近所取得的成就，膨脹起來了呢？」

    「重大質量問題，曝特斯拉E-ATX主板以被蘇省某市質監局抄沒，相關信息將於不久後公佈。」

    「成立大半年之久的，接待過相關領導的特斯拉微電子目前還未推出任何成果，是沽名釣譽，還是別有他圖？」

    「圖你M！」

    趙宋勃然大怒，拿起手機打給李郁：「發你個論壇帖子地址，黑了他！」

    「十分鐘！」

    李郁爽快的應承下來，當然，他如果敢黑了那台電腦，那位年輕的老闆說不定會怎麼折騰他呢，『黑了他』其實就是找出那個人的意思！

    …………………………

    深市，錘子工廠。

    二叔蹲在椅子上，老農般的眯著眼抽著眼，等屋裡的老農漸漸到齊的時候，他才拿出手機，調出了趙宋剛才發給他的短信，仔細的看了一遍。

    掐滅菸頭，喝了口濃茶，二叔用沙啞的嗓子不緊不慢地說道：「在島國某家公司的倉庫裡，有20萬部手機，20美金一部，可以用RMB結算。」

    一個紅臉老農聽完臉更紅了，激動的問道：「啥手機？」

    「小靈通。」

    「……」

    現場突然安靜下來，大家都是華強北混出來的，自然明白知道小靈通的意思。

    看著安靜的人群，二叔笑了笑，又點上一根哈德門，不緊不慢地說道：「去島國有人帶路，買回來後，有人給做燒號器，一條龍服務，有了那玩意，在杭市一台賣800，不貴吧？」

    「不貴！」紅臉老農聞言又興奮起來，代表所有人問道：「怎麼保證不被人坑？」

    「首富保證！」

    二叔打開趙宋發給他的短信，然後把手機遞給紅臉老農：「等價交換，咱們完成首富的條件，他負責把所有路子給咱們趟平了。」

    紅臉老農看了一眼短信，隨後把手機遞到其他老農手裡。

    他猶豫了很久，但最終沒忍住巨大的利潤帶給他心靈上的衝擊：「啥，啥條件？」

    二叔看了眾人一眼，緩緩地說道：「這一單下來，幾個億的利潤穩了，趙宋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斷了灣灣系板卡的水路，另外，點幾個店舖！」

    「走水路的？」

    二叔點頭。

    「.……」

    辦公室裡，安靜了片刻之後，年紀最大的老農緩緩的站起身，他才是這群人裡的話事人。

    「幾個億的利潤，足夠我們養老了……」老農眼睛幽深的望不到底，平常人見了連短暫的對視都不敢，他悠悠地說道：「錘子廠訂單穩定，加上這單生意，這個人情我們得認！

    那孩子是個靠譜的，咱們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後人想想！」

    說道這裡，他加重了語氣，其餘跟在他後面吃飯的老農一個個用紅眼睛看著他，喘氣粗重，他看著所有老農，吩咐道：「放出風去，從明天起，華強北灣灣系板卡產品，不許再有水貨！」

    「是~！」

    …………………………

    下午四點。

    位於京城電控旗下電子園中的神舟科技廠房，只有機器轉動的聲音，員工們都在一絲不苟的進行流水線作業。

    自從首富砸了第一台冰雪奇緣，神舟科技廠房的工人再也不敢應付了事。

    從SMT流水線下來的各種配件，在經過多道質檢之後，便被包裝人員熟練的裝進簡陋的包裝盒。

    真的很簡陋，包裝盒裡，除了一個防震膜，一本說明書之外，什麼都沒有，和特斯拉的過度包裝比起來，簡直就是地攤貨和特斯拉的區別。

    包裝盒封好之後，放進大包裝箱裡，待到裝滿，就會被小推車拉出廠房，外面，一輛輛廂式貨車已經整裝待發。

    一段時間之後，這些板卡產品會出現在全國各地的電子市場上，到時候，可能連外面的打包裝箱都不用打開，就會被無數中小鋪商打包買走，接下來，無數三四線城市、各個大街小巷裡的電腦店舖裡，會出現二手顯示器搭配全新的主機產品，價格可能連4000都不到！

    價格屠夫神舟，讓無數個買不起高價電腦的家庭動了心，它，在開拓全新的市場！

第二十七章 市場份額之戰打響。

    下午五點，中關村進入最忙亂的時間段。

    行人們腳步匆匆，拉客仔們目光灼灼的掃視著人群，試圖尋找今天最後幾個冤大頭，小推車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小販們在大聲吆喝。

    這裡，是海鳥大廈的日常景象，如果你能再上午過來，還能看到打著白底黑字的超大型橫幅：

    「還我血汗錢！」

    這是遭遇走鬼的商家們，在抗議海鳥商城物業的不作為。

    中關村，除了趙宋的新中海還在全力抵抗，其他的地方，已經開始淪陷，除了銷售和利潤，再也容不下它物！

    突然，海鳥商城的廣場前，漸漸的騷動起來，喧鬧聲，快門聲，保安維持秩序的聲音此起彼伏。

    「是那個女孩~」

    「我見過她，那天她過來維修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聽說是趙宋給她撐腰，這姑娘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啊，平時咱們佔佔小便宜就行了，可是在這位龍姑娘的事情裡，那幾家是缺了大德了！」

    看著那位身體單薄的女孩抱著一台華石筆記本電腦，在家人、朋友、記者、保安的陪伴下，緩緩的來到廣場中央，人群越圍越多，海鳥大廈上很多窗戶打開，探出了無數個看熱鬧的人頭。

    ……………………

    石通和鄭楠慌張的擠出人群，來到龍曉曉面前。

    「龍小姐！」

    石通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剛才跑的有點岔氣：「龍…龍小姐，有話好商量，有話……」

    鄭楠見石通說不出話來，趕緊接口道：「龍小姐，前兩次都是您的代理人和律師獅子大開口，我們華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這次咱們單獨談，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您看……」

    「砰~~」

    一聲巨響，石通和鄭楠呆在當場。

    「咔咔~~」

    快門聲，腳步聲，閃個不停的燈光把滿地的華石筆記本零碎照的清清楚楚。

    龍曉曉從父親手裡接過一個大鎯頭，紅著眼睛彎下腰，對著稍顯完整的筆記本機身，一錘子一錘子砸了下去。

    「咣~咣~咣~」

    隨著幾錘子下去，龍曉曉眼睛不紅了，蠟黃色的臉上有種病態的紅潤出現。

    直到筆記本被砸個稀巴爛，她臉上才重新掛上了笑容。

    看著眼前的姑娘略帶癲狂的樣子，鄭楠不禁縮下脖子，一種苦澀的感受湧上心頭。

    這不是那個在校生趙宋，這才是一個正常的大學還沒畢業的學生。

    「四面牆裡，他們最看不起的人中，就有詐騙犯！我在他們鄙視、嘲笑的眼神裡，待了三天，我就著饅頭喝著白水，待了三天。」

    龍曉曉上前一步，眼圈再次翻紅，淚珠子順著枯黃的臉蛋快速滑下。

    她盯著眼前的兩個人，她的同胞，年紀能當她爸爸媽媽的大陸同胞，放大音量：「我出來的三天裡，就呆在房間裡，寸步不離，我害怕一旦出了那個房間，又能碰到那些歧視、嘲笑的眼神.直到……」

    直到她接到趙宋的短信。

    「姑娘，幫我個忙，去海鳥把那台筆記本砸了！」

    「是你在幫我忙，謝謝你，趙宋！」

    想起和趙宋在短信裡的對話，龍曉曉看著石通和鄭楠，漸漸的露出輕鬆的笑容：「那個代理人和律師還在派出所，跟我沒什麼關係了。筆記本，我不要了！賠償，我也不要了！」

    把手中的錘子遞給走上前來的父親，龍曉曉挽住父親的胳膊，像是為自己尋找某種依靠。

    「借用趙宋在中海說過的那句最有名的話……」

    挽著父親的胳膊，龍曉曉的笑容越來越大，盯著他們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女龍曉曉，祝您們倆，家破人亡！」

    「咔咔咔~」

    一片瘋狂的閃光燈之中，龍曉曉扶著父親的胳膊，把腦袋依靠在父親的肩膀上，離開了海鳥。

    而海鳥，就像她來時那樣，依舊熱鬧。

    只留下廣場中，蕭瑟風中佇立的兩個人。

    石通和鄭楠相視苦笑，內心，一片冰寒。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趙宋不是以商業手段解決問題，而是從私德上對付他們，對付華石。

    而鄭楠，對於自己不聽丈夫的勸說，升起了懊惱之情。

    …………………………

    中海電子商城。

    老馮微笑的看著面前年輕的顧客，柔聲問道：「小兄弟，配置不改了吧？」

    年輕顧客染了一撮紅毛，他眼饞的看了一眼櫃檯裡特斯拉主板包裝，才搖頭回道：「不改了，就這套配置了！」

    看見紅毛顧客的模樣，老馮笑的更換了，他拿出中海管理方派發的報價單，直接遞給了他。

    紅毛驚訝的看著馮老闆，他知道這玩意顧客是看不見的。

    「小兄弟，你看這。」

    馮老闆指著報價單的一行，說道：「你看特斯拉E-ATX主板的報價。」

    紅毛順著馮老闆的手指看過去，愣了許久才抬頭詢問馮老闆：「價同華石，啥意思？」

    看著報價單上與眾不同的四個漢字，紅毛的雙手不用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這裡是京城，那塊主板的名字雖然是玩家國度，但是它上面的標誌，依舊是深入京城人心底的……特斯拉！

    老馮笑著解釋道：「意思是，你配置上的華石主板，可以換成特斯拉主板，不多一分，同樣，也不少一分！」

    紅毛驚喜的問：「打~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老馮鄭重的點點頭：「專打華石！」

    「換了！」

    ………………………

    4月20日，星期五。下午17:30分。

    海鳥六層鏗仁公司的韓老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兩個制服帶走，同一時間，獐頭鼠腦的馬老闆也經歷了同樣的下場。

    17:40分。

    網上，龍曉曉事件中，所有的音頻、視頻、圖片、單據、鑑定報告等資料全部被公佈出來，龍曉曉海鳥廣場怒砸筆記本的照片，被各大門戶網站上放在了頭版頭條！

    「一個普通的消費維權事件，某些企業的管理層不反思自己的產品和管理究竟是否存在問題，反而對年輕的消費者動用公權力，是誰給他們的底氣？」

    「企業在面對消費者投訴的情況下，無論是多大數額的索賠價，把其從民事糾紛上升為刑事案件都是不明智的！」

    「石某、鄭某兩位華石負責人在龍曉曉事件之中所扮演角色的分析！」

    「誰給它傲慢的底氣？同樣一家企業，讓我們來看看它在美利堅與在種花家對待消費者的明顯差別！」

    鋪天蓋地的關於龍曉曉事件的新聞中，讓很多人的目光聚焦在特斯拉新任公共關係負責人趙榮的身上。

    然而沒過多久，另一條石破天驚的消息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本台消息，種花家第一款擁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單片Flash芯片，今日在特斯拉微電子測試通過。

    特斯拉微電子該項目課題組組長、華清大學周教授介紹：該產品應用廣泛，適用於電腦外設、高級遠程控制、安全系統、RFID應用、醫學參數檢測、及遙控玩具的產品設計。

    據相關知情人士透露，最先應用該產品的，將是神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未來三個月內，百元以內的無線鍵鼠產品將被推向零售市場！

    特斯拉微電子負責人萬和安先生表示：該芯片的成功研製，代表著特斯拉微電子在產研結合這條道路上的一次突破，後續的研發工作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接下來請看本台記者的現場採訪。」

    17:55分。

    蘇省某電子市場，被抄沒的特斯拉主板重新出現在興盛櫃檯之中。

    一場包含各種因素的市場份額之戰，正式打響！

第二十八章 辭職

    市場之爭，爭的就是消費者的心智。

    不論是有關的還是無關的新聞，只要能讓特斯拉和神舟能被消費者記住，只要能搞臭競爭對手的名聲，趙宋都會放出去！

    只不過這一次網上掀起的輿論，出乎了趙宋的預料：芯片沒火，龍曉曉火了。

    「這姑娘太霸氣了，不用你換新，不要賠償，我只要把你的筆記本砸個稀巴爛！」

    「太解氣了，要不是捨不得，我也想跟這位龍姑娘一樣，把我的三個月維修三次的筆記本砸爛！」

    「想想這姑娘身後的人物，我不禁又發一句感慨，如果說要在中關村上當受騙的人，都能找趙宋撐腰就好了。」

    「樓上的，你太異想天開了，網上有詳細的防騙指南，有些人不看就去中關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違法，也怨不得別人！政府都沒法管，你找首富也沒用！」

    「別跑題了，京服學校讓有人把龍曉曉的之前的照片貼出來了，22歲如花似玉的姑娘，這才幾天時間就變成黃臉婆了！」

    「華石可惡，以後有了特斯拉這個選擇，不會買華石，我可不想坐牢！」

    「哈哈，買筆記本電腦嗎，坐牢的那種？」

    「堅若磐石的不是我們的品質，而是我們惡貫滿盈的品格！」

    「聽，你耳邊響起的不是筆記本故障報警聲，而是我們永不道歉的傲慢！」

    「看，你眼中所見的，不是筆記本的黑屏，而是四面牆裡的陰森、恐懼！華石電腦，為你提供與眾不同的後續體驗！」

    無數熱門評論裡，還有趙宋為了推波助瀾，現編的各種段子。

    至於芯片，在晚間新聞一篇簡短的報導之後，民間的反應中，一位網友發出的問詢帖最具代表性:

    「原來不是CPU.那是什麼？」

    芯片就是CPU，就是通用性中央處理器，這是廣大老百姓認識的最深刻的概念。

    在人心浮躁、技術虛無的，人人造『芯』，卻不知『芯』為何物的年代裡，特斯拉微電子這則新聞，能增加的只是民間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比如那位發出詢問的網友，他只知道CPU，卻不知道CPU是怎麼造出來的，需要用哪些設備，那些製造CPU的設備能不能運抵到種花大陸。

    ………………..

    「不只是談資！」

    華視科技辦公室，董事長，灣灣人史學斌對著手下搖頭：「老百姓不懂，上面還是有懂得人的。」

    石通在一旁關心的問道：「董事長，那小子發佈這玩意對我們華石有關係嗎？」

    「沒關係！」

    史學斌想起在座幾個大陸人的身份，連忙搖搖頭，只不過在心裡，他徹底明白了趙宋為什麼要在大陸封殺灣灣世界先進積體的內存顆粒了，那小子，在打內存技術的主意！

    拋開心中紛雜的思緒，史學斌對著石通問道：「神舟和特斯拉在主流板卡市場上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任何消息！」

    石通篤定的答道，「就算有，也不可能這麼快，特斯拉能三個月做出一個E-ATX主板已經算出乎我們意料了。」

    「董事長。」

    這時，史學斌的灣灣籍秘書插話：「這幾個月陸續從微星、青雲、雙敏等板卡商離職很多技術人才，剛開始我們以為是受市場寒潮影響，各個廠家在調整用人策略，後來發現情況並不是這樣的？」

    史學斌驚訝的看著美女秘書：「情況是什麼？」

    「他們是主動離職的？」

    美女秘書點點頭，肯定的說：「我們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有三位主管級人才是主動離職的，其中至少有一個進入了特斯拉研發部門。」

    史學斌緩緩地敲著桌子，片刻之後，他看著滿屋子手下：「即日起，我們的產品全線降價，趁特斯拉和神舟科技的產品還沒有做到主流市場上的時候，盡快鞏固我們的市場份額，另外，加大廣告投放量，我希望明天一早相關預算會放在我的辦公桌上，散會！」

    「嘩~~」

    隨著一聲散會，辦公室的人紛紛站起向外走去，除了鄭楠。

    等所有人離開後，鄭楠面帶猶豫之色，站起來靠近了史學斌的辦公桌，輕聲問道：「董事長，那個龍曉曉的事情怎麼處理？網上的輿論對我們的影響很大。」

    史學斌看著鄭楠，不屑的笑道：「任他們鬧去，前兩天聲勢浩大的抗議島國，這會也不是風平浪靜了？」

    「可是……」

    「沒有可是！」

    史學斌斬釘截鐵的打斷了鄭楠的話，「第一，我們的佔據著主流市場，競爭對手連相關的競品消息還沒有出來；第二，龍曉曉事件已經發展到最壞的局面，如果我們道歉承認錯誤，就是承認我們堅若磐石品質是假的，是吹出來的！」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給龍曉曉道歉，等同於向小他二十多歲的趙宋低頭，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鄭楠怔怔的看著董事長，這樣的堅持有什麼用？

    如果再讓趙宋追著這件事咬著不放，華石堅若磐石的品質，最後只能成為讓大家開心的笑話。

    提了一口氣，但隨即便洩了下去，鄭楠這一次沒有猶豫，她神色黯然的拿出一封信封，緩緩的遞了過去。

    史學斌沒有說話，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看著鄭楠。

    小小的商業糾紛，你要給我搞辭職？

    鄭楠站直身體，看著史學斌：「我辭職。」

    史學斌看著鄭楠憔悴的樣子，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面臨的壓力很大，相信我，只要在堅持一段時間，種花家老百姓是最健忘的，過段時間……」

    「老百姓是健忘……」

    鄭楠啞然失笑的打斷了史學斌的話，老百姓是健忘不假，但一旦成為笑話，老百姓十年二十年都不會忘記堅如磐石的華石，失望的看著史學斌，把辭職信再往前遞了一下，說：「可是我的家人並不健忘。董事長，希望您能批准，我們，好聚好散！」

    「……」

    略帶威脅的語氣讓史學斌一陣沉默，等到辦公室空無一人的時候，他才臉色陰沉的拿起簽字筆，快速的在辭職信上籤下了名字：「謝謝你這些年對公司做過的貢獻。」

    「不客氣！」

    鄭楠看著他的樣子，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第二十九章 多年心得

    不是CPU！

    特斯拉微電子向公眾發佈的第一條消息，雖然沒有引起老百姓們的大反應，確認所有關注趙宋的人大吃一驚！

    所有人都知道，做CPU能引起國家的關注，做CPU能拿到地方政府的補貼，但是，趙宋並沒有去做！

    特斯拉微電子有從最開始的華清周教授團隊，方舟李強團隊，尼老爺子幫忙各種招人，到最後的展訊團隊，讓很多人相信，特斯拉微電子有能力做CPU。

    然而，那個多數人都以為作為年輕的首富膨脹之後的產物的微電子沒有去做！

    他做的是什麼？

    無線2.4G碼對碼技術，一種主要應用到鍵盤鼠標裡的無線接收芯片。

    在有線佔據主流的鍵鼠市場裡，紅外不穩定，藍牙太貴，而如果神舟科技真能推出百元以下的無線鍵鼠，那麼身處IT屆的人士，都明白那到底意味著什麼——只要它的連接穩定，一個龐大的市場就將向它敞開懷抱。

    太穩了！知道這一刻，人們才又想起那個『中海老王八』的綽號。

    特斯拉微電子，並不是趙宋腦袋一熱的產物，他有自己的遠景規劃！

    4月22日，上午。

    京城火車站。

    身穿灰黑風衣，頭戴羊毛禮帽遮住大半張臉的趙宋，正摟著一身春季時裝的李琳娜，送別龍曉曉一家三口。

    李琳娜拉著龍曉曉的手，非常遺憾的說道：「這就走了？」

    「嗯！」

    龍曉曉點點頭，一臉燦爛的笑容，砸了筆記本之後，似乎讓她輕鬆了許多，再也不復剛從派出所裡出來的那副模樣。

    「琳娜姐……」

    龍曉曉緊緊握住李琳娜的嫩手，轉頭看向趙宋，紅著眼睛說道：「還有姐夫，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不一定還要在那個地獄裡待多久呢！」

    「舉手之勞。」

    趙宋擺擺手，笑著安慰道：「你當時還在樂視兼職，還是我的員工吶，而且你砸了筆記本，算是幫了我的的大忙。」

    聽到樂視這兩個字，龍曉曉再沒了哭意，想起自己設計的幾款上不得檯面的開檔內褲，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羞澀的紅暈。

    李琳娜輕微的拽了下趙宋的衣角，示意龍曉曉的爸媽還在身邊，要是讓她們知道樂視是干啥子的，不知道這二位還會不會對我們的首富先生深懷感激。

    「檢票了！」李琳娜輕輕的擁抱龍曉曉一下，笑著說道：「快走吧，兩個月後畢業答辯時我們再見。」

    「嗯！再見！」

    另一邊，龍爸恭敬的和趙宋握手，非常恭敬且謙卑的對趙宋說道：「趙宋先生，這次實在太感謝您了。」

    趙宋連連搖手：「叔叔直接叫我趙宋就好。」

    龍爸心生感慨，這個年輕的首富，處事手段跟他的年齡一點都不搭：「好，趙宋，希望我們能有機會感謝宴請你了。」

    趙宋笑著指了指龍曉曉：「肯定會有機會的。」

    龍爸點點頭。

    「再見。」

    「再見。」

    ……………………

    看著消失在檢票口的一家三口，趙宋放低了帽簷，重新摟住大長腿。

    在滿站台男人羨慕的眼神之中，趾高氣揚的向停車場走去。

    大長腿今天同樣身披風衣，裡面穿著爛大街的健身褲，只不過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的是，她的健美褲是貼身的，再配上貼身T恤衫，凹凸有致的身材跟未來那些健美女神有的一拼。

    健美褲，萬惡的舶來品，傳到種花家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韻味，本該貼身顯露身材的褲子，滿大街上，十個穿的九個鬆鬆垮垮，也不知道是材質問題還是這些女人特意買了大一號？

    對了，在國外，它又叫Legging，『我和Legging之間別無它物』說的就是它，種花家女人直到健身熱潮興起的時候，才把這玩意穿對了。

    只不過趙宋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看到健美褲，他就想到了十幾年後的某個精神病，因為在一場大秀上忘記穿褲子而只穿了一件Legging，從而被無數大品牌認為是最新的時尚潮流，隨後讓那個萬惡的、最失敗的、讓所有男人深惡痛絕的…….打底褲被發明出來！

    「一定更要阻止他！」

    趙宋暗暗發誓，如果在那場大秀上，讓那個精神病設計師穿上褲子，趙宋就能成為所有男人的英雄！就好像史上最愛美的君主——路易十四一樣被無數S男崇拜，這位君主把蕾絲這項史詩級發明發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想到了關鍵的事情，趙宋嘴角露出微笑：「看來，我重生還是有點用的嘛。」

    「趙宋?」

    李琳娜的聲音打斷了趙宋的遐想。

    「嗯？」

    李琳娜貼在趙宋胳膊上，雙手抱住他的胳膊：「曉曉知道你最近忙，所以攔住了她爸媽，她希望下次回來再宴請你。」

    趙宋點點頭，老氣橫秋的嘆道：「人啊，非得經歷點事才能成長起來。」

    李琳娜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曉曉說，等特斯拉出了筆記本，一定要送給她一台！」

    「.……」趙宋無語，苦笑道：「這心眼子到是沒見少。」

    看著大長腿毫不在意的模樣，趙宋不禁問道：「我說，把你男人扔在京城，自己跑去法國，你就不怕這些小妖精打你男人的主意？」

    「不怕！」

    李琳娜把頭靠在趙宋的肩膀上，悠悠地說道：「在與不在，我可都管不了你。」

    趙宋咧咧嘴角，雖然沒有聽到自己希望的答案，不過這個也不錯。

    「媳婦，回頭跟那曉曉說一聲，想要特斯拉的筆記本，有的等了。」

    「怎麼了？」

    「特斯拉只賣最好的產品給客戶，所以……等著吧！」

    ……………

    特斯拉只做最好的產品。

    但是最好的筆記本，可不是特斯拉這種草創的團隊能做出來的。

     IBM的thinkpad小黑，需要整整一個島國大和實驗室單獨為它設計，那是一個匠心造物既是修行的團隊！

    就是那麼資深的一個團隊，被幻想收購之後，還能給它整出個飛線門出來，可以想見，設計一款完美的筆記本有多難.

    工作噪音檢測室、電磁波實驗室、抗磨損檢測室、震動、衝撞實驗室……這些，特斯拉全沒有。

    特斯拉筆記本，任到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