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奧術起源 作者:永夜騎士(連載中)

 
Babcorn 2019-6-30 20:33: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140821
Babcorn 發表於 2019-8-6 18:19
第六百二十章 火力全開

  剛剛大展神威的,正是肖恩花了一年時間打造,略有小成的麒麟右臂。

  這裡血管以及周圍的細胞大量符文化,力量湧動的時候,不僅更便捷。

  那些符文化細胞也成為了術法能量的儲存單位,雖說每個細胞中儲藏的術法能量十分微弱,就連肖恩平時都感受不到它們,只有受到剛剛這種對拳衝撞刺激的時候,它們方才自然不自然的激發出來。

  一個人身體中蘊藏的細胞何等恐怖,哪怕一個細胞中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積少成多,疊加起來也是相當恐怖的。

  連對數拳,肖恩不僅沒有變弱的感覺,反而越戰越猛,始終與亞爾酋長勢均力敵,給人一種他自始至終都留有餘力的錯覺。

  對上亞爾酋長這樣的對手,肖恩怎麼敢託大留力呢!

  毫不誇張的說,亞爾酋長是肖恩見過的、肉體力量最強悍的人,沒有之一。

  包括修煉龍脈術的克里斯蒂娜,若是純粹以力量論的話,也比不上亞爾酋長。

  對方在力量這一塊,就算沒有達到肯塔納野蠻人上限,也差不多了。

  若是沒有細胞符文化,肖恩這輩子也別想在這上面與其抗衡。

  這件事情,也進一步堅定了肖恩在細胞符文化路上走下去的心。

  這條路絕對沒錯,一條胳膊的能量管道部分符文化,就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若是整條胳膊的細胞全部符文化呢?

  周身細胞盡數符文化,又是一種怎樣情形?

  那個時候,徒手屠龍似乎都有可能。

  肖恩心中雖然風起雲湧,但是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淡然微笑,靜靜的望著亞爾酋長,一副等待他下一步舉動的模樣,裝B水平絕對達到了一個境界。

  亞爾酋長大臉就像開了染坊一樣,各種神色不停變幻。

  不管相不相信,對方擁有不遜於自己的力量是事實。

  在向對方發起榮耀之戰之前,亞爾酋長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敗,畢竟一見面的時候,肖恩展現出真•祖靈附體的時候,帶來的恐怖威壓,他是親自體會到的。

  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敗的如此淒慘,竟然連自己最擅長的力量,都不佔據優勢,更不用說速度和技巧了,與對方根本沒有可比性,繼續比下去,也是被對方吊打。

  「我敗了。」亞爾酋長倒也光棍,乾淨利落的認輸道,「我會遵循我的誓言,誓死效忠追隨祖靈大人,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想請祖靈大人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讓我見識一下祖靈的力量嗎,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

  「好,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祖靈附體,開。」肖恩當然不會拒絕亞爾酋長。

  事實上,肖恩巴不得這麼做,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在更多肯塔納野蠻人面前展現祖靈的力量,讓他們的心倒向永夜軍領這一邊不是。

  祖靈巨人恐怖身影,咆哮著出現在了肖恩的身後。

  不是咆哮的姿態,真正有聲音的那種。

  這聲咆哮就跟實質聲音衝擊波一樣,在眾人面前炸響,然後龐大威壓瀰漫開來。

  很多實力偏弱的肯塔納野蠻人被視覺、聽覺這一沖擊,再加上原本的信仰,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紛紛狂呼出聲。

  「祖靈在上,真的是祖靈。」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祖靈啊!」

  「我感受到了祖靈大人的氣息。」

  「他真的是祖靈轉世,咱們先前竟然還質疑他。」

  肖恩並沒有理會下面那些肯塔納野蠻人的反應,這次主動出擊,衝到亞爾酋長面前,將這個比自己高了三頭的壯漢就是一頓暴打。

  真正意義上的暴打。

  在不開啟真•祖靈附體狀態的時候,亞爾酋長除了力量勉強能與肖恩勢均力敵外,速度和技巧都不如。

  更別說是肖恩現在開了各項增幅1.5倍BUFF。

  亞爾酋長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面對肖恩狂風暴雨般的雙拳,只有被動招架。

  在招架的過程中,亞爾酋長明顯察覺出肖恩雙拳中蘊藏力量的區別。

  真•祖靈附體後的左拳才勉強與沒開之前的右拳相當,這應該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弱點。

  只可惜,現在雙方各方面懸殊太大,根本沒辦法利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在這種瘋狂進攻下,堅持的時間更長一些。

  一些實在躲避或者沒有辦法招架的進攻,他是寧可讓肖恩的左拳轟在自己身上,絕不敢讓他的右拳加身。

  一點五倍自身力量,是什麼概念?

  除了恐怖,亞爾酋長實在想不出第二個形容詞。

  尤其是在肖恩身上更顯恐怖,因為他的拳面小,擊中的時候,力量接觸面小,單位面積中承受的力量更大。

  用胳膊連架了肖恩二十幾記右拳,十幾記左拳,亞爾酋長已經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臂了。

  想要將他們舉起來,似乎都變的異常困難,因為中拳的位置,就像是吹氣球一樣,沒有一會功夫,便腫起來了。

  由於身高原因,亞爾酋長防禦起來格外困難,必須弓著腰,蜷縮著才成。

  否則一旦讓肖恩攻擊自己的腹部,或者自己的大腿,用不了三拳,就能夠將自己放倒。

  好在肖恩意在立威,並不是打死亞爾酋長,所以沒有往要害下手,專挑皮糙肉厚的地方打。

  所以,亞爾酋長模樣看起來淒慘,卻沒有傷筋動骨。

  肖恩打的興起,對著圍觀的遊獵部落高層發動挑釁道:「你們不是不服嗎?不相信我是祖靈轉世嗎?我今天就證明給你們看,來啊,一起上。」

  「你們屬於肯塔納人的勇武呢?拿出來給我看看,怎麼?怕了?怕上來挨打?還是怕在自己的族人面前丟臉?」

  「你們就是一群懦夫,沒有卵蛋的懦夫!虧你們還自稱是肯塔納人勇士!」

  啊!吼!

  肖恩嘴炮攻擊,可絲毫不比他的拳腳功夫差。

  一開始那些肯塔納野蠻人首領還自持臉面,不想插手別人的榮耀之戰。

  但是經不住肖恩接二連三的刺激,一個個嗷嗷直叫著沖上場去。

  結果可想而知,自凡是被肖恩盯上的,有一個算一個,被摁住了就是一頓胖揍。

  亞爾酋長都接不住肖恩的組合快拳,他們更別想。

  好好的一場榮耀之戰,最後發展成了一場大混戰,很快地上便躺滿了彪形大漢。

  肖恩發現自己惹了眾怒,大量肯塔納野蠻人湧上場後,果斷不再留手,衝著他們的大腿去了。

  對著痛覺神經最集中的地方來上一拳,就算你是一名勇武的肯塔納人,也得變成瘸子。

  挨上兩三拳,八成就得躺地上緩口氣了。

  這些肯塔納野蠻人雖然個人實力彪悍,主要是指他們的力量方面。

  比起真正經過嚴酷訓練的精兵,在意志方面,還是有所不如的。

  至少真正精兵在戰場上,輕易不會倒下,哪怕是斷胳膊斷腿,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倒下了,死亡幾率將會大幅度提升。

  這場混戰整整持續了十五分鐘,以肖恩主動撤出而告終。

  肖恩主動撤出並不是自己的術法能量耗空了,擁有靈魂能量反應爐,他的持久作戰力已經大幅度提升,不敢說是術法能量源源不斷,至少也能夠快速補充,尤其是在肯塔納冰原,這種補充速度更快。

  從踏入肯塔納冰原的第一天,肖恩就已經清楚體會到,這裡的術法能量濃度遠高於普通地方,尤其是暴風雪來臨的時候,術法能量濃度更是提高了三四倍。

  究竟是暴風雪帶來了大量術法能量,還是術法能量助漲了肯塔納冰原上的暴風雪威力,就很難說的清楚了,應該算是相輔相成吧。

  這從側面印證了,肯塔納冰原是人為用術法能量製造出來一說,越往肯塔納冰原北方走,只怕術法能量濃度也就越高。

  肖恩對肯塔納野蠻人曾經有過大膽推測,山地、遊牧和海獵,三種肯塔納野蠻人,體型懸殊這麼大,根本原因並不在他們的飲食和生活習慣上,而是他們所處大環境的術法能量濃度上,他們所生活區域的術法能量濃度是由低到高排列的。

  高濃度術法能量,刺激了他們身體中的某些基因,讓他們變的更高壯,這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變異。

  若是肖恩的推測正確的話,肯塔納野蠻人的潛力可遠不止於此。

  至於正確性,還有待於進一步試驗了。

  肖恩主動收手,最主要原因還是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相信經過這一戰,他的強大將會深入肯塔納野蠻人的心,想要再挑戰他,那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才成。

  大棒已經揮舞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拿出蘿蔔來的時候了。

  肖恩走到早已經從戰鬥中扯出來的亞爾酋長面前道:「勇士,你願意信奉我,效忠我嗎?」

  「我將永世追隨在祖靈大人身邊,至死不渝。」亞爾酋長低頭單膝跪倒在肖恩面前,獻上了效忠之禮。

  「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勇武,我將會賜予你祖靈之力,借用我的力量,成為一名真正的祖靈勇士。」肖恩神情莊重的道。

  說話間,他的身形緩緩的飄了起來,正好達到他抬起手就能夠夠到亞爾酋長腦袋的位置,右手按在了他的額頭上面,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落地。

  遠在上千公里開外的三位一體法師塔,開始大功率運轉,術法能量湧動的聲音都提升了好幾倍,整個法師塔變的更明亮了,由三十瓦的小燈泡,直接變成了一千瓦的照明燈,一股龐大的術法能量,正順著一條肉眼不可見的線湧動。

  「領主大人,又要搞大動作了,不知道這次又會拿出什麼讓人大吃一驚的東西來。」

  北方要塞的軍民見怪不怪,聽到這種動靜後,流露出的更多是興奮神情和大膽猜測。

  現在值得自己領主大功率用術法能量的時候可不多,一旦出現,肯定是了不起的大動作。

  就在三體法師塔術法能量湧動的數分鐘後,肖恩身後的祖靈巨人虛影咆哮一聲,以恐怖速度膨脹,眨眼間便增大到了四五十米。

  緊接著又有數聲咆哮傳來,每咆哮一聲,便有一道巨大虛影從肖恩的身體鑽了出來。

  很快便鑽出了三個模樣各不相同的巨人,分立在肖恩的身後。

  最後一聲咆哮鑽出來的並不是巨人,而是一條巨龍虛影,其如此龐大,似乎遮蓋了他們頭頂的太陽。

  肖恩的右臂整個都轉變成了金黃色,大量基礎符文在其中源源不斷的流動,目標正是亞爾酋長的額頭,更準確說,應該是他的靈魂。

  肖恩幫人進行戰技傳承,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是都是在意識空間中進行的,意識空間外,尤其是超遠距離戰技傳承,這還是第一次。

  正常戰技傳承,根本不需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別說是三頭巨人之魂和龍魂投影不用招來,就連自身聲勢都不用搞這麼壯觀。

  這麼做當然就是為了製造視覺和聽覺衝擊,佐證自己是祖靈轉世這件事情。

  為了達到震撼目的,肖恩對亞爾酋長進行的是完整祖靈附體傳承,並不惜大量調動術法能量,幫助他進行靈魂基礎符文的搭建。

  大量付出的結果是,立竿見影。

  僅僅過了三分鐘,亞爾酋長身後已經有了祖靈附體的虛影,這足足頂上其他人在意識空間中三個月之功。

  效果更佳的是肯塔納野蠻人這邊,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跪伏在地,高呼祖靈之名。

  此刻,在場的已經沒有人質疑肖恩祖靈轉世身份。

  若不是祖靈轉世,怎麼可能召喚出如此多的祖靈巨人,甚至還有一頭傳說中的巨龍。

  若不是祖靈轉世,怎麼可能當場賦予他人祖靈附體的能力?

  等到亞爾酋長的祖靈附體徹底穩固住後,肖恩方才主動收手,身體再次上升,一直抵達了祖靈虛影胸口的位置,方才振臂高呼道:「我親愛的族人們,我回來了,我回來帶領你們脫離苦難,讓你們過上有飽飯可以吃,有房子可以住,有暖和衣服可以穿的生活,我將會賜予你們更強大力量,奪取更多榮耀,走向更大輝煌。」

  「祖靈!祖靈!祖靈!」

  那些已經被率先轉化成祖靈戰士的肯塔納野蠻人振臂狂呼。

  其他肯塔納野蠻人紛紛跟著狂呼,沒呼喝一聲,狂熱好像就會增加一分。

  「從今日起,安迪斯人與肯塔納人將會變成一家人,他們將會給你們送來食物、禦寒的衣物,幫你們度過凜冬,他們將會引領你們前往祖靈聖殿,接受祖靈洗禮和賜福,在那裡,你們將會得到新生,奔往新的生活。」肖恩為即將到來的肯塔納人大遷徙做鋪墊。

  「祖靈!」

  「祖靈!」

  「祖靈!」

  肯塔納野蠻人再次同聲呼喝,似乎只有這個詞,能夠表達他們現在那種激動神情。

  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清不清楚肖恩所要表達的意思,清不清楚這件事情背後所蘊含的意義。

  「去吧,我的族人們,去向整個冰原上的族人,宣傳我到來的福音,引領他們一起走向新的生活,我在祖靈聖殿看著你們。」肖恩裝起神棍來的時候,並不比聖以太教廷的那些專業人士差多少。

  「祖靈!」

  「祖靈!」

  「祖靈!」

  肯塔納野蠻人再次同聲呼喝。
Babcorn 發表於 2019-8-6 18:19
第六百二十一章 風起

  甭管以普雷酋長和亞爾酋長為首的肯塔納野蠻人首領,心中有沒有自己的小算盤。

  當他們點頭同意與肖恩,與永夜軍領合作,肖恩專門為他們研發的信仰武器正式發威的時候,一切都會被衝擊的支離破碎。

  因為永夜軍領接下來的操作模式,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也不給予他們任何的可趁之機。

  原本前來狙擊肯塔納野蠻人,防止他們大規模南下的五大精銳軍團,成為了迎接隊伍。

  一邊幫助肯塔納野蠻人的兩大部落在安迪斯東巒安營紮寨,暫時穩定下來。

  一邊將原來作戰用的軍需物資,源源不斷的運送上來,作為賑災物資。

  得到援助後的肯塔納野蠻人,稍作修正後,一些人選擇帶著一部分生存物資,深入肯塔納冰原,尋找並勸說更多肯塔納野蠻人部落前來安迪斯東巒,接受救濟和賑災,其中以祖靈軍團最為活躍,尤其是那些擁有祖靈附體的祖靈戰士。

  不僅因為他們擁有祖靈附體,更容易說服自己的族人,還因為他們是肖恩的最堅定擁護者,自然更有動力。

  肯塔納野蠻人不同於鱷族人。

  鱷族人與安迪斯人只是生活習俗上變的有所不同,本質上並沒有區別。

  是可以進行各方面同化改造,甚至是通婚的,這種融合最快的方式。

  至於這個過程中,究竟是安迪斯人影響鱷族人多一些,還是鱷族人影響安迪斯人多一些,仰或是兩者雙方融合。

  肖恩並不在乎,只要能歸到他的統治下,都是永夜人,生活風俗這種東西,是隨著時間推移和生活條件變化而慢慢改變的。

  肯塔納野蠻人則不一樣了,他們與安迪斯人體型太過懸殊,通婚幾率很小,還得像山地肯塔納野蠻人那般,儘可能保持他們血統純粹性,到時候軍領方面也不會提倡大規模通婚。

  好在已經有了專門對付他們的信仰武器,也不需要這一方面作為紐帶。

  所以,永夜軍領對他們採取的是賑災為主,分批改造,分批遷徙為輔。

  在安迪斯山脈東巒與凍土草原交界處建立大規模的賑災區,幫助肯塔納野蠻人挺過接下來最艱難的三個月。

  只要春雪化凍,凍土草原有了生機,他們就可以憑藉以往的生活方式,尋找到一部分食物,而且安迪斯山脈東巒現在已經空出來了,可以成為他們新獵場。

  這裡可是曾經養活過十幾萬山地肯塔納野蠻人,自然也能養活十幾萬肯塔納野蠻人。

  再加上從永夜軍領源源不斷運輸上來的物資,應該能幫他們支撐一兩年。

  這種方法只是權宜之策。

  真正主策還是在分流上。

  優先從這裡分流出去的,是那些不適合在苦寒環境中熬下去的老弱病殘。

  進入永夜軍領後,他們的去向則根據他們的身體狀況而定。

  若是能經受的住長途跋涉之苦的,將會前往北方要塞的祖靈聖殿朝聖,接受祖靈洗禮和賜福,順便學習簡單安迪斯人語,便於交流。

  身體無法承受長途跋涉的,則會安置在類似山地肯塔納野蠻人的聚集點中,與其一起來得通常由他們健壯的家人,在永夜軍領的幫助下,開始新的生活。

  這樣的情況通常不是太多,連續數年的煎熬,已經將這部分淘汰的差不多了。

  其次分流的便是那些強壯的肯塔納野蠻人了,不論他們以後是否成為士兵,都必須到北方要塞祖靈聖殿,接受洗禮和賜福,只有這樣,肖恩才能放心的將他們扔入自己的領地中,放心使用他們。

  轉化成祖靈戰士的肯塔納野蠻人,他們既不是進入安迪斯環形山脈,也不是重返肯塔納冰原,而是進入柯格爾草原,進而進入奧丁大草原。

  一到這裡,大部分肯塔納野蠻人就流連忘返了。

  柯格爾草原比起凍土草原肥沃何止十倍?

  他們每天只需要將牧群驅趕出來,躺到草地上睡大覺,晚上再將牧群趕回去便可以了,這簡直就就是天堂般生活。

  也有一部分肯塔納野蠻人比較守舊,不僅死守著自己的傳統不放,就連故土都不捨的放棄。

  對於這部分,肖恩同樣也滿足了他們的願望,作為守護者留在了肯塔納冰原上。

  隨著肯塔納野蠻人大規模分流,這裡的人口逐漸變的稀少,他們佔有的土地和資源增多,生活質量上或許有所提升。

  對永夜軍領來說,他們也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那就是最大程度的保證了自身血統和風俗的純粹性,若是分流出去的肯塔納野蠻人被同化的太厲害的話,還有辦法幫他們追憶起曾經的傳統。

  至於以後究竟能有多大作用,誰也說不準,反正一時半會肯塔納野蠻人也分流不完,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們的想法就會變了。

  隨著普雷酋長和亞爾酋長率領遊獵、海獵兩大部落的中高層抵達北方要塞的祖靈聖殿,正式為肯塔納野蠻人的收編事宜畫上了句號。

  祖靈聖殿還好說,這種東西只要擁有充足的人力物力,非常輕易的就能夠打造出來,憑藉永夜軍領展現出來的人力物力,這一塊並不是特別難。

  意識空間則就完全超出他們的想像了,除了肖恩就是祖靈,他們實在想像不出第二個解釋來。

  他們將會在意識空間中修煉半年到一年,學習祖靈戰技,同時也接受永夜軍領的洗腦式改造和教育。

  他們比起普通肯塔納野蠻人確實要聰明很多,但是受限於他們過往的生活經歷和知識,依舊具有非常大的侷限性,對於這些非常規的東西,依舊沒有什麼抵抗力,徹底拿下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將他們拿下來,剩下的肯塔納野蠻人根本跳不出肖恩的手掌心。

  永夜軍領的戰略重心開始發生轉移,精銳兵力開始陸陸續續往北方要塞,往奧丁大草原方向進行轉移。

  就在永夜軍領全力接收肯塔納野蠻人的這段時間中,西奧丁帝國的大軍,就像永夜軍領預期的那樣,開始驅趕著牛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巴爾辛大草原,朝著斷口血堡方向湧去。

  西奧丁帝國兵力數量,已經沒辦法估算,因為他們的數量實在太龐大,分的又太散,綿延上百公里,四面八方全是奧丁獸人和牲口。

  他們就像過境的蝗蟲,所過之處,所有的奧丁獸人全部被裹挾成為他們的一部分,將他們當作先鋒軍往斷口血堡的方向驅趕。

  這麼做的好處是毋庸置疑的,這些被裹挾的奧丁獸人牧民將會成為西奧丁帝國大軍的炮灰。

  真正意義上的炮灰。

  幫助他們試探斷口血堡現在的防禦火力,順便幫他們趟雷。

  很顯然,斷口血堡掌握新式武器黑火藥,對西奧丁帝國大軍來說,已經不是秘密。

  想來也正常,斷口血堡在西奧丁帝國的老巢奇蹟半島肆虐了這麼久,仗的就是黑火藥之利。

  就算是西奧丁帝國的消息傳遞方式再滯後,過去這麼久了,消息也應該送到西奧丁帝國高層手中了。

  由於兵峰滔天,根本沒辦法掩飾自己的蹤跡,西奧丁帝國乾脆明目張膽的向拜倫聯盟施加壓力。

  在大軍開拔之前,他們的使者團隊,就先一步抵達了斷口血堡。

  對斯特雷奇家族不宣而戰的行為,發表了嚴重斥責。

  讓他們限期內交出奧雲塔娜王后,並按照西奧丁帝國提供的清單進行戰爭賠償,否則他們的百萬大軍,將會在春季到來之時,大規模南下。

  到時候不光會踏平斷口血堡,還會踏爛整個拜倫聯盟。

  那張戰爭賠償清單的記憶影像,沒出一週就到了肖恩的手中。

  西奧丁帝國是獅子大開口,索要的戰爭賠償數額驚人,上至鋼鐵這種緊要戰略物資,下至針線這種生活物資,全在他們索要的範疇中,其中的重點當屬天神之怒,即黑火藥的別稱。

  若是將這張戰爭賠償清單折算一下的話,總價值將會超過百億王室金幣。

  先不說斷口血堡有沒有能力支付這筆戰爭賠償,就算是有能力,依照塞德里克大公的性子,也不可能往對手口袋中送錢,一枚銅板都不可能,有本事先打過來再說。

  塞德里克大公凜然不懼,絲毫沒有被西奧丁帝國使者嘴中恐怖數字給嚇到。

  若是時間線推到十年前,不,哪怕是三年前。

  上百萬奧丁獸人同時南下,必然會給斷口血堡造成巨大壓力,他們必須做好血戰到最後一人,整個斷脈防線失守的心理準備。

  但是現在,因為黑火藥這種新式武器存在,人海戰術不敢說完全失去了意義,卻也是大幅度削弱,尤其是對於那些第一次接觸黑火藥的士兵來說,威懾力將會更大。

  到時候他們不僅需要頂著黑火藥的殺傷往前衝,最重要的是,他們需要克服心理恐懼。

  這一點,斷口血堡在突襲奇蹟半島的時候,得到了實戰驗證,平時勇武絕倫的奧丁獸人,孤身一人面對數十倍乃至數百倍自己敵人,都敢展開絕地衝鋒的勇士。

  在面對黑火藥時,表現的並不比那些普通奧丁獸人牧民好多少,一旦他們被恐懼所支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相比起死亡,未知更可怕。

  士氣一旦洩了,就真的很難再提起來了。

  西奧丁帝國想用炮灰攻城的模式,突破坐擁大量黑火藥的斷口血堡,那就是痴心妄想。

  尤其是永夜軍領與斷口血堡合資的兵工廠在斷口血堡後方建立起來的時候,塞德里克大公的底氣更足了。

  雖說這些兵工廠的核心製造技術依舊掌握在永夜軍領手中,他們的注資只是讓他們具備優先購買權。

  但是對於還沒有掌握黑火藥製造技術的斷口血堡來說,短時間內已經足夠了。

  至少他們在戰時,將會有源源不斷的黑火藥可以使用。

  若是迫不得已,他們甚至會用武力的方式強行接管這裡。

  當然了,這屬於最後手段,為了一個黑火藥配方開罪永夜軍領,可不是什麼明智選擇。

  那位年輕伯爵崛起的時間不長,手中掌握的好東西可不少,老謀深算的像一隻老狐狸。

  當他毫不猶豫的將黑火藥拿出來的時候,意味著他手中已經掌握了更好東西。

  塞德里克大公心中有底,對西奧丁帝國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

  但是拜倫聯盟的勛爵貴族們卻沒有辦法無視。

  尤其是距離斷脈防線比較近的,全倉皇不安。

  他們可是已經聽說,西奧丁帝國已經滅掉東奧丁帝國,獅族王庭成為過去式了,兵力多的嚇人。

  這種情況下,那些勛爵貴族採取的手段當真是五花八門,幹什麼的都有。

  既有公開斥責,斷口血堡擅自發動戰爭,將他們帶入危境的,他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應該負責和平解決此事,最好是答應西奧丁帝國的條件,讓他們自行退兵。

  對於這種嘴炮類型,塞德里克大公連鳥都不鳥,他們也就叫喚叫喚,真正讓他們出頭的時候,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也有主動向斷口血堡示好,送糧、送兵,寄期望他們能夠堅守住斷脈防線,不讓西奧丁帝國大軍突破,進入他們領地大肆燒殺擄掠的。

  這種人是典型的臨時抱佛腳,當初塞德里克大公,向他們募兵求捐的時候,多數可是推三阻四的,這個時候塞德里克大公也不可能給他們好臉色,白送上門的東西,一律收下,至於承諾半句沒有。

  因為承不承諾,並沒有區別,他們都會死守斷脈防線。

  等到斷脈防線守不住了,就算他們承諾的再多,也沒有精力顧及其他。

  也有趁機大肆搜刮剝削領民為數不多財富,名義上是招兵買馬,修建工事,用於預防不測的,至於搜刮去的財富究竟做什麼了,誰也不知道。

  這種人基本上就是作死,根本不用西奧丁帝國打過來,多數就會死於非命了,任何人被壓榨慘了,都會爆發的,尤其是在亂局當中。

  還有將家族貴重財產打包,將效忠自己的領民丟下不管,帶著自己的家人前往王都,或者更南方避難的。

  這種人即便是安全的度過了這次兵災,他的家族很有可能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

  他們在關鍵時刻不為領民著想付出,還指望領民會一心向他們不成?

  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狀況,也有有所作為的人,在這種關鍵時刻,拋家舍業,帶著甲冑和糧食,自發北上,準備保衛自己摯愛的家園。

  這些人不一定是勛爵貴族,有些甚至出身自底層人員,尤其是以去年剛剛新興起行業僱傭兵為最。

  他們中大部分人都來自斷口血堡,對這裡的人和土地,擁有更深厚感情,聽說這裡陷入危境後,本能的會往這邊跑。

  而且他們現在從事的行業,也與斷口血堡密切相關,若是這裡淪陷的話,將會直接影響他們未來生機。

  不要以為在拜倫聯盟當僱傭兵就與斷口血堡沒有關係。

  斷口血堡的斷口血騎,就是他們背後靠的一棵大樹。

  只要這棵大樹在,他們無論走到哪裡,只需報上自己的名號,就能讓人禮讓三分。

  一旦這棵大樹倒了,他們就算是擁有再強大的武力,也架不住各地多如牛毛的盜匪,他們的僱傭兵行業將會難做很多。

  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以瓦萊絲塔商會為首,比較有良心的商人,也源源不斷的運輸各種物資上來,去年他們因為斷口血堡賺的滿盆滿缽,現在到了他們回報的時候。

  現在建立的關係,遠要比平時牢靠。

  就算是西奧丁帝國獸人的勢頭再大,他們也是天空飄過的雲,湧過去也就湧過去了,斷脈防線、斷口血堡才是真正紮根在這裡。

  只要西奧丁帝國不將拜倫聯盟徹底滅掉,斷脈防線哪怕是被打爛了,依舊會重建,他們的邊境貿易就有希望繼續做。

  更何況,斷脈防線並不是那麼若不經風,他們可是非常清楚,去年一年,財政寬裕的斷口血堡究竟從永夜軍領訂購了多少軍火。

  因為很多軍火,永夜軍領不便於出馬,都是由他們代為運輸的。

  但是對於陷入信仰危機中的拜倫聯盟來說,卻是難得機會。
Babcorn 發表於 2019-8-6 18:20
第六百二十二章 蘇菲麗雅的反擊

  倫農市。

  若是放在其他地區,應該算是一座堪稱繁華的中型城市。

  但是放在小亞細亞平原的核心區域,王都瓦萊絲塔的附近,那就只能夠成為這顆璀璨明珠的襯托,一個微不足道的衛星城市了。

  所以,它又被稱之為瓦萊絲塔的西大門。

  一旦從西面越過它,便意味著正式進入了王都地界,距離瓦萊絲塔不遠了。

  今年春天,這座名聲不顯的城市,因為一行人在這裡滯留不去,而變的格外熱鬧。

  這行人不是別人,正是踏上全聯盟巡迴布道不久的聖以太教廷新任教皇聖喬治陛下。

  一連五場聖喬治親臨的大型布道,早將這個原本就有信仰根基的中型城市的大部分市民,轉化成了教廷信徒,成為了聖喬治陛下的忠實擁護者。

  對於擁有宏大目標的聖喬治陛下來說,這麼做明顯太過奢侈。

  按照他的虔誠信徒幫他制定的布道計畫,這種規模的城市,只需要一到兩場大型布道會便足夠了,最多也不用三場。

  只有王都瓦萊絲塔,才值得聖喬治陛下投入這麼大精力。

  在倫農市投入這麼大的精力,並非聖喬治陛下的主動意願,而是他被迫在這裡滯留不去。

  能夠對他形成造成影響的,自然是拜倫聯盟的統治階層,以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為代表的王權。

  為了阻止他進入蘭斯洛特王室統治的核心圈布道,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不惜將自己的鋼鐵玫瑰騎士團調集了起來,擺出了一副不惜魚死網破的架勢。

  若是聖喬治膽敢帶領自己的布道隊伍接近王都瓦萊絲塔,她便會帶人悍然發動進攻。

  沒人敢質疑攝政公主有沒有這個膽量,包括聖喬治。

  攝政公主最近幾年的行事作風有些偏於溫和,讓人們有意無意的忘記了她曾經的外號鐵公主。

  剛剛掌權不久,為了振興王室、為了將自己的名號立起來,毫不猶豫的向聖以太教廷發動了挑戰,若不是德爾特教皇當時出於長遠和綜合考慮,王權和神權之戰,早在二十年前就爆發了。

  聖喬治教皇在沒有上位前,對德爾特教皇溫和行事作風,嗤之以鼻。

  認為正是他的這種作風,助漲了蘇菲麗雅公主的囂張氣焰,讓她得寸進尺,這些年來,不停蠶食教廷利益,以教廷作為踏腳石,將自己抬的更高。

  若是教廷在攝政公主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就發動全面反擊,整個瓦萊絲塔都要淪為他們的核心教區,若是能夠多數百萬的虔誠教徒,聖以太教廷的影響力何止提升一兩倍?

  所以,在接掌神諭權杖的那一刻,聖喬治教皇就心中暗自決定,絕不重蹈德爾特教皇舊轍,絕不輕易妥協。

  但是等到事情真正臨頭,他才發現事情遠遠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發動的時機非常致命。

  聖喬治教皇登基前後不到三個月,巡迴布道之路,剛剛起步。

  哪怕是手中握著真神使者和聖力,這兩張前所未有的王牌,但是大部分教廷教徒連他的名號都沒有聽過,信息依舊停留在教皇是德爾特階段,又有什麼用?

  一旦與王室全面開戰,教廷只怕很難討到好處,畢竟在行政體制上面,教廷存在著致命缺陷。

  他們依靠的是號召力,具體有多少信徒響應他們,卻是一個未知數。

  而王室具有強制執行的能力,效率遠在教廷之上。

  更何況,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並不是代表自己而來。

  聖以太教廷這一次搞出來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讓所有人的都感受到了威脅。

  金斯利家族的巴克大公、女巫密會控制下的雙子半島、曼育軍領的安吉貝娜女伯爵全都站在蘇菲麗雅一邊。

  斷口血堡的塞德里克大公和永夜軍領的肖恩伯爵更不用說,一個是蘇菲麗雅最大後台,另一個則是她最忠實盟友,最近有謠言說,兩者的關係將會更進一步。

  到時候教廷扛不住來自王室的壓力,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再將矛頭挑明,不是要將聖以太教廷連根拔起,而是衝著他聖喬治去的。

  那個時候,聖喬治教廷的那些高層會不會站在他這一面,還是個未知數。

  綜合權衡之下,聖喬治教皇不得不接受了攝政公主在倫農市,舉行全面會談的提議。

  為了這次會談,聖喬治教皇特意在倫農市多舉辦了三場大型布道會,將這裡變成自己的主場。

  所以,蘇菲麗雅的公主車隊抵達倫農市的時候,雖然也是人山人海,不過不是夾道歡迎的,而是示威抵制,甚至有人拿爛蔬菜扔公主車隊。

  「這裡不歡迎你們,這裡已經是真神的土地。」

  「異端!抵制真神榮光的異端,真理之神是世上唯一真神,你們竟然試圖將真神的榮光拒之門外。」

  「真神在看著你們!信奉真神才能讓你們的靈魂得到救贖!」

  「褻瀆者怎麼敢踏足這片神聖土地?玷污我們的視聽和靈魂?」

  「接受真神,是唯一的救贖之路,才能避免神罰,避免末日的降臨。」

  「罪人,我為你祈禱,祈禱真神原諒你的罪孽。」

  各種慷慨激昂的辱罵和詛咒傳入公主馬車中。

  黑薔薇溫蒂小臉上滿滿都是憤怒,義憤填膺的道:「這些傢伙究竟有沒有搞錯?他們究竟是誰的領民?誰庇護了他們這麼多年?

  十年前,那場大瘟疫,殺死了整座城市三分之一人口的時候,他們的真神又在哪裡?還不是靠公主的無償援助,他們才度過了那次劫難,他們竟然如此忘恩負義,幾場不知道真假的真神使者現身,就讓他們忘乎所以?

  不行,你們能忍,我可不能忍,讓我出去,我非抽醒這些混蛋不成。」

  白薔薇碧落和紅薔薇阿米莉亞一左一右,牢牢的按著她的肩膀,不給她衝出馬車的機會。

  碧落板著臉道:「不准胡鬧,若是你真的出去大鬧一場,反而中了對方的奸計,讓公主殿下接下來的談判陷入被動。」

  阿米莉亞柔聲安慰道:「他們現在雖然是教廷的虔誠信徒,但依舊是王室的領民,若是打殺了他們,反而會讓我們陷入窘境,他們也只是一時被蠱惑了,只要過上一段時間,他們便會明白,真理之神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萬能。」

  「我就是不明白,人怎麼可以蠢笨到這種程度,別人說什麼就相信什麼。」溫蒂依舊余火難消。

  「人相信美好的東西並沒有錯,有錯的是那些利用他們相信的美好東西,為自己牟利的。」蘇菲麗雅公主倒是不溫不火,因為在這之前,她就非常清楚自己對抗的是什麼。

  就在他們探討的功夫,外面傳來一陣陣歡呼。

  「陛下來了,聖喬治陛下來了。」

  「真的是陛下,陛下比傳說中的還有精神。」

  「看,快看,陛下正在衝我揮手,正在衝我微笑。」

  街道上面,正有另一個車隊,與蘇菲麗雅公主的公主車隊對向而行,所過之處引起的氛圍,與公主車隊引起的截然相反,形成了最鮮明對比。

  這支車隊的所屬人,正是教廷新教皇聖喬治。

  短短三個月,聖喬治教皇的身上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全身上下已經見不到半絲灼傷的痕跡,相反他的肌膚光潔細膩的如同嬰兒,足以讓無數女人嫉妒的發狂。

  這種負面氣息,到了這位新教皇面前,似乎又生不出來,因為他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聖潔祥和氣息,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夠清晰感受到的那一種,不自覺的就會被其代入那種祥和的氛圍中,一股濃郁幸福感油然而生。

  即便是帶著警惕之心而來的攝政公主一行人,也不知不覺的中招了,一路上顯的焦躁而又憤怒的溫蒂,怒火不知不覺的消匿了。

  「收起你那愚弄人的手段,否則咱們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蘇菲麗雅公主怒聲呵斥。

  聖喬治教皇面帶著祥和微笑道:「殿下,對於教廷,對於我似乎存在著很深的誤解和成見……」

  「走!」蘇菲麗雅公主二話不說,扭頭便向自己的公主車隊走去。

  「慢著!」聖喬治教皇急忙叫住道,「殿下誤會了,我真的沒有刻意為之,真神賜予我的力量實在太過龐大,我還沒有完全控制住,你看現在可以了嗎?」

  聖喬治教皇深吸了一口氣,他周身洋溢的那股名為聖力的力量,明顯變弱了很多,無法再像先前那樣影響人的情緒。

  阿米莉亞和碧落一臉若有所悟的模樣,溫蒂則有幾分懵逼,緊接著小脾氣徹底爆發了,將自己的大鐮刀抽了出來,張牙舞爪道;「混蛋,你竟然敢給我動用邪術……」

  「保護陛下!」聖喬治身邊的教皇侍衛,也紛紛拔劍,擋到了聖喬治身前。

  「溫蒂,退下。」

  「住手,退下。」

  蘇菲麗雅公主和聖喬治教皇同時出聲呵斥道。

  「殿下,他們欺人太甚。」溫蒂怒氣未消。

  「退下。」蘇菲麗雅公主聲調提高了數個分貝,其中並沒有多少責備的意思,顯然她對聖喬治教皇的做法也十分不滿,只是出於大局考慮,強行壓制著心中怒火。

  「遵命。」溫蒂不情願的應了一聲,依舊用一種凶狠的目光瞪著聖喬治教皇,她十分不喜歡先前那種情緒被人操控的感覺。

  溫蒂收斂了攻擊姿態,聖喬治教皇身邊的教皇侍衛自然而然的便退了回去。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面無表情道:「僅此一次,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我將視為閣下的可以挑釁,不會再與你們進行任何形式談判,王室將會視教廷為敵人,進行全方位驅除。」

  「殿下的意志我已經清楚。」聖喬治教皇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太大變化,好像臉上掛著一張溫和面具,「但是現在殿下好像沒有資格代表王室做出這麼重大的決定。」

  「你有膽量嘗試嗎?」蘇菲麗雅公主反問道。

  「不敢嘗試。」聖喬治教皇搖搖頭道,「也沒有嘗試的必要,我從未想過與王室開戰,我們只是真神的侍奉者,為了宣傳真神的福音,為真神獲得更多信徒信仰,這一點不僅無害於王室的統治,甚至是有利的,我不明白公主殿下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對王室的統治有利?」紅薔薇阿米莉亞冷笑道,「教皇閣下說這話的時候,請到外面看一下看,你的信徒是用什麼態度對待殿下的,他們現在只記得是教皇的信徒,不記得是王室領民了,若是再繼續下去,我們對於教皇閣下是不是也應該改稱陛下?」

  「還請阿米莉亞女士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可擔當不起這麼大的罪名。」聖喬治教皇辯解道,「這些教民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不然的話,不會做出這種犯上舉動的,若是公主殿下不信,完全可以參加一場我的布道會,看看我在這個過程中,可曾宣傳半點不利於王室統治的東西?」

  「教皇閣下真是好算計,要是公主殿下親自參加了教皇閣下的布道會,豈不是會給下面的領民造成誤會?讓他們誤認為公主殿下也皈依了你們教廷?」阿米莉亞臉上的冷笑之意更明顯。

  聖喬治教皇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溫和面具,皺著眉頭道:「阿米莉亞女士對教廷抱有的成見太深,用你這種帶有成見的目光看待教廷,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居心叵測,若是按照這樣的心態談下去,只怕很難有什麼結果。」

  「教皇閣下最近的所作所為,實在很難讓人不往這方面想,尤其是你們對勞瑞殿下所做的事情。」阿米莉亞依舊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我們對勞瑞殿下所做的事情?」聖喬治教皇一副迷惑的神情,「阿米莉亞女士不要誣陷人,我們何曾做過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

  「少在這裡裝糊塗。」阿米莉亞一臉怒意的道,「伊妮德聖女是你的教女,她蠱惑勞瑞殿下加入教廷,準備接受你的洗禮,你不要說這不是出自你的授意,更不要告訴我,這件事情你壓根不知道。」

  「原來你說這件事情。」聖喬治教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說我派伊妮德聖女蠱惑勞瑞殿下,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誣陷了,這個可是需要真憑實據的,信仰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讓勞瑞殿下信什麼呢?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件事情,我覺得質問我,不如直接問當事人。」

  「其他人有沒有這項能力,我不知道,但是教皇閣下有這項能力,卻是肯定的,剛剛閣下不就試圖影響我們的情緒嗎?」阿米莉亞的攻勢犀利而又直接。

  「這是一種毫無根據的指控,無論是對教廷,還是我個人。」聖喬治教皇漱口否認,神情嚴肅的道,「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後,我們教廷都不是使用這種魔鬼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魔鬼所為不成?還是說你的教女伊妮德就是魔鬼信徒?魔鬼正在幫助教廷做事?你們教廷可是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阿米莉亞發出了新一輪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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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平衡之道

  面對這種指控,聖喬治教皇的臉色此刻也陰沉了下來,「我是抱著善意前來解決事情的,不是來接受這些毫無根據的控訴和指責,我們教廷只是一個為了真理之神服務的信仰組織,我也只是在單純布道,讓更多人享受真理之神的福音,反倒是你們,一直在咄咄逼人,先是用武力強行阻攔我進入王都布道,什麼時候王室連領民的信仰都要管了?現在又將毫無根據的罪責強加到我的身上,真的當我們教廷可以任由你們蹂躪不成?」

  說到最後的時候,聖喬治教皇重重頓了一下神諭權杖,滔天氣息在其身上湧動,一道虛影若有若無的在其背後浮現。

  阿米莉亞、碧落和溫蒂,在這種恐怖氣息的衝擊下,不由自主的連退數步,反倒是將她們一直守護在身後的蘇菲麗雅公主閃了出來。

  在這個過程中,她半步未退,身上同樣湧動著淵沉似海、勇往直前的氣息。

  這股氣息源自於她手中按的那柄長劍——勇氣之劍。

  這是蘭斯洛特王室的戰役神器,同時也是王室權利的象徵。

  這柄長劍還在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手中,意味著蘭斯洛特王室的權利還沒有徹底轉移。

  這柄長劍是以操控人的勇氣而得名,這是蘇菲麗雅明知道勞瑞王子的心神有可能被對方操控的情況下,依舊有勇氣直面德爾特教皇的原因。

  先前也正是它的示警,讓蘇菲麗雅沒有中聖喬治教皇那種無聲無息就能影響人情緒的招,現在讓其更是直面神諭權杖和真神使者的威壓,依舊絲毫不虛。

  「究竟是不是你們做的,你我心知肚明。」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卻顯的十分平靜,「王室與教廷共通發展了這麼多年,早已經達成了默契,形成了一個相對穩固的平衡,只有在維持這個平衡的前提下,雙方才能共通向前發展,教皇閣下最近的所作所為,都在打破這個平衡。

  不管你是有意這麼做的,還是無意為之,你的行為都試圖將神權凌駕在王權之上,這不僅是我們王室不允許,同時也是其他大公家族也不允許的,我並非代表我個人而來,也不單純的代表王室而來,我代表著拜倫聯盟的八大大公家族而來,若是教皇陛下一意孤行,我們將不惜全面開戰。」

  聖喬治教皇握著神諭權杖的手,情不自禁的更用力了,上面青筋凸顯。

  在這之前,他就知道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來意不善,卻沒有想到她的態度如此強硬。

  最關鍵的是,對方並非是單純恐嚇,而是各大家族都在往她身邊積極靠攏,其中以金斯利家族和女巫密會控制下的雙子半島為最。

  自己最近一段時間搞出來的聲勢實在太大,將他們嚇到了。

  對於這場源自於信仰上面的瘟疫,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抵抗,唯一能夠做的,只有付諸於最原始的武器——戰爭。

  若是以蘭斯洛特王室為首的拜倫聯盟統治階層,對聖以太教廷發動全面戰爭的話,最高興的只怕是女巫密會,她們絕對會趁機將教廷連根拔起。

  聖喬治教皇甚至高度懷疑,這件事情的背後,就有這些善於弄權的女人在串聯和蠱惑,她們就像陰溝中的老鼠,總喜歡在暗中活動,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你的耳朵旁邊,竊竊私語,向你灌輸著她們的想法和意志。

  往往看不到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

  這件事情也是自己太大意了,只想著利用這次難得機會,擴大自己和教廷的影響力,完全忽略了拜倫聯盟原有統治階層的反應。

  真神使者和聖力的威力越大,自己和教廷的影響力擴張速度越快,他們的反應也就越劇烈。

  聖喬治教皇心中翻江倒海,臉上卻波瀾不驚道:「公主殿下認為,我應該如何做,才能夠讓王權與神權恢復平衡?才有利於雙方的共同發展?」

  「結束這次巡迴布道,返回教廷聖地聖安地,沒有特殊情況下,不得離開,將伊妮德聖女召回去,不允許她再接近勞瑞王子半步,作為交換,我們不禁止普通傳教士的一切傳教活動,也不禁止教廷信徒們前往聖安地朝聖。」攝政公主蘇菲麗雅開出了條件。

  她每開一條,聖喬治教皇的臉色就會難堪一分,等到蘇菲麗雅公主說完,怒極反笑道:「就這些?」

  「就這些。」蘇菲麗雅公主好像完全沒有聽出他的嘲諷之意,認真的點點頭。

  「公主殿下的條件好不霸道,你直接說要將我囚禁在聖安地算了。」聖喬治教皇怒氣升騰道,「你剛剛還在說神權與王權的平衡,你這麼做,完全是在動用王權掌控神權,要不要我頒布聖喻,讓所有的教廷騎士的冊封,大小主教的就職,全交給王室來監管?」

  「那自然求之不得。」蘇菲麗雅公主毫不客氣的應承道,「他們先是領民,之後才是教廷的信徒,這麼做有何不可?」

  「你不要欺人太甚。」聖喬治教皇修理的堪稱完美的鬍子都氣歪了。

  「什麼叫欺人太甚?」蘇菲麗雅公主神情冷淡道,「這本身就是王室歷任國王與教廷歷任教皇的秘密協議,難道在你就任教皇前,德爾特教皇沒有告訴你這些?還是說德爾特教皇壓根就沒準備告訴?」

  攝政公主最後一句,明顯意有所指。

  「王室與教廷的秘密協議?」聖喬治教皇不敢置信的反問。

  「否則你以為德爾特教皇為何數十年如一日的呆在聖安地?從來沒有教廷出身的教徒成為蘭斯洛特王室王后?甚至歷代大公夫人,也不曾有教廷的虔誠信徒?這是兩者這麼多年發展形成的一種默契,只有這樣才能讓兩者共存,而教皇閣下剛剛上任三個月,就將一切全打破了。」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一連串反問,讓聖喬治教皇啞口無言。

  因為對方所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

  德爾特教皇又不是那種無能蠢蛋,他聖喬治能夠想到的東西,對方在位這麼多年,肯定早想到了,尤其是讓教廷虔誠信徒成為蘭斯洛特王后這種事情,他在任的一個世紀中,經歷過好幾次。

  在這種事情上面,教廷一直表現的不積極。

  看來這些不積極背後,是有深刻原因的。

  「教皇閣下若是不相信的話,完全可以回教廷翻閱典籍,相信一定能找到這方面的記載。」蘇菲麗雅趁勝追擊道,「我只是在請求教皇閣下遵循傳統而已,這可算不上欺人吧?」

  「我會去派人核實這件事情。」聖喬治教皇冷著臉道,「抱歉,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我們改日再詳談。」

  「恭送教皇閣下。」

  將聖喬治教皇送走後。

  黑薔薇溫蒂終於憋不住了,放聲大笑道:「他們教廷不是講究心態平和、無慾無求嗎?怎麼這個老傢伙氣的臉都變形了?真應該讓那些所謂虔誠教徒們看看她們所謂教皇的嘴臉,與普通人根本沒有什麼兩樣。」

  看著聖喬治吃癟,讓她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他們本來就是一群普通人,哪怕他擁有強大的力量,依舊只是普通人,不會真的變成所謂真神使者。」阿米莉亞對於教廷的好感度更是負值,更準確說,擁有更深成見,這與她不願意提及的過往身世有關,據說她出身自修道院。

  「聖喬治教皇會答應咱們的條件嗎?」白薔薇碧落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我看他並不像那種輕易屈服讓步的人。」

  「咱們這位聖喬治教皇閣下是一等一的聰明人,聰明人的最大優點,也是最大缺點,當他心中算盤太多,當顧慮太多的時候,就很難鼓起將一切都敲碎的勇氣,當他在倫農市舉足不前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妥協,現在咱們不過是為他找一個台階下而已。」阿米莉亞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碧落連連點頭,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

  溫蒂則是歪著小腦袋,疑惑的問道:「按照大姐的意思,公主殿下比對方傻,才有打碎一切的勇氣!」

  阿米莉亞惡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道:「不要隨意曲解我的意思,我們這叫擁有賭上一切的勇氣。」

  「疼!疼!疼!」溫蒂捂著自己的小腦袋道,「我就算是理解錯誤,大姐也不用亂打人。」

  「就算聖喬治教皇完全接受咱們的條件,也有一個避不開的難題,咱們依舊沒辦法扭轉勞瑞王子被改變的想法和觀念。」碧落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擔憂。

  「這確實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只能以後慢慢想辦法了,到時候沒有那位聖女在勞瑞殿下耳邊蠱惑,時間或許會轉變他的想法。」阿米莉亞用一種樂觀的語調道。

  這種樂觀背後,隱藏著深深的擔憂。

  勞瑞王子的思想發生改變,對蘭斯洛特王室的影響,遠比想像中的要嚴重。

  其變成了一道導火索,引發了勞瑞王子與蘇菲麗雅公主之間的直接衝突。

  世上哪有什麼無波無瀾的權利交接,尤其是這種涉及到兩個現存利益團體的權利交接。

  一些非核心問題,或者牽涉利益不大的問題,都被以蘇菲麗雅公主單方面的退步給強行壓制下去了。

  但是蘇菲麗雅公主的這種退步,反而助漲了保王派的囂張氣焰,得寸進尺,打起了蘇菲麗雅公主封地的主意。

  因為蘇菲麗雅公主當初在其他領地推行受阻,無奈只能在自己的封地中試運行的新政改革,在與永夜軍領大量貿易的催生下,紅利開始大爆發。

  這片封地只佔了蘭斯洛特王室直屬面積的六分之一都不到,但是現在每年收入總和比其他六分之五的土地加起來還要多,這還是在永夜軍領已經與王都瓦萊絲塔展開大規模貿易的情況下。

  像阿米莉亞這樣的忠誠公主派自然不可能接受。

  事實上,他們對蘇菲麗雅公主在權利交接過程中的大量退步本身就呈保留意見。

  隨著勞瑞王子手中的權利與日俱增,這種矛盾本身就越來越嚴重。

  現在勞瑞王子又疑似被教廷洗腦,態度變的更強硬,手段更激進,他手下的保王派自然狐假虎威。

  這次與聖喬治教皇在倫農市的談判,就是跳開勞瑞王子進行的。

  阿米莉亞都可以想像得到,那些保王派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將會怎樣借題發揮。

  這才是讓阿米莉亞這些公主派最為作嘔的地方,蘇菲麗雅公主在前面為勞瑞王子遮風擋雨,為了整個蘭斯洛特王室的未來而奮鬥,他們這些保王派不僅不大力支持,反而是在背後瘋狂的拆台、捅刀子。

  換作是誰,心裡也不會舒服。

  以前勞瑞王子至少還表現出一副理解蘇菲麗雅公主的態度,這一次因為教廷摻和其中,會是一副怎樣姿態,誰也不清楚。

  一旦態度強硬激烈,到時候受傷最重的肯定是蘇菲麗雅公主。

  想到這裡的時候,阿米莉亞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蘇菲麗雅公主的後背上,恍若間,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柔柔弱弱,卻試圖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一切的女孩。

  好在這一切就要結束了,再過幾個月,勞瑞王子正式登基,蘇菲麗雅將手中的權力完全交接出去,她就可以放手,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希望如此吧!

  阿米莉亞心中有幾分不自信的嘆了一口氣。

  ……

  另一邊避開了所有人的聖喬治教皇,也卸下了偽裝面具,暴跳如雷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們竟然想要將我囚禁進聖安地,他怎麼敢這麼做?他們怎麼敢這麼做?」

  「我早已經說過了,你的想法太天真,效率也太低,根本無法滿足真神的需要,戰爭,戰爭才是收集信仰最快手段,我賜予你們的聖光力量,足夠讓你訓練出無數強大的聖光衛士,足夠讓你的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那個時候,你還需要害怕他們所謂的戰爭威脅嗎?

  不出十年,你就能夠建立一個教廷帝國,到時候你就是教廷帝國的首任皇帝,真神在凡俗的代言人,這種功績足以讓真神賜予你永恆生命,直到你厭倦了凡俗的一切,真神將會親自引領你進入神國,神壇上將會有你的席位。」

  天使虛影沒有召喚的情況下,便從他身後冒了出來,相比起三個月前,他的模樣更凝實了,不再是單純的影子輪廓,更像是一個巨大光球,洋溢著龐大的聖光力量,讓人無法直視。

  不過它身上的聖光力量並不是普通的乳白色,而是金色的。

  與當初他從神諭權杖和德爾特教皇身上汲取出來的信仰之力一個顏色。

  很顯然,這段時間他也處於一種井噴式的增長狀態。

  聖喬治的每一場大型布道會,都是他大肆饕餮信仰之力的絕佳機會。

  這種比術法能量還要無形無知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

  「你說的倒是簡單,你看看,我僅僅是舉行一場巡迴布道,就讓拜倫聯盟的大公們驚恐的聯合了起來,這代表什麼?這代表他們一直對教廷心存警惕和抵制之心,若是我真的對外露出建立神權與王權統一之心,你信不信他們的大軍第二天就會打到聖安地去。」聖喬治教皇冷笑著反駁,對天使虛影近乎於大逆不道的言論,並沒有展現出太多的驚訝。

  很顯然,對方並不是第一次與聖喬治教皇探討這個問題了。

  「掀起戰爭的方法有很多種,自己參與其中的,是最蠢笨的那一種,攪亂整個局勢,趁機獲取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才是最明智選擇。」天使虛影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聖喬治教皇的神色微微閃動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天使虛影的意思,又好似沒有完全猜透。

  「奧丁獸人。」天使虛影吐出了一個名詞。
Babcorn 發表於 2019-8-10 17:24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不破不立

  「奧丁獸人?!」僅僅是一個詞語,便讓聖喬治教皇臉色狂變,「你的意思是引奧丁獸人南下,打破拜倫聯盟現有的格局?」

  「不破不立。」天使虛影這三個月中顯然已經對拜倫聯盟的局勢有了深入瞭解,若是忽視他的模樣,還以為是一名智者在獻計獻策,「拜倫聯盟就像是一張編制了無數年的蜘蛛網,教廷不僅是蜘蛛網上的獵物,同時還是蜘蛛網的一部分,這種情況下,你若是想做大事情的話,必然會受到這張大網的限制,你用的力量越大,到時候受到的反制力越大,只有借助外力,將這一切徹底敲碎,才是你崛起的最佳時機。」

  聖喬治教皇連連搖頭道:「奧丁獸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利用的,他們生性殘暴,與拜倫聯盟存在三百多年的血仇,現在又如此勢大,一旦破關,將會生靈塗炭,無數拜倫人死於非命,到時候他們可不管,這些拜倫人是不是教廷信徒,他們絕不是什麼好的結盟對象,而且一旦與他們掛上了鉤,所有的拜倫人將會視咱們為仇寇,又如何讓教廷發展壯大?更別說是建立教廷帝國!」

  天使虛影用一種看白痴的神態盯著聖喬治教皇半晌道:「誰說要與奧丁獸人結盟?我只是說讓你從奧丁獸人那裡借力破局。」

  「是我想錯了。」聖喬治教皇的老臉一陣漲紅,剛剛他的思維模式太簡單了,實在不是一名教皇應有的,「使者的意思是借助他們之手?」

  「沒錯。」天使虛影點點頭道,「你先前不就是因為研究那個什麼天神之怒而身負重傷的嗎?區區凡俗造物,也敢稱之為天神之怒,膽敢這麼稱的人,是沒有見過真神真正震怒時的景象。」

  即便是吐槽,天使虛影依舊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感情起伏,或許作為能量體,他本身不具備這一塊的能力。

  「不過用來做這種骯髒的事情,再合適不過,你只需要借助一些蠢貨的手,將這種武器送到那些獸人的手中,剩下的事情,他們的貪婪之心,自然會代替咱們完成,在這之前,你可以做好準備,到時候還可以以預言者和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向他們證明,只有你,才能拯救這個混沌而墮落的世界,到時候,你自然是唯一的王,唯一的真神代言人。」

  「沒錯,他們可以將我囚禁到聖安地,但是沒辦法囚禁那些信徒們的信仰,我只需要頒布神諭,讓全聯盟的教廷騎士接受賜福,學習聖力,我就可以趁機整編屬於自己的軍隊了,只要手中握著一支強大軍隊,就算是談判也更有底氣,若是今天的談判,我的手中有一支無敵之師的話,他們怎麼敢對我,對教廷發出這種威脅?」聖喬治教皇雙目閃閃發光,想到的東西更多。

  蘇菲麗雅公主先前對他的威脅,著實刺激到了他。

  他絕不是那麼容易就接受威脅的人,但是不想辦法改變現狀的話,這種威脅將會接二連三,伴隨著他的終生,他絕不願意像德爾特教皇那樣,將自己的大半生都窩窩囊囊的扔在聖安地。

  他可是最接近神的人,為了傳播真神福音的真神選民,甚至有資格成為神的人,怎麼能被世俗中的事情絆住手腳?

  「你早就應該這麼做了。」天使虛影給予了聖喬治教皇高度肯定,「只要你聚集起來的騎士足夠虔誠,我便可以用信仰的力量武裝他們,讓他們變成強大無比的真理衛士,不光讓他們擁有更強大戰鬥力,還會讓他們無所畏懼,到時候將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我會讓那些混蛋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聖喬治教皇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與他身份和氣質並不相符的暴虐。

  聖喬治教皇自己並沒有發現,當天使虛影向他描述美好未來的時候,整個房間中,都震盪著濃郁聖力,情形與當初伊妮德聖女向勞瑞王子描述他身上肩負的神聖使命的情形何曾相似。

  他腦中現在迴蕩的,究竟是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還是天使虛影向他腦中灌輸的,只怕沒人能夠說得清楚,包括聖喬治教皇自己。

  也許兩者已經不分彼此。

  當德爾特教皇以詭異的方式死去的時候,兩人的命運就已經糾纏到了一起,再也沒有辦法分出彼此。

  尤其是從天使虛影這裡借到大量力量,嘗到無數甜頭後,更是欲罷不能。

  若是沒有了天使虛影,他聖喬治教皇如何向世人證明他是天選之人,他與歷屆教皇的不同?

  若是沒有了天使虛影,誰提供給他源源不斷的力量,讓他脫離凡俗,成為人上之人?

  若是沒有了天使虛影,誰能幫他源源不斷的打造出信仰戰士,供他趨勢?未來甚至能夠幫他打造出一支強大無比的軍隊。

  至於天使虛影是魔鬼假扮這個猜測,早已經被聖喬治教皇丟到了心中最陰暗角落,刻意遺忘。

  不光因為天使虛影這段時間的表現,比真神使者還要真神使者,還因為聖喬治教皇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力量本身是沒有錯的,就看如何運用,以及運用的人。

  只要做的對事情,就算是魔鬼力量,又有何妨?

  殊不知,當他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就已經掉到坑裡面去了。

  聖以太教廷在他的引領下,究竟是走向前所未有的輝煌,還是滑向毀滅深淵,誰也不清楚。

  他這種決斷最大的好處就是,以聖喬治教皇為首的教廷與蘇菲麗雅公主為代表的王庭,在倫農市的談判出人意料的順利,僅僅進行了三天,便簽訂了新的秘密協議。

  這份秘密協議史稱為王權與神權平衡協議。

  很多史學家將這份協議視為阿沙恩大陸近代歷史轉折點。

  參與其中的雙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影響意義這麼深遠,對於達成的秘密協議均覺的十分滿意。

  王室一方得償所願,讓聖喬治教皇的全聯盟巡迴布道夭折。

  會後聖喬治教皇一行人,將會順原路返回聖安地,在沒有特殊情況下,教皇只能作為吉祥物,接受教廷信徒的崇拜和朝聖。

  沒有了巡迴布道,沒有了真神之神天使使者的人前顯聖,僅僅是憑藉聖力,教廷發展新教徒的速度將會大幅度降低,畢竟普通傳教士並沒有激發他人聖力的能力,現在必須借助真神使者才能做到這一點。

  依靠信徒前往聖安地朝聖,獲取聖力的話,速度將會大幅度降低。

  畢竟遠程旅行的高昂費用並不是誰都能支付的起的,更別說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有的人一旦踏上了這條路,便一去不復返。

  花大代價、冒大風險,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必須信仰本身就達到一部分才成。

  這與先前那種巡迴布道,將無數不信教的人轉化成虔誠信徒,不可同日而語。

  再就是伊妮德聖女將會從勞瑞王子身邊招離,讓蘇菲麗雅公主有機會,重新扭轉勞瑞王子的想法和觀念。

  聖喬治教皇感覺滿意,是因為他從中搾取到了自己最想要的軍權,將教廷名義上擁有的教廷騎士團從三支擴張到了十支。

  雖然名義上每支數量不得超過千人,但是架不住他們上下其手的遮瞞,到時候每支實際數量超過四五千人也不一定。

  這不是教廷特有手段,哪個勛爵貴族不會這一手?

  就連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鋼鐵玫瑰團不也是這個德行,名義上它只有三千正式成員,實際三萬也不止。

  只要你擁有足夠的財力,能供養足夠多的士兵,沒人會去徹查你。

  這是拜倫聯盟這個鬆散聯盟,最大的弊端,裡面存在著無數漏洞可以給有心人鑽。

  聖喬治教皇之所以爭取十支教廷騎士團的名頭,不過是為了方便自己借助名號,將全聯盟各地的地方教廷騎士召集到聖安地來罷了。

  這件事情的影響遠不止此。

  ……

  王都瓦萊絲塔。

  蘭斯洛特王宮。

  「什麼?教皇閣下取消了巡迴布道?你要離開王都返回聖安地?」剛剛得到倫農市簽訂協議的勞瑞王子滿臉驚怒,「教皇閣下為我洗禮的事情呢?王室與教廷全面合作的事宜呢?」

  「抱歉,這件事情只能暫時擱淺了,我得到的命令是讓我即刻返回聖安地。」伊妮德聖女滿臉歉意道,「陛下與公主殿下達成了協議,我也沒有辦法更改,不過殿下請放心,我雖然返回聖安地,但是我們偉大的事業絲毫不敢忘,我將會竭盡全力爭取,殿下也不要放棄,畢竟你才是蘭斯洛特的王,等你執掌大權,便有能力改變很多東西。」

  「她們怎麼能夠在不徵求我意見的情況下這麼做?她們有什麼資格這麼做?我才是蘭斯洛特未來的王。」勞瑞王子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了,憤怒在他的胸膛中瘋狂翻滾。

  這種不經過與其協商就進行的事情,讓他有種被當成小孩子對待的感覺。

  似乎無論他做的有多麼出色,無論他有多優秀。

  在蘇菲麗雅公主面前,他似乎都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

  什麼都是為了他好!為了王室的長治久安!

  壓根就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她們怎麼知道這麼做就一定是對他好?一定就是他想要的?一定就是對王室有利的?

  為什麼每一次被否決的都是自己?

  難道就沒有可能,自己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她們才是被矇住眼睛的?

  他才是蘭斯洛特王室未來的王,拜倫聯盟的最高統治者,預言之子。

  他親眼窺測到,這個世界將會怎樣的支離破碎,人們是怎麼樣的顛沛流離。

  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所走的路,才是正確的,才能夠給這個世界,給人們爭取一線希望。

  這些人怎麼能為了一己私慾,為了手中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權力,而不願意放棄以往的成見呢?

  包括自己以前素來敬仰的王姐蘇菲麗雅公主,在這件事情上,也顯的如此短視。

  當整個世界都崩壞,淪為人間地獄的時候,他們手中就算是掌握著再大權利,又有什麼意義?

  王權與神權孰高孰低,還重要嗎?

  心中翻滾的念頭越多,怒火也就越盛,勞瑞王子衝口而出道:「我不讓你走,這件事情我會跟王姐說的。」

  伊妮德聖女搖搖頭道:「這是教皇陛下的旨意,我沒辦法違背,聖安地我必須回的,若是殿下能說服公主殿下,我再回來也不遲。

  不過我不建議殿下這麼做,王室的權利交接還沒有徹底完成,這才是殿下優先保證的事情,只有將王權重新匯聚,殿下才能名言正順的調集更多力量,做更多事,只要殿下心懷著整個世界的安危,有沒有我在殿下的身邊,並不重要。」

  「混蛋!」勞瑞王子一拳打在桌案上,再次發出憤怒咆哮。

  「殿下應該戒驕戒躁,不應該受到我離開這件事情影響,拯救世界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世俗的目光總是短暫的,看不到那麼長遠的事情。

  當我們肩負起這項神聖使命的那一刻,就不應該被世俗目光所左右,更不能因此畏懼而舉足不前,這種波折僅僅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更多類似,或者比這更嚴重的阻礙等著我們,我們必須一一跨過去才成。

  承受別人所不能承受,做別人所不能做的事情,才是真正英雄。」伊妮德聖女安慰道。

  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不公正待遇而難過。

  「放心,我一定會糾正他們對待你的錯誤看法,我也絕不就這麼放棄,我一接掌所有王權,立刻想辦法將你迎接回來。」勞瑞王子的神情無比堅定道,「王姐為王室,為我操勞了這麼多年,是時候休息了。」

  「殿下不能為我做過激的事情。」伊妮德聖女急忙勸阻道,「公主殿下就算是有再不對的地方,她的出發點都是好的……」

  「你想什麼呢?」勞瑞王子瞪大了眼睛望著伊妮德聖女道,「難道你以為我會加害王姐不成?」

  伊妮德聖女一愣,尷尬道:「那王子剛剛所說的休息是?!」

  「當然是嫁人。」勞瑞王子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只要她嫁人了,就無權在干涉王室的事情了。」

  「自然應該如此,當然應該如此。」伊妮德聖女僵硬笑著圓話道,「聽說公主殿下與那位永夜軍領的新晉伯爵走得很近,難道傳言是真的?王室的那些遺老遺少們真的允許一名公主嫁給一名外族人?」

  「只要王姐願意,與他們有什麼關係。」勞瑞王子毫不在意的冷哼一聲道,「王室出事的時候,從來不曾見到他們的身影,一旦有好處或者有人真正想做事,他們又會出來指手畫腳,他們就是一群寄生在王室身上的蛀蟲,等到我登上王位之後,絕不會像王姐那樣縱容他們。」

  蘭斯洛特王室傳承三百多年,早已經發展成了一個龐然大物,勞瑞王子和蘇菲麗雅公主只是兩名直系繼承人,還有數量龐大的支系,依附在王室上面,他們就像是一張大網,盤根錯節的分佈在王室領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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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兵潮至

  他們是王室統治的基石,確保王室在經歷類似勞瑞王子年幼,血脈正統衰弱時期,大權不會流失外落。

  在勞瑞王子成年後,蘇菲麗雅公主一旦還緊握著大權不放,他們便會群起而攻及,最近活躍在勞瑞王子身邊的保王派,多出身於此。

  不過與他們接觸的越多,勞瑞王子不適感也就越盛。

  他們中間很多都是傳承很久的老舊勢力,這意味著他們的行事作風通常比較死板守舊。

  若是勞瑞王子僅僅是想做一個守著傳統家產的王,他們很多都是上佳選擇。

  若是勞瑞王子是一名開拓者,立志革新,打破原有框架,開拓出一片新天地,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阻力了。

  很明顯,勞瑞王子屬於後者,他想著做的事情,連蘇菲麗雅公主都不支持,更別說是那些更保守頑固的保王派。

  「這件事情需從長計議,殿下繼承王位後,短時間內還需要他們穩固統治,等到統治穩固了,慢慢修剪他們也不遲。」伊妮德聖女諫言道,「咱們也需要冷靜一下,最近的步伐是不是太大太快,從而惹來了太多力量反彈,導致咱們的計畫處處受挫。」

  「忍讓!忍讓!忍讓!除了忍讓還是忍讓,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這個王當的也未免太窩囊了。」勞瑞王子又是一陣惱火。

  「暴君才會無所顧忌,殿下想要成為一代明主,自然要需要忍受來自各方各面的壓力,只有在規則中獲取自己想要的,才是真正雄主。」伊妮德聖女繼續寬解。

  伊妮德聖女在短短時間內,便贏取了勞瑞王子的信任,常伴他身邊左右,依靠的絕不僅僅是非常規手段。

  她對勞瑞王子的性格同樣摸的十分透徹,非常清楚他的喜好,甚至在蘇菲麗雅公主之上。

  相比起常規說教,類似於救世主、成為一代明主,這種的大帽子和宏偉目標,更能吸引他,也更能讓他克制脾氣。

  這或許是他的出身有關,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有意識無意識的,在向他灌輸他生來偉大,未來將會聚集無數榮光與責任為一身,時間久了,自然形成一種比較獨特的人格。

  認為自己的未來,就應該肩負著與眾不同的責任。

  當伊妮德聖女動用秘術,讓他窺視到未來的片段後,對此更是深信不疑,一拍即合。

  雖說在伊妮德聖女的勸說下,勞瑞王子接受了王室與教廷達成協議這件事情,但是在未來一段時間,他與蘇菲麗雅公主的關係變的十分生硬,再也找不回以前那種親密無間了。

  蘇菲麗雅公主返回王都後,一邊要關注斷脈防線的戰事,一邊要準備勞瑞王子登基事宜,根本沒有功夫理會勞瑞王子的小情緒。

  就在蘇菲麗雅公主解決拜倫聯盟的內憂之際,西奧丁帝國的上百萬大軍,已經浩浩蕩蕩的抵達了斷脈防線。

  西奧丁帝國大軍原本有沒有上百萬不知道,現在絕對有了。

  因為他們在南下的路途中,又席捲了更多的奧丁獸人加入其中。

  這一次沒有了東奧丁帝國從中作梗,他們的兵力鋪的更開,真正意義上的鋪天蓋地,方圓數百公里,好像全是他們奔馳身影。

  對於東奧丁帝國的部落,西奧丁帝國沒有半點仁慈可言,整個部落、整個部落的被洗劫一空,然後驅使成了炮灰,向斷脈防線撞了過來。

  「衝啊!只要翻過了這道山脈,後面將會是一望無際的平地,任由我們奧丁男兒馳騁。」

  「那裡將會有吃不完的美食,喝不盡的美酒,數不盡的財富,無數健壯的奴隸和美女,等你們去享受去掠奪。」

  「若是沒有了城牆的防護,那邊那些兩腳羊絕對不是我們奧丁勇士的對手,將會任由我們的宰割。」

  「烏蘭巴日陛下有令,南下所得盡數給個人所有。」

  「陛下萬歲!」

  「奧丁!奧丁!奧丁!」

  如同以往一樣,奧丁獸人正在進行著戰前動員。

  他們的戰前動員,十分簡單粗獷。

  就是向他們描述拜倫聯盟的富饒,激起他們的血性和獸性。

  在他們眼中,無所畏懼的戰士,就是最好的戰士,至於隊形和戰術,就沒有太大講究了,到時候只需要一股腦的衝向目標,剩下的就是自由發揮了。

  畢竟在數月之前,這些人還是一群牧民,這輩子都沒有經過任何軍事訓練,跟他們講戰略戰術,或者無間配合,根本就是在難為他們。

  事實上,不光是他們,就算是正在給他們打氣的那些首領,這輩子也沒有接受過正兒八經的軍事化訓練。

  這些奧丁獸人,不光軍事訓練程度糟糕,裝備更糟糕。

  能夠身穿自制皮甲,手持自制牛角短弓的,那都是比較有身家的。

  大部分都穿著厚厚的皮袍,舉著簡陋的不能再簡陋武器,大部分連鐵頭都沒有,是骨質或者石質的。

  奧丁大草原上面鐵器匱乏,這麼多年,拜倫聯盟又一直對其是實行經濟封鎖,哪怕是過去一年塞德里克大公對奧丁獸人開啟了邊境貿易,也主要以生活物資為主,鐵器依舊屬於嚴格管制範疇。

  西奧丁帝國還好一些,康芒斯家族會從海上向他們走私一些。

  而被堵在內陸的東奧丁帝國,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他們鐵器主要來源,是南下對拜倫聯盟發動的劫掠。

  而東奧丁帝國最近二十來年勢弱,別說大規模破邊,就連大規模南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鐵器更匱乏的厲害,到了十幾口人共用一把切肉刀,幾十口人共用一口破鐵鍋的可憐程度,更別說是打造鐵質武器了。

  很明顯,被驅趕衝在最前面的,大多數出身自東奧丁帝國最底層。

  只有極少數立功心切,或者自詡勇武的奧丁獸人,摻雜在這支炮灰中,想要藉機立下不世奇功。

  奧丁獸人們此刻唯一可以依託的便是人數,在斷脈防線易於進攻的城牆外面,黑壓壓的簇擁成了一團,一眼望不到勁頭。

  好似全奧丁大草原上的奧丁獸人,全部聚攏到了這裡一般。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斷脈防線上的斷口士兵們。

  沒有慷慨激昂的口號,有的只是無聲的沉默,無論是急匆匆的在城牆上面穿梭的運輸兵,還是那些嚴陣以待,準備迎接衝擊的士兵。

  因為當他們出於自願或者非自願前來斷脈防線戎邊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未來面對的是什麼。

  他們駐守在這裡,說是為了家園,為了族人都是虛的,為了活命才是更實在的。

  他們非常清楚,一旦奧丁獸人破邊,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悲慘命運。

  淪為對方的牧奴都算是好的,更多的是淪為對方釋放獸性的工具。

  沒錯。

  過去一年,斷口血堡確實與奧丁獸人開放了邊境貿易。

  那些奧丁獸人看起來安分守己,遵循著斷口血堡制定的貿易規定。

  那不過是奧丁獸人的一面,面對斷口血堡絕對武力情況下展露出來的一面。

  當他們擁有絕對武力的時候,又會釋放出自己的另一面。

  奧丁獸人這個稱呼中的獸字,絕不僅僅指他們身上獸類特徵,還指掩埋在他們血脈中的獸性。

  這是斷脈士兵與奧丁獸人打交道三百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經驗教訓。

  在戰場上,絕不能對奧丁獸人心慈手軟,否則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訓練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斷脈士兵被送來斷脈防線後,會先送到斷口血堡進行為期半年到一年的正規軍事訓練,然後再分配到各地駐守。

  平日裡也不敢鬆懈,每個月都會有一週的訓練期。

  若是放在其他領地中,這種日常訓練,早就慢慢鬆懈了。

  但是攤上塞德里克大公這種嚴於律己的統治者,時常帶人親自到各地防線巡查,哪裡有人敢懈怠。

  平時確實非常辛苦,但是等到面臨戰事的時候,他們又得感謝塞德里克大公往日的盡忠職守。

  斷脈士兵名滿天下,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功績外,還有大量訓練時的汗水。

  裝備上面或許要差一點,很多人身上的鎧甲都是修修補補,樣式也是五花八門。

  過去一年,斷口血堡的財政雖然寬裕了很多,但是斷脈士兵基數太大,想全面換裝,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畢竟這牽扯到的不僅僅是財力問題,還有生產力的問題。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改變。

  大段大段的城牆上面,或多或少的多了一些守城器械。

  這是永夜軍領的功勞。

  過去一年中,永夜軍領與斷口血堡展開了全面的軍事合作。

  永夜軍領派遣一名主力軍事參謀長帶領的軍事參謀分部,幫助他們完善指揮體系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便是永夜軍領最擅長的工兵了。

  像弩車、投石車這些戰爭器械,已經屬於半淘汰工藝了。

  但是在斷脈防線,他們卻依舊屬於先進代名詞。

  不光永夜軍領淘汰的產品被大量半賣半送的方式,運輸到了斷脈防線。

  還在永夜軍領支援的技術下,就地取材,大量製造。

  這是其相比起火炮的最大優勢,製造工藝不難,尤其是在去年邊境貿易大開,奧丁獸人的牛皮牛筋大量湧入的情況下。

  這可是製造弩弦和投石索的上佳選擇,有了這些,隨便將兩根木頭交叉夾起來,綁上弩弦,那可都是可以當成彈弓用的。

  虎口堡。

  它以形似虎口而得名。

  此地距離斷口血堡直線距離有一百二十公里,是一個十分重要關口。

  這個關口所在的地形並沒有那麼險要,同樣也能允許奧丁獸人的部隊,以中等規模湧入。

  每次奧丁獸人來攻,虎口堡基本屬於必攻地點,戰時激烈程度,往往還在斷口血堡之上。

  因為受限制於地形,虎口堡的規模遠遠比不上斷口血堡,只能允許兩千人常駐,哪怕是加強防禦的情況下,此地也很難塞下五千人。

  奧丁獸人中也不缺乏智者,從側面打開缺口,派遣精銳,迂迴到斷口血堡身後,兩面夾擊的戰術還是懂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

  西奧丁帝國的大軍剛到,便有一支偏軍湧了過來,在虎口堡外安營紮寨。

  奧丁獸人特有的牛皮帳篷,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支偏軍的人數不下於五萬,數十倍於城頭防守的斷脈士兵,由此可見,奧丁獸人的兵勢何其強盛。

  傑米勒,便是虎口堡守城斷脈士兵一員,正忍不住頻頻的伸出腦袋,窺視城牆外面的動靜。

  「若我是你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做。」傑米勒身側不遠處的一名士兵懶洋洋的道。

  傑米勒回頭一看,是與自己同隊的吉姆。

  這是一位在斷脈防線打滾了三十多年的百戰老兵,原本已經官到百夫長,去年邊境貿易大開的時候,他因為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酒後惡意滋事,藉機連斬了兩名奧丁獸人,傷了不下於七人。

  事後雖然沒有判死刑,但是卻被一擼到底,發配邊關。

  不過他們本身就在邊關,所以只是從原先的駐守點換到了虎口堡算完事。

  斷口血堡不是真的想要為奧丁獸人主持公道,只是不想助漲這股風氣,將前來貿易的奧丁獸人全嚇跑,高抬輕放,做做姿態,再補償一部分物資,讓那些當事人閉嘴算完事。

  相信憑藉吉姆能力,只要戰事一起,積累軍功,重新崛起只是分分鐘的事情,現在戰事已經來了。

  傑米勒虛心求教道:「吉姆大叔,為什麼不能這麼做?若是不觀察,那些殘暴獸人攻上來怎麼辦?」

  「一聽就知道新兵論調,小子,自從來了斷脈防線後,就沒有和城牆外面的那些畜生交過手吧。」老兵吉姆一邊將一塊牛肉乾丟到嘴中咀嚼,一邊半眯著眼掃了傑米勒一眼。

  傑米勒一看有戲,急忙從懷中將自己珍藏美酒遞上去道:「不瞞大叔,我來邊關雖然三年了,但是需要我上城頭防守,還真是第一次,你也知道,過去幾年,那些獸人慫的厲害,都是咱們去草原上欺負他們,根本沒有他們打過來的機會,沒想到對方一動手就是狠的,心裡卻是沒底,大叔能不能傳授傳授保命經驗,只要能熬過去,這種美酒,我請大叔敞開了喝。」

  聞到酒香,吉姆眼前一亮,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抿了一口讚歎道:「有酒有肉,這日子才有過頭,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點家底,老子我現在弄這種好東西都費事。」

  「那是因為吉姆大叔的腰板太直,過去一年不願意跟那些獸人攪和,否則憑大叔的能力,身上這身鎧甲也早就換成全新的了。」傑米勒由衷的恭維道,「我就不成了,我知道自己膽子小,打仗能力不成,只能往這方面鑽營,爭取從這裡面跳出去。」

  「你小子確實應該成為一名商人,而不是士兵。」老兵吉姆贊同道,「看在這壺美酒的份上,我就指點你兩招,剛剛不讓你隨便露頭,是不想看你不明不白的死了,城外那些畜生,尤其是狼族中,有不少射箭好手,若是被其中手持好弓的神射手盯上,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至於觀察瞭望,那是瞭望哨的事情,若是他們打上來了,自然會有人通知你,在這之前,你需要做的就是養足了力氣,喏。」

  吉姆從自己的懷中掏了一把牛肉乾,丟給傑米勒道:「若是覺的心浮氣躁,冷靜不下來,就嚼嚼這個,能夠幫你舒緩一下,同時也能幫你補充一下力氣,對方人數眾多,等打起來,可是沒完沒了,不一定有機會吃東西,你的美酒雖好,但是在這種時候,還是這種東西實在,用它還你的美酒,你小子也不算虧。」
Babcorn 發表於 2019-8-10 17:25
第六百二十六章 初交鋒

  「多謝大叔教誨。」傑米勒恭敬的將牛肉乾接了過來,有樣學樣的將一塊扔進了嘴中,其他小心的收了起來,同時用心記著,這些小東西雖然不起眼,但都是老兵們積累起來的經驗之談。

  「其他我真還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該知道的,平時訓練的時候,你們的長官都應該教給你們了。」老兵吉姆接著懶洋洋的道,「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是,想活命,就不能慫,越慫死的越快,因為欺硬怕軟,是所有人通病,你越怯弱,敵人越容易容易找上門來,到時候表現出來的越凶狠越好,當你比所有人都凶狠的時候,就不是戰場在主宰你,而是你在主宰戰場。」

  「我知道了!」傑米勒重重的點了點頭,用力的挺了挺自己不怎麼壯實的胸脯,想拿出凶惡表情,但是怎麼看氣勢都不足。

  「來了!」一直懶洋洋,好像還沒有徹底睡醒的吉姆,猛然坐直了身子,雙眼中精光四射,一股凶煞氣息撲面而至。

  傑米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感覺自己面前坐的不再是那位和善中年大叔,而是一位凶惡猛獸。

  這才是百戰老兵的真正面目。

  整個虎口堡城牆上,類似於吉姆的情況,比比皆是。

  他們從最懶散、最無所謂的一群人,變成了最嚴肅、最凶惡的一撥人。

  傑米勒一開始還有些迷惑,不清楚原本還有幾分和氣的吉姆大叔,為什麼突然變的這麼嚴肅。

  緊接著如同山呼海嘯般的各種怪叫和馬蹄聲同時傳來。

  那種恐怖動靜,讓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的傑米勒面色發白,虛汗直冒,很快便打濕了皮甲內的貼身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好不難受。

  他現在顯然沒有心情管這些了,蜷縮在城牆後面,耳邊迴蕩的全是百夫長的呼喝聲。

  「穩住,穩住,他們現在只是試探,不准發動反擊,等將他們放近了再打。」

  「所有人注意規避,箭雨要來了。」

  「大家不要亂來,聽我的號令行事。」

  那些像吉姆一樣,與奧丁獸人有交手經驗的老兵,即便是沒有這些中低層指揮官的提醒和命令,也知道怎麼做,雖然精氣神發生了改變,但是身體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緊靠在女牆後面,有的甚至依舊在閉目養神。

  像傑米勒這種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加入斷脈防線時間不短,平時也沒少訓練,但依舊是一名新兵。

  精神高度緊張,身體像一根彈簧般,被拉得緊緊的,一時半會還好說,時間一長都快抽筋了。

  聽著城牆外面的怪叫和馬蹄聲,時間變的更難熬。

  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瞎子,根本不清楚外面究竟什麼情況。

  雖然自己的百夫長一再提醒,吉姆大叔剛剛也警告他了,傑米勒依舊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恐懼和好奇。

  心中暗暗告訴自己,只看一眼,只看一眼應該沒有什麼事情。

  心中還在想著,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採取了行動,從女牆間的縫隙中向外望去。

  「小心!」傑米勒的腦袋還沒有完全伸出去,就已經被種種的撲倒在地。

  緊接著無數箭支呼嘯而至,越過城牆,通過女牆的縫隙,密密麻麻的砸了下來。

  包括傑米勒試圖向外窺視的女牆口,也有七八支從中躥過。

  要是傑米勒腦袋還停留在那裡的話,能不能完全避開,還是個未知數。

  這些箭支大部分都是骨質或者石質箭頭,殺傷力明顯有所欠缺,但是被命中面門,依舊不會有他的好果子吃,就算不死,頭破血流是少不了的。

  「你找死嗎?那些帶毛的野人,習慣以箭雨起手,進行威嚇試探,你的隊長沒有告訴你嗎?被他們這種箭雨殺死的,都是你這樣的蠢貨,為什麼像你這樣的蠢貨,每年都層出不窮呢!」吉姆一邊麻溜的從傑米勒身上爬起來,滾到了城垛後面,一邊怒容滿面的訓斥道。

  同時也沒忘記拽了傑米勒一把,將他帶到了箭支死角中。

  「我……我……」傑米勒就像上了岸的魚一樣,不停張嘴,但是半晌沒有吐出話來,不僅是被剛剛驚險嚇到了,同時還被自己剛剛窺視到的城外景象嚇到了。

  剛剛驚鴻一睹中,留下最深刻的是鋪天蓋地的箭雨,似乎要將整個天空遮蔽,那種景象好不嚇人。

  城牆下面,正有無數奧丁獸人騎著戰馬在並不寬敞的空地上面呼嘯而過,將一支支箭支送到城牆上面來。

  看他們粗壯異常的胳膊和開弓速度,就知道這些人出身自善射的狼族。

  奧丁獸人並不是用箭雨恐嚇威懾這麼簡單,他們還在用這種方法掩護他們在城下的動作。

  他們正在清理路障,為全面攻城做準備。

  因為這並非突發性攻城,在年前,整個斷脈防線全體士兵就知道了,奧丁獸人年後將會大規模來攻的可能。

  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就已經開始做準備,虎口堡自然也不例外。

  城外佈滿了陷阱、坑道和簡陋拒馬樁。

  奧丁獸人想攻打城牆,必須先將這些人為障礙清理掉才成,這將大為延緩,他們攻城步伐。

  我剛剛忘記了,這句話,傑米勒最終沒有說出口,對老兵吉姆道謝道:「剛剛謝謝大叔了。」

  「這是看在那壺美酒的份上。」吉姆冷哼了一聲道,「若是你下一次再找死,我可不一定有機會理會你。」

  「不會了,不會了!」傑米勒陪著笑,多少摸到這位面冷心熱老兵的底,「若是我能挺過這一關,一定請大叔喝最好的酒。」

  「希望有這樣的機會吧。」吉姆對此顯的十分冷淡,似乎對傑米勒十分沒信心。

  傑米勒倒是沒有太大感覺,厚著臉皮問道:「吉姆大叔,我有一些疑問,不知道能不能問。」

  「你小子好奇心還挺重。」吉姆斜了他一眼,又將一塊牛肉乾丟到了嘴中,慢慢咀嚼道,「那些畜生想攻上來,還有一段時間,閒著也是閒著,打發一下時間也好,說吧,究竟有什麼發現?不會與剛剛的冒頭有關吧?」

  「主將為什麼不讓弓箭手發動反擊?若是任由他們清理路障,咱們先前布的路障就算再多,用不了兩天,他們便會衝到城牆下面。」傑米勒問出了心中最大疑問。

  若是他們的弓箭手趁機發動反擊的話,將會大大延緩,對方清理路障的速度。

  「不錯,你小子倒是沒有蠢到家。」吉姆難得的稱讚一句道,「你這個新兵都能想到的問題,將軍們怎麼可能想不到呢?若是換做以往,早就這麼做了,但是現在,箭支能省一點是一點。」

  「為什麼?」傑米勒疑惑更甚。

  「笨蛋,當然是為了發動反擊用!現在正是他們最小心、防護最為嚴密的時候,就算是調動弓箭手,殺傷也相對有限,除了多拖延一兩天,並沒有太大意義,反將咱們的弓箭手暴露在他們的攻擊之下,若是在他們潰逃的時候,再發動反擊的話,那就厲害了,到時候釘的可都是他們的後背。」老兵吉姆回答道。

  他雖然被一擼到底了,但是身居高位的見識和人脈還在,讓他知道一些普通士兵所不知道的東西,剛剛的這番解釋,絕對不是普通士兵所能具有的,言語中甚至流露著一些專屬於高層信息。

  傑米勒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心中的疑惑更甚,「吉姆大叔所說的確實沒問題,可是一切前提是建立在擊潰那些獸人上,現在奧丁獸人數量是咱們的十幾倍,能不能防住都是一個問題,更別說是擊潰了,到時候留再多箭支都白搭。」

  「嘿嘿!」吉姆神秘一笑道,「咱們當然準備了秘密武器,你就等著瞧好吧,希望到時候,你的下巴不要被震掉了。」

  吉姆口中的秘密武器,自然是斷脈防線剛剛大量準備的黑火藥。

  由於時間倉促,斷口血堡雖然從永夜軍領手中大量吃進了黑火藥。

  但是試驗訓練少得可憐,即便是那些操作人員,大部分也停留在理論層次,只知道他們操作的新式武器,威力巨大,必須謹慎再謹慎,稍微不慎,就會將自己和隊友炸飛上天。

  究竟怎麼個巨大法,一概不知,更別說是像傑米勒這種底層士兵了,他們匱乏大腦實在想像不出來。

  當黑火藥桶打著旋,砸入奧丁獸人的攻城隊伍中的時候。

  不光是奧丁獸人被炸蒙了,就連城頭上的斷脈士兵都一個個被震傻眼了,喧鬧無比的戰場,出現了瞬間失聲,入耳的只有那些被炸的支離破碎,卻還沒有當場死去的奧丁獸人慘嚎。

  那種絕望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對奧丁獸人來說,就像一根根尖刺,正在洩他們無比高漲的士氣,一個個倉皇不堪。

  對城頭上的斷脈士兵來說,卻是一支支強心劑,讓他們紅光滿面,士氣大增。

  「怎麼回事?剛剛那是什麼?」

  「誰清楚剛剛是怎麼回事?」

  「天神之怒,這就是害的奇蹟半島淪陷的天神之怒,沒想到這種東西的威力,比想像的還要巨大,奧丁在上,這仗還怎麼打?」

  「馬驚了,馬驚了,快將戰馬安撫住。」

  「安撫不住,快跑啊!」

  「撤!撤!撤!」

  「不准撤,全部進攻,奧丁勇士無所畏懼。」

  「進攻,進攻,後退者死。」

  城下的奧丁獸人不光士兵亂成了一團,他們的戰馬更是被黑火藥桶劇烈的爆炸聲給驚了,不受控制的亂成了一團。

  幸虧他們的攻城士兵,是下了戰馬的。

  若是他們騎馬來攻,只怕局勢更混亂。

  奧丁獸人對黑火藥的瞭解,同樣也停留在高層。

  即便是他們想向下面的奧丁獸人傳達這個消息,效果也不怎麼理想,就像他們在親眼見過黑火藥的威力前,他們不也處於一種質疑狀態,根本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唯一能做的,便是驅趕那些牧民炮灰,作為先鋒,試探斷脈防線的黑火藥威力,證實給那些精銳們看。

  圍攻虎口堡的奧丁獸人大軍首領,明顯屬於不相信行列一員。

  驅趕牧民炮灰進行攻城,並不是服從來自高層命令,而是奧丁獸人慣用手段和習慣。

  奧丁獸人簇擁在一起,隊形十分密集。

  黑火藥桶造成的殺傷自然最為巨大。

  大部分直接被這波反擊震懾住了心神,士氣跌倒了低谷,準備撤退。

  也有一少部分,被激發出了凶性,嗷嗷直叫著往前衝。

  還有一部分只聽到聲音,還沒有看到黑火藥桶爆炸的恐怖殺傷力的,悶頭往前衝,結果與前面撤下來的士兵,撞在了一起。

  虎口堡的關口本身不算大,一前一後,撞在一起的時候,立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沙丁魚罐頭,進退不得。

  「哈哈……黑火藥桶的威力果然不虛傳,難怪陛下願意花大錢,從那位肖恩伯爵手中大量購進,有了這種新式武器,就算那些人形野獸的數量再多幾倍,又有何妨,他們休想南下一步。」

  「陛下萬歲,斷脈永存!」

  「還等什麼?繼續裝彈,殺光他們!殺光這群帶毛的畜生!」

  「裝彈!裝彈!裝彈!」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投石車,放!」

  「放!」

  「放!」

  城牆上的斷脈士兵,興奮的嗷嗷直叫,有的甚至發出自己都不明意義的吼叫,宣洩著自己興奮情緒。

  投石機咯咯轉動著,牛皮繩索振動聲,黑火藥桶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充斥了整個城頭。

  然後一團團烈焰,死亡烈焰在奧丁獸人密集陣型中炸開。

  斷胳膊、斷腿、撕裂的血肉和內臟,四處橫飛。

  落的周圍那些倖存者一頭一臉。

  那並非單純的血雨,裡面還摻雜著星星點點的火花。

  這些火花正是奧丁獸人的天然剋星,他們很多人穿的都是那種不知道多少年沒洗的皮袍,一旦被引燃了,在沒有燒盡前,休想撲滅。

  很快城外,就多了無數人型火炬。

  火焰灼燒的疼痛,讓這些人型火炬,一邊慘嚎著,一邊四處狂奔。

  他們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旦抱住了身邊的人就死不放手,哀求著對方救救自己,不管他們能不能撲滅身上自己的烈火。

  這導致更多的人,一起化成了人型火炬。

  那種慘烈和恐怖,甚至還在黑火藥桶造成的傷害之上。

  直接讓奧丁獸人的士氣跌倒了低谷,在這種情況下,再勇武的人,也沒有辦法提起勇氣。

  而斷脈防線的第二波反擊到了。

  「第一梯隊,攻擊角度六十度,放。」

  「第二梯隊,攻擊角度五十度,放。」

  「第三梯隊,攻擊角度四十度,放。」

  無數箭支從虎口堡中鑽出,落入了奧丁獸人的隊伍中。

  這些利箭,又粗又長,力道十足。

  就算是一些薄弱鐵甲,也能夠輕易鑽透,更別說是奧丁獸人的普通皮甲、皮袍,當真是一釘一個准,一旦被射中了要害,八成會當場斃命。

  安迪斯長弓。

  斷脈防線進口永夜軍領軍需物資中,排行第一的物資。

  進口數量甚至還在黑火藥之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9-8-15 21:39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主動出擊

  安迪斯長弓最近一段時間,在拜倫聯盟被吹的有點神乎其神。

  真正使用過它的人,都非常清楚,這種長弓比較顯笨重,攜帶不方便,同時精準度比較低,若是想進行精準射擊或者打獵,它絕對不是什麼優秀選擇。

  但是當大量長弓手集結成軍陣,尤其是踞城防守的時候,它確實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尤其是箭支充足的情況下,一旦形成箭雨發揮出來的殺傷力相當恐怖。

  若是從空中俯視便會發現,虎口堡的箭雨不僅僅源自於城牆和箭塔上面,還包括堡壘內部,以大角度拋射出來。

  這意味著,其能將防守力量全動員起來。

  虎口堡現在的駐守人員已經達到了飽和狀態,擁有四千三百多名,正常狀態下,只有一千五百名到一千八百名到城牆上面進行防守,其餘人員作為輪換預備役。

  安迪斯長弓適合拋射的特性,讓這些預備役可以在城內充當臨時長弓手,對中近距離的攻城人員帶來殺傷。

  三千多名長弓手,同時發威是一種什麼概念?

  他們既便不是專業長弓手,十秒內連開三弓還是沒有問題的。

  上萬支利箭,密密麻麻的砸入了已經亂成一團的奧丁獸人攻城隊伍中,造成的殺傷,比投石機拋射出來的黑火藥桶還恐怖。

  畢竟擺在虎口堡上面的投石機,只有十八台。

  這玩意操作起來,比較繁瑣,射速十分不理想。

  滿打滿算,也得一分多鐘一發。

  若是奧丁獸人能夠克服心中恐懼,往前衝便會發現這個致命缺陷。

  平均下來,黑火藥桶的殺傷力也就那麼回事,完全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奧丁獸人語氣說是被黑火藥桶的恐怖爆炸威力擊潰了,不如說是被他們心中的恐懼所支配更合適。

  甭管是什麼原因,潰散了就是潰散了。

  一旦潰散了,短時間內,就很難再聚集起勇氣來。

  沒有了士氣的奧丁獸人,不再是一群凶殘的狼群,而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

  「唉!」老兵吉姆望著丟下數千名屍體,狼狽撤退下去的奧丁獸人,狠狠的錘了一下城牆,發出一聲憤憤不平的嘆息。

  在一片歡呼聲中,這聲嘆息顯的尤為刺耳。

  「怎麼了?吉姆大叔,咱們剛剛取得了一場輝煌大勝,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為什麼嘆氣?」傑米勒興奮的滿臉潮紅。

  像他這樣的新兵,最容易受到這種事情的鼓舞。

  這絕對是一場輝煌大勝。

  自始至終,奧丁獸人就沒機會對虎口堡的城牆發動正兒八經的攻擊。

  虎口堡守城士兵,死亡率為零,只有十幾名倒霉蛋,不慎被對方拋射上來的箭支給射中了,多數並不致命,頂多就是頭破血流或者砸斷幾根骨頭。

  奧丁獸人狼族的箭術驚人,但是武器著實不給力。

  這自然讓他們歡欣鼓舞。

  他們手中掌握的武器越強大,意味著他們在戰爭中生存在來的幾率越大。

  「白白放過了大好機會,若是咱們有三千精騎,不,哪怕是給我一千,此刻城門大開,尾隨他們殺過去,就不光是擊退他們這一波進攻這麼簡單了,甚至能直接馬踏他們的本陣,將他們趕羊一樣,趕回草原去,那個時候,造成的殺傷,可就沒有千把人這麼簡單了。」老兵吉姆越說越憤恨,「可惜啊!可惜啊!」

  機會難得,若是錯過了這次。

  等到奧丁獸人重整後,再次來攻,黑火藥桶只怕很難再發揮出能夠震懾心魂的威力了。

  「不至於吧,外面可是還有好幾萬奧丁獸人呢!」傑米勒根本不相信吉姆所說,哪怕對方是一名百戰老兵。

  「新兵蛋子懂什麼!有士氣的才叫士兵,沒有士氣,哪怕裝備再精良,也是一群穿了鎧甲的農夫,知道什麼叫做驅羊戰術?」吉姆對傑米勒的質疑非常不滿。

  「不知道。」傑米勒老老實實的搖搖頭,他的出身和經歷,讓他沒有機會接觸這一塊。

  「驅羊戰術就是將那些擊潰士兵,驅趕著衝擊他們的大後方,這些已經喪膽的士兵,會將這種負面情緒傳染給自己的同伴,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跑,就像羊群盲目的跟著頭羊走一樣,根本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結果導致大潰散。

  先前佩德羅將軍帶領斷口血騎突襲奇蹟半島,便將這一招運用到了極致,利用那些牧民和農奴的恐懼,在擁有數百萬敵人的土地上,來回縱橫,生生將其踏爛。」吉姆砸吧著嘴,目光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羨慕。

  加入斷口血騎是每一名斷脈士兵的最大夢想,他雖然堪稱精銳,但是距離加入斷口血騎還有一段距離。

  「可惜咱們沒有斷口血騎的強大。」傑米勒還是沒有辦法想像吉姆所說的一切,將部分功勞歸結到斷口血騎自身武力上面。

  「蠢貨,跟你說多了也沒用。」吉姆發洩了一氣後,便重新坐回了城垛下面,「現在你可以安心休息了,這種來自永夜軍領的新式武器,比我想像的威力還要大,現在估計那些奧丁獸人也喪膽了,一天半日的,不會鼓起勇氣繼續進攻,咱們沒辦法出城反擊,給他們造成大量殺傷,讓他們有機會重整,這場戰事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後面還有的熬!」

  「若是按照剛剛情況看,奧丁獸人就算是數量再多,也不夠送死的。」傑米勒有樣學樣的蹲坐了回去。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口氣鬆了,自己的腿腳都有點發軟,正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剛剛戰事持續時間不長,但是他渾身上下每一根弦都繃的緊緊的,造成了體力的大量虛耗。

  「腿腳軟了吧?正常現象,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多經歷兩場就好了。」吉姆又丟了一把牛肉乾給傑米勒,自顧自的咀嚼起來。

  傑米勒忍不住盯著他的胸口連看了幾眼,他究竟在自己的懷裡揣了多少這玩意?關鍵時候,不知道能不能當層鎧甲用?

  傑米勒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因為他發現這種方法,不僅能補充體力,還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的精神不會繃的那麼緊,進而舒緩身心。

  吉姆接著道:「不要將事情想的這麼樂觀,無論是那種黑火藥桶,還是長弓箭支的數量,都是有限的,按照剛剛戰事的消耗速度,持續不了幾天的,你看,城外已經有人開始打掃戰場了。」

  就在他們說話間,虎口堡的城門已經打開。

  數百名斷脈士兵,大搖大擺的衝了出去。

  前面的補刀,將那些還沒有死絕的奧丁獸人收割掉,沒有半絲接收俘虜的意思。

  後面的則在收集箭支,甭管是完好的,還是受損的,哪怕是奧丁獸人屍體上的箭頭,都被他們給挖了出來。

  顯然斷口血堡的主將,也在做打持久戰的準備。

  畢竟奧丁獸人的數量太多,想要徹底擊潰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虎口堡主將何嘗沒有意識到,剛剛是一個絕佳的出擊機會,可惜他們手中並沒有騎兵。

  若是用步兵出擊的話,根本打不出驅羊戰術來,反而很有可能被緩過神的奧丁獸人包了餃子。

  驅羊戰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設法讓潰兵沒空思索,消除心中的恐懼情緒。

  這種情況不僅出現在虎口堡,斷口血堡周邊數百公里,受到攻打的要塞城堡,均出現了類似情況。

  面對斷脈防線新增的新式武器,第一波進攻的炮灰,均是潰不成軍。

  但是斷脈防線缺乏騎兵,人數與對方懸殊,根本沒有辦法趁勝追擊,擴大戰果。

  只能眼睜睜看著奧丁獸人退回去後,重振旗鼓。

  一時之間,形成了僵持狀態。

  奧丁獸人圍而不打,斷脈防線只能被動等待。

  反倒是整個斷脈防線的核心斷口血堡,並沒有發生任何戰事。

  並不是說這裡沒有被圍,恰恰相反,這裡是西奧丁帝國大軍主力所在,整個虎族王庭的精華都在這裡。

  站在斷口血堡第一道城牆的瞭望塔往外望去,入目的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牛皮帳篷。

  雙方雖然處於對峙,但是都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

  斷口血堡上空,傳信山鷹滿天飛。

  西奧丁帝國大軍周圍,則各種信使哨騎來回穿梭。

  斷脈防線和分散的部落,都是他們伸出去的觸手,他們正通過這裡進行較量。

  單論消息傳遞速度,西奧丁帝國就明顯差了好幾個檔次。

  斷口血堡這邊已經得到消息,做出新的調整了,西奧丁帝國那邊的消息方才姍姍來遲。

  無論他們傳遞的是什麼重要情報,都已經遲了。

  哪怕是斷口血堡主防,西奧丁帝國主攻的情況下。

  斷口血堡還是利用情報差,給了西奧丁帝國好幾記狠拳。

  斷口血堡還有一支冠絕天下的精銳騎兵。

  像虎口堡這種距離斷口血堡太過遙遠的地方,他們沒辦法支援。

  但是那些距離斷口血堡比較近的,卻是能夠去的。

  就像老兵吉姆預測的一樣,被黑火藥奪取勇氣和魂魄後。

  從關口中突然湧出來的斷口血騎,不管是一千人還是三千人,都打出了最經典的驅羊戰術。

  那些陷入恐懼中的奧丁獸人,失去了最基本判斷力,根本分不清楚斷口血騎究竟有多少。

  數倍於斷口血騎的奧丁獸人部落,就這麼被衝擊的支離破碎,狼狽不堪的往北方逃躥。

  死在斷口血騎劍下的都是少數,更多死於混亂的踩踏和殺戮。

  當智慧生命被恐懼所支配的時候,行為模式將會變的十分混亂不堪,在他們眼中,阻礙他們逃命的人,都屬於敵人。

  尤其是被驅趕作為前鋒的大多數是東奧丁帝國的牧民,他們本身就對西奧丁帝國還存在仇恨的情況下,有些人趁著混亂報復,並不是什麼罕見事情。

  斷口血騎就是巧妙的利用這一點。

  他們利用情報優勢,在西奧丁帝國的重重大軍中,來回縱橫,三進三出,讓將近十餘萬奧丁獸人潰散進了大草原,短時間內很難再將他們組織起來。

  在西奧丁帝國的大軍得到消息,準備合圍圍剿的時候,他們早已經利用各大關口,撤回了斷脈防線南面。

  在這種複雜的協同戰役中,在永夜軍領協助下,初步建立起來的斷口血堡參謀部,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每一支斷口血騎身後,都有兩名以上的軍事參謀支持,幫助他們彙總傳遞消息,從而達到聯合作戰的目的。

  這個帶有幾分私人性質的軍事參謀部,成為了塞德里克大公的常駐地。

  每天有一半時間蹲在這裡,但是對於整個斷脈防線狀況的瞭解,遠在他以前滿世界亂跑之上。

  整個對戰局勢,都以沙盤的形式,浮現在他的面前。

  軍事參謀部的大門猛然被推開,將軍鎧上面還帶著廝殺痕跡的艾斯蒙德將軍大步走了進來,衝著塞德里克大公搖搖頭道:「已經沒機會出擊了,每支部落的後面,都有一支精銳盯著,他們已經找到應對辦法了,戰馬的耳朵都給塞了起來,精銳更是遠遠躲在大後方,對那些潰散的炮灰牧民,他們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直接策馬踏了過來,凶狠程度絲毫不比咱們差,一旦被他們纏住就完了,還請陛下下令,將所有的血騎都收回來吧。」

  塞德里克大公並沒有直接回答艾斯蒙德,而是轉頭看向身邊的中年人道:「參謀長,你怎麼看?」

  這名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永夜軍領派遣到斷口血堡的主力參謀長布蘭恩,從塞德里克大公展現出來的態度看,他在斷口血堡已經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聲望。

  同時也體現了塞德里克大公非凡的包容心,只要有能力,他並不介意對方的出身。

  這是斷脈防線的特性決定的。

  他們的兵源來自全拜倫聯盟,擁有不停的生活習俗,有的甚至還是問題人員。

  若是沒有足夠的包容性,又如何將他們整理成一個整體,為己所用?

  包括剛剛崛起的安迪斯人也不例外,只要他們能為己所用,增強斷脈防線的戰鬥力,對奧丁獸人持有敵對狀態,塞德里克大公絕不會區別對待。

  最後一點,永夜軍領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西奧丁帝國王后奧雲塔娜,交付到斷口血堡手中。

  要知道,永夜軍領俘獲奧雲塔娜王后的過程十分僥倖和隱秘,他們就算是秘密扣下,暗中與西奧丁帝國秘密交易,斷口血堡也是全無所知的。

  布蘭恩主力參謀長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同意艾斯蒙德將軍的意見,烏蘭巴日是一個難纏對手,咱們起手佔據優勢,是因為他不清楚咱們的底細,現在很多東西都已經被他試探的七七八八,說不定就會在哪個點上故意布下陷阱,他們人數眾多,容錯率高,哪怕是被擊潰了十餘萬人,對他們來說,依舊是小傷。

  若是咱們折損上一兩萬血騎,對咱們來說,都是一件傷筋動骨的事情。

  這場戰事的重點是拖,只要拖上半年,西奧丁帝國龐大軍隊的優勢,將會變成他們最大的劣勢,活生生拖垮他們,那個時候,才是咱們反擊的絕佳機會。」

  「我也是這個意思。」艾斯蒙德將軍連連點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9-8-15 21:40
第六百二十八章 守護戰旗

  他雖然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戰鬥直覺,但是理論知識這一塊,明顯比不上佈蘭恩。

  這是斷口血堡的通病,因為他們以前遵循的傳統想法,只注重個人武力,對於理論知識這一塊,投注的精力著實不多。

  直到與永夜軍領發生碰撞,塞德里克大公見識到了知識的威力後,想法才發生了轉變,慢慢調整,軍隊中增加了一部分文化課程。

  結果可想而知,過去一年中,斷口血堡的各層軍官都處於水深火熱中,讓這些大老粗拿著鵝毛筆練習讀書寫字,比讓他們上戰場鏖戰還辛苦。

  塞德里克大公閉目沉吟,艾斯蒙德將軍知道這是自己父親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不敢出聲打擾他。

  過了數分鐘後。

  塞德里克大公圓目猛然睜開,精光四射道:「這確實是穩成之見,但是這麼做,實在太被動了,對方正在用這種方式試探咱們的虛實,一旦咱們放棄出擊,將會任由他們調集兵力,攻打咱們的薄弱之處,各個關口堡壘中儲藏的黑火藥桶和箭支數量有限,臨時補給起來,也相當麻煩,若是他們持續對一個點展開進攻的話,最後依舊會被逼入最危險的正常城防作戰。」

  「若是奧丁獸人不計傷亡攻打的話,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布蘭恩認同的點點頭道,「這種防禦戰的主動權本身就在進攻方手中,尤其是咱們的防線這麼漫長,咱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確保好機動部隊,隨時準備支援危急關口,做好血戰準備。」

  「話是這麼說,但是在這之前,先將他們的精力調動起來再說。」塞德里克大公目光落到了軍事沙盤上面。

  「陛下的意思是?」艾斯蒙德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他們在血堡外面的主力遲遲沒有採取行動,除了想要試探咱們整條防線的戰鬥力,摸索對付黑火藥桶的方法外,最主要還是害怕,害怕在其他點上的事情,在他們身上上演,造成主力大潰逃,那個時候可就沒有辦法挽回了。」塞德里克大公分析道。

  「大公閣下的意思是,想要將斷口血騎更遠調離,吸引他們的主力前來攻打血堡?」布萊恩主力參謀長若有所思。

  「沒錯。」塞德里克大公點點頭道,「血堡作為整條防線的關鍵點,斯特雷奇家族這些年來,在這上面投入的人力物力最多,它看起來是最危險的點,實際上是最堅固所在,以前憑藉正常防禦手段,拖那些獸人一年半載都沒有問題,更別說是擁有大量黑火藥的情況下。

  主動引他們來打的另一個好處,就是檢測我們的佈防合理性,進一步改進。

  當初血堡建立的時候,只是一個簡陋城堡,是在一場場血戰中,成長為現在這幅模樣的。

  每打殘一次,等到下一次重建的時候,血堡便會更加堅固。

  所以,我並不怕他們前來攻打血堡,就怕他們遲遲不願意出動,在其他點上做手腳。」

  「明白了,大公閣下想從哪裡動手?」布蘭恩接著問道。

  「若是將血騎調的太遠,咱們的意圖就太過明顯了,若是太近,他們又沒有辦法安心,這裡剛剛合適。」塞德里克大公指著斷脈防線的一個中型要塞道。

  這個中型要塞,不是別的,正是虎口堡。

  「此地距離斷口血堡有將近一日路程,西奧丁帝國得到消息後,足夠他們採取對血堡的軍事行動,就算他們不肯上當也不要緊,他們肯定也不會想到咱們敢將血騎派出這麼遠去,在那邊設伏的幾率也十分低,能多擊潰他們一支部落,多削弱一分他們的實力,總是好的,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戰略,我個人讚同,若是大公閣下意已決,我將會帶人拿出更詳細的軍策軍略來。」布蘭恩主力參謀長投了贊成票。

  「艾斯的意見呢!」塞德里克大公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兼左膀右臂。

  「軍策軍略,是陛下和參謀長的事情,我們只管在前面廝殺!畢竟你們的腦袋瓜比我們的靈活,若是你們覺得可行,那麼一定可行。」艾斯蒙德將軍咧咧大嘴笑道,「他們想要給我們設伏,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大不了,我們直接衝進大草原,繞到他們背後去,反正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若是對方咬鉤,便能夠牽著他們,多溜一段時間,為咱們贏取更多時間。」塞德里克大公最終拍板道。

  斷口血堡三巨頭中的兩名定了,這件事情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佩德羅將軍更是典型猛將,執行能力遠在出謀劃策之上,就算是在場,也不會提出反對意見。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去準備了,等到你們拿出詳細的戰術來後,再招呼我。」艾斯蒙德將軍請辭道。

  「去吧!不要將精力全用在軍隊上面,洗個熱水澡,好好吃一頓,睡一覺,這場戰事還有的打。」塞德里克大公叮囑了一句道。

  哪怕艾斯蒙德將軍已經有七十多歲高齡,擁有半個多世紀的戰爭經驗,在他眼中似乎依舊沒有完全長大。

  「知道了。」艾斯蒙德將軍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大步離去,至於究竟聽沒聽進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們軍領在東線進行的計畫可還順利?」塞德里克大公轉頭問布蘭恩,最後補充一句道,「我們現在只是閒談,不是問詢,方便說就說,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

  「這件事情對別人需要避諱,但是對陛下卻不需要。」布蘭恩回答道,「只不過具體情況,我瞭解相當有限,只知道我們的後顧之憂已經徹底解決,肯塔納人已經成為我們軍領的一份子。」

  「肖恩伯爵將那些蠻荒之民給降俘了?他是怎麼做到的?」塞德里克大公一副驚訝神情。

  很早以前,塞德里克大公便知道那位年紀輕輕的伯爵,和他帶領的軍領,沒辦法用常理來衡量。

  沒想到他一轉頭,就干成了一天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在拜倫人眼中,肯塔納野蠻人是不折不扣的傳說。

  很多人就連這個種族是不是真的存在,都心存質疑。

  但是在這些傳說中,無一例外,他們就是強大和野蠻的代名詞。

  甚至還有傳說,說他們過著吃人的原始生活。

  就算是塞德里克大公也深受這些傳說的影響,先前肖恩書信中告訴他,準備燼清永夜軍領的後顧之憂後,再圖謀奧丁大草原。

  他以為這個燼清就是字面意思,準備將肯塔納冰原上面那些野蠻人斬盡殺絕呢!

  降俘難度絕對遠在殺絕之上。

  「這件事情,你問他,還不如直接問我呢!」一個聲音從塞德里克大公身後傳來。

  「肖恩伯爵?」塞德里克大公猛然轉身,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在他身後的角落中,有一隻坐起來堪比人高、似真似幻的黑色獵豹,剛剛酷似肖恩的聲音正是從他的嘴中吐出來的。

  而布蘭恩的反應證實了這一點,躬身施禮道:「領主大人。」

  「大公閣下,不需要太過驚訝,就像上一次跟你會面的能量分身一樣,這只是術法能量的一種運用。」肖恩主動解釋道,「我並非有意偷聽窺視,只是想向大公閣下證明一下這具能量體的獨特能力。」

  「你來多久了?」塞德里克大公急忙追問道。

  肖恩解釋中潛在蘊藏的含義,沖散了他被人神不知鬼不覺摸到背後的憤怒。

  他能夠瞞過自己與艾斯蒙德的耳目,自然也能瞞過奧丁獸人那些強者的才是。

  如此一來,他豈不是得天獨厚的偵察兵,能直接窺視奧丁獸人高層的戰略計畫。

  「我是跟在艾斯蒙德將軍身後進來的。」肖恩如實回答道,「我在這裡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要不是艾斯蒙德將軍身上的血腥味掩蓋,我的行蹤只怕早已經過暴露了。」

  「你說的是守護戰旗吧?」塞德里克大公指著門口那一根看起來與普通軍旗並沒有太大區別的戰旗問道。

  肖恩點點頭道,「這就是斯特雷奇家族傳承的戰役神器守護戰旗?」

  「沒錯。」塞德里克大公望向它的時候,目光情不自禁的變的柔和了許多。

  拜倫聯盟八大家族均擁有屬於自己的戰役神器,並不是什麼秘密。

  戰役神器對於一些家族,絕對不是一項壓箱底的手段這麼簡單,其還代表了一種理念,至少對於斯特雷奇家族來說便是如此。

  他們的家族核心理念,就是守護。

  守護著斷脈防線,守護著整個拜倫聯盟的安危,哪怕是得不到強力援助的情況下,依舊不肯放棄。

  肖恩好奇的走上前去,圍著守護戰旗轉悠了好幾圈。

  戰役神器他算不上太陌生,不光在戰場上面直面過其單體和群體加持時的威力。

  也曾經近距離的觀摩過蘭斯洛特王室的戰役神器勇氣之劍。

  戰役神器與戰役神器之間還是有所不同的。

  無論是功效,還是製造工藝上面。

  但是無一例外,上面有著美輪美奐、巧奪天工的花紋。

  在不懂行的人眼中,這種花紋僅僅是一幅幅完美的藝術品。

  但是在肖恩這種行家眼中,這可不僅僅是花紋這麼簡單,這是戰役神器神奇力量的源泉——術法回路。

  將藝術和術法融合到一起,這是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精靈手法。

  「若是我感覺沒有錯的話,你們的守護戰旗絕不僅僅是耗空了能量這麼簡單。」肖恩側著頭望著塞德里克大公問道。

  這個問題讓塞德里克大公一愣,緊接著陷入了沉默。

  「領主大人、大公閣下,我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請容我先告退。」布蘭恩眼見兩個勢力的高層,談及到一些比較敏感問題,十分有眼力勁的主動請辭。

  「去吧!」塞德里克大公和肖恩都沒有阻攔。

  等到布蘭恩退出去後,塞德里克大公方才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們軍領在術法研究這一塊,確實走的很遠了,沒想到連這一點都能看的出來,沒錯,守護戰旗在最後一次動用的時候,中了奧丁獸人專門為其準備的陷阱。

  不光能量耗空,奧丁獸人還試圖摧毀它,雖然被搶了回來,但是吸收力量的功能受到了損傷,都快半個世紀了,其中積累的力量,還支撐不起一場小型戰役消耗的,現在基本上就是一件擺設,沒辦法在關鍵時刻,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這件事情,我還希望伯爵閣下幫我們保密,若是被奧丁獸人知道了,他們對於我們的敬畏之心,將會消減很多。」

  「難怪它的力量如此不穩定。」肖恩的語氣中也有說不出的惋惜,「若是在巔峰時期,在它的守護下,別說是潛入這座房間,數百米開外,就應該被它感知到才對。」

  「若是大公閣下信得過我,可以將其交給我,嘗試一下有沒有修復的可能?」肖恩提出了另一項建議。

  「你能修復戰役神器???」塞德里克大公已經不是震驚的問題,要不是與肖恩已經認識一段時間了,他估計已經質疑對方是一個大騙子。

  戰役神器可是精靈時期造物,製造和修復工藝,早失傳很久了。

  就連古安迪斯帝國時期的那些瘋狂術士們,據說都沒有完全鑽研透它。

  雖然製造了數量不菲的仿製品,但都屬於半成品,沒有一件保存下來的。

  守護戰旗損壞後,塞德里克大公何曾不想修復它,只是能找的人,都找遍了。

  無論是術士聯盟的大學士們,還是女巫密會的成員。

  別說是修復,他們連嘗試修復的勇氣都沒有。

  時間一長,塞德里克大公不得不接受,守護戰旗沒辦法修復這件事情。

  「我沒辦法給出百分之百承諾,只能說是嘗試一下。」肖恩目光中閃爍著科研人員特有光芒,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道,「戰役神器在本質上,與附魔裝備沒有區別,有區別的是,戰役神器裡面的結構更複雜,它的功能缺失,很有可能是內部結構受到了損傷,只要找到損傷部分,就可以想辦法糾正。

  我最近一段時間,在這一方面確實有研究心得,但是究竟能不能搞定這麼複雜的結構,還需要研究過方才知道。

  但是至少還有一線希望不是?

  這件裝備損壞這麼多年,依舊沒有修復,說明大公閣下已經無計可施,就算是再這麼放下去,結果也是一樣。

  沒有了自動補充能量的戰役神器,就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裝備。」

  肖恩對戰役神器,早就垂涎已久,想要搞一件研究研究。

  但是每一件都是那些大公家族的傳家寶,被他們視為絕密中的絕密。

  很多就連能力都秘而不宣,更別說是借給別人研究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一件受損的,純屬意外驚喜。

  「這個……」塞德里克大公神情猶豫,露出了一絲心動模樣。

  經過肖恩這麼一提醒,他想起了永夜軍領出售給他們的附魔鎧甲,一些特性確實與戰役神器相近似。

  只不過戰役神器威力更大,能夠給更多的人提供加持罷了。

  而且肖恩現在使用的就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術法手段,在這之前,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哪位術士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可是守護戰旗對於斯特雷奇家族太過重要,哪怕是損壞品,也沒有辦法輕易將其交到別人手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9-8-15 21:40
第六百二十九章 絕戶計

  「我知道大公閣下在擔心什麼。」為了將守護戰旗搞到手研究,肖恩拍著胸脯保證道,「在研究前,我會先製作一件仿造品,甚至有能力做的比這一件受損品還要強大,哪怕是在研究過程中,將守護戰旗搞壞了,我們也有其他手段,保證斷脈防線的戰鬥力,只升不降,黑火藥僅僅是一種初級產品而已。」

  這一點肖恩倒是沒有半點吹噓,先不說火炮,單純是戰技,就已經是跨時代的東西,絲毫不遜色於戰役神器。

  最近他更是在打造兵團和軍團戰技,若是一旦成功,其將會將人多力量大,這句話帶入一種全新境界。

  只是這項研究,最近進入了瓶頸。

  那種以冠軍騎士和大騎士作為核心的終極戰技並沒有問題。

  絕對壁壘原本就有這方面的意思,現在不過是進一步完善了,將一個戰技分攤到了多人身上。

  但是兵團甚至軍團戰技,這種需要調動眾力的技能。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真正操作起來的時候,存在一個繞不開的難題。

  術法能量匯聚需要時間,缺乏一個操作核心,即便是那些冠軍騎士也沒辦法作為這個核心了。

  因為他們能操縱術法能量,完全是借助的戰技,他們自身並不是術士,並沒有辦法隨心所欲的操控術法能量。

  這一陣肖恩的主要精力放在肯塔納野蠻人這邊,也沒有抽出時間來鑽研這個課題。

  看到斯特雷奇家族的守護戰旗第一眼,一道靈光便在肖恩腦中閃過。

  這不就是絕佳的選擇嗎?

  每個部隊都有的戰旗。

  打造戰役神器,肖恩還沒有這份底氣和能力。

  但是製造與永夜軍領戰技配合使用的兵團戰旗和軍團戰旗,難度應該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若是有斯特雷奇家族的守護戰旗,作為參考,那就更美妙了。

  「永夜軍領手中果然還有好東西。」

  這是塞德里克大公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既然肖恩將黑火藥稱之為初級產品,那麼新的戰爭武器,肯定與黑火藥有關。

  難道他們生產出了威力更大的黑火藥了?

  肖恩的最後一句,可要比前面所有加起來的份量更重。

  畢竟黑火藥桶對戰爭模式的改變,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論神奇程度,黑火藥絕對比不上守護戰旗。

  但是論實用程度,守護戰旗則拍馬不及了。

  因為守護戰旗中擁有的能量是有限的,一旦能量耗空,它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戰旗,他們還沒有有效的充能手段,只能被動等待。

  遠的不說,單說曾經在絕望沼澤大展神威的金斯利家族的黃金甲,估計現在就扔在寶庫中充能,下一次像上次一樣動用,估計得等到幾年乃至十幾年以後。

  黑火藥則不一樣,這玩意是可以量產的,只要財力充足,要多少有多少。

  單純一個黑火藥,便讓守護戰旗的作用大幅度下降,更別說是更高級產品。

  塞德里克大公很快便有了決斷道:「好,守護戰旗可以交給你去修復,不過不是現在,等到你與小蘇菲成婚後,再進行此事不遲。」

  塞德里克大公沒有辦法給予肖恩百分百信任的,但是他信任蘇菲麗雅。

  到時候守護戰旗也不是交給肖恩,而是交給蘇菲麗雅。

  自己親外孫女總不能坑自己吧!

  「好,這件事情,咱們就說定了。」肖恩並沒有戳破塞德里克大公的小心思。

  信任這種東西,是一點一點建立的。

  要是塞德里克大公一上手,便給予他百分百的信任,就連守護戰旗這種重要東西,都毫不猶豫的拿出來。

  他反要疑神疑鬼,懷疑其中是不是有陷阱。

  「伯爵的意思是,準備利用這具能量體分身隱匿蹤跡的能力,為我們竊取作戰情報?」塞德里克大公將話題轉回了最初問題上。

  「沒錯。」肖恩點點頭道,「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大公的配合才成,只有你們採取軍事行動的情況下,西奧丁帝國的高層才有可能做出反應,從中窺測到他們的安排,正常情況下,我沒那麼多時間,在他們身上浪費。」

  「確實如此。」塞德里克大公笑著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剛我們的軍事計畫,你已經聽到了,你認為這一次怎麼樣?」

  「試一下也無妨。」肖恩對此並沒有太大意見。

  他這次將陰影噬魂豹送到斷口血堡來,幫助塞德里克大公他們只是順帶。

  另一個目的,想要藉機評估一下西奧丁帝國的行事作風。

  永夜軍領想要染指奧丁大草原,這個本土霸主是繞不開的。

  對他們的高層瞭解越多,越有利於他們在奧丁大草原上的行動。

  想要評估這個,觀察他們的應變機制,以及相應言辭,是最為快捷的。

  「如此一來,我們的計畫,就應該做進一步調整,想辦法給這些傢伙佈一個更大的局,挫一挫他們的凶焰。」哪怕是在擁有肖恩這個前所未有的情報人員狀況下,塞德里克大公也沒信心,直接將西奧丁帝國擊敗。

  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他們將會變成一種無解存在,外敵真的很難擊敗他們,能夠擊敗他們的,只有他們自身。

  「等你們制定好了計畫,通知我執行便可以了。」肖恩並不準備在斷脈防線的戰事上面摻和太多。

  這種牽扯了雙方上百萬兵力的超大型會戰,哪怕他擁有眾多非常規手段,能做的事情並不多。

  若非抱有雙重目的,他連陰影噬魂豹都不會派過來。

  永夜軍領還有一堆等著他親自出馬的事情呢。

  現在擁有眾多分身了,他不僅沒有感覺輕鬆,反而更忙碌了。

  因為以前的時候,一些事情還可以通過分權的事情甩出去。

  現在一些核心知識掌握在他的手中,別人是沒有辦法代替的,尤其是能量反應爐的搭建工作,佔用的他的精力尤其是多。

  「這個自然。」塞德里克大公本身就沒有將肖恩算入其中,「能不能說一說,你究竟用什麼辦法降俘的肯塔納野蠻人?這些蠻荒之人,真的有這麼強大?」

  塞德里克大公是不折不扣的職業軍人,對肯塔納野蠻人這種傳說中天然戰士種族,自然充滿了濃厚興趣。

  「肯塔納野蠻人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野蠻,尤其是族群首領,都能稱的上智者,他們並不是純粹用拳頭解決事情的,尤其是當整個種族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肖恩含糊其辭的回答道,「武力震懾外加利益誘惑,他們自然就要舉族來降,難不成還困死在冰原上面不成?」

  「就這麼簡單?」塞德里克大公大失所望,這與他想像中的肯塔納野蠻人有些不太一樣。

  「就這麼簡單。」肖恩點點頭,關於祖靈轉世與祖靈戰技這些情報,自然不適合洩露。

  「等以後有機會見識見識,希望他們其他方面,不讓人那麼失望。」塞德里克大公道。

  「一個種族是沒有辦法用一個詞概括的,肯塔納野蠻人自然也不例外。」肖恩笑著道,「尤其是他們現在已經全面併入永夜軍領,大公閣下以後見到的將不會是純粹的肯塔納野蠻人,而是永夜軍領的肯塔納族人,看到的東西差別只怕更大。」

  「肖恩伯爵對自己軍領很有信心啊,就這麼有信心將他們徹底兼併?」塞德里克大公聞言禁不住失笑,「有信心是好事,信心過了頭,那可就是狂妄自大了。」

  「咱們用事實說話。」肖恩信心十足,只要進了永夜軍領的肚子,他們還想折騰出新花樣來不成?

  鱷族人就是最好的明證。

  當初並族的時候,很多人是被拿著刀子架在他們脖子上,逼迫下進行的。

  他們心中沒有意見才見鬼了,估計一直憋著,準備以後再想辦法圖謀未來。

  結果憋到現在,勁頭越憋越小。

  不光自己的心力氣鬆了,還因為沒有搞小動作的土壤。

  那種種族主義或者恐怖主義,能夠搞的起來。

  要麼是利用現實中,對生活的種種不滿。

  要麼就是利用種族情緒,挑動他們對於某個勢力的敵視。

  要麼就是利用洗腦手段,將他們洗腦成與自己擁有相同想法的人。

  這三點,在永夜軍領基本沒有存在的土壤。

  首先是這個第一點。

  並不是說永夜軍領的生活條件已經達到了一種超高程度。

  這種東西需要比較的。

  比起鱷族人原本那種,為了一片捕魚地,動輒就大規模械鬥,一天忙碌到晚,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忍受一部分人在自己頭頂作威作福。

  永夜軍領現在能夠提供給他們的生活,不要太安逸,只要服從軍領政策,正常納稅,沒有人敢找他們的麻煩。

  那些沒有太大野心的普通鱷族人,除非腦子有病,才會懷念以前那種生活。

  這個第二點,通常是與第三點聯繫到一起的。

  很遺憾,在這一塊,永夜軍領一直走在整個世界最前沿,他們擁有大量相關人員,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屬於永夜軍領的一些政策和理念,灌輸到你的腦中、你的生活中。

  當新的生活習俗養成的時候,誰還會去懷念老一套。

  肯塔納野蠻人也不會跳出這個怪圈,尤其是有祖靈轉世這個名頭在前的時候,肖恩最近還在策劃,肯塔納野蠻人王之試煉的事情。

  只要通過了這個試煉,他就能集神權和王權於一身,有生之年,只要他不搞的天怒人怨,肯塔納野蠻人絕無背叛的可能,將會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好,我拭目以待,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未來究竟能走多遠。」塞德里克大公倒不是真的要質疑肖恩,將話題轉移到另一件正事上:「你們準備何時對東奧丁帝國殘餘勢力出手?」

  「已經出手了。」肖恩回答道,「在確認西奧丁帝國大軍全面南下的時候,我們的兩支騎兵軍團,就已經日夜兼程,殺入了巴爾辛大草原,只是……」

  說到最後,肖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只是什麼?」塞德里克大公追問道。

  「只是他們現在正在回撤的路上?」肖恩如實相告。

  「回撤的路上?為什麼?難道烏蘭巴日那頭老虎還在那裡留了後手?還是說東奧丁帝國殘餘力量太過強大?」塞德里克大公驚訝的問道。

  「若是僅僅是這樣的話,還有辦法可以想,但是巴爾辛現在的狀況,是人力所沒有辦法對抗的。」肖恩又嘆了一口氣道,「西奧丁帝國在巴爾辛做的實在太絕,能帶走的全帶走了,不能帶走的,則變成了一堆屍體。

  騎兵進入大草原後,補給線太過漫長,根本沒辦法攜帶太多軍需物資,全靠劫掠那些奧丁獸人部落的。

  現在在那裡連跑一天,也不一定能夠撞到一支部落,就算是偶爾遇到了,也多數是為了可以隱蔽自己的蹤跡,丟掉了大部分羊群和牛群的,一個個餓的皮包骨頭,根本沒東西可以搶。

  若是僅僅這樣,還好說,到時候派自己的牧民,到那裡放牧便可以了,雖說沒有劫掠奧丁獸人來財富快,但是勝在穩定,現在根本不敢這麼做,因為那是去送死。」

  「難道說……」塞德里克大公勃然變色,「那些屍體,西奧丁帝國根本沒處理?」

  大戰大災之後,往往會伴隨著大疫。

  就是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有大量屍體沒有妥善處理,成為了疫病的溫床,再由隨之滋生出來的蟲蠅帶到活人身上。

  這個即便是在醫療知識普及相對落後的阿沙恩大陸,也是常識。

  西奧丁帝國的統治階層,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難道是因為他們殺的人太多,根本處理不完?

  「沒錯。」肖恩確認了對方的猜測,「那裡的情況,絕不僅僅是因為屍體太多,沒辦法處理那麼簡單,而是西奧丁帝國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沒辦法徹底吃下巴爾辛大草原,有意為之,他們應該不是預料到了咱們想藉機摘桃子,而是想用這種方法,阻止東奧丁帝國的捲土重來。

  失去了巴爾辛大草原這塊休養生息的沃土,東奧丁帝國的殘餘勢力,想重新整合難度將會大幅度上升。

  等到因為大量屍體製造出來的瘟疫消退的時候,西奧丁帝國已經借助入侵東奧丁帝國的戰爭紅利,重新恢復元氣了,那個時候,他們只需要派出數個部落,就能將這裡徹底吃下,完成整個奧丁大草原的統一。」

  「確實是一手狠辣到無解的毒計。」塞德里克大公倒吸了一口冷氣,牙縫中都感覺到了一股子寒意。

  他們這是抱著一種,我沒有辦法吃下,別人也休想吃到的心態。

  這種情況下,誰敢往那裡跑?

  「先前確實沒有想到烏蘭巴日那頭猛虎還有這一手。」肖恩也是一副頭疼的模樣。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西奧丁帝國還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這麼說,你們暫時放棄對奧丁草原方向的計畫了?」塞德里克大公追問道。

  若是永夜軍領不主動入局,在奧丁草原上擁有足夠利益,與西奧丁帝國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斷脈防線與永夜軍領之間的聯盟協議,就沒有那麼牢靠,永夜軍領隨時都可以抽身撤走。

  「他們有他們的絕戶計,我有我的過牆梯。」肖恩冷笑一聲道,「我們準備轉變策略,從搶奪財物和草原,轉變成搶人。」

  「搶人?」饒是塞德里克大公久經戰陣,此刻也是滿頭霧水。

  「我們的醫療體系,在剛剛建領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發展,這些年來,已經有了一點成績,等到巴爾辛草原上的瘟疫開始肆虐的時候,我們若是能拿出針對性的療程和特效藥,你說那些奧丁獸人,還在不在乎我們是拜倫人?還是安迪斯人?」肖恩毫不在意的透露了永夜軍領的軍事計畫。

  這項計畫,完全沒有保密的必要。

  因為這是建立在永夜軍領掌握的獨門技術上面。

  是沒有辦法複製和阻攔的。

  難道他們還能阻止一群得了疫病的人,到永夜軍領這裡求醫求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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