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勵志] 上海繁華 作者：大地風車 (已完結)

第251章 胡雪的煩心事

    呵呵，小馬，你太誇張了的。王一元搖搖頭，笑了笑說，大家都是熟悉的人，所以就沒必要鋪張浪費，還是實惠比較好的，我沒有說錯吧？

    胡雪呵呵一笑，說，這下好了，小馬你更加完蛋了。你下次要是再和王總出去辦事，恐怕是連小餐館也吃不上了。

    為啥，這又是什麼道理？小馬還是明知故問。

    還為啥？路邊的小攤更加實惠的啊。五元管飽，不是更划算？胡雪看了看王一元，說，王總，我把你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你沒有意見的吧？

    四個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一元說，胡雪你這個主意不錯，我收下了。以後但凡有你們廣告公司人參加的飯局，只要是我買單，咱們就五元吃飽，沒有一點問題的。

    不一會兒，點好的菜就一個個端了上來。徵得兩位女士的同意，大家一起喝啤酒。碰了一杯，王一元嘗了嘗剁椒魚頭，說，味道還是可以的，這個剁椒做得蠻好，有湖南的味道。

    小林夾起來一大塊魚肉，吃過後也說是味道很贊。王一元對小林能吃辣奇怪，問道，林小姐是哪裡人，好像很能吃辣椒的啊？

    胡雪笑道，哦，我忘了和你說了。這位小林，她是武漢人，和老王你是半個老鄉的。

    王一元說，是嗎，這就難怪你能吃辣的了。只是我就不明白，你是南方人，怎麼還去了吉林的鋼管公司工作，這麼遠的啊

    小林笑了笑，說，公司總部是在吉林，但我沒有在吉林工作啊。

    胡雪在旁邊解釋說，是這樣的，老王。小林工作的鋼管公司在上海也投資有有大型工廠，並且他們老闆還把他們集團的一些職能部門搬到了上海，作為集團的第二總部，辦公室就設在陸家嘴那邊。

    她接著說，小林是集團市場部的副經理，其實就是負責整個集團展會的工作，在上海這邊辦公的。

    菜點了滿滿的一桌，並且基本都是廊坊當地的特色菜。上每一道菜的時候，服務員都還有一個介紹。其中有三道菜，給王一元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一是叫做大城裡坦薛家的窩窩頭。這種窩頭用糜子米和豆粉混合和面蒸熟，金黃小巧，吃到嘴裡，有嚼勁，味道很香甜。

    薛家窩窩頭還有一個典故，相傳清朝時，李蓮英回家省親時，在路上碰到了薛家人在賣窩頭，吃完非常喜歡，帶回京給慈禧品嚐，沒想到老佛爺也很喜歡，於是普通的窩頭竟成了貢品。

    小馬開玩笑，說，現在的北京，河北，還有天津，以前是京畿重地。有很多吃的東西，都喜歡和歷史扯上關係。彷彿只要一搭上故事，就立刻會身價倍增，顯得很有文化似的。

    王一元笑了笑，說，他們姑妄說之，我們就姑且聽之，千萬不要當真，更不要去鑽牛角尖。像薛家窩窩頭這樣的很多典故，誰又知道真偽，或者到底是不是牽強附會的呢？

    二是三河豆腐絲。這種豆腐絲清爽、有韌性，顏色偏黑，雖然不是很薄，但是卻很入味，無論是涼拌還是卷醬都很好吃。服務員說三河豆腐絲的美味源於廊坊三河地區優質的水質和優質的黃豆。

    三是叫做“一塊豆腐”的一道當地名菜。選好的水豆腐用開水冒一下，再淋上豆醬、醬油和蔥花，再用筷子一拌，就是這道很出名的“一塊豆腐”。一塊豆腐綜合了小蔥拌豆腐和東北的醬拌豆腐，口感更豐富，質地更加鬆軟。

    王一元喜歡吃豆腐，他對這兩個豆腐菜讚不絕口，認為是豆腐中難得的兩道美味。

    飯吃到一半，王一元和胡雪拿啤酒杯碰了一下，喝下去大半杯。他說，胡雪，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說說了嗎？要不然，我這一頓飯都會不安心的。

    胡雪卻是看了看小林。小林笑了笑，說，胡雪你是想說付款的事情吧？

    見胡雪點頭，小林說，這又有什麼不能說的。胡雪，講實話，這件事上我其實是很同情你的，只是我現在的位置，確實愛莫能助，感覺有些對不住你。

    到底是什麼事情？王一元聽她們兩個的對話，如雲裡霧裡，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小馬見狀，嘆了一口氣說，老王，還是鋼管公司展位搭建的付款問題。

    胡雪這才詳詳細細的說了與鋼管公司的合作，以及其前前後後的經過。從她斷斷續續的講敘，王一元才知道，原來這家鋼管公司的相關展覽，已與胡雪的廣告公司配合了五年左右的時間。

    之前一直合作很順利，雙方都比較滿意。不過從去年開始，鋼管公司就開始拖欠廣告公司費用。包括這次的展覽，最近的三回，都只僅反是付了預付款。

    剩下的款子，他們也不是說就不給，只是說現在沒錢，要求延遲交付。但展覽一直都還是在繼續找胡雪他們公司設計搭建。

    胡雪想到兩家公司合作了這麼久，對這家鋼管公司比較信任，所以這幾次的展覽搭建，其實都是廣告公司自掏腰包，在墊資設計和搭建。

    王一元問，到現在總共欠你們廣告公司多少錢了？

    胡雪說，大概不到六十萬，五十七萬多一點。

    王一元感到這事有些奇怪，問道，鋼管公司不是一家大型公司嗎？呵呵，還在上海投資了這麼大的工廠，搞了什麼第二總部，不至於說這幾十萬的鈔票都付不出來的吧？

    胡雪無奈的說，你問問小林，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小林放下筷子，說道，這事也怪我。我和胡雪一直合作這麼多年，沒想到最後還會因為公司的事情，反過來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事也怪不到小林頭上。展台搭建是找他們公司簽訂的合同，蓋的是他們公司的公章，小林她也只不過是公司的合同簽訂人而已。

    這時候王一元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他說，胡雪，你特意找我過來，就是因為鋼管公司拖欠款項，怎麼想辦法去把這筆帳給要回來這件事情？

第252章 局中局

    胡雪點點頭，說，就是這件事。可我現在頭都想疼了，也還是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所以就是想著讓你過來出出主意的。

    王一元笑道，這件事你在上海也可以說的啊，又何必跑這麼遠過來這裡？咱們朋友一場，能幫你我肯定是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小馬說，老王，這件事對我們廣告公司非同小可，要是再不把錢要回來，我們工資都快要發不出來了。你說我們能不著急嗎？

    胡雪說，這次展會聽說鋼管公司大老闆會過來的。我本來的想法，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們老闆好好說說，看看是不是要賬的希望會大一些。

    王一元不禁問道，這些錢就影響到你們廣告公司發工資了？你們不是生意還可以的嗎？我記得，你們不是還做了謝雨琪她們銀行禮品業務的嗎？

    胡雪說道，咳，謝雨琪她們銀行的禮品業務就別提了。去年的上半年還可以，從下半年開始到現在，將近一年的時間基本上就沒什麼業務。

    王一元奇怪的說，不對啊，那他們銀行的印刷業務我看和以前基本差不多，沒有多大的變化啊？

    胡雪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是她們銀行總部有規定，一切輔助用品的購買計畫，全部都暫停了，說是經融危機的影響。你們做的是印刷，那都是必需的辦公用品，待遇不一樣的。

    王一元轉過頭問小林，說，你們這麼大的公司，流動資金竟至於緊張到了這個程度？好像也不太符合常理啊？

    小林說，確實是緊張。公司從去年以來一直都在強調要開源節流，很多不是很著急的項目和開支都砍掉了。今年我們公司的展會計畫撤掉了不少，批下來的就只有廊坊這一個。

    王一元說，今天我看你們這次展會要的面積很大，展位的設計也很漂亮，這應該是要花不少錢的啊？

    小林說道，參加這次廊坊的展會，是因為比較特殊。中石油底下的一家分公司是我們上海鋼管公司的股東單位，而且管道局是我們集團目前最大的客戶，所以像這次的展會，我們公司再怎麼困難當然也是會參加的。

    她稍微的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王經理你剛才說的這個展位的位置和面積，還都是我們老闆去年年初親自找管道局的領導特意要過來的。所以面積很大，相對位置最好，就是想著展示給管道局一個良好的公司形象。

    王一元想了想，說，胡雪，事情我大概已經知道了。只是這回要賬的事，是你和鋼管公司之間的業務糾紛，看上去我不太好幫忙的啊？

    胡雪笑了笑，說，沒有說一定讓你赤膊上陣，要和誰去打架似的。我們就是想讓你過來出出主意，看看這事到底應該怎麼辦？你放心，小林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在這件事上，她肯定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小林笑了笑，說，是的。王經理，我還是隨他們也叫你老王好了。我和胡雪是好姐妹，現在我們公司欠胡雪這麼多的鈔票，只要你老王能想出辦法要回來，哪怕是要回一部分，我一定是願意全力配合你們的。

    王一元想了一陣，也覺得沒有什麼好辦法。

    說到要帳的事情，四個人都有些垂頭喪氣。飯吃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全然都沒有了剛開始時的胃口和味道。胡雪去結了賬，四個人便出了飯店往賓館走。

    在回去的出租車上，王一元問小馬，你是一個人一間房睡嗎？

    小馬笑道，對的啊，我當然是一個人的啊？

    王一元說，那就好了。今晚我也不用新開房間了，就在你的房間裡擠一宿吧。

    小馬說，呵呵，這個倒是沒有問題，房間是標準間，有兩張床的。老王，我們剛才還笑話你摳門來著，你現在大小也算是有錢人了，怎麼還是改不了能省則省的毛病呢？

    王一元坐在副駕駛位置，反過頭笑了笑，說，呵呵，那好啊，今天是你們老闆請我過來的，那就應該叫你們老闆給我開房的啊？

    到了賓館，胡雪幫王一元把東西提到房間。乘小馬去衛生間的時間，她拉了拉王一元的衣角，悄聲說，等會過十分鐘你到我的房間來，就在隔壁數過去第三間，617，我還有話和你說。

    王一元簡單洗漱了一下，看看時間差不多就往胡雪房間走過去。

    門是虛掩著的，見王一元進來，胡雪早就泡好了綠茶在桌子旁等著他。

    王一元關上門，笑道，肯定還是要帳的事。胡雪你剛才吃飯的時候欲言又止，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在裡面沒說清楚？

    胡雪笑道，老王，你厲害了。我什麼時候欲言又止，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說吧，還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單獨說的？王一元沒有客氣，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笑著問道。

    胡雪整理了一下思路，說，其實這中間還真有事。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每次和鋼管公司簽合同，都是由小林經手的。做業務你應該知道的，回扣肯定是少不了的。

    王一元說，你是說小林在其中拿了回扣？

    胡雪說道，呵呵，要是光只有回扣可能也就沒有多大的事了。這個小林，你別看她柔柔弱弱，好像一副人畜不欺的樣子，其實心裡面很狠的。

    呵呵，這是什麼意思王一元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胡雪說，是這樣，這位小林同志，不僅僅只是要回扣，還每次都在我們報價的基礎上，大概要加上百分之三十的價格。然後這些多報的部分，都是要求我們扣掉稅點後，用現金返給她個人的。

    王一元吃了一驚，說，呵呵，這個小林還真他媽的黑，生財有道的。百分之三十，你們廣告公司辛辛苦苦設計和搭建一個展位，純利潤也到不了這個數的吧？

    胡雪說，可不是？不過只要人家能搞定，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有多少反感。各掙各的錢，井水不犯河水，這個潛規則我還是懂的。

    王一元點點頭，一邊聽胡雪往下說，一邊繼續喝茶。

    胡雪說，以前她們公司效益好，展覽上花的也是小錢，所以也就沒有多少人注意。但是現在不同了，任何一筆超過十萬以上的開支都得有財務部經理把關簽字。這次她們公司遲遲不願意付款，我覺得其中肯定是有緣由的。

    王一元笑了笑，說，聽你這麼一說，我估計關鍵問題也出在這裡，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你後來有沒有和她們公司財務部的人員，或者是其他人從側面去打聽過這個問題？

第253章 該怎麼辦？

    胡雪站起來，拿過來開水壺給王一元的茶杯續水。王一元問，你和他們合作這麼多年，鋼管公司熟悉的人應該會很多的吧？

    當然有的啊。我後來找了好幾個人打聽出來的結果，一方面是他們公司資金確實緊張。胡雪說，主要的原因可能還是他們覺得，我們公司做的價格比同行高出太多。

    王一元笑道，那我就搞不懂了，你既然知道是因為價格高的原因才拿不到錢，為什麼還要接他們的業務，這樣反而越積越多？

    是的，我還是心軟。胡雪放回去水壺，說，當時我和小林商量過這事，但她說沒有多大的問題，還和我們保證在這一次的業務開始之前，把前期的款子全部結給我們的。

    王一元說，所以你就這樣相信她了。這樣一來，你不就更加被動了？

    胡雪有些著急，說，現在我們公司業務開展不太順利，很多條線都收縮了。做廊坊這個展位，當時也是想著能賺一點總歸是好事，沒想到最後反而又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王一元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去年長興島老朱的柑橘園藝場，當時要找投資，你和周晚秋都沒有繼續跟進，是不是和這個也有關係？

    胡雪無奈的笑了笑，是的啊。當時我們公司的資金就有些緊張了。我們是小公司，真的是經不起多少風浪的。

    我當時也感覺奇怪的。王一元問道，好像不對啊？你四月份的陶瓷展，不也是做了好多家展位的嗎？

    胡雪說，是做了八九家的。只是陶瓷廠現在是什麼狀況，老王你不是剛去過唐山，還不知道的嗎？這一年多陶瓷的出口不行，國內的市場也強不到哪裡去，哪裡還有幾家生意好的？

    王一元說，不會是他們也拖欠著你們公司鈔票的吧？

    胡雪說，他們欠的也不少。都是我們淄博老家的企業，又不好拉下臉皮去要錢的。

    她好像有感而發，說道，老家的人都認為我們是在大上海，好像很容易發財似的。可是誰又知道我們表面風光的背後，只有自己心裡才知道的苦楚呢？

    王一元喝了一口茶，說，呵呵，發財又哪裡有那麼容易和幸運？很多時候，我們就是連表面的風光也沒有，只有冷暖自知的啊。

    房間裡一時有些沉悶。王一元抱著茶杯，背靠著椅子，抬眼望著天花板，很久都沒有說話。

    胡雪站起來，想去打開窗戶通通風。王一元把她叫住了，說，不用開窗了，北方的這個時候，天氣剛剛好，還是蠻舒服的。

    坐了一會兒，胡雪冷不丁問王一元，聽說你現在有對象了？

    王一元笑了笑，說，這個周晚秋，怎麼什麼都和你說的？

    胡雪說，呵呵，她也是我的閨蜜啊。聽她說你女朋友是江蘇人，很漂亮，還很有錢？

    王一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玩笑說，呵呵，想當初，這個周晚秋還想極力撮合我兩來著的。這個周晚秋，她自己是什麼樣的個人生活狀況，除了知道她有一個兒子，其它的我也是一概不知的。

    胡雪嘆了一口氣，說道，哦，周晚秋這個人，別看她個性很要強，整天一副張牙舞爪的摸樣，其實說起來命運也非常不好的。

    講到一半，胡雪擺擺手，卻是生生的停止了。她有些傷感的說道，算了，還是不說她了，現在我的命，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王一元本來就對這種個人的私事沒有多少興趣。和周晚秋這兩年多的配合來看，特別是近期做了業務部經理以後的表現，他覺得她人品好，實誠肯幹，總體上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心想，世界上又哪裡會有十全十美的人呢？要真是有這樣的人物，不僅是自己的小廠放不下，恐怕就是因為各方面都表現太好了，這種人反而會了無生趣的。其實有很多時候，有毛病的好人才是正常人。

    胡雪突然間問道，王一元，你說我們兩個，要是當初真談上朋友了，你覺得會怎樣？

    王一元動了動身子，眼睛看著胡雪，不知道她為什麼一下子跳躍式的問這個問題。

    呵呵，我沒有其他意思。胡雪笑了笑，說，不過講實話，我當初對你也還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你那個時候，眼睛里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吧？

    王一元尷尬的笑了笑，說，這個周晚秋倒是明裡暗裡和我提到過很多次，說是我和你比較般配，應該是比較合適的。

    胡雪進一步問，那你就說實話，你當時真的就一點都對我沒有感覺？

    王一元說，可是，這個感情的事情，連當事人有時候都是懵懵懂懂，外人又是如何看得清楚的呢？

    胡雪笑道，呵呵，你們男人，遇不到的時候說是緣分不夠，但是一旦碰上自己喜歡的了，就總是畏畏縮縮，哪裡還有男人該有的勇氣？喜歡就是喜歡的，喜歡就要大聲說來。

    王一元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麼答話。正在左支又拙的時候，手機響了。他一看見是肖曉曉的電話，於是便站了起來朝外走，一邊對胡雪說，這樣，你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辦，晚上我再考慮。

    胡雪看著王一元往外走，打開門，又“咔噠”一聲把門關上了。她木呆呆有些茫然的看著合上的房門，悵然若失了很久很久。

    肖曉曉打電話過來主要就是問他什麼時候回鎮江。聽說還要在北京耽擱一天，她不禁有些擔心和抱怨，說道，死豬，後天就是端午節了，我們家裡人可都在等著你的，曉得伐？

    王一元一再的向肖曉曉做了保證，說是一定會到，讓她放心。話雖然是這麼說，王一元才想起來現在應該馬上要先去訂車票。

    好在賓館就有訂票的地方，不過從廊坊直達鎮江的票已經沒有了。王一元大致計算了一下時間，只好買了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到南京的火車票。他想，只有到時候再中轉了。可是胡雪的這個事情，又該怎麼辦呢？

第254章 沒有辦法的辦法

    是啊，又該怎麼辦？因為有了心事，王一元後來上了床也沒睡安穩，一直到快後半夜，才有了隱隱的思路，爬起來在記事本上胡亂寫了一陣，才最後入睡。

    一大早，王一元就醒了過來。對著記事本考慮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發現才早上六點半。他給胡雪打電話，問她醒來了沒有，想和她先商量商量。

    胡雪正在樓後面的小花園跑步。王一元於是下樓和她見面。這裡是一個市民健身的小廣場，不僅有一條小跑道，各種各樣常規的健身器材基本齊全。

    兩人一道小跑。胡雪問道，怎麼，老王你想出來什麼好主意了？

    王一元說，還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我想再問你幾個問題，才能做最後判斷。

    胡雪狐疑的看了看他，笑著說，你問吧。

    王一元在一處有雙槓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一邊活動身體，一邊問，胡雪你覺得你們和這家鋼管公司再合作的可能性還有多大？

    胡雪也停下來，想了想說，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太大了，至少在展位設計製作上是這樣的。

    王一元又問，我說的是如果，如果這家大客戶以後真不和你們公司合作了，覺得可惜嗎？

    胡雪笑道，這又有什麼可惜的。業務上的事情，不都是這樣的嗎？有去的，有來的，來來去去，才是業務。哪裡又有能讓你吃一輩子大鍋飯的地方啊？

    真不可惜？王一元問了一句。

    胡雪說，呵呵，說一點都不可惜也是假的。我和他們配合了好幾年，還是有些捨不得的。不過按照現在的狀況，十有八九是不太可能再做了，算是正常的業務調整吧。

    她說，這個加價的事情，其實只要稍微和別的公司一對比，就很容易看出來的。按照我們行業的做法，相差有百分之十左右，就是最大的邊界了。

    王一元說，不過小林是你們的客戶，這個鍋總不可能去讓小林背的。

    胡雪說，是的啊，只能是我們自己承受。再說了，說不定以後還要和小林發生關係，留一條退路，多一個朋友吧。

    王一元表示認同，說，對的，做人留一線，以後好相見。

    他回過身去，雙手撐著雙槓，然後猛一用力，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當當的就雙臂直立在了雙槓上，又一氣呵成幾個旋轉翻身的動作後，往側面一跳，穩穩的落到了地面上。

    胡雪在旁邊嚇了一大跳，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王一元翻雙槓，一直到王一元平穩的落在了地上。她摀住胸口，關切的說道，老王，你不要這樣嚇人好嗎，我剛才還一直擔心你會掉下來的。

    有汗水從王一元的額頭上流下來。他隨意的擦了擦，說道，呵呵，我以前讀書時有學過單雙槓，心裡有數。

    胡雪微微一笑，說，那也要主意安全的，你都是老王了，還能和讀書時候相比較的嗎？

    王一元笑了笑，說，我的主意是這樣的，今天上午我們就給鋼管公司傳真發函件，主要的意思，就說他們的欠款，下午三點以前不到你們廣告公司賬戶，搭建現場就停止施工，並且由鋼管公司承擔一切因此而造成的全部損失。

    胡雪一聽，非常意外，也大感吃驚，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老王，你這樣做，不就是和鋼管公司相要挾，逼著他們把錢還上來？

    王一元點點頭，說，有兩個前提，一是這次的展會，鋼管公司的重視程度，或者說是這次展會對於鋼管公司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他說道，如果展位搭建真要是停工，搞成一個半拉子工程，在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鋼管公司到底會是什麼反應，他們又會有什麼樣的考慮，還要我們三個，特別是小林的意見，需要仔細慎重的重新評估。

    胡雪問，哪還有另一個前提呢？

    王一元說，就是這個小林的配合程度。看她願不願意真的配合，或者說這樣的做法對她工作，對她以後的職業又有什麼影響，她肯定會有她自己的判斷，所以說她的態度很重要。

    見王一元不再往下說，胡雪問，還有嗎？

    王一元想了想，說，還有的。做這件事也有很大的風險。最壞的結果，就是鋼管公司不管不顧，不計一切後果，這樣一來，你們廣告公司就是前功盡棄，真的就是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這其實是一場賭博啊。我們在賭鋼管公司敢不敢讓停工，其實對於我們自己，也是一場豪賭啊？這一點，胡雪你要有考慮和準備。

    胡雪沒有作聲，沉默下來。她腦袋裡卻在飛速的轉動，評估王一元的這個方案。

    王一元說，不過從人性，還有企業持續經營的角度等，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你們廣告公司的贏面應該還是要大一些的。就看雙方誰能堅持到最後，用上海話說，就是看屏不屏得牢了。所以各方面都要去評估的。

    胡雪盯著王一元的眼睛，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王一元說道，講實話，鋼管公司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在這次全國最大的客戶，還有差不多全國所有大小不同的鋼管同業，都在場的情況下，他們的這個面積最大，位置最好的展位真要是搞成一個半拉子工程，還是很需要有一番勇氣和氣魄的。

    胡雪點點頭，覺得王一元的分析還是有其可取之處。

    王一元說，這就是我的主要想法和判斷。胡雪你要是覺得可行，我們就去找小林，一五一十的和她說這個事情，看看她的態度。

    胡雪右手撐著雙槓的柱子，呆在原地想了很久，才開口說，兩害相較取其輕。老王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有一定的可操作性，我也覺得這也許就是沒有什麼辦法的辦法了。

    王一元問，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我剛才說的辦法？

    胡雪像是下定了最後決心，說，就這樣辦。至於小林那裡，我現在就去找她，先和她溝通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再來找你商量。

第255章 百味雜陳

    這時候小林才剛剛起床洗漱完成，正想下樓去吃早餐。她一聽到胡雪的想法，脫口而出就問，這就是你那個帥哥的主意？

    聽完胡雪的解釋，小林靜下來好好思量了一下，覺得這倒也不失為一個沒有辦法的好辦法。

    胡雪說，這個方案，還是得要你的全力幫助和配合，才有可能完成的。

    小林說，這個肯定沒有問題。胡雪打電話給王一元，約好三人去邊吃早餐邊談。

    討論到這個方案對小林的影響的時候，王一元笑了笑，說，我們還是要一方面能把錢給要回來，另一方面要儘量保住你的飯碗，儘量讓你少受牽連。

    他說道，我的想法，你也是作為受害者，我們不僅僅是要挾你們公司，而且主要還是通過要挾你來完成的。儘量的要把你給擇出來，撇清關係，少牽連到你。

    議論來議論去，三人嘰嘰咕咕，很快就把給鋼管公司的函件寫了出來。然後把接下來三人如何分工，分別行動的步驟也大致的做了安排。

    王一元說，小林，和你們鋼管公司的聯絡上，都由你來聯繫。但是給鋼管公司財務負責人電話的主要的內容，就由胡雪你來講。

    由我來講？胡雪看了看王一元，連忙擺擺手，說道，我沒有幹過這種事，想想都有些害怕，恐怕是講不好的啊？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就干過這種事情似的？王一元呵呵一笑，說，你是鋼管公司的老闆，就你說話好使的啊？

    胡雪極力推托。王一元最後也沒有辦法，說，這樣吧。我就以你們廣告公司展會搭建現場的負責人名義，厚著臉皮來和他們鋼管公司打這個電話吧。

    小林想了想，說，語氣上可以說的嚴重一點。等會到上班的時間，你們把剛才的內容打印出來，傳真傳過去，我先把情況和他們說一下，老王你再打這個電話。

    王一元問胡雪，有帶著你們公司公章嗎？

    胡雪說，這個倒是不難，我把內容發回公司，讓他們打印好，發圖片給我，我過目後蓋上公司的章，再直接傳給鋼管公司就可以了。

    王一元說，我不單獨打電話。小林你和你們公司財務部經理，還有你的上級主管打電話的時候，你把手機給我，我在電話裡和他們說清楚就行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一來，胡雪你還有一個退路。還有，這次的討賬，胡雪你也不要自己直接參與進來。等錢要回來了，他們鋼管公司問你的時候，你就假裝是剛到廊坊，啥事都推到我身上來。

    胡雪一笑，說，主意倒是蠻好，要是錢沒有要回來呢？

    王一元說，到時候要是錢真的要不回來，因為有我這只替罪羊，你們還有一個迴旋的餘地，你們廣告公司就說是臨時工的所作所為，到時候把我開除了事。

    哈哈哈哈，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王一元說，現實中有很多最後掩蓋不下去了的人和事，不都是這麼處理的嗎？效果都蠻好的。

    三人一大早趕到展館，胡雪特意吩咐搭建師傅們先暫停，把現場又稍微的佈置了一下，用照相機拍下了好幾張現場的照片。

    這時候，胡雪廣告公司的函件已經打印出來，發過來圖片讓胡雪確認。胡雪看過文件，確認無誤後，讓公司加蓋了公章，直接傳真給鋼管公司。

    小林把廣告公司的函件，剛才現場拍的照片，連同兩次展位委託設計搭建的合同，還有已付款和未付款的書面說明和憑證圖片，加上自己的相關說明，找了一個有網絡的地方，分別發給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和財務部經理。

    大概九點四十分，估計鋼管公司的人已經全部上班，公司裡的負責人應該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郵件，小林打通了她主管的電話。

    在電話裡，小林詳詳細細的把這次廣告公司催要餘款，餘款的形成情況，以及現場施工的狀況做了說明。講完後，她把手機遞給了旁邊的王一元。

    王一元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道，周經理，因為你們鋼管公司沒有按照合同的付款要求和期限及時結款，我們也是資金被逼的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請你理解我們的難處。

    不等周經理說話，王一元又稍微加重了語氣說道，我們的工人，大概有二十來人，都等在這裡，等著你們回覆的。就這樣，這件事已經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了，我們會嚴格按照公司給你們的函件來辦的。

    說完就把手機給了小林。小林拿了手機，在裡面又是一番解釋，又是一通說明，講到最後，她甚至眼淚都已經出來，說話都是帶著哭腔了。

    將近一刻鐘，小林才掛斷了電話。她擦了擦眼淚，說，你們說我容易嗎？剛才還被我們老大給臭罵了一頓，說是我現場監管不力。呵呵，我估計，現在他和財務一定會去找大老闆的。

    王一元笑道，小林，我覺得你不去好萊塢發展真是可惜了。只不過你這梨花帶雨的一頓哭，我估計你至少飯碗就保住了。

    打完電話，胡雪還有一些擔憂，說，要是真和鋼管公司談崩了該怎麼辦？

    王一元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開了頭，就不要去後悔了，反正再想這些也沒有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繼續往下走吧。

    他說，這樣，小林你每一個小時和你的主管通一次電話，及時瞭解他們的動向。還有胡雪，你不是有認識鋼管公司其他人的嗎，這時候可以利用起來了。我們再把兩方面的情況綜合起來，再來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鋼管公司還是沒有什麼反應，胡雪已經開始有些著急了，連飯都吃不下去，連聲問王一元道，怎麼辦，怎麼辦？

    王一元放下盒飯，說，還沒有到關鍵時刻，不要自己先亂了陣腳。小林電話裡得來的消息，不是說鋼管公司，正在想辦法調度籌款的嗎？

    在焦急和不安中，時間過的很慢，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的兩點半。胡雪更加沉不住氣了，著急的說道，完了完了，一般銀行的應公到賬，都是三點以前辦理的。現在都兩點半了還沒動靜，是不是這次我們徹底賭輸了？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王一元也開始有些動搖起來。

    他心想，按理說鋼管公司這樣做，無異於魚死網破，按道理和常規來說，好像都是不應該的啊？如果要真實這樣，自己的這個歪主意可就太慘敗了，還有那胡雪的這個巨額損失，最後該怎麼辦？恐怕自己也是逃不了干係，就是胡雪不說，自己最起碼良心上也是說不過去的。

    正在焦頭爛額惶惶恐恐的時候，胡雪手機短信響了。她連忙拿出來手機一看，原來是開戶行的入賬短信提醒。胡雪匆匆掃了一眼，不禁高興的大聲叫道，到了到了，全部都到帳了。

    這時候，小林也走了過來，大聲說道，公司來電話，說是通過另一家分公司把款項全部都打進去了，胡雪你趕快查一下賬戶。胡雪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謝謝了，小林。

    胡雪轉身對王一元說，謝謝了，老王。你總是這麼幫助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的了。

    王一元呵呵一笑，說，你就先不要感謝了。我還要去趕火車，我得走了。

    胡雪堅持要送王一元到火車站，王一元好幾次推脫不掉，只好由著她了。胡雪和小馬吩咐了幾句，倆人抓緊回賓館拿了行李一路往火車站趕。

    胡雪買了站台票，一路把王一元送進車廂。一直到火車開走了很遠很遠，都已經看不見了影子，她還一動不動站在看台上望著列車遠去的方向，看上去心裡百感交集，心事蕪雜。

第256章 “毛腳”第一次上門

    “粽子香，香廚房。艾葉香，香滿堂。菖蒲插在大門上，出門一望麥兒黃。”小東東一點也不怯場，一個人站在房子的正中間，給大家連續表演了好幾個節目。

    奶聲奶氣的童音很惹人疼愛，她每次一唱完，外婆就獎給她一顆大白兔奶糖。一屋子的人或站或坐，一邊給小姑娘鼓掌加油，一邊各自聊天拉拉家常，還間或問上王一元幾句話。房子裡好不熱鬧。

    這一天的端午節，王一元左趕右趕，終於在早上的五點半到了鎮江。到達鎮江的時候，天還沒怎麼亮。謝東直接把王一元接到了他丈母娘家裡。

    因為全程都是站票，中間還要在南京轉車，剛好又是過節期間，車上人很多，根本就找不到位置，所以王一元幾乎是站了一個晚上，被折騰的又困又累。

    王一元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著了。等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快上午十點了。他趕緊爬了起來，打過一個長長的呵欠，沖淋了一遍，這才感覺自己總算是徹底滿血復活過來。

    收拾好後王一元趕快下樓，謝東和朱許英正在往車上搬東西。見他下來，朱許英笑道，小王，今天這麼特別的日子，你還真睡得著？

    謝東笑了笑，說，東西我們基本都準備好搬上車了，就等著你前頭開路了。

    朱許英又返回來，指了指一旁椅子上堆放的東西，說，哦，對了老王，曉曉早上有送過來的一些衣服，交代說是讓你換新的再過去他們家。

    王一元一看，見是短袖和褲子，還有一個鞋盒。他笑道，這個曉曉，還怕我穿這身過去給她丟臉不成？時間不早，我看還是就不要換了，還是穿我身上的這套衣服吧，也是蠻乾淨清爽的？

    謝東笑道，你這個王一元，換一下衣服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是你花錢，不穿白不穿。呵呵，難怪曉曉總說你特別好強，死要面子的。

    朱許英也說，小王你是第一次以毛腳女婿的身份去曉曉家裡，他們家爺爺奶奶，大姑二姑，還有一些親戚也都會過來考察你的。

    她說，曉曉這是為你好，怕你沒時間去準備才送過來的。你換上這些衣服又有什麼要緊的？廢話少說，你快去樓上換，我們等你，時間還充足的。

    王一元抱了東西回房間換。他發現肖曉曉考慮很仔細，甚至連內褲，襪子都有買了的。王一元穿上這一套行頭，上衛生間的鏡子前照了照，覺得很合身，形象挺不錯的。

    他想起來應該給肖曉曉打電話。電話一撥就通了，王一元剛喂了一聲，肖曉曉在電話裡笑道，死豬你醒了？你就不要再喂了，趕快過來吧，你看看時間都幾點了？

    王一元笑了笑，說，曉曉，謝謝你的衣服了。每次出席重要的場合，都是你準備的衣服，真的謝謝你了。

    肖曉曉柔聲說道，哼，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要忘記我對你的好就行了。上午我因為走不開，是讓小夏給你捎過來的。你都穿上了吧，還合身的嗎？

    呵呵，夫人買的，能不合身嗎？王一元和她開玩笑，說，曉曉，你想我了沒有？

    那邊的肖曉曉明顯的停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的說，想的，死豬。

    她又匆匆忙忙的說道，好了，不和你多說了，趕快過來吧。剛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等下樓，朱許英看了看王一元，嘲笑道，哎呦，新郎官，你這身行頭倒是很般配你的。就是感覺你這個頭髮，要是還能再整理一下就更好了。

    謝東笑道，呵呵，那我們就先去理髮。出了小區就有，男人理髮，十幾分鐘就搞定，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

    還真理髮啊？朱許英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我也就是隨便一說而已，謝東你還當真？

    呵呵，你是這樣的第一印象，其他人也肯定也是這樣的第一印象啊。謝東說，今天小王是第一次和曉曉她們家親戚見面，這個第一印象很重要的，畢竟革命還尚未成功嘛。

    三人都笑了起來。朱許英踢了謝東一腳，笑道，你這人真沒情趣，翻來覆去怎麼就只有這一句話，就想不出新鮮的語句來？

    理過發，一切收拾停當，謝東他們的汽車一直開進肖曉曉家的院子裡。肖曉曉，還有她們家的親戚都站在院子裡等著王一元他們一行。

    王一元趕緊打開車門，連忙向他們笑著走過去。

    最前面的肖曉曉，今天的裝扮讓王一元特別的眼前一亮。一身淺白色的長裙飄飄逸逸，本來就很精緻的五官，今天更是好好的修飾過，顯得更加的出彩。

    他當時就想，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就是現在肖曉曉的這個形容了吧只見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王一元一下子都有些看呆在了那裡。肖曉曉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說道，小樣，你沒見過美女？今天這麼多的親戚在這裡，你不要丟人現眼了好不？

    曉曉的媽媽自然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王一元首先走過去和她打招呼。曉曉媽媽看到今日的王一元，眼光中流露的神采自然又與之前大不相同。

    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歡喜。她上上下下把王一元打量了好幾遍，心裡甚為滿意，甚至還開了一句王一元的玩笑，說道，小王，你今天沒有穿你的那套工作服過來？

    肖曉曉在一旁笑著說道，媽。呵呵，你真是的。

    肖曉曉接下來著重介紹了他爺爺奶奶，還有兩個姑姑的一家人。王一元連忙和爺爺奶奶，還有兩個姑姑的家人一個個相認識。

    他這才知道，肖曉曉爺爺奶奶都接近八十歲，原來和她們一家是住在一起的，後來因為自己父親生病，現在住在了大姑家裡，由大姑一家在照顧。

    曉曉的大姑今三月份年剛退的休，原先是一家醋廠的技術員。二姑還在工作，是街道城管辦的一名副主任。這兩位姑媽，還有兩位姑父都很熱情。

    還有其他的一些親戚，王一元跟在肖曉曉後面，由著肖曉曉一一給他做介紹。

    大家都打過招呼後，一起進了房間。王一元和肖曉曉陪著曉曉媽媽，爺爺奶奶他們說話。兩個姑媽還有謝東，則去了廚房繼續忙碌。

    比較搞笑的是，王一元的普通話，有幾個年紀大的親戚聽不太懂。反過來亦如是，他們的普通話王一元也要靠連蒙帶猜。這樣就不可避免的會製造出來一些笑話和誤會。不過，大家今天都很高興，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

第257章 揮之不散的分別離

    肖曉曉的爺爺奶奶，還有大姑二姑詢問了王一元很多的事情，包括了他的老家和家庭狀況，學歷，還有在上海的工作等等。王一元都笑著一一做了回答。

    一問一答還算是順利，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次上門，謝東夫妻倆首先充當了介紹人的角色，也就是所謂的紅娘。因為一些語言交流上的障礙，這中間有很多的問話其實都是由朱許英來回答的。

    另一原因，還在於朱許英媽媽的助力。朱許英媽媽之前見過王一元幾回，對王一元的印象還是不錯。有了她們母女倆在從中的斡旋，無形之中就使王一元很快就融入了肖曉曉家庭這個大圈子，沒多長時間就和大家都比較熟絡了。

    曉曉爺爺奶奶與王一元是第一次相見，但在之前聽說過有關他的一些事情，特別是知道去年工廠的變故和整頓他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這一次似乎表現得對王一元也比較滿意。

    說笑了一會兒，奶奶笑著吩咐道，曉曉媽媽，還有她大姑二姑，你們就帶著曉曉和小王，去把菖蒲艾葉，還有鍾馗的畫像，都掛到大門口去吧。

    肖曉曉和王一元去隔壁房間拿了這些早就準備好的東西，跟在大人後面，去門口張貼懸掛。

    王一元先把一大把新鮮的艾葉菖蒲掛在大門口的高處。曉曉媽媽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碎碎念道，大蟲踏煞，小蟲藥煞，手裡有藥，握把撒撒。

    門上掛艾葉、菖蒲，這是常見的端午習俗，王一元也懂。只是對大門上張貼鍾馗的畫像，他就是不太明白了。

    王一元一邊撕掉畫像後面的雙面膠底紙，一邊問曉曉，怎麼要掛這個鍾馗的畫像？

    曉曉媽媽聽見了，笑著說道，端午節，是國家的傳統節日，也是夏季的一個驅除瘟疫的節日，舊時俗稱五月為毒月。菖蒲有濃香味，可入藥，名為“水劍”，與藥用價值很高的艾枝紮成一把插在門框邊上，掛於門楣，就好似一把利劍，可避群邪，以禳毒氣。

    她說，至於鍾馗，他是斬五毒捉小鬼的天師。在我們這邊的鎮江民間，端午節有懸掛鍾馗像的習俗，用以鎮宅驅邪，象徵驅除鬼祟，保一家的平安。

    王一元又問道，這些東西不應該是端午節前幾天就已經掛好了的嗎？

    大姑笑道，呵呵，我們就是在等著你的啊。等著你過來和曉曉一起完成，這樣一來心願才是最好的啊。

    肖曉曉臉上一紅，湊過去王一元耳邊輕聲說道，這是我們鎮江這邊給毛腳女婿第一次上門的待遇，好伐？要是毛腳沒有通過，可能就沒有了這個待遇的，曉得不？

    曉曉媽媽和兩個大姑對著王一元笑了笑，說，呵呵，小王，曉曉說的沒有錯的。

    做完這些在房間裡又坐了一會兒，王一元附在旁邊坐著的肖曉曉耳朵邊說了幾句話。肖曉曉站起來，走過去媽媽的旁邊，輕聲的說了幾句什麼。

    曉曉媽媽看了看王一元，點點頭，然後和爺爺奶奶他們打了招呼說要先離開一會兒。

    三人都站起來，肖曉曉領頭朝一樓最靠裡邊的房子裡走去。王一元的意思，是想去看看肖曉曉的爸爸。

    推開門，只見正中間有一張大床，四周擺放有很多康復的器材，還有一套吸氧的設備和氧氣瓶。曉曉爸爸一動不動的正斜躺在床上。

    其實窗戶外面有太陽光曬進來，剛好在照射在床上白色的被子上。

    王一元靠近一看，突然吃驚的發現，曉曉爸爸的臉色比上次見他的時候要蒼白了許多。或許也可能是常年大部分時間臥床的原因，他的這個臉上基本已經沒有多少血色，甚至都可以看得見一根根交錯繁雜的青色血管。

    肖曉曉媽媽俯下身去，把他的枕頭稍微墊得高了一些，俯下身，在他的耳根旁邊輕聲說道，老肖，曉曉帶著他的男朋友看你來啦。

    曉曉爸爸並沒有什麼反應，一直說到第三遍，他的頭才好像是輕輕的搖動了一下，眼睛在眼皮下似乎細微的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沒有能睜開來。

    肖曉曉輕輕的走過去，一下子就跪在了床前。她握住爸爸蒼白的手掌，輕輕的摩挲著，悄聲說道，爸爸，王一元看你來啦。

    肖曉曉連聲呼喚了三遍，意外的是，這一次曉曉爸爸有反映了，有眼淚從他的眼睛裡流了出來，似乎還輕微的點了點頭。

    肖曉曉驚喜的叫道，爸爸，爸爸，我感受到了你手掌上的力氣了。她一下子喜極而泣，鬆開手，整個人都蓋在了被子上，抱住她爸爸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肖曉曉媽媽連忙握住了曉曉爸爸的另一隻手掌，用心的感受起來。這時候，曉曉爸爸的眼淚流的更多了。不一會兒，曉曉媽媽蹲下身去，不停摩挲著曉曉爸爸的手掌和手臂，也是大聲的哭了起來。

    此情此景，王一元嗓子發乾，眼眶一下子濕潤，有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走到肖曉曉旁邊，王一元俯下身看著曉曉爸爸，還有曉曉媽媽和曉曉。從她們母女倆的哭聲裡面，他完全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肖曉曉母女倆的喜悅和驚喜，還有她們內心裡的擔心和害怕。

    王一元突然間就想起來當初自己父母去世的時候，自己接到消息時的撕心裂肺，還有久久都不能接受他們先後離去的這個客觀事實的心情。那一幕幕情景在腦海裡再一次清晰的浮現，這麼多年過去，現在回想起來，仍歷歷在目。

    為自己，也為肖曉曉的爸爸，還有肖曉曉的一家人，王一元禁不住的熱淚盈眶，淚流滿面。

    王一元突然覺得，當親人離去時，也許你以為號啕大哭最痛苦，其實，能哭出來，痛苦已分散出去，更痛苦的是淚水往心裡流。也許你以為，淚水憋在心裡最痛苦，其實，心，不知何處安放，更難承受。

    而比所有這一切更加難以踰越的則是我們心中的遺憾，它會久久揮之不散，更令人絕望。因為，或許，我們更多的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懼怕分別。

第258章 吃端午飯

    聽到房間裡突然之間傳出來的大哭聲，爺爺奶奶，還有大姑二姑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是曉曉爸爸發生了什麼意外，都趕緊起身，一起圍了進來。

    等一看到房間裡的狀況，又聽了曉曉媽媽斷斷續續的介紹，一屋的人都不禁唏噓感概。

    大姑淚眼婆娑，走過去曉曉爸爸身旁哽嚥著說，我這個弟弟，真是苦命的人啊。一個人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打下來這麼大的家業，自己也沒有享受幾天，竟至於就這樣大病一場。

    二姑走過去扶住了曉曉媽媽瘦弱的肩膀，說，曉曉爸爸已經這樣，我們就只有聽天由命了。今天可能是聽到曉曉的好消息，我弟弟心裡高興，他才有表現這樣好轉的。

    兩位老人在朱許英媽媽的攙扶下，也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看了看他們兒子的狀況，兩位老人站在床前，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一時間，房間裡慢慢都是一陣陣嚶嚶的哭聲。

    大姑把曉曉爸爸墊著的枕頭稍微做了調整，又把蓋著的被子整理了一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說，嗨嗨，今天我們應該高興才對啊，怎麼大傢伙都反而是哭上了？

    她說道，一是曉曉的大喜事，終於有了一個好的結果。二是菩薩保佑，在天之靈的保佑，曉曉爸爸的病情今天竟至於有了很大的好轉。這些都應該慶祝，我們大家還哭什麼？

    奶奶破涕為笑，說道，還是我的孫女乖的呦，還給她爸爸帶來了好運氣。今天這大喜事，看來曉曉爸爸心裡也是樂意的。對了，我們是應該高高興興，大家一起快快樂樂的過好今天這個端陽節。

    已到了吃飯的時間。這一次端午節的家宴，因為準備充分，加上曉曉爸爸病情的突然向好，這一頓飯吃的很是熱鬧和祥和，更加有了濃濃的節日氣氛。

    吃飯分成了兩大桌。王一元作為今天的主要客人，安排在了主桌爺爺奶奶，曉曉媽媽的左手位，肖曉曉和他緊挨在一起。謝東和朱許英作為介紹人，也在主桌。

    大姑在第二桌的主位。菜品很豐盛，滿滿的一大桌。謝東介紹說，鎮江過端午節，按照民俗風情，過節要吃“十二紅”的。

    王一元不太清楚這是什麼吃法，眼睛看著謝東，滿是好奇。

    謝東接著說，所謂“十二紅”均為五月應時蔬菜和瓜果，樣樣帶紅，大致有有枇杷、紅果、拌黃瓜、熗蝦子、熗蘿蔔、燒鴨湯、涼粉皮、鹹鴨蛋、炒莧萊、燒黃魚、紅燒肉、雄黃酒等。

    爺爺笑了笑，說，端午“十二紅”，一是取本品“紅色”，二是取“紅燒”之色。有四碗八碟之宴，有碗碟雜呈之席。所云“四碗”，有紅燒黃魚，有紅燒趴蹄，有紅燒牛肉，有紅燒雞塊。“八碟“，又有“四冷”、“四熱”之分。

    王一元來了興趣，聽爺爺繼續往下說。

    爺爺說道，四冷為：一鹹蛋、二香腸、三洋花蘿蔔、四熏魚等品。四熱為：一炒莧菜、二炒豬肝、三炒河蝦，四脆炒鱔絲等品。如此而外，考究人家，最後還有一個吊爐烤鴨湯上桌，不過這樣一算的話，當然就不止於“十二紅”了。

    奶奶笑著說道，小王，這些都是老古歷了。現在是新社會，就不講究這些禮數了。來來來，都餓了吧，我們現在就開始吃飯。

    爺爺端起來小酒杯，說，小王，我們今天是第一次吃飯，你在上海，以後希望你能多來鎮江看看曉曉爸爸，曉曉媽媽她們，我們大家就一起來先喝了這一杯雄黃酒吧。

    王一元和肖曉曉趕緊站起來，說，一定來，一定來，我們也會多去看望爺爺和奶奶的。我們幹了，爺爺你們少喝一點。

    大家都喝了雄黃酒。曉曉媽媽不時的招呼大家吃飯夾菜。她笑著說道，這些粽子，雄黃酒，皮蛋鴨蛋，還有這些新鮮的枇杷等等，都是小王帶過來的，大家都要多吃一點。

    端午吃粽子，有多種意義。常規的做法，以箬葉包糯米粽，有火腿、赤豆、蠶豆瓣、純米粽等各色。可是曉曉家這次的做法卻有所不同，在煮粽子的時候，將鹹鴨蛋、雞蛋一鍋共煮，這樣吃的時候蛋品的味道就會更加的香鮮。

    肖曉曉剝了好幾顆粽子和鹹鴨蛋，皮蛋，一一放在了白色的碟子裡，然後扯了扯王一元的衣角。王一元會意，兩人拿了碟子，把這些東西分別孝敬給爺爺奶奶，曉曉媽媽，還有大姑，二姑。

    這些必不可少的儀式場面走過，接下來大家就比較隨意了。肖曉曉拉著王一元，又給每桌的客人一一敬酒。一圈打下來，王一元酒喝下去了不少。

    大姑父還好，接過酒客氣了一下，就和和氣氣的喝完了。倒是二姑父，一看王一元能喝酒，興致上來，他拉住王一元，說今天是端午節，又有大喜事，一定要和他多喝幾個滿杯，要喝一個痛快。

    二姑到底是干部，一看這情況，知道二姑父的酒癮又上來了。她對二姑父說道，怎麼了，今天你還饞上酒了？不允許的，要喝回家喝。再說了，小王第一次來，都喝一大圈了，不能欺負他的。

    二姑父一時有些下不來台。王一元也不願意敗了二姑的酒興，笑道，二姑，這樣吧，事不過三，我和二姑父就喝兩大杯。二姑父，你看行嗎？

    連續幹了兩大杯，二姑父翹起大拇指朝王一元比劃了好幾下，說道，小王好酒量，哪天去我們家，咱爺倆好好喝一頓。

    二姑說，好了好了。小王你多吃些菜，這個雄黃酒，其實就是我們鎮江的老酒，很容易上頭的，多吃點東西墊吧一下會好一些的。

    坐下來後，爺爺笑著說道，在我們鎮江這邊的民俗裡，端午節中午飯都比較豐盛，一般不論貧富，要買黃魚，還要吃“白烏龜”。

    白烏龜？王一元一時不解，這“白烏龜”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品，好像也沒發現有烏龜這道菜。他於是不解的問道，怎麼還有白色的烏龜？

    一桌的人都笑了起來。肖曉曉嘲笑道，不懂就不要亂問，好伐？我們這邊說的白烏龜，就是指的大白鵝。

    曉曉媽媽招呼王一元吃魚，說，這是鰣魚，小王你嘗嘗鮮。

    謝東介紹說，鰣魚名貴，是因在長江中捕撈不易，數量不多的緣故。小王你知道嗎，長江鰣魚以我們鎮江為最佳，因為這一帶江面寬闊，是下游最好的一段。這裡鰣魚出沒期間，尤以端午前後最為肥美。

第259章 兒孫自有兒孫福

    吃完中午飯，客人們就陸陸續續的回家了。最後只留下來大姑幫忙收拾廚房，還有謝東和朱許英。他們倆和王一元快兩月沒有見面，還有一些業務上的事情要說，所以也留了下來。

    朱許英媽媽牽著小東東來告別。小東東拿著鹹鴨蛋對王一元說，巴巴掌打到五月五，粽子鹹蛋過端午。叔叔，我送你一個鹹鴨蛋，祝你端午節安康。

    王一元蹲下來，笑了笑，說，真是爸爸媽媽的好孩子。那你說，想要叔叔送你什麼禮物？

    小東東看了看王一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掛著的香囊，說道，要是叔叔你能送我幾個漂亮好看的香囊就好了，我到幼兒園就可以和小朋友們一起分享了。

    王一元一時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找這個東。剛要說話，肖曉曉說道，小東東，你等著，阿姨這就給你去拿。

    朱許英媽媽笑道，曉曉，不要去找了，小東東也就是隨口一說。再說你家也沒有小孩，到哪裡去找這個東西，等回去的路上，我再給她買幾個就好了。

    沒想到的是，一會兒肖曉曉竟然真的拿了幾個精美的香囊過來，用五色的絲線穿著，比小東東佩戴的還要好看一些。小東東很高興，拿過去後愛不釋手，連聲說謝謝阿姨。

    等客人們都走了以後，王一元看看時間，已是下午的三點半鐘。太陽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外面天氣感覺也不是很熱，他就向曉曉媽媽建議，說是可以推曉曉爸爸出去小區裡溜溜彎。

    曉曉媽媽想了想，同意了。王一元輕輕的把曉曉爸爸抱起來放在了輪椅上，又在他身上小心的蓋上一層薄薄的絨布。

    王一元對這種輪椅的推車不太熟練，一開始還掌握不住動作要領，顯得有些生疏。不過在一旁曉曉的幫助下，他一會兒也就適應了。

    正在廚房收拾的大姑，看著王一元他們笑笑呵呵朝院子外走出去的身影，對曉曉媽媽說道，看來這個小王，還是比較實在的，是一個好孩子。

    曉曉媽媽說，哎，孩子倒是好孩子，長得高高大大，白白俊俊的，工作上也很努力，對曉曉也不錯。只是他是外地人，家庭條件確實也是差了一些的。

    大姑說，這樣就可以了。至於家庭條件差一些，不是可以去改變的嘛？曉曉爸爸，當初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再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曉曉覺得可以，我們做家長的，就要多支持他們。

    曉曉媽媽笑道，是，我現在也是這麼認為的。呵呵，所以這倆孩子，就隨他們去了吧。

    這個小區比較大，因為都是別墅，活動的空間比較開闊。小區中間有一條人工開挖的小河，小河兩邊都是走道。王一元和肖曉曉推著曉曉爸爸，四人邊走邊談。

    肖曉曉問王一元，你唐山去了這麼多天，還順利嗎？怎麼最後還到了北京，這又是啥回事？

    王一元把去唐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不過對於如何去的北京，他怕引起肖曉曉的誤會，就沒有說實話。只是說因為端午節，買不著車票，才輾轉到北京轉的車。不成想北京也買不著票，所以就多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

    朱許英笑道，怎了，小王，你又要開闢新的戰線啊？想去做陶瓷

    王一元笑了笑，說，還只是一個大致的想法。你們上次“五一”去我那印刷廠也看到了，租我們場地的那位老闆有單子，我就是想著能不能找地方替他採購陶瓷，只要是有得錢賺就可以了。

    謝東說，小王，你這一點我很佩服你的。能發現一切可能的機會，並且無限的儘量擴大，這是你的長處。一個針眼大的機會，最後到了你手裡，都是能掏出笸籮大的風來。

    肖曉曉問，看你這麼認真的情形，那你不會是要去唐山見建什麼陶瓷工廠的吧？

    王一元笑道，呵呵，我們在唐山考察了他們當地的陶瓷生產狀況，還真是有這個想法的。不過現在暫時還不會考慮，先下單給他們當地的工廠生產一段時間，好好著摸摸情況再說。

    朱許英說道，這樣，小王，你要是做這個陶瓷廠，我們也入上一股，總歸可以的吧？

    王一元說，什麼可不可以，簡直就是求之不得啊？

    他說，講實話，真要開工廠，我自己現在資金也緊張的。工資要還房貸，還有銀行當初入股建築公司的欠款也要分期還的，所以每個月都是過得緊巴巴的。

    謝東說，呵呵，你那個建築公司入股，真是他媽的太爽了。以現在報表來看，他們老闆去年以那麼低的價格讓你入股，估計現在腸子都是悔青了的。

    王一元說，那也不能完全這麼說。我們常常認為，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這又是為什麼？去年我們要是不入股建築公司，他們能不能撐到現在，都是兩說的事情。

    肖曉曉說道，不過那次入股老王你的判斷還是很準的。

    王一元說，所以現在建築公司的林總對我，還有交大的謝教授態度都是很要好的。他已經講了好幾回，說是要開董事會，準備再狠狠的大干一場。

    接著說到了曉曉公司的狀況。現在曉曉的公司的經營狀況也大有好轉。

    出口服裝的業務，在想方設法進一步穩固現有客戶的基礎上，在謝東的力主下，對歐洲，特別是俄羅斯的服裝出口，近期有了很大的進展。同時對國內市場也加大了開拓的力度，新註冊了商標，還成立了專門的電商部門，已是小有成績。

    王一元笑道，謝東我還是很看好你的，我就說，你乾脆全職過來算了。曉曉對你是充滿期望，一定會給你充分施展的舞台。

    謝東說，就是因為曉曉對我這麼信任，我其實每天都是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

    王一元說，要有緊迫感，但也不要壓力太大，很多事情都是急不來的。謝東你還是要多注意保重自己身體，要不然我和曉曉就沒法向嫂子交代了。

第260章 好事情

    朱許英笑了笑，說道，講起來容易，實踐就不是那麼輕鬆了。曉曉，我現在算是有些理解你當初的難處了。這麼大的一家企業，每天睜開眼睛，就是那麼多的開支在等著你。謝東的壓力，我都是能看出來的。

    謝東說，呵呵，還好還好。我也要感謝小王和曉曉的，給了我這一次檢驗自己的機會。

    他說，講實話，以前自己剛開始打工的時候，總是喜歡挑公司的各種毛病，看什麼地方都感覺不順眼，覺得公司領導還不如自己做得好的。這下好了，到了別人也來挑我毛病的時候了。

    王一元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之間用不著相互客氣，這樣就顯得生分了。

    肖曉曉笑了笑，看著王一元說，死豬，誰和你是一家人了？想的美你。

    謝東笑道，曉曉，這樣好了，你要是不想認就我認好了，反正小王遲早和我都要是連襟的。

    朱許英說，曉曉，你可得把王一元這個人抓緊了，這要是哪天真飛走了，呵呵，你可就後悔莫及了。

    他敢，我看你敢嗎？肖曉曉盯著王一元，問，死豬，你不會飛走的吧？

    說笑了一會兒，王一元問道，曉曉你工廠那邊去年就說是建高速要拆遷，現在怎麼又沒有動靜了？

    肖曉曉說，現在經濟不是很景氣，市裡哪裡還有多餘的錢拿出來搞拆遷？連那條高速公路都已經放緩了速度，正等著後續資金的進來呢？我打聽到的消息，最起碼也要等到年底年初了。

    謝東說，不過現在印染廠生意倒是逐漸的好起來了。可能和國內服裝市場的好轉，還有坯布的出口快速發展有很大關係。

    王一元問道，坯布出口，什麼意思？

    謝東說，現在江蘇有很多的服裝和家紡製品等勞動密集型工廠，為了規避一些直接出口貿易上的技術壁壘和風險，紛紛去了像越南，柬埔寨等東南亞國家開設新工廠。

    王一元說，是的，這種大規模的產業轉移，我也有聽說過的。

    謝東說，這些國家的人工，土地，能源等成本普遍相對國內低很多的。這些工廠從國內直接把染色好的布料運過去，在當地生產，當地出口，或者是生產好以後又返銷回到國內。

    王一元想了想，這個倒是一個規避貿易戰的好主意。所以說，高手都是在民間，總是能想出來各種各樣應對的最好辦法的。

    朱許英說道，只是像印染廠這種高污染，高耗能的企業，遲早都是會搬遷的，這是大勢所趨。

    王一元說，要是真要拆遷，曉曉工廠的這塊地就是一個好地方了。所在的區域位置，地塊的面積，周邊的配套和需求等方面無疑都是一個很適合於開發房地產的好地方。

    正說著話，王一元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卻見是房地產公司吳總的電話。他心想，吳總一般都是很少和自己打電話的，今天是端午節，他又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電話一接通，吳總一開口就說道，小王，你這事辦的不怎麼地道的啊？

    王一元被說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惹得了這位老大的不高興。他小心翼翼的的說道，吳總，端午好。

    吳總說，我端午過得不好，都是被你給弄的。

    王一元更加小心的問道，呵呵，吳總，到底是什麼事情惹您生氣了？

    吳總說道，好了，聽小任說你去了外地，我也不和你多說。你們任總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至於怎麼拿方案，你們自己內部商量著辦吧。

    王一元剛要說話，吳總又說，有一點，小王我可要提醒你，你的那個調研小組，我們房地產公司並沒有說過有解散，相關諮詢服務的款項也是一直在支付給你們諮詢公司的。

    他說道，所以說你還是在替我們公司服務的，並且還得要把我們公司服務好了，曉得伐？好的，端午節安康。就這樣，我掛電話了，你曉得就好。

    這一通電話打的王一元是一頭霧水，從頭到尾都是完全沒有思路，還無緣無故的挨了一頓批評。肖曉曉在旁邊也聽了一個大概。她有些擔心的問王一元，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一元正在撥打任學明的電話，他搖了搖，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打一個電話問問先。

    電話一撥就通，裡面傳出來任學明的笑聲，問道，小王，你現在哪裡過節？

    王一元無奈的笑了笑，說，還過什麼節，剛才被房地產公司的吳總莫名其妙的一頓說道，也不知道是啥事得罪了他，被澆了一桶涼水，現在心裡被他說的是拔涼拔涼的。

    任學明笑道，呵呵，這其實是好事情。是這樣的，我也是剛剛才打聽到的消息。主要還是你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在上海房地產週刊上發表的那篇文章引起的。

    王一元感到很奇怪，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事？

    任學明說，這篇文章，是上個禮拜才發出來的。你雖然是第一作者，但是稿件是任子平交上去的，所以只留了他的電話。

    王一元說，這事任子平沒有和我說，我出來了有十多天，都不在上海，不知道有這件事的。不過是一篇文章而已，吳總怎麼還有這麼大意見了？

    任學明說，這篇文章的主要意思，就是對下半年以及今後幾年上海房地產市場堅定看多，洋洋灑灑五六千字，旁徵博引，其中有很多的觀點在上海的房地產行業引起了一片熱議。

    王一元電話裡“哦”了一聲，也覺得有些奇怪。他想，可能還是那天在七寶和任子平，還有楊磊在菜飯店裡的那次談話，沒想到任子平還真把主要內容給整理了出來，投給了報刊，竟然還刊發了，甚至於還引起了一定的反響。

    謝東說，房地產行業協會趁熱打鐵，決定在下個月的中旬，舉辦一次有一定規格的研討會，對你這篇文章進行討論。現在正是端午節放假期間，這個通知還沒有正式發下去，可能任子平現在也不知道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