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勵志] 上海繁華 作者：大地風車 (已完結)

第211章 做機供品的劉總

    越接近年底，人情往來，迎客送往這些亂七八糟的閒碎瑣事反而越來越多起來。印刷廠還自己製作了一批檯曆掛曆，以及一些記事本等小禮品專門用來送禮聯絡感情。

    這天，王一元一身疲憊，剛從客戶那裡喝了酒回到辦公室，不意劉總正在辦公室等著他回來。這位劉總，就是借用印刷廠二樓做倉庫的劉總，叫劉建國，五十多歲，上海本地人。

    王麗萍也在辦公室。她一看王一元臉紅紅的，明顯有些醉態，顯然是喝得高了，於是趕忙去泡茶。她一邊說道，王一元，劉總可是等了你快有半個小時了。

    王一元放下背包，趕緊走過去和劉總握手，笑道，劉總，實在不好意思，中午陪客戶喝酒喝得多了一些，耽擱了一陣，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年底了喝喝小酒正常的。劉總笑道，呵呵，這幾天，我也是天天都喝，喝到我都難受了的。我本來血壓就偏高，現在看到酒就有些害怕的。

    王麗萍給王一元端過來一大杯濃濃的綠茶，說道，你還是先去醒醒酒。好大的酒氣，滿房間味道都是很大，感覺我都要吐了。送你回來的司機沒有說你什麼吧？

    王一元對劉總說道，那，劉總不好意思，我先去用熱水洗一把臉。你再等我一會。說完，他拿了暖瓶，臉盆和毛巾就出去樓下洗臉。

    漱過口洗過臉，王一元又走進辦公室，愜意的說道，這回好多了，舒服了很多。他對劉總歉意的笑笑，說，劉總，你今天怎麼還自己過來了？怎麼，發貨上有什麼問題？

    劉總說，這不過年了嘛，前幾天我回了一趟老家奉化。這次過來我特意帶了一些寧波的特產給你，你應該會歡喜的。

    哪用得著這麼客氣？王一元看了看辦公桌旁邊擺放的鰻魚乾，大黃魚，還有一袋子的大蝦。他笑了笑，說道，呵呵，劉總，你這可是太客氣了。

    劉總笑道，這幾個月幸虧是有你們幫忙了，省了我不少時間和精力。想想以前，剛是這個來來去去的發貨記賬和理貨，我一天到晚，啥也幹不成其他什麼事情的。

    原來劉總這次特意提了東西過來感謝王一元，事情是這樣的。

    劉總現在做的基本上是航空公司的生意，主要是一些飛機航班上用得著的東西。他生意還做得特別的好，幾乎每天都要往外發貨送往虹橋和浦東兩大機場。

    但是問題也正是發生在這裡。這個劉總雖然生意做的比較大，但是他的公司真正專職的其實就只有他一個人。這樣一來，對他自己和公司而言，諸多的不便就逐漸的顯露了出來。

    首先是運輸和發貨。運輸的車輛還好，是固定的一個面包車，有時是一趟，有時是兩趟。但是司機為了趕時間，一般都是很早就會過來提貨。因為每天都有貨物要出去，這樣劉總每天都得很早就來倉庫發貨。

    二是進貨。因為流水多，自然隔三岔五的就有大量的貨物要運進來，到了倉庫還要搬運和按品類和不同規格安放，這其實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加上倉庫離市區也有一段距離，所以劉總他一個人有時候根本就忙不過來。

    因為倉庫是杜於樂介紹給劉總，兩人還多少有沾親帶故的關係在裡面。倉庫地方也還算寬敞，價格比較合適，所以當初劉總也沒有多加考慮就簽了下來。

    當然，現在這樣上躥下跳的忙碌，劉總他時間一長，也是被弄得灰頭土臉，累的夠嗆。

    後來還是王一元想了一個好辦法，由印刷廠代他進貨發貨，然後每個月與劉總對賬，具體工作就由王麗萍負責。這樣幾個月下來，很快就把各種環節基本上都理順了。

    這樣做，其實給印刷廠並沒有增加多少人工和事情，也可以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劉總來說，就是相當於有了專職的倉庫管理員，不僅給自己帶來了很多便利，還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哎呦，小王，你這一段時間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劉總說道，送你一點這樣的東西，實在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王一元問，劉總，你做的都具體是一些什麼東西？好像陶瓷的比較多，是吧？

    劉總說道，是的。都是一些機供品，主要就是陶瓷。

    王一元不解的問道，這個飛機上還要用得著陶瓷嗎？並且我看你們基本上是每天都要往外發貨，消耗量怎麼這麼大的？

    劉總笑了笑，說道，你看我們坐飛機的時候，發的航空餐很多都是用的紙盒包裝的，還有用錫箔塑料盒包裝的。但是這個國際航班的商務艙，或者是頭等艙的乘客，他們和普通的乘客是不一樣的，他們餐具要更加精緻一些，都是用的這個陶瓷來盛放的。

    他說，這個陶瓷，還不是一般我們常見的陶瓷，用的是陶瓷裡面最高檔的瓷料，叫做骨質瓷。

    王一元又問，國際航班的頭等艙，每天的乘客會有這麼大的用量？

    劉總笑道，當然，因為上海的這兩個機場都是國際機場，國際航班相應的就多一些。關鍵是，這些陶瓷餐具都是一次性用品，也就是說，每一趟航班只用一次，基本都不回收的。這樣一來，消耗的數量當然就多了。

    王一元想了想，說道，那你這個陶瓷都是採購來的嗎？

    是啊，全都是採購的。劉總說，我自己哪裡還有這個功夫去生產那些個東西？我把我需要的陶瓷品種，下單子到生產的工廠，然後工廠生產好以後發貨過來上海，就是這麼簡單。

    那你這個生意還是蠻好做的。王一元笑了笑，說，不就是倒來倒去嗎？這個流程方面還算是比較簡單的。

    呵呵，小王，你怎突然間就問起我們這個機供品來了？劉總問道，我來過好多回，也沒看見你對這些個產品有興趣的。

    我也就是隨便問問。王一元呵呵一笑，說道，劉總，現在不是經濟形勢不太好嘛，我們印刷廠也是一樣得受到了影響。講實話，現在我連睡覺做夢，都是尋思著怎麼去找機會掙錢的。

    王一元說，我看你這個生意這麼好做，就自然留意了一些。

    劉總笑了笑，說道，小王，我看你是實誠人。這樣，你真想要接觸這個機供品，我建議你上網上去查查資料。這個陶瓷的品種，叫做骨質瓷，你可以先瞭解一下。

    他繼續說道，還有，在浦東的國際會展中心，每年的四月份，都有一個叫做國際酒店用品展的展會。其中有一個專門的陶瓷展廳，全國做陶瓷的大廠家基本都會過來參會的，你到時候可以去瞭解看看。

第212章 高，實在是高

    王一元朝正在辦公桌上整理資料的王麗萍說道，王麗萍，你拿筆記一下這個時間地點，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到是侯你提醒我去現場看看這個展會。

    呵呵，我也會去看的，我叫上你就好了。劉總笑道，講實話，我也一直都在煩惱，現在的這個生產廠家，感覺不僅價格偏高，還總是拖延供貨，有時候搞得我在航空公司很被動的。

    王一元笑道，供貨稍微的推遲一下，對工廠來說，也是經常的事情，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吧？

    那可不一樣。這個機供品，是要隨著飛機走的。劉總說，飛機的航班都是精確到了秒，總不可能就因為這個餐具的不及時，而影響飛機的正常起飛吧？

    他說，再者說，對這個機供品的供貨，航空公司都有嚴格要求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質量，包裝等等都是要求很嚴的。

    這樣吧，李總你看這樣行不行？王一元笑了笑，說，要是中間有錢賺，乾脆我找地方去給你生產好了。其他的不敢說，如果單純是開工廠，搞搞生產，你也看到印刷廠的狀況，我們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劉總思考了一會兒，說，呵呵，這個你還是先去瞭解了陶瓷再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要是覺得真能做，我們真可以商談的。

    送走了劉總，王麗萍問王一元，怎麼，你還真打算去開一個陶瓷廠？

    呵呵，也就是臨時說說，話趕話說出來的。王一元笑了笑，說，當然，要是真有錢賺，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王麗萍笑道，呵呵，老王，陶瓷是怎麼回事，你知道的嗎？跨行哪有那麼容易去做的？

    王一元拿起來劉總送的那些海產品，說道，這個春節，就不要再東奔西跑，有東西可以吃了。這個劉總還真是捨得，這些東西，我知道價格，可都是不便宜的。

    王麗萍悄聲說道，老王你知道嗎，剛才劉總還送了我一套sk-2的化妝品，我知道都很貴，再三推辭不掉我才最後不好意思收下來的。

    王一元笑道，他送給你，你就拿著好了，講起來也是你應該得的。我們，特別是你幫他幹了這麼多的事情，劉總他又不給我們發工資的嘍。

    周晚秋進來送業務報表，一眼就看到桌子上堆著的海產品，笑道，哈哈，又有口福了。這連續的幾次業務部聚餐，謝雨琪都是點的素餐館，說是要減肥，害得老娘我嘴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

    王一元一樂，說，前幾天長興島的老朱，不是還託人帶過來兩大箱子崇明特產，裡面不是有好幾隻土母雞，不都是被你給拿去了嗎？

    周晚秋卻是怏怏不樂的說，老王你就不要提那些老母雞了。那個胡雪她身體老毛病又復發，說是自己還沒好利索，正好補補，直接把那些雞都拿走了。老娘我到最後連根雞毛都沒見著，別說是撈著吃了。

    呵呵，周姐你也有吃癟的時候？不容易的啊。王麗萍笑道，還有，你代表公司送出去這麼的禮品，還有紅包，就沒有一些禮尚往來的？

    周晚秋說，送東西的有，但真是沒有給吃的。要說送吃的，還得看老王。不僅自己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倒還是拿回不少來。你看，馬陸的葡萄乾，莊行的羊肉，奉賢的土豬肉，還真是羨慕啊？

    王麗萍說，這些都放在廚房給大家吃了的，你應該也吃到過吧？

    周晚秋嘟嘟嘴，說，生氣就在這裡，晚飯我很少在食堂吃，可是這一段時間的中午飯，我都是在外面跑客戶的。

    王一元笑道，這樣，周大主任，桌子上的東西，你喜歡什麼就隨便拿吧。反正我也是沒有花錢的。

    這天小年，臘月二十三。早上開過工廠和業務的聯席會，王一元這幾天酒喝太多，感覺有些不太舒服，提前在工廠食堂吃過中飯，他和王麗萍招呼了一聲，就回宿舍睡覺。

    正睡的迷迷糊糊中，被一陣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吵醒了。王一元摸過手機，一看是謝東，就接通了。謝東就兩句話，老地方，現在過來吃飯。

    什麼老地方？王一元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隨口就問道。

    謝東笑著說，就是滬松公路的農家樂，這幾年你總不肯來的地方。又是一年了，我們幾個聚一聚。

    王一元不得不起床，一看時間才十點半點，心想，這吃的什麼飯，早飯還是中午飯？自己可是連午飯也吃過了的。

    穿上衣服洗臉，開水瓶裡水不多了。涼涼的水一潑臉上，人頓時就清醒了。

    去的路上，王一元中途讓司機在鎮上停了一下，找了個atm機取了一些現金帶在身上。這個禮拜發了年終獎金，王一元讓王麗萍往自己卡里轉了五千元，這樣他總算又開始有點餘錢可以周轉了。

    到了曾靜熟悉農家院，王一元看到院子看上去基本沒什麼變化，包括過來打招呼的老闆和服務員都還是一樣。

    他不禁一陣唏噓感概，一個人在院子裡草坪中間的大香樟樹下，靜悄悄的站了好一會兒。

    天到底很冷。王一元推開房老闆告訴的房門，看見只有謝東一個人在泡茶。

    謝東招呼王一元坐下，擺弄了一陣泡茶的傢伙什，先給他上了一泡茶，說道，她們幾個，一會兒就到。這次是我自己帶來的茶葉，頂級的龍井，你嘗嘗？

    王一元沒有客氣，端起來茶杯就一飲而盡。喝完後，他笑了笑，說道，這頂級龍井我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謝東嘲笑道，你這哪裡是品茶，這是標準的牛飲，知道嗎？

    王一元說，呵呵，這一喝下去，倒是身體暖和多了的。

    他接著說，謝東這你可就浪費了，我一農民出身的粗人，咋能嘗出來什麼味道啊？我根本就不會品什麼茶啊。

    謝東咧嘴哈哈笑道，你就別客氣了，喝茶還有什麼不會的？再說了，你什麼人啊，高人啊。我佩服你的。

    王一元一聽這話，表示不解，於是問道，老哥，你這話裡有話？

    謝東靠近了王一元，伸出大拇指比劃著，悄聲說，高，實在是高。你把我們都瞞住了。

第213章 挖角謝東

    王一元不做聲，故作喝茶。他心想，大概是自己和肖曉曉商量挖角謝東夫妻倆的事，也許他們知道了。

    只是王一元也有一點疑惑，按理說這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這時候謝東才提出來找自己？或者說，這其中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什麼事情？

    謝東呵呵笑道，怎麼，你看我們都快要成連襟了，你還不先老老實實坦白？

    抿了一口茶，王一元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把上次在鎮江的最後一天，和肖曉曉單獨商議怎樣才能使謝東挖來公司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

    王一元說完，謝東沒好氣的說道，現在好了，我丈母娘和曉曉媽媽，兩個人聯合起來，一定要求我們夫妻兩個都回鎮江。

    半個月前，他們兩個，加上我老丈人還專門為了此事，一起來了一趟上海。謝東問道，聽說這個大打親情牌，就是你王一元出的好主意？

    王一元只好點點頭，算是默認。

    謝東說道，我們一家本來在上海都是好好的，也挺安逸休閒。都是你做的好事，馬上這種好日子就怕是要到頭嘍。

    兩人又默默的喝過一輪。

    謝東說，小王，你這是要把我往火上烤啊。你明明知道現在的全球經濟是什麼樣一個狀況，並且，曉曉公司服裝這塊業務，主要就是出口。那你說，我現在這樣回去，該怎麼幹工作？

    呵呵，謝東，謝大兄弟。要是曉曉的服裝公司沒有什麼特別的困難，那還要你回去幹什麼？王一元笑著說，曉曉就是看中兄弟你的一身才幹，她才來挖你的。

    恐怕很難啊，回去這個工作很難展開的。謝東心事沉沉的說，你知道，對於服裝的外貿出口，我也是門外漢，沒有做過的。

    是有一定難度。王一元說，現在歐美，特別是美國的市場，就像是冰凍了似的，比現在的天氣都要冷上很多的。

    兩人碰了一口茶水，王一元繼續說，就我收購過來的那家紙箱廠，本來有一個出口美國的大單，現在是急劇降到了零，完全沒有了一毛錢的業務。

    謝東說，主要還是你嫂子和孩子，我這樣一來怕是要連累到他們了的。

    王一元說，呵呵，是的。嫂子這回可是要做出犧牲了。不過我當初的想法，就是覺得你們都是親戚，所以讓你回去工作那還不是要更放心一些的嘛？

    謝東對王一元的說法很是嘲弄，說，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

    王一元笑了笑，反問道，那你到底最後有沒有答應曉曉？

    謝東卻是笑而不語，沒有正面回答。

    王一元說，老兄你就不要埋怨了。還有，今天你就是不找我，我也想找你說說我自己當前的處境和顧慮。

    謝東有些疑惑，你的顧慮？什麼意思？

    王一元誠懇的說，謝東，我和你講實話，上次鎮江回來後，關於我和曉曉的關係，還有今後該如何相處發展，我自己想過很多回，最後還是覺得自己信心不足啊。

    他說，我就想著找老兄你給分析分析一下，這事到底最後能成嗎？

    呵呵，王一元，你真有意思啊？你不是崑曲都唱過的了嗎？這回說沒有信心了？謝東喝了一口茶水，又嘲笑道，你和曉曉自己的事情還能不能成，你就幫著她來算計我們了？你這樣做，太不地道了的。

    王一元有些著急，正色說，老兄，我沒和你開玩笑的。

    謝東想了一會兒，端著杯子大喝了一口茶，說，要說最後你們兩個能不能成的關鍵，還在於曉曉和你，主要還是曉曉。當然，作為朋友，首先我是希望你們能成的。總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王一元剛端起茶杯，旁邊房間傳出來一陣笑聲，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謝東老婆朱許英走了進來，笑道，謝東，你還真能編啊。

    她接著和王一元打招呼，說，你沒介意我們在旁邊偷聽吧。

    王一元連忙站起身，招呼朱許英喝茶。他又覺得哪裡好像有什麼不對，於是對朱許英說，我們？還有曉曉也在裡面？

    朱許英沒回答王一元的問詢，她側過頭，對著門那邊說，曉曉，你怎麼還害羞了？過來吧。

    王一元連忙走過去隔壁房間，肖曉曉正坐在哪裡，臉漲得紅紅的。王一元伸手去牽她，肖曉曉佯嗔著打開了，落一步跟在王一元後面來到謝東他們桌前坐下。

    朱許英盯著謝東，笑著說，你們猜，剛才我為什麼沒屏住笑出聲了嗎。謝東好像顯得有些尷尬，一個勁招呼大家喝茶。

    朱許英卻不理會謝東，接著說，想當初某人追求我的時候也說，一日不成功，便一日努力。她端起茶杯，和謝東碰了一下，輕聲說，謝東，你說是不是啊。

    謝東這時已擺脫了尷尬，笑著對王一元說，你看，我最終還是抱得美人歸。這句話今天就送給你自勉吧。旁邊的朱許英聽了這話好像顯得很有滿足感，立刻作小鳥依人狀抱住了謝東。

    人家怕是早就抱上了吧。話音未落，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孫雯走了進來。她看到謝東和朱許英還在抱著，於是打趣道，怎麼，還真都抱上了？今天什麼情況？

    大家都笑了。這頓飯吃的很和和氣氣，皆大歡喜。謝東夫妻和孫雯興趣濃濃很八卦的問了王一元他們倆許多事情，還間雜著過來人的唏噓感慨，不時指點分析和點評了一番。

    王一元他們倆也收穫了前輩的許多經驗和教訓，還有他們話語中夾帶的隱隱約約或明或暗的棍棒刀槍。

    孫雯說的很直接，他說，曉曉是我徒弟，也是我的好閨蜜好朋友，王一元你要是敢欺負她，有你好看。

    王一元揶揄道，那照孫姐你這麼一說，那我該叫你阿姨，還是該叫大姐？

    吃完飯，朱許英說道，還有兩件事，要和你們說一下。一是明年謝東以個人家庭原因的名義在利達機械休長假，申請停薪留職一年去曉曉公司工作，這個已經得到他公司的批准。

第214章 宣示主權

    王一元對此感到有些驚訝，剛想要說話，朱許英繼續說，第二件事，等會各自收拾一下，我們一起送曉曉去王一元的印刷廠，就算是扶上馬，再送一程吧。

    她停頓了一下，笑了笑說道，當然，最最主要的，還是要去王一元工廠宣示曉曉的主權。

    這一下，王一元就感到更是驚訝了，脫口而出問道，什麼主權？還要去我們工廠宣示？

    幾個人哈哈大笑。孫雯說，對，就是去你的印刷廠宣示主權的。小王你要是不知道就不要問為什麼，好吧？你只要前頭開路，至於具體工作就由我們幾個來做。

    肖曉曉這會好像不再那麼拘謹害羞了，大大方方的挽著了王一元胳膊，笑眯眯的有些神秘莫測的看了王一元一眼。

    出了院子，只見小夏已發動了小車等在了那裡。謝東他們三個都是自己開車，於是一行人就分乘三輛車去吳涇的印刷廠。

    在車上，王一元挪了挪身體，說，這個大奔就是好，我看躺下去都是綽綽有餘的。我有點搞不懂，曉曉你這麼的嬌小，有必要開這麼大的一車嗎？

    肖曉曉拉了拉王一元的胳膊，說，這是我爸以前用的車，總不可能就閒置不用了吧？再說，商務用車，有時候有些場合也是蠻有必要講究的。

    王一元又問，剛才朱許英說是要去宣示什麼主權，我怎麼沒有聽懂，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回肖曉曉就不說話了，只是抿著嘴，又好像是在笑的樣子。

    王一元又接連問了兩次。肖曉曉見拗不過去，於是說道，你不是說收購了一家紙箱廠嗎，現在生意怎麼樣？我們想去看看。

    知道肖曉曉沒說實話在搪塞自己，但是王一元見肖曉曉不肯多說，也就不再問這個問題。他問，後來，我們的事情，你有和你家裡溝通過嗎？

    這回肖曉曉的臉又紅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的說道，我媽還沒有，只不過我感覺她好像是隱隱約約的知道了一些什麼。這次過年，阿姐他們會和我媽正式說的。

    王一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曉曉，路途還是相當的遙遠啊？

    肖曉曉推了一下王一元，稍有不滿的說道，怎麼，你這個死豬，現在還剛剛開始，剛碰到困難你就想打退堂鼓了？

    王一元又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肖曉曉說，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死豬你要聽嗎？

    王一元睜開眼睛，看著肖曉曉，示意她往下說。

    肖曉曉低聲說道，我們倆的事，其實我找機會有和我爸爸說過的。你能猜出來他是什麼反應嗎？

    王一元搖搖頭，表示猜不出來。

    肖曉曉說，我把今年以來公司發生的所有事情，找重點和我爸爸說過的。我覺得爸爸應該是聽進去了，到了最後，——

    說著說著，肖曉曉竟是哽嚥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道，當我說到你我的時候，爸爸他不僅是輕微的點了點頭，他的眼睛裡還有淚水流出來了的。

    王一元也很感動，情不自禁的就摟住了肖曉曉瘦弱的肩膀。肖曉曉伏在王一元的肩膀上，抽抽嗒嗒，自己的眼淚卻是放肆的流了出來。

    這天下午，王一元和肖曉曉，兩人就這樣手牽手的進了印刷廠小院，然後手牽手的參觀了各個生產車間，辦公室，甚至還有食堂，幾乎沒有一刻的鬆開。

    工廠的工人對王一元和肖曉曉兩人，先是奇怪，後是驚訝，然後是有很多人都停下來工作，大家起鬨，一直鼓掌。有膽大的還三五成群，不停的指指點點和紛紛議論。

    周晚秋本來正在打樣間督促工人幹活，聽到動靜後也跑了出來。

    王一元給曉曉她們做了介紹。周晚秋抓著曉曉的手反覆摩挲，仔細端詳著肖曉曉，嘴裡不停的說，老王好福氣，走了狗屎運的，找了介漂亮可人的小妹妹。

    肖曉曉被弄得有些尷尬。最後還是王麗萍過來解了圍。她對周晚秋笑道，周姐，人家小姑娘的手，也是你可以隨便亂摸的？快放開你的爪子吧。

    周晚秋放開手，開玩笑說，呵呵，這個老王，還真是瘌蛤蟆吃上天鵝肉了。恭喜恭喜啊。

    王一元說，周大主任，你也想湊過來嘗一口？饞死你。

    幾個人還特意去看了原來的紙箱廠。紙箱廠現在主要做的就是奉賢家紡廠的單子，基本上能滿足生產的需要。王一元他們進去的時候，肖雲華正在生產線之間來回巡查質量。

    肖雲華對王一元突然之間就帶著女朋友來工廠雖然感到很驚訝，但卻是相當高興，連連說，老王，恭喜恭喜，終於是有對象了啊。

    他還對肖曉曉說道，小肖，你算是解決我們公司一大難題了，要不然老王的個人問題，都快把我們給愁死了。

    這天的晚餐，肖曉曉的意思就在工廠吃。王麗萍吩咐食堂特意多做了幾個菜，才五點不到就端了過來，大家就在王一元的辦公室開吃。

    酒還是由肖雲華提供。這頓飯因為肖曉曉的緣故，儘管周晚秋一如既往的說了幾個半葷半素的笑話，但大家基本上還是比較規矩，酒興頗高但喝得還算是比較文明。

    大家一個勁的輪流灌王一元的酒。王一元今天高興，乾脆來者不拒，敞開了喝。幾輪下來，他就喝得有點多，甚至感覺有了些許醉意。

    王一元於是就先告辭先去宿舍休息，讓肖雲華和李廣林陪好謝東他們三人。

    肖曉曉跟在後面，看著趔趔趄趄上樓的王一元，忍不住上前扶住了他。

    王一元摸摸索索掏鑰匙打開宿舍的門，開了燈，又打開取暖器，只覺得酒氣一陣陣湧上來。他就招呼肖曉曉自己隨便找地方坐，自己去窗戶邊打開窗戶，想透透氣。

    冷風吹進來，王一元靠著窗戶不時的對著手掌哈氣，其實他內心裡很忐忑，對自己現在這樣的生活環境，雖然肖曉曉曾經來過，但還是不知道她心裡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第215章 一個男人的孤獨

    因為電燈的光線比較暗，肖曉曉最初還被突然其來的光線晃了一下眼睛，使勁的努力了一會兒才真實的看清房間的佈置。

    最靠裡面的牆角有一張床，床頭旁邊一張書桌和一隻小木凳，上面都亂七八糟堆滿了書籍。桌上一盞沒有了燈罩的檯燈，旁邊還躺著一台孤零零的收音機。

    房子中間橫穿著一根鐵絲，肖曉曉一眼就看到自己送給王一元的那套還套著外罩的西服和零零落落的幾件衣服，就掛在鐵絲上，而窗戶上更是連窗簾都沒有，只是底層的玻璃用印刷過的薄紙糊了一下而已。

    肖曉曉上次進來這房間的時候，當時沒有太注意過房間的景象。她眼睛四處搜尋，終於在桌腿旁邊找到了暖水瓶。

    還好裡面有開水，她又找出來一隻茶杯洗了洗，問王一元，有茶葉啥嗎？

    王一元勉強笑了笑，說，茶葉都放在辦公室了。平常我一般都喝白開水的。

    給王一元倒了一杯熱水，肖曉曉又站著呆了一會，看著幾乎家徒四壁的房間，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往哪坐？猶豫了很久，也沒有其他更好得選擇，她只好靠床沿坐下來。

    剛坐下，肖曉曉馬上就感覺到床墊非常的單薄，甚至都有一些硌，好像就只有薄薄的一層。她順手一摸被子，也是薄薄的。

    也不知道這大傻子怎麼能熬過這個上海又濕又冷的冬天？肖曉曉突然有些傷心的想。

    一時無話，還是肖曉曉打破了尷尬，問王一元，我送你的那床蠶絲被呢，怎麼不用？

    王一元這時候已經好受了一些，說，這些舊的都還能用，你那床新的捨不得，先將就著用不了了再說。

    肖曉曉又問，今年春節你在哪裡過年？

    這一段時間，因為確實忙，王一元還真沒有想過今年的年會怎麼過。上次肖曉曉她們也問過同一個問題，這回她又再一次突然問起，王一元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講實話，自從父母相繼都去世以後，王一元其實就不太願意回老家，一方面主要還是王一元內心裡一直不願面對父母過早離去的這個事實，他每次回老家看到家裡那熟悉的一切，心裡總是特別的糾結，每一次都覺得特別的難過。

    每一次他都會想，自己作為家中長子，既沒有盡到對父母的孝份，對於自己家裡的姐姐弟弟也沒有盡到幫助的義務和責任，並且以他目前的自己處境，仍然還是不能幫助他們什麼的。

    另一方面，正應了那句老話，父母在哪裡，家就在那裡。父母一去世，這個家庭就慢慢的變得有點鬆垮了。王一元一家也不例外，姐姐外嫁，這幾年弟弟他們一家也去了廣東打工，不經常回去，這樣一來兄弟姐妹其實也難得都再聚在一起。

    還有一個原因，王一元老家家裡親朋戚友本來就不多，這幾年互相之間聯繫得也少，很多原來僅有的親情也都開始慢慢淡化了。話講難聽一點，現在如果王一元回老家，恐怕連能走動的地方都不多。

    這樣一來，王一元打心底裡就更不願意回老家了。

    肖曉曉見他不說話，知道王一元有難處，她想打破沉悶，於是打趣的說道，要不，今年你到我家去過年？

    王一元哈出來滿嘴的酒氣，搖搖頭說，合適嗎？那還不被趕出來？

    肖曉曉笑了，呵呵，是有可能的。不過，你是山里長大，應該能扛揍的吧？

    王一元站在窗前，摸了摸頭髮，輕聲說，其他人都要回老家，我今年可能還得要在工廠值班的。

    肖曉曉長久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水泥地面。她彷彿覺得，今天才開始真正看到王一元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這一面，就猶如沒有太陽照射的月亮的另一邊，在不為外人知的角落，寫滿了王一元的出身，經歷，艱難，痛苦無助甚至種種過往不堪，但又穿插了性格上的倔強和自我努力，隨遇而安，甚至還有不為人知的自嘲，和通常那個在人前總是活力陽光，開朗，充滿幹勁和理智的王一元無異於相去甚遠。

    她抬起頭環顧四周，房間顯得有些灰暗，外面的斑駁的光線照進來，王一元立在窗前的剪影，忽明忽暗的變幻，被無形中拉得很長且纖細。

    肖曉曉恍然間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人的孤獨，一個男人的孤獨。

    是的，一個男人的孤獨。他孤獨嗎？她心裡突然想道。

    心中一酸，眼中有熱淚淌了出來。肖曉曉衝動的站起來走過去，緊緊擁抱住眼前的這個大男人。

    王一元看到肖曉曉突然間淚水盈眶的臉，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咣的一下，酒勁就一下子全部醒了。

    他壓根不會想到，自己習每天都以為常的生活和情景，此時正猛然觸中肖曉曉心中的某一處柔軟，甚至而見景傷情。

    旁邊又沒有紙巾，王一元慌忙中就用衣袖去擦肖曉曉臉上的眼淚。

    肖曉曉反而抱得更緊了，不讓他動作。她抬起頭，輕輕的問王一元，死豬你孤獨嗎？

    王一元也使勁的抱著肖曉曉，沒再有說話，他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應該去說些什麼。

    許久許久，肖曉曉平靜了，說道，你給我一把房間的鑰匙吧。我有時間會過來看你的。

    她接著輕緩的說，我要回去了，你送送我。

    王一元已經基本好受了過來，牽著肖曉曉下樓去找謝東他們。

    肖曉曉依偎著王一元，緊緊挽著他的手臂，走出宿舍小院。在這個有著寒風的夜晚，肖曉曉沒有去想任何的其他，她只想著儘可能給自己現在挽著的這個男人些微的溫暖。

    回去的路上。肖曉曉和朱許英一個車。

    肖曉曉說道，阿姐，明天我還想在上海呆一天，晚上我們再回鎮江。

    朱許英很意外，問道，哦。曉曉你還有事？

    肖曉曉說，還有兩件事。一是我想去給王一元把他宿舍整理一下，馬上過年了，讓他也有些過年的氣氛。

    呵呵，曉曉，你現在就想著要去照顧他了？朱許英說，曉曉，我和你講，在這個感情方面，誰先動情，誰到後來就要吃虧的。你自己要想好了。

    朱許英問，那第二件事呢？

    肖曉曉想了一會兒，說，我想在上海買個房子。明天你和姐夫陪我去找找房子吧？就在吳涇附近。

    朱許英一驚，說，曉曉，買房子可是大事，你這麼著就決定了？再說，你要買房，不和你家裡人，你媽媽她們商量一下？

    嗯。我媽那裡，晚上回賓館我會和她說的。肖曉曉說，爸爸當初給我的五百萬創業基金，還剩下有二百萬，我想乾脆就全部買房了吧？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用途。

    朱許英問道，買房這是王一元的意思？

    肖曉曉說，不，我沒有和他說的。這死豬王八蛋，死要面子，我怕要是和他說了，這房或許就買不成了的。

    嗯。這是大事。朱許英把肖曉曉拉得更緊了一些，說，等回到賓館，讓你姐夫，還有孫雯她們也出出主意吧。

    到賓館房間，謝東聽了肖曉曉要買房的原因和動機，說，曉曉考慮的也有道理。這個王一元，自尊心其實很要強的。想想我們今天吃飯的農家樂，就因為曉曉，以前他就是死活都不肯再去的。

    第二天晚上，王一元十一點多了才回宿舍，推開門打開燈，一陣明亮的光線突然照了下來。

    他接著赫然發現，不僅是燈泡換了，自己的宿舍已然是煥然一新。床上用品包括床單墊褥全換了新的，還多了一床厚厚的蠶絲被，書桌鋪上了新檯布，還有一個嶄新的檯燈，連窗戶也掛上了全新的窗簾。

    這時，隔壁不遠處的門“吱嘎”一響，肖雲華穿著棉毛褲就走了出來。

    他對王一元說，小王，你撿到寶囉。你不知道，小肖今天下午和司機兩個人裡裡外外，全部給你收拾了一遍，還不要我們幫忙呦，連燈泡都是她自己換的，不得了了。她不讓我們和你打電話，說是要給你驚喜。

    因為天冷，王一元連忙招呼肖雲華趕快進屋裡去睡覺。

    關上門，王一元坐在床上，使勁的躺了躺，翻了個身。他摸摸被子，摸摸枕頭，又起身關上窗簾，打開了檯燈，心裡湧上一陣溫暖，這是他許久來再一次感受到的一個女人的溫暖。

    他掏出手機想給肖曉曉打電話，電話號碼撥到一半，突然意識到時間太晚，怕打擾到肖曉曉。於是他轉而發了一條短信：謝謝，曉曉。我剛回宿舍，很感動，謝謝你帶給我的溫暖。

    這時候肖曉曉已經回到鎮江家裡。她其實一直都在等王一元的反應，也知道王一元最近比較忙，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回宿舍。等了很久，直至都上了床，但一直也沒有睡著。

    手機信息一下子響了，她連忙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王一元是才回去宿舍。她回短信，說道，明天還要工作，洗洗睡吧，晚安。發完短信，她喜滋滋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第216章 參觀陶瓷展

    逛了大概一半的酒店用品展的陶瓷展區，劉總和王一元尋了一處咖啡館，點了咖啡，想順便休息會兒。

    找了座位坐下，劉總說，呵呵，走了半天，腳板底都走酸掉了。我們歇一記，吃點東西，再去旁邊展館看看。

    王一元說道，這次展會我看是人多的。以前我來這裡看過好幾次的印刷展會，從來都不見得有這麼多參展商的。

    劉總感嘆，這一兩年大家生意都不好做，所以國內只要是有點規模的陶瓷廠，都過來參展了。多的來，基本上是佔了兩個展館了。以前的年景，一個展館都還有剩餘的。

    沒多久，兩人點的咖啡送了過來。

    咖啡還很燙，王一元小心的啜飲了一小口，說，那是當然，要是生意好做，誰又願意花錢來做展覽和推廣？做一次這樣的展示，鈔票要花掉不少的。

    劉總看了看咖啡，又在桌子上的小盒子裡那裡拿了白糖和奶精，每一樣都倒進去一點，拿勺子攪動了一會兒，他有些奇怪的問王一元，你不加一點糖之類的？

    王一元笑了笑，說，我比較喜歡喝原汁原味的，咖啡苦一點的味道我更喜歡一些。

    呵呵，你這是原始人的吃法。劉總笑道。然後他雙手捧著咖啡杯，在鼻子下聞了聞，說，不過這些國內的骨質瓷生產廠家的銷售，還不僅僅是因為這樣。

    他說，這個骨質瓷本來就是國外搞出來的一個東西，加上價格比普通的其它的陶瓷品種要貴上很多，現在骨質瓷在國內還沒有被廣泛的認可和使用，所以以前的這些骨質瓷的生產廠家，大部分都是做的出口的生意。

    王一元笑道，你說的很對的。說實話，今天要不是過來看展覽，我還真是不知道有這麼個什麼骨質瓷的。

    喝了一小口咖啡，王一元說，剛才展位上我問了一下，一套完整的骨質瓷餐具，價格都是上千元，好貴的。想想我們平常吃飯的碗，在超市不是才一元錢左右一個的嗎？

    劉總笑道，現在的超市，除了像麥德龍，樂購，大潤發等外資的有限幾家超市，基本上都很少有賣骨質瓷餐具的。

    王一元不禁問，那他們都是在哪裡銷售？

    以前主要就是出口國外。劉總笑了笑說，不過在我們上海，其實還是有一些的地方可以看到有骨質瓷銷售的。

    王一元好奇，問道，在哪裡可以看到？

    劉總說，呵呵，在浦東的八佰伴，靜安的恆隆廣場，還有徐家匯的太平洋百貨等少數的幾家商場，都有骨質瓷相關的專櫃。你可以找時間去看看。

    王一元不禁笑道，看來這個骨質瓷還真是夠高檔的，連銷售的地點都是陽春白雪與眾不同，盡找的這些高大上的地方。

    想了想。王一元又說，不過真要是這樣，我們也基本可以肯定，說明這個骨質瓷的利潤空間應該是蠻大的，要不然撐不起他們在這些地方設立專櫃的租金的。

    這就是骨質瓷的身價好嗎劉總站起身，說，走，繼續去看看。我之前聯繫過了，現在給我生產的那家供應商，他們也在第二展館。

    王一元說，這樣劉總，到了那家展館那，我就不作聲，只看，不介紹就算了，如果他們要是問，你就說我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叫我小王就好了。

    劉總笑了笑，看了看王一元，繼續往前走沒有說話。

    兩人正說著話往外走，路過前台的時候，王一元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急急忙忙的走進來買咖啡。

    王一元和劉總招呼了一聲，說是碰到熟人了，讓劉總他先過去，然後自己去找他匯合。他快步走過去，叫了一聲，小馬，——

    小馬突然間聽到有人叫他，於是轉過頭。一看是王一元，他感覺也很意外，奇怪的說道，老王，你過來看展覽，你不是做印刷的嗎？

    王一元笑道，我也就是隨便過來逛逛，看看展會上有沒有什麼好東西。那你怎麼也在這裡，看展覽？

    小馬笑道，這個是專業展會，應該和你關係不大的。我們是在這裡搭展位，搭完後留下來幾個人值班，我是過來給大家買咖啡的。呵呵，老王你先等會，我去把咖啡先點好。

    點好的咖啡還得等一會兒，兩人就站在前台旁邊等待。

    搭展位？王一元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廣告公司還有這項業務的嗎？

    小馬回答說，呵呵，一直都有的啊。這個酒店用品展我們都做了好多年了的。

    看到王一元還是不理解，小馬解釋說，我們老闆胡總的老家在山東淄博，那裡是我們國家陶瓷的主產區之一。這次也來了不少的陶瓷廠家參展，其中有九家陶瓷公司的展位，都是由我們公司設計和搭建的。

    王一元笑道，那你們公司喝胡總這次可是要小小的發一筆嘍。

    小馬說，上午開幕式胡總還來了的。這幾天她一直在現場監工和協調，說是累了，中午才回公司去了的。

    王一元笑道，呵呵，我還正想著找一個熟悉的人，瞭解瞭解這個骨質瓷多一些。這樣看來，找你就行了。你可以介紹幾個廠家的人給我普及一下這個骨質瓷知識的嗎？

    小馬疑惑的問道，老王你怎麼對這個東西突然感起興趣來了？

    廢話少說，我自有妙用。王一元笑道，你不要去介紹我的身份，只說是你的一個朋友，對骨質瓷感興趣，想多瞭解一下骨質瓷的相關的知識就可以了。

    實際上，來參觀這個陶瓷的專業展會之前，王一元就把劉敏打印出來的厚厚一沓骨質瓷相關的資料都一一仔仔細細看過好幾遍。

    不過紙上得來終覺淺，更不要說是非科班出身的王一元了。光是那些個專有的名詞，就弄得他是雲裡霧裡，都搞不清了方向，腦子裡一團漿糊似的。

    小馬說，呵呵，這個當然一點也沒有問題。這樣好了，展位你都看過了嗎？要是看過了，我給你介紹一位陶瓷廠的工程師，你們就在這個咖啡廳裡邊喝邊聊好了。

第217章 一唱一和貶損人

    正說話，咖啡館前台開始叫小馬的號。小馬過去取了咖啡，走過來對王一元說，老王，走，我帶你去第二展館參觀，淄博過來的陶瓷廠家基本都在那邊。

    小馬紮紮手提袋，讓它更可緊靠一些，防止有咖啡倒出來。他笑了笑，說，老王你一直都很有創意和想法，可以指導指導我們公司設計製作的展位。

    王一元於是便隨了小馬去第二展館。

    巧合的是，老劉的供應商也是淄博的一家陶瓷企業。等他倆兜兜轉轉一路參觀過去的時候，老劉正在與那家企業的負責人在一起說話。

    互相不著痕跡的遠遠看了一眼，王一元沒有上去和劉總打招呼。這家展位也是小馬公司搭建的，他走過去詢問這家公司工作人員對展位的使用情況。

    王一元自己一個人繼續不緊不慢地參觀這家公司的展品。不過他知道了這是劉總的供應商，就更加留意了，看的比其它的展位要更加仔細一些，最後還主動要來了這家公司的相關的資料。

    他心裡想，這到底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又有什麼樣的特殊之處，才能幫助劉總拿下來航空公司這麼大的訂單？只是不管怎樣，這家公司都應該是自己參觀和考察的重點。

    等到把所有的展位看完，王一元見劉總沒有和自己聯繫，估摸著他還有事情，於是與小馬打電話。

    小馬倒是很爽快，很快就邀請到了一家陶瓷公司的技術人員，與王一元相約在剛才的咖啡館見面。

    三個人坐下來，邊喝邊聊天。這回王一元沒要咖啡，只要了一杯綠茶。他知道自己下午喝多了咖啡，晚上就一定會睡不著覺。

    聊天很隨意，不過王一元還是打聽到了他所想要瞭解的關於陶瓷的很多東西。

    一般來說，搞技術的人都有一個顯著特點，比較悶騷。此類人群看上去大都外表冷靜，容易沉默，不會輕易表達和外露個人喜怒哀樂和情感變化。也就是說，他們在和別人聊天的時候，一般都會表現得比較沉穩，不太愛說話。

    但實際上，這種人群卻大部分是外冷內熱，富有思想和內涵，有時候在特定的場合或環境中，往往又會表現的出人意料。他們一旦碰到有合適的談話對象，特別是有人願意洗耳恭聽的時候，就會滔滔不絕顯擺似的說個不停。

    今天小馬找來的這位技術人員就是一個典型。他說到高興處，就是眉飛色舞不停，甚至生怕王一元聽不懂，還找出來紙筆給直接描繪起來。

    王一元收穫很大，也很有啟發。對骨質瓷，骨質瓷和其他瓷種的對比，對國內骨質瓷的生產區域，骨質瓷的生產過程等都有了一個大致的粗略瞭解。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四點，離閉館只有了一個半小時。這名技術人員看了看手錶，停止了說話，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兩位，快要到點了，我還得要回去站一會兒崗，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王一元站起來和他握手，說，謝謝了兄弟，受益良多，下次我們有緣再見。技術男擺擺手，算是和小馬打過招呼，就徑直一個人走了。

    小馬站起來，伸伸腰，活動活動一下手腳說，嗯，今天終於算是平安無事就過去了。還有三天，我們也就撤館了。希望不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好。

    王一元笑道，小馬，上次我們一起去了馬陸一個星期。你還記得起那邊的葡萄嗎？

    小馬想了想，說道，當然記得，印象很深刻。那一次，老王你還差一點和當地人發生衝突的。怎麼——？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前年的這個時候吧？

    呵呵，剛好兩年。王一元說道，怎麼樣，到時候約個時間，我們一起過去馬陸摘摘葡萄去？

    好啊。我們一起去。這時候要巧不巧，突然有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在王一元身後搭腔高聲說道。

    王一元聽到聲音怔了一下，然後頭也沒回就說道，周晚秋，你怎麼跑到這個展會裡來了？

    對面站著的小馬卻是驚驚疑疑的說道，胡總，呵呵，我們也是剛到這裡喝杯咖啡。確實剛過來不久，沒有耽誤展位監看維護的事情。

    王一元這才回頭一看，原來是胡雪和周晚秋手挽手的出現在了自己身旁。他連忙站起來，笑道，呵呵，到底是什麼春風，把你們二位都給吹來了？

    油頭粉腦，巧舌如簧。周晚秋卻是嘲諷王一元說，老王，難怪你能把那個江蘇的小妹妹給拿下的，嘴上功夫日漸日長啊。胡雪，你的選擇是對的，這樣能說會道的男人，最終大都是靠不住的。

    王一元沒有理會周晚秋的熱嘲冷諷，繼續和胡雪打招呼，胡總，可是有很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胡雪沒有直接回答王一元的話，卻是抬頭對小馬說道，現在就快要閉館，你，還有你們幾個，不去現場認真的多看著點？

    小馬收拾了一下，朝王一元做了個告辭的手勢，便迅速一溜煙的就跑了。

    胡雪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一元，心裡想道，你王一元還真有一套，不聲不響突然間就冒出來一個江蘇的姑娘，還在工廠裡大肆炫耀。呵呵，搞得來好像是暴發戶一下子見著了大錢似的，真是俗氣，俗氣，還能不能再俗氣一點？

    可是她嘴裡還是笑道，呵呵，你王大總經理，聽說你都要娶新娘子了，哪裡還有時間，想得起我們這些已經過氣的黃臉老太婆啊？

    坐下後，周晚秋和胡雪又是一唱一和，一陣劈里啪啦的明槍暗箭，把個王一元說的是千瘡百孔體無完膚，貶得是一無是處，最後甚至是連豬狗都不如，好像只差一點點就要拉出去直接給斃了似的。

    王一元心裡想，真是冤家路窄。只是他們這一頓莫名其妙的指責加辱罵，王一元始終也沒有搞清，到底又是因為什麼？難道自己談一個對象，這還有錯了？又礙著她們倆什麼事了？

    可氣的是，這兩個女人，她倆其實才真正是嘴上功夫了得。罵人都不帶一個髒字，卻又是什麼都罵到了，甚至連祖宗十八代，都挨個問候了一遍。更可氣的是，全程她倆都是笑笑嘻嘻，看似輕輕鬆鬆就珠聯璧合完成了的。

    王一元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想解釋卻是根本就插不上嘴，只好由著她們倆個為所欲為去了。

    大概說得累了，兩個女人終於坐了下來。這時候，服務員也把她們倆點好的飲品送了過來。周晚秋白了王一元一眼，說，其實我們倆都是懶得不想理你了的。

第218章 與溫暖相遇

    王一元摸了摸鼻子，無可奈何的苦笑道，是，是，你們倆都是我的小姑奶奶。我們在咖啡館，大庭廣眾的，你們就不要這樣張牙舞爪了吧？

    周晚秋笑道，老王，你說清楚，我們對你到底怎樣了，都是為你好，曉得不？

    呵呵，是的，是的。王一元舉雙手投降，說，是為我好。我還沒有講話，你們都最少有十句話在等著說我的。

    周晚秋說，老王，你這就是典型的直男型思維了。論一句話氣死人的功夫，直男們認第一，就沒人敢認第二。

    胡雪搭腔說道，呵呵，還有更過份的，直男們說完這些話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開開心心做自己的事去了。等到回過頭來，發現你居然生氣了，還會一副驚訝的表情問你，怎麼了？

    喝過咖啡，周晚秋還要繼續往下說。王一元見狀，趕緊說道，周晚秋，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們印刷廠的人了，還是我對你不好嗎？

    周晚秋狡黠一笑，說，好是好，但老娘我就是愛打抱不平，就是看不慣你的那些所作所為。

    這時候胡雪倒是安靜了下來，一個人靜靜的喝著橙汁，看著他們兩個鬥嘴。

    在印刷公司已過去兩年。講實話，對周晚秋而言，這兩年，其實也是她從業以來狀態最好，最輕鬆的兩年，也是她最放鬆自我，快樂享受自由自在的兩年。

    人生，總會有不期而遇的溫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而印刷廠，就是周晚秋的溫暖，逆光而來。

    當然，這一些，還不僅僅指經濟上的收入，儘管她這兩年的收入也是她工作以來的最高峰時期。最難能的是，在這個印刷廠的大團體裡，她感受到的溫暖，這是一個團隊的，像小家庭一樣的溫暖。

    這些溫暖，讓她一直以來緊緊繃著的心緒，得到了最大的放鬆和自由。所以說，這兩年，是她過的最舒服，也是最舒心的兩年，也是她最大改變了自己的兩年。

    兩個最簡單的變化，一是說髒話髒詞開始大量的減少，二是注意自己的形象，開始化妝了。女為悅己者容，也可為自己容。女人的這種變化，一般都是從內而外，發自內心的，都是表現了一個女人當下的心裡情緒。

    過年以前，因為王一元投資入股建築公司的拖累，使得印刷公司一些原有的股東，特別是工人，最終還是有相當一部分退出了股份。

    這些股份，王一元在最終確定他們不再參與當期分紅的情況下，全部以兩元的價格收購了過來。短短兩年多一點的時間，投資翻倍，工人們也是滿心歡喜。

    然後印刷公司以每股五角錢作為補貼，王一元把這部分股權全部轉讓給了周晚秋。如果加上每股對應的尚沒有分配的公司利潤，實際上每股的價格在一元錢左右，這就相當於是當初原始股的價格了。

    這樣一來，周晚秋擁有股份雖然不多，但是算是真正意義上擁有了公司的股份，而且還以變相獎勵的形式，給了周晚秋這兩年工作的最大肯定，使得她徹底和公司連為一體。

    當初在股份簽約後周晚秋曾有一番發自肺腑的表白。她說，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回眸遠眺，看著一路走來時的腳步，有苦，有甜，有笑，有淚。

    她甚至不知從哪裡的詞句，充滿詩意的感概，終於發現，在人生的拐角處，逗留了一份情，這份情溫暖了生命。和印刷公司團隊溫暖的相遇，治癒了我空白清冷的靈魂，願我們都能被溫暖相擁。

    過了一會兒，三人又說到了王一元今天過來看展會的起因和想法。

    胡雪說道，老王如果你要瞭解骨質瓷，可以找我的啊。我們老家的這些骨質瓷廠家，我都很熟悉。不管你要找人，還是找廠家，或者是找人，我都能給你辦到的。

    王一元說，我本來就是想隨便瞭解一下。不過你還別說，這一圈看下來，我現在倒是對這個骨質瓷的生產產生了比較大的興趣。

    胡雪笑道，呵呵，骨質瓷這些東西，如果只是看書，看資料，或者是有人給你介紹一下，其實還是遠遠不夠的。它不像是其他的陶瓷品種，就整個的生產工藝和流程來說，都是比較特殊的。

    是嗎？這個我倒認識不多。王一元說，只不過我也是聽說，說是這個骨質瓷號稱是什麼“瓷器之王”。

    呵呵，我聽說也是這樣評價的。胡雪說，不過如果真要瞭解骨質瓷，就一定要到工廠現場。很多的東西，眼見為實，你才會對它有一個直觀的印象。

    王一元點點頭，表示認可胡雪的說法。他說，確實是這樣的。我也想抽出時間來準備上產區的工廠去看看。剛才小馬介紹的工程師也說了，全國來說，就兩個主要的產區，一個是你們山東的淄博，一個就是河北的唐山。

    胡雪笑道，呵呵，老王你如果真要去，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廠家的。

    周晚秋卻在一旁說到，胡雪，我看你真是傷疤還沒好，就已經忘記了疼。這個王一元，你還這樣對他這麼好的幫助他幹啥？

    胡雪微微一笑，說，一碼歸一碼。人不能這樣忘本，要懂得感恩。老王以前到底還是幫過我不少忙的。其實講起來，和我們一樣，老王在上海這幾年真心也是不容易。小周，你就不要再對他熱潮冷諷的了，大家都很辛苦的。

    談到了展會哦的設計和搭建，胡雪說道，我們公司基本上只做了兩個行業。一個就是我老家的陶瓷，一個就是鋼管行業。

    她說，這兩個行業，我們都做了大概有七八個固定的客戶，只要是他們參展，不管是北上廣，還是其他的任何城市，他們基本都會交給我們來做的。像下個月，就是五月底，我們在北京那邊還有一場專門的鋼管展會的。

    王一元想了想，說，呵呵，我計畫也是下個月底左右出去考察陶瓷廠，還真有可能會和你碰上的，到時候有機會你幫我介紹幾個生產的廠家。

第219章 計畫去河北唐山

    幾天後在印刷廠，王一元和劉總又碰面的時候，他特意請劉總到辦公室，和他說了自己有可能想去淄博或者唐山考察骨質瓷的事情。

    但是劉總一聽說要去淄博考察，直接就給否定了。他說，我現在的供應商就在淄博，那你怎麼還好去那裡？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在另外尋找供應商，這其中說不定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況發生的，所以說淄博是肯定不能去的。

    王一元想了想，覺得劉總說的有道理。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呵呵，我本來還認識有一個淄博的朋友，覺得去那裡看看陶瓷廠要方便一些的。要是去唐山，不僅更遠不說，人生地不熟，鬼都不認識一個，恐怕做起來難度就大了好多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王一元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包茶葉，插上電水壺，泡了一壺茶，兩人邊喝茶邊隨意聊天。

    喝過幾杯，劉總說，呵呵，你這個茶葉蠻好的，聞上去香氣清高鮮爽，茶湯清碧，喝下去滋味甘甜，有一股龍井的清香的味道。但我不能肯定，我們喝的是不是龍井？

    王一元說，這個是工廠的一個員工送給我的。她家裡住在杭州的千島湖附近的淳安，這個茶葉就是她家裡自己生產的。

    劉總又喝了一小杯，說，是好茶葉。這個農家的茶葉是好喝的，別有一番滋味。

    王一元笑著說，呵呵，劉總你要是覺得好，等會把這個整包茶葉都拿走吧。我是不太喝得出茶葉好壞出來的，反正放在我這裡也是浪費了。

    這怎麼來事？劉總說道，不可以的。你還要用這個茶葉招待客人的吧？

    王一元說，沒關係。我們工廠的員工大多來自安徽，江蘇還有浙江的鄉下農村，老家一般都有種茶，他們送我的茶葉還有好多的。

    喝過一會，劉總說，小王，你要是真心想做這個陶瓷，我建議你倒是可以去河北的唐山看看市場。

    王一元說，我上次在展會也聽說了，說那裡是骨質瓷的主產區，還說我們國內的骨質瓷，最先就是由唐山研發生產出來的。我回來後還上網查過唐山骨質瓷的許多資料。

    呵呵，小王你可以的，做了不少功課。劉總說，你說的沒錯。知道嗎，滬深股市的陶瓷第一股，叫做紅玫瑰，就在唐山，我們國內的骨質瓷就是這個公司率先搞出來的。

    劉總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另外，我還要告訴你，航空公司的這個陶瓷，很早辰光，還在我接手以前，最早就是由唐山那邊供貨的。

    王一元說。哦？難道劉總你以前也不是做這個陶瓷的？

    哪裡啊？劉總笑了笑說，我接觸做陶瓷也沒幾年的時間。之前我在工廠停薪留職，去日本前前後後呆了有十二年的時間，後來回來上海的時候，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賺錢。七搞八搞，最後就弄到這個陶瓷上去了的。

    王一元忍不住好奇的問，呵呵，劉總你還去過日本？是去留學還是工作？

    劉總似乎有些感概，說，哪裡是留學。我們都是經歷過文革的，所以文化普遍都不是很高，我是初中還沒畢業就找關係去了一家手錶的附件廠，幹了很長時間。

    他說，後來因為改革開放，上海有很多人都去日本打工。我也就跟著潮流，說是以研修生的身份過去日本學習，其實就是過去做苦力賺鈔票銅佃的。

    王一元還想問，劉總擺擺手，說，這些都過去好多年了，不提也罷。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說在那邊是辛苦了一些，但我們也是在那邊賺了一些鈔票，回來才有做這個生意的本錢的。

    又說到了航空公司用的陶瓷。王一元說，那這個，劉總，你是不是要把你現在進貨的價格給我，我先瞭解一下到底有沒有空間，才好最後決定要不要做的。

    呵呵。當然會給你的。劉總笑了笑，說，不過我話也要和你說清楚了，質量要和現在的供貨一致，價格方面只能少不能多，你能做得到吧？

    那是自然的。王一元笑著說，我明白的。只是，那你這個給航空公司供貨的時間大概還有多久？要是時間短，或者是不很確定，我也就不去操這個心了。

    劉總笑了笑，說，小王，你狡猾的。呵呵，我的合同至少還有五年，在這個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大變化的。

    王一元說，那就行。只要有單子，並且單子還比較穩定，有了五年時間，應該可以考慮做一做的。

    這一天，王一元去七寶送完貨，看看時間還早，便打電話給任子平約出來吃飯。地方選的是星佔路那家熟悉的骨頭湯菜飯店。

    任子平帶了一個不認識的朋友一起過來。他介紹說，楊磊，太平洋房屋的。和我一樣，副店長，也是他們公司的儲備店長。

    王一元笑道，呵呵，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兩個倒是比較極致了的，連職位都差不多。

    這時候天氣已開始轉熱，三個人就喝啤酒。說著說著就聊到了現在上海的房地產市場。

    任子平笑道，呵呵，這月終於開單了，前幾天撮合了一套小面積的，終於能拿到一點中介費了。

    楊磊笑說，是嗎？那你搶在我前頭了。這兩天我也在談一個小案子，希望應該也蠻大的。

    王一元說，怎麼了？你們兩個不會是好久都沒有開單了吧？現在房子不是已經開始有好轉的跡像嗎？

    呵呵，是有一段時間了。楊磊說，今年過年，就是因為沒錢回去，我還找理由沒有回老家。

    小楊你老家在哪裡？王一元和他們倆碰了一杯，隨意問道。

    楊磊笑道，呵呵，我老家鎮江，和任子平家的泰興不遠。

    任子平在一旁說道，楊磊是正宗的同濟大學本科畢業，學的是土木工程熱門專業，因為不想去工地上日曬雨淋，受不了那份辛苦，所以才做了中介。

    楊磊一邊啃豬蹄，一邊說，老王你別聽小任亂說。我做中介，是我四年前剛畢業的時候，一開始就想好了的人生規劃。

    王一元不禁好奇，問道，呵呵，四年前就規劃好了？那小楊你對這個房產中介行業這麼有信心？還是說，你對房地產行業一直都這麼抱有信心？

    楊磊放下豬蹄，說，都有信心。我的判斷，包括我們很多大學同學，還有校友，大部分人都認為，我們國家的房地產行業，至少還有十年的高速發展時間。

    王一元一聽就樂了，故意反問道，現在房地產行業不是正處在艱難的調整期嗎，你這樣自信，理由又在哪裡？

第220章 房價為什麼會一直漲？

    楊磊正開始吃黃豆，聽到王一元的問話，笑了笑說道，老王，你問的這個問題簡直可以作為一個系統研究的大課題和好幾個子課題的。呵呵，題目太大，我一下子回答不了。

    任子平說，楊磊，你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人送外號稱太平洋的小諸葛？

    楊磊又說道，我還聽小任說，老王你也有在做房地產方面的研究，那我就更不敢班門弄斧了的。

    王一元和他們兩個碰了一杯，用紙擦了擦嘴巴，說，我們今天就是隨便說說，我不是科班出身，講起來還要向你們學習的。

    任子平想了想，說道，也行，反正我們今天都有空，有時間，我們小老百姓，不妨也來大膽的分析分析一下現在的房地產市場。

    王一元笑道，我看這樣，今天誰說的最有道理，誰說的最好，就不用他花錢買單了。行不？

    大家都同意。王一元說，那我就先來開過頭，算是拋磚引玉吧。其實房地產到現在，我們很多人都看不懂，總是調控來調控去。而實際的結果盡人皆知述，那又是什麼原因導致調控屢試屢敗，無終而果呢？

    任子平說，房地產市場按大的來講可分為兩個階段，05年3月底之前，從政策層面來講，政府都是在搞活激活房地產市場。05年出台了很多的政策，這年3月底開始其實就進入了一個中國房地產市場的調控期。

    楊磊說，中國的房地產市場有沒有泡沫？我個人認為，從理性的角度來講，中國的房地產市是有泡沫的。我們2000年以後房價上漲是遠遠高於居住可支配收入增長，而且是持續的。

    任子平接著說，但是一直到目前，總體來講，前幾年成交量猛增房價普漲，還屢創歷史新高。那為什麼會這樣？

    楊磊說，我個人為，中國房地產問題產生的根源不在房地產，而在城市化，在多年來gdp為導向的經濟發展模式等等，有太多複雜的因素攙雜其中。所以，解決房地產所出現的問題，只對房地產下藥永遠都是頭痛醫痛，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

    王一元笑道，這樣，這些複雜因素中，我們把最主要的幾點給羅列一下，看到底有幾條可以列出來的？

    楊磊說，依我看第一個原因，還是因為我們國家在過去的幾年，特別是00年以後，經濟進入了一個快速的增長期。我們的收入也是處於增長，儘管是不均衡的。

    呵呵，媒體總喜歡拿靜態的房價收入比去比較，以此衡量我們的房價就高。任子平說，實際上因為收入增長較快，我們動態房價比是處於不斷下降過程中的。

    楊磊說，還有，經濟兩極分化較大，也就是說有一群高收入的人群，遠遠超過房價的增長，因此也支撐了中國的高房價。在這個過程中，相對的中低收入者他們就與市場的購買能力距離越來越大。

    他繼續分析說，第三個原因，我們是一個人口大國，又處在城市化的增長期。在人口出生高峰期，相當於是每十年就向世界貢獻一個中等國家的人口，所以住房的需求還是很大的。你們可以看看，現在基本上都是上一輩，甚至是上上的老人一輩，都在幫助孩子買房的。

    王一元點點頭，說，城市化的過程中，不同城市是不均衡的。我覺得未來中國的房地產市場主戰場仍在中心城市。這跟日本在七八十年代，日本的東京，都是這個結構，韓國的首爾也是。

    任子平表示認同。他說，房地產為如此之繁榮，還有一個原因，國家這幾年對城市的基礎設施投入是大手筆的，形象的說是政府往土地鋪人民幣。房地產企業什麼時候拿的一塊地，都會一夜間房價地價猛增。

    說的都很有道理，來來來，我們先干一杯。三人於是繼續喝酒。

    楊磊說道，回過頭來看，跟貨幣的背景是也有密切的關係。我們的基礎貨幣的投入量很大。而同時，實體領域存在生產過剩，所以他們的競爭很殘酷，他們要用出口來消化剩餘的領域。通過出口帶來外幣，外幣帶來了的國內的貨幣的過剩。

    任子平笑道，這種過剩也使得實體企業把資金轉到了資產領域，因為賺錢更容易，大家都去炒房地產了。

    錢多了東西自然就要漲價，這是亙古都不變得道理。今天炒什麼漲什麼，都跟貨幣是有密切關係。王一元也笑道，再說了，民間資本投資渠道有限，銀行股票房產，有限的來源裡面最安全的，看得見的，也就是房產了。

    任子平說道，我覺得地區政府對房地產產業的保護也是一個重要因素。我們的財政收入是吃飯財政，我們的建設是靠房地產，越發達的地區越知道經營土地。

    呵呵，這是自然，楊磊分析說，土地出讓金收入早已是地方城市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也是各地城市近年大規模興起的基礎設施建設的後盾。

    楊磊說，某種意義上講，我覺得對房地產調控最大的牴觸並非開發商，而是各地方政府。我們覺得地方政府對房地產還會高度依賴，地方發展的衝動是推高房地產的引擎，真要想抑制又談何容易？

    任子平說道，另外，政府對住房產業如何定位，實際上是不清晰的，很多時候我覺得政府對房地產的長效機制還沒有建設起來。

    他分析說，在經濟危機的時候要把住宅產業拉動經濟有利的武器，在房價過高，房地產過熱的時候，又把它作為民生工程。市場熱的時候強調的是民生，市場冷的時候作為一個拉動經濟的工程。

    王一元想了想，說道，政府有形的手和市場無形的手一直在博弈過程中。房地產市場現在是狗熊屁股硬壓下來，在需求未解未疏的情況下，一片冷清的背後，其實並沒有真正壓下去需求，只要稍有放鬆，能量就一定還會反彈放量，巨大的需求正在待勢而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