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勵志] 上海繁華 作者：大地風車 (已完結)

第181章 考慮周祥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肖曉曉吃過早飯，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公司。今天考察團會過來，下午要去車站接於老師一行，明天上午在公司還安排有一個簡短的考察團見面會，政府方面也會有人過來的。

    雖然說相關的準備工作都已經早就完成，但肖曉曉還是想著再去從頭至尾仔細過濾一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或者是有不周到的地方。

    推開大門，院子裡卻不見以往過來接自己的奔馳小車，甚至是連司機的影子也沒有看見。正在狐疑間，肖曉曉一抬頭，只見圍牆外有人正在朝自己使勁招手。

    肖曉曉定睛一看，見是朱許英。肖曉曉三步趕作兩步，連忙走了過去，隔著老遠就驚喜的說道，阿姐，你什麼時候回老家了？

    駕駛位置的車門打開，謝東笑嘻嘻的從車裡鑽了出來。肖曉曉大感吃驚，目瞪口呆的說道，姐夫，你你——，你不是昨天下午還在上海的嗎？

    你就不要大驚小怪啦。朱許英拉拉肖曉曉的衣袖，說道，你的那個司機，我們讓他先走了，坐我們車去公司吧。朱許英和肖曉曉一家一直都走得比較近，那個司機以前就是專門給曉曉爸爸開車的，彼此也比較熟悉。

    朱許英和謝東看見了後面跟著出來的曉曉媽媽，兩人連忙上前打招呼。寒暄了一陣，朱許英說道，小姨，馬上要上班了，我們就不進去看望小姨夫了，代我們向他問個好。

    等上了車，謝東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呵呵，曉曉，你肯定還想問我們，是怎麼忽然之間就出現的吧？

    肖曉曉轉過頭，盯著看朱許英，卻沒有說話。

    謝東笑道，我們是被王一元這小子給忽悠回來的。昨天王一元回去的火車上，他又和我們打了很長的電話，詳細說了你公司這邊，特別是這幾天可能會發生的許多事情。

    朱許英也說道，說道，呵呵，確實是王一元他求著讓我們連夜趕過來幫助你的。當然了，我們也很是擔心你的。我們臨時和單位說老家有重要親戚重病請假，加上年假，我倆都可呆十天左右。昨晚和王一元後來也沒有碰頭，我和謝東直接買了車票就回來了。

    肖曉曉心裡一陣悸動，同時也湧上來一陣陣溫暖，突然間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哭出來的衝動。她抱住朱許英的胳膊，哽嚥著說道，阿姐，姐夫，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朱許英摟住肖曉曉，感慨的說道，誰讓我們的曉曉可憐啊，我們都真沒有想到過，你竟然會是過得這樣辛苦的。

    謝東在前面笑道，你們兩個女人先別多情了，還有要緊事要說的。我開車不方便，就讓你姐和你說吧。

    朱許英整理了一下情緒，輕聲說，王一元的意思，有幾個事情得馬上就要去做的。第一個事情就是你的人身安全，他要我們特意加強對你的保護。王一元的說法，要防止狗急跳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她說道，謝東有同學也在我們鎮江辦工廠，所以我和謝東商量，先從他們工廠那邊借十幾個保安過來，我們對外就說是政府那邊，特意派過來給考察團使用的安保力量。現在他們已經在路上，到時候我們一起進去你公司。

    至於我們公司的安保，暫時不動。朱許英特意囑咐說，但有一點，包括你和你的家，都不要讓他們太靠近你。還有接送你上下班也一樣，全部由我倆暫時先代替。

    肖曉曉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她問道，那王一元說的那第二呢？

    朱許英說道，第二件事，就是藉著考察團的名義，今天一上班就召集行政人員，還有所有財務人員開會。趁開會的時間，組織這些保安對財務的所有賬簿，往來資料等等所有和財務相關的資料進行封存，並且全部轉移到另外安全的地方，進行重點保護。

    謝東補充說道，財務室也一樣封閉，全部斷電，特別是電腦，不允許任何人再接觸。還有資金往來，也讓公司先暫停幾天。所有做這一些，都說是上面政府方面有安排，要配合統一行動。

    王一元還有說其它的嗎？肖曉曉顯然開始有些緊張，語氣變得緩慢了許多。

    朱許英說道，他說第三，你要出具法人的委託書，授權上海過來的諮詢公司人員，以你們公司的名義去相關的客戶單位對賬。聽王一元說，這次的對賬，是由諮詢公司那個杜總來親自帶隊的。

    謝東又插話，說，這個杜總曉曉你認識的。也不知道王一元到底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敢搬動了這麼一尊大神過來替你查帳？

    肖曉曉點點頭，說道，杜總是王一元交大讀書的同學，聽說是清華畢業的博士，還是一家央企上海公司的部門負責人，他也是諮詢公司的合夥人。

    呵呵，王一元這個鳥人，這回倒是正經花大血本了的。謝東冷不丁突然插話說道，你不知道，曉曉，王一元昨天還專門請諮詢公司臨時安排有一名律師過來全程跟進，他說是信不過你們公司的法律顧問。

    是嗎？他竟然搞得來這麼嚴重？肖曉曉一直緊繃著的臉終於笑了笑，顯然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她說道，呵呵，阿姐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王一元這個死豬王八蛋，也是這家諮詢公司的合夥人，而且還有一小部分股份的。

    真的嗎？那這個王一元隱瞞的也夠深的啊。朱許英嘲笑道，幸虧我們曉曉沒有和這個鳥人談了，要不然，被他坑了還不知道自己會死在哪裡的。

    肖曉曉“噗”的一笑，說道，你們倆一口一個鳥人。但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把王一元叫做鳥人？這不是罵他嗎，為什麼？

    朱許英笑著說道，網上有一句話，說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還有可能是鳥人，鳥人的說法就是這麼來的。曉曉你想想，是不是說的很像王一元這種人？

    謝東笑道，呵呵，曉曉，你家裡不是一直都瞧不上王一元這小子的嗎？你怎麼還這麼替他說話，什麼死豬王八蛋都被說出來了，你還能再肉麻一點不？

    肖曉曉有些嬌羞，又輕聲的問朱許英，那王一元有沒有和你們說，他什麼時候還來鎮江

    喲喲，曉曉，這分開才半天時間，你就又想起他來了？朱許英卻是再次笑話肖曉曉，再說了，你們倆不是在感情上早就分開了的嗎？

    肖曉曉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也就是隨便問問而已，阿姐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呵呵，是是，是我們大驚小怪了的。朱許英把肖曉曉摟得更緊了一些，附在她耳朵邊悄聲說道，王一元這個男人，絕對是值得你擁有的。加油，曉曉。

第182章 準備看戲

    早上七點半，王一元就出現在了印刷廠車間。其時，白班的工人已都基本上班，車間裡是一片忙而不亂的正常景象。王一元在一樓全部巡看了一遍，徹底放下心來。

    呵呵，還是自己工廠好啊，省心多了的。王一元心裡想道。他剛要上樓，王麗萍從打樣間拿了一大疊的樣品出來，一見到王一元，禁不住高聲說道，老王，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啊。

    王一元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呵呵笑道，王麗萍你這是怎麼說話，難道我自己的家，我還不能隨時回來了？

    他停下來腳步，順手接過王麗萍拿著的紙樣，說道，這些都是奉賢家紡廠的樣品？他們生產的訂單現在下過來有多少了？

    噓——，這回輪到王麗萍做這個噤聲的動作，她靠近王一元，悄聲說道，輕點聲，老肖在樓上車間裡正忙的不亦樂乎，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機器老出故障，把他給都急得上虛火了。

    是嗎？那我得趕快上去安慰安慰他去。王一元加快步伐，三步兩步就上了樓。只見肖雲華正蹲在瓦楞紙生產線旁邊，一動不動聚精會神的盯著正在運轉中的機器。

    機器怎麼回事？王一元問道。

    肖雲華頭也不回，隨口就說道，還是這個傳動的裝置，總是跳閘無緣無故的停機。修了有一天多，時好時壞，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終於好了的。

    說完後，肖雲華他覺得有些異樣，終於反過頭。一看是王一元，他立刻就站立了起來，有些驚嚇的笑道，老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呵呵，我剛才還以為是誰的呢。

    等周晚秋，劉敏到齊，加上肖雲華和王麗萍，王一元召集他們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

    首先各自都匯報了自己業務的相關情況。從工廠業務彙總的數據，可以真實的感覺到，也完全可以清晰的看出來現在經濟的不景氣，已經悄悄的延伸到了印刷廠。

    印刷廠以前業務快速發展的勢頭明顯的放緩了下來，甚至有一些客戶，特別是和進出口有關的客戶影響尤為明顯。比如周晚秋的日資食品公司，近期業務基本是零，最近一個月都沒怎麼有下單，還有汽車工廠的業務量，也是斷崖般驟然下降得相當的厲害。

    其他的大客戶，雖然業務量暫時倒還是不很明顯，但是卻出現了另外一個更不好的苗頭，就是回款的時間和速度，明顯的拉長了。

    不過也有亮點，就是劉敏負責的網上電子商務，這時候有了實質的進步，開始有一些相對比較大的業務單子進來，並且上面諮詢詢價的客戶也多了很多。

    接下來該怎麼辦？幾個人都是望向王一元。王一元摸了摸鼻子，笑道，看我幹什麼，還是得多看客戶。現在確實是非常時期，整個的經濟大環境都是這樣，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啊。

    討論來討論去，不覺間就已到了中午。手機“滴”得一聲響，QQ有消息進來。王一打開來看了看，放下了。他又說道，今天剛好是週六，業務部聚餐我好久都沒參加了，今晚上我們幾個人都去，好好著商量一下吧。不過你們繼續想想辦法，晚上都必須要發言的。

    周晚秋陰陽怪氣的笑話王一元，老王你到外面風流了一個星期，回來就是這樣的訓示我們？都說你是去了鎮江見美女，怎麼連香醋都不見你帶一瓶回來，這麼小氣？

    王一元也笑道，怎麼，周小姐你現在吃醋了？晚上的聚餐會讓你吃個夠的。今天實在是沒時間，那幾個大的客戶，我還得去求求他們多下單。說完後，他就往辦公室走。

    怎麼？你真的是去見美女了？周晚秋卻是不依不饒，繼續跟在他身後問道，到底是誰啊，老娘我見過的嗎？

    王麗萍趕緊拉住周晚秋的手，笑道，周姐，你這麼好奇和八卦幹什麼？王一元就是找女朋友，和你應該也是沒什麼關係的吧？

    王一元哈哈一笑，沒有回頭。

    吃中飯的時候，他低頭又看了一下肖曉曉QQ上發過來的消息。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和於老師率隊的考察團見面現場。再者說，考察團的行程安排，王一元也是一清二楚的，怎麼她還有時間發過來這些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消息？

    王一元突然間想起來肖曉曉公司印染車間噴爆的事情來，也不知道後來那個姓鍾的是怎麼處理的這起重大安全事故，現在又是什麼處理結果了？

    他於是發短信給謝東，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一會兒，謝東的電話就過來了。王一元接通電話，直接了當的問謝東，肖曉曉知不知道三天前發生在印染車間的一起重大安全事故？

    電話那端的謝東明顯放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我還正想打電話問你呢。姓鍾的手下拿了一份報告，找人事部杜秀蓋章。杜秀一看，這份報告上面說是是印染車間發生生產事故，根據事責輕重，處理和嘉獎了一批人，還附上了獲得嘉獎的名單。

    謝東說，這起事故，從報告上看，事情不算太嚴重，最終受處分的其實也只有一個人，據瞭解是當班的染色工，罰三百元。其他的就全是嘉獎，從車間主任到普通員工，一個都不少。其中車間主任因為處置及時和得力，嘉獎了九百元。

    謝東停頓了一下，又笑道，呵呵，王一元你可能想不到，名單裡竟然還有你王森的化名，獎金是五十元。不過，這份報告杜秀找理由先擱置在了那裡。

    王一元拿了相關的資料和樣品，一邊打電話，一邊上車去奉賢的家紡廠。他在電話裡詳細的和謝東說了印染車間那天重大安全事故發生的全部經過。

    王一元說道，謝東，我看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一個敲山震虎，先給姓鍾的一點顏色？打亂姓鍾的部署，打東指西，讓他看不到我們的真正意圖。

    謝東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看也是可以。

    王一元說道，我們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先安排一個比較信得過的人進去印染車間當負責人。印染廠不是號稱姓鍾的大本營嗎，那我們給他摻上一把沙子，不臭也嘔心他一下。

    那你說安排誰上去，有合適的人選嗎？謝東問王一元。

    王一元說道，依我看，可以先讓機修的小朱，就是我當時的搭班，讓他臨時負責這個車間的工作。他對印染廠裡面的情況比較熟悉，應該是可以擔當的。

    我看行。杜總一來鎮江，就已經帶著人馬，加上小夏去客戶那邊查帳了。我等會和他，還有任總聯繫，我們三個人加上肖曉曉，做這件事那就是小試牛刀了，不會有什麼難度的。謝東在電話裡笑了笑，又說道，王一元你就等著看戲吧。

第183章 計畫工廠旅遊

    晚上的業務部聚餐會，氣氛比以前更加熱烈。因為這次又多了有一個原因，謝雨琪升職主管，這樣一來在她們外資銀行也算是有了小小的一席之地，具體幫助部門經理分管後勤和供應鏈。

    王一元還得到一個可能有一些價值的消息，是師傅杜於樂無意中說出來的。她說的是有一個遠房親戚，做航空公司機供品的，正在四處尋找庫房，要求在外環沿線一帶，並且面積要得還比較大。

    這一條消息之所以引起王一元的特別關注，還是他想著如果哪天真的把紙箱廠的場地借了過來，那麼大的一個地方，他知道僅僅是自己的印刷廠，一下子肯定是用不了那麼多的，肯定到時候還要分租一部分出去，所以他才有心留意了這個消息。

    但是一說到現在工廠業務的拓展，空氣就彷彿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是一籌莫展，愁眉緊鎖，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

    謝雨琪開王一元玩笑，說道，老王，你不要再去逼迫她們了，她們也是蠻可憐的。

    杜於樂也說道，確實是這樣。現在就是這麼一個大的經濟環境，誰來也沒有用。只是看誰能挺到最後，誰能挺到最後誰就能贏。

    謝雨琪又說道，你想想我們這麼大的銀行，你別看我是剛升了一級，但到手的工資反而比以前還要少的。你們知道嗎，現在我們銀行和很多的外資單位一樣，從上到下，從上個月開始減薪，職位越高，減得越多。

    是這樣嗎？周晚秋嘲笑道，呵呵，我們這點倒是還好。老王也沒有說什麼要扣錢，收入雖然比以前差一些，但也差別不是很多的。

    謝雨琪說，是的啊。我們銀行現在今年的校招全部停止了。還有一個備用的計畫，要是這個金融危機再這麼持續下去，下崗分流怕也是無可避免的。

    其他的人都沒有作聲，看著謝雨琪。她接著說道，現在我們銀行很多的業務部門，都是沒多少正經事幹，有一些部門只好去搞一搞培訓，甚至或者是拓展訓練之類，不斷的加強一下鬆散的士氣。

    王麗萍說道，這點倒是還蠻好的。老王，要是有時間，我們今年也組織一次旅遊吧。都幹了快兩年了，是也要稍微放鬆一下的。

    王一元說道，也是可以考慮。但前提就是，業務方面一定要抓緊。現在市道不好歸不好，我們就應該要更加去努力的，所謂勤能補拙也是這個意思的。

    他接著說道，今天我走了家紡廠和金山的思雅日化，如果僅僅從單個的單子看，每個單子的量雖然下降了很多，但我還是想辦法讓這些客戶他們多增加了一些品種。這樣一來，從工廠的角度，總體的業務量其實就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了。

    小王現在業務做出來了，講的也還是很有道理的。師傅杜於樂笑了笑，說道，只是我們剛才講到了旅遊，你好像也是同意了，那怎麼游，各位有什麼好的想法沒？

    討論了一陣，最後還是主要採納了謝雨琪和王麗萍共同的主意，就是利用暑假的時間，組織一個工廠員工的親子游，每個員工最多可以帶兩個家屬，可以是老公，或者是老婆，可以是父母，還可以帶上孩子，費用由公司全包。

    肖雲華估算了一下，說道，那這個錢算出來要花不少的。現在工廠加起來有六十個個左右員工，加上家屬就是二百人左右，規模龐大的。

    謝雨琪說道，其實我們也沒必要去外地，講實話上海這地方，連我們上海本地人也都還是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的。我們這次就選在上海或者是附近一點的地方，應該也是花不了多少鈔票的。

    王一元突然間想起來長興島的老朱，還有她女兒朱盈盈，和他們的柑橘主題遊樂園。他想，很久都沒有和他們聯繫，也不知道她們的那個柑橘遊樂園建設得怎樣了，現在能大規模的入住和遊樂了嗎？他決定等有空閒的時候，打電話過去問一問。

    又是“滴滴”的一聲響，手機QQ有消息進來。王一元想都不要想，就知道一定是肖曉曉發過來的。肖曉曉這兩天顯然是有些緊張和興奮，不管有事沒事，只要一有時間，就是忍不住的和王一元發消息。

    這也不怪肖曉曉，聯想到肖曉曉公司裡計畫中正在和將要發生的事情，別看王一元在聚餐的時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其實他內心裡一直的在想著這些個事情，也是非常的緊張，還夾雜有一絲絲莫名的興奮在裡面。

    但他和肖曉曉不同，只要是和老任，老杜，還有謝東她們交接過的事情，他對於過程基本不再過問，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事件的最後結果。

    聚餐結束，王一元他們四個人一起打車回吳涇工廠。上車落定後，肖雲華首先說話，老王，你真要組織旅遊？你沒有算過出去這一趟，要花多少鈔票的嗎？

    王一元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笑了笑，回過頭問肖雲華，你難道還不樂意去旅遊？

    他說道，老肖你要這樣想一想，你現在老婆孩子都在湖北老家，如果有機會讓他們暑假能來上海遊玩，你們一家人團聚一起，又何樂而不為的呢？

    王麗萍也笑道，是啊，老王說的很在理的。講實話，我們在外面打工，很多時候都是要一年到頭了才能見著孩子一面，我也是做媽媽的人，所以我很理解這次謝雨琪的想法，我們兩個算是不謀而合的。

    肖雲華訕訕的笑笑，說道，我當然也是想兒子的。只是工廠一下子要拿出那麼多的鈔票，現在經濟形勢又不好，老王不是也說過嗎，說是要深挖洞，廣積糧的。

    我看你不僅僅是想兒子，而是想老婆了吧。王麗萍嘲笑道，老肖，你就不要在嘴碎了，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我們都是三個，講起來還是佔了便宜的。嗯，小劉也有男朋友。你看看老王，他只是一個人，都沒有說什麼不同意的。

第184章 殺雞儆猴

    回到宿舍，王一元先後給任學明，杜建峰，還有謝東分別打電話瞭解情況。這幾天肖曉曉的紡織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接待考察團的事宜。

    特別是鐘大廠長，按照公司的安排，在廠區內帶頭做著清潔清掃整理等工作，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外出的機會。他雖然很不情願，但這原本就是他的工作職責，也只好應承下來。

    按照肖曉曉對他交代的原話，就是至少要在環境，工作場地等方面給交大和市裡的領導留下來深刻的印象。但鐘廠長背地裡卻對這種做法嗤之以鼻：兩年多了還只光會做這些表面文章，難怪成不了什麼大器。

    一切都在按照王一元預想的方案有條不紊的推進，公司財務室已經臨時封閉，相關的財務資料另尋地方，已經安全轉移到了諮詢公司會計們的手中，正在連夜進行審計。

    特別是杜建峰親自帶領的對賬小組，在公司小夏的配合下，因為有公司的授權書，或許可能還是帶了律師的震懾作用，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績。今天下午走了兩家客戶，其中的一家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

    杜建峰的安排，這次對賬就按照財務上查出來的一些蛛絲馬跡，集中火力，計畫只排查不超過五家的主要業務單位，至於其它，以後都可以再補充落實。

    杜建峰電話裡還不忘笑話王一元，說，小王，老任和我說你和這位肖小姐有曖昧關係，開始我還不很相信，不過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你這麼上心，不要不承認的。

    王一元只是呵呵的笑。任著杜建峰說笑了一陣，他才問道，老杜，那個車間缸爆的事故，你已經聽說了吧，我們怎麼辦？

    就按照你的方案辦。杜建峰簡潔的說道，不過在操作上我們可能會稍有調整。不過你放心。我們幾個大男人，怕還拿不下來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

    王一元問道，怎麼調整？能說說嗎？

    呵呵，你這麼著急？杜建峰在電話裡笑了笑，說道，不是有政府方面的人要來的嗎，我們可以借助於他們的影響力的，這樣更簡單省事，呵呵，也是不用白不用。

    他接著說道，小王我和你說，他們的這個車間主任，近一年來凡是他經手的賬目，我們今天晚上就會查個底兒掉的。

    呵呵，你們辦事，我更放心的。王一元也跟著笑了笑，說道，過幾天我還會來鎮江，這件事情弄完，我們不醉不休。

    任學明在旁邊插話進來，說道，小王你還先別樂觀，還是之前我說的那個問題。這家公司以後由誰來擔綱，你要提醒肖曉曉現在就要有預案的，千萬不要到時候自亂陣腳。

    放下電話，王一元心裡想道，是啊，該找誰來擔綱呢？那這個肖曉曉有沒有預案，到底她自己又有什麼想法？自己記得以前也和她說過這事，那現在還要不要再次提醒她？

    王一元想了一會兒，還是打電話給肖曉曉，沒想到電話卻是朱許英接的。

    朱許英說道，曉曉爸爸今天推到院子曬太陽的時候，保姆一時照顧不周，從輪椅上摔了下來，現正在醫院裡救護。曉曉和謝東去拿藥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王一元又向她簡單的詢問了紡織公司今天的所有事情。然後他有些著急的問道，那這個曉曉爸爸嚴重嗎？

    嚴重倒還不算嚴重，現在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朱許英說道，保姆也是不用心，竟然自己去了衛生間，把我姨夫一個人丟在外面。巧合的是曉曉媽媽當時去菜場買菜了，還是我姨買菜回來才發現的，所以就耽擱了一些時間。

    不一會兒，肖曉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王一元電話裡又問她爸爸的狀況。

    王一元把任學明他們的擔心也和肖曉曉說了。他說道，曉曉，這個時候，你可得要堅定的挺住啊？

    肖曉曉強忍情緒，輕聲說道，我會自己注意的。至於公司的人選，我也在考慮之中，你放心吧。沉默了一會兒她又問道，你什麼時候還來鎮江？

    應該很快的，只要杜建峰他們查帳的結果一出來，我就來鎮江。王一元察覺到肖曉曉聲音有異，彷彿隔著幾百公里的電話都能感覺到她的強作鎮定。於是他又說道，你把電話給謝東，我還有話和他說。

    謝東接過去手機，走出病房，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然後對王一元說道，小王，你有什麼事情就說，我從病房出來了。

    我感覺曉曉有些心情不太好，謝東你們兩個要多看著她，開導一下。王一元說道，還有這個公司接下來的人事安排，你們提醒讓肖曉曉早做準備，以防公司有重大變動後，能有馬上用得上的人手。

    王一元強調說，現在看來，搬走鐘大廠長這座瘟神，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但是拔出蘿蔔帶起泥，所以說這個人事安排一定要做在前面，未雨綢繆。

    故事本身永遠都比敘述的更加精彩。

    就在第二天下午，王一元正在客戶處送貨，謝東的電話打了進來。王一元這才知道，印染車間的周主任已經被當地公安分局經偵中隊帶走，算是肖曉曉一方暫時搬下一城。

    這天上午，紡織公司考察團和當地政府部門的小歡迎儀式開過。下午的第一次調研，就是該工廠的基本情況介紹。紡織公司召集了全廠中層副職以上的人員都參加了這次的會議。

    會議開到半途，鐘廠長正在抑揚頓挫高聲做著做匯報，會議室前門被推開了。小夏後面跟了五個公安的便衣湧進來。其中四個人進來後就各就各位，分別把住了兩個窗戶和前後的會議室大門。

    小夏走到肖曉曉旁邊，彎下身附在她耳朵邊說了幾句什麼。只見肖曉曉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然後走過去主席台上，對於老師，***的副主任，還有政研室的領導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她然後又走向正站在那裡的一名警察，握了握對方的手，輕聲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就執行吧。

    會議室這時候鴉雀無聲，特別是鐘廠長和工廠的幹部，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每個人都是一副茫然無知，不知所措的表情。

    五名警察從不同的方位，快速的朝周主任走去。周主任坐在座位上，隱隱感覺不對勁，卻又是沒處可去，顯得很無可奈何。有豆大的汗珠，頓時就從他的額頭上冒出來，甚至兩腿有些打顫，人也開始有一些哆嗦起來。

    直到警察圍住了周主任，其中一人從手包中拿出一張逮捕令，在他眼前揚了一下，威嚴剛正的說道，周林平，你涉嫌貪污公司巨額公款，偽造賬目和簽字，現在你被逮捕了。請你簽字。

    周主任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子蒼白，人整個的就往桌子底下癱了下去。旁邊兩名警察見狀，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托起來，又夾住他踉踉蹌蹌往外走。旁邊細心的人還看到，就在剛才周主任坐過的凳子上，還留下來一個大大的水印。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拖著的周主任經過鐘廠長身邊的時候，他突然站住了。只見他突然使勁的扭過頭，朝鐘廠長不管不顧的大聲呼喊，廠長救我，廠長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第185章 準備收網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鐘廠長竟然是一下子站立起來，先是瞪著兩個有些發紅的眼睛，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盯著周林平。

    整個會場再一次非常的安靜下來。

    在許多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鐘廠長他突然對著周林平臉上就是兩個大巴掌。他打完後還高聲數落道，你他媽的我在工廠裡說過無數次，讓你們手腳乾淨一點，堅決不允許有貪污腐敗。你現在看看，都聽見去了嗎？

    周林平臉上兩邊瞬間就都是一個大大的紅色印記。他傻傻的呆在了那裡，有些驚恐的望著明顯怒氣衝衝的鐘廠長，一動也不敢動。

    姓周的，你活該這樣，告訴你，誰也救不了你的。鐘廠長又大聲說道，還有，我警告你，你死了，千萬不要拉我墊背。我不會管你，也是管不了你的。

    周林平最終還是像死狗一樣的被拖了出去。一會兒，會議室裡又重新平靜下來。

    肖曉曉面無表情，再一次走上主席台，和幾位領導交換了意見。她然後走下台來坐好，又看向鐘廠長，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繼續匯報。

    鐘廠長這時候其實哪還有什麼心思匯報？講實話，剛才那一幕，特別是周林平上手銬的那一刻，他震驚非常，差點魂飛魄散，彷彿“咔嚓”的那一下，也是清脆的重重的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似的一樣難受。

    他好不容易才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終於結結巴巴唸完了稿子。於老師先說話。他說道，這樣，工廠的具體情況匯報就先到這裡，我們先休息一下。趙主任，你看行嗎？

    ***的趙副主任看了看於老師，又往坐在旁邊的政研室領導小聲的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他點點頭，說道，那就聽於老師的，先這樣，大家都休息一會兒吧。

    散了會，剛好公司中層副職以上幹部都在，肖曉曉於是提議召開了全公司的中層幹部會議，專門來討論周林平貪腐的事情。

    當然，因為周林平相關貪腐的證據現在並沒有公開，有一些還在公安的偵察稽核之中。但既然初步的結論和涉嫌的罪名都已經有了，所以這也並不妨礙公司內部對周林平這件事情的批判和檢討。

    這次會議的程序方面，肖曉曉對鐘廠長還是一如既往的禮讓和照顧，並且把會議主講的身份都是留給了鐘廠長，自己只是擔任會議主持人的角色。

    這時候鐘廠長已經稍微回過神來，又慢慢恢復了他平日的工作風格。他就事論事，把這個剛被抓走的周林平，從裡到外，基本上批得是體無完膚，甚至於說他純粹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等他天花亂墜說夠了，肖曉曉把一份報告遞給鐘廠長，說道，鐘廠長，那你解釋一下，這份請求公司同意嘉獎印染車間相關人員的報告又是怎麼回事？

    鐘廠長拿過來一看，頭立刻就又大了起來。這正是幾天前他簽字後交上去的那份要求給予印染車間人員嘉獎的報告。鐘廠長手裡拿著這份報告，假裝看了看，抬起頭，把目光投向了肖曉曉和杜秀。

    肖曉曉卻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還和鐘廠長的目光硬硬的對碰了一下。

    鐘廠長還是假裝鎮定，說道，小肖總，這份報告，當時我也是被這個周林平矇騙，輕信了他，所以沒有掌握當時事故真實的狀況。現在看來，這份報告還是草率了一些，所以我現在收回去，再對事故重新展開調查。

    不用了。肖曉曉面無表情的擺擺手，說道，鐘廠長，關於那天晚上印染車間的重大安全責任事故，我已經基本瞭解和清楚了。這裡還有一份那天晚上事故的具體報告。

    她又稍微高聲的說道，你們都可以先看看，大家想想這件事故，到底應該怎麼來處理比較合適？

    儘管鐘廠長還想百般狡辯，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這是誰也不能否認和抹殺的。

    最後的結果，在肖曉曉的主導下，按照人事部杜秀提出的意見，對事故的相關人員，按照責任的大小，依照廠紀廠規，從嚴從重進行了處罰。

    這也令鐘大廠長非常的鬱悶，甚至都可以說是有些氣急敗壞。等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氣得他一屁股就坐在了轉椅上，久久都沒有動彈分毫。他覺得彷彿全身突然間被掏空，有一種空虛無力負重的感覺。

    今天下午接連的這兩件事，他心裡一直在想，以前這個小肖總，從來都是沒見她有過這麼強勢表現的時候啊？

    像今天這樣，不僅是自己之前毫無風聲，自然也根本就沒有引起過自己的警覺，這是前所未有的。還有，印染車間的安全事故，自己已經處理得很好，基本上把整個的事故都壓縮在了工廠內部來解決。那之後到底又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接連的失算，還有隱隱的對工廠失控的危險，鐘廠長心思開始活動起來。還有，為什麼剛出來印染車間的安全事故，沒幾天這個車間主任就被弄進去了？這其中要是說沒有什麼關聯，又誰會相信？

    所有的這些，到底問題出現在哪裡？鐘廠長思量了很久，還是理不清頭緒，但他卻是越想越是害怕。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個道理，對於年近五十的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是有必要想辦法的了。他心裡暗暗的想道，要不然，下一個進去的說不定就真要落實到自己頭上了。

    鐘廠長想歸他這麼想，可是接下來的好幾天，肖曉曉卻是把考察團的所有接待任務都交給了他，這讓他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不要說是出去辦事，甚至是工廠內部的事情，他都是開始無暇照顧起來。

    王一元一直密切關注著肖曉曉公司，還有這位鐘大廠長的一舉一動。謝東也是及時的把王一元的想法，第一時間就轉達給肖曉曉。

    又過去四天，任學明和杜建峰終於給王一元再一次打電話。他們只說了一句話，小王，你過來吧，是該收網嘍。

第186章 塵埃落定

    相關鐘大廠長貪腐的材料都已裝訂成冊，擺在了賓館房間的桌子上。可是對於採用何種落網的方式和手段，幾個人卻是有了不同的意見。

    主要有二。一種意見，就是乾脆把姓鍾的給送進去，一了百了，簡單直接粗暴，還省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從現在已經掌握的證據來看，早已達到和超過了送他進去的程度。

    第二種意見，還是先禮後兵，畢竟這位鐘廠長跟隨肖曉曉爸爸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並且實話實說，他也確實是為紡織公司的發展出過力，也流過汗的。

    謝東，還有任學明持第二種想法，王一元也是贊同，仍然堅持他曾經的想法。他說道，從企業的發展來看，我的感受，很多企業其實在最初開始的階段都是相當困難的。

    王一元說道，再者說，紡織公司自成立以來這麼多年，誰又能保證，這中間就一定沒有不為外人知的事情？而這個鐘廠長，他就是最有可能接觸和掌握有公司的這一些所謂的秘密的。

    肖曉曉和杜建峰也是點頭。

    王一元繼續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沒有必要去和一條落水的惡狗過不去的。歷史上的經驗不止一次的告誡我們，落水狗在很多時候其實是不能痛打的。所以我覺得，只要姓鍾的他能真的悔改，把不該他吞進去的都能吐出來，我們可以對他不妨網開一面。

    任學明笑了笑，說道，公司老闆肖小姐在這裡的，我們還是聽聽她的意見吧。

    肖曉曉笑了笑，說道，王一元說的沒錯。

    幾個人心知肚明的哈哈一笑。最後大家統一了意見，決定先採用第二種方案，如果行不通，再考慮第一種方案。而這個具體的實施者，則是落在了王一元的肩膀上。

    王一元對這個安排當然也沒有意見，況且這也是他早就答應了肖曉曉的。他笑著說道，你們把這麼艱巨的任務分配給我，我也是誠惶誠恐啊。

    謝東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小王你大膽的去幹。反正你也沒有老婆，沒有小孩，不用去怕什麼的。

    王一元說道，怕我倒是不怕。我的意思，就是這個安全方面，我們也要儘量考慮周全的。

    凡事小心為上，安全是得要好好著商量一下的。杜建峰說道，不過我們也不要太多的擔心，我們從他經手的賬目，這個人和外界的接觸來看，他其實真正認識的有能量的人並不多，怕是掀不起什麼大浪的。

    在飯店吃完晚飯，天色還早。肖曉曉和謝東，還有朱許英便約了王一元，說是去市區轉轉，看看鎮江的美麗夜色。

    王一元一看這架勢，便知道他們可能找自己有話要說，於是和任學明他們打過招呼，便隨謝東他們一起去地下車庫取車。

    出了電梯去地下車庫，謝東對王一元說道，小王，是這樣，其實是我小姨夫，還有我小姨他們想見你。

    王一元大感吃驚，停下腳步站在了那裡。他滿目狐疑的看著他們三人，不理解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肖曉曉臉上微微一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走過來挽住王一元的胳膊，稍微用力拉了拉，說道，沒有別的事。你來了兩回，也不去看看他們兩位老人，不太禮貌的。

    王一元輕聲說道，曉曉，我們這次來鎮江辦事，純粹就是因為我們，還有謝東，都是好朋友的關係。但是要見你父母的話，我就覺得還是沒有這個必要的吧。再說，我們幹完事情就走了，上海那邊還有一攤子的事情呢。

    朱許英笑道，王一元，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扭扭捏捏的幹什麼？不就是去見一見曉曉爸爸媽媽嗎，搞得來我們好像要搶親了似的？你放心，我們還不至於的。

    謝東說道，這幾天曉曉爸爸好像突然間清醒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和公司有什麼感應，知道公司近期有大事要發生。現在我們問他一些問題，他有時候能用輕微的點頭和搖頭來回答的。

    等到了肖曉曉家裡，他爸爸已經被推到了大客廳，還有曉曉媽媽也都在等著他們。

    這是曉曉媽媽第二次見到王一元。紡織公司之前發生的許多事情，他她其實並不知情，只是這兩天，很多事情都已經到了引而不發的時候，所以肖曉曉和朱許英對她也詳詳細細講了這次公司所有事情的經過。

    也就是說，曉曉媽媽對於王一元在這次整個事件策劃中，其發揮的作用和擔當的角色，她還是很清楚的。

    大家都是很客客氣氣。說了很久，這時候王一元才知道，原來今天的第二套方案，也是曉曉爸爸贊成的方案。甚至於曉曉爸爸的意思，只要鐘廠長裸身而退，都可以對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包括貪腐的錢財，完全可以既往不咎。

    曉曉媽媽說道，前幾天那個姓周的車間主任，被老鐘扇了兩個大巴掌，曉曉爸爸的意思，姓鍾的他這就是太囂張跋扈，沒有把相關的領導放在眼裡，更沒有把曉曉放在眼裡。

    她說道，所以曉曉爸爸說，公司這次哪怕是付出代價，也是應該把這個姓鍾的他堅決清理出去的。

    王一元對曉曉媽媽說道，好的，阿姨你告訴叔叔，有他的這句話和交代，我們心中有數了，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的。

    曉曉媽媽點點頭，說，小王，真的是非常謝謝你們了。曉曉是獨生女兒，我們兩邊的家族上，也是沒有幾個真正可以依靠和幫得上的人。她幸虧在上海認識了你們這些朋友，要不然我們一家都還要難過死了的。

    王一元告辭出來後，肖曉曉又執意要把王一元送往酒店，於是四人又一起上車。肖曉曉還是自然的就挽著王一元胳膊，坐在了車後座。

    曉曉媽媽在窗戶裡看著他們離去，特別是看到了肖曉曉和王一元的親密動作。她怔怔的站了一會兒，說道，這孩子真的是好孩子，只是可惜啊。

    坐上車，王一元挪動了一下身子，說道，宜快不宜遲，我們就明天上午，在公司正式和姓鍾的面對面。晚上我再和老任，老杜他們商量一下具體的細節，爭取一次性把這個姓鍾的給他拿下來。

    第二天上班沒多久，鐘廠長接到辦公室去會議室接受諮詢的電話，還以為又只是考察團的一次正常的談話。於是他只拿了泡著枸杞的茶壺，什麼東西都沒帶，就大搖大擺四平八穩的進來了會議室。

    不一會兒，王一元帶了五個人也進來會議室。這四個人進來後後就全部散開，把鐘廠長給圍了起來，其中還有人還拿出來攝像機開始拍攝。

    王一元一個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他的對面。鐘廠長感覺有些異常，他看了看自己四周的幾個人，有些不安的問對面的王一元，請問你們是——？

    王一元把手裡的資料從桌面上推給鐘廠長，微笑著說道，鐘廠長，你先看看這兩份資料。

    鐘廠長有些遲疑的把資料拿起來。資料一共是兩份，一份是他經手簽字的紡織公司內部的賬目和一些資金往來的複印件。一份是相關客戶單位提供的的資金往來複印件，其中還夾雜有一些這些客戶單位相關人員的證人證詞。

    鐘廠長一開始資料看的很慢，不一會兒就翻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兩本厚厚的資料看完，他臉色開始蒼白起來。

    但他還是強作鎮定，從座位上站立了起來，有些惱羞成怒的大聲吼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資料？

    王一元盯著鐘廠長，伸出兩手往下按了按，平靜的說道，鐘廠長，不要激動，你先坐下來。

    鐘廠長盯著王一元，卻沒有再動。

    王一元又說道，這些都是事實，你有什麼好激動的？鐘廠長你仔細看好了，每一項的賬目上，都是有公司法人代表的簽名，還有執業的註冊會計師和律師的的印章。也就是說，對於這份資料的真實性，這一點根本用不著你來懷疑的。

    還有，從我們在這裡會議室見面開始，我們全程都有錄像，這個你也應該是已經看到了的。王一元繼續說道，所以說，請你好好說話，並且一定要想好了再說，這些都是以後的呈堂證據，到時候完全可以交給法庭使用的。

    沉默了很久，鐘廠長終於悻悻的坐下來。他掏出煙來，連續“吧嗒，吧嗒”的接連抽了三根，這才有些洩氣的說道，那，你們想怎樣，公司又想怎麼樣？

    王一元呵呵一笑，說道，鐘大廠長，不是我們想怎麼辦。前幾天印染車間周主任的前車之轍，你也是在現場的。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思考好了再回答我們。

    又吸進去有幾口煙，鐘廠長緩緩說道，我要見老肖總。

    老肖總的身體狀況，鐘廠長你應該是知道的，他現在還不能見你。王一元從手包裡拿出來一份文件，說道，這是老肖總的全權委託書，上面有他的手印，並且是經過了公證處公證過的。你可以看看。

    又沉默了很久，鐘廠長抬起頭，對王一元說道，我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有家人有孫子，我不想進去。

    那你又又什麼想法？王一元笑了笑，說道，當然了，也不是你說不想進去，就不會讓你進去的。你是想和公司談條件？

    鐘大廠長彷彿完全的萎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和幹勁，好像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他有些囁嚅的說道，我把我不應該得的全部退回給公司。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王一元說道，你說的這些事，我還要和公司現在的老闆，還得要徵求肖小姐她的意見。

    沉吟了一會兒，王一元又說道，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如果你真能做到你剛才所說的話，就先寫下來一份悔過書，公司可以不起訴你，也不把這些資料外傳出去。

    鐘廠長眼睛裡忽然間閃過一絲光亮。

    王一元接著說道，但是你也知道，前面的周主任已經進去了，如果他要是吐出來有關你的什麼事情，公司也是無能為力的。這一點，我們把話說在前面，還是要你自己去處理的。

第187章 過了就是錯了，這叫過錯

    看著鐘廠長緩慢的站起身來，又步履踟躕，蹣跚而去的身影，王一元好像也被一種特別不好的情緒感染。他久久的坐在了會議桌旁，一動不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願意再說。

    誰又能想到，和剛進來會議室時還是躊躇滿志的那個鐘廠長比較，才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他竟是一下子就顯得蒼老如斯，甚至連背影看上去都有些鞠瘻起來？

    王一元心裡想，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往往是在很多的事情都發生以後，才會連連後悔和感嘆，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是啊，勿忘初心，方得始終。人生且行且遠，可是誰又能夠清楚的記得起自己最當初困難艱苦的時刻？可能就是因為走得太遠，一些人漸漸迷失了自己，甚至於衍生出心裡的惡魔，將原本的自己消失殆盡。

    在王一元的前面，擺的正是剛才老鐘寫下來的兩份文稿。一是他認同公司關於他貪腐調查結果的說明，一份是他自即日起因為身體原因，自願辭去公司所有職務的聲明。白紙黑字，還按上了大紅的手印。

    就在剛才，在老鐘寫下這兩份文件之後，他和王一元還有過一次簡短的對話。

    話是由老鐘說起來的。他說，小夥子，我不怪你，這肯定也是公司的安排。不過今天小肖總沒有來，我覺得是不應該的。她是怕我把她怎樣，還是她有些看不起我這個老頭子？

    王一元笑了笑，平靜的說道，小肖總很忙，我們也是公事公辦，請你理解。

    鐘廠長不以為意的輕聲笑道，是啊，到今年，我就在這家工廠忙碌了一共二十三年的時間。眨眼間就是二十三年啊，你們能理解嗎？我想你們都不會真的理解的。

    王一元沒有作聲，靜靜的看著他往下說。

    鐘廠長情緒又低落下來，耷拉著頭說道，在老肖總還是做業務員的時候，我就進了工廠。後來我們兩人配合，一個主外，一個主內，才有了公司今天的發展和規模。

    他抬起頭，對著王一元說道，你們不是有在攝像的嗎？那你們就把我的這段話錄下來，你們也可以去問問老肖總，我老鐘在其中為公司的發展，又是苦心苦力的貢獻了多少？

    沉默了一會兒，鐘廠長有些嗆然的說道，可是這麼累死累活，沒天沒日的幹活，最終我得到了多少，又得到了什麼？

    鐘廠長唏噓感嘆，說實話，我絕對沒有想過，到頭來留給我自己的，竟然會是這樣非常不體面的這種結局啊。你們說說，你們還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嗎？

    等鐘廠長平復下來，王一元平緩而冷靜的說道，老鐘，雖然我比你年紀小，不過我還是有句話要送給你。這句話是這樣說的：什麼叫過錯？過了就是錯了。

    過了就是錯了，這叫過錯。呵呵，小夥子，你說的好啊。臨走前，鐘廠長狠狠的看了看王一元，然後站起身就往外走了。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王一元突然看到了會議桌上還擺放在那裡的鐘廠長的茶壺。

    這是一個塑料的透明水壺，看模樣，應該是已經使用很久，上面杯蓋的棱角都被磨得很光滑了。茶壺裡面的枸杞已經被泡開，裡面的茶水顯得惶惶濛濛的。

    王一元連忙拿過來水壺，打開會議室的門，在走道上追上了鐘廠長。他說道，鐘廠長你等等，你的水壺。

    鐘廠長一怔，站住了。他緩慢的轉過身來接過水壺，說道，謝謝你，小夥子。

    王一元轉過身，剛要離開，鐘廠長又說話了，小夥子，我辦公室裡還有一些資料的複印件，我想請你轉交給老肖總，可以嗎？

第188章 兩個字，等和降

    任子平直接拿起來啤酒瓶子，“咣當”和王一元的的啤酒杯碰了一下，揶揄的說道，老王，現在上海房地產行業這麼的市道不好，你怎麼竟然還自己主動鑽進來了？

    一大口啤酒下去，王一元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嗝。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道，這鬼天氣，才到六月底，竟至於就是這麼的炎熱了，渾身感覺就像是著火了似的。

    任子平笑了笑，說道，還是喝喝冰鎮啤酒來得爽快的。老王，真是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竟然會在一個戰壕裡戰鬥的。

    是啊。好久沒聯繫，來之前我撥打宋立新的電話，竟然是空號？王一元問道，他後來又是怎麼回事？

    呵呵，這個還真是不好說啊。任子平感嘆了一聲，才繼續說道，主要還是經濟的原因吧。入不敷出，時間久了誰都是會熬不住的。當然也還有其他的原因，不過說來話長，下次有機會和你說吧。

    兩人不免又是一陣唏噓感概。任子平說道，老王，我們以前院子裡出來的人，現在就只剩下我倆了，以後我們一定要多聯繫，多見見面。

    王一元也附和說，講實話，我也還是很懷念大家一起在院子裡喝酒吃肉的那段時間，雖然是窮一點，但是在一起開開心心是真的。

    喝酒吃菜。任子平問王一元，那你怎麼又想起來要進入這個行業的？

    這哪裡又是我自己可以選擇的？王一元笑了笑，於是便把吳總房地產公司的大致情況，和他們公司委託的關於銷售調研方案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

    任子平笑道，這家公司我知道，它可是上海灘上房地產行業的第一方陣，正宗的老牌國企。老兄你和他們搭上了關係，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好處的。

    和任子平碰了一杯，王一元接過話頭來說道，嗯，以後我們是要多聯繫。現在我也開始接觸房地產行業了，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地方，還得來向你取經學習的。

    任子平往上推了推眼鏡，說，談不上取經，我們以後如果要是在這個行業方面有什麼需要，就互通有無吧。不過你的起點不一樣，比起我們來，還是要相對超然一些的。

    王一元問任子平，你之前不就是副店長了嗎，聽說還是店長的後備人選，怎麼現在又成了主管了？

    哎，這個說起來又話長了。任子平放下來酒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還是因為房市不景氣的緣故引起的。我還算好，總歸工作還是保住了的，公司都已經裁撤不少門店和人員了。

    王一元笑著說道，吃菜吃菜，我們不能光喝酒了。

    任子平繼續說，本來按照去年年底的計畫，公司是要我今年上半年去另外開拓門店，我是店長的人選。結果因為現在大環境不太好，成交量很差，不僅是新店最終沒有開成，老店反而被壓縮而砍掉了，所以我只好調劑到了另一家門店當主管。

    行情確實是這樣。我這調研得來的情況，確實是不太樂觀。王一元有些苦惱的說道，我也是進去了快兩個多月，至今為止，都還沒有能想出來一個什麼好的方案出來。講實話，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有時候都想著要去刻意躲避他們吳總了。

    任子平說道，我們中介也是。進入今年開春以來，受到這個市場濃重觀望情緒的影響，現在過來看房子的人寥寥無幾，我們許多的中介業務人員一個月都難以成交一單。

    他接著說道，上個月四川的大地震，單位組織捐款。我本來想多捐的，奈何現在收入太差，最後也僅只是表達了一點點的心意。

    王一元苦笑了一下，說道，有心就好的。思來想去，我就感覺，現在這個房地產行業，除了降價，好像還真是沒有什麼立竿見影的好辦法。可是要真這麼寫調研的報告，又覺得結論太簡單，很是拿不出手。

    任子平笑道，我們總公司也有一份研究報告，說到當前房地產的形勢，只有兩個詞，一個是“等”，一個就是“降價”。這倒是和你的判斷差不多的。

    是啊。只是這個等，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怕是很多的企業都是等不起的啊，拖著拖著說不定就死掉了。

    降價怕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任子平和王一元一飲而盡，說道，就前幾天上海樓市首例退訂已拍得地塊的消息，你應該知道的吧？

    王一元點點頭，當然知道。退訂的那塊地還曾經是“普陀地王”，去年九月份才拍下來的。聽說是沒有在規定時間內交齊土地款，地塊最終被政府收回了。

    依我看，可能還是因為這家公司對房地產行業的後市不看好，主動放棄的，甚至連前期巨額的投入也不要了。王一元接著說道，斷臂求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

    呵呵，一年才不到的時間，就被市場無情淘汰了，想想也是蠻可惜的。任子平灌下去小半瓶啤酒，又問道，對了，老王，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你呢，你的那個印刷廠現在怎麼樣了？

    印刷廠現在運氣還不錯。業務比去年還稍有上升。王一元喝了一大口啤酒，說道，前幾天我們還把工廠隔壁的另一家紙箱廠給整體收購過來了。總體來說，印刷廠現在還算是過得去吧。

    是嗎，那就好。只要是能過得去，能存活下來，以後就有希望。任子平拿起來酒瓶，和王一元重重的碰了一下，說道，這麼說來，你還是算運氣好的。你到底是怎麼開展這個印刷業務的，說來參考一下？

    王一元想了想，說道，你還記得去年我給你們送的葡萄嗎？

    任子平點點頭，不就是那個什麼馬陸的葡萄嗎，是還蠻好吃的。

    王一元說道，去年我差一點就在這個葡萄項目的包裝盒上栽了大跟頭。

    任子平又推了推眼鏡，笑道，嗯，聽你說起過，記得你還說是差點還和當地人動手了的。

    不過今年運氣好了，他們馬陸當地商標的糾紛已經解決，現在他們很多的種植大戶，還有一些合作社，都是大量的來採購我們的包裝。光是這個盒子，現在生產上都是供不應求。

    找個時間，我也去你的印刷廠取取經。任子平笑了笑，說道，實在是慚愧，你的印刷廠，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去過的。

第189章 接手紙箱廠

    王一元想了想，對任子平笑道，小任，要不這樣好了。你反正現在也不是很忙，要是你有時間，乾脆和我們的調研小組一起活動活動？

    這你得讓我好好想想。任子平吃了一口菜，說，事是好事，只不過還是有一點不好，你們的這個調研剛好都在雙休日。老王你也知道的，一般來說雙休也是我們做中介的最忙碌的時候。

    那你就先想，等想好了知會我一聲。王一元說道，小任，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幫忙，只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任子平看著王一元，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我之間，都是兄弟，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

    王一元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是這樣。我好像記得你原來是上海大學畢業，去年聽你說又在讀同濟大學研究生的嗎？

    呵呵，不是研究生，我還沒有那個能力和水平的。任子平笑了笑，說道，是利用業餘時間去進修了一個第二學位。這不，我原來學的是社會學專業，而我現在做的又是房地產中介，沒有一點專業的知識還是不行的啊。

    我也知道同濟大學在上海的這些建築和房地產等方面，肯定也是人才輩出的。王一元笑著說道，我的想法，你能不能幫我一下，進入你們的這個圈子，讓我也學習學習，更好的熟悉房地產業務。

    呵呵，老王，我還以為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呢。這又有何難？任子平拿起來酒瓶，和王一元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笑道，這事一點沒有問題。

    他接著說道，我們有好多個相關的qq群，比如說設計，土建，施工，中介，銷售，還有行業內部消息等等，基本上都是同濟出來的人在組織的。我先拉你進去，如果到時候一些群裡有什麼線下的活動，你多去參加幾回，大家就都熟悉了的。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王一元拿出來手機，由著任子平把自己一個個的拉進那些qq群裡。這些群，人數都是很多，有一些還真是非常的熱鬧。不一會兒qq上就“滴滴”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個不停起來。

    嫌繁雜吵鬧，王一元就把qq消息的聲音關掉了。

    任子平說道，老王，這些群裡的消息，你只要仔細去看，把裡面的內容弄懂搞明白了，別的不敢說，不出三個月，你至少可以成為半個房地產專家。我當初就是這樣過來的，這些個群裡的消息有時候還是蠻有用處的。

    呵呵，那我可得要好好學習的了。王一元放下酒杯，說道，你下午還有事嗎，要不隨我去我們工廠看看？

    說去就去。等兩人到吳涇的印刷廠，王一元先帶著任子平在老廠房參觀。看完一樓，再往樓上辦公室走。這時候的二樓，瓦楞紙的生產線已全部搬過去了原先謝老闆紙箱廠那邊，所以二樓除了有幾間辦公室和會議室，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王一元說道，這裡原先安放有機器，前幾天搬去了新廠房那邊。現在空著也是空著，我們準備把這一塊場地給租出去的。

    二樓的大辦公室裡，劉敏，還有周晚秋都在那裡正忙著工作。周晚秋看到王一元進來，放下來手裡的活計，開玩笑說道，老王，你不就是去七寶那邊送一趟貨，用得了這將近一天的時間？

    王一元呵呵一笑，說道，你看看，我不是還有帶人回來嗎？

    任子平和她兩打了招呼。劉敏在一旁輕聲說道，老肖和王姐都在新廠房那邊的。

    新廠房進去，王一元抬頭就看見肖雲華正在車間裡走來走去，忙碌著調試機器設備。王麗萍也在旁邊，正站在日光燈下確認剛做出來的紙樣。

    令他意外的是，謝老闆居然也在車間。王一元連忙走過去，笑道，謝老闆，你還親自指導我們工作來了？

    王麗萍見狀，走過去接待任子平。

    指導怕是談不上嘍。我們都老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謝老闆顯得有些生硬的笑了笑，說道，這些機器，這間工廠，都跟了我有相當長的時間了，我對他們也還是很有感情的。

    肖雲華在旁邊接話，說道，今天是我專門請謝老闆過來的。這些瓦楞紙的生產設備，停放的時間久了些，對這些小毛小病我不是很在行，謝老闆他技術好，所以專門請他過來幫我們解決問題的。

    還有一件事，小王。就是這個無錫汽配廠的合同變更。謝老闆想了想，說道，接下來我計畫回老家江西一段時間，在走之前，我和你一起去一趟無錫，把這些事最後都和你交接清楚了。

    王一元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日期，心裡默默的盤算了一下。他問王麗萍。我們謝老闆原來公司營業執照上法人的變更，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還要多久辦下來？

    王麗萍回答說，後天，星期三的樣子，工商局那邊應該差不多好拿了的。

    王一元又想了想，看向謝老闆說道，要不我們就定在這個週五吧，爭取一天的時間把他全部弄完。

    謝老闆說道，來回有一天的時間足夠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反正就是變更一下公司法人，在他們那裡做個登記，備個案而已。

    他說道，小王，你一定要好好幹，不要讓我的這些機器設備閒置了。想想都是罪過，講實話，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老謝也有幹不下去了的那一天。

    王一元說道，謝老闆，我盡力而為吧。現在這種形勢，你比我還要清楚的。就說剛才無錫的項目，這幾個月都基本沒有單子進來。，還有，你以前的那些客戶，被你小舅子這麼一折騰，也是早就跑了一多半，現在我們再想去把這些業務找回來，還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力氣的。

    謝老闆摸了摸額頭，有些沮喪的說道，我現在非常的後悔，當初沒有把你再三的勸告聽進心裡去。現在好了，也只能說是我自作自受了。

    他又說道，不過講實話，現在經濟的大環境就是這樣，這也是誰也沒得辦法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會半賣半送的，把整個工廠以這麼便宜的白菜價處理給你了的。

    王一元笑道。呵呵。老謝，你把這燙手的山芋交給我，我現在壓力山大啊。不要說一下子增加將近二十個工人的開支，光是這麼大廠房的租金，還不知道能不能賺得回來的呢？

    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理解的。謝老闆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樣吧，我這幾天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就帶著你跑跑我們原先的那些客戶。我們一家一家的跑，看看最後能找回來多少是多少吧。

第190章 投資柑橘遊樂園

    一聽說王一元要再去長興島，周晚秋嚷嚷著也要跟著一起去。她說道，講起來老娘我還是朱盈盈她們柑橘遊樂園的小股東，快一年都沒有去過了，這次老娘我一定要去的。

    王一元笑了笑，說道，現在七浦路市場過來那麼多的業務，還不夠你忙乎的？

    我忙乎啥啊？周晚秋明顯有些不滿，嘟著嘴說道，老王，現在老娘算是明白了，這幾個月七浦路的業務做下來，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你開發的單子，業績最後都是算在你頭上的。

    呵呵，小周，你要是這樣想就不對了啊。王一元揶揄她，笑了笑說，誰讓你是我們工廠的業務部經理，你要是都不管，又該找誰呢？

    不想周晚秋卻又說，不過我之前可聽胡雪說過，那個小朱她們的柑橘遊樂園現在的開發，進展並不是很理想。聽說是資金鏈斷了，原來規劃的很多的設想都停工在了那裡。

    是嗎？王一元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和胡雪都在那裡有投入的，怎麼會這樣？

    可是，等王一元，周晚秋還有胡雪，一路辛苦，到了柑橘園現場這才發現，實際情況遠比之前朱盈盈在電話裡和胡雪她們說的要嚴重很多。

    也可以說，遊樂園項目現場的糟糕，簡直有些超乎他們三人的想像。

    一眼看去，只見整個的柑橘園裡遊樂項目的所在之處，幾乎都是一片狼藉。很多爛尾的工程都是亂七八糟的，甚至連施工的機器也還都在，像是突然間就隨意的停工在了那裡似的。

    特別是已經打好了一半地基的小木屋所在地，有幾棟房子就這麼歪歪斜斜，高低不平的擺放在了泥土裡，任由風吹雨打，在午後太陽光的直射下，顯得特別的落敗，和四周的環境很不協調，彷彿如天外來客般格格不入。

    胡雪顯得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她急切的問朱盈盈，這又是怎麼回事？

    朱盈盈這次看上去很憔悴，全然沒有了上次王一元剛見到她那時候的陽光和充滿水靈靈的活力。她講話甚至都有了一些蔫蔫巴巴，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她輕聲介紹，以前我們做橘園的時候，有向我們這裡的信用社貸過款。一個多月以前到期，本來說好，是讓我們先把錢給還上，然後又重新再把錢貸款給我們的。

    說著說著，朱盈盈都快要哭出聲來，哽嚥著繼續說道，可真的等到想辦法東拼西湊把錢給還上了，他們卻是不再放貸給我們了，任我們好說歹說就是不行。所以工地一下子沒有了錢周轉，所有的工程就先停了下來。

    王一元想了想，說道，那他們信用社這是典型的抽貸啊。你們都是本地人，應該對你們的信用狀況等都是很清楚的，他們還就這麼的不講道理了？

    老朱在旁邊也是唉聲嘆氣，說道，後來我們也是想盡了各種辦法，甚至於想是去把自己家住的房子也抵押了的。但是我們的房子是農村的宅基地，不能做貸款抵押。橘園土地也都是租賃，更談不上有多少的固定資產。哎，難啊。

    王一元幾個人還是先在橘園走了一圈。樹上的橘子遠沒有到成熟的時候，所以裡面人並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兩三個工人在幹活。

    然後一行人又坐上了小艇沿著河道往外開。等船開動，王一元站在船頭說道，這麼美麗的風景，是蠻可惜啊。他們信用社這麼一搞，那我們的這個搞了半拉子工程的柑橘遊樂場項目就糟糕了。

    胡雪還是有些不甘心，問朱盈盈，那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朱盈盈勉強一笑，說道，能想的方法我們都想到了。只是現在經濟就是這個大環境，誰手裡也沒有多少多餘的錢。對不起了胡姐，讓你們也受連累了，真的很對不起你和周姐。

    老朱在一旁嘆道，呵呵，現在園藝場是有一些困難，把這個庫存的柴油用完，這條機動船，我們準備暫時也不再使用了。

    現在你們資金都緊張到了這種程度了？王一元也是大吃一驚，非常的感概。他說道，如果要是就這麼半途而廢，就是可惜這一大片的橘園，還有這美好幽靜的河道了。

    一行人都是默不作聲，全然沒有了上次來時的興奮，就是連一直快言快語，雷厲風行的周晚秋，也是少有的表現很安靜，全程都沒怎麼說話。

    船開回來後，他最後還是決定在園藝場住上一個晚上。老朱他們去準備晚飯，王一元獨自一人，又在橘園和施工中的遊樂場，找了一個小板凳，靜靜的坐了很久很久。

    晚餐很豐盛，許多都是現摘現采的本地食材。

    王一元和老朱碰了一杯崇明老酒，問道，老朱，現在柑橘園的遊樂項目弄到現在這個程度，要是捨棄了，真的是蠻可惜的。那我就想再問你一下，如果要是把它繼續完工，大概還需要多少資金？

    老朱說道，其實也不多，要是再有五十萬進來，應該也就差不多能基本掃尾了。

    朱盈盈在旁邊插話，我們很多的材料，比如說小木屋，我們都是已經定製好了，付過了一部分預付金的。至於其他，你們也是看到了，很多的地基，還有路面硬化，園林景觀等，還有一些基礎的工程其實都已經快差不多，就差最後一口氣了。

    王一元看向胡雪，問，這個遊樂項目的規劃設計，是你們廣告公司幫著做的嗎？

    胡雪點點頭，說道，整個柑橘園藝場的規劃和設計，都是後來我們和朱盈盈一起做出來的。

    朱盈盈說，施工的時候有一些現場實際的情況，可能在某些方面稍有調整，但主要的東西和想法，都差不多還是原來的規劃設計。

    放下酒杯，王一元又問胡雪，我記得去年我們來的時候，你也說過是由你們廣告公司來負責實施項目的推廣和策劃，那現在這個推廣的效果又怎麼樣了？

    胡雪說道，我們在網絡上推廣做了不少了，應該來說效果還可以的。雖然說現在柑橘都還是剛結果不久，不是最好的觀賞時節，但還是有好幾個旅遊團報名過來參觀的。

    朱盈盈說道，是有好多撥的，我們後來還接待了不少學校組織的春遊。

    胡雪說，但是存在的問題也很明顯，這裡交通不太方便，又沒有什麼其他的配套設施，比如說住宿等，所以留不住客人，遊客基本上都是一日遊。

    她繼續說道，從現在的情況看，遊客對我們的這個柑橘遊樂場，在效益方面的拉動效應並不明顯。我們設想做的小木屋項目，出發點就是想開發遊客的第二次消費。

    王一元想了想，說道，講實話，這次是第三次來，我其實對柑橘園藝場的項目一直都很看好的。老朱，還有朱盈盈，你們看這樣行嗎？現在項目總共的資金缺口就是五十萬元，我想辦法給湊三十萬，就算是我的投資吧。那剩下的二十萬，我倒是還有一個想法。

    朱盈盈終於笑出聲來，高興的說道，王一元，你這就是雪中送炭，幫了我們大忙了。股份我們一會兒計算一下，肯定優惠給你。我也用老白干，先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