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0904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5
第390章 陸辰熙番外上

  「好了,你的人生就還給你了, 接下來的日子你要自己好好過下去。你所懷抱的遺憾, 你想要傳達的謝意, 還是由你親口去說比較有誠意, 你說是不是?假手於人,未免不够真誠。」

  「自此以後, 你想要活成什麽模樣, 取得什麽樣的成就,成爲什麽樣的人,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努力。加油吧,往後的人生,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陸辰熙原本是正處於飄渺朦朧的似睡非睡間的, 他沉溺在夢鄉中,整個人如同浸透在水波中沉沉浮浮一般, 乍然之間聽到了這一番話,他還未反應過來這話中的含義,整個人就已經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似乎被强行從睡夢喚醒了過來。

  陸辰熙醒來後,很快就因爲這個前來幫助他完成任務的人所說的話而陷入到沉思當中去:首先, 這個來回應他的請求的神秘人成功替他减肥了, 也幫他成爲了大家追捧的優秀之人, 再也不是被同學排斥嘲諷的對象。

  其次, 這個前來幫助他的人打算要離開了, 他把被他修改過, 變得更加美好的人生還給他,讓他自己過完自己的一生,讓他還有重回世間的機會,這份恩情,不比幫助他實現了他心頭的願望的恩情輕多少。

  不過陸辰熙還來不及爲自己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而感到快樂和高興,就已經迎頭丟下了一顆雷。原來他的恩人將他從沉睡中喚醒的原因是,要他决定是留在S市,還是轉學前往W市。

  陸辰熙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想了很久,最終决定還是前往W市,他想,他已經是個成熟的人了,不該再讓父母因爲他而裹足不前、固守原地,他真的不希望父母再因爲他而退縮,放弃了大好機遇。

  他想他已經足够成熟,也有這個信心去承受改變的環境,去一個新的地方幷沒有之前那樣讓他惶恐不安了,此時他已經有足够的勇氣去面對這些,也有足够的毅力却承擔這一切。他是個大孩子了,不該再讓父母爲他操心。

  陸辰熙很快下定了决心,而在高一上學期最後的返校日中,幫助了他許多、實現了他心願的恩人離開了,幷且最後跟他說道:「去吧,在離開之前,把你的感謝,把你想要說的話,都傳達出去。」

  這句話給他帶來了許多的勇氣和鼓勵,陸辰熙怔怔的坐在原處,他睜開了眼睛,微微上挑的鳳眸中流轉著溫柔而恬靜的眸光,隱隱帶著幾分激動和緊張,正如恩人離開之前所言,他就要離開S市了,如果今天不把想說的話傳達出去的話,也許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難道他要再繼續懷抱著這遺憾嗎?爲什麽他不能勇敢的站出來將他想要說給宋雨雲的話告訴她呢?在那些年裡,被同學輕蔑嘲諷的自己,被排擠欺負似乎沒有立足之地的自己,被自卑痛苦等等情緒纏繞著的自己,是宋雨雲解救了他。

  也許對於宋雨雲而言,她只是出於責任心,又或者只是出於習慣才站出來替他說話,鼓勵他努力加油,但不管她當初爲何這麽做,他確實是在她的鼓勵下才振作起來,他真的對她非常感激,也很想要把自己的謝意傳達。

  如果他現在還不說的話,也許真的沒有機會了,畢竟搬去W市後,再想有接觸就難了。而日後讀大學時他們未必還有機會遇上,很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宋雨雲,那些想說的話自然也無法傳達出去。想到這裡,原本還呆呆坐在原地的陸辰熙陡然抬起了眼睛,下定了决心。

  深吸一口氣,陸辰熙决定就是今天了,今天一定要把他對於宋同學的感激傳達出去,可是還不等他站起來朝宋雨雲走過去,原本坐在他旁邊的同學突然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陸辰熙熟悉又陌生的臉來:「你要幹嘛,班頭進來了。」

  顔、顔澤?

  陸辰熙有點驚訝,他當然是認得顔澤的,一是因爲當初高中班上就屬顔澤最特立獨行,二是因爲顔澤是宋雨雲的男朋友來著,他是親眼目睹了他們兩個從從高中到大學的感情的。

  不過這不代表陸辰熙跟顔澤有什麽交情,就連宋雨雲都不記得自己曾經幫助過他,更何况是顔澤呢?雖然他跟顔澤也同窗了一兩年,但是顔澤怕是根本就不知道班上有他這麽個人,或者知道,但肯定也只是知道班上有個胖子。

  此時看到顔澤坐在自己旁邊,好像還與自己頗爲熟悉的模樣,陸辰熙是真的有點驚訝,顔澤在班上一向是特立獨行的存在,他很凶,即使他跟宋雨雲在一起後,大家也沒有覺得他有多好親近。

  對於顔澤,大多數同學都是敬而遠之的,他們不敢招惹顔澤,害怕被顔澤欺負,所以在班上不管顔澤做什麽,都沒有人敢去反駁什麽,更沒有誰敢輕易顔澤,陸辰熙也不例外,高中三年,他跟顔澤依舊是對面相逢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楞著幹什麽?」顔澤皺了皺眉,有點不解的問了一句,他眉宇間帶著幾分抑鬱的神色,似乎幷不高興,帶著幾分沉悶,「怎麽,你也在爲要離開S市去W市的事情不高興麽?」

  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顔澤的情緒更不高了,似乎頗有幾分沮喪和難過,讓陸辰熙有些茫然和不解,顔澤幹嘛爲了他要去W市的事情不開心?難道他們之間有熟到這個地步嗎?這半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短短片刻功夫中,陸辰熙已經快速回憶了一番自己被暫時替代的這半年時間裡發生的事情,然後目瞪口呆的發現,他跟顔澤竟然建立起了不淺的友誼,算得上是好哥們了,反倒是宋雨雲,跟他也好、顔澤也好,都沒有更多的接觸。

  這、這是個什麽發展?

  這下子,陸辰熙總算隱隱明白顔澤不高興的原因了,平心而論,如果自己的朋友突然要離開了,他肯定也會有些情緒低落的。但問題是……顔澤真正交好的對象的朋友不是他啊,真正和顔澤成爲朋友的人不是他啊。

  不過這下子,陸辰熙倒是有一點明白,幫助他實現心願的恩人在離開前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他是在跟顔澤告別,他也是把顔澤當成朋友的,所以當他要離開時,才會跟顔澤說那些話。

  弄清楚這些後,陸辰熙原本提起的心終於徐徐放下,他忍不住輕輕鬆了口氣,在顔澤微帶不開心的注視中,他抿了抿唇,低聲道:「其實我也不想離開S市。」這是真的,他當然不想離開熟悉的城市去往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是——「我不能跟我爸媽分開,也不能任性的要求他們爲了我留在S市不去W市。」陸辰熙最後如此說道,眉宇間盡是認真,他重重點了點頭,像是在與顔澤解釋,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我已經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

  陸辰熙的解釋讓顔澤沉默了下來,顯然他很有幾分感同身受,低了低頭後低聲道:「你說得對。」正因爲他明白這一點,所以在父母鬧離婚後,他沒有鬧,沒有吵,更沒有去請求他們兩個人和好,因爲長大了的他知道這樣反而是好事,勉强讓父母繼續綁在一起,反而不好。

  等到班主任朱老師將期末考試的成績發了下來,各科老師也把期末卷連同寒假作業發了下來後,在班主任宣布大家可以離開後,陸辰熙終於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示意顔澤讓他出去。

  「你要幹嘛?」顔澤挑了挑眉,再次問道。

  陸辰熙抿了抿唇,唇角露出一絲微小却柔軟得驚人的笑容來,他低聲道:「我要去說一聲謝謝。」在顔澤不解的注視中,他笑了笑,簡直稱得上是容光煥發,「在離開S市之前,在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要把這聲謝謝傳達出去。」

  「哦……」木楞楞的點了點頭,顔澤滿臉茫然,「你跟誰說謝謝啊?他幫了你什麽,至於讓你記挂這麽久麽?」

  「跟宋雨雲同學,」陸辰熙鄭重無比的點了點頭,「是對我至關重要、影響極大的幫助。」

  撇了撇唇,顔澤一邊起身讓陸辰熙出去,一邊特別小聲咕噥了一句:「平時也沒看你對她多關注啊,真看不出來她幫過你什麽大忙,哼哼,小樣兒,你還有兩幅面孔了,真會演戲啊。」

  從顔澤旁邊走過的陸辰熙:……不,我不是,我沒有,你瞎說。你之前認識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好嗎?你不能把這個名頭就這麽隨意安在我頭上啊,你這樣、你這樣太不對了。

  陸辰熙心中有點委屈和無奈,但是經過這麽一打岔,却也覺得顔澤跟他記憶裡的模樣不太一樣,也不是那麽嚇人的嘛,而且隨著記憶的加深,陸辰熙對於這半年來和顔澤相處的記憶有了更多的瞭解,也沒有之前那麽怕他了,反而覺得他確實是個不錯的朋友。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陸辰熙心中自語,他走到宋雨雲身旁,叫住了她:「宋、宋雨雲同學。我有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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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陸辰熙番外下

  嘩!

  陸辰熙突然走近宋雨雲叫住她,一幅有話要跟她說的架勢, 惹來了二班衆多還沒有離開教室的同學們的關注, 他們都很好奇陸辰熙想跟宋雨雲說什麽, 甚至還有不少同學記得運動會上的事情, 甚至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顔澤,却被剛剛得知陸家要搬離S市而不太高興的顔澤狠狠的瞪了回來。

  也不能怪二班的同學們八卦, 現在這時間剛好, 期末考試考完了,大家也暫時能放鬆一段時間了,自然忍不住八卦起來,更何况這還不是普通的八卦,是學神 班草跟班花班長之間的八卦呀, 兩人的身份讓八卦更有意思了,惹來同學們的吃瓜。

  更別提在陸辰熙和宋雨雲的八卦中間還夾著一個顔澤, 而顔澤本身俊逸風流的容貌和校園大佬的身份,同樣爲八卦增添了不少色彩,這種兩個俊秀少年和一個漂亮少女之間的狗血八卦, 是最爲吸人眼球的。

  當陸辰熙喊住宋雨雲後,原本打算離開的同學們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動作, 默默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要麽是裝作很忙的收拾東西, 要麽是側頭跟人討論著期末卷, 總之一副他們很忙暫時還不能離開教室的模樣。

  不管二班的同學們拿什麽幌子讓自己能够留在教室裡, 總之他們全都不急著離開, 反而都悄悄的用眼角往八卦的主人公看去,眼睛中流轉的滿是八卦的亮光,眸光灼灼,虎視眈眈,滿滿的求知欲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陸辰熙幷沒有察覺到班上同學對他跟宋雨雲所行的十分統一的注目禮,對於剛剛回到自己身體的陸辰熙而言,他的認知還停留在他不遭人喜歡、沒什麽朋友的時候,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舉一動都引人注意的風雲人物。

  事實上,就算他發現了自己身上的那些可喜的改變,只怕也無暇去顧及這些帶著好奇和打量的目光了,因爲他現在非常緊張,緊張得有些手足無措,如果不是被玄淵最後的話給予了鼓勵,現在他都想打退堂鼓了。

  其實要說陸辰熙跟宋雨雲之間有多少接觸倒也不是,但宋雨雲於他而言就像是黑暗中伸出的一隻手,如今真的靠近過來,當面跟她說起謝謝,倒讓陸辰熙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陸辰熙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儘量讓自己的嗓音平靜不顫抖,他語氣極是鄭重肅然的對宋雨雲鞠了個躬:「宋雨雲同學,謝謝你。謝謝你之前對我的幫助,謝謝你對我的鼓勵,讓我有勇氣站起來去努力奮鬥。」

  宋雨雲微微張大了口,眼角眉梢染上了幾分驚訝,很顯然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初中時做過什麽,對於陸辰熙突如其來的道謝是一臉懵逼,她暈乎半響,終於說道:「陸同學,你不用謝我,我、我,我其實什麽也沒有做過,沒有幫過你什麽呀!」

  她有點疑惑,懷疑陸辰熙是不是認錯了人,又或者她真的在什麽時候幫助過陸辰熙,只是她不記得了?對於陸辰熙如此鄭重認真的道謝,她只覺得受寵若驚,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不,你幫過我。」陸辰熙直起身來,搖了搖頭後露出一抹懷念的清淺笑容來,神情十分專注認真,「你可能不記得了,那時候初二,你剛剛轉學過來,那個時候我還很胖,在班上被幾個男生排擠,是你站出來替我說話,鼓勵我不要把他們的嘲諷放在心上,應該好好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績。」

  眉宇間的神色溫柔極了,陸辰熙繼續聲音很輕的說道:「真的很感謝你當時站出來幫助我、鼓勵我,因爲你對我伸出的援助之手,讓我有勇氣去努力,讓我獲得了力量去奮鬥,所以我才會在初三最後一年奮起直追,考上一中。」

  頓了頓,因爲成功把身上那上百斤的肉减下來的人不是自己,陸辰熙幷沒有臉皮厚到把這個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便略過這一茬,只是說道:「正因爲宋同學你當時的幫助,我才會站在這裡。」

  「你是一位真正善良、有責任心、積極向上的人,也許於你而言只是隨手搭一把手的幫助,但對於我而言却彌足珍貴,所以……真的非常謝謝你,宋同學。這些感謝的話,無論如何我也要傳達給你。」

  宋雨雲此時已經記起了當年初中的陸辰熙了,不由微感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略顯驚愕的說道:「你、你是……」她有點驚訝的闔上了嘴巴,却體貼的沒有把後面那句「你是當初班上那個很胖的男孩」的話說出來。

  對於陸辰熙如此鄭重其事的道謝,宋雨雲在瞭解了前因後果後,同樣也忍不住露出一個燦爛而帶著幾分感動的笑容來。沒有人不希望自己送出去的善意能够得到旁人的感激和謝謝的,對於把她的幫助銘記這麽久、還鄭重跟她道謝的陸辰熙,宋雨雲也很「感謝」。

  因爲這代表著,她的付出、她的善意,幷不是沒有意義的,幷不是沒有結果的,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那些幫助人的事情幷不是她自以爲是的幫助,而是真的有起到作用,真的有幫助到人,這對於宋雨雲而言,反而是更重要的事情。

  「這麽高興啊?跟她道謝是這麽重要的事情?」對於一副高興模樣的陸辰熙,顔澤有點無語和不解,不由語氣不太好的哼唧了兩聲,他科科笑了兩聲,突然扭頭看向了陸辰熙,突然道,「你難道沒有話跟我說?」

  陸辰熙:「???什麽話?」

  「當然是道歉的話啊,你當初留長髮害得我以爲你是女孩子,鬧出那種烏龍事情來,你不應該跟我說一聲對不起嗎?」顔澤皺起眉來,大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看起來好像真的是非常慍怒。

  陸辰熙:…………長髮真的是意外,不是故意的啊!而且當時你見著的人不是他啊,他也是無辜的啊!

  無辜被坑的陸辰熙不得不在顔澤的注視下含冤帶屈的說了對不起,幷且在顔澤的嚴厲批評下深刻檢討了自己當時留長髮的錯誤,幷且保證以後絕對不再幹這樣的事情了。(天知道陸辰熙有多委屈啊)

  「陸辰熙。」在陸辰熙回家之前,顔澤突然叫住他,他俊逸風流的眉眼間帶著些許倔强和認真,「就算你搬去W市了,我們還是好朋友,以後也要常聯繫,知不知道!」

  頓了頓,顔澤小聲說了一句:「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要是不聲不響的就這麽走了而且再也沒有任何音訊傳回來,你看下次我們再見時我會不會狠狠教訓你,讓你把朋友忘到一邊去。」

  陸辰熙有些無奈,又有些些微的震動,不由低聲道:「我會跟你聯繫的。畢竟……」粲然一笑,陸辰熙精緻的眉眼間神情溫柔極了,「你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一定不會不跟你聯繫的。」

  時間正如指間握著的沙,又如流淌過之間的流水,在不經意間便逝去了,轉學到W市後,陸辰熙幷沒有因爲更換環境和學校而有什麽不適應。生靈之力是蘊含生機最爲濃烈也最爲純粹的力量,不僅僅讓陸辰熙的身體變得健康,也讓他比以往更加聰明。

  即使不依靠外力,陸辰熙也成長爲了真正的校園男神,他長得好,個子高,學習好,性格還溫柔友善,很快就在新的學校裡交到了不少朋友。但他幷沒有忘記之前顔澤的話,在到W市後也經常與顔澤聯繫,反正現在各種通訊設備很是流行,要聯繫到對方很容易。

  在W市的日子過得很好,不僅僅是陸辰熙順利打開了局面,就連調職到W市的陸爸爸和陸媽媽也是一帆風順,陸家的氣氛一直很好,沒有出現任何大的變故,日子過得平靜安寧。

  隨著時間的流逝,高中的學業壓力越來越大,漸漸的陸辰熙也開始忙於繁複的學業,漸漸的與顔澤的聯繫和交流少了,兩個人分處於不同的城市,過著不同的沒有交集的生活,久而久之的似乎沒有共同話題了,似乎漸漸的沒有聯繫的理由了。

  對於與顔澤聯繫漸淡的事情,陸辰熙心中是很失望和難過的,只不過有些事情幷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在高三最後一年,因爲雙方都困於繁重的學業壓力,兩個人幾乎斷了聯繫,陸辰熙已經很久沒有再和顔澤有什麽聯絡。

  而等到高考過後,顔澤則似乎換了手機號,陸辰熙在QQ、微信等聊天工具上所留的信息也沒有得到回復,兩個人就此斷絕了聯繫。一直到顔澤出發前往自己考取的大學時,他都沒能聯繫上顔澤,對於這件事情,他不是不失望難過的。

  新生報導入學這一日,沒有讓陸爸爸和陸媽媽送他來,陸辰熙自己一個人拎著行李箱走進了A大的校園,在青春洋溢的校園中,陸辰熙俊秀的面容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高大俊朗的他頗爲引人注目,兩旁經過的同學們不由把目光紛紛投向他,帶著幾分驚艶。

  A大是他曾經考取過的大學,如今再來幷不陌生,反而帶著說不出的熟悉感,讓他感覺猶如游子歸家一般。

  陸辰熙幷不畏懼再次考取A大,雖然上一世他在A大附近出車禍死了,但是……伸手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翠綠的吊墜,陸辰熙微微笑了起來,這是恩人留給他的一縷生靈之力,就算他真的倒黴到再出了車禍,這一縷生靈之力也足够讓他保下性命。

  輕車熟路的報導後,陸辰熙便要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去找自己宿舍,此時却有一隻白晰修長的大手從他背後伸來,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接著,熟悉的清朗聲音含著些微的笑意喚道:「喂,陸辰熙,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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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修真界丹修1

  吟~

  一聲清越又鋒利的劍吟聲鏗鏘作響, 聲音極是銳利, 若刺破天際一般銳不可當, 劍吟聲中浸透著獨屬￿金屬的泠泠之意, 帶著令人渾身一凜的寒意和銳氣。

  破宵劍懸浮於半空中, 這柄屢次進化、不斷被打磨的長劍外表樸實無華,劍長三尺有餘, 劍身銳利明澈,若能映出碧空宏圖,劍紋低調內斂,却深沉而不可測度。

  此劍銳不可當, 削鐵如泥,吹毛斷發, 能斷天下所有至堅之物, 劍氣激蕩開來, 數百里地風雲變色,可橫掃周圍十里之地,無可匹敵、銳意難擋, 乃劍器之巔峰極致。

  此劍大凶, 由至堅至剛之金打造而成,在陪伴玄淵縱橫天下的數百年裡, 此劍浸透鮮血與凶煞,劍之凶氣便可破敵心神, 讓對手膽寒驚懼, 實力大損, 發揮不出十之八九。

  「來。」玄淵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聲音清淺語氣溫和的喚道。本命之劍之於劍修,便如同半身一般,從此性命與共、榮辱與共,人與劍密切相連,若損其一,另一方也必定承受莫大傷害。

  劍紋流轉、正不斷激發出一聲聲劍吟聲的破宵劍在半空中一個翻轉,劍身一震,原本在寶劍周圍縱橫喧囂的劍氣便立刻收斂起來,在沒有縈繞於劍身的鋒銳劍氣後,破宵劍又重新變得古樸無華起來。

  破宵劍於半空中破空劃過,直接飛落到玄淵身前,長劍的劍柄恰巧落在玄淵手中,被他握住劍格。這柄浸透了鮮血和凶煞之氣的凶器在玄淵面前,却極是乖巧,且頗通人性,已是一柄靈性之劍了。

  此時玄淵已回到主神空間中獨屬￿他自己的空間中,在回到這裡後,他便立刻將鍛造磨礪到最後一步的破宵劍從芥子空間中釋放而出,而在等待了片刻後,他終是等待了破宵劍蛻變成功。

  修長如玉的右手輕輕撫摸過破宵劍的劍身,古樸無華的劍身因其上的劍紋而觸感微微粗糙,能明顯觸到劍身之上的紋路。當玄淵的右手拂過,劍身上便有一道冰冷的冷白色利光蕩漾起來,如虹一般。

  指尖在冰凉鋒利的劍刃上輕輕劃過,感受到這柄長劍的凜冽鋒銳,玄淵不由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淺淡却真實的淺笑來,低聲贊了一句,帶著幾分嘆息:「真是一柄好劍。」

  吟~~

  被玄淵握在手中的破宵劍不由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吟聲,顯得十分高興,顯然是聽懂了玄淵的誇贊。它在玄淵手裡翻轉了一下劍身,彰顯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在表達了自己的歡喜後,才安安靜靜的停了下來,平穩的落在玄淵手間。

  將破宵劍收起,玄淵這才往房間中的寬大軟榻行去,於榻上坐下後,玄淵調出了任務界面,隨意的掃了一眼上個世界的任務積分結算後,玄淵便興致缺缺的將之關閉了,反倒是將主神商城的界面打開了。

  「你自己看看,看是否有你對你的進化用得上的道具。」玄淵指了指商城界面上陳列出來的琳琅滿目的海量道具,語氣平淡的說著,「如果有需要的,便直接替你買下便是。」

  一枚拳頭大小的璀璨晶石從玄淵袖子裡飛了出來,慢悠悠的飛到了商城界面前,它呈不規則的模樣,看上去極是璀璨美麗。但美麗歸美麗,它身上的靈性却比破宵劍還不如,懵懵懂懂的。

  在一道七彩濛濛的光芒被它激射而出沒入商城界面後,也不知道它做了什麽,這商城界面便以極快的速度翻著頁面,數以萬計的道具刷刷的往下劃拉而過,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哪些道具。

  玄淵也沒有去管智腦的行爲,反而是自顧自的打開了芥子空間,查看了一番生命樹的生長情况。

  破宵劍這一次的鍛造,花費了海量的生靈之力作爲緩衝,只怕生命樹消耗不少,對於生長起來時間不長、年齡還十分小的生命樹而言,應該是有所傷害的。

  玄淵將生命樹的情况查探了一番,發現它的生長有些萎靡,精神有些不太好,那茂密碧綠的樹葉都黯淡低垂了些許。不過也就僅此而已,生命樹只是稍稍有些萎靡而已,幷沒有傷到了本源,再過一段時間後,想來就能恢復。

  這也是必然的,畢竟這棵生命樹可是有精靈神代表生命、森林的三分之一個神格作爲養料,它的未來必定會成長得比它的母樹還要茂盛龐大,會攀登至更高的地步。

  畢竟,就是精靈母樹,也至今沒有封神,更不曾用哪怕百分之一個神格,它的發展潜力,已經是遠遠不如玄淵親手種下的這棵生命樹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有用!」玄淵神識從芥子空間中探出後,正好就聽到智腦用微帶幾分機械的聲音如此刻板說道,而在它的操縱下,商城界面上只留下了三件道具的影像。

  聞言,玄淵抬頭看了過去,目光在那三件道具上一掠而過,微微頷首便道:「行,都買下吧。」連這三件的道具究竟是什麽,分別需要多少積分都沒仔細去看,就直接應下了,那叫一個財大氣粗。

  等到智腦帶著它買下的三個對它自身的進化有幫助的道具縮到角落裡緩慢進化去了之後,玄淵便又打開了任務界面,打算抽取下一個世界,他現在,希望能够抽到一些有挑戰性的世界。

  在抽取世界之前,玄淵却發現了一條來自陸小柒的留言:「宿主,我已經晋級到七級系統啦~」

  「嗯?」看到這條留言後,玄淵不由挑了挑眉,露出幾分笑意來。再查看了一眼陸小柒如今的信息後,發現她確實已經從之前的五級系統升級到七級了,而她經歷過的世界,在已完成的標注下也已經有兩個了。

  「看來她幹得不錯。」玄淵點了點頭,確定陸小柒平安無事,而且確實在進步後,便放下了這件事情,不再操心什麽,反而直接按下了抽取世界的按鈕。

  三個世界的圖像依次排列在屏幕上,在圖片之下還有每個世界的簡介。玄淵這一次抽取世界的運氣似乎不錯,在三個世界中竟然又抽出了一個中級世界,而且這個中級世界竟然還是一個修真世界。

  勾了勾唇,玄淵饒有興味的仔細看了眼這個世界的任務介紹,却發現這個修真世界比起玄淵所出身的修真/界等級要低得多,修爲最高者也不過是化神期,甚至化神期修士數量都極爲稀少,若鳳毛麟角一般。

  比起玄淵所出身的那個化神滿地走,渡劫遍地有的修真/界,這個修真/界的整體實力水平就差多了,難怪只是中級世界,幷沒有被評價爲高級世界。

  「不錯,就去這個世界看看好了。」玄淵鳳眸一挑,露出幾分清淺的笑意來,却是决定要選擇這個世界了,當然,這與這個世界是三個中唯一的中級世界也有關。

  說來,他在主神空間中這麽久,還真沒有去過修真/界呢,如今有機會前往一個與他的修真/界渾然不同的修真世界,也是一樁好事,正好開拓眼界,看看其他的修道方式。

  熟悉的眩暈感過去後,玄淵便再次來到了新的世界,附身到了許下了願望的原主身上,在接收了這個世界的劇情主綫和原主的記憶後,玄淵的表情變成了:-_-!

  爲什麽玄淵的表情變成這個樣子了呢?因爲這個世界許下心願的原主,他……他是個丹修來著,而他留下的心願中有一條,就是成爲修真/界第一煉丹師。

  玄淵:-_-

  衆所周知,玄淵是個劍修來著,而劍修和丹修壓根就是完全對立的兩種修士,劍修一生隻修劍,丹修却兼修煉丹,以煉丹爲長,雙方之間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甚至劍修跟丹修之間關係也不好,他們雙方遇到了,不說是天雷勾地火打成一團、兵刃相對,但絕對也無法融洽相處,更別提能够互相理解了。

  劍修永遠弄不明白丹修煉丹的流程,搞不清楚那些數以萬計的靈藥種類,也分不清丹爐的好壞,丹方的真僞。同樣的,丹修也永遠不清楚劍修整日裡就隻修一柄劍是爲什麽,對於劍修只有一個冷峻死板不好接近的刻板印象。

  而如今,玄淵這個徹頭徹尾的劍修,却要去成爲一個丹修,幷且要去學習煉丹成爲修真/界第一煉丹師,這、這個……這真的是在難爲劍修啊,煉丹什麽的,對劍修而言比將丹爐毀掉還要難。

  「這個任務能放弃麽?」玄淵抽了抽唇角,他是真的不願意去學什麽煉丹,劍修最忌駁雜,一生修煉隻唯劍而已,不管煉丹師在修真/界地位多高,多麽受人尊敬,但玄淵都沒有興趣去學習煉丹。

  在玄淵提交了放弃任務的請求後,主神很快就做出了回復:任務一旦接取不可放弃任務,只有完成任務後方可返回主神空間,否則會被一直困於任務世界中。

  「哦?這樣的麽?」玄淵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微帶冷意的微笑來,他沉吟了片刻,却突然淡淡一笑,右手成刀輕輕一劃,直接開出了一扇空間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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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修真界丹修2

  玄淵右手竪起成刀, 輕描淡寫一般的在半空中輕輕一劃, 却是直接將這個修真/界的空間給撕破了, 他的動作不帶半分烟火氣息, 看起來平淡極了, 好像只是隨手一劃,但這一擊中的威力, 其實已經超過這個中級修真/界的上限了。

  被玄淵撕破的空間豁口很快擴大,獨屬￿空間的力量擴散開來,漸漸的豁口直接化作了一扇門的模樣,却是玄淵直接以空間穿越之術開出的通往主神空間的「門」。

  在對空間穿越之術有了初步的熟悉和掌握後, 對於玄淵而言,開出這樣一扇通往任何他曾經去過的地方的門於他而言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一步踏出, 玄淵直接跨入了這扇空間之門, 在進入這扇門後, 頓時覺得世界無處不在的空間之力彌漫充斥在自己身周,與他親密接觸,不斷的靠近他, 就貼著他的肌膚和血肉。

  這些空間之力幷沒有帶給玄淵危險感, 反而讓他覺得很親近很舒服,對此他不由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在伸出手輕輕撥弄過空間夾縫中的空間之力後,玄淵邁出了空間之門。

  在穿過這扇純粹由靈力直接開闢出來的空間之門後, 玄淵就直接從那個中級修□□回到了主神空間, 在這個世界的歷練的時間很可能不到一分鐘……o(╯□╰)o

  回到主神空間後, 玄淵又調出了任務界面,想要看看自己什麽也沒做就從任務世界回到了主神空間,任務列表上的狀態會是如何,這種BUG,不知道主神之前是否有遇到過?

  「任務未完成。」打開任務界面後,玄淵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進行的中級修□□後面跟著的狀態顯示是「未完成」,而開啓下一個任務世界的按鈕是灰色的,顯然無法開啓,無法進行下一個任務。

  玄淵眉心不由微微蹙了蹙,眼角眉梢帶出幾分不悅來,如果說這個中級修□□的任務完成不了,難道說無法再接取新的任務,前往新的任務世界了?

  這可就有點麻煩了呀,如果沒辦法前往新的任務世界,就算玄淵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回到主神空間也沒有用的。

  以玄淵現在對空間穿越之術的掌控,暫時還沒有辦法在茫茫空間和世界中定位新的世界,如果現在立刻主神空間,玄淵可能要花費許多時間才能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全新的世界,這就很浪費時間了。

  「任務完成、任務未完成……」玄淵垂眸低聲喃喃了一句,突然說道,「那任務失敗會如何?是主神重新安排任務者完成任務,還是說這個任務就此作廢?」

  如果是前者,對於發布願望的原主而言幷不是什麽太大的損失,只是自己實現願望的時間更長一些而已,真正可能會受到懲罰的是任務失敗的宿主——這一點玄淵當然不會在意。

  可如果是後者呢?因爲宿主完成任務失敗,原主以自身靈魂的魂飛魄散爲代價、以再也無法轉世重來爲代價所換取得來的機會,就要這樣消失?

  「可是……丹修。」玄淵眉心微蹙,輕輕嘖了一聲,略帶著幾分不耐煩,他不是在煩幫一個丹修完成願望,玄淵還沒這麽小心眼,因劍修和丹修之間的不和而遷怒於這個許下心願的丹修。

  但問題是,要他一個劍修去煉丹?這也太爲難劍修了,他要是懂煉丹,當初幹嘛不去當丹修呢?不知道劍修跟丹修之間的差別有多大嗎?

  「還是直接跟原主坦白說好了,作爲劍修,我是絕對不會去學習煉丹的。」玄淵沉吟了片刻,最終如此下定了决心,就算他要拒絕這個任務,也得提前跟原主講清楚原因才是。

  屈起手指,玄淵輕輕一彈,一股勁力從他指尖彈射出去,然後在主神空間的房間中化作一道空間之門,玄淵直接踏入了其中,不通過主神的力量就再次抵達了這個任務世界。

  這一次玄淵方才有心情觀察一下所處的環境,却發現原主現在是在獨立的煉丹室內,這個房間面積不大,但各種擺設十分整齊,煉丹爐和藥櫃都整整齊齊,非常規整。

  原主正盤膝坐在地上,面前是架在地火之上的煉丹爐,此時煉丹爐熄著,幷沒有在煉丹,但是煉丹爐旁邊擺放著許多已經處理好的靈草和靈材,顯然原主本來是準備煉丹的。

  地火熊熊燃燒著,橘紅色的火光在室內跳躍著,讓整個煉丹室的溫度升高到一個令人覺得悶熱的地步,而這間煉丹室內所殘留著的丹藥的氣息與地火的氣息,讓玄淵微微蹙眉,略顯不耐。

  「出來吧。」玄淵微微抬眸,黑眸幽暗而平靜的開口說道,「你的修爲……我看看,修爲是築基中期,但神魂却已經是金丹期了,現體還是能做到的,出來吧,關於你留下的心願,有些事情要與你說。」

  這個修□□的修煉體系與玄淵所出身的修真/界幷不是完全一樣,但是修爲和神魂的强度差別,是玄淵能够一眼就看出來的。原主的修爲不算高,但既然築基了,那麽也算是踏上了修途,成爲了真正的修士,神魂自然能够離體。

  更不用說原主的神魂和他目前的修爲根本不符,顯然原主的神魂是直接從未來回溯時間重生過來的,已經是金丹期了,想來神魂顯形於他而言幷不難。

  畢竟,築基成功後、真正踏上修途的修士便就此失去了轉世的機會,一旦身死,便是徹底道消、魂飛魄散。

  天道至公無私,凡事皆一飲一啄、有利有弊,修士在獲得了遠超了凡人的力量和壽元後,無法如正常人那般死後進入輪回便是代價。

  不過,雖然修士無法再輪回轉世,却又有另外一種手段能够延續生命,那就是「奪捨」,凡踏上修途的修士,在自身肉身死亡後,都可以去奪捨另一個生靈的身體,若成功,自然能存活下來。

  「奪捨」是非常邪惡殘忍的手段,在修真/界備受人詬病,同時限制頗多,其一,修士一生只能奪捨一次,第二次若還想嘗試奪捨,必定會魂飛魄散而死;其二,修士奪捨後,不管原本實力如何,修爲都會倒退一階。

  額……說了這麽多,只是要說明一件事情,踏上修途的修士可以神魂奪捨,自然能够神魂顯形,這一次發布任何、許下心願的原主是築基中期修爲,已經度過築基這一關鍵的關卡,已然有足够實力神魂顯形了。

  很快,在玄淵面前的半空中就現出一個透明虛幻的身影來,這人穿著寬大飄逸的藍色道袍,眉目如畫,神情清冷。他玉冠束髮,寬袍大袖,姿態瀟灑,如水墨山水畫般清逸寫意 ,又如天山之雪清冷高潔。

  現出神魂的男子看上去極爲年輕,外貌最多二十餘歲,修眉俊目,高鼻薄唇,神情極是漠然,雖然生著一雙天然上挑、瀲灩多情的桃花眼,但他本身清冷的神情與氣質却將這一分艶色壓下,只剩下如雪水寒山般的冷意。

  只是他雖然看上去外貌十分年輕,但在那雙桃花眼中沉澱的却是極爲深邃幽暗的眸光,他的眼神是極爲滄桑的,仿佛歷經世事般沉澱著無數過往和沉鬱,這眼神與他的外貌全然不同,有著極大的反差。

  回憶了一番這如謫仙一般清逸高絕的男子的姓名與道號,玄淵幷沒有太多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的不屑輕慢,態度一如往常的淡然和平靜,只是微一頷首,淡漠平靜道:「清徽道友。」

  被玄淵稱作清徽的清冷男子目光鄭重的凝視了玄淵一眼,幽深滄桑的眸子裡突然掠過一抹驚駭,他抬起寬大的長袖,垂頭雙手抱拳對玄淵一禮,恭恭敬敬道:「晚輩謝行歌見過前輩,晚輩當不起前輩『道友』二字,請前輩莫折煞晚輩。」

  謝行歌,天行宮第三十九代嫡傳弟子,主修丹典,乃天行宮丹修一脉弟子,於丹道上極有天賦,在門派頗受重視。謝行歌秉性純善,性情清冷,氣質高絕,一心向道,不沾俗塵,故師尊親賜道號清徽。

  玄淵回憶了一番謝行歌此人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後,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淡漠的微笑來,坦然說道:「我就直言以告了,你留下的心願,我怕誰幷不能替你完成,只能請你另請『高明』了。」

  謝行歌微微一楞,清冷淡漠的眸子裡幷沒有太多情緒,只是在沉默片刻後低聲道:「前輩實力高超,晚輩實難想到,若前輩都難以替晚輩視綫心願,還有何人可行。」

  玄淵微微搖頭,神情極是淡漠,他抿了抿唇,露出一抹淡然笑意來,却是說道:「我是劍修,要我行丹修之路,却是絕不可能。吾這一生,隻修劍,絕不會涉及旁的道路,故而無法替你實現所願了。」

  謝行歌微微一怔,眼中掠過幾抹了然和嘆息之色,神情也微微失落起來,帶著幾分寂寥:「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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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修真界丹修3

  謝行歌很快就明瞭了, 爲什麽玄淵言他無法幫自己實現願望了。劍修與丹修絕對是南轅北轍的兩種修士, 絕對不是能够共存的,因爲所踐行之道完全相悖,甚至理念衝突極大,劍修和丹修之間向來對立, 彼此之間感情十分不睦。

  劍修和丹修之間,因爲彼此都難以理解對方所踐行的道路,所以兩者基本上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劍修不明白丹藥有何令人著迷之處,更不理解煉丹有生命意義, 而丹修同樣不理解修劍有什麽意思,不理解劍修整日裡抱著劍研究不覺得無趣嗎?

  總而言之,劍修和丹修未必是凑在一起就會天雷勾地火立刻打起來的那種對立關係, 但要說他們之間有多麽親近那就是貽笑大方了。不管是丹修還是劍修,他們都是術業有專攻的類型, 除了本身所踐行之道, 他們很少涉足其他。

  畢竟劍修和丹修不是法修,他們一個以劍唯一, 一個專心丹道, 都不像法修什麽都兼修, 各種法術都會,丹藥也會練幾爐, 劍也能使, 與法修那種萬法雜修的修煉方式不同, 劍修和丹修都是走唯一路綫的。

  劍修和丹修如此情况,自然决定了劍修和丹修通常情况下難以相互轉化,向來在修真界只聽說過從法修轉成丹修、或者從法修轉成劍修的情况,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劍修會跑去煉丹,又或者哪個丹修能練出劍意來。

  打個最簡單的例子解釋這種情况,那就是劍修和丹修的天賦點完全不一樣,劍修的天賦點主要點在力和毅上,而丹修則點在智和靈上,兩者一個追尋自身强大,以身合劍,一個追尋天地自然,以丹爐煉出奪天地之造化的丹藥來,從頭到尾皆是完全不同。

  「正是如此,作爲劍修,吾不可能改而去修丹道,所以你所留下的成爲第一煉丹師的願望,怕是不得替你實現。」玄淵雙手自然搭在膝蓋上,脊背挺直,神情極是平靜,「當然,吾幷不會强占你身體直至最末,在恰當之時,會將你的人生還給你。」

  此時二人一人端坐於丹爐之前,一人漂浮於半空中,一人身影凝實乃是真人,一人身形虛幻透明乃是神魂,却偏偏生得同樣如畫的精緻眉眼,這般相對而坐,雖一人端坐爲實,一個漂浮於半空中爲虛,却宛如對面照影一般,情况極是古怪,幾有令人毛骨悚然之意。

  聽聞玄淵此言,謝行歌幽深漠然的眸子裡第一次蕩起了强烈的浪濤波瀾,産生了極爲濃烈的情緒波動,他幾乎是不敢置信的垂眸看向端坐在他身前的玄淵:「前輩?」他失聲一語,已然將他的震驚表露無遺,

  謝行歌根本沒有懷疑玄淵是在虛言騙他,他只是驚訝於事情竟然會有峰迴路轉的可能,早在許下心願的時候,謝行歌就很清楚他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可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謝行歌幷不清楚這位前輩的實力到底有多麽强大,但至少他知道一點,那就是對於這位前輩來說,便是化神期,怕都不算什麽,而且光看這位前輩的神情和目光,便知道他不是說謊騙人之人。

  雖然前輩現在使用的是是他的身體他的外貌,但因爲內裡靈魂的不同,氣質已然天差地別。

  相比於他,這位前輩在冷淡漠然間却帶著一股視天下萬民於無物的超然和睥睨,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自信,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够戰勝一切困厄的神采飛揚,讓謝行歌不由嚮往極了。

  前輩的淡然和平靜是建立於自身强大的實力之上,他有把握面對任何可能發生在身邊的困難和險惡,有信心踏破這世間的一切陰謀算計,所以他如此平靜,如此超脫,如此淡然。

  因爲對於前輩而言,這世間萬物再無能够威脅到他的存在,都不過是被他所睥睨的渺小之物,當他處於高高在上的位置時,他自然不必去在意底下的這些渺小之人在想什麽,因爲那根本不重要。

  這樣的前輩,不可能欺騙於他,而他也只有仰仗這位前輩,才真正有希望報仇,也有機會達成他的所願,而不是被一些莫名之事牽累,累得自己再無安心修道的日子。

  「晚輩斗膽,還是請前輩幫我,無需前輩改修丹道,只需前輩助我對付吾之仇敵即可,我在丹道之上的追求和心願,等前輩將身體還給我後,我再自己爲之奮鬥。」謝行歌肅容說道,極是誠懇的請求道。

  挑了挑眉,玄淵臉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來,輕輕嗯了一聲後,却又問道:「除了在丹道上取得成就,你另外的心願是什麽?」他回憶了一番謝行歌的記憶和留下的心願,不由挑了挑眉,「哦,我明白了。」

  略一沉吟,玄淵便點了點頭,勾了勾唇唇角露出一抹淺淡平靜的微笑來,對漂浮在半空中的謝行歌點了點頭:「行,我會幫你實現你另外的一個願望,等這一點達成後,時機也合適恰當,我會將你的人生再還給你。」

  得到玄淵的同意和首肯後,謝行歌當下不由鬆了口氣,雖然臉上神情變化幷不明顯,但能够從眼角眉梢細微的變化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放鬆了下來,對於玄淵答應幫他的事情,謝行歌非常感激。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詢問你一番。」玄淵撣了撣膝蓋上的灰,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他抬頭看了謝行歌一眼,目中帶著幾分詢問,幽暗深邃的眸光難測,帶著幾分壓迫力,仿佛蘊著無盡威嚴。

  點了點頭,謝行歌如畫精緻的眉眼上流露出幾分鄭重來,十分恭敬認真的抱拳道:「前輩想問什麽,還請儘管直言,只要是晚輩知曉的,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會有半分隱瞞。」

  對謝行歌的回答不置可否,玄淵只是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角,俊逸如畫的面容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來,語氣似笑非笑的問道:「你重來一世,所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正常來說,原主付出的代價是魂飛魄散、不入輪回,可謝行歌已經築基,已經踏上了修途,本身一旦身亡就再也無法轉世輪回,玄淵實在是好奇,他到底是以什麽代價換取了與主神的交易。

  主神可不是什麽喜歡做善事的好心人,不管是許下心願的原主也好,又或者是被祂所驅使的宿主也罷,歸根結底都是主神手下的棋子,被他壓迫使喚,要說主神有多麽好心,玄淵頭一個就不信。

  謝行歌如遠山如彎月般的修眉輕輕一蹙,寒山料峭的面容露出一分疑惑和不解:「我也知之不詳,祂只是要求我到天傾山山巔取一枚果實,而且這枚果實必須是完整鮮活的從藤蔓上摘下。」

  頓了一頓,謝行歌想到以前輩遠超出化神的修爲,怕根本不是他們這方世界的修士,便又補充了一句:「天傾山是支撑天際的高山險峰,萬年來撑山不倒,算是本方世界聖地。」

  玄淵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良久,露出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來,這笑容中帶著幾分思量和了然,似乎對於主神要做的事情已然有所把握,輕哼了一聲後,玄淵垂眸自言自語:「說來我與主神倒算不上敵對,倒沒必要破壞祂的算計。」

  主神與玄淵之間從未照過面,但兩者確實頗有糾葛和關係相連,從二者相識開始,仔細計較一下,其實真正委屈的人是主神才是,祂好好的搜羅不甘去輪回的靈魂讓他們成爲宿主替祂去完成任務,雖然暗地裡祂有自己的算計,但宿主的簽訂可是自願的。

  結果呢,本來運行得好好的主神空間,莫名其妙一個人直接衝到了自己的地盤,主神沒有暴力驅逐玄淵,反而是把0617這個廢弃系統廢物利用的丟給玄淵讓他成爲宿主,已經是手段很溫和了。

  而且0617透露了不少主神的秘密,玄淵自始至終都沒有被系統控制、隨時能脫離主神空間的事情,主神不也都包容了麽?

  所以說起來,兩者的糾葛中,主神其實要委屈一點的。不過主神和玄淵也算是合作愉快,不管是之前玄淵替主神解决背叛的宿主換取空間穿越之術的合作,還是玄淵在西幻世界完成那個宿主無法解决的問題替主神獲得人類主神的神格,兩者的關係目前來說其實還算融洽。

  「我知道了。」玄淵對謝行歌微微頷首,「除了不能幫你在丹道上取得什麽成就,你其餘的心願我都能替你實現。唔,對那些對你的死或多或少要負一些責任的仇人們,你希望他們是什麽下場?道隕身消?神魂被鎮壓千萬年受烈火焚身、神魂煆燒?」

  「又或者,先讓他們得意幾時,再狠狠將他們打壓下去,讓他們嘗一嘗從高峰處跌落至塵埃的痛苦?」玄淵很有「職業道德」的詢問著謝行歌,態度那叫一個負責認真。

  而顯然,只要他承諾了,便必定會做到。這個可以叫言出必行,也可以說是十分負責良心的宿主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6
第395章 修真界丹修4

  對於玄淵如此負責任、如此「貼心」的詢問, 謝行歌顯然有些始料不及, 看來是沒想到玄淵這位大能這麽親民接地氣,當下謝行歌俊逸出塵的面容上露出幾分些微的呆滯之色來,天生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睜大,竟是露出幾分純澈的懵懂和茫然來。

  本身性情就十分單純簡單的謝行歌沉默了下來, 不願以太過凶殘的手段傷害旁人。只是,他回想起前生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捲入到根本不相識、不熟悉的陌生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中,甚至因爲他們那些情愛糾葛被莫名牽連, 致使自己隕落,未能在丹道上有所成就, 這實乃他一生憾事。

  重來這一生,謝行歌再也不願因爲旁人之間的恩愛情仇而被牽連,他本人一心向道, 在丹道上有自身抱負,决不願爲一些陌生之人的恩怨致使自己抱負落空。薄唇微微一抿, 他終是下定决心, 嗓音泠泠若冰雪般說道:「在下從無害人之心,但對加害在下之人, 也絕不會容情。」

  「唔……是這樣麽?那我明白了。」揚了揚眉, 玄淵做恍然大悟狀, 寫意風流的面容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笑意來,抬起素白如玉的修長右手, 玄淵低笑一聲, 黑眸中似有深沉之意劃過,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右手微抬,微一挑眉,玄淵示意謝行歌神魂收攏落於他掌心:「你神魂頗有損傷,先療傷再說吧。畢竟你死前修爲也只得金丹期,神魂本身幷不强大,經過一次死亡後,神魂損傷更大,已如風中殘燈,隨時可能傾覆熄滅。」

  謝行歌幷無反對之意,神魂一縱,便收攏成一團幽明的魂火,直接落入了玄淵攤開的右手之上。

  他向來極有自知之明,也很清楚玄淵所言皆是事實,是爲了他好,幷無加害之意。前世他因爲那人的醋意莫名其妙的被牽連、被害死,身死之後神魂無所依存,當下便受損極大,若非突然出現與他交易的主神,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垂下眼眸,玄淵看著落於他掌心,已然收攏成一團魂火,只能隱隱從神魂深處看出一個人影的謝行歌,眼中幽黑眸光一閃而過,看來,主神還是比他所想的更强,又或者說,在得到了人類主神三分之一的神格後,祂亦是進步飛快。

  修士一旦身隕,便會魂飛魄散,除非有修鬼道的修士剛巧將殘魂拘禁,否則必會消散於天際之間。主神能够在謝行歌隕落時將他的神魂强行留下,只能說明主神實力頗强,對於靈魂掌控力極强。

  嗯,現在他與主神是友非敵,關係不好不壞。雖然說他們彼此警惕防備,但到目前爲止他們都算是合作愉快,沒必要戳破主神的算計,攪和祂的事情讓祂算盤落空,玄淵打消了橫插一手的打算,準備無視此事,不對主神的行爲作出任何回應。

  將謝行歌的神魂好生收好,幷且大方的給了他一縷[玄淵根本用不上]的生靈之力滋養神魂後,玄淵便理了理身上天行宮嫡傳弟子的道袍,一甩寬大的長袖,將整齊擺放在丹爐之旁的各種煉丹靈藥收入儲物袋之中,直接出了煉丹房。

  天行宮幷不是修煉傳承單一的門派,門內有數座山峰,各有傳承,自成勢力。謝行歌所出身的丹峰便是其中之一,丹峰主要傳承之法乃是丹典,山峰之中皆是煉丹師,因修士平日修煉頗爲依仗丹藥,故而煉丹師在修真/界地位極高,丹峰在天行宮內也是排名靠前的山峰和勢力。

  煉丹房便坐落於丹峰之上,這片煉丹宮室占地面積頗大,連綿數里,有上百間等級不一的煉丹房,根據每間煉丹房的地火威力不同而各有等級。正是因爲丹峰之下所藏的這條地火之脉,這座山峰才會被天行宮的丹修看中,選中立爲丹峰。

  玄淵脚步從容寫意的往煉丹房之下謝行歌自己的洞府行去,負手行走在丹峰之上的小道上,長風鼓起寬大飄逸的衣袍,衣袂紛飛間玄淵神情淡漠,帶著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度,與謝行歌本身的淡然和自持幷不全然相似,但却更爲令人心折。

  說來,謝行歌也是真的倒黴,他之所以會身死道消,可以說全是被無辜牽連。這個世界的主綫故事,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小白花瑪麗蘇女主與各路美男談情說愛、打怪升級,最後獨霸天下、成爲修真/界霸主的故事。

  而謝行歌,在故事中出場不多,著墨不多,但却十分有存在感,是男主們的眼中釘、心頭刺。因爲謝行歌是小白花女主第一個真心所愛之人,只不過謝行歌性情清冷,一心向道,根本無心情愛,所以對於小白花女主的愛慕,謝行歌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然也沒有接受小白花女主的感情。

  也許得不到的永遠讓人在意和嚮往,謝行歌從此成爲了小白花女主心目中高不可攀、務必嚮往的存在,她愛慕他,却沒有勇氣靠近他,更沒有勇氣去聽謝行歌親口拒絕她,所以女主只是把她對謝行歌的感情壓抑在心中,只是默默的喜歡著謝行歌。

  女主的這一番深情於她自己而言,是銘記年少時分真心心悅之人,是時刻記得她夢中牽挂之人,記得她當年青澀懵懂的愛戀和歡喜。但是對於小白花女主的那些男人們——也就是傳說中的男主,他們可就不這麽想了。

  雖然在小白花女主的瑪麗蘇光環之下,這些各個都是天之驕子、都是出類拔萃人才的男主們默認了他們共存,都是小白花女主情人的事實。但是對於謝行歌這個人,對於這個小白花女主心中最爲在意的白月光,他們却如看待眼中釘、肉中刺一般十分不喜,醋意彌漫開來,熏得人直捂鼻子。

  謝行歌倒黴就倒黴在被小白花女主喜歡上了,小白花女主的愛慕於他而言,一來是他根本不在意的感情,二來却是一種負擔。只是因爲小白花女主的愛慕,所以那些酷帥狂霸拽的男主們才會吃醋,而這些男主中不乏有實力高强的大能,他們因醋意對謝行歌下手,只是金丹期的謝行歌怎能抵擋,自然是身死道消。

  誰讓謝行歌生得是容貌非凡、仙姿佚貌,氣質又高寒清冷,猶如謫仙一般風度超然,惹得剛入門的小白花女主春心萌動,一根情絲就此牽連在他身上。只不過,小白花女主多情却也濫情,謝行歌被她喜歡上壓根不是什麽好事,反而令得知真相的謝行歌覺得有些噁心。

  任誰知道這樣一個男顔知己遍天下、不知道與多少人保持著男女關係的女子喜歡自己,而他還因爲這種喜歡被她的男顔知己遷怒,讓他們吃醋,被他們對付,都不會覺得高興的。小白花女主的感情根本沒有資格言稱是愛情,這充其量不過是「掠奪」和「搜集」。

  謝行歌雖然她第一個愛慕之人,却幷非唯一一個,她多有貪心濫情之舉,方有數名男主痴纏於她,拜於她裙下,與她結成糾葛關係。也許小白花女主自身不過隨波逐流,但謝行歌遭她連累身亡,却也是事實。

  而在謝行歌死後,這小白花女主也不過哀嘆幾聲,便又和那些男顔知己厮混在一起了,薄情寡義、放蕩自私,倒是挺適合用來評價她。像這樣的女主,又有什麽資格言說情愛之事呢?

  想到這裡,玄淵就忍不住微挑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來,像這個故事的小白花女主這樣薄情寡義、水性楊花的女主,也是很少見了,他其實不太明白,這些世界的氣運爲何會加身於他們身上,爲何會選擇這樣的人作爲命運之子,很奇怪啊,這些世界。

  玄淵穿越過來的時間還早,距離謝行歌晋入金丹,被小白花女主的男顔知己因醋意而殺死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此時不過是這位小白花女主林笙陽剛剛拜入天行宮之時,她還沒有跟她任何一個藍顔知己相遇。

  林笙陽初初拜入天行宮時,謝行歌作爲師兄曾經教導過包括林笙陽在內的五個新入門弟子煉丹術初階知識,也是因此林笙陽認識了謝行歌,幷且爲容貌清逸、風度清冷若謫仙的謝行歌傾倒,喜歡上了她。

  林笙陽心中腦補了什麽,除她自己以外旁人無從知曉,但其實這本來就是天行宮的慣例,由門中老弟子先對新弟子進行一個入門培訓,摸一摸新弟子的底,也觀察一下新弟子的天賦,方便門中長老收徒,僅此而已。

  玄淵離開煉丹室後,還未行到謝行歌住處,却正好碰見了林笙陽等五個新入門弟子,以及教導他們靈藥學初階知識的一位同門雲崖。

  「謝師兄,可是從煉丹房歸來?想來師兄必有所獲吧,雲崖好生佩服。」雲崖雖是丹峰之人,但在煉丹術上天賦不及謝行歌,煉丹術掌握不深,已然不打算繼續往丹修上發展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6
第396章 修真界丹修5

  容貌平凡、五官普通的雲崖滿臉都是羡慕之色, 對於丹道天賦不足、注定無法在這條道路上取得太大成就的雲崖而言,放弃丹道轉而成爲法修已經是最適合他的選擇了, 而他也已經决定了,等到築基後便會改修法修功法。

  但這不代表雲崖本人就對丹道沒有嚮往之情了,從如天行宮的那一日開始,雲崖就一直想成爲修真/界人人敬仰的煉丹師,成爲高高在上的丹修, 爲了這個抱負, 他在天行宮平日裡修煉和煉丹都十分勤懇。

  然而很可惜的是,丹道是一門十分看重天賦的道路,沒有天賦的人, 就算有財力支撑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去嘗試煉丹, 但勤能補拙這個詞用在丹道上幷不適宜, 沒有天賦的修士, 就算把一種丹藥重複煉上一百次,成功率也不會提升多少。

  天賦這種東西,真的是旁人羡慕不來的。煉丹師在修真/界之所以地位超然,除了因爲丹藥是修士平日裡修煉必需之物外, 還以爲成爲煉丹師十分不易,對天賦、修爲和心性都有極高要求。

  像雲崖這樣在丹道上沒有什麽天賦的弟子,在門中最是羡慕嚮往的人便是謝行歌了, 所以此時他普通平凡的面容上帶著幾分灼灼的嚮往和欽佩, 真情實感的嘆息道:「謝師兄, 雲崖真是羡慕你在丹道上的天賦, 假以時日,謝師兄你必定能在丹道上有所成就。」

  玄淵:冷漠.jpg。

  對於雲崖恭維的話,玄淵神情裡帶著幾分不置可否的漠然,作爲一個徹頭徹尾的劍修,被人恭維丹道天賦出色,在丹道上能够取得成就……這、真的是恭維賀誇贊,而不是結仇的架勢?

  玄淵的冷漠幷沒有讓雲崖懷疑什麽,他雖然與謝行歌幷不相熟,但在這丹峰上也共處了幾年,對於謝師兄的性情有所瞭解,故而對他的清冷漠然不以爲意,只是當著五個新入門弟子的面,他突兀問道:「謝師兄,這五人中,可有丹道天賦超絕之人?」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眯了眯,幽深的眼眸中掠過幾抹思索之意,玄淵清逸佚貌的面容上清冷漠然之意依舊,只是眼眸深底似帶著幾分似笑非笑之意,眸光輕而淡的掃過了雲崖與他身後那面露期待和緊張、忐忑之意的五個新入門弟子。

  這一幕在謝行歌所經歷的上一世也曾經發生過,雲崖在問出這個問題後,性格純澈單純、心性正直清然的謝行歌沒有多想,就直言相告了。謝行歌負責教導五個人最基礎的煉丹術,對於他們的天賦如何心中自然有數,當時他回答的是「林笙陽天賦最佳」。

  對於性格純澈的謝行歌而言,這句話是大大的實話,在新入門五名弟子中,確實是林笙陽丹道天賦最佳,他只是直言相告而已,幷未摻雜半分私心。但凡事就怕人腦補,謝行歌自認爲自己是行的端做得正,但在林笙陽看來,却是謝行歌對她有好感。

  玄淵:=_=

  也是很無語了,林笙陽大概是在入天行宮之前被人捧得太高了,所以才會以爲謝行歌是對她有好感,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討好她,這種自戀和自以爲是,說實話,挺讓人覺得無語和噁心的。

  在許多個世界穿越歷練後,玄淵確實發現,他經常會碰到一些疑似生下來就少長了一顆頭、又或者長了頭但裡面是空的只有一張臉好看的奇葩之人,很明顯,林笙陽也是其中之一。

  這一次,玄淵幷不想按照謝行歌曾經回答的那般直言,寬大的長袖一甩,他負手而立,清冷而淡漠的眸光不帶半分感情的掃過這五個新入門弟子,眸光清冽若寒山之雪,清透極了,他淡淡道:「幷無。」

  玄淵的嗓音極是好聽,清澈磁性,却浸透著冰雪般的泠泠,他就這麽站在衆人面前,神情極是冷然的繼續說道:「幷無天賦超絕之人。然,五人中,有一人天賦尚可,隻心性不佳,難耐修煉寂寞之苦,日後成就或不如另外四人,不足留意。」

  此言一出,原本滿面嬌羞,弱不勝衣的站在雲崖身後的林笙陽臉色陡然一下子變得極爲蒼白,秀美精緻的面容上血色一下子褪盡,身形也搖搖欲墜起來,仿佛受到了極大打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玄淵,盈盈美眸中更是立刻盈滿了泪水。

  雲崖五官普通的面容上掠過一抹驚訝,他沒有回頭去看跟在他身後的五個新入門弟子,只是帶著幾分訝然的抬眸看向玄淵,眨了眨眼後遲疑道:「師兄的意思是,這五人同樣天賦有限?」

  即使不問那心性不足的人是誰,雲崖其實也知道,林笙陽入門時日雖短,但因爲容貌天香國色、秀美异常,在門中頗受同門男性弟子追捧,而她對於這些師兄弟們獻的殷勤也幷沒有拒絕,反而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因著此事,她在門中過得一帆風順,順遂極了。

  「雖其中四人天賦有限,然只是稍遜些許罷了,若能堅定决心,銳意進取,日後自有一番天地,未嘗不能會當淩絕頂。」玄淵神情依舊淡然清逸,從骨子裡透出幾分寒山孤雪的冷意來,他態度坦然尋常,即使當面點評這五人,也不見半點心虛,足見他心中清明。

  玄淵如此坦然的態度,讓雲崖直覺得相信他所言之話皆是發自內心的真誠之言,而對於謝行歌性情的瞭解,也讓他相信秉性高潔的謝師兄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故意詆毀新入門的弟子,這些評價必定是公平公正的。

  然而,現在站在雲崖身前點評這五人天賦的人幷不是謝行歌,而是玄淵來著。不能說玄淵所言有假,但他直言林笙陽心性有差,也確實不帶善意。他倒是很想知道,沒了謝行歌評價她「天賦最佳」,林笙陽還能不能按照原本的事情發展,成功拜丹峰峰主爲師。

  「我還有事,便先行離開了。」玄淵緩緩說著,對雲崖神情清淡的略一頷首,「雲師弟去忙吧。」說完這話,隨手坑了林笙陽一把的玄淵便念頭通達,步履從容的與雲崖六人擦肩而過,衣袂飄飄的往山下而去。

  玄淵離開後,雲崖目光難掩羡慕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間小道的繁花綠樹掩映間,不由輕嘆一聲,語帶羡慕的說道:「謝師兄真乃真君子!實乃吾輩之楷模,心嚮往之,然吾輩追之不及啊!」

  雲崖帶著五個新弟子就要離開,繼續往山上行去,林笙陽却站了出來,她泪盈於睫、粉面煞白,本就弱不勝衣,此時更如弱柳扶風般脆弱,垂著頭,她似帶著無限委屈的低聲泣道:「雲師兄,謝師兄剛才的評價……他……」

  美人低眸垂泪,似有千般委屈萬般難過,身如弱柳,神情蒼白脆弱,那副欲言又止,心有千千結却不知如何開口言語的神情,足以讓衆多男兒爲她心軟,足以讓衆多鐵漢生出柔情來,甚至可能還會對讓美人如此傷心的人産生不滿之意來。

  林笙陽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在此時却是無聲勝有聲了,她這幅嬌嬌怯怯、傷心難過的模樣,豈不是更讓人去腦補剛才之人到底做了什麽才讓她這般傷心難過。不得不說,林笙陽能够成爲這方世界的主角,還是頗有能力的,至少這變臉扮柔弱的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但可惜的,在玄淵離開後,此時在場的另外五人都不是爲林笙陽的柔弱作態和心折之人,所以林笙陽此時便是作態再怎麽柔弱無辜,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他們五人中,雲崖對謝行歌佩服嚮往,也認可謝行歌的品格和心性,絕不認爲玄淵剛才的評價是故意打擊報復,反而認爲他是性情單純,直言相告。

  而另外四個新弟子,因爲被評價爲「雖天賦有限,但若能堅定决心。銳意進取,日後自有一番天地」,所以他們對於玄淵頗有好感,他們都是剛入門的新弟子,不過堪堪引氣入體,踏入煉氣期罷了,但築基期的謝師兄却願意鼓勵他們一句,實在讓他們心中感激。

  神情略略冷淡下來,因著玄淵的一番評價,雲崖對林笙陽的觀感也變得不好起來,此時對她的態度便有些冷淡:「林師妹,謝師兄品性高潔,性情純澈,從不詆毀旁人,若你自身行得端坐得正,謝師兄絕不會針對於你。」

  頓了頓,雲崖又帶著幾分嚴厲意味的喝道:「你既入了天行宮,成爲天行宮弟子,便好好糾正過往那些錯處,別再把入門之前的那些壞習慣帶入門中來。吾等修道之人,應當一心向道,而非使一些手段來走捷徑,須知大道茫茫,走小道是無法走到最後的。」

  裝可憐不僅沒有用,而且還被雲崖毫不留情的訓斥了一番,一向以這番柔弱可人的作態博人同情和愛慕,想來一帆風順、無往而不利的林笙陽頓時楞在了原地,連挂在纖長睫羽上欲落不落的泪珠都凝住了,頗有幾分不敢置信。

  只不過不管林笙陽如何不敢置信,如今的她只是剛剛拜入天行宮的弟子而已,在門中沒有什麽地位,也不過剛剛踏上修途而已,雲崖不是看重皮相、愛慕美色之人,對於林笙陽的態度與跟其他四人幷無不同,自然不會特殊對待她。

  她最終只能委委屈屈的跟著雲崖還有其他四人一起離開了,就算她對玄淵剛才的評價心有不滿,但她又能如何?謝行歌原本的行事作風和品行擺在那裡,他那番評價任何一個瞭解謝行歌的長老、弟子們聽到了,都會相信認可,相反,絕不會有人相信她。

  玄淵是不清楚他離開後,雲崖對林笙陽的神補刀的,在回轉謝行歌的洞府後,甫一進門,一股濃鬱的藥香就撲鼻而來,彌漫在身周。這藥香十分馥鬱濃烈,但幷不刺鼻,只是微微泛著苦味,令人身心不由沉浸下來。

  而且很顯然,散發出這種藥香的靈草品階不低,所以在微苦的藥香中帶著充沛的靈力,聞到後只會讓人覺得渾身精神一震,隨著藥香入體,反而又靈力匯入丹田經脉一般。

  穿行過陳列著各色靈藥的藥材房後,玄淵來到了洞府中的靜室,謝行歌幷不奢華浪費,反而崇尚苦修,故而靜室中空空蕩蕩,乾乾淨淨,除了一個寧神草編制而成的蒲團,再無他物。

  於蒲團上盤膝坐下後,玄淵眉心微蹙,低聲自言自語:「不知那魔尊墨桀,如今是否已在天行宮附近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6
第397章 修真界丹修6

  魔尊墨桀, 乃是魔道魁首級別的人物,修爲高絕, 乃是元嬰後期的大能,在魔道頗有威望,一聲號令而又數千魔道修士聽從,是正道修士們唾弃仇恨的對象。正魔對立多年,魔尊墨桀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正道修士的鮮血。

  墨桀本是散修出身, 既無來歷背景, 也無宗門護持幫助,按理說來,像墨桀這樣的出身, 想要有所建樹是極爲艱難的, 更不要說墨桀還是出身魔道, 比起正道, 魔道之間的爭鬥更爲赤/裸狠厲,對於同輩修士向來連下殺手,决不容情。

  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墨桀却從一介草根和凡夫俗子成長爲了魔道數一數二的大能。墨桀心性堅定、手段酷烈, 於魔道險惡陰詭的環境中反而如魚得水,他一路奇遇連連,一步步成長爲魔道元嬰期大能, 最後自創封絕宮, 一躍成爲魔道權勢最大的魁首之一。

  對於這位魔道大能, 正道一向是警惕防備, 對於門下弟子也是各種告誡,只是墨桀成爲元嬰大能已有數十年,漸漸沉浸於魔道間的爭權奪利之中,很少再現身於正道,與正道修士發生衝突,故而正道年輕一輩的弟子們對墨桀幷不瞭解,只是對他浮想聯翩。

  而在修真界底層的傳說中,他們猜測墨桀身高九尺,身形高大結實,眼若銅鈴,血盆大口,面色凶惡,每日要以童子童女血肉爲食,住在由白骨打造的宮殿上,宮殿中以人皮作裝飾和帷幕——好吧,其實這是一些父母用來嚇唬自家小孩讓他們聽話的。

  這些對於魔尊墨桀的猜測不過是以訛傳訛,墨桀雖然行事手段酷烈,冷然無情,但長相還真不是這樣凶神惡煞、青面獠牙。相反,有著如此惡名的墨桀反而生得劍眉星目,氣質深沉,姿態瀟灑,若玉樹臨風一般。

  若非墨桀生得如此好看,氣質看上去深沉正直,在他因魔道之間的傾軋鬥爭負傷逃離到天行宮附近時,也不至於迷惑了林笙陽,讓林笙陽以爲他是正道中人,對他施以援手,送他療傷丹藥,助他躲過魔道之人追殺,讓他有東山再起之日。

  沒錯,墨桀便是第一個與林笙陽産生情愛糾葛的男主,也是第一個拜倒在女主光環下的人,更是那個因醋意對謝行歌出手,將他殺死的人——墨桀乃元嬰期大能,謝行歌如何能擋?

  墨桀在負傷逃離到正道地盤時,被林笙陽機緣巧合之下發現,而他巧舌如簧,矇騙了蠢笨如牛的林笙陽,讓林笙陽以爲他是正道之人,沒有將他的存在告知天行宮長老,反而信了他的鬼話對他多有照顧。

  在林笙陽的幫助下,墨桀獲得了喘息的時間和療傷的丹藥,他躲在正道門派天行宮的地盤,以此躲避魔道中對立敵人來追殺他的爪牙。而等他恢復了些許自保能力,自然能在天行宮附近隱藏的更深,最終騙過了前來追殺他的魔道之人。

  紙包不住火,更何况墨桀心性桀驁,行事手段哭酷烈而無從隱瞞,林笙陽後來終於是發現了墨桀的真實身份,但當時他們兩人已經初生情愫,在一陣糾葛和打情駡俏後……林笙陽竟然選擇了原諒墨桀!!!

  而且,身爲正道天行宮的弟子,林笙陽在得知墨桀乃是魔尊後,不僅依舊與他纏纏綿綿,沒有將他的身份告知天行宮,反而還心甘情願的幫墨桀隱瞞他魔道魔尊的身份,替他搜尋天行宮上好的療傷丹藥,助他儘快恢復傷勢。

  可能在林笙陽眼中,在他跟墨桀的「愛情」面前,什麽正魔對立,都是虛妄,不管墨桀之前殺過多少正道修士,不管墨桀 是善是惡,「愛情」都讓她沒辦法出賣墨桀,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玄淵:…………

  老實說,看到劇情中這一段的時候,玄淵有一點懷疑這個女主是不是沒有長腦子,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半點常識和身爲修士的敏銳和警惕心,她簡直從頭到脚都散發著蠢,傻得令人感動,讓人恨不得敲破她的腦袋看看裡面都是什麽水。

  像林笙陽這等大情滅義,滿腦子情情愛愛思想的女主,真的讓人懷疑她可能出生時就少了些什麽東西,所以才會生得這般與衆不同。像她這樣傻、蠢還有矯情小白花到讓人厭惡噁心地步的女主,也是難得一見。

  翻看了劇情之後,玄淵推算了一下時間,發現墨桀重傷逃出封絕宮出現在天行宮附近時,正是林笙陽剛剛拜了丹峰峰主爲師的時候——若非如此,她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又有什麽能力護持墨桀藏身於天行宮而不被人發現?

  今日還只是林笙陽被謝行歌評價爲「天賦最佳」的這一日,距離她被丹峰峰主、也是謝行歌的師尊收爲徒弟還有幾日時間,想來此時墨桀應該正處於魔道動亂之間,還未逃到天行宮來。

  至於林笙陽,薄唇輕輕往上挑了挑,勾出一抹微帶幾分冷意的淡薄笑意來,他倒是很想知道,沒有謝行歌的評價和認可,她還能成功在丹峰拜師,成爲天行宮嫡傳弟子麽?

  對於林笙陽,玄淵幷沒有太多感同身受的恨意,因爲謝行歌也不恨,謝行歌只是漠視林笙陽,只是覺得她道心不堅,辜負了天行宮對她的培養而已。而玄淵則是如路旁經過一個散發著惡臭和污穢的噁心之物,微帶幾分厭惡而已。

  「且暫等兩日,等魔尊墨桀自行前來自投羅網。」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在在膝蓋上點了兩下,玄淵嗓音清冽的自語道,他微闔上眼眸,似睡非睡,又似已經陷入到入定之中,在他身周蕩起靈氣來,漸漸形成了靈力旋渦。

  修真無歲月,時間一晃而過如白駒過隙,快得讓人反應不及。玄淵很快辭去了教導新入門弟子學習初階煉丹術的事情,幷沒有繼續與林笙陽幾人有什麽接觸。

  一來,他本人幷不懂煉丹術,拿什麽去教導旁人,不說是不是貽笑大方,但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雖然林笙陽不是什麽好學生,但另外四個人却是無辜的,玄淵覺得自己這個劍修還是不要去教導他們。

  以即將修爲突破、需要閉關修煉的理由爲藉口,玄淵沒有再去管天行宮丹峰之上的事情,沒有去教導新入門弟子煉丹,反而是另換了人去做此事,而他自己則是留在了謝行歌的洞府中閉關修煉。

  在洞府中閒適無比的休憩著,閒著無事的玄淵乾脆將謝行歌洞府中存放的道典全都翻看完了。以玄淵的修爲,要提升謝行歌築基期的修爲實在是太過惹眼,所以說是閉關,其實不過是懶得與丹峰諸人相處。

  於洞府中等了五日後,在一日深夜時分,玄淵正就著靈石燈翻看這個修□□千年前一位化神期劍修留下的劍術精要,他微微蹙著眉,一邊看一邊批注,對於這份劍術精要多有糾正之處,但同樣也不乏有看到讓他眼前一亮的地方。

  正在玄淵專心致志的批注之時,他擴散開來、將天行宮五峰十三山盡數籠罩在內的神識却是察覺到一道晦澀、凶煞以及陰冷的氣息,這道氣息十分微弱,藏得十分小心,非常人能够發現。

  擱下手中的玉簡,玄淵將批注到一半的劍術精要給放到了一邊,他微一抬眸,瀲灩上挑的桃花眼中露出一抹微顯冷淡的眸光來:「哦,來了麽?還真的是藏得嚴實啊。」

  魔道多有紛爭和恩怨,背叛之事層出不窮,墨桀自創的封絕宮便被魔道好幾股勢力圍攻,墨桀雖然是元嬰後期的魔道大能,但雙拳不敵四手,封絕宮被魔道好幾股勢力攻破,就連墨桀最終也負傷逃離。

  墨桀深知魔道中人性情陰詭無情、殘忍酷烈,即使他是魔尊,乃是元嬰後期大能,但此時他被同爲元嬰期的老怪所傷,實力十不存一,若是被魔道中人發現,怕是會被魔道中人抓捕,只怕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即便是墨桀分散在各處的屬下,他也幷不相信。魔道鬥爭激烈,環境險惡,爲了生存下去,魔道中人個個都是心機深沉、機變靈巧之人。忠誠在魔道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一旦世事壓迫,魔道衆人會隨時改變自己的立場,根本不會愚忠。

  墨桀心中清楚,他强盛之時,他的那些屬下自然不敢有半點違逆之處,絕對乖巧聽話,堪稱最能幹貼心的下屬。可此時他重傷垂死,實力十不存一,若被他的屬下發現,只怕會反噬於他,到時候他自會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待在魔道幷不安全,行事酷烈,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墨桀便選擇了用一件壓箱底的法寶遠遁來到了正道地盤,他選擇的地盤正是天行宮——

  天行宮乃是正道門派之一,然而門中傳承駁雜,劍修、丹修、法修、佛修、道修皆有摻雜,相對的各峰各山弟子衆多,乃是正道各派中底層弟子最爲龐大,也是最爲混亂的門派。

  這樣的環境非常適合墨桀渾水摸魚,潜伏下來緩慢恢復自身實力,以待日後東山再起,反殺回魔道,重新奪回自己的東西。

  所以一開始墨桀就選擇了天行宮作爲躲藏之地,他雖然重傷,但身上寶物衆多,隱藏自己的踪迹幷不難。再加上墨桀重傷,氣息微弱至極,只要以法寶稍加隱藏,許多沒見識的弟子怕是根本猜不到他乃是魔道中人。

  「藏在丹峰背後一道銀練瀑布後的山澗洞穴之中?果真隱秘,難怪除林笙陽誤打誤撞外無人發現。」玄淵慢悠悠的甩了甩寬大的長袖,徐徐站了起來。

  他輕笑一聲,帶著幾分冷意,說來這墨桀也是倒黴,他雖然藏得隱秘,又有秘寶護持,但誰讓玄淵的神識彌漫開來,將整個天行宮的地盤都籠罩其內、盡收眼底呢?

  只是元嬰期,而且還已經重傷的墨桀想瞞住玄淵的感知,無异於天方夜譚。他便是在地上挖個洞藏起來,在玄淵的神識感知中,却也如漆黑一片中的螢火,清晰可見,無從躲藏。

  「雖然謝行歌說他不是傷人之人,但正魔對立,想來我替他將這對天行宮有害的魔尊墨桀揪出來,他也會高興的。」玄淵微微笑著,一步踏出,直接若鬼魅般的出現在丹峰後山。

  與此同時,玄淵身上的氣勢陡然漲起,無盡靈氣彙聚而來,形成一個龐大的、由若白霧狀的靈氣聚集而成的巨大漏鬥,無窮無盡的靈氣從玄淵的天靈穴彙聚而來,他的修爲直接從築基中期往築基後期提升,緊接著,又繼續往金丹期衝去!

  轟隆!在玄淵頭頂之上,雷雲漸漸聚集成形。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6
第398章 修真界丹修7

  修士修行乃是逆天而行之路, 修士爲求長生之道,奪天地之靈氣匯於自身,讓本是普通生靈的自己漸漸蛻變成强大之人,本就是逆天之舉。故而及至築基後, 修爲每突破一個大層次,都必須經過雷劫洗禮方才能成功突破。

  雷劫乃是天之殺機, 乃是天道對於行逆天之事、走逆天之道的修士的懲罰,只有突破雷劫,方可成功晋級。若是實力不足强行突破,當雷劫降下,便極有可能在雷劫之下身死道消。

  當然,雷劫幷非全然害事,雷劫是天之殺機,却同樣是天之賜予, 若能度過雷劫, 修士經脉之中的靈力便可被雷劫洗滌一次, 淬煉得越發精純。甚至雷劫之力還能將修士體內殘存的雜質煉化, 讓修士蛻去凡胎。

  譬如謝行歌本身是築基中期修爲, 在他突破晋級到築基後期時, 不會有雷劫降下,但他若是晋入金丹期, 便免不了被雷劫劈上幾下, 只有度過雷劫, 方能成爲真正的金丹期。

  金丹期的雷劫根據修士天賦、實力及所修功法不同, 分爲最次的四九天劫,其次的七七天劫,再次則是六九天劫,最好的則是九九天劫。從金丹期雷劫數量,便可清晰看出修士的實力和未來潜力。

  謝行歌天賦極高,然而他是丹修,天生不擅鬥法戰鬥,故而即使玄淵將他的修爲直接提升到金丹期,他所要經歷的雷劫也不過是六九天劫,而非最厲害的九九天劫,畢竟丹修長於煉丹術,而非術法戰鬥。

  不過這也足够了,原本玄淵突然將修爲提升到金丹期,其一自然是爲他之前閉關修煉的藉口畫下一個圓滿的句號,免得讓丹峰的人以爲他是故意推脫責任,對謝行歌的形象照成了影響。其二却是因爲,他要借雷劫「找出」墨桀來。

  謝行歌到底只是一個築基修士,便是墨桀重傷如何深重,實力損傷有多大,當他竭盡全力、手段盡出的想要躲藏時,謝行歌這個修爲區區只有築基期的丹修想要發現他還真不容易,但如果在雷劫時那就不一樣了。

  雷劫乃是天之殺機,不管是金丹期雷劫又或者更高階的雷劫,都會引起天地間靈氣劇烈動蕩,在這種大範圍的靈氣動蕩間,已經重傷的墨桀必定無法完美隱藏自己的存在,會不由自主的泄露出一絲氣息來。

  如此,因雷劫而靈氣動蕩、泄露了自身氣息的墨桀自然如黑夜中不斷閃爍著的螢火,是那麽的顯眼,正好能够被剛剛突破、正好處於對天地靈力的波動十分敏銳狀態的他所發現踪影。

  嗯,邏輯完美,細節完善,前因後果都能够聯繫上,沒有錯漏之處。既能够逮住潜藏在附近的墨桀,又絕不會暴露他暫時「奪捨」謝行歌的真相,而且還順便把謝行歌的修爲提升上來,簡直是一舉數得,是非常好的計劃。

  轟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漆黑深沉的天際上掠過一道紫色的雷霆,紫色的電光照亮了漆黑深沉的天際,讓原本漆黑一片、連明月繁星都沒有的天際上現出就幾分亮光,雷霆電光刺破漆黑天際,將整個丹峰映照得一片明亮。

  天際上有數團雷雲正聚集著,在丹峰頭頂不斷翻滾著,漆黑一片的天空中,黑沉沉的烏雲聚集在一起,黑沉沉的壓了下來,仿佛隨時會壓倒下來,將這一片烏雲盡數砸落下來,落往人間,引起生靈塗炭。

  烏雲間有成千上萬條紫色電蛇在不斷游走走,它們在厚沉的雲間亂竄游弋,速度極快,不時陰陽碰撞激發開一片刺眼電光來,烏雲厚得嚇人,雷霆密集得嚇人,這片雷雲籠罩著丹峰後山這一片的區域,引起了丹峰許多長老弟子的注意,他們紛紛離開洞府,出來旁觀這雷劫。

  玄淵負手站於丹峰後山一片山石嶙峋的料峭之上,他踩在位於最高處的巨大青石上,似乎將整個丹峰踩在脚下,又似乎距離頭頂的烏雲和紫色雷霆近在咫尺,紫色電光不時一閃而過,照亮這片山崖周圍的景象,也照亮站在巨石之巔的玄淵。

  抬頭看向頭頂不斷翻涌的雷雲,在不斷有紫色亮光劃過的丹峰後山,亮光將他清逸昳麗的五官照得清清楚楚,玄淵唇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淡而冷的笑容來,上挑的眼眸中眸光幽暗:「似乎差不多是時候了,開始吧。」

  烏雲之下狂風大作,吹拂起他身上寬大的衣袍和長袖,衣袂紛飛間,玄淵抬起右手,目光幽暗深沉極了,他聲音微微壓低,嗓音微帶幾分磁性,輕聲道了一句:「來。」

  轟隆!隨著玄淵的話,之前只是在他頭頂不斷聚集,但却遲遲沒有降落下來的雷霆就像是得到了什麽指令一般,一道足有蟒蛇般粗細的紫色雷霆頓時從烏雲中探了出來,直直朝著站在巨石之上的玄淵劈了過來,來勢驚人,威勢浩大。

  「該死!怎麽會這麽巧有人渡劫!」

  後山一道如銀練般的瀑布後,却是別有一番天地,若是修士不曾細細查探過連綿數十里的丹峰後山,只怕也想不到在後山一道看似普通的瀑布後竟然有個十分隱蔽的山洞。

  這山洞被瀑布的不斷傾瀉而下的水流聲響和濃鬱的水汽遮擋住,若是修士不細細用神識一寸寸查探,只怕絕對發現不了,更不會想到這裡還會別有洞天。但丹峰連綿數十里,像這等還未開發出來的後山,又有哪個修士會有興趣來探查,自然是不清楚此處竟別有天地。

  此時在這道瀑布後面的山洞中,便盤膝坐著一個俊美高大的男子,他五官輪廓分明,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極爲俊美,只是眉宇間帶著幾分陰厲和狠辣,墨黑眼眸中更是猶如深淵般一片冷然幽暗,帶著幾分妖异的俊美。

  這個人盤膝坐在山洞最深處,身上所穿的黑色帶火紅色紋路的長袍破破爛爛,多有被利器劃破或是被烈火灼燒過的痕迹,衣袍上破洞和撕裂的痕迹極多,其上還沾著不少鮮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不僅僅是此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他頭上束髮的玉冠早已經不知所踪,一頭漆黑長髮披散了下來,沾著些許血液貼在他俊美白晰的臉龐上,血漬清晰,看著十分明顯;而在他頭髮的髮梢處還能發現捲曲的痕迹,明顯被火焰灼燒過,殘留下了痕迹。

  只看這讓無比狼狽的外表和身上衣袍頭髮殘留的痕迹便知道,他必定是經過了一場極爲險惡的戰鬥才狼狽逃於此地的。此時他面目微微扭曲,咬牙切齒的透過山洞口不斷傾瀉而下的水流往外看去,似乎看到了外面那厚沉的雷雲和劫雷。

  「難道本座今日便要喪命於此?爲何會有人正好於此時突破進階?怎麽可能這麽巧,本座今日才從逃來這裡潜伏下來,天行宮立刻便有修士渡劫,莫非真是天要絕本座?」端坐於山洞中的俊美高大男子微帶幾分咬牙切齒的說著。

  這個人自然便是墨桀,在魔道紛爭動蕩之時,他的封絕宮被攻破,自身也被數名元嬰期修士圍攻。仗著功法厲害和寶物衆多,心性果决狠辣的墨桀拼死從那些魔道大能的圍攻中逃了出來。

  爲求一綫生機,墨桀沒有選擇繼續留在魔道的範圍內,反而是甘冒奇險,在重傷遠遁後悄然潜入了天行宮附近,準備在正道地盤內尋覓地方療傷,等待日後有東山再起之日,能重回魔道報仇。

  選擇天行宮,是墨桀慎重、認真考慮過後的結果,天行宮在正道數個門派中實力不高不低,既不顯眼也不孱弱,屬￿較爲普通的一個門派,而且天行宮傳承衆多,門下弟子數量遠超其他幾派,正是適合躲藏。

  墨桀認爲自己躲在天行宮,只要能瞞過天行宮之人的耳目,自然不會被魔道中人發現。原本他是計劃得好好的,可是誰能曉得事情會趕不上變化,天行宮各處條件都非常符合,可墨桀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正好碰到有人進階!

  這天地間引起的雷劫會直接影響這方天地的靈氣,他本就重傷,在這等情况下只怕難以完美隱藏氣息,倒有幾分可能被人發現。

  「現在趁著雷劫降下時逃走?」墨桀低眉垂眸,沉吟一番後却又徐徐搖頭,自己否定了這個法子,「不妥,正處於雷劫劈擊之時,天地靈氣動蕩難安,此時趁亂離去反而會泄露自身氣息。」

  眉心微鎖,墨桀滿臉沉鬱冷然,咬牙道:「如今只能期望這渡劫之日乃是天行宮重要嫡傳弟子了,只有他將天行宮那些老不死的目光吸引住了,那些人才會注意不到本座躲在這丹峰後山。」

  「哼,若讓本座知曉今夜是何人渡劫,害得本座又被發現之虞,本座絕不會放過他,定要此人知道得罪本座的後果!」墨桀滿臉陰沉之色,咬牙切齒般的放了句狠話。

  就在墨桀冷眼說著時,一直用神識關注著他的玄淵突然輕笑了一聲:「哦,這樣麽?」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7
第399章 修真界丹修8

  對於玄淵而言, 雷劫從來就不是什麽讓他擔心的事情,即使他現在身處於謝行歌的身體中,但是他實力依舊維持於最巔峰的狀態,這是遠遠超過這個世界桎梏的力量, 是這整個修真/世/界都不敢掠其鋒芒的力量。

  僅僅只是玄淵神魂溢出的一絲威壓,就已經足以讓這個修真/世/界的雷劫畏懼玄淵, 不敢輕易對他動手。又或者說得再直白些,畏懼玄淵的不是這頭頂彙聚的雷劫,而是這一方修真/世/界的天道。

  因爲與玄淵出生的修真/世/界同出一源,屬￿同等類型的世界,故而這個世界的大道察覺到了印在玄淵神魂中的力量和起點,比其他幾個世界的大道對於玄淵的恐怖領會得更深,自然也更加害怕。

  就連玄淵自己出身的那麽强大的修真/世/界的雷劫,都同樣不敢對玄淵如何, 更何况是這個中級修真/世/界呢?所以這個世界的雷劫是非常聽話的, 對玄淵是一天就吃, 玄淵讓雷來, 雷就來;讓雷劫降下, 雷劫就降下。

  而此時玄淵微一挑唇, 佚貌清絕的面容上帶著幾分莫名笑意,嗓音清冽好聽, 語氣却似帶著幾分戲謔:「去, 照著他的方向劈, 劈得越重越好。」桃花眼微微上挑, 瀲灩眸中承載著幽暗眸光,玄淵所注視的方向,分明正好是墨桀躲藏的山洞。

  隨著清透乾淨的聲音落下,在不斷翻涌的雷雲間,便有一根比剛才如蟒蛇般的電蛇足足大了兩圈的雷霆朝著玄淵所指的方向激射而去,粗壯之極的雷霆渾身縈繞著紫光,在電閃雷鳴間以極爲優美的姿態劃破了漆黑天際,刺破了夜幕,直接衝向了墨桀所躲著的山洞。

  降臨於墨桀身前的這道劫雷不過是築基修士突破金丹時所降,對於已經是元嬰後期的墨桀來說自然不算太大的威脅,即使他現在重傷,實力十不存一,也不足以影響到他,更別提傷到,他能輕易擋下這道劫雷。

  可問題是,當這道雷劫落到他面前,他到底是擋住還是不擋住?若是抵擋,在天地靈氣動蕩間出手,氣息必定泄露,踪迹自然會被人發現;可若是不抵擋,這道雷霆毫無遮攔的降於他身上,也足以讓他傷上加傷。

  此時墨桀心中滿是茫然和不解,隱隱帶著幾分崩潰和無語,他著實是不清楚,自己爲什麽會莫名其妙的被雷劫轟擊。天道降下的雷劫乃是天之殺機,針對的是突破修爲的修士,從來沒有出現過劈錯人的情况。

  可眼前的事實却明明白白擺在眼前,這劫雷分明是朝著他轟擊而來,竟是完全無視了真正渡劫之人,反而朝著他追首而來!雷劫何時竟有了此等變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當真是天道要絕他,方才如此針對於他?

  但墨桀自認爲自己雖出身魔道,但所行之事與其他魔道中人幷無區別,雖然行事酷烈,有傷天和,但最多是在雷劫降下時比正道修士强上三分,可從未出現過如今這種被他人雷劫誤傷之事。

  爲何魔道旁人沒有被如此針對,反而隻他一人如此?又或者這真的只是巧合?可巧合多了,事情便也透著古怪,能從一介草根一步步成長至魔道大能,墨桀不乏警惕小心,

  「真是倒黴!」墨桀唾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惱怒。在深吸一口氣後,元嬰期大能的心性讓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不再妄動虛火,因憤怒而失了警惕。對於這等不知經歷了多少事情的元嬰大能,早已能完美收攏自身念頭,絕不會因情緒有失而犯下錯誤。

  微微闔上雙眸,徐徐吐出一口氣後,墨桀一伸右手,腰間懸挂的儲物袋流光一閃,一道金黃作底、其上有玄妙紋路刻印而上的金簽玉符便現出在他手掌之上,這道符篆給人以厚重安全之感,似大山似堡壘,若能阻擋一切攻擊。

  因爲僅僅是築基修士進階金丹期的劫雷,故而墨桀幷不打算用太過厲害的符篆抵擋攻擊,這道符篆乃是下品靈符,借土靈力而製成,能禦使土靈力形成屏障,擋住一次傷害,算是防禦類符篆中不錯的一種,只不過這道符篆所能擋住的傷害有限罷了。

  「去!」墨桀低聲輕語一聲,一道靈力注入這張符篆中將其催發開來。

  嘩!當墨桀的靈力涌入符篆後,這張金黃作底的土屬性的符篆登時便迎風飛起,懸浮於半空中。隨著符篆輕輕抖動,一個土黃色的透明光罩浮現於山洞中,正好將墨桀護在了下面。

  有這道符篆護庇自身,墨桀當下放下心來,他闔上眼睛,專心打坐起來,要抓緊時間恢復傷勢。天行宮到底是正道地盤,便是能阻絕魔道中人的追殺,可若是被天行宮中人發現,也討不得好。

  墨桀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頓時變得古井無波起來,好似這世間任何事情都再也難得將他影響。

  然而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做天有不測風雲,若世間諸事都可提前預測,那麽這樣未來寫得清清楚楚的人生又還有什麽意義呢?人生的一大特點,不就是在於永遠猜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麽樣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麽?

  轟隆!

  紫光電閃的雷霆極爲粗壯,竟是遠超了一般築基期修士突破金丹時的威力,只不過這道雷霆的异常幷沒有被丹峰之上其他關注這場雷劫的修士發現,因爲這道雷劫的落足之處不是負手立於山石之上,在劫雷下從容應對的玄淵,而是距他不遠處的瀑布!

  閃電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在頃刻之間,這道雷霆便已經轟然劈到了瀑布之上,在穿過了那不斷傾瀉而下的水幕後,威力驚人浩大的紫色劫雷便毫不留情、不留一分餘地的直接劈到了墨桀身上,快得讓人目不暇接、無從反應。

  劫雷威力驚人,却是盡了全力,仿佛是將墨桀當做了讓它咬牙切齒的對象在狠狠懲罰,又像是將那些不敢傾瀉在玄淵身上的怒火轉移到墨桀身上。雖然劫雲聚集之時,礙於天地法則只是築基期的水平,但這道劫雷却是它全力一擊,一般金丹期修士都擋不住。

  紫色電光跳躍閃爍,在劈落至墨桀身上所籠罩的土黃色透明光罩之後,基本上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直接將這能擋住金丹期修士一擊的下品靈符直接擊成了粉碎。土黃色的光罩分崩離析,瞬間化作碎片四散崩離開來,在山洞中吹起一陣疾風。

  在將土黃色的透明光罩擊碎後,劫雷還殘留著小半力量,紫色電光雖然稍顯黯淡,但內蘊力量依舊驚人,依舊殘留不少威能。這殘餘的雷霆便直奔墨桀頭頂的天靈穴而去,大有將他直接斃於雷霆之下的意思。

  察覺到迎頭劈下的雷劫强度與他所想不同,墨桀又驚又疑的睜開了眼睛,他狹長深幽的眼中露出幾分驚駭,爲這突兀反常的劫雷心中驚疑不定。天道運行多年從不曾出過差錯,爲何今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碰到?到底是天道存心對付他,還是說有人在暗中動手?

  微微蹙眉,不管墨桀心中如何驚疑不定,他正要出手將這道劫雷擋下,突然聽聞山洞外傳來一聲清朗乾淨的聲音,語氣帶著幾分「驚疑」和警惕戒備:「此處有人,是誰躲在這裡?」

  「糟了,果然被人發現了。」墨桀眉心一皺,當下低呼一聲。他心裡明白,這劫雷既然距離他不遠,說明那渡劫之人必定就在附近,而修士晋級之時,氣息波動,最是敏銳,便只是剛剛進階金丹,也足以發現他的踪迹了。

  墨桀此時也顧不得出手擋下劫雷會被發現了,右手一握,一道符篆再次從儲物袋中激射而出,化作土黃色光罩將劫雷殘留的威力擋下,而他自身則是往身上貼了張神行符,打算禦風而行,儘快逃離此處。

  可惜的是,墨桀反應再快,也是無用。他很快便聽到,瀑布之外叫破他藏身於此的那個人繼續用清冽好聽的聲音驚疑不定的說了一句:「這氣息是魔道修士!竟有魔道之人潜伏於天行宮附近,必定是宵小賊子,圖謀不軌!」

  說完此言後,躲於瀑布遮擋之後的山洞中的墨桀便聽到了一聲尖利的破空聲響,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似有烟火爆炸開來,即使隔著不斷流淌傾瀉而下的銀色水簾,在這黑夜之中,墨桀都能看到山洞之外炸響的顔色艶麗的烟火。

  傳訊烟花……

  墨桀額角跳動,青筋鼓起,這傳訊烟花放,別說丹峰之上的峰主與長老了,便是整個天行宮怕是都有不少大能修士會趕來於此。這發現他藏身於此的修士竟然如此果决,在發現他的踪迹後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通知宗門,竟沒存了半分暗中調查以獲得機遇的私心。

  這讓墨桀原本準備的誘惑之法完全無用,面對如此守規矩的正道弟子,任是墨桀智計百出,也有一種無從招架的感覺,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也正是這個道理了,不管墨桀設想多少脫身之法,奈何人家不接招,隻行堂堂正正之法。

  玄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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