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0905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7
第400章 修真界丹修9

  玄淵勾唇輕輕嗤笑了一聲,帶著幾分不屑和輕慢, 仿佛在爲墨桀的驚异不解感到好笑, 既然能够輕而易舉的收拾掉墨桀,何必與他唧唧歪歪說什麽, 又或者塗添其他麻煩。

  正常來說,遇到這種莫名其妙出現於正道地盤的魔道之人, 最正常也最正確的做法不就是上禀師門長輩,由師門長輩來處理麽?自己傻乎乎的單獨找上門去, 反而是傻子和貪心不足之人才做得出來的。

  他既不是覬覦渴望墨桀能够拿出來的寶物的貪心弟子,更不是林笙陽那樣見著墨桀容貌俊秀氣質「正氣」便以爲他是好人的白痴,自然會選擇最正確的方法來應對。

  任由墨桀心中有萬般謀略算計, 對於他這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應對之法,他也無從抵擋。天行宮同樣有元嬰修士,否則怎能成爲正道大派之一?有元嬰期的師門前輩前來, 重傷的墨桀如何逃脫?

  在經過魔道間的紛爭叛亂, 於數名元嬰期魔修聯手圍攻間逃離出來, 墨桀依然是油盡燈枯的狀態,此時他的踪迹被玄淵叫破於天行宮衆人眼前,他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這個前世在林笙陽幫助之下安心潜藏於天行宮附近一直未被發現,反而養好了傷勢,最終暗地裡將天行宮藏寶掠奪一空、反殺回魔道的魔尊, 這一世看來是要隕落於此了。

  上一世他因莫名醋意, 毫不留情、毫無臉面的以元嬰期大能的身份對金丹期的謝行歌下手, 致使謝行歌身死道消, 如今玄淵推了一把送他去死,也不過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玄淵一甩寬大的長袖,在他揮手間,劫雷十分聽話的徐徐消散了,雷消電走,原本黑沉沉壓在頭頂的烏雲也緩緩散去,丹峰之上的天際重新變得一片高遠來,漆黑夜幕上漸漸有明月繁星出現,爲這顯得過於黑沉的夜裡帶來了幾分光明。

  玄淵負手立於山石之上,靈氣圍繞在他身周,不斷衝入他的身體中,穩固著他剛剛渡過雷劫後的金丹修爲。充沛的聚集在玄淵周圍,因爲濃度太高而漸漸凝聚成了狀若實體的白霧,這些靈氣彙聚而成的精純霧氣汹涌澎湃的涌入玄淵體內,淬煉他的經脉,提高著他的修爲。

  他看似在穩定著剛剛突破的修爲,實則神識一直在關注著躲藏在瀑布之後的山洞中的墨桀,同時也是等待著天行宮的師門長輩們順著傳訊烟花趕來此間,將此獠抓捕,現在他頂著謝行歌的身份,實在不方便行事。

  謝行歌作爲嫡傳弟子,身上所佩戴的傳訊烟花的權限和等級極高,再加上傳訊烟花亮起的地方就在天行宮之內,當下順著烟花的訊號趕來的修士數量不少。最先趕來此地的,自然便是丹峰峰主,也是謝行歌的師尊餘杭真人。

  餘杭真人禦使法器騰飛而來,落在玄淵附近,他目光警惕而狐疑的掃過周圍,神識擴散開來,仔細探查這周圍的每一處,顯得十分小心仔細,絕無半點大意,同時口中問道:「行歌,你發現了什麽點燃傳訊烟花?」

  餘杭真人一頭白髮盛雪,頭髮的顔色是真正失了光澤的蒼白,是歷經歲月痕迹後才變成此般模樣的。但他的臉龐却如嬰兒般光滑紅潤,與他的頭髮枯白形成了極大的對比,光看面容,反倒覺得他無比年輕,渾身上下洋溢著朝氣和旺盛的生命力。

  他乃是丹峰峰主,元嬰初期修爲,雖然是丹修,不擅鬥法搏命,但作爲一名煉丹術高超的丹修,餘杭真人身家豐厚至極,渾身挂著的法寶數量實在不少,光是隨意一眼看去,就能數出個四五件來,更別提他儲物袋中的了。

  只見他頭戴烏雲靈簪,此乃極品靈器,能定神魂、靜心神,佩戴此寶專注力會大大提升,不管是煉丹還是鬥法都能心神凝一,不受外物所擾。且此寶還有護身之能,能擋住元嬰期修士一擊,乃是極珍貴的輔助靈器。

  餘杭真人身上穿的是八卦五行衣,也是極品靈器級別的道袍,法袍上鐫刻著八卦陣法,能够削弱任何攻擊的九成威力,實乃不可多得的寶物。他腰間挎著三寶如意和陰陽鏡,皆是防禦靈器,脚下穿著神行靴,能騰空日行三千里。

  丹修和其他修士最大的不同就是,知道自身鬥法能力不强的丹修們從來不試圖去跟修士們比鬥法,他們向來只比財富,丹修的宗旨就是,我打不過你,我身上帶著的寶物也能堆死你,比靈石、比法寶,丹修們從來不慫。

  唇角微微一抽,玄淵還是無法直視渾身挂滿了靈器顯得寶光四溢,渾身上下寫滿了「來搶劫我呀」這樣畫風的丹修。在以往那些年裡,當玄淵缺了什麽資源靈石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劫掠對象就是丹修,又弱身家又肥,可不是劍修眼中的大肥羊?

  額……好像有那麽一點明了了,劍修和丹修爲什麽關係不好的原因了呢。

  玄淵移開目光,低垂下眼簾,隻雙手抱拳朝餘杭真人拱了拱手,便算是見過禮了。他沉聲道:「師尊,弟子於修爲進階之時,敏銳察覺到丹峰後山隱藏著一個極爲晦澀煞氣的氣息,似是魔修,故而點燃傳訊烟花,將此事通禀宗門。」

  餘杭真人幷沒有在意玄淵只是拱了拱手的見禮,他向來不在意這個,只是在玄淵稱呼他爲師尊時,餘杭真人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心裡突兀至極的涌起一股惡寒,也不知是爲何,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毛,也不知道是爲什麽……

  難道這潜藏的魔修來歷不凡,又或者他正算計的事情於天行宮有危害?餘杭真人面上無波,但心中已經不由浮想聯翩起來,輕咳一聲,餘杭真人語氣古井無波的問道:「行歌,你剛才察覺到魔修躲藏在何處?」

  修士進階時氣息與天地交融,能敏銳感應到附近一切天地靈氣的變化,所以餘杭真人幷沒有懷疑玄淵發現魔修的事情,反而不由在心中贊嘆不已,覺得自家弟子真是機敏聰穎,在發現魔修後立刻就當機立斷放了傳訊烟花,真是機靈!

  「回師尊的話,就在那道瀑布之後。」玄淵於山石上轉身,揚手指向躲藏在瀑布後的山洞,語氣淡漠無波,嗓音泠泠,冷意暗藏,「如今弟子已經無從察覺到魔修氣息,但一息之前,確實在此處發現晦澀煞氣。」

  餘杭真人微微頷首,他踩在法器上飛於半空中,在用神識鎖定了玄淵所指的方向後,幷沒有急著衝到近前查探,反而是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沓符篆來——沒錯,不是一張兩張,而是厚厚一沓,粗粗看上去怎麽也有十餘張。

  這些符篆都是下品靈符,與剛才墨桀拿出來抵擋劫雷的符篆乃是同一品階,只不過對於財大氣粗、身家豐厚的餘杭真人而言不算什麽,所以他能渾不在意的直接拿出了一沓來。

  「去!」餘杭真人右手一揚,靈力注入於符篆之中,直接將這一沓符篆朝著玄淵所指的瀑布丟了過去,動作之果决利落,顯然這麽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他這丟出去的何止是符篆,這簡直就是一座小山似的靈石。

  符篆迎風自燃,上百個相當於金丹後期修士隨手一擊的火球、風刃、水龍和土箭一股腦的朝著那處瀑布衝了過去,轟隆轟隆砸在瀑布之上,直接就將這丹峰後山平平無奇的瀑布給砸得直接傾倒,山間上被炸出一個巨大豁口來。

  原本躲藏在瀑布之後山洞裡的墨桀躲避不及,也被這些由符篆發出的攻擊而波及到了一些,好不容易狼狽不已的逃開了這些攻擊,然而餘杭真人一直用神識鎖定著這片區域,墨桀一動,自然被餘杭真人發現。

  眉頭一挑,如嬰兒般紅潤光滑的面容上掠過一抹驚怒交加之色,餘杭真人沒想到在自己洞府所在的丹峰竟然有魔道之人潜伏,當下是又驚又駭,怒喝一聲道:「果然有魔道賊子潜藏於此,此獠必定心懷不軌,有莫大陰謀潜藏!」

  餘杭真人怒喝一聲後,下手更是不容情,長袖一甩,又是數目衆多的符篆和靈器直接朝著暴露了踪迹的墨桀衝了過去,各色靈光和攻擊轟隆爆發開來,絕不容情,而他本人則繼續立在距離墨桀極爲遙遠的半空中,毫無接近之意。

  墨桀躲在丹峰,對於丹峰之主餘杭真人而言不僅僅是驚怒於他躲於此處計劃著陰謀打算要害天行宮(墨桀:我冤啊……),更多的羞怒自己竟不曾發現有魔修潜藏於此,實在是白擔了丹峰之主的名頭。

  驚怒與羞憤交雜在一起,越發讓餘杭真人戰意高昂,符篆與靈器更是不要靈石一般的兜頭朝墨桀砸去,誓要將他斬於此處,如此才能消解他心中之恨。要是不降此賊子拿下,他丹峰之主的臉面便要丟盡了!

  餘杭真人戰意高昂,然而却還記得叮囑自己的徒弟,一邊準頭很好的朝墨桀扔符篆和靈器,一邊還沉聲說道:「行歌,你初初進階,修爲還未徹底穩固,還是不要摻和此事,免得被這賊子抓住機會對你動手,你且先離開,由爲師來對付這賊子!」

  在餘杭真人拿出各色符篆和靈器轟轟烈烈的砸向墨桀時,他引起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天行宮其他幾峰修士的注意,天行宮其他元嬰大能也朝此處趕來,速度極快,頃刻間依然齊聚於丹峰後山,却是將此間圍得嚴嚴實實。

  別說墨桀此時已經在餘杭真人蠻不講理的符篆兜頭攻擊之下暴露了踪迹,便是他還躲得好好的,這麽多元嬰期修士踏臨此處,他也插翅難飛。真以爲天行宮的傳訊烟花只是好看的嗎?這在天行宮地盤之內炸響的傳訊烟花,足以引來衆多大能修士的關注了。

  「看來墨桀是逃不出去了。」玄淵內心自語,他彎了彎眼眸,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來,不管墨桀如何心機深沉,手段衆多,但重傷的他被天行宮的元嬰期大能堵住,想來也是絕無生路了。

  撣了撣寬大的袖子,玄淵十分聽話的按照餘杭真人的話駕雲離開了這片被元嬰修士堵住的後山,施施然的朝著丹峰之上謝行歌的洞府而去。既然已經把墨桀的存在捅了出去,讓天行宮的師門長輩們知曉,這後面的事情自然也就用不著玄淵擔心什麽了,只需等待結果即可。

  「墨桀必死無疑,謝行歌的大仇已報其一。」玄淵心中自語幾句,昳麗清逸的面容上冷峻之色猶存,隻幽暗深邃的眼眸中似帶著幾分冷然笑意,「接下來,還有不少人要對付呢。」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7
第401章 修真界丹修10

  既然有天行宮數名元嬰期大能出手,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不必贅言多少。墨桀本身也不過是元嬰後期修爲, 如今還重傷於身, 實力十不存一,在天行宮幾名元嬰大能的圍攻下很快敗下陣來, 直接被生生活捉,被以靈器禁錮, 不得逃脫。

  當天行宮數名元嬰期大能將墨桀擒下後,一位曾與墨桀打過照面的元嬰期大能便一口叫破了墨桀的身份, 當下便在衆人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原本還以爲只是抓住了一個潜藏在天行宮附近意圖不軌的魔修,結果竟然是抓住了魔尊墨桀這樣一條大魚!

  這可實在是讓天行宮諸位元嬰期大能又驚又喜, 在有人叫破了墨桀的身份後,他們立刻就打消了將這魔修賊子直接斬首於此的想法,反而打算將他活捉再慢慢拷問, 以發掘出更多的利益來。

  這可是魔尊墨桀, 通曉不少魔道隱秘, 身懷不少强橫功法和寶物,可是一個大寶藏啊。活著的墨桀比死掉的墨桀更有價值,如今落在把他當寶貝的天行宮元嬰修士手上,他便是想死也難,已經可以預見日後經歷如何慘痛了。

  在沒有吐出足够有價值的寶物之前, 墨桀是想死都難, 只能被拘禁於天行宮暗牢中, 時時被拷問逼迫, 以期從他身上攫取到更大利益,不管是魔道內幕消息,還是墨桀本身掌握的功法寶藏,這些對於天行宮來說都是渴望得到之物,在徹底將他的價值榨取乾淨之前,他們絕不捨得讓墨桀去死。

  天行宮暗牢中,再將魔尊墨桀鎖於暗牢深處,以靈器、陣法制住,確定他再無翻身之時後,天行宮的掌教真人撫了撫自己打理得整齊乾淨的白鬍鬚,他托著長長的鬍鬚微笑道:「這次多虧丹峰弟子以傳訊烟花示警,方才能將魔尊墨桀抓住。」

  在天行宮衆人皆不曾發現墨桀躲藏於此地之時發現墨桀下落,此爲其功之一;發現魔修藏於天行宮地盤之內,不貿然探索、不生出貪心與魔修勾結合作,反而當機立斷禀明宗門,此爲其功之二。若無傳訊烟花示警,以魔尊墨桀的手段和心機,未必不能逃離開來。

  餘杭真人哈哈一笑,如嬰兒般紅潤光滑的面容上笑意盎然,却還努力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他擺擺手道:「當不得掌教真人如此誇贊,小徒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誰能想到墨桀躲於丹峰時正好碰到小徒進階金丹引發雷劫呢?不過小徒也確實有幾分機警,方能成事。」

  天行宮掌教真人及其他幾位元嬰期大能見餘杭真人這副明顯很驕傲很得意,還要故作矜持、只是隨口誇贊幾句的模樣,不由都紛紛取笑起他來:「好你個餘杭,有這麽個徒弟你自己心裡偷偷得意也就罷了,非得這般故作不在意的自誇徒弟做什麽?非得讓我們羡慕你不成?」

  更有與丹峰相熟的煉器峰峰主撫須笑著問道:「你這個徒弟,可是你剛收不久,名喚謝行歌的那個最小的徒弟?我記得此子天賦極佳,但拜入你門下時日尚短,不是才築基不久麽?怎得這麽快便進階金丹了?這修煉速度可真是令人驚訝啊。」

  「可不是。」餘杭真人故作矜持的撫了撫鬍鬚,一派這不算什麽、你們太大驚小怪的模樣,他呵呵笑著,一副與有榮焉、頗爲驕傲的模樣,「行歌確實拜入我門下時間不長,不過他頗有天賦,前些日子言說他於修行上有了些許頓悟,要閉關一段時間。」

  撫著鬍鬚,餘杭真人若嬰兒般紅潤光滑的面容上滿是笑意,他呵呵笑著接著說道:「我原本以爲他是要從築基中期進階到築基後期,誰知道沒過幾日他便出關引來晋級雷劫了,想來此次頓悟帶給他的好處不少,這才讓他如此快便進階金丹。」

  「餘杭收了個好徒弟。」天行宮掌教真人微微頷首,表達了對謝行歌的評價,言語間看重之意十分明顯,「我們天行宮向來是有功必賞、有罪必罰,餘杭的弟子謝行歌於我們抓捕魔尊墨桀之事上貢獻頗大,必須得獎勵他方能彰顯他的功勞。」

  掌教真人看向餘杭真人,清隽古樸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淡淡笑意,十分平和有禮的問道:「餘杭,他是你的徒弟,想來你最是瞭解他,清楚他想要得到獎賞爲何,不如由你來定下這賞賜之物,如何?」

  讓餘杭真人親自選擇賜給謝行歌的賞賜之物,這無疑是對丹峰的示好,畢竟餘杭真人作爲師尊,必定會向著自家弟子,不說挑選之物絕對都是謝行歌所嚮往的,單就價值來說,肯定比其他長老、大能們挑選的要更爲貴重。

  自己的徒弟自己心疼!

  若換了旁的長老挑選所賜之物,雖然也會做足姿態,給予足够的賞賜寶物,但多半不會太走心,所賜予之物雖然價值擺在那裡不會太差,但未必就有那麽合心意了,畢竟不是謝行歌師尊,沒必要、也沒辦法切身處地的爲他著想。

  但如果讓餘杭真人親自挑選賞賜之物那意義便完全不一樣了,天行宮掌教真人如此吩咐、行事,除了玄淵所行之事確實功勞深重、他深深感激之外,還因爲丹峰作爲天行宮內煉丹師聚集的山峰,便是掌教也是以拉攏爲主的。

  對於掌教真人的决定,餘杭真人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攏嘴,光滑紅潤的面容上更是紅光滿面,一派欣喜高興,撫了撫須,餘杭真人笑呵呵道:「掌教真人真是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明日我便前往主峰,去寶庫裡取幾件東西做完賞賜之物。」

  地牢中,除了喜笑顔開的餘杭真人,包括掌教真人在內的其他元嬰期修士都不由默然了片刻,頗有幾分無語,主峰寶庫乃是天行宮最大的寶庫,裡面所藏之物皆不是凡品,天行宮最爲珍貴的法寶、靈材、丹藥和靈藥都藏於其中。

  餘杭真人一開口就言自己要進寶庫爲自家弟子收羅賞賜之物,這也太不客氣,太順根爬了吧?即使在場諸人都是元嬰期修士,修煉多年,歷經不少世事,也對餘杭真人的不客氣頗有無語之感。

  天行宮掌教真人的無奈之感尤爲深重,然而剛才那番讓餘杭真人爲謝行歌挑選獎勵的話是他親口所說,總不好再把這句話收回去,况且丹峰在天行宮地位重要,何必爲了這些須末小事與丹峰産生齷齪呢?

  他撫了撫須,壓下心頭的無奈,對滿臉笑意、臉色紅潤的餘杭真人微微點頭,清隽古樸的面容上笑意平淡豁達,隻沉聲徐徐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吩咐弟子將寶庫打開,任由餘杭你入內挑選寶物,想來餘杭你能妥善處理此事。」

  從掌教真人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答案後,餘杭真人當下喜笑顔開,滿臉紅光,連連向掌教真人拱手,美滋滋道:「多謝掌教真人,我替我的弟子多謝掌門如此獎賞。」他徒弟剛剛進階金丹,正是身家乾癟之時,若有天行宮寶庫中的寶貝彌補一二,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完了獎賞有功之人的事情,自然就要開始討論從墨桀這裡榨取出好處的事情了,不過在他們準備對墨桀嚴刑拷打逼問魔道秘辛和他掌握的功法秘訣之前,還有些事情他們要好好商議一番。

  掌教真人開口說道:「墨桀此人心機陰沉,行事手段酷烈狠辣,且頗有奇遇,手段不少。即使他如今被困於此處,靈器、符篆等外物盡數剝離,實力也十不存一,但依舊不可小覷於他,必須派人看守才能保證他不會逃離。」

  劍鋒峰主微微頷首,神情冷峻不失禮數:「正是如此,需得派人盯著墨桀才是,此人能在短短數年間由一介散修成長爲魔道大能,絕不可小覷,若是給他機會逃出了天行宮,我們沒能從他這裡拷問出有用信息還不算什麽,但只怕天行宮的臉面都丟盡了。」

  「柳峰主所言甚是。」煉器峰峰主微微頷首,「既然我們已然將墨桀抓住,便不能給他機會逃離,否則事情若傳出去了,於吾天行宮名聲不利。」抓到了人還給人跑了,傳出去還以爲他們門派的人都是無能之人呢!

  餘杭真人雙手交握於身前,寬大的道袍袖子遮擋住他的手垂落下去,他呵呵笑著,滿臉紅光的臉上帶著幾分事不關己的笑容:「看守魔尊墨桀的弟子必須好好挑選,既要有實力也要有心性,如此才不會被墨桀迷惑,又或者找到機會逃離。」

  反正不管是派哪個山峰的弟子前來看守墨桀,都不會選到他們丹峰,丹峰弟子大多都是丹修,修爲雖在但鬥法能力不强,派來看守墨桀這樣的危險人物豈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更何况,丹峰弟子每日要煉的丹藥數量不少,來看守墨桀,誰來煉丹?到時候天行宮的丹藥份例少了,只怕要惹來弟子們的哎聲嘆道了。所以注定的,這看守墨桀之事與丹峰搭不上關係,他此時純粹是個看戲的,就看他們如何討論。

  這邊天行宮諸位長老們開始熱烈討論該如何從墨桀身上攫取最大的利益,這邊玄淵已然回到了謝行歌的洞府,幷不是沒有人前來祝賀他進階金丹期的——以謝行歌的年齡,這等修爲實在令許多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更何况謝行歌還是丹修,他有如此修爲已經證明他天賦超絕,修煉速度極快,而若是他煉丹能力也能趕上他的修煉速度,那就恐怖了,如此年輕又如此前程遠大的煉丹師,自然有不少人靠近過來套近乎。

  這些人想要說的話,想要表達的贊嘆和祝賀,玄淵都懶得去理會,所以以剛剛突破打算穩固修爲的說辭將這些人都打發走了。好在這個理由找得正當,他們也素來清楚謝行歌的性格,倒沒有糾纏什麽,很快便離去了。

  如今洞府中只剩下玄淵一人,玄淵盤膝坐於靜室蒲團之上,周身氣息幽暗未明,靈氣縈繞於他緩緩流動著,氣勢迫人,令人心生懼意,仿佛他身上縈繞著極爲恐怖的大毀滅一般。

  「謝行歌的仇人們用不著費太多心思去理會,左右也都厲害不到哪裡去。」玄淵修長如玉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低聲自語。這個世界限制修士最高實力只得化神期,而就連化神期修士也幾乎都是傳說了,許久無人真正見過。

  這等實力的修士在玄淵面前沒有比螻蟻强大到哪裡去,所以他用不著在意什麽。反倒是……

  「天傾山山巔的果實?到底有是何來歷,有何用處?」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7
第402章 修真界丹修11

  對於主神特意要求謝行歌從天傾山山巔取得的果實, 玄淵多有猜測。

  主神向來不是什麽萬家生佛的好心人, 更不是會無端做善事拯救旁人性命的存在, 祂每行一步必定有自己的計劃和目的,從不無的放矢,這一點從西幻世界人類主神的神格就可以知曉。

  祂必定有什麽潜藏著的目的, 否則主神沒必要費這個力氣, 畢竟主神掌握著萬千個任務世界, 統領著成千上萬的宿主, 每日要處理龐大的事務, 運轉數量浩瀚的數據, 絕對沒有空閒到去幫助一個無法帶給他利益的人。

  謝行歌已經築基成功, 算是踏上修途,已經失去了轉世重來的機會, 他沒有辦法將他的魂魄抵押給主神, 無法帶給主神大部分許願人所給予主神的利益。

  但偏偏是這樣無法給主神帶來利益的他, 却得到了和主神交易的機會, 獲得了重來的機會, 這與主神以往的行事風格完全相悖。會出現這種特例的情况, 這枚果實必定對祂而言很是重要,否則祂沒有必要費這個時間和精力。

  但玄淵實在想不到, 一個中級世界裡誕生的靈材,能够帶給主神怎樣的好處, 讓祂願意花費時間來謀求?就算祂讓謝行歌摘取的那枚果實無比珍貴, 勘稱這個世界的至寶, 但也只是中級世界的至寶而已。

  而玄淵親眼見證主神上一次與無法提供神魂作爲報酬的許願人合作,那個許願人可是光明神,而祂給出的報酬乃是人類主神的神格!那可是高級西幻世界至高無上的存在,便是那個世界神祇數量雖多之時,也不超過十指之數,而西幻世界又可是億萬生靈?

  「謝行歌的修爲已經被我提升到金丹期了,與他神魂的層次算是很接近。繼續提升修爲下去,等我把身體還給他,只怕謝行歌難以適應驟然提高的修爲,他的實力不能繼續往上提高了。」

  玄淵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斂下,幽深如海的眼眸中沉浸著幾分幽深,他沉吟片刻後,却突然無聲自語了這麽一番與他剛才所思考的主神關注的天傾山山巔果實的事情完全無關的話。

  「既然沒有必要再提升謝行歌的修爲,那在替他報仇,將那些對他的身隕要付出代價的修士殺掉以外,尚有許多時間和空閒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泛著如桃花般粉色的薄唇微微一勾,玄淵露出幾分笑意來自語著。

  雖然與主神不是敵人,但作爲修士,該有的防備心和警惕心絕不能少。他必須親眼去看一看主神所要的那天傾山巔的果實到底是什麽模樣,有什麽效用,才能放心任由謝行歌將此物送給主神。

  雖然和主神一直相處和諧,但必須時刻懷有警惕,消除掉一切可能被主神暗害和針對的可能性——知道這些發生的可能性很低,但不代表他便自大的不去探索,若一直抱著這種不在意的態度,總有一日會跌入萬丈懸崖。

  這可是修真/界無數在這個方面吃虧、跌跟頭,甚至死掉的先輩們總結下來的金律良言,害人之心不可有有沒有不重要,但防人之心必定不可無。

  「不過,在禀明宗門離開天行宮歷練之前,還是得先把林笙陽和墨桀給處理了。」骨節分明的修長食指輕輕在膝蓋上敲了敲,玄淵露出幾分沉吟之色來,「這二人現在還好生生的活著,如何算是報仇呢?」

  林笙陽如今在天行宮的境况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雖然在玄淵代替謝行歌之後,他橫插一杠子故意將林笙陽心性有缺的事情點明,在評價林笙陽時未帶贊揚反而帶著幾分不喜,但這不代表林笙陽立刻就在宗門中受到排擠,蒙受各種痛苦。

  她只是沒有如上一世那般順利的拜丹峰峰主餘杭真人爲師而已。

  除此之外,她幷沒有接受什麽實質的懲罰,畢竟玄淵當初的話只是言她「心性有差」,幷非說她人品、信義有差,不妨礙那些因爲林笙陽絕美容顔、柔弱氣質而對她有好感的弟子們繼續對她獻殷勤。

  追在林笙陽身後獻殷勤的弟子不少,她雖然沒能拜餘杭真人爲師,依舊與另外四個新入門弟子一起住在丹峰最下方的新弟子院落中,但她的日子却很順遂,過得有聲有色的,完全沒有蒙受半點懲罰。

  而墨桀雖然已經被天行宮數位元嬰期長老們聯手抓住束於天行宮地牢之中,雖然他被靈器、陣法鎮壓,背上的蝴蝶骨內也穿上了禁靈鎖,整個人是插翅也難飛,但短時間內他必定是沒有生命之憂的,甚至他若是快死了,天行宮的元嬰大能們還得出手救他。

  與謝行歌身死道消牽扯最大,要負主要責任的兩個人還過得這麽好,沒有半點被報復到、懲罰到的意思,這怎麽可以?至少玄淵覺得不可以!

  既然他覺得這樣還不够,那就再動些手脚,加些柴火,把事情弄得更亂些,再渾水摸魚,讓這兩個人付出更爲沉重的代價來。至於林笙陽其他的那些牽扯到謝行歌之死的男顔知己——來日方長,等他前往天傾山時,再順利處置也不遲。

  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齊、圓潤微粉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膝蓋,玄淵低垂著眼簾,五官精緻昳麗的面容上露出幾分沉吟來,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突然勾唇笑了起來,這難得的笑意出現在謝行歌這昳麗至極的面容上,若冰雪消融、霞光映雪,瑰麗得令人忍不住爲之失神。

  「說來,攪亂劇情,連女主林笙陽和男主之一魔尊墨桀的第一次見面都蝴蝶浮雲掉,是我不對。」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著,桃花眼中似蘊著些許幽深冷然笑意,笑意姿態悠閒散漫的輕輕拍了拍膝蓋,自言自語道。

  抬起頭來,玄淵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洞府的蒼穹看到了那潜藏於九天之上、於背後操控此世法則運轉的天道,唇角微揚,他嗓音清透,似笑非笑道:「爲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就給他們一次見面的機會好了。」

  「不過,他們見面之後的下場是如何,劇情是不是依舊會按照原定軌迹發展,就與我無關了。」漣漪的眸子微微一眯,玄淵笑得十分無害,嗓音清淡好聽,語氣淡如純水,好像不帶半分惡意一般。

  玄淵所言,要給林笙陽與墨桀見面的機會,此言幷非虛假,反而很快就真的實現了。玄淵幷沒有做太多事情,只是在暗中隨意的推波助瀾了幾分,由於男女主互相吸引的「緣分」,林笙陽很快便得到了與墨桀見面的機會。

  墨桀被俘,他身上又被種了禁靈的鎖鏈,不必擔心他强力越獄,只需警惕不要讓看守他的弟子被他誘惑,將他放出地牢即可。故而天行宮掌教真人很快就挑選出看守墨桀的弟子。

  丹峰中確實沒有弟子被挑中,不過天行宮拜倒在林笙陽裙子下的年輕弟子又何止丹峰中人呢?聽說地牢裡近日被關了一個男人,林笙陽心頭涌現出了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渴望,她想要去見見這關在地牢裡的人。

  她幷不知道自己爲什麽突然産生這樣的想法,但是她就是忍耐不住這種渴望,故而在一番打聽後,她找到了一名負責看守墨桀、同時對她有著好感,想要百般討好她的弟子。

  也不知道林笙陽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不過作爲小白花女主,她確實在對付男人這一點上非常有能力。總之,她很快便在這名對她有好感的男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被宗門明令禁止不許弟子隨意進出的地牢中。

  「那就是近日被關押到地牢裡的人?他爲什麽被關進來?」林笙陽被男弟子悄悄帶進了地牢,隔著牢門,她看到了盤膝坐在地牢角落的墨桀,清麗絕美的容貌間不由露出幾抹疑惑和不解——這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壞人啊。

  此時,墨桀黑髮淩亂的坐在牢房角落,他微闔眼眸,白晰俊朗的面容上有著幾道細小的劃痕,甚至還沾染著些許火焰灼燒過的黑灰,而他身上所穿的玄色道袍也頗多損傷痕迹,刀劍之傷與火燒痕迹數不勝數,他整個人顯得極爲狼狽,但即使如此,却不减他俊美之色。

  甚至因爲那深深鎖入他背後骨頭中的禁靈鎖讓人覺得他十分虛弱可憐,他五官俊美、劍眉星目的面容蒼白若紙,在林笙陽看來根本不像什麽惡人,反倒像是被無辜拘禁於此的可憐人。

  「不知道爲什麽被關進來,只知道是掌門吩咐我們好生盯著他,不能讓他逃跑,也不能讓他死掉,要保證他活著,好像掌門他們有事情要詢問他。」帶林笙陽進來的弟子老老實實的把他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訴了林笙陽。

  垂下水波盈盈的美眸,林笙陽嬌美精緻的面容上露出幾分思索來,低聲輕輕說道:「這樣嗎?」這樣就更可疑了,比起這個人是惡人才被關押,反而更像天行宮掌教覬覦他身上的什麽寶物才故意如此行事!

  不行,她不能讓無辜的人被如此惡意對待。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8
第403章 修真界丹修12

  沒有人知道林笙陽的大腦到底是如何構造, 也幷沒有人知道她到底腦補了什麽, 總之她似乎認定了墨桀是被天行宮覬覦寶藏和傳承的無辜之人, 所以對於被關在地牢中,被以靈器限制捆綁的墨桀充滿了同情。

  水波盈盈的美目中帶著些許憐惜和憂愁,林笙陽被自己所腦補幻想出來的「真相」感動, 自以爲是的以爲墨桀系屬無辜, 看向墨桀的目光中不由包含了一分强烈的同情與憐惜之色, 越發讓她一雙美眸顯得更加美麗璀璨。

  就在林笙陽透過地牢的栅欄默默的注視著墨桀之時, 仿佛察覺到她那帶著强烈感情色彩的眸光, 原本正闔目盤膝坐在地牢一角, 試圖打坐運轉功法凝聚出一分靈力來的墨桀突然抬起頭睜開了眼睛, 遙遙與林笙陽對視上了。

  幽深漠然、眼底深處藏著酷烈狠厲和惡毒的眸子在對視上林笙陽那雙眼波流轉、水波盈盈的美眸,在分辨出她眼中不容錯認的同情憐惜之情後, 墨桀眉心輕輕一跳, 心頭掠過幾分算計來。

  他目光幽深的與林笙陽對視了許久後, 終於是斂下眸子來, 心中思索著:此女目光溫柔而帶有同情憐憫, 瞧著倒幷無幾分惡意, 莫非是那種沒經歷過多少事情、對修真界瞭解不深的「新人」?能不能利用她逃離地牢?該怎麽利用,此人真的派得上用場?

  在與林笙陽對視一眼後, 墨桀心頭頓時涌起了各種算計謀略,誰也想不到他看似平靜無波的面容之下隱藏著多少鬼蜮算計。墨桀絕對不甘心被關在地牢中永遠不見天日, 所以只要任何有一綫生機和可能的嘗試, 他都願意去做。

  被關進地牢後, 他已經被天行宮的元嬰期大能們拷問數次,爲了不受其苦,墨桀已經吐露了不少魔道秘辛——他不敢說假話,因爲天行宮自有至寶驗證他所言是真是假,若言說假話,他怕是再難有活命之機。

  但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天行宮的修士們總有一日會將墨桀所知的所有秘辛全部拷問清楚,而他掌握的功法、各種奇遇寶藏的地點,這些有價值的信息也遲早會被天行宮的大能們一一問清楚。

  等到這些訊息盡數被他們所知曉,墨桀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極有可能會被他們直接殺死。畢竟正魔對立多年,而當初墨桀發迹起來時,爲了在魔道建起名聲和聲望來,他曾經對正道各大派都動過手,其中不乏天行宮之人。

  他與天行宮是有血海深仇的,墨桀無比相信,一旦他失去了利用價值,天行宮的修士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他處死與地牢。這樣的下場絕非墨桀所能接受,他被魔道叛亂紛爭影響,死中求生才來到天行宮地盤,他絕不要死在這裡,他要生!

  徐徐吐出一口氣來,墨桀將心頭的不甘心不甘願盡數壓抑下來,讓自己重歸冷靜,腹中頓時有各種陰謀算計流轉起來,抬頭看了依舊站在他牢門口的林笙陽一眼,墨桀雙眼幽深,眸光變幻,已然有所决定。

  低垂下眼簾,墨桀以不明顯、十分隱晦的方式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一下自身氣質,如果說之前他看上去還是冷厲之意殘留、帶著幾分狠絕氣息縮在角落裡舔舐傷口,時刻等待著機會暴起傷人復仇的孤狼。

  那麽現在他便是莫名被抓住、被囚禁的無辜之人,雖然因深陷暗牢而驚惶痛苦,然而依舊不掩自身玉樹臨風、瀟灑怡然的氣質,仿佛翩翩公子一般,出淤泥而不染,身處暗牢風度依舊不减,依舊脊梁挺直,自有傲骨。

  墨桀在氣質上不著痕迹的改變幷沒有讓看押他的弟子們發現,能够被選中來看押墨桀,這些弟子都對天行宮忠心耿耿,同時心性堅定,前程遠大,絕對不是能被墨桀迷惑的人。

  他們原本對墨桀只是看押得嚴密,還無人去關注墨桀此人如何,畢竟他們都對宗門信任度極高,絕不會懷疑宗門關押的墨桀是無辜之人。既然墨桀幷非好人,而是身負罪孽之人,這些看押他的弟子也懶得去瞭解墨桀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唯有林笙陽,她有專注認真的去觀察過墨桀,幷認爲他不是惡人,而如今墨桀不著痕迹、悄無聲息的改變了自己的氣質後,更是讓林笙陽覺得,墨桀果然是無辜之人,果然是從未行過惡事,但却因身懷寶物而被宗門擄掠來的。

  林笙陽入門時間不長,成爲修士的時間同樣不長,她對天行宮的信任感很低,也對修真/界的一些常識不甚清楚。事實上,如今林笙陽還處於新弟子考核階段,根本還沒有真正被天行宮列爲能够傳授傳承的弟子,因爲她入門太短,自身也沒有表現出對宗門的忠誠來。

  而在這種對天行宮、對修真/界根本就不瞭解的情况中,林笙陽反而對自己的判斷堅信不疑,有一種對自己的蜜汁信任,認爲她所想是對的,堅定的認爲墨桀幷不是壞人,是天行宮抓錯了人。

  而當發現天行宮抓了身懷寶物的無辜之人後,「正義感」爆棚,自認爲自己是個有俠義的好人的林笙陽會去做什麽呢?那自然是想辦法將墨桀這個無辜之人救出來。

  在將自己的想法隱晦的向看守墨桀的弟子傳達了以後,林笙陽却失望得發現,這些弟子們雖然根本不知道墨桀被關押的真相,但是却都很相信宗門,認爲宗門絕不會隨意關押什麽人,墨桀必定是有罪孽於身的惡人。

  這些弟子們的反應讓林笙陽感到失望,也越發覺得濁世只有她一人清醒(……)。在無法尋求這些看守墨桀的弟子們的幫助後,林笙陽便只能自己想辦法拯救墨桀,雖然也不知道她一個剛剛開始修煉的煉氣期一層的修士哪裡來的自信。

  不管林笙陽這邊是如何自以爲是的打算營救「無辜」之人墨桀,這邊玄淵却接到了來自謝行歌師尊餘杭真人的飛信傳書,讓他前去丹峰之巔餘杭真人的洞府大殿拜見他。

  爲什麽事情讓玄淵來見自己,餘杭真人幷沒有在飛信傳書中直言,反而是賣了個關子,隻言說是好事,但具體是何事,他却又拒絕透露更多。只是從餘杭真人發來的傳信中,從那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喜色和得瑟,便能清楚確實是好事。

  接到傳信後,玄淵也幷無耽擱之意。修長如玉的右手輕輕一握,他隨手將這封傳書給握成了粉碎,消弭了一切痕迹,揮袖打開洞府的禁制,玄淵招來雲團,以金丹期的駕雲速度往丹峰之巔、餘杭真人的洞府而去。

  在前往餘杭真人洞府的路上,玄淵也與丹峰不少執事碰面,這些金丹執事們對於玄淵這位新晋的金丹期弟子是感情複雜,多半都是感慨於他修煉速度之快,不知遠勝他們多少,讓他們有時間活到狗身上去的念頭和想法。

  對於這些金丹執事們感情複雜的恭賀,玄淵隻作不知他們心頭感慨,隻神情清冷却有禮的向這些執事們表達了謝意,態度落落大方,平靜一如往常,既無一朝得勢的輕狂,也無目下無塵的高傲。

  雖氣質神色稍顯清冷,也幷不多話,但態度却擺得極正,既沒有瞧不起這些不知比他多修煉多少年才成就金丹的執事,也沒有修爲突升所帶來的惶恐不安,只是一派倒平靜,倒讓這些金丹執事們不由暗暗點頭,對他更多了三分贊許。

  此子絕非池中物,也難怪能以如此稚齡便成功結成金丹。這是許多金丹執事們心頭的想法,心中這般想著,他們原本的抑鬱不平倒是消减了不少,反而認爲謝行歌取得如此成就是自然之事——非常人自然要行非常之事!

  與這些金丹執事作別後,玄淵踩在潔白如雪的雲團上,來到了丹峰之巔。在看到餘杭真人所居住的那連綿浩大的殿宇後,玄淵右手輕輕往下一按,降下雲頭落在了這廣闊壯麗、金碧輝煌的殿宇之前。

  嘴角微微一抽,玄淵隨手散去雲團後,忍不住搖頭失笑,這華麗殿宇從上到下、由裡到外都透露出財大氣粗的感覺,他能說什麽呢?只能說果然不愧是丹修的殿宇,與丹修平日裡的作風簡直是一脉相承、絕無半點差异。

  劍修向來不重外物,隨便在哪座山挖個山洞就能閉關打坐數十年。

  哪裡像丹修,所住殿宇必須修建得華麗非常,所布置的防禦陣法必須萬無一失,日常所穿衣袍必須是珍貴靈材所制而成,所用飯食必須是蘊含靈氣的珍饈美食,吃穿住行無一不精緻、無一不奢華,簡直是害怕旁人不知道丹修財大氣粗一般。

  站在餘杭真人的洞府之前,在向守門童子表達了拜見餘杭真人的請求後,玄淵站在門前等著童子回應,思緒却忍不住飄得很遠。大抵是修真/界環境的相似,讓玄淵忍不住想起了當年自身的經歷。

  他也是從一介凡夫俗子,勵精圖治、跨過千般險阻、萬般考驗才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猶記得當初剛剛踏上修途成爲劍修時,他還未拜入門派,當時囊中羞澀,渾身上下都搜刮不出多少油水來,在修真界是步步艱難,日子過得極是清苦。

  所幸有一日在坊市中與同爲劍修的道友交流時,從他那裡獲得了些許經驗的傳授,聽他講了一番「論劍修如何發家致富」的方法,總算是對於擺脫囊中羞澀的狀况有了些許心得。

  玄淵記憶力極好,千百年前的事情依舊記得清清楚楚,他記得當時那位同爲劍修的散修同道是這麽說的:劍修不似丹修、煉器師、符師那樣有一技之長,能够靠出售丹藥、法器和符篆換取靈石。既然他們劍修沒有一技之長,那就去劫掠那些有一技之長的修士好了。

  丹修、煉器師、符師這三者皆是身家豐富的修士,而三者中尤以丹修實力最弱、財富最多,乃是上上之選。若是碰到落單的丹修,若正好囊中羞澀,切莫猶豫放過,儘管抓住他劫掠一番——但記得,千萬別殺了。

  一來丹修背景深厚,真殺了會惹一身麻煩;二來,將丹修放走,無需多長時間他又可積蓄一身財富,到時候還可以進行第二次劫掠,形成循環,如此方爲上策。

  思及過往這些劍修同道的諄諄教誨,玄淵不由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來,他一直將這番話銘記於心,在修真界縱橫多年時也一直踐行著,不得不說,這番話對劍修而言確實極爲有用。

  正準備接見弟子的餘杭真人突覺背後一凉,一陣發毛。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8
第404章 修真界丹修13

  「見過師尊。」玄淵進殿後, 先朝高坐上首的餘杭真人見禮後, 方才直起身來,神情清冷淡漠、目光平靜安然的抬頭看向餘杭真人, 這一看,玄淵又不由唇角一揚,略覺眼睛被閃花的微微移開了目光。

  臉頰光滑紅潤若嬰兒, 然而頭髮却是真正暮年之人的蒼白如雪, 與他不顯老態的面容形成强烈對比和反差, 餘杭真人在玄淵叫他師尊時再次後背一陣發毛,産生了凉意和毛骨悚然的感覺,只是依舊不知原因爲何。

  微圓的紅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來,餘杭真人壓下心頭浮起的毛骨悚然之感, 努力將這種莫名感覺排解開來,重新變得雍容溫和起來,他撫了撫自己長長的白鬍鬚, 臉上笑意盎然,眼中閃爍著得意之色,對玄淵招了招手:「來,行歌,過來。」

  見餘杭真人一副得瑟高興的模樣, 玄淵如遠山般的黛眉輕輕一挑, 幽深如海的眼眸中露出幾分了然和笑意來, 只是這笑意一閃而過, 幷沒有在他俊逸昳麗的面容上停留多久, 反而一閃而過。

  墨桀能够被抓住,自然得益於他的提醒,得益於他最先發現墨桀的踪迹幷且當機立斷的以傳訊烟花通知天行宮衆多長老。以天行宮的行事風格,對於門下有功的弟子,他們必定不會虧待,一定會有賞賜。

  若是弟子立了功勞門派却不獎賞誇贊,那麽豈不是凉了門下弟子的心?以後再有類似之事,便不會有弟子一心爲著門派,忠心無二的爲門派做事了。要想將一個門派維持下去,有功必賞、有罪必罰的規矩是必須的。

  而玄淵看餘杭真人笑得那麽得意自豪,就知道趁著這個機會,餘杭真人必定是爲他收羅了不少寶物,同樣是有功必賞賜下來的東西,但用心挑選和隨意選取的區別可是很大的。

  順著餘杭真人的話,玄淵往上首的高座走了幾步,站在了階下,他仰頭看向餘杭真人,神情依舊平靜,語氣淡然的問道:「師尊有什麽要吩咐於我?」

  「是好事!」餘杭真人笑呵呵的,「你之前於丹峰後山發現的那個魔道之人大有來歷,牽扯到非常重要的陰謀算計。幸好你提前識破此人藏身之地,助我們將他抓捕,否則只怕會釀出極大惡果來,到時候就不可收拾了。」

  餘杭真人端起茶盞啜飲了一口甘冽的清茶,潤了潤嗓子後語氣溫和含笑道:「你爲宗門立了大功,宗門自然有功必賞。掌教真人開了主峰的寶庫,由爲師入內親自爲你挑選了幾件寶物,算作允你的賞賜之物。」

  「多謝宗門厚愛,多謝師尊爲弟子奔波。」玄淵很是上道的朝餘杭真人拱了拱手,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雖然臉上神色依舊清冷平靜,若寒山之雪冷然無情,但語氣真摯誠懇,幷不讓人覺得是虛情假意。

  餘杭真人笑呵呵的擺了擺手,笑得十足開懷快慰:「有什麽好謝的,這都是你應得的。要不是你修煉速度快,剛好度築基晋級到金丹的雷劫,怎麽可能引起天地靈氣之變讓魔修踪迹暴露?如果不是你晋級後氣息敏感,怎麽會發現魔修存在?」

  「而若不是你如此機警果决,在發現魔修踪迹後邊當機立斷的發送了傳訊烟花,爲師和掌教真人等人怎麽能快速趕來將他堵住幷且抓捕?這都是你應得的,是你的機敏和果决立下的功勞應得的。」

  餘杭真人是真的非常得意和欣慰,誰說他們丹修只能煉丹的?瞧瞧,他的弟子多機敏多果决,多有能力?要不是他的弟子謝行歌通知了天行宮中人,他們能够抓得到墨桀?可別做夢了!沒有他們丹峰的人,什麽魔尊墨桀都是鶏飛蛋打。

  作爲丹峰之主,也是謝行歌的師尊,餘杭真人是覺得自豪無比,與有榮焉。要知道以往在天行宮,丹峰的地位高是高,也得其他修士敬畏,但那都是因爲他們煉出的丹藥,他們雖然有地位但却從來沒有風光過,沒有接受過各山各峰的崇拜和感激。

  可是這一次就不一樣了,這一次抓住墨桀,不管從他那裡拷問出了什麽秘辛,都得承他們丹峰一份情,都得發自內心的感謝丹峰,贊嘆謝行歌行事果决,這種感激和贊嘆,對於不缺靈石財富、不缺地位權勢的餘杭真人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沒錯,丹峰現在根本不稀得追求物質水平了,他們現在要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滿足感。若非是因爲此事帶給了餘杭真人極大的滿足感和自豪感,他也不至於這麽熱情主動的替謝行歌爭取好處,要知道他座下弟子數量也不少的。

  「來,這個儲物袋給你,其中所裝的都是爲師親自從寶庫中爲你挑選出來的寶物,你看看是否合心意。」餘杭真人擱下茶盞後,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巴掌大小、以金絲銀綫綉著祥雲仙鶴的白色囊袋來。

  他將這個精緻無比的囊袋含笑遞給玄淵,示意他接過幷且在這囊袋上留下烙印,如此便算是讓這個儲物袋認主了,玄淵便能以神識直接查看儲物袋中所存儲的東西。

  玄淵輕輕應了一聲,態度平靜的接過儲物袋後,正以查看間,就聽餘杭真人語氣含笑、帶著幾分莫名求誇獎意味的說道:「其餘四件寶物尚且不提,單說那放在最中央的那一件,可是爲師將整個寶庫逛遍了,才挑選出來的,很是適合你。」

  此時玄淵的神識也已經探入了儲物袋中,開始一一查探儲物袋中所存放的寶物,同時他聽著餘杭真人繼續喜滋滋的說道:「此寶名爲藥王鼎,乃是一件極品靈器的丹鼎,因煉製手法特殊,日後機緣巧合下說不得有機會能進階成法寶!」

  「這件丹鼎價值連城,乃是天行宮主峰寶庫中所藏的最好的一尊靈器級別的丹鼎,極是珍貴,爲師跟掌教真人磨嘰了許久,他才同意我帶出來將此鼎送於你。行歌,你不是剛剛進階金丹麽?此丹鼎正好做你的本命法器!」

  修士會以珍貴靈材製作一些具有獨特功效的器具來,在漫長歲月中,這些器具統一被稱作法器。而根據品質不同,有法器、靈器、法寶和靈寶的劃分,每一階又有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的區分。

  靈寶在此方修真界已然無迹可尋,法寶數量也極是稀少,如今只得寥寥幾十件,每一件都十分珍貴,只有化神期和部分元嬰期才擁有法寶,大多數元嬰期還是使用靈器,遍尋天下也找不到法寶。

  如此可以想見,一尊極品靈器的丹鼎是何等尊貴——若非餘杭真人自身有奇遇得了一尊法寶級別的丹鼎,他多半也是使用極品靈器級別的丹鼎,而這尊極品靈器的丹鼎賜予的還只是剛剛進階金丹的謝行歌!天行宮這份賞賜,真的可謂是大手筆。

  然而……

  玄淵木著臉,無論如何也擺不出高興、喜悅的臉色來。哦,爲了感謝他示警幫助他們抓住墨桀,所以獎勵給他一尊丹鼎?問題是,他要丹鼎做什麽,拿來裝東西還是用來砸人?

  雖然他知道,餘杭真人挑選這份賞賜給他是真的用心良苦——誰讓謝行歌就是個丹修呢?還是個剛剛進階金丹期沒有一個好丹鼎的丹修呢?但問題是他現在真的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完全沒有被宗門重視的喜悅感。

  要說他以往打劫丹修時最不喜歡哪種戰利品,那肯定就是丹鼎了,丹藥能自己用還能賣出去,其他靈器也是如此,然而丹鼎却沒地方賣,因爲買丹鼎的只會是煉丹師,而煉丹師是不可能從劍修手中去買。而且丹鼎又重又多半留有煉丹師的標誌,搶到了也是麻煩。

  餘杭真人見玄淵木著臉不說話,壓根沒有往他不喜歡藥王鼎這個賞賜上面想——哪個丹修會不喜歡丹鼎啊,要知道對於丹修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丹鼎了,擁有一尊好的丹鼎,完全能够提高三成煉丹成功率,這對於丹修而言無比重要。

  「是不是特別高興?」餘杭真人撫了撫自己的白鬍鬚,笑得十分和藹可親,用一種了然的語氣接著道,「師尊知曉你必定是對這份獎勵下來的寶物無比重視,不過呢,你也不用覺得承了宗門的情,覺得受之有愧,這都是你應得的。」

  玄淵:-_-

  幷不覺得承情,受之有愧更是天方夜譚。

  「因爲給你挑了這尊極品靈器的藥王鼎,剩下四件東西價值也就不高,你自己看看吧。」餘杭真人擺了擺手,語氣不甚在意,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很顯然儲物袋裡所放的其他四件賞賜之物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麽,故而幷不在意。

  玄淵也不甚在意這儲物袋中的東西,打算留給謝行歌,只是在收起由金絲銀綫綉了精美雲紋的囊袋後,朝餘杭真人拱了拱手,沉聲說道:「師尊,弟子進階金丹期主要是因爲在丹道上有所頓悟,實屬機緣巧合方進階成功,終究根基不穩,打算出宗歷練一段時日。」

  餘杭真人爲玄淵的話忍不住露出了幾分沉吟來,他撫須了幾下後,慢慢說道:「說來也是,你從築基中期直接進階到金丹期,確實進步太快,若是頓悟所致,那確實得花費時間不足根基,以免日後進階速度緩慢,又或者修煉上出了岔子。」

  「嗯,你打算前往何處歷練?」餘杭真人端起清茶又啜飲了一口,方才語氣平靜的詢問,「你雖然進階金丹,但吾等丹修向來於鬥法戰鬥上沒有天賦,你可不要挑選一些太過危險的地方去歷練。」

  被懷疑戰鬥力不高的玄淵:…………

  「我打算去天傾山一次。」玄淵語氣無波,十分平板的說出他的打算,「對這撑起整個修真/界的神山,我向來頗爲期待,打算前去觀賞一番,想來當站在天傾山山巔,會當淩絕頂時會有所感悟。」

  天傾山雖然是撑天神山,然後靈氣幷不充沛,也無多少靈植妖獸存在,故而幷沒有修士選擇在天傾山附近建立勢力,除了想要來一觀撑天神山的修士,極少有修士會靠近天傾山附近,說來此處附近倒是比較安全。

  「天傾山確實是個好地方,既然你决定前去一觀,那便去吧。」餘杭真人臉上露出幾分微笑來,點了點頭說道,「你打算何時出發?」

  玄淵神情淡漠,語氣平靜,淡淡道:「等我徹底穩定了修爲,幷且習練了金丹期的功法,將本命法器成功與自身凝練合一後,便會出宗歷練。等根基徹底穩固下來,再返回宗門。」

  餘杭真人微微頷首,淡淡笑道:「如此也好。」等玄淵抱拳告退後,在空空蕩蕩的室內,餘杭真人喃喃自語,「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8
第405章 修真界丹修14

  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大殿中, 白玉爲階, 金石做椅,雕梁畫棟, 金碧輝煌,無處不華麗、無處不精緻,凸顯出奢華和財大氣粗的氣息來, 即使在修真界, 這樣奢華壯麗的大殿也極是少見, 因爲造價不菲。

  大殿中撑著穹頂的石柱由靈材白靈石打造而成,其上刻著精緻的浮雕,若條條飛龍盤踞於石柱之上,活靈活現好似隨時會騰飛而起。龍眼鑲嵌著金色耀眼的寶石, 光芒璀璨,乃是靈材金鱗石,同樣價值不菲。

  大殿最上首的寬大座椅乃是由千叠軟金製成, 以這種靈材做成的寶座,不僅看上去金碧輝煌十分華麗,而且坐上去幷不覺得堅硬難耐,反而十分舒適——千叠軟金天生便是韌性極佳的材料,屬￿煉器中常用的中和之物, 且頗爲高階。

  能這麽奢華的以千叠軟金打造寶座, 也唯有身家豐厚又偏愛享受的煉丹師才做的出來, 一般修士既是捨不得花費這麽珍貴的靈材, 又是覺得享受沒這麽重要, 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高坐在上首,餘杭真人隨手將手中的茶盞擱下,他揮一揮手,被他擱在寶座之旁的茶盞、茶壺和托盤竟然齊齊飛了起來,茶壺與茶盞中的茶水迅速被蒸發開來,茶葉也被冒出的火焰灼燒成灰燼。

  之後,又是一股清澈乾淨的水被茶壺上所銘刻的道紋憑空彙聚起來,清水注入於茶壺中,開始清洗起茶壺與茶盞來。原來這一套茶具竟然也是法器,雖然品階不高,但能自動清洗茶具,也算方便。

  「看來行歌幷無問題。」餘杭真人徐徐鬆了口氣,嘆了一聲,放下心來,「雖然從築基中期進階到金丹是太快了些,但應該不是受人誘惑,拿了旁人的好處才進階這麽快的。」

  沒錯,對於玄淵直接在短短時日內將謝行歌的修爲從築基中期提升到金丹期,而又剛好在他渡劫時於丹峰後山發現了潜藏的魔尊墨桀,天行宮掌教真人和諸位長老心中是有些懷疑的,畢竟實在是太巧,而且謝行歌修煉速度也太快了些。

  不過謝行歌拜入天行宮已有數年時間,在他還未築基之前便已經拜餘杭真人爲師,對於他的品性和性情,餘杭真人十分瞭解,對謝行歌有一定信任感,確信他不會做出背叛宗門的事情來,所以幷沒有强行檢查謝行歌,只是打算用柔和些的手段查看一番。

  今日餘杭真人傳訊讓玄淵過來丹峰之巔的殿宇,可不僅僅是爲了將這些宗門賞賜的寶物給玄淵,同樣也打算暗中查探一番,看謝行歌是否與墨桀有所牽連,但從剛才的觀察來看,餘杭真人認爲他的弟子幷無問題。

  說來也是掌教真人他想得太多了,雖然事情是巧合了些,可換個方向想,以墨桀元嬰期的修爲,即使他重傷也足以在丹峰藏得嚴嚴實實——這一點從餘杭真人自己都沒發現墨桀藏在丹峰就能清楚。

  若非他的弟子正好進階金丹引來雷劫,而雷劫引起了天地間靈氣的動蕩,墨桀還不一定就會暴露行迹呢,巧合是有,但如果換個方向想根本不是謝行歌與墨桀有關係,反而是巧合之下謝行歌剛好發現墨桀!

  「有了藥王鼎做本命法器,行歌的煉丹術應該能再進一步,不至於因爲驟然提升的修爲而使得煉丹術跟不上修爲。」餘杭真人徐徐點了點頭,神色間帶著幾分放鬆,他一揮手直接將這套法器茶具收起,開始操心起自家徒弟起來。

  煉丹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事實上可能比修爲提升還要艱難,而謝行歌顯然是要成爲丹修的,若煉丹術跟不上修爲,怕是會反過來對修爲提升造成影響,這可是麻煩的事情,丹修需得修爲和煉丹術幷駕齊驅一起提升的。

  「說來他頓悟,便有可能是因爲在煉丹術上獲得了感悟,若是如此,倒也不必怕他日後修爲和煉丹術脫軌了。」餘杭真人略帶幾分滿意的撫了撫自己的白鬍鬚,抱著幾分期待的意味說道。

  餘杭真人對於自己收下的這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他這個徒弟不僅在煉丹術上頗有天賦,而且性情高潔、心性堅毅,他一心向道,不爲外物所迷惑阻攔,實在是一個良材美玉,日後前途不可限量,絕非池中物。

  他今日讓玄淵前來試探他一番,幷不是因爲他不相信自己的弟子,只不過作爲積年的元嬰期修士,他深知於修行路上必須步步警惕、處處謹慎。相信自家弟子沒有問題是一回事,但仔細調查清楚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多事情,不管再怎麽相信,再怎麽有經驗認爲就是那般,也不可偏聽偏信,不去做最後檢查。須知不知道有多少先輩前賢,便是因爲失了警惕心和謹慎,方才會在這條追尋道意的茫茫之路上迷失的。

  「果然,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會按照調查一番。」就在餘杭真人放下了對自家徒弟的些微懷疑和擔憂,將此事徹底放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後,此時已經回到謝行歌洞府中的玄淵却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來。

  同爲修士,玄淵怎麽會不清楚天行宮掌教真人與餘杭真人對他的懷疑,這不是因爲他漏了什麽痕迹,被人發現他不是謝行歌,又或者掌教真人等人對門下弟子欠缺信任感,這種排查完全是出自於一位有經驗的修士的謹慎,換做玄淵也會如此去做。

  玄淵的神識龐大若海,幽深廣闊,原本便將整個丹峰籠罩其內,在他告辭離開後,餘杭真人所有自言自語的話與他後來的所爲,他全都看在眼裡。而國人也不出他所料,餘杭真人確實對他展開了調查。

  「如今餘杭真人既然已經打消了疑慮,想來會把他的排查結果通知給掌教,日後不必擔心謝行歌回來後遭到天行宮的懷疑了。」玄淵微微頷首,收回了一直關注著餘杭真人的神識,只不過神識依舊布滿整個丹峰,以作警戒。

  於空空蕩蕩、極是簡樸,根本不像是一個丹修所在的靜室內盤膝坐於蒲團之上,玄淵雙手搭在膝上,眼眸微彎,含著幾分瀲灩眸光,微粉薄唇微勾,帶著幾分凉薄冷淡的笑意,似乎不懷好意,期待著某些事情發生。

  「接下來就等林笙陽開始行動,爲她自己心中的『大義』去拯救無辜之人『墨桀』了。」眼中的眸光極是冷淡,帶著幾分淡淡的嘲意,笑意勾了勾唇,輕輕嗤笑了一聲,「我倒是想知道,這主角光環到底管不管用,是不是真能心想事成。」

  對於林笙陽奇葩的腦回路以及莫名其妙的判定和自我認知,玄淵根本就懶得去理會,他無意於去知道林笙陽是出於何種想法才會有營救墨桀、違背師門吩咐的想法——

  若對宗門决議有疑問,爲何不直言詢問,反而要在根本就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就貿然按照自己以爲的真相去行事?林笙陽這種不分青紅皂白,不去詢問宗門真實原因,憑著自己的臆測便妄自給宗門定論的行爲,不叫「大義」,而叫腦殘。

  接下來的時間裡,玄淵關閉了洞府,擺出閉關穩定修爲的架勢來,就此閉門不出。這幷沒有引來多少人的注意,修士晋入金丹期後,本身就要花費大量時間掌握金丹期的功法和法術,絕不是剛剛進入金丹期,就各種法術都能施展出來戰鬥力强大。

  說是閉關,其實玄淵幷不是整日待在洞府中無所事事。這個修真/界雖然與玄淵所出身的世界非常相似,但到底不是同一世界,終究有著些許不同之處,於劍道之上更是如此。

  雖說玄淵的修爲遠勝這個世界的極限化神期,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觀看一些其他世界的劍法精要和劍意典籍,能够對自身在劍道上的修煉起到觸類旁通的作用,也是大有好處的。

  修煉至今,玄淵可從來沒有認爲自己已經修煉到極致,可以蔑視天下衆人的地步。修士從來沒有完美無缺的說法,畢竟修士也不過是從普通凡人一步步走向强大的,再怎麽明心見性,依舊做不到全知全能,依舊會有疏漏之處。

  所以,永遠對這個世界充滿敬畏,永遠懷著謹慎與小心的去探索這個世界,永遠充滿旺盛的進取心去開拓這個世界,去讓自己變得更强,是每個修士必須一直維持的心性和一直要踐行的事情。

  早在關閉洞府之前,玄淵就搜羅了許多天行宮所藏的劍道秘籍和先輩們留下來的劍意心得,天行宮傳承頗多,在天行宮五峰十三山中,便有劍鋒,以劍修爲主,傳承劍道。故而在天行宮所藏的劍典不少,足够玄淵看上很長時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雖然這些劍意心得未必與他所行之道相符,甚至未必完全正確,但頗有令人耳目一新、可以借鑒之處,倒也值得一觀。

  不知在洞府中閉關了多久,玄淵突然微抬眼眸,眉宇間溢出幾分冷意來:「嗯?這就開始行動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8
第406章 修真界丹修15

  連綿幾十里範圍之廣的整個丹峰, 甚至占地廣闊足有上千里範圍的天行宮,都盡數在玄淵神識的籠罩之下, 這片靈氣彙聚、景色秀美的山峰, 每一處、每一地,所有發生的事情盡數都被玄淵盡收眼底, 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雖然他此時是安心靜待於洞府中研究劍道典籍和苦讀心得精要, 但玄淵仍有部分注意力停留於林笙陽和墨桀身上, 他特意在暗中出手,引林笙陽按照原劇情那般去和墨桀見面, 可不是真的突然好心大發維護劇情。

  他促使林笙陽與墨桀見面,目的有二,其一是最淺顯也最爲簡單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宗門厭弃林笙陽,讓她被宗門處罰嘗到苦果滋味;其二才是更爲重要的原因所在, 也是玄淵動手的直接原因, 他想要借此機會, 試探一番所謂的主角氣運到底能派上什麽用處。

  修真之道,越往後便越是要近天道,近大道,瞭解天道運轉的法則, 明悟大道爲何, 明白運行天地與自然的究竟是何等規律, 這才越往後修煉越要做到的事情。修煉最開始修的是力, 追求的是實力强大, 可到後來追求的却是道,追求的幾近道理。

  而要弄清楚真正的天道爲何,明瞭大道真意,最簡單最有效也最直截了當的辦法當然是觀摩相近之物。這在背後隱隱操控著諸天萬界的大道玄淵目前還無從接近觀摩,但每個任務世界的天道也是相近之物,若是觀察一番自然能有所明悟。

  要瞭解世界運行的天道,那麽從祂最爲關注的地方著手是最方便的。而每個世界的主角們無疑都是命運之子,是天道所鍾愛的對象,天道注視於他們身上的目光、投注於他們身上的氣運,使得主角們能够逢凶化吉、奇遇連連,完成一般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情。

  通過對這些氣運加身的主角的觀察和研究,玄淵有望能够弄清楚一些大道運轉的規則和道理,這才是他選擇在暗中推一把手,幫助林笙陽與墨桀見面的原因所在——他想要看一看,氣運加身的林笙陽,是不是真的能以煉氣期的修爲成功將關押在暗牢中的墨桀放手。

  若是難度如此之高、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都被林笙陽完成了,那玄淵還真的要審視一番這天道所鍾愛的氣運之子的能力。如果說氣運加身,便能讓人完成不可能之事,那這氣運之能未免也太過好用,玄淵少不得來研究一番了。

  「且看她如何行事,是否有成功可能。」盤膝坐於簡樸的蒲團之上,玄淵將手中看到一半,記載著千年前一位化神期劍修的劍術心得的古籍放到一旁,抬眸朝著暗牢的方向看了過去,隔著遙遠距離和層層阻礙,他已然將林笙陽的所行看在了眼底。

  此時林笙陽就在關押墨桀的暗牢之中,她再次借來見負責看管墨桀的弟子的理由到訪暗牢,對於她這樣一位容貌秀美、清靈脫俗,氣質柔弱溫柔的女弟子的拜訪,地牢中其他值守的男弟子都非常歡迎。

  左右真正困住墨桀等人的是嵌入他們蝴蝶骨中的禁靈鎖,是刻印在地牢各處的禁制,他們這些弟子們只不過是起一個警示的作用罷了,倒無需時時警惕著不得放鬆,有個天仙般的女子到訪,哪怕只是看看她飽飽眼福,也讓他們鬆快幾分不是?

  不是看守地牢這個任務所獎勵的善功多、靈石多,他們這些弟子是有病才會心甘情願的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守著一堆可能有莫名危險的惡人,再怎麽忠心門派,修士修途之上向來是「以我爲主」,對自身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去做。

  「盛師兄,你長久待在地牢中看押關在暗牢中的囚犯,每日都不得見天日,不得離開此處,日子多有百無聊賴、清苦寂寞。師妹想著你在暗牢中不便出去,所以特意做了一些靈膳送來,師兄嘗嘗味道,也正好借靈膳中的靈力修煉,事半功倍。」

  林笙陽笑得嬌美無限,精緻面容上紅暈清淺,美眸低垂,却是一副不勝羞怯的模樣,惹得被他稱作「盛師兄」的天行宮弟子心頭一陣悸動,情思難抑,幾乎是林笙陽說什麽他便只知道傻乎乎的笑著答應了:「好,好,多謝林師妹。」

  林笙陽微微垂頭,纖長濃密的眼睫垂下,遮住了她如星子般璀璨好看的眸子,也掩蓋了她眸中微帶歉意却十足决絕的眸光,雖然對盛師兄他們有所歉意,但林笙陽覺得自己還是無法坐視無辜之人被關押於這種不見天日的地牢中備受折磨。

  她心中的善良讓她沒有辦法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即使對不起盛師兄,她也要這麽做。這都是爲了心中的正義,林笙陽這樣告訴自己,她做的是對的,所以不必愧疚,不必後悔。

  林笙陽輕輕一拍腰間的儲物袋,纖纖素手裡便現出一個朱紅色木制的食盒來,她將食盒擺在了暗牢中幾名看守犯人的弟子們吃茶喝酒用的桌子上,一邊動作優雅有序的將放在食盒中的靈膳取出,一邊柔聲軟語道:「盛師兄,這是我親手做的靈膳,你來嘗嘗看。」

  以朱紅色木頭製作而成的食盒幷不大,前前後後林笙陽也就從其中取出了五盤小菜加兩壺好酒,這些膳食賣相極好,顔色繽紛,擺放整齊,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更別提這還是靈膳,是用靈材做成的飯食,服用了能助修士修煉更快,頗爲難得。

  修士不結金丹,便無法做到辟谷,平日裡還是要食用一些膳食,便是辟谷丹可代替每日進食,但若是靈膳,許多修士却也願意動筷一品的,食用靈膳不僅僅是吃飯食的味道,更重要的是靈膳間的靈氣。

  在將菜肴擺好後,林笙陽稍稍挽起寬大飄逸的水袖,親自執起白玉酒壺斟了幾杯酒,頓時,極爲濃烈甘醇的酒香便彌漫開來,酒香中夾雜著極爲充沛的靈氣,顯然是用材珍貴的上好靈酒,飲上一杯便能增長些微修爲。

  「盛師兄,不如請其他幾位師兄也一同?」林笙陽斟了兩杯酒後,又從朱紅食盒裡取出了另外幾個薄如蟬翼、白玉無瑕的酒杯擺在桌子上,美目微挑、眸光流轉的看向了地牢中其他看守的弟子,笑吟吟的說道。

  天行宮地牢很大,此處關押的人也不僅僅是墨桀一人,但牢房都是獨立存在,關押墨桀的地牢附近只有一個囚室,一共有四名弟子負責看守墨桀,一旦墨桀有所异動,他們立刻就會催發開地牢中的禁制,在限制住墨桀的同時禀告石門掌門。

  由四名弟子同時看守墨桀,就是爲了預防其中幾個弟子出了什麽意外,不至於被墨桀尋到機會逃脫出去,四個弟子都掌握著催動禁制的法門,就算墨桀暴動、或者有人前來搭救,總不至於讓四個弟子都反應不及。

  地牢中禁制密布,再加上四個弟子看守,如此陣容足以說明天行宮對於魔尊墨桀的看重。元嬰期和元嬰期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元嬰後期的大能甚至能以一敵五個元嬰初期修士,向墨桀這樣元嬰後期的魔道大能,天行宮無論如何也不能輕忽大意。

  除盛師兄之外的三個天行宮弟子都有些心動,林笙陽長得好看,說話也輕言軟語,對於這些長久待在地牢中不見天日的弟子來說就如同外面的風景,讓他們忍不住心生綺思,年少知艾,春心萌動,還是很正常的。

  畢竟他們都只是築基修士,真能做到斷情絕愛、古井無波,修爲何至於在這個階段徘徊?都是年輕人,除了真正心性堅定、一心向道的修士,還真沒幾個人能完全不貪花好色,保持冷靜。

  雖然有些心動,不過另外三個弟子到底有些猶豫之處,便有一青衣玉冠的男弟子微帶幾分爲難之色的蹙眉道:「飲酒易醉,若是出現什麽意外,吾等可能反應不及,我還是不與你們一同飲酒了。」

  盛師兄哈哈一笑,却是說道:「既然張師弟你不來,那就麻煩你多看顧一二?左右這地牢中的禁制只需一人便可催發開來,便讓我與另外兩位師弟放鬆一二,用過膳食再專心看守,如何?」

  被他稱作張師弟的青衣男子臉現後悔,顯然不太願意另外三人在那邊飲酒作樂,可他自己却得專心警惕戒備,可話已經出口,再想收回却是不容易了,他咬了咬牙,最終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憋悶道:「那便如盛師兄所言吧,我會好生警惕著的。」

  頓了頓,他又語氣微帶幾分不滿的補充了一句:「師兄幾人也別太過放肆,真出了什麽意外差錯,你們可是逃脫不得,到時候莫怪師弟我沒提醒過你們。」反正,他既然不好過,也絕不讓他們那麽自在放肆。

  盛師兄擺了擺手,不以爲意:「這賊子被禁靈鎖捆住,渾身靈氣力動用不得,難道還會突然暴起傷人不成?而這地牢地處天行宮隱秘之地,就算有人想來救他,怕也難闖到此處。」

  「我知道師弟你小心謹慎,但吾等弟子不過是最表層的看管勢力,真正將這賊子困於此處的可不是我們四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我們的所作所爲哪裡會影響到師門的大事,你就放心吧,出不了什麽事的。」

  聽聞此言後,青衣玉冠的張姓弟子臉上現出猶豫掙扎之色,在悄悄瞥了眼雪膚花貌、秀美出塵的林笙陽後,又看了看已經圍著木桌坐下,開始吃菜喝酒好不快活的三位師兄,雖然眼中有著强烈的掙扎猶豫,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師弟我還是不加入了。」

  林笙陽低垂下眼簾,美眸中掠過一抹焦急,如果這張姓弟子不肯飲酒,依舊在那裡警戒著變故隨時準備催發禁制通知旁人,她哪裡有機會能够得手?她不過煉氣期,一旦露出點行迹來,這築基修爲的張師兄頃刻間便能將她制服。

  决不能如此下去,林笙陽心頭自語,她抬起頭來,柳眉星眸、櫻桃小嘴,秀美精緻的面容上暈著些許紅暈,神情溫柔如水、純真良善的笑道:「這靈酒乃是以數種珍貴靈材配雪山融水釀制而成,清冽純澈,靈氣逼人,對淬煉心性有極大幫助。」

  「最爲難得可貴的是,此靈酒喝下後能淬煉心神、純化靈力,但便是飲得再多,也是半點不會讓人喝醉的。」林笙陽一邊輕聲細語的解說著,一邊取了一個新的酒盞斟了杯酒,端著酒杯款款走到張姓師弟身前,溫柔笑道,「師兄且嘗一杯,便知我所言爲真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9
第407章 修真界丹修16

  葱白如玉的纖纖玉手間端著一個薄如蟬翼的白玉酒杯, 杯中盛著微微泛著金色的琥珀酒液,隨著雪膚花貌的佳人款款走近, 白玉酒杯中的酒水微微晃蕩起來, 將那甘醇馥鬱的酒香彌漫開來。

  林笙陽端著白玉酒杯款款走向獨自坐在一旁的青衫玉冠男子,身上所穿的淡粉色長裙於地面上緩緩拂過, 逶迤出極是美麗的波紋來, 她嬌美無限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溫柔甜美的笑意, 極是秀美可人。

  「張師兄,此靈酒冰冽純粹, 有靜心凝神、淬煉心性之效,絕不醉人。你既要謹慎行事看守牢中之人,不願分心與吾等同樂,小妹也不敢勉强。但這杯酒水還請品嘗一番,也指點一二, 若能給張師兄你帶來些許好處, 也是小妹之福了。」

  醇厚甘冽的酒香縈繞在張姓弟子鼻端, 在酒香中還夾雜著極爲充沛的靈氣,他瞬間就認識到,這靈酒的品級不低,至少不是他能輕易捨得飲用的, 不說美人斟酒讓他心中情潮翻涌, 就是這極爲難得的好酒也讓他忍不住有些動心。

  馥鬱至極的酒香縈繞在鼻端, 讓張姓弟子鼻翼微動, 忍不住在這濃烈的酒香和充沛的靈氣中咽了口唾沫, 他舔了舔唇,聲音微微暗啞的問道:「這酒真的不醉人?真的有淬煉心性、純化靈力之效?」

  「張師兄且看,你看盛師兄他們可有醉了?」林笙陽嬌美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清淺溫柔的笑意,甜美動聽如溪水潺潺的聲音語氣柔和的勸說著,示意張姓弟子轉頭去看盛師兄等人。

  等張姓弟子抬頭望去,就見桌旁圍坐的盛師兄三人酒酣飯飽,雖然是滿臉喜色與快慰,但確實不見半點醉意,相反倒是有醇厚酒香縈繞在他們身周,有充沛靈氣順著酒液滑下喉嚨,讓他們渾身上下都縈繞著靈氣,幾有登仙之感。

  「確實沒醉,他們都喝了好幾杯了却半點异色也不見,想來是這酒真的不醉人。」張姓弟子不由在心頭說著,有些心動,「他們都喝酒吃菜好不爽快,爲甚單隻我一人乾坐於此發楞?隻喝一杯應是無事,况這靈酒等階不低,錯過這一遭不知日後是否還有機會喝到呢。」

  這般一想,張姓弟子便覺得心裡頭癢癢的,實在是難以忍受這種誘惑,也對旁人都在縱情享受只有他一人於此處警惕戒備的事情有所不滿,便沉默著從林笙陽手中接過了薄如蟬翼的白玉酒盞,仰頭一口將杯中酒水飲盡。

  酒杯中如琥珀般泛著淺淺金色的酒液滑下喉嚨,進入胃中,頓時一股靈力於他胸腹間彌漫擴散開來,寒冽純然的靈氣頓時四散溢開,讓他整個人都不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只覺得思緒更加清楚,心性更加純正清醒。

  「果然是上好的靈酒。」張姓弟子將手中空了的酒盞遞給林笙陽,輕聲贊嘆了一句。此靈酒不僅好在酒液中靈氣充沛,更在於此酒純澈寒冽,對心性有淬煉作用,同時能讓人變得更加清醒,能清楚把握到當前的所有事情。

  如果是飲這種靈酒的話,當不必擔心會喝醉而誤了事。張姓弟子心中對此酒的效用有所瞭解後,當下便放下了心頭擔憂,再不害怕會因喝酒而失了警惕戒備,使得關在牢中的墨桀找到機會逃走了。

  於是,在林笙陽的再次邀請下,張姓弟子終究沒能扛到過林笙陽那雙欲語還羞、水波盈盈的眸子的注視,同樣也抗拒不了飲用這上好靈酒提高修爲的誘惑,半推半就的坐到了桌邊,在盛師兄等人的打趣中與他們共飲起來。

  纖長濃密的眼睫輕輕一顫,若蝴蝶翅膀般輕輕眨了兩下,林笙陽擺出一副溫柔知禮的模樣來,站在桌旁也不坐下,只是親手用潔白如玉的素手執著酒盞爲四人斟酒,一邊倒酒她一邊笑吟吟的開口說道:「其實師妹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

  林笙陽此言一出,四人眉宇間都露出幾分果然如此的意味,顯然幷不意外,他們四人都是築基期,能走到這一步經歷的事情不少,怎地會以爲林笙陽就是全無要求、單純只是爲了來送他們一頓美酒佳肴、珍饈美食?

  不過不怕你有所求,就怕你沒有所求,所以此時盛師兄四人還是帶著幾分放鬆笑意的,顯然對於林笙陽另有所求的事情幷不在意——反正他們也沒承諾什麽,若是要求不多,他們自然也就應下,多是要求太過分,他們也完全可以不理會嘛。

  這林笙陽長得再好看,再會來事,送上的靈膳和靈酒再怎麽珍貴,若是所求之物太過,他們可不會真的傻乎乎的就答應,可別以爲他們真的就是那種爲了美人能付出一切的傻子,修真之路艱難險阻,紅顔知己不過調劑罷了,可沒多少人真的沉湎於情愛之中。

  「幾位師兄也是知道的,小妹我是丹峰新入門的弟子,如今剛入門時打基礎時學習的課程已經快要結束,吾等五個弟子也漸漸開始有長老、執事來考察,似乎要决定我們五個的下落和前景。」林笙陽將白玉酒盞擱在一旁,柳眉微蹙,一臉嬌怯擔憂。

  聽林笙陽說起此事,盛師兄四人臉上的神色更加放鬆了下來,如果只是問在丹峰拜師的這些事情的話,似乎不算什麽大事,他們也不必擔心林笙陽提出的要求是於他們有害,又或者需要他們付出太大代價。

  「怎地,林師妹你難道沒有被長老執事們看中,沒有被他們選中收爲弟子?」盛師兄喝了口酒,擱下酒盞後笑吟吟的抬頭看了林笙陽一眼,落拓陽剛的面容上帶著幾分似笑非笑,「以林師妹的天賦,不該如此啊。」

  盛師兄往日之所以與林笙陽交好,甚至還帶她來暗牢,除了確實垂涎她的美色,對她有那麽兩分意思以外,還因爲林笙陽乃是丹峰這一次新入門弟子中天賦最佳者,日後很可能成爲真正丹修,盛師兄自然想提前打好交道,日後才好說話。

  林笙陽嬌美無限的面容上頓時流露出幾抹悲色和無助來,她垂著眼眸,泫然欲泣道:「本來確實有極爲長老隱晦表達過打算收我爲徒的意思的,只是前不久雲崖師兄正巧碰上謝師叔,便開口請謝師叔點評我等五人。謝師叔他、他……他評價我……」

  「嚶嚶……」似乎提及這個話題讓林笙陽心中傷感難過,她不由低下了頭,抬起寬大飄逸的淡粉色長袖掩住嬌美的面容,嚶嚶哭泣起來,哭聲裡帶著幾多委屈和難過,著實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顧師兄便輕咳了一聲,道:「林師妹,可是他對你有什麽不好評價,故意如此阻絕你修煉之路?難道說,他的評價得到了丹峰諸位長老執事們的認可,故而才無人收你爲徒?」

  林笙陽正要點頭言是,張姓弟子突然開口問道:「林師妹,你說的這位點評你的謝師叔不會是日前剛剛結成金丹的謝行歌謝師叔吧?」

  微微一怔,嬌美的面容上露出幾分不解來,但林笙陽還是微微抿唇,蹙著眉點了點頭,低聲怯怯道:「就是這位謝師叔。」頓了頓,她含糊道,「謝師叔似乎對我有著些許偏見,對我的評價也摻雜了些許,故而使得丹峰沒有長老願意收我爲徒。」

  擱下手中酒盞,張姓弟子深深的看了林笙陽一眼,目光幽沉專注,却是淡淡說道:「林師妹還請慎言。」他的態度比之前冷淡了不少,只是語氣微帶幾分冷凝的說道,「謝行歌謝師叔我也是有所瞭解的,向來品性高潔,性情冷淡,要說謝師兄故意抹黑你,我是不信的。」

  盛師兄揚揚眉,側頭看向張姓弟子,帶著幾分驚訝:「你說的謝師叔不會是那位與吾等同輩,但却在不日之前直接從築基期進階到金丹期的那位師叔吧?我聽師傅曾說,謝師叔於丹道上天賦極高,乃是丹峰最有望成爲上三品煉丹師的弟子。」

  「正是謝師叔。」張姓弟子微微頷首,目光微帶冷意的側頭看了林笙陽一眼,意有所指道,「以謝師叔的人品地位,用不著去污蔑一個剛剛拜入門派、還未拜師的弟子,我相信他的品性。」

  盛師兄和另外兩位天行宮弟子也不由頷首點頭,他們雖然對謝行歌此人不甚瞭解,但要他們相信一個金丹修士故意去污蔑一個剛剛開始修煉的煉氣初期的弟子,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哪個金丹期修士有這份閒工夫啊。

  雖然張姓弟子的話幷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清楚,但林笙陽還是羞紅了一張芙蓉面,兩頰暈紅,又是惱又是羞又是委屈,她自覺從來沒有得罪過謝行歌,甚至之前因爲他的外貌氣質和風姿氣度還對他有幾分好感,可是誰能知道他突然就翻臉不認人,給了她那樣一個評價呢?

  不僅僅是她遭遇不平對待,這位被關在地牢中的人不也同樣是無辜之人麽?到此時此刻,林笙陽心頭不由對天行宮上下産生了幾分懷疑,認爲自己所拜入的門派也許幷沒有自己想得那樣光明正大,那樣坦蕩公平。

  雖然這幾人的話語讓林笙陽惱怒,但她却依舊强忍著,幷沒有拂袖而去,直到她發現第一個飲下靈酒的盛師兄額頭上漸漸凝出一個金黃色的光點後,方才輕輕鬆了口氣,原本煞白的面容上竟是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嗯?」盛師兄擱下手中的筷子,轉了轉眼珠顯得有幾分不解和茫然的說道,「怎麽突然覺得好困,好像睡一覺?」這突如其來的困倦和睡意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心頭涌現出一股疲憊來,緊接著便往桌上一趴,直接呼呼大睡了過去。

  緊隨在盛師兄之後,另外兩人額頭上也浮現出金黃色光點來,同樣是覺得一陣疲憊困倦,不由自主的就倒了下去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從他們浮現困意到無從抵抗的睡著,快得這幾人根本就反應不及。

  此時唯一還清醒著的只有林笙陽與最後才喝下靈酒的張姓弟子了,他猛地抬頭,又驚又愕的看向林笙陽:「是你動的手脚,你在酒裡下了什麽?不對——我在喝之前明明檢查過,那酒水沒有任何問題的。」

  他說著便要催發開禁制,示警天行宮師門長輩,但林笙陽微微嘆息一聲,右手突然一揚,一道符篆於半空中燃燒,化作一條金色繩索將這張姓弟子牢牢捆住,制止住了他催發禁制的動作。

  緊接著,他額頭也現出那一點金色的光點,他也無從躲避的雙眼一黑,直接昏睡了過去。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9
第408章 修真界丹修17

  「你自然是查不出什麽原因來, 因爲這靈酒確確實實乃是上等的好酒,能淬煉心性、純化靈力,價值不菲。」眼見張姓弟子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林笙陽垂下纖長濃密的睫羽, 幽幽嘆息了一聲說道。

  她將桌上剩下來的半壺酒拿了起來晃了晃, 聽著叮咚悅耳的聲響, 林笙陽掀開酒壺頂上的蓋子, 讓馥鬱醇厚的酒香擴散開來, 在這極爲清醇的酒香中, 她柳眉微蹙道:「本來就不是無害之物, 如何能够檢查出問題來呢?」

  這兩壺靈酒,乃是林笙陽拖法修峰上一個對她表達過好感的修士弄來的,這酒名爲「一夢千年」,乃是劍修和佛修淬煉心性時的輔助之物, 極爲珍貴。喝下此酒後, 無論是誰, 只要修爲不至金丹,必會陷入沉睡,然後開始做夢。

  在夢裡, 他們將會經歷各種紛亂事情,夢中所有場景幾如現實,故而在夢中所經歷的事情, 所淬煉的心性, 都將照映到現實中來, 對修士明心見性有極大的幫助,乃是修心的輔助寶物,價值不菲不說,知道這種一夢千年的修士數量也極少。

  林笙陽這個踏入修真/界不久的入門弟子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爲那些貪戀她的美色,對她表達了好感的那些男子,都愛在她面前誇耀自己的能力和身家,她耳濡目染之下,倒是知道了不少修真/界的奇珍异寶,見識幷不淺薄。

  此時這看守墨桀的四個弟子均都陷入到沉睡之中,而布滿整個牢房的禁制未被開啓,沒有被天行宮長老執事們發現,林笙陽不敢耽誤,快步往關押著墨桀的牢房走去,急聲道:「這位公子,我來救你出去。」

  她連去詢問一句墨桀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那般,乃是因爲懷璧其罪而被抓的無辜之人都沒有,似乎已經完完全全的認定自己所思所想就是正理,認爲她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理所當然的認爲墨桀就是她以爲的無辜之人。

  盤膝坐在牢房角落裡,玄色衣袍淩亂多有戰鬥痕迹、顯得頗爲狼狽的墨桀徐徐抬頭朝著正在努力打開牢房的林笙陽看了過來,眼中掠過一抹不解和懷疑,他幷不識得此人,更不清楚她救他到底有什麽潜藏的目的,所以對她根本就沒有全然信任。

  不過幷不相信林笙陽與墨桀在她的幫助下逃離天行宮暗牢幷不衝突,在林笙陽費盡力氣却沒能把牢門打開之時,墨桀伸手一拍自己的腹部,却是吐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丹丸來,這枚丹丸之上幷無半點靈氣纏繞聚集,宛如凡物一般,十分不起眼。

  墨桀在被關押時,儲物袋和身上的法器全都被拿走了,渾身上下也都被仔仔細細的調查過,若非這枚黑色丹丸沒有半點靈氣,存於體內時又完全察覺不到踪迹,他也不至於在被關押後還藏著這樣一件壓箱底的東西。

  墨桀知道此時不能浪費時間,能不能逃出去就看這千鈞一髮的時機了,此寶乃是他一次奇遇所得,渾身沒有半點靈氣,十足不起眼,然後威力極大,且無需靈力操控,在認主後完全能以神識操控。

  他被關在暗牢中時,此物果然沒有被搜查出來,而有此寶存於體內,墨桀心頭就有幾分底氣,不至於完全絕望。之前見林笙陽看他時目中帶著同情之色,他不過是閒下了一步棋,沒想到此女還真有些能耐,竟然真的幫他制住了這四個看守他的人,沒讓禁制催發開來。

  「去。」輕聲道了一句,這黑色丹丸頓時激射而出,直接將牢門的鎖斬斷,讓林笙陽進入了牢房之中。緊接著,黑色丹丸往回掠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直接將深深刺入他背後蝴蝶骨中的禁靈鎖直接斬斷。

  禁靈鎖一斷,墨桀原本被封住的丹田頓時有絲絲靈力生出,雖然禁靈鎖還有部分沒於他血肉之中,此時正有如刀割般的刺痛從背後傳來,但墨桀却視這痛苦於無物,任由禁靈鎖刺在他背上血肉中,即使鮮血不斷滲出也不管不顧。

  墨桀從牢房角落裡站起,手一伸將那枚他唯一存留在手的法器收攏於手心,就準備逃離這裡,而林笙陽到此時也還不知墨桀真實身份,依舊以爲他是好人,此時竟還天真問道:「難道你被抓回來,就是爲了這件寶物?」

  「因爲天行宮修士覬覦你的寶物,所以你才會被抓回來的嗎?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壞人。」林笙陽睜著一雙水濛濛的眼睛,却說出了讓墨桀這個魔修忍不住覺得無語好笑的話。

  似笑非笑的掃了林笙陽一眼,墨桀沒有想到救他的這個女人竟然是以爲他是無辜被抓的人,所以才會來救他。他真的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他不是壞人的?而且她竟然都不知道去找宗門求證就貿貿然行動?

  雖然臉是挺好看的,但若是沒長腦子,再怎麽好看的臉也讓人覺得沒有胃口。此時他不禁有些懷疑,難道天行宮的弟子都是這麽沒腦子的麽?不過也不對啊,那個在丹峰後山發現他,然後一瞬間就拉響了傳訊烟花的修士就很機警嘛。

  墨桀此時可沒有時間多去想林笙陽到底在想些什麽,現在可是緊要關頭,他要趁著天行宮的修士沒有發現之前逃離此處!他可不相信,天行宮就派了這四個人來看守他。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就在墨桀準備闖出地牢逃走時,動作閒適的坐在蒲團之上的玄淵不由微微蹙了蹙眉,自言自語了一句,他一手支著下頜,一手隨意的在自己膝蓋上搭著,昳麗俊逸的面容上帶著幾分莫名深沉。

  薄唇微微抿著,如畫寫意、俊秀輕靈眉眼間沉著幾分思索和若有所思,玄淵搭在右膝上的修長手指輕輕點了幾下,骨節分明的手指以看似漫不經心,但又似乎藏著什麽規律的節奏輕輕敲擊著:「真的太巧,簡直就像是心想事成一般。」

  「這就是氣運加身者行事時所占得便利?因爲天時地利都在,所以有逢凶化吉之運,有心想事成之能?如此看來,這氣運確實有些用處,能從微小處不著痕迹的小幅度影響命運,使得事情發展曲解向符合氣運加身者所希望的那般。」

  墨桀想得不錯,天行宮派來看押住他這個大魔頭的弟子怎麽可能就是這四個築基期的弟子,這四個弟子不過是擺在最明面的力量,他們最大的用處就是當真有人來劫獄救出墨桀、或者墨桀還有反撲之力動手時,催動禁制示警而已。

  除了這四個領取了宗門任務才到地牢中看守墨桀的弟子,在暗處還藏著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此人名叫譚浩初,乃是掌教真人的嫡傳弟子,前景遠大,平日裡修煉資源也不缺,對宗門也極爲忠心,絕不可能被墨桀迷惑,故而被派來在暗中看守墨桀。

  然而在林笙陽借拜訪時,譚浩初却突然被掌教真人傳信叫走,似乎有急事找他,而一時半會兒掌教真人也沒有派遣新的金丹期弟子前來看守墨桀,只想著不過片刻時間,有四個築基期弟子盯著,也不至於出差錯。

  但事情就是這麽巧,譚浩初前脚剛走,林笙陽後脚就帶著「千年一醉」來了,她在誘勸盛師兄四人服下千年一醉讓他們陷入沉睡後,見事情可爲,墨桀也豁然暴起,打算趁此良機脫身。

  在沒有譚浩初盯著通知天行宮元嬰修士,還真讓林笙陽原本極爲可笑的援救給成功了。要知道按理說來,她一個煉氣期哪裡能從四個築基期眼皮子底下救走困在地牢的人?

  可此時墨桀却掙脫開了限制住他渾身靈力的禁靈鎖,幷且打開了牢房的門。雖然墨桀的傷勢肯定沒有復原,而剛剛掙脫開禁靈鎖、沒有各色靈器符篆傍身的他肯定沒有全盛時强,但他畢竟是元嬰期,哪怕實力不存,但境界和眼界在,這就不是一般修士能够對付的了。

  林笙陽能够成功將墨桀救出來,除了有墨桀自身藏了一手、留了壓箱底底牌的原因,確實與氣運有著一定關係,若不是他們身上纏繞的氣運讓命運朝著對他們有利的方向發生了些許偏轉,他們行事哪裡能如此輕而易舉。

  「有點意思。」玄淵唇角稍稍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來,莫名的帶著幾分凉意,若是有熟悉玄淵的人在此,只怕要覺得毛骨悚然了,因爲每當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來,就代表著他打算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當然,會覺得有意思的人多半只有玄淵一人,牽扯進他想做的事情中的人可不會覺得有意思。

  「氣運麽?」玄淵面露幾分沉吟之色,垂著頭思索著,「我記得以前陸小柒曾提起過,每次將那些主角們身上的光環而剝奪,他們身上所纏繞的氣運就會被掠奪過來,這麽說來,氣運想要掠奪倒不是一件難事。」

  以往玄淵對氣運之說不算在意,因爲雖然氣運加身者能够小幅度的影響命運,但在絕對實力下這種手段根本是沒有用處的。如果以爲氣運身便可任何事情都心想事成,那玄淵之前剝奪了光環的主角們又是怎麽回事?

  對於氣運之能,玄淵其實不算在意,在真正强大之人面前,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不算什麽威脅。當玄淵想要對一個人下手時,不管此人身上是不是有纏繞著氣運,都逃不過他一劍。

  氣運所能影響的命運終究有限,從來不被玄淵看在眼中,他真正關心的是另外一事。

  「讓我不解和疑惑的是,天道爲什麽要鍾愛這些人,爲什麽要將氣運凝聚在這些人身上?不說其他世界遇見的主角如何,至少這個世界的林笙陽看上去就完全像個隻長了臉沒有長腦子的人,氣運凝聚於她身上,豈不是浪費?」

  右手漫不經心的輕輕敲著膝蓋,玄淵語氣帶著幾分不解和懷疑,他要追尋大道,觀察天道所行之事是很好的一種方式,可無論他怎麽觀察,也著想不明白,天道爲何要將氣運鍾愛於這些人之上。

  「也許我入了歧途,天道爲何鍾愛這些人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道對於命運的小幅度篡改對我極有借鑒之意,如果我能掌握這一點,對靠近大道、明悟道果有極大幫助。」

  玄淵長眉微挑,俊秀眉眼上染上幾分淡漠神色,他嗤笑了一聲,喃喃說道:「看來得多找尋幾個樣本,多觀察幾次,方可找出規律來。看來林笙陽和墨桀還有研究價值,不能叫他們走脫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9
第409章 修真界丹修18

  「想要弄清楚天道是如何不著痕迹的小幅度影響命運, 如何來操控事情按照注定方向發展,看來還是需要觀察更多的事例,才能得出接過來。」玄淵似笑非笑的說著, 手指漫不經心的在膝蓋上輕點了兩下, 這是他思考或者做下决定時的習慣動作。

  長眉微挑, 玄淵眉宇間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却是說道:「看來不能讓墨桀真的成功逃脫, 先將他留在天行宮, 讓他再試著逃跑幾次, 看是否能從中間探查出什麽規律來, 像這樣現成的觀察對象,自然不可輕易放過,必須得讓他發揮足够用處才行。」

  心情頗好的决定要將墨桀和林笙陽當做小白鼠來研究觀察,玄淵唇角微勾, 帶出幾分似笑非笑的身軀來:「雖然說天道幫你們篡改了些許命運, 讓你們行事如有天助更加順利, 但既然我盯著你們,你們也就別想真那麽輕而易舉的逃離。」

  天道再怎麽能小幅度的操控、影響命運又如何,在玄淵面前, 這些左道手段根本算不得什麽。難道說,玄淵想要殺一個人時,有天道操控命運阻攔, 就真的能阻止玄淵行動了?那又怎麽可能。

  而就在玄淵做下如此决定的時候, 本來已經逃出了地牢, 準備遠遁離開然後覓地恢復傷勢的墨桀突然覺得後背一凉,仿佛被什麽恐怖之物給盯上了,後背發毛,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墨桀爲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而心中一陣驚駭,頗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在心中思索著,他有如此預感,絕對不是巧合或者錯覺,修煉到元嬰期,每一次心血來潮都是有緣由的,必定是有與他切身相關的事情要發生了,所以冥冥中他才會得到示警。

  「怎麽了?怎麽不走了?」脚步匆匆的跟在墨桀身後,跟著他一起出了地牢的林笙陽不由問道,她美眸微抬,眸子裡帶著幾分擔憂和疼惜,目光落在墨桀染血的後背上,柔聲問道,「是不是背上的傷口疼得狠?」

  墨桀沒有回應林笙陽的話,於他而言,這種肉體上的折磨算得了什麽,一路走來,在環境險惡、鬥爭極多的魔道中成長起來,墨桀經受過的痛楚和折磨不知道有多少,而許多都比這嵌入血肉骨髓中的禁靈鎖帶給他的痛苦更甚。

  他真正在意的是他剛才的心血來潮,墨桀絕不相信自己剛才的感覺只是錯覺,但是同樣的他也摸不清楚真實的原因,不由有些焦躁,本來經歷魔道叛亂之事就已經足够艱險,死中求生逃到天行宮附近後有被發現,於墨桀而言打擊頗大,此時更是半點不敢掉以輕心。

  右手張開,露出掌心裡的那個黑色丸球來,墨桀讓此寶環繞著他的身體不斷游弋飛翔著,以此作爲護身之寶,以抵禦可能而來的危險,在天行宮這等正道地盤,再有機會逃離之時,無論怎麽小心都不爲過。

  嗡!

  突然,一陣高頻率的低沉震顫聲突然傳出,這聲音來得又快又突然,而且距離墨桀極近,仿佛就在他們身邊。墨桀又驚又疑的抬眸看去,却是看到他倚爲臂助和地盤的黑色丸球突然正在震顫著,隱隱有不受他控制的傾向。

  「這是怎麽回事?」墨桀極爲愕然的張大了嘴巴,此寶被他收服許久,向來十分安分,從來沒有出現過動蕩的迹象,在他手中一向是指哪打哪、威力驚人,若非如此,墨桀也不至於將其倚爲最後壓箱底的手段。

  但現在,這個自墨桀得到後就十分順從聽話的奇特法寶却於半空中震顫起來,好似失控一般停住,再不按照墨桀的意願圍繞著他、在他周身旋轉,這停在半空中不再游弋的黑色丸球,不管墨桀如何嘗試去操控,都收效甚微。

  在震顫之中,這枚黑色丹丸開始有一絲極爲深沉、極爲冷凝的烏光綻放開來,這道烏光雖然顔色極是暗沉,但光華直接刺入天際,將這一片天際盡數染成了極爲死寂的黑沉之色,極是顯眼,黑光波及範圍之廣,綿延數十里,足以讓天行宮諸人發現不對,前來查看。

  「看來,氣運加身者的小幅度操控命運,他們讓自身能够心想事成的力量也不過如此。」靜室中,玄淵姿態閒適的坐在蒲團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膝蓋,他似笑非笑道。

  如果他們操控命運的能力真的毫無破綻,能化不可能爲可能,能心想事成的話,當玄淵暗中出手操控這黑色丸球時,也不至於這麽輕易就成功,給事情帶去變故。

  「自爆吧。」玄淵低垂下眼簾,臉上帶著幾分清淡悠遠的神色,嗓音清冽透澈的說著,他長眉微微挑著,眉宇間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嘲意,仿佛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頗爲期待。

  在玄淵下達了命令之後,那已經不受墨桀控制,於半空中停滯住不斷震顫發出嗡聲,甚至傾瀉出一道劃破天際的烏光的黑色丸球,其上的氣息陡然變得暴躁起來,竟然是在墨桀驚駭莫名的目光中直接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轟隆隆!!

  小小一枚不過木質大小的黑色丸球陡然爆炸開來,所掀起的爆炸威能却是極爲恐怖的,巨大的轟鳴聲於地牢附近的山林間炸開,爆炸的餘波掀起了一陣風暴,直接朝著處於爆炸中心的墨桀和林笙陽衝了過去。

  他們兩人一人已經受了重傷,另外一人却只是煉氣初期的修爲,在這媲美法寶的黑色丸球自爆的餘波中,兩個人都完全無法抵擋,直接倒飛開來,重重的倒飛出去砸在了地上,內腑受到重傷,吐出一口鮮血來。

  墨桀在趁著林笙陽用「一夢千年」將盛師兄四人全部放倒後逃出了地牢,但因爲他靈力未複,身上還帶著傷,他根本沒能逃出多遠,此時依舊處於地牢之外的山林中——

  而關押墨桀的地牢乃是天行宮看守最嚴密、地處核心地帶的一處,墨桀依舊滯留於此地的後果就是,當他倚爲最後底牌的黑色丸球自爆開來後,這自爆掀起的巨大風暴頓時讓天行宮掌教真人察覺。

  不過,縱然處於這枚黑色丸球自爆的核心區域,墨桀和林笙陽二人除了被自爆餘波掀飛開來砸在地面上以外,倒是沒有受到任何致命的傷害,完美的躲過了威力最大的幾道餘波。

  「看來氣運加身還是有點用處。」玄淵摩挲著下巴,神情若有所思,「如果此時換了其他沒有氣運的修士,在這等媲美元嬰修士自爆中,重傷甚至直接被殺都是正常之事。」

  哪裡會如這兩個人一樣,身處於法寶自爆核心區域竟然還隻受了點輕傷?

  看來剛才在玄淵操控這黑色丸球自爆之時,天道有不著痕迹的操控了一下命運,讓自爆的餘波避開了二人,讓他們只是被掀起的風暴輕輕掀飛開來,幷沒有受到多少創傷。

  眼見天行宮掌教真人依舊察覺到這自爆的餘波趕了過來,玄淵當下收斂了神識不再關注他們的情况,既然掌教真人已經趕來,墨桀是無論如何都走脫不了的了。

  將放在一旁的劍意心得拿了起來,玄淵心情頗好的將這本泛黃的古籍翻道自己剛才看到的地方,繼續專心研讀起來。

  從今日觀察林笙陽和墨桀逃跑時的情况,玄淵對於天道如何悄然影響命運,讓氣運加身者行事能更加順遂的手段有了些許把握和瞭解,再給他一些現成的例子觀察,玄淵也能掌握這種通過小幅度影響命運的方式來達成他所願之事的法門。

  玄淵今日的收穫已然不小,此時也不急著去讓墨桀和林笙陽再搞出一些事情來讓他觀察,他得先將今日觀察到的天道手段消化完全了再說其他,至少現在還不太著急繼續觀察林笙陽和墨桀如何「逢凶化吉」。

  這邊玄淵心中打算暫時不去理會墨桀和林笙陽的事情,但沒了玄淵暗地裡下黑手,他們兩個人的下場和處境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重傷在身、靈力未複的墨桀自然是毫無疑問的被掌教真人抓住了,連同幫助他的林笙陽也同樣被抓捕。

  墨桀重新被打入到地牢之中,這一次除了往他的蝴蝶骨中種下了禁靈鎖,掌教真人還特意讓餘杭真人煉製了一種名爲禁靈丹的丹藥給墨桀灌了下去,徹底將他的丹田封禁住,就算他能掙脫開禁靈鎖,沒有禁靈丹解藥,他也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鶏之力的普通人。

  墨桀還有利用價值,雖然掌教真人對於他試圖逃跑的事情十分憤怒,但到底沒有動手將他殺死,但林笙陽這位身爲天行宮弟子却反過來幫助墨桀這個魔頭的弟子,却幷沒有得到諒解,她必將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個弟子啊,我倒是有些印象。」作爲丹峰之主,對林笙陽這鑄下大錯的丹峰新入門弟子,在討論對她的懲罰時,餘杭真人於情於理都必須出面,「她是今年丹峰新入門五名弟子中天賦最佳者,我本來還打算收她爲徒,只是後來打消了這個念頭。」

  掌教真人唔了一聲,倒是有幾分好奇:「你爲何打消念頭?莫非你早就察覺出此子有問題?」

  餘杭真人微微搖頭,神情十分寡淡平靜:「我之前幷沒有見過這個弟子,只是知道她天賦不錯。倒是我那最小的弟子負責教導這一批新入門的弟子學習初階煉丹術,對他們有所接觸。他對這個弟子的評價是天賦不錯,然心性不足,不足以取得大成就。」

  「因爲他的這番評價,我打消了收她爲徒的打算。畢竟修行路上,天賦固然重要,但是更爲重要的却是心性,若是心性不足,便是天賦再好也不足以取得成就,在茫茫修途上堅持下來。」

  掌教真人嗯了一聲,不甚在意的隨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顧念她的天賦而對她從輕處置。她作爲宗門弟子,却背叛宗門相助魔尊墨桀,已是背叛宗門,若是輕易放過,怕是至宗門威嚴於無物。必須重罰她,以儆效尤。」

  餘杭真人也對這麽個煉氣期弟子的判决不甚在意,她既然是真的做出了背叛宗門的事情,那自然要受到懲罰,否則宗門威嚴何在?說實話,這麽個弟子出在他們丹峰,他也覺得很丟臉的。

  「依掌門的意思處理便好。」餘杭真人語氣凉薄,半點也不打算爲她求情。背叛宗門何等大罪,如何求情?

  掌門真人微微點頭,也只是語氣淡漠的隨口說道:「那就廢去她的修爲,將她逐出門派好了。既然她心不在宗門,也沒必要强留她。」

  對林笙陽這個不過煉氣期的弟子,元嬰期的大能們不至於因爲她而動怒。因爲在他們眼中,煉氣期弟子不過是螻蟻罷了,何須在意?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Odin

LV:9 元老

追蹤
  • 1038

    主題

  • 154560

    回文

  • 15

    粉絲

分享的小說是追蹤的讀者分享好看的~有些看過 有些還沒看過但分享的有保障所以也分享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