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1122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49
第410章 修真界丹修19

  廢去修爲, 逐出門派。

  這便是掌教真人對於林笙陽的處罰,他幷沒有爲這樣一個區區煉氣期弟子多費什麽心,既然她修煉著宗門給她的功法、享受著門派提供給她的資源却反過來去幫魔修,那就不要留在天行宮了。

  他們天行宮不收這樣吃裡扒外的白眼狼弟子。

  林笙陽是拜入天行宮才開始修煉的, 既然她不顧正魔對立去幫助魔修, 背叛宗門,那宗門所賜予她的好處, 她就全部吐出來。

  廢掉她的修爲,將她逐出天行宮,自此以後, 她林笙陽的所作所爲都與天行宮無關,既然不屬￿天行宮之人, 自然也談不上什麽背叛不背叛。

  這個判决很快就傳達了下去, 被關押在地牢中的林笙陽很快便被執法峰的弟子從牢中提了出來。

  這些執法峰的弟子格格都是性情冷峻的堅毅之輩,即使林笙陽天香國色、雪膚花貌也沒有讓他們心軟半分,他們動作極爲粗暴的提著林笙陽的雙臂,直接將她往牢外拖去。

  被執法峰弟子不知輕重、毫不留情的動作弄得雙臂很疼,林笙陽在跌跌撞撞的跟著拖著執法峰弟子往前走時, 帶著幾分痛苦的呻/吟一聲,嬌聲道:「兩位師兄, 你們能不能動作輕點,你們捏痛我了。」

  頓了頓, 她終於想起來該問一下這兩個弟子拖她出去的目的何在:「兩位師兄, 是不是宗門知曉我一片丹心, 打算放我出去?那,那位被關在牢中的人呢?宗門可有放了他?」

  此時林笙陽依舊單純的認爲墨桀是好人,以爲自己做的是正義之事,所以當墨桀和她被天行宮師門長輩抓住時,她心裡是沒有半點擔憂的——

  將無辜之人抓回門派,本來就是宗門做得不對,她只不過是遵從自己的心去做善事而已,宗門難道要爲她做好事、堅定本心而責罰她?若是如此,宗門與邪魔外道有何區別?

  將林笙陽提著往牢外拖去的執法峰弟子眼中露出幾分譏諷不屑之色來,冷冷說道:「宗門知不知道你一片丹心我是不知道,但你如此傻缺我們是知道的。」

  對於林笙陽這般不知悔改、自以爲是的弟子,便是他作爲執法峰弟子多年,見過不少違反宗門律令、背叛宗門的弟子,也從未見過像她這般腦子有坑、神智不清楚的弟子,她的存在簡直就像是在考驗他們的承受能力,像她這樣的奇葩還真是少見。

  拖著林笙陽乘上了法器,這兩個執法峰的築基期修士帶著她往天行宮山門飛去。山川河流、連綿峰脉一掠而過,他們很快便帶著林笙陽帶來了天行宮山門處,等到出了這山門,便不屬￿天行宮的地盤了。

  將法器從雲頭降下,其中一個築基期的執法峰弟子銳利眸光一掃,便在天行宮那宏偉壯麗的漢白玉山門之旁看到了另外一個執法峰弟子,便操控法器降落了過去,落在這弟子身旁。

  「弃徒林笙陽已經送到。」抓著林笙陽手臂將她一路從地牢拖過來的執法峰弟子直接鬆開手,重重一推便將林笙陽推得摔在了地上,也不管她如何狼狽,他們隻語氣冷漠的說道。

  那原本等在山門處的執法峰弟子微微頷首,將手中提著的包袱直接丟到了倒在地上、衣裙淩亂肮髒的林笙陽身上,語氣冷漠异常,道:「這是她房間中搜出來的東西。」

  「她從世俗界而來時所帶的所有東西盡數在此,無人扣留,如今全數交還與她,讓這弃徒儘快離開天行宮地盤。」原本等在山門出的執法峰弟子性烈如火、嫉惡如仇,對於林笙陽這等背弃宗門的弟子毫無半點好感,只有滿滿的厭惡。

  將林笙陽帶到山門處的執法峰弟子微微頷首:「將她修爲廢去後,便將她趕出去。她來天行宮時是什麽修爲、帶了什麽東西,如今她被趕走,也是一模一樣。」

  「你們要做什麽?」及到此時,林笙陽終於察覺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可能與她原本所設想的完全不同,她掙扎著從地上做起來,抬起頭來又是驚怒又是惶恐的看向這三個執法峰弟子,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

  那說要廢去林笙陽修爲的築基期弟子轉頭朝她看來,目光極冷極是幽寒,不屑又輕蔑,讓林笙陽冷得生生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身心都被凍住了:「你、你別過來!你要做什麽?」

  這個弟子輕蔑至極的看了林笙陽一眼,眸光冷漠如冰雪,帶著不屑和嫌惡:「做什麽,當然是廢去你的修爲?你引氣入體是宗門助你,你修煉的功法也是宗門提供,如今你背叛宗門,自然要將這些還回來。」

  他甚至都不屑於去靠近林笙陽,只是右手一握,虛虛於半空中一拳打出。頓時,原本凝聚於他手掌之上的火紅靈光頓時破空而來,直接朝著林笙陽的丹田衝了過來。

  這道靈光來得又快有猛,速度極快的直接從他拳上衝了出去。從這火紅色靈力光團上圍繞的氣勢可知,這名出手欲要廢去林笙陽丹田的修士乃是主修火屬性法術的,故而他的靈力中充斥得滿滿的都是火靈氣。

  這道攻擊在沒入林笙陽丹田之中後,狂暴凶煞的火屬性靈力頓時在她引氣入體開闢出靈池的丹田中肆虐開來,這暴虐無比的火靈氣於片刻間便立即將她的丹田盡數毀去。

  林笙陽丹田中開闢出來的靈池不過是煉氣期的靈池,不過十分狹窄淺薄的一窪,被築基期修士一擊擊中,整個靈池頓時被灼熱的火焰煆燒得一乾二淨,再也不存任何靈氣。

  而這築基期的執法峰弟子心中一狠,又催發了兩分力道,讓這道攻擊中帶上的火焰氣息越發沉重驚人,他竟是不僅僅只打算將林笙陽的丹田毀去那般簡單——

  他還要將林笙陽的靈根毀去,讓她再也無法踏上修途,日後終其一生也只能是個無緣修途、無緣踏上修途頂峰的凡人,他之用意不可謂不狠厲。只是,他身旁另外兩個執法峰的弟子都窺出了他的打算,却無一阻止,竟然是默許了。

  叛門背信者,自當受此懲罰。若是以爲背弃門派的下場只是被剝奪宗門所賜予的東西,日後依舊能逍遙痛快,那就大錯特錯了。凡背弃宗門者,必將受此刑罰對待,他們執法峰的弟子絕不會姑息任何一個背叛門派之人。

  」有意思,到了關鍵時刻,又小幅度的操控命運創造出一個『巧合』來了麽?「玄淵唇角微揚,清俊雅致、若寒山之雪般清冽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好奇和饒有興味,好似對他看到的一幕幕十分感興趣一般。

  他的神識一直遙遙的鎖定著林笙陽,一直在關注她的情况,從她被執法峰的弟子從牢中抓出來,從她被那築基期的弟子用靈力光團轟擊到,一直到此時,他終於再次抓住了一絲天道操控命運的痕迹。

  在那個築基期弟子打算廢林笙陽的靈根時,那高高在上、潜藏於自然萬物中的天道當即就坐不住了,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坐視林笙陽的丹田被毀,所以祂再次動用了部分力量,悄無聲息的對命運進行了干涉,進行了部分篡改。

  那築基期弟子直接擊中林笙陽丹田的一道攻擊,按理說來完全是足以將煉氣初期的林笙陽的靈根毀去的,然而有天道在背後插手後,却楞是沒能完全將林笙陽的靈根毀去,依舊讓她的靈根殘留了一絲力量,日後仍有再次修煉的機會。

  「剛才天道動手的痕迹極輕極細微,若不是我一直十分專注的盯著林笙陽,只怕也發現不了。」玄淵若有所思的摩挲著光潔的下頜,「不說這種能力是否强大,單只是這種隱秘性和難以察覺得痕迹,就非常值得借鑒。」

  有林笙陽這個現成的氣運加身者在眼前,玄淵完全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進行實地考察。現成的小白鼠就在他面前蹦躂著,玄淵自己都覺得,如果不利用一下都很是對不起這隻小白鼠。

  他可以製造出各種意外和險惡來加諸於林笙陽身上,通過觀察她的反應,通過這一個個陷阱來觀察藏在林笙陽背後的那隻屬￿天道的手是如何操控命運的。

  玄淵沉吟了片刻,到底沒有出手徹底將林笙陽的靈根完全毀去,他要給她留下一綫生機,然後來觀察她是否能出現走上修途,是否在接下來的境况中依舊能化險爲夷、逢凶化吉。

  這邊,被廢去了修爲和大半靈根之後,林笙陽便被執法峰的修士無情的丟出了山門,除了她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裙,就只有當初她帶入門派的些許行禮,她又是狼狽又是無助的站在天行宮山門之前:「宗門要驅逐我離開,爲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對於至今依舊認爲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的林笙陽,執法峰的弟子眼中都露出深刻的嘲諷和輕蔑來,那性烈如火、嫉惡如仇的弟子冷笑一聲,冷冷道:「日後好自爲之吧,若敢再靠近天行宮一步,定取你的性命。」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50
第411章 修真界丹修20

  天行宮坐落於一片鐘靈彙聚、山清水秀的山林之中, 此處山峰叠嶂,靈泉潺潺,古樹參天,奇花遍地, 風景秀麗, 清幽離世。這片山脉遠離人烟,遺世獨立, 自有一種縹緲的仙家氣度。

  但問題是,天行宮的「仙氣」是足了,但却處於人烟罕至之地, 除了天行宮中人,周圍百里皆無人烟, 連個村落都找不到, 更不提更爲繁華些的小鎮城池。想要走出這片山林,對於能够於禦使法器飛行的修士或許不算什麽難題,但對於毫無修爲在身的普通凡人,那真的是舉步維艱、極爲艱難。

  在天行宮附近,四處皆是深山古林, 人烟是沒有的,但妖獸、靈禽的數量却不少, 雖然說爲了低階弟子的安全,天行宮有意識的將山脉附近太過强大和邪惡的凶獸除去了, 但依舊有不少妖獸存留, 留下來當做是給弟子歷練所用。

  背著自己爲數不多的行禮, 林笙陽脚步淩亂,深一脚、淺一脚的在落滿了枯黃樹葉的林間行走著,如同跋涉一般,她走得非常吃力,時不時還有摔倒的迹象。

  畢竟林笙陽已經沒有靈力在身了,身體素質和普通的柔弱女子沒有什麽區別,在這種連山道都沒有的深山古林中,想要趕路是極爲困難的。有沒有引氣入體,完全是兩種天差地別的情况。

  脚下的樹葉積蓄太久已經有腐爛的趨勢,粘糊糊的與泥土粘合在一起,將林笙陽脚上的一雙綉鞋打濕染黃,看上去極爲難看。就連她的裙擺也被弄髒,這讓她看上去無比狼狽。

  不過,在被丟出天行宮山門,被丟到這片荒無人烟、完全沒有開發過的山林之中後,林笙陽已經跋涉了接近一個時辰了,雖然她是漫無目的的隨意亂走,雖然她所行之處都沒有山道極難跋涉,但這不能說林笙陽運氣不好。

  因爲一路走來,在這片妖獸遍布、任何一隻野獸都可能將林笙陽殺死的山林中,她一路走來,這麽長時間內竟然連一頭野獸都沒有碰到過,她所經受到的最大的威脅,只不過是泥濘不堪的地面而已。

  在玄淵的注視中,他可以看到在這片妖獸遍布、各自占據著一片地盤的山林間,林笙陽隨意前行著的道路,正好就是走在妖獸地盤的邊緣。她那彎彎繞繞的行走路綫,却是完美至極的避開了每一隻妖獸。

  要讓玄淵相信這是巧合,不如讓他相信母猪會上樹。林笙陽或許是茫然無知,隨意前行,但她能如此幸運、有如神助一般的避開那一隻隻潜伏著的凶惡妖獸,必定是因爲天道在背後悄然影響,指引著她行走在最正確的道路上。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使出幾分力氣來。」玄淵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凉薄笑意來,「你以爲讓她避開這些妖獸,便無事發生了?」

  天道可以暗中引導林笙陽行走在妖獸地盤的邊緣,讓她幾乎是擦著妖獸感知的邊緣安全無比的穿行過這一片山林,但玄淵同樣也可以在背後下黑手不是?

  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右手輕輕抬起,玄淵手指輕輕一彈,一道璀璨靈光便從指間激射而出,瞬間跨越過了極爲遙遠的空間,穿行過一個個阻礙之物飛到了林笙陽附近。

  在林笙陽所行走的山林附近,距離她最近的一隻妖獸却是一頭橙黃皮毛、覆著朵朵花紋的雲豹,這頭雲豹四肢矯健,肌肉結實有力,皮毛光滑,爪牙鋒利,雖然只是一頭一階妖獸,但抓死個把低階修士還是完全做得到的。

  玄淵隨手激射出來的靈光沒入這頭雲豹的頭顱之中,原本已經吃飽喝足、懶洋洋臥倒在自己巢穴中舔毛的雲豹突然抬起了頭,露出一雙變得血紅的竪瞳來,它齜牙咧嘴,露出了鋒利森白的利齒來。

  「嗷嗚!!」雲豹從自己鋪滿了柔軟皮毛的巢穴中翻身而起,它伏低前肢,竪瞳瞪大充血,森白利齒探出,盡顯凶獸之恐怖可怕。身後那條如鞭子般的結實尾巴重重一甩,這頭雲豹四肢躍動起來,直接奔出了自己巢穴。

  此時,正行走在山林之中,香汗淋漓、疲累异常的林笙陽突然聽到了凶惡的豹吼聲,而這吼聲似乎有越來越近的趨勢。當下她便煞白了一張臉,滿臉驚恐:「有野獸!」

  她現在可沒有修爲在身,身上的儲物袋雖然沒被搜走,裡面也有幾分低階法器,但她現在沒有靈力根本打不開儲物袋,她渾身上下連一件防身之物都沒有。

  林笙陽驚惶了片刻,左右四顧一會兒後,却是突然從左方山林間發現了一頭橘黃色斑紋豹子突然衝了出來,這頭雲豹雙眼血紅、齒牙森白,口涎從唇角滴落,眼中盡是凶惡的凝視著林笙陽。

  「嗷!!」這頭雲豹張嘴怒吼一聲,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來,它四肢翻飛,於山林間速度極快的朝著林笙陽奔跑了過來,速度快如閃電,讓林笙陽根本就反應不來。

  即將要葬身於雲豹爪牙之下,被這頭凶獸吞吃下腹的恐怖讓林笙陽不由自主的尖聲驚叫了起來,原本溫柔甜美的聲綫變得尖利起來:「啊!」

  「啊」口中驚呼一聲,林笙陽在這頭雲豹撲擊而來時,脚下一絆,却是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她半倒半坐在落滿樹葉的泥濘地面上,掙扎著往後退去,寄希望於能够躲開這頭雲豹的攻擊。

  「我倒要看看,倒這一步,你如何讓林笙陽躲過這一劫。」玄淵唇角微勾,帶著幾分清淺的笑意的說著,嗓音清透泠泠,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

  姿態散漫的盤膝坐在蒲團之上,玄淵一手托著下頜、一手把玩著一枚玉佩,那副閒適淡定的模樣跟看熱鬧似的,透著一股從容淡定和饒有興味,他無比期待著接下來的劇情,希望能發生一點讓他也覺得驚訝的事情來。

  而玄淵很快就心想事成了,在這頭雲豹即將撲擊到林笙陽身上時,一柄漆黑深沉、古樸粗糙的長劍陡然淩空激射而來,直接從背後接近了那朝著林笙陽撲去的雲豹。

  黑色長劍無聲無息的劃過空間,姿態優雅的於空氣中穿行而過,劍光如雷、速度快如閃電,於頃刻間逼近,然後直接刺入了這頭雲豹的脖頸之中。

  噗嗤一聲,這柄鋒銳至極的黑色長劍直接刺破皮毛深深沒入了雲豹血肉之中,血肉橫飛、血液濺射間,這頭雙眼充血、被獸性占據了腦子準備將林笙陽當場咬死的雲豹頓時沒了聲息。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隨著一道嗓音微冷的磁性聲音,那柄剛剛將雲豹擊殺的黑色長劍於半空一個翻折,倒轉飛向了後面,然後被一隻長了許多老繭的修長大手握住。

  林笙陽抬頭看去,却看到一個身著青衣,面容俊秀却神情古板的男子朝她走來,他在問出那一句話後,又陷入到沉默之中,似乎不擅言辭,爲人較爲古板。

  「我、我沒事。」林笙陽纖細白晰的右手撫上自己的左胸,還能够感受到手掌之下的心臟正跳躍得非常急促,這裡還殘留著驚惶和恐懼,那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似乎還滯留於她心中。

  「有意思,爲了救林笙陽,連第二個男主都提前出場了呢!」靜室內,姿態閒適的玄淵揚了揚眉,昳麗面容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來,深沉的眼眸中帶著嘲諷和不屑。

  這個青衣無華、沉默堅韌的男子是一名劍修,也是拜倒在林笙陽衣裙之下的第二個男主。他是大派出身,年紀輕輕不過二十餘歲,却已是築基後期修爲,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驕子,前景遠大。

  在原本的劇情中,此時還遠遠不是他出場的時候。

  本來,應當是墨桀在林笙陽的幫助下傷勢復原了許多,有了自保的能力,幷且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了林笙陽,與她發生爭吵開始「冷戰」時,這青衣男子才遵從師命前來拜會天行宮,認識了彼時是丹峰之主餘杭真人徒弟的林笙陽。

  可是如今,在林笙陽陷入險境差點葬身於雲豹爪牙之下時,這青衣男子却猶如神兵降世救了林笙陽,他來得實在太巧了,反倒讓玄淵察覺到了幾分刻意。

  「看來到目前爲止,天道還是要力保林笙陽,不會讓她隕落。」玄淵對林笙陽和青衣男子之間的對話不感興趣,反倒是推測著天道如此行事的原因,對他而言,弄清楚天道的手段,才是真正重要之事。

  不過玄淵不在意,却有旁人在意,在他推衍著天道小幅度操控命運的手段時,一聲寒冽清透、泠泠若冰玉相擊的聲音突然帶著些許怒意和憎惡的斥道:「無耻之尤!」

  「嗯?」玄淵微微抬起眼眸,露出幾分訝然之色來,不由語氣帶著幾分不解的問道,「怎的了,他們說了什麽讓你這麽怒意如此之重,你可不是那般容易動怒的人呢——謝行歌。」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50
第412章 修真界丹修21

  「你可不像是會輕易動怒的人呢。」玄淵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膝蓋,帶著幾分驚訝幾分不解的抬眸往上看去, 就見空空蕩蕩、簡單至極的靜室中, 突然現出除了玄淵以外的第二個人……額, 神魂來。

  謝行歌略顯虛幻的身影懸浮於半空中,寬袍大袖依舊, 昳麗容顔依舊, 只是他原本清冷若寒山雪、天山冰的面容上染上了幾分怒色,長眉微竪,桃花眼中沉凝著一片冰霜,冷冽孤高猶在,只是却猶如覆蓋於火山之上的雪山, 於冰霜寒意下有著勃發的怒意。

  「他們剛才說了什麽?」玄淵歪了歪頭,與懸浮於半空的謝行歌一模一樣的面容上露出幾分不解來,他剛才幷沒有去注意林笙陽與青衫男子的對話, 畢竟他在意的是藏在暗處幫助林笙陽逢凶化吉、脫離險境的天道, 幷不是林笙陽這個。

  謝行歌抿了抿微粉的薄唇,他本來生了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 全靠清冷寒冽的神情壓住,但此時他微帶薄怒,眼角微紅,讓原本就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展露出幾分風情來, 於他那張昳麗清逸的面容上也顯露出兩分活色生香來。

  沉默著, 謝行歌抿著唇沒有回話, 不知是不願重複林笙陽那些抹黑天行宮的話, 還是不願於背後再論此事。他修眉微蹙,神情清冷間又帶著幾分冰霜般的怒意,似是對林笙陽觀感已然極差——便是玄淵初來此世時,謝行歌對於間接害死他的林笙陽也沒有如此明顯的怒意與不滿。

  玄淵附身於謝行歌身上時,雖然謝行歌多半時間處於沉睡中恢復神魂,但若是玄淵願意,而謝行歌也清醒著,他也是能够借助玄淵的視綫看到玄淵所看到的風景的,也即是說,謝行歌能够在玄淵的同意下共享他的視角。

  所以剛才林笙陽與那青衣男子的對話,一直以神識關注著他們的玄淵幷沒有上心只是聽聽就過,但謝行歌却完整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幷且被惹得極爲惱火生氣,久違的升騰起了許多怒意。

  謝行歌不說,不代表玄淵不知道。修士修煉到一定的地步後,神魂强大,即使剛才玄淵完全沒有關注林笙陽她們到底說了什麽,反而是在自顧自的思考天道小幅度操控命運的辦法,但當他真的回憶時,却還是能想到——畢竟他是以神識鎖定、關注著的。

  被青衣男子激射而出的長劍救下後,林笙陽心有餘悸的捂著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水波盈盈的雙眸看向青衣男子,她泫然欲泣、泪盈於睫:「多謝道友你救了我的性命,若非你,今日我便要葬身於這頭雲豹之中,成爲這妖獸腹中之食了。」

  「道友?」這持劍的青衣男子垂眸看了林笙陽一眼,平板面容上露出半分訝然來。在他的感知中,林笙陽渾身上下只有些許殘留的靈氣,不像是修士,反倒像是在這片靈氣彙聚的山林間沾染上的。

  從林笙陽身上的氣息來看,青衣男子一直以爲她是沒有踏上修途的普通人而已,可此時她却言說「道友」,也幷不驚訝他救下她,只能說明她確實與修真/界有些瓜葛,至少對修真/界有些瞭解。

  像是察覺到這青衣男子的驚訝,林笙陽抬起沾著不少灰塵的水袖掩住嬌容,她低低泣道:「我、我原本也是修士,只是剛剛被人廢去了全身修爲,若非如此,我緣何會出現在這片無人山林之中?」

  青衣男子微微頷首,狀似認可,此處距離天行宮山門極近,方圓百里都無甚人烟,一個柔弱沒有修爲的女子出現於此確實令人感到驚訝,若是剛被廢去修爲,雖然巧合,但也能解釋一二。

  目光於林笙陽身上梭巡片刻後,這青衣男子突然開口:「你是天行宮之人?」他在林笙陽沾著些許泥濘的衣角上看到了天行宮的標緻,那是天行宮弟子才會綉制於衣襟之上的,以此來判斷林笙陽的身份。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林笙陽臉色慘白的慘然一笑,帶著幾多凄楚幾多委屈,她眼簾低垂,臉色蒼白嬌怯,「我被廢了修爲、趕出了門派,只因爲我堅持本心,不願看著宗門去做欺壓無辜之人的事情。」

  青衫男子微微蹙起眉頭,帶著幾分訝然幾分不信,天行宮雖然傳承頗雜,內部山頭林立、勢力複雜,然而他們所行之道都是正道,絕不會做出什麽欺壓無辜之人的事情來,同爲正道弟子,青衫男子對這一點還是有信心的。

  可這女子被廢去修爲、逐出門派又是事實,莫非另有什麽隱情?青衫男子不由沉吟起來,帶著幾分思索,隻他心中所思所想,皆都沒有表現出來,面容依舊古井無波。

  回顧完了林笙陽與這青衣男子——也是第二個劍修男主的對話後,玄淵不由略蹙了蹙眉,林笙陽這話,是在暗指天行宮處事不公,還是在說天行宮構陷良善之人?嗯,她是好人善人,所以天行宮便上下皆是惡人了?

  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邏輯和思維?玄淵眉心微蹙,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一個正常人去揣測沒腦子之人的想法和邏輯,那可能成功嗎?可想而知是不可能的,想要弄清楚林笙陽的邏輯,前提可能就是變成林笙陽這種腦殘。

  「不如我替你殺了她?」眨了眨眼睛,玄淵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他歪著頭,眨著眼睛,眼中帶著幾分徵詢般的意味,只是語氣帶著點欲拒還迎的味道,好像對於殺掉林笙陽這件事情不太願意的樣子。

  對於林笙陽這麽一個現成好用的小白鼠,玄淵其實還是不那麽捨得直接殺掉的,不過既然以後的世界也還是會碰見這樣氣運加身的主角,那其實也沒必要盯著林笙陽一人,反正日後還有其他的小白鼠麽,既是如此,不如遂了謝行歌的意。

  薄唇微抿著,謝行歌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眉心微蹙,帶著幾分沉凝。

  玄淵還以爲他是不忍心動手,不由帶著幾分驚訝和不解,謝行歌雖然是個丹修,鬥法戰鬥很少,因煉丹術被修士捧著更多,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心慈手軟吧,他怎麽看也不認爲謝行歌是個善良的好人。品性高潔、一心向道,幷不等於謝行歌軟弱不敢殺生。

  就在玄淵不解之中,謝行歌却是突然挑眸,眼中掠過一抹銳利的眸光,極是冷冽鋒寒,他嗓音低沉微寒,語氣極爲冷然漠然,却是說道:「還請前輩助我。」到此處,他微頓,深吸一口氣後方接著道,「將那青衣男子,極林笙陽其餘的藍顔知己盡數殺掉。」

  謝行歌之所以想要殺了林笙陽幾人,幷不是單純因爲這些人曾經害死他、曾經置他於死地,若真是爲此,玄淵剛剛替代他時,他便會向玄淵請求此事了。他如今會對林笙陽等人産生殺意,無非是因爲他借助玄淵的「眼睛」看到凝聚於這些人身上的氣運而已。

  氣運加身者乃是有大機緣大造化的人,若這些人秉性純善,當爲此世帶來一片祥和;若氣運加身者一心向道,當能登淩絕頂,成功飛升。氣運加身者猶如天助,所行之事皆可心想事成、皆可成功,這種力量實在太過可怖,若在好人身上,或能造福一方世界,可若在惡人身上,同樣也會屠戮殘害一方。

  而謝行歌借玄淵的「眼睛」觀之,認爲林笙陽等人幷非是那等會造福一方的修士——也許林笙陽不會故意去害什麽人,但她做出的那些自以爲善良、正義,自以爲在幫助人的事情,却會讓許多人蒙受苦痛。她所謂的善良也好,一帆風順也好,都是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既然林笙陽等人不是什麽好人,那就在他們徹底成長起來之前將他們抹殺吧——謝行歌從不認爲自己所想所思乃是正確,更不自認爲他自己是在拯救這方世界,也許他對林笙陽的判斷只是一家之言、做不得准,但便是錯了又如何?

  錯了,就當他是給自己報仇了。若是對了,那麽也算是一件善事。

  「行吧。」玄淵修長的食指輕輕在膝蓋上點了點,清俊的面容上神情平淡,情緒幷沒有太多波動,雖然有些許遺憾,但也不算什麽大事。當然了,對玄淵而言,動手殺死這幾人,更不算有難度的事。

  微抬起右手,玄淵竪掌成刀,修長的手掌如玉雕一般好看,他手掌淩空輕輕劃下,動作輕慢極了,他就這麽隨隨便便的將手刀揮下,好像只是隨手一下,不帶一分殺意。

  但在他神識籠罩之中,不管是被重新關進地牢的墨桀,又或者處於天行宮山門之外、荒山野嶺之中的林笙陽與那青衣男子,都在玄淵那輕飄飄猶如無力一般的一刀之下直接隕落,氣息斷絕,生機消逝,却是在頃刻間便死去了。

  即使這些人被天道所庇佑著,即使這些人氣運加身,然後在玄淵隨手一擊之下,却依舊是當場隕落的下場。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50
第413章 修真界丹修22

  不僅僅是林笙陽、墨桀以及這青衣男子在玄淵隨手一擊下隕落,還有很多人同樣也死在玄淵手中, 死在他這輕飄飄的攻擊之下。

  隨著玄淵的神識不斷擴散開來, 以天行宮爲軸心不斷向四周蔓延而去, 輻射向其他方向,一個又一個在謝行歌的記憶裡曾經與林笙陽産生過感情糾葛的男子被他找了出來。

  緊接著, 這些被玄淵找到的林笙陽的男顔知己們, 這些或是天之驕子,或是出類拔萃人才的修士,他們身上都凝聚著部分氣運,然而不管這些人背景如何不凡,修爲如何高超, 身家如何豐厚,都沒有擋住玄淵那手刀輕輕揮下的攻擊。

  不過片刻間,玄淵的神識已經蔓延開來, 將這一整個中級修真/世/界盡數籠罩, 而在他的神識觀察之下,凡是在前世與林笙陽有所牽連的男子都沒有幸免於難, 這些所謂的「男主」們,就這般悄無聲息,又簡單至極的死在了玄淵手下。

  哪怕天道一直在試圖拯救他們,哪怕天道激發開來他們身上籠罩的氣運試圖救下他們, 但只能小幅度操控命運, 沒有實體、也無法親自動手的天道終究沒能阻止玄淵的殺手, 終究沒能救下他們。

  在這一場玄淵與天道無聲無迹的對决中, 最後還是天道落敗於玄淵之手,幷沒有能成功保下這些他所鍾愛、氣運加身者的性命。

  對於實力深不可測的玄淵,天道還是明智的選擇了却步,因爲冥冥中,祂的本能告訴祂,玄淵很危險,不僅僅能威脅到祂所創造出來的主角們,同樣對於天道本身,也同樣有著莫大威脅——所謂天道,也不過是運行這個世界的規則而已。

  若是此世毀滅,天道自然不復存在。祂的感覺是對的,目前來說,玄淵或許無法對無形無象的天道做什麽,但想要毀掉這個修真/界還是比較容易的,通過這種曲折的辦法,毀掉天道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在林笙陽與所有男主都死掉後,神識將這整個修真/界盡數籠罩的玄淵突然察覺到了些許變故,他發現天地之間有一股極爲晦澀的力量出現,這股力量雖然只有一縷,極爲細微單薄,但在內部却隱藏著如火山蟄伏般的强大。

  而這股力量的目的是將林笙陽等人死後、無從依憑的氣運收攏起來。當然不僅僅是將這些失去了主人和肉體依憑的氣運收攏,這股力量還打算將這些氣運重新分給這方世界的其他修士,創造出新的主角來。

  幽深如海、沉沉如淵的眼眸中似有一道道玄奧奇妙的道意和痕迹浮現出來,仿佛在不斷的計算著什麽、推衍著什麽。良久,玄淵才徐徐吐出一口氣來,闔上了眼眸,遮住了眼底不斷推衍的痕迹。

  那股晦澀無比的力量自然是天道動手的痕迹,祂要將從死去的林笙陽等人身上逸散出來的氣運收集起來,重新再加諸於被祂選中之人的身上,而在祂動手只是,一直關注著林笙陽等人的玄淵成功追尋到了天道動手的痕迹。

  微勾的唇角帶著幾分嘲意,纖長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顫,玄淵闔上的眼眸幷未睜開,仿佛是爲了遮掩眼眸深處不斷推衍道意的痕迹一般,他只是帶著幾分諷意的輕笑道:「想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創造出新的『主角』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呢。」

  玄淵對天道幷無惡意,因爲他的目的從頭到尾都是通過觀察天道的所行去接近大道。但是對於那些氣運加身的主角,玄淵還真的沒有太多好感,從這一點上來看,或許天道在選擇主角時,多半是不會考慮這些人的品性,又或者,只有懵懂本能的祂也根本不懂如何去考察這些「主角」的品性。

  陡然睜開雙眸,玄淵右手猛地一握緊,仿若淩空攥住了什麽一般。下一刻,那些從林笙陽等人屍體之上逸散出去的氣運,那些即將被天道拉扯走的氣運就被玄淵橫插一手,被他奪取了過來。

  從林笙陽等人身上逸散出來,玄淵掠奪過來的近十份氣運交雜在一起,直接被他團團揉成了一個氣運團。氣運此物無形無象,只有用特殊的方式才能看到這些氣運的存在,此時玄淵右手掌心向上托著,但除了他以外,便是和他共享視綫的謝行歌也看不到他掌心的氣運球。

  把玩著手中堪稱龐大的氣運,玄淵輕輕嘖了一聲:「這些氣運要怎麽辦,我可用不著這種東西。」他之所以會將這些氣運搶奪過來,只是不希望天道創造出其他如林笙陽之流的坑爹主角來而已,可不代表他對這些氣運有渴求。

  若是以前,這些氣運還能留給陸小柒,當做她升級所用的養料,但是現在陸小柒開始成爲宿主行走萬千任務世界,踪迹不明,玄淵可不清楚她現在在哪,又什麽時候能碰上,等著留給陸小柒也太麻煩,還不如把這些氣運丟掉算了。

  略一沉吟,玄淵便反手將這一團的氣運球收了起來,暫時先不急著處置這團氣運團,反正有他鎮壓著,這些氣運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多謝前輩之恩,晚輩銘感五內。若日後前輩有差遣之時,晚輩定當粉身相報。」謝行歌拱手行禮,寬大長袖垂下,神情鄭重肅容,眼神清澈乾淨,沉浸著真摯感激與誠懇,顯然幷非隨口說說,而是當真有此决心。

  隨意的擺了擺手,玄淵笑得雅致淡然:「我可不需要你粉身相報,於我而言,將他們殺死幷非是什麽難事,只是隨手爲之而已。」

  謝行歌神情鄭重的搖了搖頭,十分認真的說道:「就算對前輩而言只是隨手爲之,但這不代表我就不需要感謝前輩的援手之恩。」

  即使只是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的幫助,也有很多人幷不願意隨手相助,不落井下石、只是冷眼旁觀就已經是難得了,這一點在修真/界尤爲明顯。對於這一點,謝行歌心知肚明,故而對於每一份善意他都不會自以爲是的認爲這是理所當然,反而會感念、感激,兵器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報答此恩。

  對於謝行歌態度十分認真的話,玄淵只是勾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若非深知謝行歌品性,玄淵何必幫他如此之多。若是這一次許願的對象不是謝行歌,而是墨桀、林笙陽之流,玄淵還真的不會這麽盡心盡力的幫他們完成任務。

  ——不動手徹底滅殺他們,都已經是玄淵善心大發了。

  「既然林笙陽等人都已經死了,那就沒必要繼續留在天行宮了。」玄淵撫掌一笑,昳麗清俊的眉眼間笑意盎然,桃花眼瀲灩生光,顯得尤爲活色生香,風情昳麗,「反正你本身神魂的修爲已然是金丹期,也用不著繼續穩固修爲。」

  之前是爲了就近觀察林笙陽等人,笑意才以穩固修爲爲藉口停留在天行宮不曾前往傾天山,如今林笙陽已然亡於他手,也沒有小白鼠讓他觀察了,不如前往天傾山,去探查一番主神點名道姓所要的果實,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謝行歌幷無反對之意,他是重信守諾之人,他與主神交易的內容便是主神給他一次逆轉時空再來的機會、遣一人前來助他報仇,而他則是要將生長在天傾山山巔藤蔓所結的果實摘下來送給主神。

  這是他所承諾的事情,自然記挂於心,打算找機會踐行這個承諾。

  謝行歌不是對承諾輕忽之人,他所承諾答應的事情必當實現,更何况這不僅僅是他單方面的承諾,更是交易的內容。便只是出於對主神的感激,他也是會達成主神的這個要求的。

  「既然你不反對,那就這麽决定了。」玄淵右手輕輕拍了拍膝蓋,笑眯眯的說道,「等我看到那天傾山山巔所長的果實,就把你的身體還給你,如今沒了林笙陽等人,你日後的人生前途光景,大有可爲。」

  謝行歌幷未多言什麽,神魂一收攏,再次化作一個神魂光球投入玄淵掌心,準備繼續沉睡。這一次若非林笙陽所言太過讓他憤怒,他也不至於跳出來請玄淵將他們殺掉,他神魂上的傷勢在生靈之力的幫助下確實恢復了許多,但幷沒有徹底復原,還需要一定時間。

  既然决定了要前去天傾山,那麽事不宜遲,玄淵也不耽誤什麽。在天行宮上下發現墨桀無端死在牢中,對此事多有猜測,却找不到原因,只能將此事按下、徹底結案後,玄淵便向餘杭真人表明了自己要離開天行宮歷練的意願。

  因爲他早就說過此事,如今修爲也已經穩固下來,餘杭真人幷沒有懷疑什麽。而天傾山也不是什麽危險之地,所以餘杭真人幷沒有囑咐太多,只是讓他早點回到宗門,不要在外面流連太長時間,要早日回來學習更高階的煉丹術。

  拜別餘杭真人後,玄淵便直接駕雲往處於修真/界最中央的天傾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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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修真界丹修23

  天行宮地處天北鐘靈彙聚之地, 山高林深, 地險天遠。此地靈氣充沛, 靈脉深藏,泉流溪涌, 樹高茂密, 靈草叢生, 奇花遍地, 乃是不折不扣的仙家洞府之地。

  此處南近灕江,北去已是冰原,幷不算特別繁華熱鬧的區域, 反而十分偏僻, 距離中央最爲熱鬧、修士數量最多的中域其實挺遙遠的,至少從天行宮一路前去天傾山就要花費不少時間。

  灕江乃是這片大陸上一條流域極爲廣闊的大江, 從源頭北地冰原的一座雪山奔騰而下, 一路由北往南下而去, 途徑數萬里之遙,一直南入這片大陸邊緣, 最後匯入大海之中。

  灕江水域寬廣, 水面最寬處長達十餘裡,最窄處也有四五里的寬度,江水浩浩蕩蕩,清澈透底, 寒凉至極, 乃是這片大陸上排名前三的一條大江。

  因爲灕江連通南北, 水域寬廣且水流平靜,故而江上有許多行舟、靈船以做擺渡,載著諸多過路去北地或去南地的修士趕路,灕江上靈舟行速度極快,日夜趕路不輸修士禦劍飛行。

  灕江自北向南,却是正好途徑位處於中域的天傾山,玄淵不打算自己一路辛辛苦苦的駕雲或者禦使法器趕去天傾山,打算偷個懶乘靈舟一路往下,乘舟於灕江之上,不僅趕路速度極快,而且還可欣賞灕江沿途風景,豈不美哉?

  天行宮南近灕江,從天行宮禦劍飛行前往灕江,若是正常金丹初期修士,只需五日時間便可抵達。而當玄淵行到無人山野之中時,因爲無人知道他是如何趕路的,故而他選擇了走捷徑——一步咫尺、一步天涯,是爲玄淵所獨有的捷徑。

  「這裡還真熱鬧。」抵達最近的一處灕江渡口時,玄淵看著這方足有一個小鎮大小的渡口,不由微挑長眉,輕笑了一聲。別看這裡只是一個渡口,提供給靈舟行船停泊和修士乘坐靈船所用,但麻雀雖小五臟,各種煉器、煉丹、符篆、靈膳之店在這裡都能找到。

  渡口中人流熙攘,沿街叫賣、推銷著自己貨物的小販,來往行走時而停步觀察商品的行人,簡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若非玄淵一眼掃去,深知這些小販、行人皆是修士,所販賣的貨物也是帶著靈氣的靈材,怕是還以爲這裡是凡俗界普通的小鎮。

  灕江長達數萬里,沿途渡口不知凡幾,跨越地域也十分遙遠,幷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和門派能够統領這些渡口,故而每處渡口都分屬￿不同的勢力,於灕江這條蒼莽大江之上所有産生的利潤也由各方勢力分潤。

  此處靠近天行宮,玄淵所至的這一個渡口,背後倚靠的勢力自然是天行宮。正因爲此,這個渡口才是方圓千里內最爲繁華,也是人流量最大的一個渡口,在此停泊的靈船每日不知道有多少,在這裡下船、上船的修士也不知凡幾。

  在來這個渡口之前,玄淵就已經換下了謝行歌往常所穿的丹峰嫡傳弟子的道袍,而是換了一件簡樸平凡的黑色袍子,他混入人群登時便如一滴水沒入於海水之中,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玄淵於渡口找了一艘今夜便出發,順流一路往南方而去的大型靈船,在花費了些許靈石買了船票後,就於靈船中包下了一間上等靜室。靈船行於灕江之上,可以日夜兼程,連夜趕路,再加上往南行乃順水而行,故而速度極快,不出兩個月便能抵達天傾山。

  靈船之上,玄淵站在甲板之上,憑欄而立,身前所望過去便是清透見底、泛著淺淺碧色的江水,這一片灕江水域極寬,十餘裡寬闊的江面如同一片極爲廣闊的鏡子一般靜靜鋪在地上,顔色清淺翠碧,清透得驚人,也美得驚人。

  就在此時,一隻脖頸長而細,披著潔白翎羽、綫條流暢優雅的靈禽姿態曼妙的飛翔而過,它輕輕一振披滿了白羽的寬大翅膀,便於半空中滑翔過極爲遙遠的距離,游弋於澄澈湛藍的天空與清透翠碧的灕江之間,顯得尤爲美麗驚人。

  「道友,你可是看這隻靈禽入了迷?」身旁傳來一個清朗的男生,帶著幾分贊嘆與興奮,「這可是天下難得的靈禽白觖鳥,乃是整個修真/界最爲美麗的靈禽之一,成年白觖鳥足以媲美元嬰期修士,乃是集美貌與强大於一身的珍貴靈禽。「

  玄淵側頭看去,就見一個身著深藍色長袍的男子目露痴迷的凝視著那隻振翅翱翔而過的白羽靈禽,不由微微挑眉露出一抹饒有興味來:「哦,這麽難得麽?」

  「沒錯,白觖鳥可是祥瑞的徵兆,傳說它身上藏著飛升的秘密,乃是無數人追尋的靈禽。白觖鳥天下難尋,我於修真/界行走數十年,可從未見過白觖鳥的踪迹,甚至沒有聽起誰言自己親眼見過它,沒想到今日竟然有幸在灕江之上看到,這可真是洪福齊天!」這深藍色長袍的修士語氣激動,神情不似作僞。

  「白觖鳥……」玄淵沉吟了片刻,終於是從謝行歌的記憶裡找出這種幾乎已經是傳說中的靈禽,確實如這個深藍色長袍的修士所言,是一種象徵著祥瑞的靈禽,天下只有此種靈禽的傳說,已經不知多時無人真的親眼見過這種靈禽了。

  最讓玄淵覺得玩味的是,這種靈禽出現反而次數不多,但每次出現時必定是伴隨著一名天之驕子般的人物誕生,而這個被白觖鳥青睞的修士,最後必將冠絕天下、會當淩絕頂,日後成功飛升,留下傳說來。

  正是因爲白觖鳥出現時必將伴隨著成功飛升的修士存在,所以這種靈禽在修真界才會有它藏著飛升之秘的佚聞奇談。不過在玄淵開來,這白觖鳥出現的實際未免太巧了,難免給人一種欽定的感覺……嗯?

  似是想到了什麽,玄淵不由抬眸看向那隻翩翩飛行於半空的白羽大鳥,薄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來,帶著幾分嘲意、幾分了然。隔著灕江之上清寒的稀薄水霧,玄淵眸光清淺,宛如有幽暗水波沉浮一般,上挑的桃花眼端的是流光瀲灩、活色生香。

  「過來。」他伸出手去,目光似含著些許笑意,又似乎沉浸著泠泠寒意,他看著那隻翩然游弋翱翔於天際,却遲遲沒有飛走的白觖鳥,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輕聲招呼了一句,語氣輕漫而不走心,好似只是隨口一句,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笑意裡帶著幾分漠然,眸子裡却仿佛沉澱著幾分篤定,玄淵依舊探著右手,似笑非笑的凝視著那隻翱翔於半空中的白觖鳥,渾然不覺自己這般作爲在旁觀人眼中極爲好笑。

  站在玄淵身旁的深藍色衣袍的修士便忍不住失笑,帶著幾分無語和好笑的說道:「這位道友,白觖鳥乃是靈禽,只會擇天下少有的英才認主,這麽多年過來,在修真/界的傳聞之中,也只有三隻白觖鳥認過主,像這樣的奇才,怎麽可能會出現這裡。」

  頓了頓,這個藍色衣袍的男子終究是沒有說出「你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够被白觖鳥青睞認主的人啊,雖然你確實姿容出色、氣度高華,但怎麽看也沒有那種天之驕子的意氣風發嘛」。

  對於長得好看的人大多數人都是很包容的,這個深藍色衣袍的男子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帶著幾分嘲諷和鄙夷的話說出口,只是撫了撫自己的下頜,閉嘴不言了。

  然而,就在這個男子微帶嘲諷和無語的目光中,那隻姿態曼妙的飛翔於半空的白觖鳥却是一振覆滿了白羽的華麗雙翅,以極爲幽雅的姿態朝著玄淵飛了過來,它抬起長而細的脖子,發出一聲清靈悅耳的鳴叫聲,然後雙翅合攏一收,幽雅而輕靈的落在了玄淵身旁。

  白觖鳥的眼睛十分漂亮,呈現出一種微微透明的琉璃色,它抬起細長的脖頸,將頭伸到玄淵身旁,它睜著一雙眼眸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玄淵幾眼,似乎終於確認了他的身份,又仰頭發出幾聲動聽之極的鳴叫聲,極是親昵的用頭抵在玄淵手上蹭了蹭,一副非常歡喜的模樣。

  「這、這……他就一招手說一聲過來,白觖鳥竟然、竟然真的飛過來了?」站在玄淵身旁的深藍色道袍的修士滿臉茫然,眼中帶著幾分驚惶和震驚,臉上滿是驚駭之色,隱隱有一種三觀破碎的感覺。

  不只是他,這艘龐大的靈船甲板上,凡是發現了白觖鳥踪迹趕出來圍觀白觖鳥的修士在看到白觖鳥親昵無比的凑在玄淵身旁時,都要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白觖鳥早已經是修真界的傳說了,而白觖鳥擇主更是傳說中的傳說,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真的親眼見過了。

  「真乖。」玄淵唇角含著幾分淡漠的笑意,動作散漫的摩挲著白觖鳥的頭,那細膩溫暖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不知道,這隻白觖鳥前來,是因爲他身上存留的那團氣運,還是天道在背後指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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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修真界丹修24

  玄淵漫不經心的撫摸著這隻白觖鳥的小巧玲瓏的頭顱, 他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揉捏著白觖鳥側腮柔軟細密的絨毛, 動作帶幾分散漫, 顯然沒有太重視這隻祥瑞徵兆的白觖鳥。

  他這幅輕慢隨意的態度,讓周圍旁觀的人看得一陣牙疼, 恨不得撲上去取而代之, 這可是白觖鳥, 被傳爲傳說的白觖鳥啊!換了他們被白觖鳥看重親近, 簡直要把它供起來對待啊。

  不管甲板上的修士對於玄淵是如何的羡慕嫉妒恨,這隻白觖鳥就隻站在玄淵身旁,緊跟在他身旁, 寸步不離。它收攏著覆滿了白色翎羽的翅膀, 一邊仰著脖子發出輕靈悅耳的叫聲,一邊極爲親昵的在玄淵身上蹭著撒嬌, 一副賴在玄淵身邊不走了的架勢。

  在玄淵思考這隻白觖鳥飛到他身旁來的原因時, 這艘靈船的掌舵者同樣也注意到了甲板上這神奇的一幕, 白觖鳥乃是修真界的傳說,大部分修士基本上都聽說過有關於它的各種奇聞异事, 更何况此時整個甲板、整艘靈船, 甚至連灕江寬闊水面上與這艘靈船相鄰的靈舟、大船上的修士都察覺到了這件事情,在人聲鼎沸的熱鬧和喧嘩中,他不可能沒有發現。

  而在出了靈船之上的駕駛艙來甲板上查看引發衆人圍觀議論的事情時,他立刻就認出了站在白觖鳥身旁的玄淵。

  這艘輪船的掌舵者正是天行宮發展的外門弟子之一, 他負責駕駛靈船於灕江上來往南北, 一邊是駕駛靈船載修士於灕江上趕路, 順便掙取靈石,一邊却也是爲天行宗探索這片大陸各方的消息,打通南北之間的聯繫,發展天行宮在山門之外的勢力,不至於讓天行宮對大陸上的消息閉塞,讓宗門上下成爲瞎子和聾子,對發生在大陸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作爲外門弟子,而且是剛剛在天行宮內修整過一段時間的弟子,他對謝行歌這位剛剛晋升到金丹期的丹峰前輩還是有些瞭解的,畢竟他最近剛剛晋升金丹期,又那麽年輕,自然惹人注目。

  「謝師叔竟然得到了白觖鳥的青睞,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立刻上禀宗門。」這天行宮的外門弟子下定了决心,當機立斷的說道。

  他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修爲雖然不高,但仗著這艘靈船上的禁制,再加上背後倚靠的天行宮,便是金丹修士也不敢招惹他,至於元嬰期修士,是不可能乘坐靈船這樣的交通工具來往大陸南北的,所以他的修爲也足够成爲一番諸侯似的弟子,統領如此龐大的一艘靈船。

  能够統禦一方,說明他在宗門地位不低,至少在外門弟子中很得信任,屬￿得用弟子。所以他是有向宗門緊急傳訊的權限的,這本來是預備他在灕江上行駛連通南北時遇到什麽大事時,可以緊急傳信回宗門讓宗門知曉,免得宗門消息落後的能力。

  但此時他却决定動用這個能力將白觖鳥出現在灕江之上,幷且落於謝行歌身邊的事情禀報給宗門,足以說明他對此事的看重。

  白觖鳥的傳說在修真界已經有幾千上萬年,早已經被神化了,此次白觖鳥再次出現實在是讓人又驚又喜,尤其他青睞的修士還是他們天行宮的弟子,如果傳說爲真,他們天行宮莫非能借著謝師叔的運勢更上一層樓?

  天行宮雖然是正道大派宗門之一,但只是處於不上不下的境地,比不上最厲害的那幾門,也比稍弱些的要强大些,如此不尷不尬已經持續很多年了。

  天行宮傳承頗雜,門中勢力林立,沒有一座山峰能够統領整個宗門,使得天行宗門內的勢力非常分散,難以凝聚成一股力量。而且因爲傳承頗雜的問題,他們宗門走駁雜之路,終究不如那些走專一之路的宗門。

  雖然他們各種手段非常豐富,但在頂尖戰鬥力上却要稍遜一籌。故而天行宗在正道一直無法取得更高的地位,但如今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曙光。

  不管這位天行宮外門弟子如何激動,玄淵在漫不經心的撫摸著白觖鳥身上的羽毛時,其實是在思考這隻白觖鳥莫名其妙的出現,幷且那麽聽話的飛到他身邊來的原因,他一直在推衍著天機,試圖弄清楚真正的原因。

  而在推衍片刻後,他發現這隻白觖鳥的到來還真不是天道在背後推手,或者說天道根本就不想把這隻白觖鳥送到他面前來。

  這隻白觖鳥確實是真的祥瑞,玄淵發現這方修真界的傳說幷不是沒有道理的。有關於白觖鳥的傳說中,之所以會有得到它就能飛升的奇聞,主要是因爲這隻白觖鳥確實能够助修士修煉速度加快。

  這隻白觖鳥渾身靈氣清澈乾淨,從內往外散發著令人心靜的平和聲音。待在這隻白觖鳥身旁,便覺得心靜,澄澈安寧,不起心魔,也不入魔障。

  顯然,白觖鳥乃是一種天生地養、天生就能够幫助修士快速修煉、不斷進階的神奇靈禽,如此神物被稱一聲祥瑞也算正常。難怪有傳言說,得到白觖鳥的認主後,修士修煉速度一日千里、飛升不在話下。

  有白觖鳥相助,修行過程中不會遇到任何挫折,更加不會入了迷障。可以說,沒有白觖鳥相助之前,修煉所行之路是蜿蜒崎嶇的山道,隨時可能傾覆,從險峻山峰之上墜落。

  而有了白觖鳥相助後,修煉的道路就成了一片平坦順暢的大路,行走趕路的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經過推衍後,玄淵發現這隻白觖鳥之所以會出現之所以會落到他身旁,是因爲感知到了他身上儲存著的從天道手下奪過來的那股龐大的氣運。

  白觖鳥這種神奇而特殊的靈禽是以氣運爲食,他們能够感知到氣運强大者,一生都在追逐這些氣運强大的存在。若是一個時代幷沒有這樣氣運加身的人,它就會選擇沉睡,等待著下一個天命之子出現。

  沒錯,這方修真世界至始至終都只有一隻白觖鳥,而這隻舉世唯一的白觖鳥,珍稀异常,極爲難得罕見,千萬年來所有與白觖鳥有關的傳說,其實都是這一隻。它壽命無盡,以氣運爲食,乃是這方修真/界最大的寶藏之一——

  對此,玄淵有些不解和疑惑,若是這隻白觖鳥如此玄奇,那主神提出的要求怎麽也應該是要這隻白觖鳥吧?天傾山山巔的果實真有那麽玄奇難得,讓主神挂念不已,甚至還專門發布了任務?

  不管玄淵心中是如何思索,這隻白觖鳥在蹭著他的手親昵了好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發出了焦急的呼喚聲,清脆悅耳的聲音裡此時夾雜著帶著焦急的尖厲,如啼血一般可憐極了,看得周圍的修士都目露疼惜,責備玄淵對它太過冷血。

  玄淵:…………

  如果這些修士們知道這隻白觖鳥是以氣運爲食,肯定不會再對它充滿這麽熱切的渴望了。雖然於玄淵而言氣運無用,但是對很多低階修士而言,氣運就是他們的運氣,運氣不好,遇到一些險惡之事,就很容易葬送他們自身的性命。

  這隻白觖鳥叫得實在有些太過凄厲,一副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飽飯的凄慘模樣,玄淵略一沉吟,右手食指輕輕一動,一縷極是細微、不比髮絲粗多少的氣運便被他從那一團掠奪而來的氣運團中抽了出來。

  這縷細如髮絲的氣運縈繞於指尖,雖無形無色,但却立刻便被這隻白觖鳥發現了,它立刻抬起了頭來,睜著一雙琉璃湖泊似的淺色眼眸盯著玄淵,歪著頭聲音又細又清脆的鳴叫了兩聲,撒嬌一般,帶著深深的渴求。

  玄淵其實想得不錯,這隻白觖鳥確實餓了很長時間了,因爲一直沒有氣運加身者出現,它一直處於沉睡之中,直到最近林笙陽等人出現,才喚醒了它。

  然而,還不等這隻剛剛蘇醒過來沒多久的白觖鳥找到林笙陽等氣運加身的天命之子,林笙陽等人就於一夕之間盡數亡於玄淵之手,氣運也逸散而出,再不是它心目中能够提供給它美味食物的人了。

  於是,被龐大的氣運所喚醒,却壓根找不到食物的白觖鳥簡直是餓得兩眼發綠,幾乎快要饑不擇食的隨便挑選一個人食用他的氣運了——

  好在白觖鳥天生良善,這種故意去傷害人的事情它到底還是有足够的底綫沒去做。一般人可是承受不了一直用氣運喂食白觖鳥的花費的。

  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聲,白觖鳥蹭著玄淵的食指,朱紅的喙輕輕的啄著,竟然真的將那無色無形的氣運給啄到喙裡吞下去了,它竟然真的是以這無聲無形的氣運爲食。

  原本只是打算試驗一番的玄淵眯起了眼睛,垂眸若有所思的掃了這隻白觖鳥一眼,眼中帶著幾分思索。

  就在此時,他所乘坐的這艘靈船的掌舵者終於艱難的擠進了人群,對玄淵說道:「謝師叔,還請隨我來,此處不可久留。」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51
第416章 修真界丹修25

  微一挑眉, 玄淵轉頭看向這艘靈船的掌舵者, 在掃了這人一眼後,玄淵確認他確實是天行宮的修士, 不由微微頷首, 嗓音清寒語氣淡漠的說道:「好。」

  在從謝行歌的記憶裡得知了白觖鳥的各項傳說後, 玄淵心中十分清楚這方修真/界的修士對於白觖鳥的看重和嚮往,對於得到了白觖鳥青睞的玄淵,這些修士不僅僅會羡慕嫉妒,還會生出貪婪和惡毒的想法。

  雖然說, 這些修士不可能對玄淵造成任何傷害,但他若行事太過高調,等他離開後, 僅是金丹修爲的謝行歌當如何自處?所以此時, 玄淵只是勾唇輕輕笑了一笑, 便從善如流的跟著這艘靈船的掌舵者進了靈船內室。

  那隻已經將玄淵凝聚於指尖的那一縷氣運盡數吞吃入腹, 但幷沒有完全滿足的白觖鳥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它雙翅收攏,邁著細長的雙腿跟在玄淵身後, 行走間動作極是優雅,自有一種輕靈的美麗。

  「晚輩褚鋒乃是雜物峰外門弟子,拜見謝師叔。」這艘靈船的掌舵者身高七尺, 身穿褐色長袍, 面黑無須, 孔武有力, 肌肉結實,極爲堅實,比起一名修士他更像是一名武修,顯得十分壯實。

  其實褚鋒修煉的功法確確實實是法修的功法,而非武修,他的外表之所以會如此孔武有力,其實是因爲他常年架勢靈船來往南北之間,於灕江水面上經歷風吹日曬、浪濤翻涌,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如今這幅孔武有力的結實模樣。

  玄淵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於褚鋒的邀請下在這間屬￿褚鋒、裝修華麗精緻的房間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將白觖鳥出現的消息發回宗門了?」之前他神識查看到了這一點。

  褚鋒渾身一震,垂著頭訥訥不敢言語,他心裡想著,只怕謝師叔對他把這個消息告知門派的事情是有所不滿的,這下可糟了,謝師叔若心裡有氣,他可就遭殃了。雖然他是築基後期弟子,還有靈船禁制可以倚靠,但問題是他敢跟謝師叔動手麽?

  玄淵懶得去搭理褚鋒的小心思,只是倚靠在靠椅上神情淡淡的說道:「你將此事禀明宗門也不無不可。不過,我却是不能繼續乘坐你這艘靈船南上了,你可有灕江沿途的地圖?是否能刻錄於我一份?」

  察覺到玄淵幷沒有生氣,褚鋒心中頓時暗暗鬆了口氣,連忙機靈道:「自然是有的,師侄立刻就將地圖找出來送給師叔。」別看他粗面虬髯,但能够於灕江之上來往送行修士,不够圓滑可是做不好這份活計的。

  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站在玄淵身旁,好似家養的靈禽那般乖巧親人的白觖鳥,褚鋒眼中掠過一抹羡慕和嚮往,他袖手輕手輕脚的退出了房間,要去將記錄著灕江附近各處地形和勢力的地圖爲玄淵找來。

  作爲一個修士,雖然褚鋒知道以他的天賦和年齡,日後想要在修途上更進一步是不太可能了,也許靠著各種延壽丹藥他能活上二三百年,但是想更進一步,領略這片修真大陸上最高處的風景,那却是不可能的了。

  等到褚鋒離開後,玄淵垂眸看向了乖乖巧巧倚靠在他身旁的白觖鳥,如遠山一般的長眉微微上挑,眸中露出幾分淡漠的笑意來,他淡淡問道:「你活了這麽多年,實力也不差,能化作人形,開口說話嗎?」

  傳說中,白觖鳥在成年時有元嬰期的實力,但既然這方修真/世/界有且僅有一隻白觖鳥,說明這個傳說有誤。白觖鳥不是成年後有媲美元嬰期的實力,而是它從沉睡中醒來,再次成長到巔峰期時有元嬰期的實力。

  既然能活過成千上萬年的漫長時間,這隻白觖鳥的智慧應該不低,實力也查不到哪裡去,畢竟漫長的時間總會讓它成長起來吧?若是靈禽妖獸,能活這麽多年,必定都是一方大妖了。

  然而讓玄淵驚訝的是,對於他的詢問,這隻白觖鳥却露出一副極爲懵懂茫然的神情來,它睜著清亮澄澈的琥珀色眼睛看向玄淵,眼中帶著純澈又單純的親昵,嘴裡發出婉轉動聽的鳴叫聲來。

  完全聽不懂玄淵在說什麽,在沉睡中饑餓了不知道多少年,被林笙陽身上的氣運喚醒、餓著肚子追尋了好長時間的白觖鳥在這麽久以後終於吃飽喝足,它渾身上下洋溢著幸福感,不由發出了快樂的啾啾聲,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玄淵怔忪了一下,不由伸出手輕輕撫了撫這隻白觖鳥頭上細密柔軟的翎羽,惹來白觖鳥撒嬌似的在他手上輕輕蹭了兩下,玄淵不由輕聲喃喃道:「你竟是沒有開啓靈智麽?」

  從白觖鳥的表現來看,玄淵發現它竟然是沒有開啓靈智的,雖然是被這方修真/世/界的修士傳頌爲祥瑞,被他們視作飛升的關鍵,被諸多修士嚮往,然而這隻舉世唯一的一直白觖鳥,却是天生無法開啓靈智的生靈。

  不管它能够活多長時間,不管它能够蛻變得多麽强大,也不管它千萬年遇見了多少氣運加身的天之驕子,它都沒有辦法生出靈智來,從它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它的未來。

  世界是公平的,白觖鳥聲來不老不死,不朽不滅,實力强大,以氣運爲食,能令人靜心凝神、遠離魔障,受到諸多修士的追捧,然而這一切却也讓它注定了一生都無法開啓靈智,只是一隻稍微有些靈性的靈禽而已,却幷非有智慧的妖族。

  輕輕吸了一口氣,玄淵忍不住嘆了口氣,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搓了搓它兩腮柔軟的絨毛,低低說道:「可惜了。」明明有著無限的生命,可以去感受這個世界那麽多的美好,然而因爲天生秩序的限定,它擁有力量和漫長的壽命却也沒有靈智。

  「啾。」歪了歪頭,白觖鳥不解的眨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玄淵,眸光清澈乾淨,又帶著別樣的渴望,它唧唧叫著,急切又嚮往的用頭蹭著玄淵的手,還掀開覆滿了華麗翎羽的白色翅膀動作輕柔的拍著玄淵的胳膊。

  嗯,它唧唧叫著,急切不已的原因是……它又餓了,所以此時在急著向玄淵討食呢。沉睡了太長時間,玄淵抽取出來的那一根如頭髮絲粗細的氣運根本就不够它吃的,它又餓了,所以本能的開始討食吃了。

  不要以爲玄淵苛待了這隻白觖鳥,事實上剛才他抽出來的那縷氣運雖然十分細微,但其實一般煉氣期的修士,擁有的也差不多就是這樣粗細的氣運了,而這一縷氣運,不過剛好够白觖鳥填填肚子而已。

  雖然外表看上去纖細優雅,然而白觖鳥却是不折不扣的大胃王來著呢,這也是爲什麽它必須要找氣運加身的修士作爲主人的原因,因爲只有他們才有足够的氣運填報它的肚子。

  其他普通人的氣運,很可能白觖鳥吃上幾頓飯就被消磨乾淨了,而氣運一旦被消磨乾淨,表現在外的現象就是凡事必遇凶,逢凶必定會化更凶,去奪寶永遠搶不到,反而自己費盡心血培育出來的寶貝會被旁人於機緣巧合之下搶走——

  總之,氣運一旦消失,那就變成了運氣特別特別差的倒黴蛋,除非實力强大能够應對一波又一波撲擊而來的厄運,否則很容易在這種持續不斷的厄運下隕落的。

  白觖鳥可能也是本能的知道這一點,所以這麽多年來從來不曾去追逐過氣運普通的人,不曾去吞食他們的氣運,而是去找氣運濃厚不在乎這點消耗的天之驕子當飼主,把自己喂得油光水滑、羽毛豐沃。

  看著白觖鳥急切討食的模樣,玄淵微微挑眉,輕輕嘖了一聲,語氣有些無奈,却又難得的有些溫柔:「好吧,這些氣運就給你吃吧,反正對我也沒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彈了彈右手,頓時,他手指尖又縈繞著幾縷細如髮絲的氣運,這些氣運都是從那團氣運球裡面抽出來的,絲絲縷縷的縈繞在他指尖,頓時被白觖鳥那雙泛著淺淺琥珀色的眸子盯住了。

  興奮的凑了上去,白觖鳥立刻凑了上來,勤奮又快樂的啄起了玄淵指尖的氣運,吃得肚肥滾圓,飽飽的簡直快樂極了。哎呦,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幸福啊,活了這麽長的時間,它還是第一次能够吃得這麽飽,能够想吃就吃。

  這是必然的,以往就算白觖鳥好運遇上了氣運加身的人,一個人身上的氣運再怎麽强大,哪裡比得過玄淵從天道那裡奪來的,凝聚了林笙陽好幾人的氣運龐大?最重要的是,玄淵完全不在意這些氣運,可以無限量的供應給它吃。

  天道:這隻該死的跟我勢不兩立的肥鳥,又又又又在偷吃氣運了啊啊啊啊!遲早有一天我要坑死這隻肥鳥!

  沒錯,以氣運爲食的白觖鳥和這方世界的天道,其實天生乃是對立關係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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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51
第417章 修真界丹修26

  從褚鋒那裡得到了灕江沿岸的地圖和勢力分布點後, 玄淵沒有與他多言什麽, 直接帶著這隻白觖鳥離開了這艘龐大的靈船,幷沒有停留太長時間。

  對於褚鋒傳訊回宗門的消息, 不管他到底說了什麽, 玄淵都幷不算在意, 所以也幷沒有多問什麽。反正有關於白觖鳥的這件事情也是好事,天行宮只會高興不會震怒。

  而且白觖鳥選擇主人的這件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操控、影響不得的。他也不用擔心天行宮日後會因爲貪婪對謝行歌如何。想來天行宮不至於沒眼光到這等地步,會對自家忠心的弟子動作。

  再說了, 等他離開時,這一團氣運球他也會帶走,謝行歌自然也不會再被白觖鳥認主、青睞, 沒了白觖鳥的誘惑, 就算天行宮衆人對此有所疑惑, 找不到真相, 他們也只能不了了之,總不能爲了一隻搶不走、還不見了的白觖鳥對謝行歌下手吧?

  若天行宮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豈不是讓天行宮弟子無比寒心?要知道謝行歌可是天行宮嫡傳弟子, 同樣也是丹修。只要天行宮掌教、長老們不傻,就只會重視曾經被白觖鳥青睞過的謝行歌,而不是猜忌他, 將他推得更遠。

  天空高遠, 灕江清澈, 風景秀麗至極, 只是於風景秀麗不相符的是,這一片區域却是嘈雜喧鬧得很,衆人熱烈討論的嘰嘰喳喳的聲音使得往日清幽無比的灕江變得一片吵鬧,多了幾分烟火氣息。

  這一段灕江水面十分寬闊,足有十餘里寬,水波蕩漾,江水澄澈,有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靈船泛行於灕江之上,正聚集在一處,似在追尋著什麽。

  這些靈船小舟有不同的來歷背景,而這些靈船上的修士也或是實力强大,或是來歷非凡,他們都是在這片灕江水域行駛經過的,恰逢其會碰上了白觖鳥的出現才會架勢著靈船聚集而來。

  此時這數以百計的靈船上,那些後來的修士正在焦急的互相打聽著有關於白觖鳥的消息,詢問那些親眼見過白觖鳥的人,一來是問他們白觖鳥是否如傳說中那般美麗,是否是祥瑞,一邊却是打聽被白觖鳥青睞的人究竟是誰。

  對於這個時隔許久時間,再一次出現的、被白觖鳥所青睞的修士,許多人對此觀感十分複雜。有好奇的,有嚮往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惡毒的憎恨和不滿的,各人各象、各有不同。

  此時他們追問著這個被白觖鳥所青睞的幸運兒,追問他是誰,是否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又或者有人認識他,知道他爲何被白觖鳥青睞……很顯然,這些追問的人,未必都只是好奇,心裡抱有善意。

  因爲這實在是一份太過驚人、太過惹人羡慕的機緣和奇遇。不是所有修士都能過理智的明悟此乃各人機緣、强求不得,可以羡慕但不必太過在意,因爲自身有自身的機遇,也不是所有人能够豁達且從容的祝福得到這份機遇的修士。

  相比於祝福,更多平凡一些、普通一些的修士反而會怨恨,會不甘,會憤懣,他們會想:爲什麽得到這份機遇不是我得到?爲什麽得到這份奇遇的不是我?爲什麽得到白觖鳥認可的人不是我?

  這些都是再過正常的情緒,但當這些情緒浮現出來的時候,也表示他們沒有辦法再以平常心去祝福得到了這份好運的人——除非得到這份天降之喜的人是他們自己,否則大部分普通人真的很難由衷的恭喜,這是人之常情,畢竟大家不是聖人嘛。

  白觖鳥的傳說在修真/界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聽過這個傳說的修士哪一個沒有做夢自己有一日能得到白觖鳥青睞、一朝一飛衝天飛升成功的?就像現代哪個普通人沒幻想過自己彩票中了一個億從此飛黃騰達的?

  萬載以來,在修真/界被白觖鳥所青睞的修士最後無一不是飛升成功。而飛升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脫離這個世界,前往更高層次的仙界,也意味著修爲冠絕修真/界,幾乎與天同壽。

  而這正是修士修煉的最終目標。無論是劍修、法修、丹修亦或者武修,無論是正是邪,所有修士在踏上修途後最大的夢想無疑是成爲與天同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飛升修士。故而,他們對於白觖鳥的關注也是能够理解的了。

  就在衆人熱鬧討論間,在喧嘩的灕江之上,突然有一個修士抬起手指向南方的天邊,驚聲叫:「你們看!那是不是白觖鳥?它要飛走了!」這人語氣又驚又喜,驚的是白觖鳥要飛走了,喜的是他又親眼看到了這祥瑞靈禽。

  只見天邊上,在夕陽橘紅近金的光輝下,在那映滿了璀璨夕陽光輝的清透灕江之上,翎羽純白,却華麗得不可思議的美麗靈禽扇動著羽翅,動作優雅而快速的從天際劃過。

  夕陽的光輝灑落在它豐沛纖長的翎羽上,於純白一片的翎羽上映出了一片瑰麗色彩,讓它仿佛披著一層夢幻流離的光華一般,惑人眼球,令人目眩神迷。潔白的大鳥於金色夕陽之下越飛越遠,越飛越高,最終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

  白觖鳥飛走了,徒留下滿灕江怔怔望著南方天空發楞出神的修士們,他們的神情迷離怔忪,仿佛沉浸於一場瑰麗無形的夢中,又仿佛坐於菩提樹下聽到了琅嬛道音般出神入迷。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他們才終於從怔楞之中醒神過來,也不知道爲什麽,在波光粼粼的清透碧水之上,在灑滿金色餘輝的夕陽之下,他們滿懷遺憾和悵然的輕輕嘆息了一聲,嘆息聲裡有著揮之不去的惋惜,仿佛在留戀那一場夢幻般的經歷。

  就在剛才,飛過去的白觖鳥於夕陽之下灑下了它所獨有的光華,讓所有親眼目睹它姿態優雅的從天際飛過的修士都陷入到了一種近乎悟道一般的境界當中去了,而從這股境界中掙脫開來後,這些修士們會發現自己的心境增長了不知凡幾。

  這是屬￿白觖鳥的獨特能力,只不過少有人知曉,也很少有人真的經歷過。一來,曾經得到了白觖鳥認主的氣運之子未必願意讓白觖鳥去幫助其他修士;二來則是因爲……這項能力,得是白觖鳥吃飽喝足時才能用出來的。

  說件心酸的事情,在遇見玄淵這麽大方(?)的主人之前,白觖鳥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飽過了。以前它跟著的那些人,每次隻願意分給它一點點的氣運做事物,却每天都要借助它的天生能力修煉,它、它是生生餓瘦的啊。

  「誒?白觖鳥飛走了,那被它所青睞,讓它認主的修士呢?」在衆多修士發楞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有一個修士反應了過來,楞楞的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他他的話提醒了在場所有的修士他們紛紛開始尋找起剛才帶著白觖鳥進入船艙的玄淵了,然而他們看到了褚鋒這個靈船掌舵者出來,却幷沒有看到那個幸運修士的出現。

  「他離開了。」面對著衆多修士的目光,尤其是那個曾經站在玄淵身旁、身穿深藍色衣袍,且親眼看到了玄淵如何輕而易舉收服了白觖鳥的修士驚疑的目光中,褚鋒這麽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這句話實在是大實話中的大實話,他確實幷不清楚玄淵去了哪裡。在他將地圖呈到玄淵手中後,他便立刻看到謝師叔消失在船艙之中了,緊接著便是那隻白觖鳥一振雙翅,直接飛出了船艙。

  灕江之上出現了白觖鳥的踪迹,幷且白觖鳥似乎還認主的消息終於是無可避免的在修真/界傳播開來,已經有數量衆多的修士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衆人也是反應不一,大部分都是羡慕异常,此事在修真/界終於擠了廣泛的關注。

  而這件事情的主角却早已經鴻飛冥冥,離開了那一片灕江水域,出現在了天傾山山脚,可想而知,玄淵這一次又是使用他獨有的捷徑,於瞬息之間抵達了這天傾山山脚,而白觖鳥也被他一起帶了過來。

  站在山脚,宣揚頭看著面前高聳筆直、直入雲霄的險峻高峰,目中不由出幾分驚奇之色來,天傾山乃是這方修真/世/界中公認的撑天神山,從這一點就可以知道這座山必定是高入雲霄,足以將天撑起來。

  天傾山不僅高,而且陡峭。玄淵仔細看了幾眼,這座山上根本就沒有山路之類的存在,只有一片原始的林野。換句話說,修士想要上山,要麽靠禦劍飛行,要麽只能在這山林中跋涉上山。

  但修士禦劍飛行幷不是沒有極限的,到達一定高度後他們會再也飛不上去,因爲更高處的罡風是强大到足以將元嬰期修士撕裂的存在,而天傾山陡峭,試圖徒步上山無异於痴人說夢。

  故而這麽多年來,其實整個修真/界從來沒有人真的到過天傾山山巔——更無人知曉,山巔是否生長著什麽靈植。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51
第418章 修真界丹修27

  天傾山山高且陡峭, 山峰筆直沒入雲端, 似直達天際,高不知多少米,仿佛撑著天一般。天傾山附近靈氣幷不充沛濃鬱, 故而附近幷無太多勢力, 這裡還是一片荒郊野外,自然也就沒有人開闢出上山的路來。

  站在天傾山脚, 玄淵抬頭仰望著被白雲繚繞的山頂時,終於明白之前他對餘杭真人說他要攀上山頂、一覽衆山小時, 餘杭真人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和古怪的憋笑是緣何而來了。

  原來餘杭真人早就知道天傾山山高陡峭, 也根本就沒相信玄淵能够攀登上山頂, 只是把這當成了剛出師的弟子的一個不切實際的奢望而已,年輕人就是在愛做夢, 餘杭真人表示他非常理解。

  自詡爲一個好師尊,餘杭真人决定不親口說出殘酷的事實打擊弟子的積極性,只是打算讓他去親自嘗試一番,被現實教會他,所謂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自家弟子到底還是太年輕,需要好好磨礪一番啊。

  於是, 好師尊餘杭真人便憋住了沒有將天傾山的真實情况告訴玄淵, 打算讓他自己去碰個壁, 自然也就懂事明白了。所謂修士嘛, 就是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中吸取經驗,然後再勇敢的繼續努力吧。

  天行宮,丹峰山頂,華麗宏偉的宮殿之中,餘杭真人坐在上首,捧著一杯清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輕輕嘆道:「算起來,行歌應該差不多到灕江邊緣,準備順水而下前往天傾山了吧?希望他到了天傾山,還保留著願望,還想攀登上天傾山頂峰。」

  「哎喲,這小年輕呀,就是有勇氣,嗯,勇氣可嘉啊,雖然這份勇氣未必能够有所收穫,但是這份勇敢還是需要鼓勵的。」餘杭真人笑呵呵的,頭髮蒼白,臉色却如嬰兒般紅潤光滑,他笑得慈祥寬厚,但眉宇間怎麽看都凝聚著一股黑氣。

  額……這個心理活動,怎麽也不像是個好師尊的想法啊。話說,餘杭真人你確定你不是因爲曾經被自己的師尊坑過,所以才報復回來的嗎?!!

  餘杭真人還以爲玄淵隻剛剛出了宗門抵達灕江附近,殊不知玄淵已然站在天傾山附近了。在抬頭仰望了幾眼高聳入雲的山頂之後,玄淵勾了勾唇,輕笑了一聲,然後隨手拍了拍身旁白觖鳥的頭,笑眯眯的說道:「走吧,我們上山去。」

  「唧唧~」吃飽喝足、體力充足,如今特別活泛的白觖鳥仰頭叫了兩聲,它拍了拍翅膀,却是屈下了細長的長腿,蹲在了玄淵的面前,白觖鳥一邊眨著琥珀似的清澈眼睛看著玄淵,眸光靈動乾淨。

  眉頭挑了挑,玄淵笑得饒有興致,他勾了勾唇,却是歪頭問道:「你這是要我乘到你身上去?你確定……」上下掃了幾眼體型纖細瘦弱的白觖鳥,玄淵撇了撇嘴,「我倒是不怕把你壓垮了,我怕被你甩下去。」

  「唧唧!」扭了扭頭,白觖鳥睜大了一雙清透的眼眸,帶著幾分不滿的轉頭看向了玄淵,提高了聲音又唧唧叫了兩聲,還拍了拍幷不算很大,但是翎羽却十分華麗漂亮的翅膀。

  雖然未開靈智,不是真正有智慧的生靈,但是白觖鳥本身也是靈氣十足,比一般的小動物和野獸都要聰明得多,差不多也有四五歲小孩子的智慧,自然能够理解剛才玄淵語氣裡的懷疑,故而它此時不滿的扇著翅膀。

  「好吧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玄淵見白觖鳥撲扇著翅膀,一副委屈巴巴、惱怒不滿的小模樣,玄淵不由低笑了一聲,鬆口打算遂了它的意。

  伸手輕輕摸了摸白觖鳥翅膀上厚實蓬鬆、柔軟光滑的翎羽,感覺到白觖鳥身上溫暖的觸感後,玄淵不由彎起眼眸笑了一笑。脚尖一點,玄淵已然縱身躍起,輕輕的落到了白觖鳥身上側坐著。

  白觖鳥站著時,就算努力把頭伸直,也隻到玄淵胸口高,而且它還有很大一部分身高是來自它的脖子,而白觖鳥本身也屬￿身型纖細的靈禽,看著十足優雅,却幷不像是能够載人的模樣。

  不過當玄淵側坐在白觖鳥身上,它直起纖細的紅足展翅飛起來時,却飛得很穩,也很優雅,根本完全沒有爲身上的重量而飛不起來,又或者受到什麽影響,從這一點來看,雖然白觖鳥看著纖細柔弱,但戰鬥力其實也差不多哪裡去。

  天傾山上都是一片還未開發過的山林,因爲此地靈氣幷不充沛的原因,所以山林中也幷沒有多少强大的妖獸生活,只是森林綠意盎然,顯得生機勃勃,反倒比其他各處山郊野外都要來得令人喜愛。

  白觖鳥幷沒有飛得太高,只是離地數十丈,幾乎是貼著綿延的林海樹梢在往山上飛去,也難爲了這些樹木,在如此陡峭的天傾山上還能生長得這麽茂盛。

  因爲天傾山極爲陡峭,白觖鳥雖然說是貼著地在飛行,但其實和直接往上飛沒有什麽不同,這樣飛行是很吃力的,尤其是越是飛到高處,就越是要經受高空呼嘯而過的狂風,到後面狂風甚至會化作罡風,這種罡風威力之大,足以將一個金丹修士直接撕碎。

  「白觖鳥飛了這麽長時間,距離地面怎麽也有兩三萬米了,可是還沒有到山頂,看來這座天傾山還真的是很高。」玄淵眉頭微微蹙著,「到這個高度,高空呼嘯而過的罡風便是金丹期修士也得全力抵擋,却是根本飛不上去了。」

  坐在白觖鳥背上,玄淵周圍都是一團又一團柔軟而又蓬鬆的白雲,此時他們已然飛到了這等高處,山峰早已經挺入了雲端之中,雲霧繚繞間,玄淵低頭往下看去時,只能看到天傾山上於陡峭山峰上的茂密樹林,却看不到山下的地面。

  「唧唧~~」白觖鳥有點吃力的扇動著翅膀,揚起脖子清脆的叫了兩聲,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仿佛還帶著那麽點委屈:這山怎麽這麽高喲!飛不動了呀QAQ

  右手輕輕摸了摸白觖鳥的翎羽,玄淵搖頭輕笑了一聲,已然從它身上跳了下去。淩空飛在半空中,身旁吹拂而過的罡風十分猛烈,颯颯作響,威力驚人,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盡數撕裂一般。

  不過再猛烈的罡風也不足以傷害到玄淵,他淩空飛於半空中,看著呼呼哧哧飛得特別吃力的白觖鳥,玄淵一揮長袖,已然將這隻身型纖細的白觖鳥收進了自己的芥子空間中。

  白觖鳥剛剛蘇醒過來沒多久,力量、速度和修爲都沒有恢復到最厲害的水準,如今最多只能媲美金丹期而已,能够飛到這個高度已經是不容易了,接下來的路程它實在是飛不動了。

  不必在遷就白觖鳥,玄淵於颯颯吹拂而過的猛烈罡風之中,一揮長袖、一步踏出,却是直接從這兩三萬米的高空消失了。下一刻,再次走了「捷徑」的玄淵便直接出現在了天傾山的山巔。

  這處於九萬米高度的天傾山山巔,在這數萬年沒有人踏足過的地方,終於迎來了一個人的到來。九萬里高空,距離這方修真/界的天空已經很近了,而在這高度之上,吹拂而過的罡風已經是元嬰期、化神期修士都無可抵抗的。

  天傾山之高已然造成了一種天險,限制著這方世界的修士往更高處攀登,限制著他們踏足山巔,仿佛那裡藏著什麽的秘密一般,不能够讓這方世界的修士知曉。

  「山巔生長的藤蔓上所結的果實……」玄淵輕聲呢喃了一句,突然忍不住勾了勾薄唇嗤笑了起來,「以這方世界的極限實力,也不過化神,根本上不來這九萬里的高空,怎麽摘到生長在山巔的果實?」

  俊逸風流、昳麗無雙的眉眼間帶著幾分寡淡,玄淵哼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嘲諷:「主神拿這個當條件與謝行歌合作,莫非是病急亂投醫?又或者祂是廣泛撒網,凡是能够被祂找到的修士全都提出了這個合作,寄希望於能够有一人達成這個條件?」

  「還是說,主神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真正的目的壓根不是謝行歌,而是我?」玄淵唇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來,他扯了扯唇角,「就如那個高級玄幻世界一樣,因爲找到的人都不足以達成祂的目標,所以祂找到我了?」

  這幷非是玄淵自作多情,事實上,對於主神對他的關注,玄淵早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他既然都能察覺到主神的强大,想來直接處於主神內部之中的他也同樣被主神所察覺到了。

  而且玄淵當初飛升錯誤,本身就是直接抵達了主神空間中最爲核心的地段,直接暴露在主神的勘測以下,也許在得到人類主神的神格之前,主神本身的智慧幷不高,但這不代表祂察覺不到玄淵的存在。

  「看來,我得跟主神要點好處了。」勾唇輕輕一笑,玄淵眉眼間有著璀璨光華流轉著,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昳麗,他幫了主神這麽大的忙,可不是白忙活的,主神想白白得到好處,那是不可能的。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1:51
第419章 修真界丹修28

  天傾山最高處足有九萬米之高, 直入雲霄, 沒入雲間,周圍縈繞著雲霧以及颯颯作響的罡風,罡風無比猛烈, 吹拂而過時能够將除了堅韌山石之外的一切存在撕碎。

  所以當玄淵走捷徑直接來到山巔後, 他環視一周,却是發現這裡根本沒有生長著任何植物。如果玄淵不是直接一步踏出來到山巔, 而是慢慢的往上爬山,也許早就能發現在山峰高處已然沒有樹木生長了。

  站在光禿禿一片的山巔, 玄淵神識蔓延開來, 將整個山巔盡數籠罩, 尋找著主神指名道姓所要尋找的那生長在藤蔓之上的果實。天傾山頂光禿禿的,岩石十分堅硬, 硬度已經是堪比十分不錯的靈材了——

  這也是正常的,若是硬度不够,在這罡風不斷吹拂的高空,早就被撕碎了,哪裡還能完好無缺的留在這裡?但這等硬度,這麽貧瘠的土地上又有什麽植物能够生長?難道是什麽天生异種?

  抱著這樣的疑惑和懷疑,玄淵的神識交織成網、密密麻麻,直接將天傾山遼闊廣袤的山巔盡數籠罩在內, 無比仔細的一寸寸探查而過, 不放過任何疑慮。在玄淵深若淵海、龐大之極的神識查探之下, 不會有任何存在能够瞞過他。

  他很快就發現了一株生長在這貧瘠且山石堅硬的山頂的植物, 整個山巔,也就僅僅只有這一個生靈存在而已。那是一株根系蔓延遍布,根長足有千里,且深深扎入到天傾山堅硬山體內部的一株藤蔓。

  於它長達千里,蔓延遍布整個山體之中、仿佛和天傾山相依存的根系相比,這株藤蔓裸露在地面之外的體積就太小,看起來與普通樹林中隨處可見、依地傍生的藤蔓沒有什麽區別,最長的一條藤蔓也不過上百米而已,與他根系的長度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株藤蔓就生長在天傾山山巔的最中心,它通體碧綠,顔色青翠,晶瑩剔透,猶如翠玉雕刻而成的一般,外表極爲漂亮,且通體凝聚著極爲旺盛的生命力和靈氣。

  在這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天傾山山巔,不知道這株藤蔓究竟生長了多少年,才能往地下扎出這麽長、這麽多,幾乎遍布整個山體的根系來,才能有如此海量而令人震驚的靈氣。

  即使不去管這株藤蔓上所結的果實到底是何效用,光只是這株藤蔓周圍所凝聚的龐大靈氣,就足以讓它成爲木系的極品靈材。而到此刻,玄淵也終於明白,爲什麽天傾山處於這片大陸的中央,却靈氣幷不充沛甚至有些匱乏的原因了。

  根源就出在這株藤蔓之上,這株根系長達數千里,總體積無比龐大的藤蔓一定是在這裡生長了幾千上萬年,它無時無刻都在吸聚著周圍的靈氣,借助這些靈氣,它的根系不斷蔓延,不斷生長,活過了近萬年,生命力無比旺盛。

  因爲這株藤蔓體積太過龐大,平日裡維持它的生長所需要的靈氣數量太過海量,所以即使它只是生長在這裡,但是它每日吞吐靈氣供給自己生長的情况下,所造成的後果就是天傾山周圍靈氣濃度的大幅度降低。

  這株藤蔓才是使得天傾山附近靈氣濃度不高,沒有多少修士在這附近生活的原因所在。可以想像,這樣一株以方圓千里百里的靈氣爲養料生長起來的藤蔓有多麽難得和珍貴,即使只是這藤蔓便如此不凡,這株藤蔓精華凝聚而成的果實,只怕更是如此了。

  眯了眯眼睛,玄淵眼中掠過一抹幽暗,精緻昳麗的眉眼間也露出幾分似笑非笑來,仿佛帶著幾分明悟和若有所思,他輕輕嗤笑了一聲,嗓音泠泠,語氣寡淡:「主神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

  「讓謝行歌有轉世重來的機會,然後真實意圖是讓我幫祂摘下這枚果實?這可真是好算計,想就付出這麽點代價的話,可太輕鬆了。」玄淵眉眼間含著幾分凉薄的笑意,笑意盎然,十足溫柔(?)。

  玄淵在摸清楚了山巔生長的這株藤蔓的珍貴後,即使無需多想,便已然知曉主神所渴望的果實有多麽珍貴。主神以爲他會這麽輕易的將這枚果實給祂,那就大錯特錯了。

  替謝行歌完成任務是一回事,幫助謝行歌達成主神的渴望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一份工錢(?)指望玄淵幹兩份活計,是以爲玄淵是什麽善心泛濫的好人嗎?

  主神可不是玄淵所可不是會無端對什麽人好的「好人」,而主神很顯然也不是被玄淵歸計在自己人範圍的存在,玄淵難得的溫柔和護短也不會給祂。想要得到這份果子,那麽主神必須給出讓玄淵滿意的東西來。

  穿越空間之術,玄淵已經是學會了,而且這項能力他也掌握了大半,除了還無法在茫茫萬千世界中直接找到他想要去的世界以外,其他凡是他曾經踏足過的世界,玄淵已然能够做到直接前往。

  但在主神那裡,讓玄淵感興趣,想要掌握的能力可不僅僅是空間穿越之術。從一開始,玄淵對於主神逆轉時間,讓悲劇有機會重來的能力就一樣很含蓄去,有關於時間回溯的這項能力,玄淵同樣想要掌握。

  時空是永遠是最爲神秘的存在,而掌控時間、空間這兩種力量的强大毋庸置疑,之前玄淵找到了機會學會了空間穿越之術,但却遲遲找不到學習時間回溯的契機。

  不過現在好了,主神親自將這個契機送到了玄淵面前,祂親自遞了個梯子給玄淵去爬,玄淵是傻才會錯過這個機會。嗯,從這一點來看,主神祂真是一個好爲人師的好主神~\\(≧▽≦)/~

  走到天傾山山巔的中央,玄淵便親眼看到了那株根系無比發達的藤蔓……露在地表之上的那「嬌小」的只有幾百米範圍的部分,在一片青翠剔透,若翠玉雕刻而成的藤蔓之間,玄淵神識鎖定了藤蔓最中央所生長的那一枚果實。

  那是一枚只有拇指大小,顔色殷紅如血,內部仿佛有許多細細紅絲蜿蜒密布的玲瓏果實。這枚果實很小,但因爲顔色的殷紅,在一片青碧的藤蔓間顯得十分顯眼,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而當目光落到這枚果實上的時候,玄淵仿佛有一種靈魂被瘋狂攝取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也不過是一瞬。當玄淵蹙了蹙眉後,這種靈魂被攝取、仿佛頭暈目眩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踪,這翠綠一片的藤蔓陡然往中心縮了縮,似乎在躲避與玄淵的接近。

  不僅如此,那枚鮮紅如血、內部似有血絲遍布的果實仿佛也黯淡了下來,不再透露出一種妖异的瑰麗來,似乎也知道玄淵厲害,再不敢貿然對玄淵做什麽了。

  「哦,竟然有些許本能的靈性麽?這可不像是一株普通的植物。」玄淵挑了挑修長的眉,露出幾分驚訝來。上下觀察了這株植物和那枚血紅的果實許久之後,玄淵依舊是沒有搞清楚這枚果實的功用何在,更搞不懂主神爲何在意。

  不過這不重要,相比於一枚不知來歷用途的果實,借由這枚果實從主神那裡換取時間回溯的方法更爲重要——畢竟他跟主神追求的幷不一樣,他希望變得更加强大,而主神想要的却是讓自己成爲真正的智慧「生命」。

  他們之間的追求差別很大,自然所渴求之物也完全不同,對於主神而言是汲汲鑽營的東西,很可能對玄淵而言一文不值,玄淵幷不想過多的去追求這枚果實的效用,修士行事最忌貪心太過,隻追尋自己需要的,且適可爲止,才是最謹慎最恰當的做法。

  轉瞬間便出現在這一片碧綠色藤蔓的最中央,玄淵伸出手探向那枚拇指大小的朱紅果子,動作十分隨意散漫,而這株生長了數千年已經隱隱有了些本能和靈智的藤蔓本來想要躲開的,然而無論如何它也躲不開玄淵的手。

  不管藤蔓如何收縮,試圖帶著這枚朱紅的果實遠離,但最終它依舊是被玄淵毫無阻礙的摘了下來。修長如玉的手指間捏著這枚飽滿晶瑩的朱紅色果實,玄淵把玩了兩下後,突然驚咦了一聲。

  原來,在他將這枚果實摘下來以後,這碧綠一片、晶瑩剔透的藤蔓竟然在一瞬間之內雕零了下去。原本生機盎然、枝葉龐大的藤蔓在玄淵將那枚朱紅色的果實摘下來以後,却是突然枯萎了下去,仿佛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玄淵皺了皺眉,神識順著這株藤蔓的根系蔓延了下去,發現不僅僅是表面的藤蔓枯萎了,就連沉在地下的根系竟然也在同一刻枯萎了下去,仿佛它生長數萬年、畢生以來存在的意義就是結出這枚果實,在這枚果實被摘下後,它便也失去了生機,就此雕零。

  「這可幷非是吾本意啊。」玄淵眉心略略一挑,輕輕嘆了一聲,他抬起修長的右手,輕輕在這株於瞬息間便枯萎了大半,很快就要失去生機的藤蔓上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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