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09949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38
第900章  故友帝天3

  「是誰躲在暗處窺探?藏頭露尾的小人, 給我滾出來!」

  帝天挑起修長好看的細眉, 原本應該是瀲灩多情的桃花眼底凝聚的却不是飄忽柔軟的多情,反而是一片陰寒冷厲,沉著滿滿的凶戾和冰寒, 就仿佛是一隻擇人欲噬的野獸在張揚自己的强大和凶狠,以此無聲恐嚇著他藏在暗處的敵人一般。

  在之前出手和這五個修士鬥法戰鬥起來的時候, 帝天就察覺到有一道來歷莫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仿佛是窺探一般,而帝天却甚至辨不清楚這目光來自於何處,這樣的情况讓帝天心頭警惕不已,懷疑這藏在暗處的人是在等待時機準備當螳螂捕蟬後面的黃雀再坐享漁翁之利。

  於是在帝天干脆利落的幹掉這五個打算黑吃黑的修士以後,他在在收起幽雲豹的屍骸和這五個修士身上的儲物袋時,心中的警惕和防備却是一點兒也不少,他時刻警惕著落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的主人。

  只要有半點變故, 只要那躲在暗處窺探試圖當黃雀的人又任何動作,帝天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 絕對不會落得被這個躲藏在暗中的人陰謀算計成功的地步,他會讓這個在暗中躲躲藏藏的人知曉, 黃雀也幷不是那麽好做的。

  只是出乎帝天意料之外的是,雖然他一直都能察覺到那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曾離開,但那躲在暗中的人却根本沒有急著出手, 反而任由帝天收起了他所有的戰利品,沒有在中途時就跳出來攻擊帝天試圖「撿漏」。

  那藏在暗處的人沒有趁著帝天剛剛結束鬥法時出手攻擊、沒有趁著帝天靈力消耗過度時動手,這都讓帝天鬆了口氣, 然而這不代表帝天會就此放鬆心頭的警惕,恰恰相反他反而更加防備,心中有著更多思量。

  躲在暗處的人一直不動手也不出言說話,只是目光一直凝聚在帝天身上徘徊不去,尤其在帝天的面容上流連不已,這樣的局面越發讓帝天心頭一陣惱怒,暗中人不說話,他就主動開口叫破暗中之人的存在。

  在帝天怒喝一聲後,在他眼睛死死盯著的密林側前方,在一棵高大茂盛的大樹後,却是傳來一道清朗磁性、低沉悅耳的聲音,這道聲音中甚至含著幾分清淺的笑意,悠然散漫,仿佛幷無惡意一般。

  這道清朗含笑的嗓音淡淡說道:「我在這片森林中歷練,在發現有鬥法的動靜後就趕了過來,却是見你正與五個修士鬥法,被他們圍攻,我原本還想著幫你一把解决這五個修士,但現在看來,你似乎用不著我幫忙,就已經將那五個修士幹掉了。」

  帝天眉頭一皺,毫不掩飾的露出幾分冷然和不信來,他嗤笑一聲,冷冷說道:「這麽說來,你原本是路見不平,打算替我打抱不平?」在修真.界,真的這麽幹的傻瓜可沒有幾個,帝天幷不認爲自己真的好運的遇到了一個。

  而且,就算修真界真有這樣的傻子,但很顯然帝天現在碰到的這個人絕對不是那樣的傻子,帝天可沒有忘記,剛才在混戰中,那藏在暗處的人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只怕又是一個被他容顔所惑的蠢貨吧,當真是令人作嘔,噁心至極!

  帝天的話似是讓這隱在暗處的人覺得有些好笑,傳出一陣低沉磁性的笑聲來,而暗處這人接著淡淡說道:「這麽說不够準確,我本來是打算著,在這五人搶走你的獵物和儲物袋後再跳出來將他們趕跑的。」

  「我想,面對救了你一命的恩人,你應該不會介意我收下這五個修士的儲物袋和身家當做報酬吧」

  帝天:……

  聽完這句話,帝天妖冶惑人、昳麗完美的面容頓時變得一片漆黑,臉色也僵硬起來,臉上神情極是難看,眼中更是沉澱著風雨欲來的冷凝。帝天又不是傻子,自然很快就聽懂了這暗中之人此言的深意,說得那麽好聽,其實不就是想要黑吃黑麽!

  倒真的是打得好算盤,打算等那五個修士把帝天打到的幽雲豹和身上的儲物袋搶走後,在施施然的出現趕走那五個修士,收下那五人加上帝天的儲物袋,真是好一只會算計藏在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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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黃雀,當真是坐收漁翁之利,半點不吃虧。

  正是因爲十分清楚這藏在暗中之人的言下之意,帝天方才尤爲震怒,他臉黑如炭,掩不住心中的憤怒和冷意,他冷哼一聲,通透溫朗猶如冰玉敲擊的嗓音中掩不住的全是嘲諷和譏誚,低哼道:「雖然你的算盤打得很好,但如今瞧著,怕是算盤落空了。」

  帝天側前方的森林中,在一棵高大粗壯的大樹後轉出一個同樣穿著黑袍的修士來,只不過這個修士披著黑袍遮掩容貌的原因就與帝天不一樣了,他幷非是像帝天那樣遮住自己過於昳麗的容貌,只是單純的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罷了。

  這個從大樹後轉出來的黑袍修士朝著帝天走來,步履從容,他輕笑一聲,語氣淡淡的笑道:「雖然事情的發展確實不曾完全如我所願,但我也幷沒有完全失望,雖然前面的算盤是落空了,但是見著你以後,我又有了新的算盤。」

  在帝天毫不掩飾的防備和冷然中,這個從樹後轉出來的黑袍修士步履平緩的朝他走來,最後停在帝天十步以外的地方不走了。這黑袍修士抬起頭來,目光在帝天臉上轉了一圈,帶著幾分尤爲古怪的情緒,但又絕非痴迷,這樣的目光讓帝天眉心一皺,不由露出幾分冷意來。

  目光在帝天面容上打了個轉,這原本試圖當黃雀的黑袍修士低笑一聲,突而語氣帶著幾分古怪的開口說道:「你的臉長得好像挺奇怪的,自帶著一種莫名的誘.惑和吸引力,讓人心中忍不住會生出痴迷、占有和嚮往的情緒來。」

  在這黑袍修士說完這句話後,帝天臉上的神色越發冰冷起來,眼中更是掠過幾縷晦澀的厭惡,似乎這黑袍修士所言戳中了帝天的軟肋,又或者是踩了他的痛脚,讓人又是憤恨,又是厭惡,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危險起來,仿佛隨時會爆發的凶獸一般。

  但站在帝天十步以外的黑袍修士却像是全然沒有察覺帝天身上所彌漫的危險氣息一般,他甚至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後語氣清淡的繼續道:「不對,不僅僅是你的臉有古怪,你的身體也同樣很有問題,或者更直接一點——你是整個人都有問題。」

  帝天又察覺到一道微凉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這道目光清淡漠然,幷不帶痴迷,相比於色授魂與、色.欲侵心,更加偏向於探究和思量,這道目光在帝天身上游走往復,不像是在看一個容貌絕美、昳麗得不似凡人的美男子,反而像是在看什麽珍稀少見的東西似的。

  這道微凉的目光在帝天鼓起肌肉的胳膊上掠過,在他粗大堅實的拳頭劃過,緊接著,這黑袍修士輕笑道:「要我說的話,如果你不是走了體修之路,如果你不是拼命强化自己的身體讓你渾身都是肌肉充滿陽剛健氣,你怕是會顯得更加『柔弱清瘦、絕美昳麗』,渾身充斥著更加難言的誘.惑力。

  難道他知道什麽?

  聽聞黑袍修士這句話,帝天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渾身上下全都僵硬起來,血管中的血都仿佛逆流了一般,讓他滿心冷然,鶏皮疙瘩都生了出來,有一種竭力隱藏的秘辛被人堪破的狼狽和羞耻。

  渾然不知帝天此時在想什麽,這黑袍修士還在繼續說道:「唔……我總覺得你這幅樣子似乎有點熟悉,像你這樣隨時隨刻都散發著誘惑力,引誘人去占有的魅力,似乎是某種特殊的能力和天賦,我似乎曾經在哪份典籍中見過相應的介紹,讓我仔細想想——」

  黑袍修士偏了偏頭,做出一副沉思狀來,片刻後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輕輕一拍手抬頭朝帝天看來,藏在黑袍之下的眸子裡有饒有興致的眸光在流轉著,這修士最後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想起來了,像這種體制,似乎是被人稱做媚骨魔體。」

  「媚骨魔體啊……」黑袍修士輕笑了一聲,帶著某種特殊的意味聲音低沉的笑道,「這可是被稱做最難得、最珍稀的爐鼎之體呢,真沒想到,明明走的是體修之路,但你竟然是天生的爐鼎,這世間之事當真是有趣得很。」

  「就是不知合歡宗是不是知曉你的存在了。」這黑袍修士最後如此說道。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39
第901章  故友帝天4

  聽到面前突然冒出來的黑袍修士開口說出媚骨魔體、合.歡宗這樣的字眼, 帝天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極爲難看,他臉色鐵青, 眼中掠過幾許厲色, 只覺得一陣齒冷,仿佛有一把冷厲幽寒的火在心中燃燒著一般, 燒得他整個人一陣發冷。

  沒錯,正如這突然冒出的黑袍修士所言,帝天確實是天生的媚骨魔體, 是天生的爐鼎之資。

  而他的這個特殊體質,正是帝天平日出行一直裹著厚重黑袍的原因所在, 他羞於將自己的面貌展現在外, 展露於陽光之下,所以一直用寬大的黑袍遮掩著,不願讓人見到他的模樣和長相,似乎以此爲耻。

  帝天會如此,其實大有原因在內。媚骨魔體是一種非常古怪的體質, 不僅僅只是單純的爐鼎之質,一般的爐鼎只不過是能够讓修士更好的採補爐鼎、强化自身修爲而已,而媚骨魔體却不僅僅如此, 這個體質不僅是頂尖的爐鼎,而且還擁有著魅惑人心的獨特魅力。

  單純的爐鼎只是可以供給給修士採補, 讓修士通過採補爐鼎的靈力强化自身的修爲,可是媚骨魔體不一樣,擁有這個體質的修士渾身上下就猶如神人雕刻一般, 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動人,渾身充斥著近乎魔魅的誘惑力,是奪天地之造化、聚山河之靈氣而成的絕美存在。

  與其說媚骨魔體是爐鼎資質,不如說這更像是一個詛咒,隨著擁有媚骨魔體資質的修士修爲越高,他們身上不似凡人、近乎魔魅的誘.惑力就越發深沉,心性不够堅定、定力稍差一些的修士就會不由自主的被迷惑,對擁有媚骨魔體的修士産生占有欲。

  擁有媚骨魔體資質的修士一旦出現在修真.界,如果他們的修爲已經修煉到高深地步,那麽他們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皆沉浸著一般修士難以抵抗的魅力,很可能只是一個微笑、一句話、一個動作,就會惹來前赴後繼的修士爲其送命。

  每一個媚骨魔體的修士出現在修真界,都會引起一場動蕩。而擁有這種資質的修士因爲天生適合走爐鼎雙修之路,乃是合歡宗最爲覬覦和喜歡的弟子,只要有修士被檢測出媚骨魔體來,都被合.歡宗不擇手段的擄掠而走,逼迫這些媚骨魔體的修士加入合歡宗,爲他們所用。

  帝天也不例外,作爲天生身具媚骨魔體的修士,在他被檢測出資質後,他就直接被合.歡宗的修士給掠走了,他被迫加入合.歡宗,成爲合歡宗的弟子,被迫去學習那些令人作嘔噁心的雙修功法,學習那讓帝天覺得痛恨無比的採陰補陽、採陽補陰的爐鼎之法。

  只不過比起之前在修真.界出現的那些身具媚骨魔體的修士,帝天比較幸運的一點在於,他在築基期之前就成功逃出了合.歡宗——築基期才是修真之途的真正起點,才是修士從劍修、法修、體修等道路中做下决定選擇其一的時候。

  因爲幸運的在築基期之前就逃出了合.歡宗,帝天最終沒有修習那些雙修爐鼎之法當做自己的根本功法,也沒有成爲走合.歡之途的修士。在帝天進階築基,可以自主選擇自己未來要走的修真之途時,爲了徹底與過去割裂開來,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體修。

  於是,五官精緻、容貌絕美,昳麗惑人、宛如神人的帝天走上了與他畫風非常不符合的體修之路,他最終成爲了一個雙拳大如鐵錘,渾身肌肉結實密布,運轉功法時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體修,

  不得不說,頂著一張漂亮到極致,讓人看著甚至不忍心動手的絕美面容,走的却是以粗重、暴力著稱的體修之路,當真是極具違和感。不過即使帝天依舊面容秀美,身材修長,但真的戰鬥起來,他的拳頭會讓人知道什麽叫做拳重無情。

  自從逃出合.歡宗後,帝天一直把自己藏在寬大的黑袍之下,除非身處偏僻無人的地方,除非面對的修士是他决定要搞死的,否則他根本不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出來。從合歡宗逃出來的這些年裡,見過帝天容貌的修士都死了。

  而只要旁人看不到帝天那完美昳麗長相,沒有親眼見過他的風姿,也就不會爲他身上那種近乎魔魅的誘.惑力神魂顛倒,自然也不至於對帝天産生什麽瘋狂的占有欲,進而看破他媚骨魔體的資質。

  這突然轉出來疑似黃雀的黑袍修士,乃是第一個發現帝天體質的人,而且……他還好生生的活著,他還沒死,而他很有可能會將這個秘密暴露出去,引來更多的人。而這一點,絕對是帝天無法接受的,在逃出合歡宗後,他再也不想回那個讓他覺得噁心的地方。

  帝天抬頭冷冷的看向玄淵,目中一陣深冷冰寒,他雙手握拳,在被人戳破了一直以來苦心遮掩的秘密後,他就像是被人撕破了衣服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整個人又是難堪又是憤怒,同時有絲絲縷縷的殺機在心頭涌動著,等待著爆發的一刻。

  先是廢了好一番力氣與幽雲豹搏鬥,將金丹期的幽雲豹斬殺,接著又與五個同在金丹期的修士對峙,甚至最後爆發實力將他們盡數殺死,帝天的靈力其實消耗很大,但他爲了不露怯,依舊竭力榨取著丹田中最後一縷靈力,維持著體修的功法運轉。

  在運轉體修功法時,帝天的體型會整個漲大好幾圈,他整個人拔高近一個頭,肩膀變得更寬闊,胳膊上的隆起的肌肉越發堅實,當真是虎背熊腰,彪悍無比,而偏偏在此時,在他運轉體修功法時,他那張姣如春花、燦如日華的昳麗面容幷不在黑袍之下藏著。

  帝天臉色難看,眉宇間皆是陰鬱冷然之色,而因爲他心中的激憤,讓他臉上也透露出幾分怒意來,他微微上挑的眼角就暈著薄薄的艶麗鮮紅,明明是怒氣勃發,却偏偏顯得活色生香,令人不由口乾舌燥,他死死盯著面前的黑袍修士,冷冷質問:「你待如何?」

  「咳……」帝天對面的黑袍修士——也就是玄淵,在見著帝天這容貌姣好如春花日輝,體格却健碩如笨熊的模樣時,這個時候還不明白什麽叫畫風不對的他只是覺得有點辣眼睛,不由抵唇輕咳一聲,移開了原本看著帝天的目光。

  雖然帝天的臉確實瑰麗絕美至極,但只是金丹期的他幷沒有將媚骨魔體的特殊魅力發揮到極致,而劍修又是出了名的心若劍石、堅不可摧,故而玄淵幷沒有因帝天的容貌和惑人的魅力而恍惚出神,反而注意到了帝天臉和身體的巨大差別,被辣得眼睛有點疼。

  在輕咳一聲後,玄淵讓自己淡定下來,不要爲帝天的外表而覺得有所奇怪,進而對他産生什麽偏見,他淡淡說道:「你問我待如何?其實在見你從容應對那幾個趁火打劫的修士時,我便想轉身離開的,只是在離開之前發現你是媚骨魔體,便沒有急著離開」

  在帝天眼睛微眯,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眼中露出憎惡冷然之色時,玄淵方才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吐露出他喚住帝天的真實原因來,他淡淡笑道:「我只是想問問你,你願不願意和我合作?」

  「……合作?」帝天原本設想了無數種情况,最後却沒想到玄淵開口說出來的是打算與他合作,這讓他稍稍一楞,原本身上涌現而出的冷然戾氣也悄然消散,繼而露出幾分疑惑和茫然來。

  因爲他自己那坑爹的體質,帝天在逃出合歡宗後一直不敢與人有過近接觸,就怕暴露了自己的媚骨魔體,被人當做爐鼎欺辱,又或者因自身獨特的魅力而讓修士對他産生占有欲繼而引發一系列亂子,玄淵還是他第一個能够好好交談的人,然而他一時却幷不清楚玄淵所指的合作是什麽。

  離開劍宗已經有一段時間,剛剛將五十年的月例盡數花光變身窮光蛋的玄淵正積極尋求著賺取靈石的方法,原本他是打算反搶劫黑吃黑的,但是在碰到帝天後,玄淵有了新的靈感。

  他當然知道媚骨魔體的厲害,此時就興致勃勃的跟帝天提著建議:「你是媚骨魔體,天生爐鼎,想來必定會有很多修士對你趨之若鶩,不如這樣,你來當誘餌誘.惑一些修士來爭奪你,等他們被吸引過來後,我們就黑吃黑把這些修士的儲物袋搶過來。」

  玄淵一揮手,特別大方的宣布道:「我們合作你只用當誘餌就行,而我們搶到的東西,我分你三成。」

  帝天:……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39
第902章  故友帝天5

  「你願意跟我合作嗎?」玄淵語氣認真的對帝天說道, 他是真的非常誠懇,還特意將他的打算和條件一一道出, 排列在帝天面前, 讓帝天能够進行認真的思考,做出自己的决定來, 「你只用做誘餌就行了,我負責大家,搶到的東西分你三成。」

  玄淵覺得自己開出的條件不低, 如果不是因爲帝天是媚骨魔體,對修士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自身也有特殊的魅力, 玄淵才不會想到要和他合作,畢竟一個人闖蕩修真.界比較自在和隨意,而且沒有帶一個累贅在身旁有那麽多麻煩。

  沒錯,在玄淵看來,其實帝天算是累贅, 雖然帝天的實力放在金丹期其實已經非常强大,但他的體質却給他拖了後腿,讓他在修真.界行走時步步艱難。畢竟媚骨魔體這種資質就像是毒藥一般誘惑著修真界的衆多修士, 讓他們發瘋一般的追逐和嚮往。

  以玄淵的心性,他不會被修爲只是金丹期的媚骨魔體的所散發出的特殊魅力誘.惑, 但同樣他也沒有爛好心到去同情帝天,甚至於去幫助帝天在修真界站穩脚跟,幫助他在修真界自由隨性的活下去。

  如果確定要和帝天合作, 那麽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只要帝天在恰當的時候展露出自己的容貌或者體質,那麽媚骨魔體這種天生能勾動修士心中黑暗的體質就能够吸引來許多心懷不軌的修士,玄淵用不著再辛辛苦苦的去找黑吃黑的對象,直接等修士上門就行了。

  與帝天合作無疑會讓玄淵獲得很多好處,比如他再去尋找黑吃黑的對象時就不用自己到處去尋找,反而可以把誘餌帝天放出去,引那些不懷好意的修士上門來「釣魚執法」。顯然這種黑吃黑的方式會更加有效率,更加簡單輕鬆。

  不過和帝天合作幷不是只有好處,一點危險兒和壞事都沒有,恰恰相反,與和身負媚骨魔體的帝天合作,其實是有利有弊的,而尤爲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警惕帝天引來的修士是不是實力太過强大,超出玄淵所能够對付的範圍。

  帝天天生就是媚骨魔體的體質,而他如今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爲,如果他作爲爐鼎被人採補,甚至可以給一些元嬰期修士帶來一些好處,所以如果拿帝天當做誘餌的話,很有可能會引來元嬰期的修士,而元嬰期修士就未必是玄淵能够對付得了的。

  玄淵自信却幷不自負,他幷不認爲現在的自己是元嬰期修士的對手,就算是和同樣金丹期的帝天聯手,他也不認爲他們會是元嬰期修士的對手,越階挑戰這樣的事情,跨越一個小階層還沒問提,直接跨越一個大層次……真以爲劍修有多能呢。

  此時玄淵離開劍宗才五年,但是劍宗一次性發放的五十年的月例都已經被他花得乾乾淨淨。而正是因爲他將劍宗發放下來的靈石、修煉資源全部砸了出去,他才能在短短五年內修爲再次取得進步。

  離開劍宗時,玄淵剛剛度過金丹雷劫,凝結金丹,但現在他的修爲却於不日之前晋升到了金丹中期,就連本命飛劍也隨著玄淵的進階生出了一絲靈性,這足以說明那些被用得乾乾淨淨的靈石和修煉資源是有價值的,然而就算他進階了,也只是金丹中期而已。

  加上帝天這個同樣金丹中期的修士,就算兩個綁在一塊那也真的不是元嬰期修士的對手。所以和帝天合作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玄淵是要承擔一定的壓力和危機的,萬一帝天惹來了元嬰期的修士,他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怎麽樣?」見帝天臉色僵硬,却遲遲沒有給出回復和答案,玄淵不由輕咳一聲,主動開口追問帝天的意思,「我認爲我的主意還是具有一定可行性的,做誘餌也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但是收穫却絕對不少。」

  帝天還是沒說話,玄淵微一沉吟,就想到在動手殺那五個修士之前,帝天一直是裹著黑色的寬大袍子遮擋自己面容的,而他這個糟心體質如果貿然泄露出去確實會引來許多麻煩,玄淵立刻就明悟了帝天的心中的猶豫和遲疑,明白他爲了什麽事情難以下定决心。

  偏頭想了想,玄淵就非常體貼的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作爲媚骨魔體,肯定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們可以把黑吃黑的買賣做得更巧妙一點——只要將所有引來的修士盡數斬殺殆盡,想來也就不會有人能够把你的身份信息泄露出去了。」

  玄淵一邊說著,一邊就一把將他自己身上披著的黑袍給扯了下來,他手中附著有些許靈力,輕輕一震,就直接將輕飄飄的黑袍遠遠朝著帝天丟了過去,口中說道:「你既然不喜歡把自己的外貌露出來,那這件黑袍給你,你穿上遮住自己的模樣吧。」

  在而在扯下黑袍後,玄淵自己的真實模樣也就露出出來,他朝帝天勾唇一笑,友好而從容的自我介紹道:「我名玄淵,是個劍修。」頓了頓,玄淵猶豫了一下,到底沒說自己出自劍宗。

  這倒不是他有意隱瞞欺騙帝天,只是一來他被雲鈞真人丟出門外歷練時,雲鈞真人就提前有言不許在外面扯著劍宗的虎皮做自己的私事,二來他跟帝天聯手合作釣魚執法黑吃黑的事情不是太能見人,玄淵要說自己是劍宗的,豈不是玷污了劍宗的名聲。

  嗯,此時初出茅廬的玄淵幷不知道,劍宗在修真界,壓根就沒有任何名聲可言——誰不知道劍宗那群劍瘋子的德行啊。

  玄淵後來補充的話讓帝天原本僵硬的面容一點點放鬆下來,原本幽深黑眸中凝聚的戾氣和陰森冷意也悄然散去。既然玄淵自爆姓名表露出了善意,又言明他們合作可以小心計劃行事著不讓帝天媚骨魔體的身份暴露,那麽與玄淵合作,似乎不是沒有好處。

  一伸手結果玄淵丟來的寬大黑袍,帝天也沒有懷疑這不值錢的普通黑袍上藏著什麽陰謀,直接將黑袍抖開披在了自己身上,將他整個人全都罩了進去。而在有黑袍將他整個人盡數籠罩起來後,帝天心下不由一鬆,悄然嘆了口氣。

  他還是覺得這樣的狀態最自在,如果露出自己的臉的話,帝天會覺得滿心的暴躁和不安——他真的非常噁心自己的臉,更噁心的是有一些人在看到他的臉後那令人作嘔的目光。

  雖然玄淵目光清明乾淨,幷沒有那些渾濁得令人覺得噁心的痴迷,但是帝天還是不想繼續展露著自己的真實面目和玄淵說話,他非得要遮上自己的臉不可。

  裹在黑袍之下,帝天低下頭,認真想了想玄淵所提出的合作協議,他覺得這個主意很好,而如果玄淵是個還不錯的合作對象,那合作未必不是個好出路,畢竟如果合作能順利進行下去的話,確實能撈到不少靈石和修煉資源。

  自從淪爲散修後就是個窮光蛋的帝天在修真界過得很慘淡,爲了繼續修煉下去,他要花費大量時間賺取靈石,而因爲他媚骨魔體的體質,他不敢和太多人接觸,總是要躲躲藏藏,賺靈石更難了,日子過得很是蕭瑟,如果和玄淵合作黑吃黑的話,他乾癟的儲物袋似乎也能够豐盈起來。

  心中思索著這些,丹田中靈力已經匱乏到一個界限的帝天悄無聲息的停下了運轉體修的功法,於是,玄淵就見裹著黑袍的帝天在無聲間突然整個人縮水了,不僅矮了一個頭,而且身形看起來再也不粗壯健碩,反而頗爲修長。

  讓自己的體格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後,帝天將玄淵提出的合作內容在心中轉了一圈,他稍作沉吟,突然出人意料的說道:「我七你三。」

  「?」帝天突然開口說出的這一句話讓玄淵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免歪了歪頭向帝天看去,略帶好奇和疑惑的詢問道,「什麽意思?」

  清了清嗓子,裹在黑袍當中的帝天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當誘餌,我跟你一起與那些被吸引過來的修士鬥法戰鬥,搶到的寶物,我要分七成,你只得三成。」他又當誘餌又跟著一起戰鬥,拿七成絕對不爲過!

  玄淵:……

  眨了眨眼睛,玄淵沒有想到帝天不僅答應了做誘餌和他合作,大家一起黑吃黑賺靈石,甚至還更進一步的提出有關於利益分潤的要求來,不得不說,帝天的節操丟得有點快啊,當發現有好處後,哪怕是要他當誘餌他也一口直接答應了,真是乾脆利落。

  想了想剛才帝天在五個修士圍攻下表現出來的實力,玄淵不得不承認他有兩把刷子,在稍作沉吟後,玄淵就爽快的點了點頭:「行,如果你既當誘餌又一起戰鬥的話,戰利品分你七成,但如果你只做了誘餌的活計,就隻拿三成。」

  帝天瞥了玄淵一眼,心想要不是他一個人怕遇到沒辦法一次性解决的敵人,所以才不敢自己當獨行俠搞黑吃黑,他用得著非得跟玄淵這個眼神清明(重點)的劍修合作麽。

  雖然帝天確實得承認,玄淵看著他的目光不帶一分綺思、不帶那些渾濁得讓人覺得噁心的情緒確實是一件讓他覺得很自在的好事。被媚骨魔體這坑爹的體質所累,帝天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被人用這樣清明平淡的目光看待是什麽時候。

  「我名帝天,你可以叫我帝天。」在和玄淵一起以道心起誓,發誓他們雙方在合作時不會故意陷害對方後,帝天終於放下了心中的防備,嗓音通透悅耳、語氣清冷淡漠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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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3章  舊友帝天6

  在各自都以道心起誓, 承諾在雙方合期間不會出賣對方,當對方遭遇到危機也會盡力救援後, 不管是帝天還是玄淵,他們對於彼此的信任都增添了那麽一丟丟, 兩人之間的氣氛總算不再充斥著懷疑、防備、警惕和不信任了。

  道心誓言乃是修真.界最爲嚴格的誓言, 以道心發下誓言後,此後只要有所違背誓言,那麽修士的道心就會蒙上一層灰塵和污垢,無法再如之前那般澄澈乾淨, 反而會留下難以彌補的傷痕。

  道心乃是修士意志、心性的根本,道心若是有瑕, 就是意志有缺陷、有疏漏, 這動搖的乃是修士的根本心性。在違背道心之誓後,修士日後的修煉之途就會變得一片艱險,甚至於更嚴重的背誓還會讓修士失去進階的可能,從此修爲停滯,難以再取得更高的成就。

  正因爲道心誓言違背後有這樣的沉重的懲罰, 正因爲背誓的後果是許多修士都不願意承擔和接受的,所以道心誓言的約束力一向很大。在修真界,只要修士不是已經放弃了在修煉之路上的進取,就都不會違背自己發下的道心誓言。

  有了道心誓言作爲約束之後,玄淵和帝天之間就不再時時都充斥著劍拔弩張、仿佛隨時都會打起來的不安氣場了,有道心誓言擺在那裡,他們這兩個甫一見面就準備合作, 打算一起在黑吃黑這項有前途的事業上奮鬥的修士終於能够相互坦誠一些信息,讓彼此對各自有所瞭解和認識。

  在收拾了一下事發現場的痕迹,幷且將那五個修士身上所有值點靈石的東西全部擼了下來塞進自己的儲物袋後,帝天就非常順手、習以爲常的毀屍滅迹,將所有尾巴全部掃除乾淨,如此之後才跟玄淵一起離開了這片森林,準備去找一個安全隱蔽點的地方好好聊聊。

  那什麽……剛剛才結識、才定下協議的的合作夥伴,總是需要對彼此有一定的認識和瞭解,才能够根據雙方的能力和行事風格做出正確的規劃,做出恰當的合作計劃和章程來,讓他們的事業(……)能順利進行下去。

  這樣他們的合作才能一直順利的進行下去,而不是合作個一兩次就直接鬧翻。這年頭,願意發下道心誓言的合作夥伴可不是那麽好找,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志同道合、最重要的是還肯發下道心誓言相互約束的合作夥伴,可不就得抓緊了麽,萬一鬧翻了,從哪去找第二個不是。

  在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落下的尾巴後,玄淵就和帝天一起離開了案發現場,兩個人在這片遍布妖獸的森林中尋了一處沒什麽强大妖獸活動的山林暫且停留下來,準備先對彼此做個瞭解,同時計劃一番後期的合作事項。

  在一株樹幹粗壯的高大喬木下,身著幹練黑色勁裝的玄淵與披著黑色寬袍的帝天相對著盤膝坐在樹下,兩個不熟悉剛剛才認識的人一時間有些相顧無言,幷不是沒有話說,而是沒有人主動開口引出話題。

  雖然在他們都發下道心誓言後,他們雙方之間的氣氛已經不再劍拔弩張,不再流動著某種莫名的敵意,但要說他們從此以後就是好朋友好夥伴,能和諧相處,那也是玩笑一場,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寬大厚重的飛劍橫放在膝上,玄淵因練習劍術而微帶薄繭的手指輕輕拂過重劍的劍身,在長劍充滿靈性的輕輕震顫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吟聲後,玄淵眼中不由流瀉出幾分輕柔的笑意來,他的本命飛劍靈性誕生得很早,想來再溫養一段時間,一定能生出劍靈。

  但要溫養劍靈,需要不少的天材地寶和靈石,已經花光了劍宗發下來的五十年月例、如今是個窮光蛋的玄淵拿不出這些天材地寶來。但作爲劍修,玄淵無論如何也拖慢自己的飛劍强化速度。

  畢竟對於劍修而言,飛劍就等同於他們的半身,苦著誰他們也不會苦著自己的本命飛劍啊。身家不足以讓自己的本命飛劍强化,這讓玄淵充斥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緊迫感,越發堅定了他要想辦法掙取靈石的决心——他主動喚住帝天,可不就是爲了這件事情麽。

  因爲合作最開始是由玄淵最先提出的,所以他在右手輕輕拂過本命飛劍的劍身後,就主動開口,先牽出了話頭:「既然我們决定要合作,那我認爲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先說清楚,免得到日後發現分歧時鬧得不好看,合作就是破裂。」

  接著,玄淵就大致將自己的實力告訴了帝天,雖然他幷沒有提及自己出身劍宗要遵守劍宗的門規,但玄淵還是就日後合作著一起黑吃黑的事情發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將自己的原則吐露了出來。

  玄淵這般說道:「雖然我現在確實囊中羞澀,爲了以最快的速度賺取靈石才做黑吃黑的事情,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一些底綫,除非是身上沾染業力尤爲深重之人,否則我不會下殺手。」

  「我幷不是懼怕殺人,也不是狠不下這份心心,只是不願意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去大肆屠戮一些幷不算完全罪有應得的修士,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我與魔修又有什麽區別,那我何必還假做正義,不如乾脆去做魔修反而沒說一套做一套。」

  玄淵素來清楚修真界混亂,四處各有紛爭,現在他無力改變這樣的現狀,但却也不願意因爲環境如此就放任自己去肆意攫取他人性命財富,他確實很缺靈石,但該堅守的底綫他同樣會堅守,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墮落爲肆意殺戮的魔修。

  在玄淵說出的自己要堅守的那些底綫後,籠在黑袍下的帝天一時間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在爲玄淵提出這些的要求思慮沉吟著,而他在稍作思慮後,終於語氣淡漠清寒的開口說道:「大體我沒有意見,只不過你有你的底綫,我也有我的要求。」

  玄淵右手掌心向上,輕輕往上一托,示意帝天儘管直言,無需猶豫踟蹰什麽。他們雙方是合作關係,既然玄淵有提出自己的一系列原則,那帝天自然也有權利講明自己有什麽要求,有什麽需要玄淵配合的地方。

  帝天也不客氣,直接就開口說道:「如果碰上合.歡宗的修士四處搜索爐鼎和修道苗子,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動手除去這些合.歡宗弟子,救出那些被充作爐鼎的修士,讓那些原本要被迫加入合.歡宗的修道苗子們能不必加入合.歡宗那樣藏污納垢的宗門。」

  挑了挑眉頭,玄淵眼中露出幾抹若有所思之色來,原本帝天是媚骨魔體就讓他懷疑他和合.歡宗有關,但帝天走的是體修的路子,似乎又沒有修煉雙修採補之法,反而讓玄淵摸不出帝天的真實來歷,但此時帝天自己直言開口,無疑讓玄淵確定,帝天確實和合.歡宗有著匪淺的關係。

  而且只從帝天對合歡宗的一些用詞和描述就可以知道,帝天對於合歡宗竟是懷有諸多惡感,仿佛非常厭惡和憎恨合歡宗,這可真是有意思的很,讓玄淵對帝天和合歡宗的恩怨情仇有所好奇,心中對這件事情有所猜測。

  瞥了眼玄淵手指上的薄繭,帝天藏在黑袍之下的眼睛中竟是掠過一抹極淡的羡慕,他移開目光,語氣稍稍冷凝下來,帶著極致冷意和漠然說道:「正如你所說,我確實是媚骨魔體。」

  正是因爲這個噁心的體質,哪怕帝天走了打熬身體的體修之路,但他依舊沒有幾分男兒氣概。因爲媚骨魔體這個資質的本質就是完美昳麗、是讓人覺得驚艶好看,不管帝天如何打磨身體,他永遠身形頎長瘦削,宛如翩翩貴公子一般。

  因爲媚骨魔體這天生的爐鼎之質,帝天五官精緻猶如神人雕刻,昳麗完美到惑人心神,他膚如白玉光潔柔滑,如瀑的青絲黑髮柔韌細密,雖然是男子,却仿佛自帶柔光一般,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隻讓人覺得渾身上下無一不美、無一不好看。

  但這讓帝天覺得噁心。

  哪個正常的男子會希望自己一直保有這種雌雄莫辨的美麗?哪個正常的男人會樂意凡是見過他的臉的人,無論男女都會瘋狂無比的追逐他、痴迷他,用那種噁心得讓人作嘔的眼神看著他,甚至想把他占爲己有?

  帝天不知道別的擁有媚骨魔體的修士喜不喜歡,反正他很噁心、很厭惡。就因爲這個坑爹的體質,就算帝天在走體修之路後整天辛苦的錘煉自身,但他却連個繭子都沒有,他十指修長,指尖光潔,看不到一個薄繭,至於肌肉——

  除非運轉體修功法,否則他也是沒有肌肉的。

  這樣的體質所帶來一切都讓帝天覺得噁心,他不是爲了作爲爐鼎才生來這個世界的!

  這樣只會拖後腿的體質讓帝天覺得噁心透了,他低垂下眼簾,厭惡和憎恨毫無保留的從他的語氣中傾瀉出來:「我在被檢測出這個…資質後幷沒有逃過一劫,和其他擁有媚骨魔體的修士一樣,我被合.歡宗掠了回去,他們要强逼著我修習雙修採補之法。」

  「我覺得雙修採補之道噁心,他們喜歡,我却不喜歡,所以寧死不從,不肯去修煉那些合.歡宗的功法。在合.歡宗,我一直尋覓著機會出逃,幾經磨難,我終於在决定根本功法之前逃了出來。」

  帝天說起往事,語氣很淡,對於當年他如何逃出合.歡宗也是一言帶過,好像當初幷沒有經歷太多艱辛,他只是說道:「我深厭合.歡宗,只要碰到他們掠奪修道苗子回宗,我就非得管上一管。」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40
第904章  故友帝天完

  高大粗壯的樹木之下, 帝天裹在寬大的黑袍之中,玄淵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也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他只聽到帝天通透好聽的嗓音低沉下去, 語氣淡漠近乎疏離, 他漠然道:「合.歡宗其實也有很多幷非自願,是被强逼著修行了雙修採補之道的弟子。」

  「我不是聖人,能够去評斷出每一個合.歡宗弟子的功過,我分不清誰是無辜的誰是被迫的, 那我索性不去分辨什麽。我只對那些擄掠非自願的修道苗子加入合.歡宗的修士動手,他們既然不顧人的意願非要去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就遭受報應也是理所應當。」

  會向發下道心之誓, 算是可信之人的玄淵提出針對合.歡宗的要求,幷不是因爲帝天是什麽追求和平的博愛聖母,也不是因爲他是那種關心他人、願意打抱不平的好人,幷沒有什麽太過高尚的理由,帝天只是爲了彌補自己心中的一些遺憾而已。

  當年, 他被檢測出媚骨魔體這樣的資質後,在合.歡宗派人打算將他搶奪回宗門,强逼他修煉雙修採補之道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助帝天、解救帝天,他被迫入了合.歡宗的山門,見識了合.歡宗內部一些潜藏著的令人覺得噁心的內幕,越發厭惡爐鼎之道, 不願繼續留在合.歡宗。

  沒有人幫助,沒有人伸出援手,甚至還被覬覦著他的靈力,在合歡宗還有人想要迫害他,當初還只是煉氣期的帝天爲了逃出合.歡宗,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他最後逃出合.歡宗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遍體鱗傷,不知糟了多少罪。

  就算逃出了合.歡宗,帝天的日子也幷沒有好過多少,因爲怕被合.歡宗的人找到,他在修真.界四處都是躲躲藏藏,沒有過一天好日子。他在修真.界四處流浪奔波,吃了好些苦才成功進階到築基期,開始走體修的路子,從此算是在修真.界立住了根,再不怕被人迫害。

  只是他當年曾經吃過的苦頭、受過的罪讓他記憶尤深,對於那些和他一樣被合.歡宗擄走、被迫加入合.歡宗的修士,他心中總是存著幾分感同身受,想要伸手幫他們一把,算是了結一番自己心頭的遺憾,讓自己過得快活一點,不要再爲當年的事情挂心。

  ——當年他身陷於合.歡宗時,無人站出來幫助他,如今他有了實力,他不希望一些被迫加入合.歡宗的修士也和他一樣等不來援手,生生落入到合.歡宗那肮髒噁心的宗門當中,被迫去修煉那些雙修採補之法。

  就當是爲了圓自己的一個夢,就當是爲了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帝天自從實力有所增長,有了一些自保之力後,他除了想要强大自身,讓自己的實力穩步提升以外,還想要去救一救那些懷著不甘和痛恨被合.歡宗擄走的修士。

  在聽完帝天的話後,玄淵沉默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對於帝天過去的那些經歷,既然他輕描淡寫的掠過,顯然是不願意多說,玄淵也不打算討人厭的追問什麽,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我答應你。」

  薄唇微微勾起,玄淵俊美陽剛的面容上露出肯定贊同的笑容來,他朝帝天一頷首,溫聲說道:「既然合.歡宗總做這樣强按著人拜入他們宗門的事情,那合該給他們一點教訓。」却是决口不提帝天與合.歡宗之間的恩怨。

  此時玄淵才離開劍宗五年,在劍宗發下的月例不曾花完之前,他一直都在閉關修煉著,對於修真.界的事情說來幷沒有很詳盡的認識。而在玄淵還沒離開劍宗之前,那時他沉浸在練劍之中,更加沒有空閒去瞭解修真.界的事情,所以對合.歡宗,玄淵其實幷沒有太多瞭解。

  不管是媚骨魔體還是合.歡宗,都是玄淵從典籍中翻閱到的,他本不是在修真.界長大,原是出身凡俗界,對於修真.界的諸多常識到底知之不詳,爲了不露怯,不露出一副土帽模樣來,玄淵還未築基之前,在學習修真.界的文字時連帶著把劍宗對弟子開放的典籍全都翻了一遍。

  雖然此時才剛剛進階金丹期的玄淵在修真.界經歷的事情很少,但因爲翻閱過衆多的典籍,玄淵對修真.界的種種都能道來一二,倒也不能算無知。不過他也就能道來一二罷了,更深他實在是說不上來,譬如他其實就不太清楚合.歡宗內裡是什麽模樣,在修真.界又是什麽風評。

  對玄淵避開合.歡宗不談的反應帝天不置可否,他率先開口說道:「既然說好了各自的底綫和要求,那我們就開始商量合作的具體計劃和章程吧吧。」帝•窮光蛋•天表示,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不要以爲體修的修煉很簡單,只要打磨身體就行了還不用像劍修那樣分心思在鍛煉本命飛劍上。事實上,體修也是很燒靈石的,比如打磨身體時總得配著相應的藥膏和湯藥,這樣才能加快身體强化,讓體修的身體更强,更能够堅持繼續磨礪自身。

  如果打磨身體過度,是會給身體留下一些損傷的,這種時候就需要服用特殊的靈液修復身體上的傷勢,讓體修的身體不至於在過度的磨礪中勞損,能够保持健康的水準,而修復身體的靈液可想而知的價格昂貴,真的是一分價格一分貨。

  自從逃出合.歡宗後,帝天就成爲了散修,必須得自己賺取靈石養自己,不得不說散修的日子是很艱辛的,尤其是帝天對於變强擁有濃烈的進取心,他不幷不願意因爲身家不豐而拖慢修煉進度,很是捨得花費靈石購買輔助修煉的湯藥和靈液,日子過得很拮据,略苦逼。

  他原本一個人獨行的時候,總是怕身份暴露了以後招惹他一個人對付不了的修士,所以總是隱藏行踪小心行事,賺取靈石非常不容易。平日裡光是隱瞞身份就有够讓他頭疼,至於主動暴露媚骨魔體引人來對付他的算盤,他一個人獨行時還真不敢打。

  現在既然找到了合作的人,那他當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賺取靈石,所以帝天半句廢話都不多說了,直接就打算跟玄淵商量起合作的章程和計劃來,劍修同階修士單挑無敵可不是吹的,跟玄淵合作,帝天覺得就算同時對上數量不少的金丹修士,也未必完全沒有機會贏。

  玄淵也不是扭捏的人,况且他也缺靈石缺得很,當然也想著儘快賺取靈石,他直接說道:「我們不如就在這片森林中活動,這裡妖獸衆多,就算沒有修士,還可以獵殺妖獸,妖丹也很是值錢,而混迹此處的修士也不會乾淨到哪裡去,就算動手也不必心中有愧。」

  帝天抬頭看了玄淵一眼,把那句只有你一個人覺得愧疚的話咽了下去。帝天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麽好人,他從合.歡宗逃出來了,雖然幷沒有修煉那些損人利己的採補功法,但他却也幷沒有太高的底綫,散修原本就是無謂正義的,帝天可不會覺得殺修士有哪裡不好。

  「既然如此,我正好有個主意。」帝天在猶豫片刻後終於開口說道,他眯了眯眼睛,眼中露出幾分略顯複雜的眸光來,却是低聲說道,「你之前應該也看得了,我獵殺了一頭幽雲豹,這種妖獸在修真.界非常少見,故而不管是它的妖丹還是身上的其他材料都賣得很是昂貴。」

  玄淵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幽雲豹是極爲少見陰屬妖獸,與尋常妖獸不同,自然更珍貴一些。在同階妖獸中,幽雲豹的妖丹所能賣出的價格要比普通妖獸的妖丹高出三成。」

  帝天嗯了一聲,繼續說道:「其實我幷不只是發現了一隻幽雲豹。」他抬眸瞥了眼玄淵,眼中帶著幾分試探,却不動聲色的說道,「我發現了一群幽雲豹,數量大概有二十來隻,差不多都是金丹期的修爲,最厲害的那隻足以媲美金丹圓滿的修士。」

  「本來我是打算自己去將幽雲豹一一引誘出來慢慢獵殺的,但這樣效率太低,而且繼續拖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幽雲豹群的存在就被其他修士發現,到時候這些幽雲豹怕是要被人分一杯羹。所以我想不如與你合作,聯手一起去獵殺這群幽雲豹。」

  說到這裡,帝天就不再多言,不知有意無意的故意沒有說他和玄淵一起獵殺幽雲豹怎麽分配獵物。

  玄淵微一沉吟,就主動道:「幽雲豹是你發現的,你占大頭,你七我三,如何?」

  帝天眼中掠過一抹滿意,輕輕頷首,他心想:還算靠譜,可以深交。
  
BabOdin 發表於 2019-7-10 23:47
重返修真.界1

  淩天山乃是修真.界最高的一座山峰,山高何止萬丈, 淩天山的山頂無限逼近於那高高在上的天空, 若是能攀登到淩天山最高處, 那當真是將世間一切盡數踩在脚下,能俯瞰天下間所有英豪。

  但想要攀登到淩天山的山頂却幷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高空充滿著危機,幷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輕易踏足的。距離地面越遠, 高空的罡風就越發强烈凶猛,而以淩天山萬丈有餘的高度, 山頂的罡風席捲而過, 隨隨便便就能將修爲不足的修士撕碎。

  自從千年前那位出身劍宗的前輩大能自淩天山飛升而去後, 這座僅僅是以山高萬丈、天下最高峰出名,幷沒有太多修煉資源和礦脉的山峰就徹底聞名天下, 如今在修真.界,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千年前,每年都有許多慕名前來淩天山的修士,他們有些是散修,有些出身正道宗門,甚至有魔修, 這些修士千里迢迢趕來淩天山,只是爲了瞻仰千年前那位飛升大能風采。

  哪怕以他們的修爲根本無法攀登上淩天山山頂, 根本就看不到當初那位前輩真正飛升時的地方,但前來淩天山的修士還是絡繹不絕,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麽樣的態度和情緒, 總之這些前來淩天山的修士對這件事情樂此不彼。

  如果這個問題讓那些趕來淩天山的修士回答,他們只會說,他們只是想近距離的瞻仰一番千年前那位驚才絕艶、曠古爍今的大能飛升離開的地方而已,沒有任何更深沉的原因和理由,就是單純的想要近距離瞻仰一番飛升之地罷了。

  鋼彈萬丈有餘的淩天山下,這一日又有兩個修士聯袂來到山下,哪怕他們攀爬不上淩天山的山頂,但也打算試著往上攀登一段距離,打算儘量接近山頂,近距離的瞻仰一番當初那位大能飛升離去的區域。

  這兩個前來淩天山的修士一高一矮,高個的胖,矮個的瘦,都穿著灰褐色的道袍,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既不見盛氣淩人的傲氣,也不見陰鬱冷沉的煞氣,既不是宗門弟子,也不是魔修,反而是修真界最爲自由最無拘束的散修。

  兩個修士沒有選擇禦使法器往山上而去,反而選擇了徒步往山上攀登。而這是前來淩天山朝拜的修士都會做的事情,似乎已經形成了慣例,也不知道這個慣例是從什麽時候形成的,又爲什麽流傳下來。

  兩個修士中,較矮的那個身高也在一米七左右,只是他頗爲瘦削,距離竹竿只有一步之遙,面容普通、鼻梁上有幾粒麻子的年輕修士走在山道上,他仰頭看向山頂,不由語氣低沉的喃喃低語:「這裡就是淩天山啊……」

  體格瘦削的年輕修士語氣夢幻縹緲,好像這裡是什麽讓他萬分嚮往的地方一般就連語氣都慎重起來:「自從仙階斷裂以後,數萬年來,唯有千年前那位前輩成功飛升,却是不知道他飛升去了什麽地方,是不是抵達了那傳說中的仙界,成爲了仙人。」

  矮瘦修士旁的高胖修士嘿了一聲,嘿嘿笑道,語氣不如矮瘦修士這般鄭重,只是隨意道:「仙階都已經斷了,那位前輩就算成功破開此世飛升而去,却也未必能成功飛升仙界,說不定他根本沒能飛升成功呢,畢竟仙階都斷了,怎麽去仙界啊!」

  說到這裡,在那鼻梁上有著幾顆麻子的矮瘦修士臉色變得難看之後,這高胖修士做賊似的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語氣神秘的迪歐矮瘦修士說道:「我可聽說,劍宗密地供奉魂燈的劍閣中,屬￿那位前輩的魂燈早就熄滅了,我看,怕是他飛升離開此世後不久就隕落了。」

  「唉,只能說是天妒英才,那位前輩何等驚才絕艶,在仙階斷裂後依舊能靠自己的力量劈開此世禁錮飛升離開。若非仙階早早斷裂,這位前輩也不至於無法飛升前去仙界,若是前輩早生數萬年,飛升去仙界對他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

  矮瘦修士爲這高胖修士吐露出來的機密嚇了一跳,他沒去管高胖修士後面的評語,注意力都放在高胖修士最先說出來的消息上,他壓低聲音,焦急又擔憂的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那位前輩的魂燈當真熄滅了?這可是劍宗機密,你怎得知曉?」

  「嘿,別看我是個散修,但我朋友却不少。我與百曉生有點交情,這件事是聽他一次酒醉後提起的,從他口裡說出來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吧。」高胖修士得意的朝矮瘦修士擠了擠眉,他似乎對自己認識那個所謂的「百曉生」的事情非常得意。

  「嘶……百曉生,你說是那位自號手掌天下消息的情報販子?」矮瘦修士倒抽了一口冷氣,頗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那位百曉生說是只有一個人,但修真界都傳在他背後是有一個組織的,不然他一個人哪裡能打聽到修真界那麽多秘辛,好像修真界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似的。

  矮瘦修士却想越覺驚奇,忍不住低聲道:「據說這位百曉生光靠販賣一手消息,就與多個勢力搭上了關係,不僅賺的鉢滿盆盈,而且在修真界頗有地位,不少修士都有求於他,欠了他不小的人情,他在修真界的關係網可不小,你竟然跟他認識?」

  高胖修士得意的揚起眉頭來,得意驕傲之色顯露於表,不過他得意歸得意,却依舊知道分寸,朝矮瘦修士擠了擠眉,特意囑咐道:「這件事情我就跟你一人說過,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啊,人家大宗大門的事情,我們這些散修還是別摻和進去。」

  矮瘦修士緩緩點了點頭,臉上還殘留著幾分驚駭,但他還是先點頭說道:「我明白,這件事情是劍宗的機密大事,我們貿然說出去只會得罪人,我不傻,不會去做這樣的傻事。」

  「只是……」他眼中的驚駭越發濃鬱,帶著幾分不敢置信,「你這個消息是真的麽?千年前那位前輩的魂燈,真、真的滅了?嘶,若是連這位驚才絕艶,在仙階斷裂以後依舊能飛升離開的前輩都沒辦法成功飛升前往仙界,那我們豈不是更沒有希望?」

  這方修真.界的修真文明已經傳承了幾十萬年,歷史漫長、源遠流長。因爲修真.界一直不曾遭遇過毀滅性的打擊,修真文明一路傳承下來,各種典籍都保存得十分完好,不曾有過缺漏,任何有關於修真.界的記錄都可以追溯到過往,可以說有古可循。

  而這方世界幾十萬年來有關於飛升的記載更是十分全面,不曾有斷代,然而當三萬年前仙階突然斷裂後,此方修真.界的修士再也沒有辦法乘著仙階前往仙界,修士破碎虛空、飛升仙界的希望算是就此破碎。

  然而千年前那位出身劍宗的大能前輩却於沉寂三萬年的修真.界中披荊斬棘出了一條道路,在仙階已斷、整個修真.界都看不見前路的渾噩之中,他憑著自己强大無匹的實力强行破開了此世的禁錮,飛升離開這個世界。

  千年前那場飛升舉世皆知,而那位前輩飛升成功後,當真是震驚世人,整個修真.界都知曉,哪怕仙階斷裂,但同樣也有修士能憑著自身實力衝破世界牢籠一飛衝天,這無疑是向世人昭示,仙階斷裂幷非絕路,修士的前路也不是末路,他們還有未來。

  正是因爲當年震驚修真.界的飛升,千年前那位前輩讓整個修真.界的修士都敬畏嚮往,同時還有深深的崇拜,正因爲對這位前輩懷有這樣的尊崇之情,那位前輩飛升的淩天山每年才有這麽多修士前來瞻仰膜拜。

  這矮瘦修士同樣對千年前那位前輩懷有崇敬之情,然而今日他却從高胖修士口中聽說那位前輩的魂燈早已熄滅,疑似隕落,這不由讓他心頭泛起一陣的悲哀和莫名和哀痛——如果連那位驚才絕艶的前輩也沒有辦法成功飛升仙界的話,他們這些庸庸碌碌的修士怕是更沒有希望吧?

  原來,自仙階斷開以後,他們這方修真.界的前路還是斷了,前面只剩下末路,再怎麽走……也走不到盡頭。

  矮瘦修士難言心中激蕩的情緒,不由種種嘆了口氣,臉上隱現苦色。

  轟!

  就在這時,他們身處的這座鋼彈萬丈有餘的淩天山山頂突然傳來轟然一聲巨響,這巨大無比的響聲響徹高.聳入雲、直抵天空的淩天山,讓整座山上所有修士都能聽聞。

  「怎麽回事?」矮瘦修士和高胖修士眼中都露出幾分驚疑不定之色來,他們對視一眼,不由同時選擇了往山下退去。

  事情古怪,保命重要!
  
BabOdin 發表於 2019-7-10 23:48
重返修真.界2

  雖然說修真.界許多修士都秉持著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準則在修真.界中奮鬥拼搏,爲了賺取靈石、賺取修煉資源願意冒險, 但這不代表他們明知事情有古怪, 明知危險依舊還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跑去冒險, 這不叫人爲財死,這叫腦殘。

  而在修真.界,在踏上修途後,修士雖然未必立刻蛻變多麽厲害的大能, 但至少智商是在綫的,明顯是去送死的事情, 真沒有那個修士傻到要去做, 真當修士一個個不怕死啊——不怕死才怪了, 壽元更長、擁有更强大的實力,見識過更多風景的修士比普通人還要怕死好嗎。

  修士活得那麽自在和暢快, 誰願意好生生的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又不是犯傻腦殘不想活了。

  總之,當淩天山上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時,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正徒步往淩天山上攀爬而去的修士完全沒有一絲想要探究緣由的衝動,十分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他們當機立斷的放出自己的法器, 載著他們直接往山下衝去。

  之前他們慢吞吞的徒步往山上行去,不過是因爲他們尊敬千年前那位大能, 所以想要單靠徒步攀爬往山上而去,但現在他們是在逃命,哪裡還顧及得了許多, 自然是怎麽跑速度快怎麽來,生死關頭,就不要窮講究一些有的沒的了。

  在這兩個修士玩命似的往山下衝去後,這座鋼彈萬丈以上,直通天際的高山已經不僅僅是傳出巨大的轟隆聲了,而是整座山脉都震顫了起來,這一整座龐大無比、仞高萬里的高山轟隆震顫起來,動靜之大,仿佛整座山都要崩塌裂開一般。

  「這、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淩天山多年來都沒有變故,今日怎麽有如此動靜,難道這淩天山要塌了嗎?」矮瘦修士踩在一柄籠罩著藍色靈光的飛劍上,整個人又是駭然又是驚愕,「淩天山也會塌?」

  淩天山作爲修真.界第一高峰,雖然山中幷沒有十分珍貴的礦脉資源和靈草靈藥,但光只是最高峰這一個名頭就值得人關注,至少有關於淩天山的記載可以追溯到數十萬年以前,而這幾十萬年裡,淩天山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岔子!

  高胖修士踩在一柄火紅大刀之上,眼中也有幾分驚駭,圓乎乎的臉龐上滿滿都是不解和疑惑,低聲道:「不應該啊……據說淩天山乃是這方修真.界開闢化出時就誕生的高山,是天之脊,就算是渡劫期、大乘期的修士也不可能將這山毀去,這淩天山不可能塌的!」

  「不可能現在事實也擺在我們眼前了,淩天山這動靜可不小。」矮瘦修士苦笑一聲,抹了把臉繼續往遠離淩天山的方向飛去,驚惶之色溢於言表,現在他可不敢作死再往山上去了,淩天山這樣大的動靜,他可不想去送死。

  高胖修士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們還是退得開點,畢竟我們才金丹期,萬一淩天山真的崩塌了,就是落下一塊巨石來我們也抵擋不住,不如遠遠避開,免得平白牽連進去。」

  兩個修士對話間就想遠遠退離淩天山,只想退開到八百里開外,完全對淩天山發生的變故半點也不感興趣,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敢感興趣,就怕好處沒撈到,反而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了進去,如果真這樣,那他們當真是偷鶏不成蝕把米。

  然而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兩個修士自己是想退離,但事情往往却幷不能如他們所願。因爲在他們剛剛退到淩天山山脚,準備加大靈力的使用讓法器以最快的速度運轉帶著他們往遠處飛去時,兩個人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鬼魅般的身影。

  幾乎是在眨眼間,這兩個踩在各自的法器上正一前一後往淩天山外飛去的修士面前突然顯現出一個身著玄底銀紋長袍的人來。這個人出現得突然,就好像瞬間出現在他們身前,身形如鬼魅一般不可捉摸,讓這兩個修士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啊!你、你是誰?」那矮瘦些的修士經驗稍弱些,被這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突然就出現在眼前的玄底銀紋的修士給嚇了一跳,驚駭之下竟是脫口質問道,語氣又是驚惶又是駭然,充斥著恐懼。

  他身旁的高胖修士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人,也是又驚惶又害怕,但他還好憋得住沒有驚叫出聲,只是他聽那矮瘦修士質問一聲,眉頭重重跳了兩下,連忙瞥了眼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一看就不凡的人一眼,抱拳賠罪道:「這位前輩還請見諒,他口出狂言實是因爲太過驚訝,絕非有意冒犯。」

  在這高胖修士開口告罪以後,矮瘦修士也反應了過來,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又是驚惶又是無措,要不是因爲他現在踩在飛劍上,只怕就要當場跪下來給人賠罪了。能用這樣鬼魅難測的手段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可見這絕對是位修爲高深的大能,他又豈敢得罪?

  這突然出現在這兩個修士面前的玄底銀紋長袍的修士見二人反應如此誇張,不由啞然失笑,然而在笑過一聲後他却也明白這兩個修士如此驚駭擔憂的原因,這淺淡的笑意不由收斂,露出幾分說不出的緬懷和嘆息來。

  這突然出現於此地的修士低低嘆了一聲,眉宇間泄露出的情緒很快散去,他寬大的長袖甩過,負手而立,眉目清冷漠然,嗓音清朗、低沉淡漠的開口問道:「此時,是修真.界哪一年?」

  不知他離開之後,這方修真.界又過去了多少歲月,是否還是舊年模樣,又或者已經有了天翻地覆改變?此去經年,他如今再回首這方世界,有熟悉,但更多的却是陌生,畢竟已經隔得太遙遠了,過去太久了。

  他心中的緬懷和嘆息已不必再多說什麽,他這一次回來,只不過是因爲他想在徹底前往全新的世界之前,回這方他出生成長的世界看一看。最後看這片世界一眼,他便可以放下心中最後的一絲眷戀和不捨,就此將這個世界甩在身後,大步往遠方前行。

  他知道自己的路在未來,所以他在離開後,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既然如此,在真正離開之前,他必須得回來再看一眼才行。如果不回來看上這一眼的話,他難以心安,難以徹底放下那最後的一絲眷戀。

  這個突然出現在兩個修士身前的人自然就是玄淵,而時間回到一刻鐘之前,回到淩天山上剛剛有動靜傳出,剛剛有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響起之時。

  在决定徹底離開主神空間這片任務世界之前,玄淵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寧,似乎隱隱還有什麽未曾消解的遺憾和眷戀,以他的心性他很快就想清楚了自己心中那一絲無法忘懷的遺憾是來源於何處,於是他也就當機立斷的重回了自己所處的這方修真.界。

  因爲當初玄淵是從淩天山飛升離開的,他定位這個修真.界的坐標時也是定位的淩天山,只不過事情有些出乎玄淵意料之外——他沒有想到他返回修真.界時會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來,他前往各個世界的次數不少,這還是第一次有世界規則有這麽大的反應。

  在整個淩天山震動起來時,這方修真世界的規則也連帶著一起震動了起來,而天道會出現這樣過激的行爲,正是因爲玄淵回到了這方世界。

  玄淵很快就了然天道反應這麽大的原因是什麽,玄淵是已經飛升離開這方世界的修士,雖然仙階斷玄淵不曾飛升仙界,但按照這方修真世界的規則來說,來自仙界的仙人是不被允許進入這方世界的,這是違背規則的事情。

  所以最開始時天道是無比排斥玄淵重新回到這方世界的,不過後來玄淵與祂交流溝通了一番後,這方修真世界的天道最終還是捏著鼻子答應讓玄淵在這個世界轉一轉,畢竟到底是自己的崽,這方世界的天道雖然很嫌弃違背規則的玄淵,但到底還是接納他回家了。

  所以其實這兩個修士不逃跑遠離淩天山也沒關係的,淩天山只是最開始震動了幾下而已,幷沒有真的要崩塌,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這兩個才金丹期的修士用不著那麽擔心自己被淩天山上落下的巨石活埋。

  時間轉回當下,在玄淵神情淡漠、語氣清淡的詢問此時修真.界的年號後,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修士對視一眼,心中漸漸有了點底,認爲玄淵是一位閉關多年剛剛出關的大能修士,這樣才能解釋他爲什麽詢問修真.界的年號。

  二人不敢有所隱瞞,俯首恭恭敬敬的回答了玄淵的問題,然後便在玄淵面前束手而立,小心翼翼的等待著這位大能的其他吩咐,不敢有半點越矩之處,就怕被遷怒責怪,然後小命不保。

  從兩個小輩口中得到了今年修真.界的年號後,玄淵眼中極快的掠過一絲惘然,清隽俊秀的眉眼間也不由凝上淺淺的三分嘆息,他低嘆一聲,清朗嗓音低沉下去:「一千年……原來已是一千年歲月一晃而過。」

  嘆完這一聲,玄淵的身影再次輕如烟霧一般,徐徐消散於半空中,再無踪迹,好像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番,來無影、去無踪,讓人摸不清他的手段,只覺得高山仰止、難以揣度。

  玄淵離開後許久,這兩個修士方才抬起頭來,在又是一陣驚駭過後,這高胖修士突然深吸一口氣,滿面紅光,眼中透露出狂喜來:「這可是大消息啊!」

  「什麽大消息?」矮瘦修士一頭霧水,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高胖修士嘿的笑了一聲:「虧的你還把千年之前飛升的那位前輩視作尊崇敬仰對象,今日他站在你面前,你竟也不曾認出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10 23:48
重返修真.界3

  那知曉了玄淵身份的矮瘦修士心中驚駭莫名, 因千年前飛升的前輩重新出現在修真.界而涌現出不可置信等情緒來, 他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問著高胖修士:「你、你能肯定?這真的是那位前輩?你沒騙我?」

  高胖修士嘿了一聲,眉宇間滿是傲然的說道:「我還沒有眼瞎到認錯人的地步。我心中也十分敬佩那位前輩, 對於那位前輩流傳在修真.界中的畫像,我可是有好好瞻仰過,時刻將前輩的音容笑貌銘刻於心, 此時一見面, 可不就是認了出來。」

  「剛剛出現在我們面前詢問我們今年修真界的年號是什麽的這位,可不就和畫像上一模一樣?而在想想他出現前淩天山上鬧出來的動靜,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搞不好,那位前輩是真的回來了。嘿嘿, 這可真是個大消息。」

  高胖修士沒有告訴自己臨時搭伴的這個矮瘦夥伴的是, 他雖然是個散修, 但却也是百曉生組織的外圍成員, 負責給百曉生提供各種消息賺取靈石。像他們這樣做販賣情報生意的修士,講究的就是眼睛尖、反應快,他絕對沒有認錯,剛剛那位就是千年前飛升的那位前輩。

  百曉生從來就不是一個修士撑起來,, 而是一個龐大的組織, 有數不清的外圍人員源源不斷的輸送著各種消息和信息到百曉生組織內部,然後再由擔當百曉生這個名頭的修士把消息販賣出去,賺取大量的靈石和人情。

  而百曉生的外圍成員在提供給內圍消息和情報時,他們所提供的情報價值越高、越是前無古人的第一手消息, 這些外圍成員所獲得的報酬也就越高。若非報酬如此豐厚,也不會有那麽多修士成爲百曉生的外圍成員,幷且保守著百曉生組織的秘密。

  高胖修士一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那位千年前飛升離開修真界的修士,掌握了這個第一手的消息,他心中就一片火熱,他很清楚這個消息的價值有多高、有多珍貴,如果把這個消息提供給百曉生組織,真不知道他可以換取到多少報酬。

  相比於高胖修士心心念念著的報酬,矮瘦修士心中所想就比較簡單,他在驚駭過千年前那位飛升前輩的歸來以後,心中又更多紛亂情緒涌現心頭,比如因見到自己一直崇拜嚮往的前輩而感到狂喜和高興,又比如因爲見到前輩却沒能與前輩好好說上話見識到前輩的風采而心中後悔。

  總之,他完全都沉浸於這件讓人驚駭的事情當中去了,心中充斥著的多半都是粉絲見到偶像後的喜悅和震驚,倒是完全沒有往利益方面去想什麽,說來動機倒是比高胖修士要單純簡單得多。

  不管這兩個一高一胖、一矮一瘦的修士心中翻涌的是什麽樣的情緒和想法,這都不在玄淵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已經完全離開了淩天山這座鋼彈萬尺有餘的高山,前往劍宗所在的那片區域而去。

  淩天山距離劍宗山門所在之地何止萬里之遙,然而對於如今的玄淵來說,千萬里距離也不過咫尺一瞬,他如果想要從淩天山前去劍宗山門,那當真是在容易不過,幾萬里的距離一瞬跨過也幷不稀奇。

  劍宗山門坐落於一片鐘靈毓秀的山脉當中,劍宗所在的這片山脉之下潜藏有龐大的靈脉,靈脉中氤氳而出的靈氣使得山脉間靈氣馥鬱充沛,而靈氣濃重有利於修士修煉,這片山脉在修真.界,也能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福地。

  在萬載以前,劍宗的開山祖師發現了這一處靈氣濃鬱的福地,就此在這裡建立了劍宗。而數萬載歲月一晃而過,縱然劍宗開山祖師早已經隕落於天雷之下,但秉承他的道的劍宗却一直傳承了下來,在萬年以後依舊煥發著獨屬￿劍宗的光輝。

  淩空懸浮於半空中,玄淵低頭看向面前的劍宗山門,無論是最前面由通透烏黑的劍石所打造而成的恢弘山門,還是山門之後連綿的山峰殿宇,都是那樣熟悉,然而在熟悉之下,却是一種說不出的陌生。

  這裡還是劍宗,一千年幷沒有讓這個生命力旺盛的龐大宗門改變多少。宗門還是原本的模樣,不管是分散在各峰的演武台還是劍鋒都還是當年模樣,只不過在劍宗中所生活著的弟子早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批。

  看著面前熟悉而陌生的劍宗,玄淵眼神幽深難言,其中翻滾著衆多複雜難言的情緒,一時間他心情激蕩,險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這裡終究是玄淵成長的地方,是他守護多年的宗門,於他而言,劍宗總是不一樣的。

  最後再深深俯視了整個劍宗一眼,玄淵收斂了心頭激蕩而起的複雜情緒,漸漸冷靜下來,不再因重回劍宗而感慨嘆息什麽。沒有選擇去見如今的劍宗掌門,也沒有試圖去找宗門中一些玄淵熟悉、幷且還活著的修士,玄淵只是直接去了劍閣。

  劍閣乃是劍宗的禁地,位處於劍宗藏劍峰山頂,在劍閣當中保存著劍宗歷代弟子的魂燈和弟子令牌,除非是背叛劍宗的弟子,否則劍宗每一位真正認可的弟子都能在劍閣中找到他的留存之物。

  幾萬載下來,藏劍峰上的劍閣修了又修,如今劍閣樓高九十九層,其內藏有近百萬名劍修弟子的魂燈。這些藏在劍閣當中的魂燈,有些早已經熄滅,有些還正明亮的燃燒著,有些甚至剛剛點亮擺入劍閣之中,其中百態,各有不同。

  沒有驚動看守劍閣的弟子和長老,玄淵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劍閣當中,他熟門熟路的順著劍閣當中的階梯往樓閣之上攀登而去,目標明確,毫無半點猶豫,似乎這條路他已經走了不止一次,這劍閣中他也不是第一次前來。

  雖然可以直接瞬移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但是在這保存有劍宗弟子魂燈和弟子令牌的劍閣當中,玄淵却幷不願意這麽做,他步履從容平緩的走到對應的樓層,一步一步的自己此行前來劍閣的目的地而去。

  玄淵站在一盞早已經熄滅的魂燈前,凝視著這盞早已經熄滅的魂燈,他鳳眸中翻涌著幽深如許的眸光。他的目光在魂燈旁懸挂著的弟子令牌上銘刻的雲鈞二字上一掠而過,眼中幽暗眸光更甚,仿佛藏著無數複雜的情緒。

  良久過後,玄淵嗓音低沉、聲音微帶嘶啞的開口說道:「師尊……答應你的事情,弟子做到了。」

  在玄淵飛升之前,他已經鎮守了劍宗整整一千年。這是他曾經向雲鈞真人承諾過的事情,而玄淵也幷沒有辜負雲鈞真人,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庇護著劍宗繼續在這方修真界傳承下去,讓劍宗傳承發揚廣大,前途一片光明。

  目光略顯複雜的落在這盞早已經熄滅的魂燈上,玄淵沉默許久後,接著輕嘆道:「今日,當是弟子最後一次來看你。此後,我便不會再回這方修真.界了,更不會再回劍宗。」

  在放下心中一切牽挂之事後,這方生養玄淵,讓他一路成長强大起來的世界終究要被他拋到身後,他會離開這個世界,而這一次,應當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正因爲這一別將是永遠,所以玄淵無論如何也要回來再看他師尊雲鈞真人。

  哪怕他其實很清楚,雲鈞真人早就已經隕落,魂燈早於兩千多年前便熄滅了。然而玄淵一直記得很清楚,在修真這條漫漫長路上,給玄淵指引最多、幫助最多的是雲鈞真人,這份恩情他一直銘記在心中,從來不曾忘却。

  也正是因爲心中對於雲鈞真人的感激,玄淵才會把無法償還給雲鈞真人的感謝償還給劍宗。他其實早就已經可以飛升,但却寧肯壓著修爲鎮守劍宗一千年才離開,正是因爲劍宗和雲鈞真人的恩情。

  「如果不曾飛升離開修真.界,我不會知道世界之外還要那樣光怪陸離的絢麗景象,如果不是仙階斷裂,主神有意牽引,我未必能前往主神空間看到那麽多以往從未見識過的綺麗風景,更加不會知道在主神空間之外,還有一片從未有外人抵達的世界。」

  目光落在雲鈞真人的魂燈上,玄淵低聲說著,眼中漸漸有神采飛揚的眸光在跳動著,滿是期待嚮往和激動的進取,他語氣認真極了,鄭重道:「對於當初飛升離開修真.界的事情,我從不後悔。而今日决意前往外界那片無人踏足過的世界,日後我也不會後悔。」

  只是這一別……日後便再無相見之日,是徹底斬斷了與過去的聯繫,難免還是有幾分嘆息。
  
BabOdin 發表於 2019-7-10 23:48
重返修真.界完

  就在玄淵眼神幽深難言的凝視著屬￿雲鈞真人的這盞早已經熄滅, 但却被擦拭得乾乾淨淨、不落一片灰塵的魂燈時, 今日劍閣之中值守的弟子開始按著慣例開始給祖師們的魂燈擦拭清理,而在他們打理這些魂燈時,突而有一個弟子驚叫起來:「原本熄滅的魂燈亮了!」

  這座位於藏劍鋒的劍閣足有九十九層高, 其內藏有數萬名劍宗弟子的魂燈和弟子令牌,每日光是清理打掃的工作就十分繁重, 自然不會隻安排一兩個弟子負責打掃,每日劍閣內值守的弟子可是接近一百個, 如此數量的弟子一起才忙得過來劍閣中的事情。

  當這個弟子突然驚叫出聲時, 附近正在忙活著清理其他魂燈的劍宗弟子不由朝著這邊圍攏而來, 七嘴八舌的問道:「什麽?你說什麽?你說有熄滅的魂燈亮起來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哪裡會有這麽古怪赫爾玄幻的事情發生!」

  「就是就是, 熄滅的魂燈怎麽可能再亮起來,難道你死了以後還能再活過來啊!你別是看花眼了吧, 說不定那魂燈原本就是亮著的,是你看錯了而已。」

  有壓根不相信魂燈熄滅後還能够再亮起來的弟子開口議論著,他們認爲這個弟子是故意嘩衆取寵, 故意開口說出這樣駭人聽聞、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惹人關注, 但其實他口中所言的一切事情都只是虛構的而已, 根本就沒發生。

  但也有相信這個弟子的人, 而他們則是紛紛開口追問道:「是哪位祖師的魂燈亮了?你倒是快說, 你看到的是哪一盞原本熄滅的魂燈現在亮了啊!不然你讓開,讓我來看是哪一位祖師的魂燈。」

  被衆多弟子圍在中央,耳旁滿是喧鬧嘈雜的質疑聲和詢問聲,那名第一個發現魂燈异樣幷且驚叫出聲的弟子滿眼驚駭, 他看著面前架子上那盞悄然亮起正幽幽亮著光芒的魂燈,抖著嘴唇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是…是,是千年前飛升的玄淵祖師的魂燈!」

  這位弟子的目光依舊死死的盯在那突然亮起的魂燈上,眼角眉梢俱是驚駭,他口中喃喃說道:「我心中十分尊崇玄淵祖師,故而只要被分配來值守劍閣,就都會前來擦拭一番玄淵祖師的魂燈,我昨日來時,祖師的魂燈還是熄滅的,但、但——你們看。」

  這弟子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前方的木架,整個人哆嗦得快要翻白眼暈過去了,顯而易見是真的受到了驚嚇和刺激,不過他雖然驚駭莫名,雙眼却明亮有神,隱隱可以看到幾分激動和喜悅,似乎這盞魂燈莫名其妙的亮起是讓他振奮高興的事情。

  衆多值守劍閣的弟子順著這弟子伸出去的手看過去,果然就在一片漆黑的魂燈當中看到了與衆不同正亮起的一盞魂燈。在一片黯淡熄滅的魂燈當中,唯獨只有那一盞魂燈幽幽的燃燒著,魂燈光芒明亮灼目,溫暖耀眼,這光芒仿佛是穿越過了漫長時間才幽幽的傳遞過來。

  劍閣內保存著的弟子魂燈是按照輩分來排列的,這一個房間內所有保存的魂燈全部劍宗都是近三千年前的那一代弟子的魂燈。

  而三千年過去,那一代劍宗弟子要麽早早就已經隕落,要麽已是劍宗不出關的太上長老。而原本這一片魂燈應是都熄滅的,但此時突兀的有一盞亮起,可不就是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了嗎。

  當看到這盞魂燈果然亮著時,在場所有劍宗弟子全都楞在了原處,尚且不說他們席捲心頭的驚駭,單只說這熄滅魂燈驟然亮起的奇异色彩就足以讓他們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心頭一陣發毛,只覺得劍閣內竟然刮起了陰風陣陣,讓他們覺得背後凉凉的。

  這魂燈顧名思義是與修士神魂相連的,魂燈若是熄滅,那魂燈所綁定的修士自然是已經隕落了;而如果魂燈亮著,那就代表修士尚在人間。魂燈燃燒得越是明亮炙熱,就代表修士的狀態越好,劍宗就是用魂燈來掌握弟子的安全,確認他們的生死情况。

  這些值守劍閣的弟子雖然都還只是築基期而已,但他們已經成爲劍宗真正承認的弟子,見識幷不少,遠非普通修士可以比擬,但他們也從來沒有聽誰說過,這熄滅的魂燈還能再亮起來,這簡直是等同於有修士死而復生了,如何不叫這些弟子驚駭莫名。

  這圍攏過來的數名築基期弟子目光驚奇駭然的看了幾眼這盞突然亮起的魂燈,其中一個弟子突然開口說道:「玄淵祖師在千年前飛升離開修真.界,天下再無他的踪影,而劍閣中保存的他的魂燈也隨之熄滅。」

  「當時我們都以爲玄淵祖師飛升失敗隕落了,所以他的魂燈才會熄滅,但現在看來,未必如此。」這突然開口的修士在衆位師兄弟面前侃侃而談,眼中隱隱露出幾分狂熱和激動來,「假設玄淵祖師真的飛升成功前往仙界了呢?這同樣可以解釋爲什麽魂燈會熄滅。」

  越說這弟子越是激動,他雙眼放光,滿眼都是狂喜:「因爲仙界和修真.界幷不在一個世界,所以魂燈無法感知到玄淵祖師的氣息,故而才會熄滅。而現在魂燈亮起了,是不是就代表著——」

  經他這麽一提醒,在場的諸多弟子也不由紛紛恍然大悟,而最開始發現魂燈亮起的那個修士胸膛一陣起伏。呼吸急促起來,嗓音稍帶幾分顫抖的說道:「難、難道說玄淵祖師他從仙界回到修真.界了?我、我們要不要禀明掌門,或者去拜見祖師?」

  他將這個疑問拋出來後,在場的弟子不由面面相覷起來,良久他們才遲疑著開口道:「就算你說得對,玄淵祖師當年真的沒有隕落,而是在成功飛升仙界,但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玄淵祖師身在何處,就算想要拜見也是無從得見祖師啊。」

  「就算見不到玄淵祖師,但他魂燈突然亮起的事情却要立刻通知掌門。我們是值守劍閣的弟子,劍閣中發生的任何變故我們都應該及時通知掌門!」雖然拜見不了玄淵祖師,但他們却也有他們可以做也應該去做的事情。

  當下這些被分配到劍閣的弟子便一齊朝著劍閣下方劍宗長老所值守的房間而去,要把這件突然發生的奇异之事禀告給值守劍閣的長老,然後由長老將這件事情禀明掌門,交由掌門來處理。

  這一群弟子鬧哄哄的往劍閣第一層跑去,他們鬧出這些動靜自然被玄淵所感知到,原本正站在雲鈞真人的魂燈之前的玄淵朝著這群鬧哄哄往下衝去的劍宗弟子們瞥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移開了目光,他這一次回來,幷不打算見劍宗的什麽人。

  他想要見的人,早已經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逝去了,今時今日,他在劍宗中已經沒有追念之人,自然也不打算再與劍宗的人的相見或者産生什麽糾葛,畢竟早在一千年前他就選擇了離開,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再産生什麽羈絆和瓜葛。。

  所以當這些劍宗弟子急急忙忙的往劍閣下方跑去時,玄淵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雲鈞真人的魂燈,下一刻,他原本身處於劍閣當中的身影便悄然於半空中散去,再也不見踪影,却是已經完全在此世消失了。

  於是當這些劍宗弟子將玄淵的魂燈突然亮起的消息禀明值守劍宗的長老後,當這名劍宗長老忙不迭的爬到相應的樓層來看玄淵的魂燈時,却發現屬￿玄淵的那盞魂燈已經熄滅了,黯淡的立在那裡,仿佛從來就沒有亮起過一般。

  「這、這怎麽回事?剛剛我們所有人都瞧見,這盞魂燈是亮起的!你們說是不是,剛剛這盞魂燈是不是亮著的?」當看到這盞魂燈竟然是黯淡的後,當下就有弟子難掩驚駭莫名的驚叫起來,他們急切無比的詢問起其他弟子來,相互求證著這件事情。

  被問到的弟子都重重點頭,認真說道:「沒錯,我剛剛確實親眼看到,這盞魂燈是亮著的,怎麽我們一轉眼再回來,這盞魂燈就熄了?怎麽回事?難道魂燈也會出岔子嗎?」

  「這也太奇怪了吧,劍閣中的魂燈幾萬年都沒出過問題,怎麽偏偏就是已經飛升離開的玄淵祖師的魂燈突然亮起又再次熄滅呢?這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讓人心中覺得一陣發凉。」有弟子滿臉駭然,一副懷疑自己見了鬼的表情。

  匆匆跟著這幾個弟子跑上來的却只看到熄滅魂燈的值守長老搖頭輕輕嘆息一聲:不可說啊!

  「今天的事你們就當做不知道,行了行了,散了吧。」擺了擺手,這長老示意衆多弟子退下,不管那位前輩是生是死,當初他飛升離開之時便說得清清楚楚,劍宗不要再妄想仰仗於他,所以他們也不必再去深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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