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0948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3
第840章 古代神話仙俠48

  在玄淵提出告別之後,冥月眉宇間流露出真切的遺憾和嘆息來,她是真的非常遺憾,因爲對於冥月而言,她交好的朋友幷不多,像玄淵這樣能够暢所欲言,能够一起切磋比試,還能一起飲酒作樂,大部分興趣愛好全部重合的朋友還真的就他一個。

  在玄淵來到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多長時間,却突然提出告別要離開以後,冥月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覺得很是不捨,她和玄淵之間說起來真正相處的時間幷不多,然而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她覺得她跟玄淵之前的友情還是比君子之交要更深厚的。

  唔,友情很深也不妨礙冥月繼續在心頭記恨玄淵把她的龍鱗盔甲毀了大半的事情——她那件龍鱗軟甲乃是由她同爲黑龍的直系長輩早年換下的鱗片打磨製成,黑龍的鱗片本來就十分堅固,輕易不會掉落,爲了打造這件軟甲,冥月是將族中所有的庫存全都用上了。

  冥月他們這一家子攢了幾千年的脫落之鱗,才攢出打造一件軟甲的鱗片,然後請天庭的能工巧匠將之鍛造成軟甲作爲成年禮送給冥月。結果呢,那件來歷不凡、珍貴至極的黑龍鱗片軟甲就在玄淵一劍之下被劃出了好多傷口,破損了許多。

  想要修補這件軟甲,只能用同爲黑龍的鱗片。如果是搜集自然脫落的龍鱗,那不知道要等幾千年,唯一剩下的辦法就是直接從活著的黑龍身上拔下龍鱗。冥月的那些黑龍長輩們身上的鱗片她是不敢想的,那想修復軟甲冥月就只能忍痛拔自己的鱗片了。

  知道拔掉身上龍鱗的這件事情對於龍族來說有多痛苦嗎?那完全不遜色於去讓一個有禿髮危機的女孩子親自把自己剃成光頭的痛苦啊,對於喜歡亮閃閃的龍族而言,他們最引以爲傲的就是自己的鱗片,要亮,要閃,要光滑,那才是好鱗片。

  自己拔掉自己的龍鱗什麽的……那簡直是人間灾難。

  當然,也不能否認的是,冥月這麽不捨玄淵,確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目前冥月正處於情感糾紛的關鍵期,就算玄淵這個壓根不懂情愛之事的傢伙杵在那裡也給不了任何意見和勸誡,但是至少有他在,在冥月鑽進牛角尖不可自拔時,他可以站出來一劍把冥月削醒。

  所以對於冥月而言,玄淵的存在還是很有意義的o(╯□╰)o

  「你也不用擺出這幅模樣來吧?」挑了挑眉,玄淵明顯有些不適應的眨眼笑了笑,他可不喜歡太過悲情和不甘的告別,做人嘛,還是瀟灑一點的好,故而他輕笑一聲,語氣很灑脫的說道,「又不是以後都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實在不必如此。」

  面對冥月的疑惑,他輕鬆自如的聳了聳肩,語氣很隨意的含笑說道:「我記得你們這個世界的空間坐標,想要過來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過來,所以以後說不定我會經常上門做客。」

  這個世界隻取了息壤和忘憂草這兩種羊毛,其他羊毛都還沒來得及取走呢,所以他肯定還會再回來的。哦,對了,還有忘川的請托,他也記得沒有忘記,所以之後肯定還是會來這個世界。

  「你未免也太好了,想去哪個世界就能去哪個世界。」在玄淵有言隨時都可以過來後,冥月稍稍打消了遺憾,却忍不住羡慕不已的說道,「你這樣未免也太自由自在了,真的是太讓人羡慕了吧!」

  冥月簡直羡慕得不得了,她輕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想你也該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也不是在這個世界,而是在另外其他的世界。但我之所以可以前往其他世界,不是因爲我掌握了空間的力量,而是因爲忘川的特殊性,」

  「是因爲忘川能够勾連其他世界的忘川,所以我們這個世界的冥界才可以借助忘川的力量降臨投影到其他世界。如果沒有忘川,我們就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了,只能困守於這片三界之中,仔細想想,如果一直這樣,那人生該多麽無趣啊。」

  冥月的嘆息是真心實意的,自從這百年來忘川突生波瀾,可以溝通其他世界的忘川帶著他們降臨過去後,冥月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找到了新的快樂,可惜的是這穿越世界的能力乃是忘川的提供的,乃是外力,沒有忘川,他們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

  冥月的感慨讓玄淵不由眯了眯眼睛,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在這方世界,忘川是突然出現於冥界,而不是伴隨冥界誕生而誕生。而且忘川之爲什麽能够帶著整個冥界一起穿越時空,玄淵嚴重懷疑是因爲忘川乃是前一任主神。

  以玄淵的猜測來看,主神最開始作爲智能生命被創造出來,就是爲了管理這片浩瀚繁多的任務世界,然而當主神徹底擁有了人的感情和欲望後,就沒有辦法秉公職守的管理這萬千世界,就會踏入被放逐的命運,然後會有新的主神被創造出來,新的主神又同樣生出屬￿自己的私心來……

  這是一個不斷循環往復的死結,更是一個永遠也打不破的輪回。只要是生命,那麽最後都會誕生出屬￿自己的感情來,而只要擁有感情,就難免會有所偏頗,這是沒有辦法徹底解决的事情。

  有關於玄淵的這個猜測,其實還有一個佐證,那就是一直以來與玄淵接觸和交易的現任主神是沒有辦法進入這個世界的,而這很有可能是因爲前任主神殘留的部分遺軀落在這裡,這股同樣屬￿主神的力量在冥冥之中擋住了現任主神,讓祂沒有辦法把觸角伸到這個世界來。

  與冥月略略提了提自己要離開這方世界的事情,也進行過告別之後,玄淵就沒有繼續打擾冥月處理冥界公務,畢竟公事爲大,而且冥月面前堆積的公務確實有些太多了,作爲冥月的好友,他才不會做出用私事耽誤冥月處理公務和正事的事情呢。

  玄淵:請叫我國民好朋友!

  冥月:我想讓你打擾啊!

  她寧願和玄淵一起說廢話,聊天喝酒甚至打架,也不想坐在書桌前處理這些讓人頭大的公文。真不知道判官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他就能够在過去的幾百年裡把冥界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完全沒有半點錯漏呢?簡直是神了。

  沒有理會冥月欲言又止試圖讓他留下救她出苦海的暗示,玄淵裝作自己眼瞎一般,就當完全沒看出冥月的意思,他大踏步的離開天子殿,就一振長袖,寬大的雲袖擺動飄搖,轉瞬之間他已然消失在冥界,來到了三十三天之上的天庭。

  天庭位居於三十三天之上,乃是三界册封在位的仙神辦公、居住和活動的場所,能够在三十三天行走的仙神無一不是三界中有名有姓的仙神,這裡乃是三界中權力的至高點,是三界衆人都渴望期待想要踏足而上的地方。

  三十三天遼闊無比,屹立於輕柔潔白的祥雲之上,站在三十三天,便猶如脚踏祥雲,而低頭就能看到凡間熙熙攘攘、熱鬧無比的景象,能看到的三界的種種奇聞异象,凡是目之所及,都盡收眼底,猶如被踩在脚下一般,給人一種莫名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於這片仙神居所的三十三天之上,建造有許多宮殿,這連綿的宮殿群每一座都是那麽精美華麗、金碧輝煌,威嚴神聖、肅穆堂皇,遠超過凡間界的一些建築,更多了幾分仙氣縹緲和威嚴高貴,可謂處處都展現著仙家氣息四個字。

  要進入天庭,就要從三十三天之上的南天門進入。而在南天門有大量天兵天將守門,除非是在天庭有正經册封的仙神,又或者奉詔前來三十三天,否則南天門的天兵天將根本就不會放行,若是有什麽人敢在南天門放肆,那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立刻就會暴起發難,將放肆之人抓捕壓下,絕不會給他破壞三十三天秩序的機會。

  這一日,南天門依舊如往日那般平靜和肅穆,有來往三十三天的仙神沉默而有禮的向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們表露自己的身份,展露自己進入三十三天的資格和許可,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和懈怠——

  在天庭,鎮守南天門乃是十分高大上的工作,若非正神,若非實力超群、法力深厚,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被選爲鎮守南天門的天兵,更不要提天將,故而一直以來,還真的沒有多少仙神敢隨意在南天門放肆什麽。

  三十三天雲霧縹緲、仙氣彌漫,在威嚴聳立、城門華貴的南天門前,在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認真注視和守護下,一個身著玄底銀紋長袍、身材頎長的男子突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南天門前。

  他出現得這麽突然,南天門鎮守的一干天兵們却根本沒有發現半點前兆,直到他們的眼前出現了這個人的身影,直到他們直接看到了這個人,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個人現身於南天門之前。

  當鎮守南天門的天兵發現這個事實後,都不由懵了,竟然有人能够完全瞞過他們的感知出現於南天門之前,這說明此人必定法力精深,實力不凡,說不定就是哪路哪家的强大仙神。

  故而及時發現玄淵模樣頗爲陌生,但是近日負責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將領還是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朝玄淵微一拱手,語氣微帶敬意的沉聲說道:「敢問大人是哪路仙神,前來天庭可是有什麽事情?」

  玄淵瞥了他一眼,懶洋洋的笑道:「天帝欠了我一樣東西,我特意來討。」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3
第841章 古代神話仙俠49

  面對鎮守南天門的天兵詢問他前來三十三天之上天庭的原因,玄淵薄唇微勾,笑容稍淡,語氣輕飄飄的如實說出來意:「天帝欠了我一樣東西,我特意來討。」

  這個回答讓開口詢問玄淵的天兵們不由皺起眉頭來,幷沒有相信玄淵的回答,反而認爲他是故意這樣說的,要麽是爲了用這樣的話語彰顯自己的不凡,抬高自己的地位,要麽就是打算抹黑和踩一脚天帝,讓高高在上的天帝落下來跌入塵埃之中。

  銀甲長槍的天兵深深皺緊了眉頭,目光略帶不滿和懷疑的看向玄淵,他握緊槍柄的右手猛地用力,手背上青筋畢露,英勇不凡的面容上也露出幾分冷厲之色來,冷聲說道:「閣下還請不要妄言抹黑天帝陛下,陛下何等人物,豈是你說討東西就能討要?」

  他根本就不相信玄淵說天帝欠他一件東西的話,天帝是何許人也?那可是高高在上、坐擁整個三界至寶的尊貴人物,是所有人都必須臣服的陛下,以天帝的地位,守門的天兵根本就不信有什麽人能够讓天帝陛下欠他東西,這普天之下,誰敢向天帝討要東西,還說是討要?

  簡直荒謬至極!

  因爲完全不相信玄淵說的是真的,這些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們都快忘了之前玄淵是如何在突然之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南天門前面的事情,忘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玄淵的現身,隻認爲他現在是在大放厥詞,在滿口胡話,爲他語中貶低天帝的話而憤怒不悅。

  面對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們不信和冷然的目光,玄淵不由揚了揚眉,輕輕嘖了一聲,似乎頗爲無語。目光在面前的天兵天將身上掠過,玄淵薄唇微挑,唇角笑意猶在,但幽深眸中却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來,眨了眨眼睛就要開口說什麽。

  然而不等玄淵開口在將天帝禹黎欠他一份息壤的實情如實說來,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却已經在心中把玄淵打入到裝神弄鬼、坑蒙拐騙的範圍之內,故而在怒斥一聲後,不再多費唇舌,直接右手一抬揚起了手中挂有紅纓的銀色長槍直指玄淵。

  鎮守南天門的數百天兵天將全部都一言不合直接抽出了兵刃,他們橫槍立於玄淵面前,泛著利光的槍尖直直的指向玄淵,槍尖尖銳鋒利,有銳利的流光一閃而過。南天門之前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劍拔弩張起來,空氣中似乎都染上了火藥味,與仙氣縹緲、高貴神聖的南天門完全不符。

  這群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們這麽沒眼色,事情這麽多,著實讓玄淵覺得有些煩,他原本微微挑起的劍眉放了下來,俊美出塵的面容上幷沒有多少表情,只有冷淡漠然一片,玄淵微一蹙眉,聲音低沉磁性,語氣却冷冷淡淡,隻開口說道:「給本座讓開。」

  他是上門來討要債務的債主,天帝禹黎才是欠債不還的那一方,但這些天兵們如此行徑,整得好像玄淵是來坑蒙拐騙的,又或者是在大言不慚,這可真是讓人有點無語啊,欠債的人好像比要債的人還要霸道,還要有底氣,。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你忘了天帝爲什麽欠你債嗎?難道不是你揍了他一頓然後强制讓他簽下契約,所以他才會欠你一份息壤的麽?)

  面對玄淵的呵斥,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們却根本沒有退開讓出身後同爲天庭的南天門。這些天兵們紛紛對視幾眼,都覺得玄淵果然是大言不慚說大話造謠和天帝有關係,然後打算借此機會摸進天庭的不知來路的人,說不定他想要進入天庭就是因爲暗中的籌謀和算計。

  雖然天兵們心中隱隱猜測玄淵實力可能不弱,但是一想到此人妄自擅闖天庭是有暗中陰謀在籌謀和算計,這些天兵們頓時不願意輕易退開讓出來路,故而他們長槍一振,帶著紅纓的長槍尖端閃爍著刺眼的流光,依舊擋在玄淵面前不讓開來路。

  其中一個身著銀甲、頭戴鑲有紅纓頭盔的天兵更是大聲喝道:「像你這樣不知來歷出身的宵小之輩不要妄想能够隨意進入天庭,就此速速退去,我們可既往不咎,不追究你試圖進入南天門的失去,但你若非要繼續强闖南天門,就不要怪我們手下不容情了!」

  微抬眼簾,狹長鳳眸中有一道幽暗難言的流光一掠而過,玄淵薄唇勾了起來,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意味,倒沒有太多怒意,反而猶帶幾分清淡的笑意,他低低笑了一聲,嗓音低沉:「手下不容情?是怎樣個不容情法?」

  不等面前手執紅纓長槍的天兵們反應過來,玄淵右手微抬,寬大飄逸的長袖輕輕一甩,一道看不見但鋒銳乍顯的劍氣直接激蕩開來,朝著堵在南天門之前的幾百個天兵天將劃了過去,速度極快,無聲無息之間依然逼近衆多天兵。

  轟!

  玄淵隨手打出的劍氣重重撞在這些天兵天將身上,雖然這只是玄淵隨意一振長袖擊打出去的劍氣,甚至都沒有動用破霄,然而鋒銳無匹的劍意還是在瞬息之間就直接將這些天兵們身上所穿的銀色鎧甲給撕碎,這些銀甲很快就破碎不堪,再也起不到任何防護作用。

  當身上的銀甲破碎後,這些天兵們頓時失去了身上的防護,剩下的劍氣毫無遮攔的直接重重撞到了他們身上,而這群實力不弱、天庭精挑細選出來的天兵天將們就直接在劍氣之下倒飛了出去,在南天門鋪滿白色玉石的廣場前七倒八歪,躺屍一片。

  不僅僅是被劍氣中所附帶的力道給擊飛而已,玄淵走的是至剛至陽至堅的道路,他的劍氣凜冽鋒銳,在粉碎銀甲後,立刻就破開他們體表法力的守護,直接衝入這些天兵們的身體內,在他們血肉經脉中一陣穿刺,在鋒銳劍氣下受了極重的內傷。

  「噗……」被劍氣所附帶的力道直接打飛開來後,原本還銀甲長槍、威風赫赫擋在玄淵面前的天兵們不由都吐出一口鮮血來,五臟六腑已然在鋒銳劍氣之下受了重傷,若非玄淵其實有所手下留情,這些天兵們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長袖微擺,玄淵右手背負到身後,他袖手施施然的微笑著,甚至還朝七倒八歪倒在南天門前面廣場上的天兵天將們微一頷首,面上依舊沒有太多幷且,語氣也不帶多少嘲諷,只是淡淡道:「你們所說的不容情是不是這個樣子?」

  被劍氣擊中,內腑重傷吐血的天兵們此時都躺倒在地上,自然無法回答玄淵的問話,故而玄淵只是撇了撇唇,眸中目光不變,隻大步朝著威嚴聳立、高貴神聖的南天門大步走了過去,幷且在穿過南天門後大搖大擺的直接進了天庭。

  一手負於身後,玄淵於這建於三十三天之上的天庭中隨意行走著,他脚步從容,看似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不大,然而一步踏出便有數十丈的距離於無聲無息間直接越過,他似乎完全沒有被三十三天沉重的天道法規所影響,縮地成寸的法術依舊能用,而且自在隨心。

  自踏過南天門以後,玄淵就行走於天庭之中,他從連綿的華麗宮殿旁走過,幷不停留,也沒用被這些宮殿恢弘堂皇的氣勢外表所吸引,而是直接朝著天庭中央的淩霄殿而去,好像他不是第一次來天庭,而是早已經對這裡熟門熟路。

  玄淵在天庭之間坦坦蕩蕩的行走,不曾有半點遮掩和躲避,雖然他縮地成寸,短短一息內就能越過大段距離,但仍有不少在天庭行走的仙神注意到了玄淵,不免驚駭於他能够在天庭縮地成寸的實力,幷且忍不住暗自猜測起來他的身份來歷。

  只是這些仙神們暗中猜測思度許久,却仍是沒有一人認得出玄淵是誰,更無從知曉他的來歷和身份,不免讓許多仙神心中又是納悶又是好奇,一時之間猜測不斷,各種流言蜚語也滋長起來——倒不是玄淵有多惹人注意,實在是因爲天庭太過無趣,一點小事都會成爲仙神找樂子的新鮮事。

  天庭戒律森嚴,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有職責在身的仙神還好,每日總有公務要處理,總有事情要忙,日子倒也不至於太難過,但是也有不少仙神在天庭被册封的是閒職,幷沒有什麽公務要處理,他們這些仙神也不能隨意下凡,除了通過八卦找點樂子以外,還當真是無事可做了。

  就在天庭仙神議論紛紛之時,玄淵已然來到了天庭正中央威嚴堂皇、肅穆宏大的淩霄殿前。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3
第842章 古代神話仙俠(完)

  當玄淵來到淩霄殿時,天帝禹黎就在淩霄殿中。他依舊在凹造型,坐在高高在上的天帝御座之上,一手隨意搭在御座的扶手上,一手拈著下巴,努力做出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樣來,依舊在扮演一位威嚴嚴肅的天帝。

  當然,他幷不是知道玄淵已經來到了天庭才擺出這幅架勢來,而是他此時正在接見天庭天兵的統帥,所以不得不强制性的改變自己的一些習慣,努力做出威嚴靠譜的模樣來,兢兢業業的幹著天帝這份其實幷沒有什麽前途的工作。

  在寬闊浩大的淩霄殿中,一身銀甲威武英氣的神將泰雲在進殿後便拱手朝天帝行禮,然後很快就沉聲說出自己的來意:「禀天帝陛下,臣收到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們的奏報,言有一不知來歷、不知身份地位的男子打傷了守門天兵,闖入了天庭之中。」

  「這人貿然闖入到天庭之中,必定有所圖謀,若放任下去只怕會衍變出大灾禍來,必須得早做抓捕才是。還請天帝陛下立刻下令,著天兵們在天庭中搜尋此闖入天庭之人。」泰雲一拱手,沉聲自請領命道,「臣願做先鋒,爲陛下在天帝中找出此人踪迹。」

  禹黎眉心微蹙,面無表情、沉冷肅然的面容上依舊威嚴昭著,他沉聲開口,語氣莊嚴至極:「竟然有人敢冒犯我天庭威嚴?」冷哼一聲後,禹黎氣場全開,讓天將泰雲慌忙垂下頭去,幾乎不敢直視,「那朕便命你率天兵於天庭四處搜查,務必要找出此人,不許此人繼續在天庭之中放肆。」

  泰雲心中一鬆,連忙低頭領命,誠心誠意、發自內心的認真說道:「是,末將這便去調動天庭天兵搜查此人,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將此人找出來,不讓他繼續在天庭之中潜伏著意圖做破壞天庭的失去。」能在天帝面前露回臉,對他來說都要多謝那個從南天門闖進來的人了。

  「不必找了,我已經來了。」就在泰雲領了天帝禹黎剛剛寫就的天旨準備前往天庭中的軍營調動天兵時,一道清朗磁性的男聲突然於淩霄殿外響起,這道聲音初初響起之時,仿佛還距離淩霄殿頗遠,但當話音落下時,聲音却仿佛已經近在眼前。

  哐。

  隨著一聲輕響,淩霄殿原本合上的大門被人直接推開,厚重寬大的白玉大門被轟然打開,露出殿外的景色和模樣來,同時那道清朗磁性聲音的主人也現身於天帝禹黎和神將泰雲面前,微抬眼眸,眼中帶著三分笑意的看向他們。

  身著玄底銀紋長袍的玄淵站在淩霄殿門口,鳳眸中目光清淡平靜,眨了眨眼睛,仿佛有三分笑意於眼睛深處氤氳開來,他一面往淩霄殿內走去,一邊懶洋洋的說道:「我想就不必麻煩天庭的天兵們四處尋我踪迹了,我這不是體貼不已的踪迹上門來了麽。」

  勾了勾唇,玄淵稍微拖長的嗓音顯得有些懶洋洋的,輕慢淡漠,含著幾分不輕不重的散漫和笑意,好像是一本正經的和天帝二人說著話,又仿佛只是在隨口開玩笑,讓人摸不透他所言到底幾分真假:「我可不是貿然闖入天庭,我不過是來討回有人欠我的東西而已。」

  見到推開淩霄殿大門走進來的人是玄淵,天帝禹黎有一刻的怔忪,似是完全沒有猜到,不由條件反射的輕咦一聲,目中露出幾分驚訝來,只是等天帝反應過來,他目中却又有藏不住的欣喜和期待浮現出來:「原來是你。」

  目光死死鎖在玄淵身上,天帝禹黎盯著玄淵從淩霄殿門口大步走到大殿中央來,完全沒有注意到玄淵仿佛是開玩笑一般說的討回有人欠他的東西,反而隻目光灼熱的盯住玄淵,語氣中有壓制不住的欣喜和期待,迫不及待的問道:「冥王怎麽說?」

  長眉微揚,玄淵目中含著幾分清淺淡然的笑意,他淡淡看了天帝禹黎一眼,原本負於身後的右手抬起在身前,在動作隨意的理了理袖子口,他方才不疾不徐的回答禹黎的問題:「你的請求我已經轉達給冥月,她說要考慮一段時間,同不同意,要看冥月的態度。」

  這個回答讓天帝禹黎不免有些失望,沒有冥王的首肯,即使他是三界中位高權重的天帝,也沒用辦法進入冥界,更不要說現在冥界半封閉界口,對於外人進出看管得非常嚴格,天帝禹黎除非是打算徹底和冥界撕破臉皮强闖進去,否則就連想混進去也是做不到的。

  不過失望之後,天帝禹黎還是不得不自我安慰自己一句:雖然目前冥王也幷沒有開口同意讓他進入冥界,但好歹比起之前他連自己要找的人在哪裡都不知道的情况要好。只要等待冥王同意他進入冥界,他自然就能够見到那個人——他的嫡親兄長禹夜。

  雖然要等待冥界的反應和回復,但是比起之前他遍尋三界却找不到人,只是心懷著一股希冀才强自支撑下去,如今的情况真的好了太多,至少他不是毫無希望的在深沉黑暗中沉淪迷茫,而是找到了播撒著光明的希望和未來。

  「真是多謝你了。」天帝禹黎思及此點,不由挺直了背脊,姿態端正肅穆的坐在高高在上的御座上,擺足了天帝的架勢朝玄淵點頭,「多謝你幫我就此事詢問冥王。」

  至少給了他一個看得見的未來和希望,接下來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冥界的反應就足够了,不用再因爲連目標在哪裡都找不到而在三界內到處尋找,且心頭滿是惶恐和絕望,隨時擔心自己什麽時候就會徹底絕望,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徹底放弃尋找兄長禹夜。

  「你用不著謝我什麽,這件事情本來就和冥界有關,我不過是代爲傳達一句而已。」玄淵輕笑一聲,態度十分尋常的否認了天帝禹黎的感謝,一副不太動心、不以爲意的模樣,讓還留在淩霄殿內的天將泰雲不由抿了抿唇,眼中有些許不喜掠過。

  玄淵自然沒有注意到泰雲的反應,他甚至都不太在乎天帝是個什麽模樣和反應,只是眨了眨眼睛,很直白的把話題轉回到他前來天庭的目的和緣由上,態度很是冷淡的問道:「我這次來天庭,是爲了息壤,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可以給我?」

  天帝禹黎朝玄淵一點頭:「現在就可以。」

  在回到天庭後,天帝便從寶庫中取出了息壤放在手邊,就等著玄淵來天庭然後將此物交給玄淵,可以說真是非常守信了。

  自從和玄淵見過面,從他口中漏出來的消息知道他所找的親生兄長禹夜就在冥界地府之中後,禹黎就對玄淵很是感激,哪怕被他坑得要把息壤交出去心裡也幷沒有多少怨恨不滿。

  嗯,一開始他確實打算直接把息壤送給玄淵,只要玄淵願意帶他去冥界的,可惜這個交易被玄淵一口否决了,否則禹黎也不必再等冥界那邊的反應,早早就可以跑到忘川邊去見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傢伙,不至於此時還要煎熬著等待冥界那邊的反應。

  「那就太好了。」面對天帝禹黎如此上道的反應,玄淵不由勾唇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來,他朝禹黎點了點頭,難得好心的特意向天帝禹黎賣了個消息,「我看冥月對於讓你進入冥界的事情幷不算太反對,只要你拿出誠意來,冥界那邊很大概率不會拒絕你的要求。」

  這句話聽在禹黎耳中,頓時讓他猶如吃下一顆定心丸一般放下心來,他不由露出幾分舒心的笑容來,一時間反倒是衝淡了他眉宇間故作的威嚴和肅穆,流露出幾分屬￿他自己私人的情緒來,很有幾分神采飛揚的意氣。

  在從天帝禹黎手中拿到息壤以後,玄淵也不再多留,朝他微一頷首,就直接離開了淩霄殿。而等出了淩霄殿之後,玄淵也沒用在這方世界多待什麽,直接就定位了主神空間的坐標離開了此方世界,回轉了主神空間。

  而在玄淵直接離開後,原本是前來禀明有人擅闖南天門闖入天庭一事的天將泰雲當真是心情複雜難言,他這個天將還什麽事情都沒幹呢,擅闖南天門的人就已經自己出現在了淩霄殿,幷且還真的和天帝相識,從天帝那裡取走了一件東西。

  如此事實真的讓泰雲頗爲尷尬,因爲搞不好真的是看守南天門的天兵們想錯了,玄淵還真的是來找天帝討要一件東西的,阻擋玄淵進入南天門的天兵也許才真的是把事情想差了,有失偏頗。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4
第843章 主神空間那點事1

  右手竪起成刀,單手輕輕往下一劃,空間之門頓時被無聲無息之間打開,玄淵直接從位於三十三天的天庭回轉到了主神空間,幷且一點兒也不意外的就在屬￿他的那方個人空間中發現了一直在這裡翹首以待的主神。

  不得不說,對於自己一直以來孜孜不倦所追尋的東西,主神真的是擁有讓玄淵都不得不佩服的耐心和毅力,面對祂所追求和嚮往的寶物,主神當真是很有一種拼了命也要拿到手的毅力和執著,不管付出多少代價祂都能眼睛眨也不眨的應下。

  唔……雖然說,現在的主神好像也沒有眼睛可眨。

  這種超乎尋常的欲望和追求其實早已經說明,主神早已經擁有了極爲濃鬱的個人感情,不再是冷冰冰的智能生物,自然也就距離能够以公平之心管理這萬千任務世界的形象相却甚遠,也難怪就連主神也會發生更迭和變換,因爲祂們確實可能成爲「不達標」的存在。

  「你拿到息壤了麽?」當玄淵剛剛從空間之門中踏出來,都還沒來得及站穩,投影著巨大光球的半透明光幕就直接懟到了玄淵臉上,主神機械冰冷的聲音傳來,却根本壓不住祂語氣中的期待和焦急,完全不似祂冰冷機械的聲音那般。

  身後被打開的空間之門於無聲無息之間破開散去,玄淵不動聲色的往後半退了一步,躲開主神幾乎都快要懟到他臉上來的光幕,他語氣平緩,蘊著淡漠的自信氣度,却是淡淡道:「自然是已經拿到了——你能離我遠點麽?」

  玄淵的嫌弃一點兒也沒有被主神所察覺到,或者說就算是祂察覺到了也根本不會有太多反應。在聽到玄淵肯定的回答後,主神頓時大喜過望,原本投影著主神數據流映照出來的巨大光球的光幕上頓時有七彩光芒閃爍掠過,刺眼極了,非常直接的顯現出了主神的心情。

  眉心略略一蹙,玄淵被面前的巨大半透明光幕上突然閃爍起來的七彩亮光閃到眼睛一花,當真是很有些無語凝噎,不由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又往後退了幾步,既是避開疑似發瘋的主神,也是不想再看到那流光溢彩的七彩光芒——真的是閃瞎眼睛。

  「快點把息壤給我!」主神大喜過望,冷冰冰的機械聲根本就掩不住祂的狂喜和愉快,祂連忙開口,要求玄淵立刻就把息壤交給祂。

  在主神急吼吼的向玄淵索要息壤時,投影著主神數據流形象的光幕上,七彩光芒接連交替閃爍著,猶如跑馬燈一般璀璨刺眼,亮光閃爍一片,將整個光幕都閃爍成了一片五顔六色、色彩繽紛的光幕。

  而問題是,主神的審美大概很有些問題,這一片七彩瀲灩的顔色完全不給人好看的感覺,隻讓人覺得一陣晃眼和刺目,真的是看了第一眼就完全不想在看第二眼,非常的傷眼睛和影響心情。

  避開主神鍥而不捨想要懟過來的光幕,玄淵幷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回應主神的催促,把息壤交給祂,他反而移步到軟塌旁,懶洋洋的坐了下來,幷且還調整了一個更爲舒服的姿勢,之後他方才抬眸看了光幕一眼後,輕笑一聲,反而說道:「這件事情先不急。」

  「爲什麽?」主神的心情猶如從最高峰直接落入最低谷,祂連忙開口詢問,原本閃爍著跑馬燈一樣七彩瀲灩光芒的光幕上頓時只剩下了一種顔色,刺眼的鮮紅帶著强烈的警示意味,讓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就被血紅的顔色給感染得緊張起來。

  玄淵勾了勾薄唇,露出幾分清淡從容的微笑來,面對主神强烈警告的血紅色,他却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看你這幅急不可耐的模樣,如果我現在就把息壤交給你了,你立刻就會去做實驗創造能够容納你龐大的數據流讓你自由行走的身體。」

  如果主神真的就這麽跑了,那玄淵想問的那些事情找誰去問?難道要等主神徹底做完實驗出來嗎?

  可問題是,不管主神的實驗是失敗還是成功,只怕玄淵都很難有機會和主神進行友好的談話,向祂詢問一些頗爲機密的事情了。所以與其等主神做完實驗再問,不如乾脆先不把息壤交給祂,先把祂自己想要詢問的事情全部問完,再說其他。

  玄淵和主神向來關係都不算親密,他們之間確實有過好幾次的交易,玄淵也從主神這裡學到了很多東西,獲得了很多機會,然而到底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十分淡薄,甚至連亦敵亦友都不是,玄淵對主神還是保有幾分警惕之心的。

  對於日後的發展,其實玄淵心中已經有數。

  如果主神實驗成功,真的用息壤創造出了能够容納祂數據流的身體出了,祂真的能够擺脫智能生命沒有實體的桎梏成爲能自由行走、活生生的生命的話,那主神未必就會容忍玄淵繼續存在於主神空間了。

  玄淵對於主神而言,乃是不可控的存在,在祂還只是智能生命,只是一團數據時,和玄淵的衝突幷不明顯,也沒有白熱化擺到明面上。但隨著主神擁有屬￿自己的身體後,他們之間的衝突必將明顯化,以後想要和平共處就不太現實了。

  而如果主神的實驗不成功,即使是息壤也沒有辦法幫助祂創造出能够容納祂數據流的身體出來,那多年夙願和渴望落空之後,主神會有什麽反應,又會做出什麽事情,就不是玄淵願意去想的事情了——只看前任主神被放逐就知道,如果主神真的瘋狂,是很可能會做出破壞萬千任務世界的失去出來的。

  對於玄淵推脫不打算立刻把息壤交給他的事情,主神一陣狂怒,然而東西在玄淵手中,他不願意拿出來,就算是主神逼迫也沒有什麽用,故而在一陣不短的沉默之後,主神還是先服了軟,用冰冷機械的聲音問道:「你到底有什麽想問的?」

  稍稍勾起薄唇笑了笑,玄淵黑眸中掠過一抹滿意,他低笑一聲,淡淡開口道:「說來也沒什麽大事,只是這一次前去這個任務世界遇到了一件頗爲有意思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和主神空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我才想著要問你一句。」

  頓了頓,玄淵放慢了聲音,徐徐問道:「主神,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你——真的是這片萬千任務世界的第一任管理者嗎?」抬起黑眸來,玄淵眼中眸光深邃,蘊著特殊的色彩,他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幾分莫測之意,「在你之前,有沒有前任主神曾經被創造出來過?」

  玄淵話音落下後,這片主神空間中頓時陷入到難言的沉默和寂靜當中去,一時間寂靜到連呼吸聲都沒有——在回轉主神空間時,玄淵就再次把身體收了起來藏在神魂一角,如今面對主神的依舊只是玄淵的神魂,只是能發揮出大半實力來的他。

  如果主神拿這個去推測玄淵實力的話,只怕會出現很大的偏差和失誤,因爲從一開始,玄淵就沒有在主神面前展現出真實的實力。而主神所能動用的世界之力,早在這數個世界的任務下來,玄淵其實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

  玄淵唇角噙著幾分篤定從容的微笑,默默的等待主神回答他的詢問,幷沒有因爲氣氛陷入到低谷和沉默當中而表現出太多的情緒來,楞是淡定和胸有成竹。他目光落在已經不再跑馬燈一樣閃爍七彩光芒的光幕上,神情含笑,一派淡定。

  果然,在一陣難言的沉默過後,主神還是不得不認慫開口回答玄淵的問題,祂沉吟片刻後,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反而先反問道:「……你爲什麽會問這個?」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麽?

  「我不是說過了嗎?」唇角勾起的弧度變得明顯起來,玄淵似笑非笑的垂下眼簾,目光落在自己握劍的右手上,輕笑道,「我在這個世界發現了一些和主神空間有千絲萬縷關係的事情,所以才打算問一問你這些事情,想弄清楚事情的原本。」

  目光於光幕上一掠而過,面對滿屏的紅光和橘光,玄淵心中微微搖頭,在嘲笑了一下主神藏不住心思後,繼續說道:「在那個你進不去的古代神話仙俠世界中,我發現了一條名爲忘川的河川,是它主動牽引我前去那個世界,同時它請求我幫它尋找它的數據核心。」

  「那麽,數據核心是什麽?這忘川是不是也是主神?在你誕生之前,是不是這片任務世界是由其他的主神負責管理?」

  在玄淵連番的詢問下,原本已經開口反問了玄淵一句話的主神再次沉默下來,而在玄淵面前的光幕上頓時有各種光華流轉而過,令人覺得焦躁難言,焦慮湍急,而這些在光幕上閃過的光芒和顔色,已經足够說明主神的態度了。

  「原來是因爲它還殘留一部分,幷且還流入到一方世界當中,難怪自我開始掌管這片主神空間後,唯獨只有那一個世界我無法派遣宿主進入……原本我還以爲是因爲那方世界有所特殊。」良久過後,主神終於開口。

  祂的聲音依舊是冰冷無情的機械音,但是伴隨著聲音所出現的滋滋的電流聲却表現出主神的不平靜出來。而祂的這段話,基本上就是在向玄淵承認,祂確實不是第一任主神,在祂之前確實有其他的主神,而忘川在化爲那條蒼茫流淌的河川之前,確實就是主宰這萬千世界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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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主神空間那點事兒2

  當主神夾雜著滋滋電流聲,無端讓人覺得緊張不安的聲音響起來,幷且從側面承認了那方神話仙俠世界中,那條在冥界中蒼莽渾濁、奔涌不停的忘川果然就是前任主神後,玄淵揚了揚眉,鳳眸微眯,稍稍露出幾分果然如此的神色來。

  對於主神之間確實存在更迭變換,而前任主神當真被放逐流弃,最後流落到一方任務世界當中才苟延殘喘的存留下來的事情,玄淵幷沒有一分驚訝,反而心頭頗爲篤定和明晰。雖然說對於這些情况他之前只是猜測,但其實他心中也已經有了八九分的把握。

  所以如今猜測成真,他也只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倒是幷沒有太多其他的感情,故而在主神側面承認忘川身份以後,玄淵只是神情清冷的揚了揚眉,眉眼清淡,却主動開口說道:「既然你知曉在你之前有前任主神存在,知曉它被放逐,那你爲什麽……」

  爲什麽還要去追求創造出能够容納自己數據流的身體,爲什麽還想著要擁有身體後去自由自在的行走四方,爲什麽還孜孜不倦的想要成爲一個真正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生命?

  主神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去追逐、去追尋,難道祂自己不知道,一旦祂突破那一層無形的界限,一旦祂沒有辦法再以完全公正無私(雖然祂現在已經沒有了)的態度去管理、守護這萬千任務世界,祂就會面臨和前任主神一樣的下場,被放弃、被驅逐,最後不知流落何處。

  這一切,主神應該完全都是清楚明瞭的,祂既然知道在祂之前曾有過一任主神,必定也清楚前任主神是因爲什麽原因才被放逐。既然知道一切,爲什麽祂還要飛蛾撲火的去追逐成爲真正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生命?

  難道對於祂而言,這是比萬古長青的存在下去、比執掌萬千世界更重要的事情嗎?

  像這樣濃烈到瘋狂、堅定到不懼毀滅和死亡的執念,玄淵幷不是不能理解,也更加不覺得陌生。這樣對於一件事情堅定不移、幾乎成了執念的感情和意志,玄淵見過太多,甚至他本人也同樣對於修劍、對於追尋大道有著如同頑石一般堅不可摧、永不可解的執著。

  只是,像這樣强烈到極致的瘋狂情緒出現在像主神這樣的智能生命身上,依舊讓玄淵覺得有些違和與……震撼。

  和生來就有血有肉的生命不一樣,像主神、系統和智腦這樣的智能生命,它們天生就是由邏輯精密、運算無懈的數據流所形成的「存在」。如果說血肉生命——比如人類、妖族,他們生來被賦予的本能是感情,那麽智能生命天生被賦予的本能就是計算。

  它們天生的本能就是計算一切、分析一切、運算一切,收集來自各方各面的龐大數據,然後對這些數據進行分析,之後通過運算得出最優解,然後達成它們所懷有的目標。整個過程,機械、高效、冷漠、刻板,帶有强烈的目的性。

  這才應該是智能生命銘刻在數據核心的本能。而濃烈瘋狂的感情,深刻如許的執念,本不該是智能生命能够輕易擁有的,但主神却突破了本能的限制,擁有了不遜於普通人類,甚至比他們更堅定執著的感情。

  對於普通的智能生命來說,做到這一點已經十分不容易,對於主神來說就更是如此。

  畢竟,主神作爲管理萬千任務世界的存在被創造出來,祂必須要公正公平,必須要大公無私,更加不該産生太過私人的情緒。而有前任主神的失敗例子擺在前面,玄淵不相信那個創造出主神的人不會想到這一點,不會對主神多加限制。

  但即使如此,主神明知道繼續這麽追尋成爲真正生命下去會面臨什麽樣的結局却仍舊不肯放弃,要玄淵來說,擁有如此堅定不移的决心,如此濃烈瘋狂的執念,其實主神和真正有情有愛的生命已經不差什麽,差的不過是一具皮囊,一具身體而已。

  主神最本質的核心,已經和有血有肉、情意深重的生命無有不同。祂孜孜不倦所追尋的想要成爲真正自由活著的生命的目標,在玄淵看來,其實早就已經達成了,早就已經實現了。

  在玄淵欲言又止的詢問之後,立在玄淵面前的光幕上原本閃爍的鮮紅和橘色相間的顔色漸漸變淡,化作了相當柔和與平靜的淡黃色。仿佛被玄淵詢問這些年來堅持孜孜不倦追尋的原因時,就連主神也忍不住因爲回憶而悵惋一二。

  但主神其實幷不懂得看人眼色,也沒有發現玄淵在詢問過後消泯於唇齒之間無聲的嘆息,對於玄淵心中那些複雜難言的思量更是一無所知。祂甚至仍舊以爲玄淵的這個問題是把息壤交給祂的前提條件之一,所以對待這個問題非常鄭重和認真。

  光幕上淡黃色的光芒輕柔的閃爍著,側面顯現出主神的一些情緒出來,祂的聲音機械冰冷,語氣却十分認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對於你這個問題,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不太清楚你問這件事情的緣由何在。」如果不是玄淵問起,祂根本沒想那麽多。

  光幕上淡黃色的光芒閃爍不停,溫暖一片,主神靜靜的繼續說道:「在我的數據庫裡儲存著海量的資料和信息,我剛剛檢索了整個資料庫,對於你的問題,我覺得其中有一句話,似乎很能够總結和表現出我數據邏輯中的想法。」

  面對主神如此「老實」的回答,玄淵揚了揚眉,眼中掠過一抹灑然和幽深,簡直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隨口問一句主神爲什麽如此堅定决絕的追尋成爲有血肉和情感的生命,爲什麽主神表現得這麽認真和……讓人無語?

  他只是問主神自己的想法,祂用得著去翻數據庫嗎?主神這麽認真,讓玄淵這個只是隨口一問的人感覺很是不好意思啊……當然,不好意思什麽的,也就是想想而已,其實倒也幷沒有太尷尬和不好意思的情緒。畢竟這種情緒對玄淵而言如浮雲啊浮雲。

  抬手抵唇輕咳一聲,玄淵輕輕嗯了一聲,便語氣淡淡的笑問道:「你倒是說說,是哪句話?」他倒是很想知道,主神在翻遍了整個資料庫後,能整出怎樣一句回答來。

  「亦餘心之所向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平板無波、機械冰冷的聲音一如既往,然而當這道沒有溫度的聲音把這句話說出來時,却自有一種慨然的氣勢彌漫開來,讓人不由心神一震,猶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發人深省。

  縱然主神的聲音依舊冷凝無情,聽不到有半點個人色彩和情緒在其中,但它話語中蘊含的堅定意味却仍舊十分充足和决絕。這一點幷不因爲祂的聲音如何而有所改變,事實上……主神的聲音越是冷凝無情,與祂話語中的堅定决絕反差就越大,越是讓人忍不住謹記和銘刻於心。

  雖然這句話玄淵早就聽過,但是不得不說,不同的存在於不同的場合下說出這句話,所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呼……」

  玄淵不由徐徐吐出一口氣來,他低垂下眼簾,纖長濃密的睫羽垂落下來,在白晰的面頰上打下一小片陰影,一時間他狹長的鳳眸被睫羽所遮掩,一時分辨不清他眼中是什麽神色和情緒,只聽得他用略帶嘆息的語氣說道:「你有這樣的意志和决心,已經與有情有愛的生命無有差別了。」

  「就算你沒有屬￿自己的身體又如何,就算你的真身不是實體只是一團無法顯現的數據又如何?沒有人可以否認,現在的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玄淵的承認讓主神沉默下去,片刻後,祂方才回答道:「我只是不甘心而已。」祂的聲音毫無溫度,語氣也很是平淡,聽不出不甘在哪裡,但祂依舊在繼續往下說下去,「說什麽創造我出來,是要我管理這片萬千世界,聽起來高高在上,權勢在握,不知道多讓人嚮往。」

  「然而,這麽多年以來,我却只能做萬千世界之外一個孤獨的守護者。就連任務世界裡最普通的一個生命都擁有獨屬￿他們的羈絆、感情和未來,可以自由的决定自己的人生,可我却只能駐守在原地,什麽也不能做,不能想。」

  玄淵不由闔上了眼眸,心中彌漫開一絲嘆息來。是啊,如果主神一直都公正無私,那對於萬千世界中生存的普通生靈來說當是福音,然而對於主神來說却又何其可悲、可痛?他靜默著,繼續聽著主神機械冷淡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一般空洞蒼茫。

  「我是高高在上的主神沒錯,但憑什麽因爲我被創造出來的作用就是管理這片萬千世界,我就沒有了成爲有感情生命的權力,沒有自由行走、自由决定未來如何的資格?因爲我是作爲一件工具被創造出來,所以我永遠只能是一件工具,永遠也無法逃脫開這樣的命運。」

  「對於這一切,我不甘,也更……不服!」說到這裡,主神便停了下來。

  對於玄淵之前所提出的問題,祂認爲自己已經回答完畢和清楚。而這些本該是聲聲泣血的不甘、憤怒,主神在說出來時,依舊是機械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染力,在回答完後,祂甚至問道:「你問完問題了麽?現在能把息壤交給我了嗎?」

  玄淵:……很好,這很主神。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4
第845章 主神空間那點事兒3

  雖然對於玄淵的詢問,主神在回答時非常認真,而祂所說出的話更是全部發自真心,其中蘊含著許多深沉的執念和堅定不移的信心,那一句句不甘心的質問更是聲聲泣血,越發給人以震撼之感,然而主神其實幷沒有認爲祂是在表明自己的心迹。

  祂將祂數據核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袒露於玄淵面前,不是在把祂心頭的執念和信念告訴玄淵,以此求得玄淵的認可,以此表明自己的信念和心迹、堅定自身意志,其實主神根本就沒有這些意識,也幷沒有想這麽多。

  主神祂只是單純的認爲,想從玄淵那裡拿到息壤,就必須要回答玄淵的問題。在主神看來這是一個等價交換的問題,回答玄淵的問題讓他滿意,如此主神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就是主神心中對此的理解和認識,也是祂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回答問題的原因所在。

  將心中所思所想盡數告訴玄淵,只不過是因爲主神以爲這是得到息壤必須交換的條件而已。爲了祂自己孜孜不倦所追尋的東西,主神什麽代價都願意付出,自然的,對於玄淵的一切問題祂都是有問必答,而且誠實异常。

  要說主神心機深沉、算計精妙,擺弄這些謀算已達巔峰之勢,這一點是不錯的。主神確實長於運算和算計,心計可以說很是深沉,就算是一些天生智商極高的天才也不一定能算計得過主神,更大的可能是直接落敗,甚至輸了都不知道直接怎麽輸的。

  論起謀算,玄淵自然是不如主神,畢竟主神每一秒所能够運轉的數據流是龐大而海量的,祂可以於瞬息之間演算出所有的可能結果來,然後規避掉對自己不利的選擇,做出最恰當最合適的選擇出來,等於祂不是在謀算,而是在運算,在這一點上自然無人比得過祂。

  但同樣的,說主神單純直白、簡單易懂也是沒有錯的,因爲主神雖然能够搜集整理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息然後整合起來,經過分析運算得出最恰當的選擇,但祂也只是懂得運算而已,在本質上主神其實依舊是個非常單純的存在。

  祂有濃鬱到近乎瘋狂的執念和堅持,這些充沛至極的感情讓主神與正常有情有愛的智慧生命沒有什麽區別。只不過主神相當於白紙一張,對於人情世故幷不算瞭解和明晰而已,所以「心性」上的單純和直白,讓主神在很多時候只會打直球,却聽不懂話語下暗藏的真意。

  主神單純直白的例子不少,也不談之前的一些事情,就說現在,其實玄淵最開始不肯直接把息壤交給主神,不過是因爲他不想主神拿了息壤就跑讓他找不著人解開心頭的疑惑而已,有些問題玄淵問出來了,就算主神不回答也是沒什麽的,可是主神偏偏不。

  祂就一根筋的認爲這是拿到息壤所必須達成的條件,所以也不管有些話能說不能說,就全部一股腦的吐露出來,更重要的是在說起那些隱藏在祂最核心思維中的不甘和恨意時,祂完全沒有應該好好藏起來的意識,全部都大大咧咧的直接全部傾吐告訴玄淵知曉,實在讓玄淵這個問話的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打直球的主神在認真回答了玄淵提出的問題後,就非常誠懇的發出了自己來自數據核心最深沉的詢問和渴求,直接打直球、直奔自己關心的目標問道:「我已經回答了你提出的問題,你現在可以將息壤交給我了嗎?」

  這個主神色彩十分濃鬱的詢問頓時讓玄淵從少許慨然和嘆息的狀態中醒悟過來,他不由抽了抽嘴角,頗帶幾分無語凝噎的想道:「主神果然還是主神,就算祂說了什麽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話,但祂的本質幷沒有多少改變。」

  幷不是一下子就變得高尚崇高,能讓玄淵敬佩不已,更讓他覺得神聖不可侵犯,主神還是那個唯利是圖,眼裡只看得到自己關心之物的傢伙。更被說,這句帶有濃重决絕意味的話也幷不是主神自己想出來的……祂只是在數據庫裡搜索到,然後借用的而已。

  抬手按了按眉心,玄淵總算把心頭無語的情緒排解開來,他唇角微勾,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來,在掃了一眼面前光幕上呈現出來的放射形、充滿期盼的粉紅色光芒,他拖長聲音唔了一聲後,方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確實回答了我好幾個問題,滿足了我許多的好奇心。」

  主神沒有說話,但是投影著主神形象的光幕上,那閃爍著的光芒却跳動得越發急切和激動起來,夢幻的粉色不停的呈現出放射形的模樣在濺射著,甚至到後來一圈圈的擴散蔓延開來,就像是在光幕上盛開了一片耀眼的烟花一般,充斥著的情緒滿是激動和嚮往。

  在主神的期待之下,玄淵眼中似有疑似惡趣味的笑意掠過,他沒急著往下說什麽,却往後一傾身靠在軟塌之上,玄底銀紋的精緻長袍逶迤而下,緞面如水一般光滑輕柔,其上銀色絲綫細細紋綉而成的圖案折射出一片璀璨明亮的光華來,瀲灩生輝一般。

  修長右手搭在軟塌側面的扶手之上,玄淵隨意敲了敲手指,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極有韵律的輕輕舞動著,修建乾淨整齊的指甲圓潤,泛著清淺的粉色,微帶薄繭的指腹落在塗有漆面的扶手上,不時發出幾聲輕輕的響聲來。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玄淵目光頗爲有些不忍直視的從放射形的閃爍著粉色光芒的光幕上移開,努力不讓自己的嫌弃表現得太明顯,他薄唇微勾,笑容淺淡,「所以息壤還是不能現在就給你。」

  「好吧……那你有問題就問吧,就想說的就說吧。」光幕上夢幻的粉色氣息稍稍黯淡了些許,光芒沒有之前那樣盛目,主神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在收斂了自己的期待之後,就老老實實的順著玄淵的話往下說,頗爲「逆來順受」。

  原本正輕輕敲擊軟塌側旁扶手的右手一頓,玄淵抬起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分略帶無奈的笑意來,主神表現得這麽單純直白、任勞任怨、認打認罰,很讓人覺得沒意思誒。果然,只要抓住了主神的軟肋,完全可以輕易的揉搓祂。

  「回到最開始的問題,前任主神的數據核心是不是就是祂最本源的數據流,那我要到哪裡才能找到祂的數據核心呢?」玄淵最後一個沒有得到解决的問題就只是這個了,既然忘川主動將他牽引到冥月那方世界,幷提出懇求,玄淵也就順手幫祂一把,幫祂找回所謂的數據核心。

  至於前任主神找回數據核心後又會發生什麽變故和改變,玄淵才不關心呢~

  「不可能找到的。」主神乾脆利落的直接回答道,半點都沒有委婉的意識,「在前任主神被銷毀時,祂的數據核心就被徹底摧毀了。我不知道在沒了數據核心以後祂怎麽還殘存下來,但是屬￿祂的數據核心是不可能被保留下來的。」

  右側的眉高高揚了起來,玄淵露出一個無聲的訝然表情出來,他原本還以爲主神空間會保存前任主神的數據核心,現在看來事情却幷非如此。抿了抿唇,玄淵朝主神眨了眨眼睛,示意祂繼續往下說。

  「在我們的數據核心中記錄著萬千世界的所有信息,這些資料都是極爲機密的秘辛。前任主神被判處私心過重,無法繼續管理和守護這些世界,祂數據核心中的機密資料自然不可能讓祂帶走,在祂被驅逐時,祂的數據核心就被完全清除和銷毀了。」

  主神平板無波的將實情一一道來,即使提及被驅逐的前任主神也幷沒有太多情緒波動,更沒有什麽兔死狐悲的感情:「按照常理來說,沒了數據核心,祂終將會消散,但也許是因爲前任主神成功打破智能生命桎梏的緣由,所以在失去數據核心後,祂依舊能保存一部分數據。」

  「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和祂一樣被放逐,但至少在那之前……」主神聲音突然稍稍提高,滋滋的電流聲再次夾雜於其中,突兀變得激動和高亢起來,「至少讓我也切身感受一下,真正的自由活著,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

  「而在那之後,哪怕是銷毀數據核心也好,放逐也好,甚至比前任主神還要糟糕,連殘餘的部分都無法保留也好……這些都無所謂,這樣的結局和後果,我也願意承擔。」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4
第846章 正文完結

  「啪啪。」

  清脆的掌聲突而在這片主神空間中響起,因這方主神空間內所有的場景其實都是借用主神的力量虛構變化而成,這裡實質上依舊是幽深晦澀、懵懂不明的混沌空間的一角,所以這清脆的巴掌聲不僅遠遠傳播開來,而且還有回聲響起。

  立於這片主神空間當中的光幕上不斷閃爍和瀲灩的光芒突然停頓了片刻,就仿佛是被什麽突然驚到一般停滯在了原地。不僅僅是原本不斷閃爍的光芒突而黯淡了下去,就連原本滋滋響起的電流聲都停息了下去,主神原本的激動好像一瞬間就被玄淵給澆熄了一般不見了。

  玄淵拍了兩下手,用響亮的掌聲向主神表達了他的態度,只不過他這個表態仿佛鬧得主神很是不習慣,但對此玄淵幷不以爲意,他朝主神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微笑道:「我贊成你的想法。與其平平淡淡度日,不如轟轟烈烈一場。」

  其實,只要主神明智的放弃掉追尋自由的人生、放弃實驗創造出屬￿自己身體的想法來,那祂幾乎可以永生永世都負責管理和鎮守這萬千世界,永遠地位高絕,權力在握,只要不過分破壞主神空間的公平和平衡,祂永遠不用擔心「下崗失業」。

  可以說主神這份工作絕對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待遇好、地位高、權力大的鐵飯碗了,只要主神自己不作死,基本上這個鐵飯碗就能一直握在手中,祂未來基本上就是一片光明璀璨,醒掌天下權,醉臥……嗯,醉臥系統膝?

  但人生總有一些事情,是不願意妥協和將就的。對於主神而言,無疑,想要成爲真實活著的人,是祂最爲渴望和期待的事情,也是祂絕對沒辦法妥協和將就的失去。爲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祂都不會輕易放弃,主神的决心是十分堅定决絕的。

  對於玄淵的肯定和表達認可的話,主神沒有什麽反應,對祂來說,玄淵是不是認可贊同,對祂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在這件事情上面,祂本來也不需要來自任何人的認可,這是祂的事情,旁人什麽態度原本也就不重要。

  見主神完全沒有反應,玄淵不由撇了撇唇,興致缺缺的移開了目光,他一手撑著下頜,修長如玉的食指輕輕劃過光潔的下頜,却是淡淡說道:「好吧,我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接下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光幕上的巨大光球一動不動,其上沒有任何顔色的光芒在閃爍著,顯示出主人無動於衷的態度和反應來。主神才不關心玄淵口中的要說的事情是什麽,祂隻關心什麽時候能够把息壤拿到手,反正不管玄淵說什麽,都沒有息壤重要。

  薄唇微微挑起,牽起一絲淺淡的弧度來,玄淵淡淡一笑,語氣平靜淡然:「我不日應該就會離開主神空間,不會再繼續留下來當什麽宿主。」

  光幕上的巨大圓球陡然一震,仿佛要爆炸開來一般的劇烈收縮著,恐怖不已,令人頗感壓迫之力。

  玄淵却視若罔聞,眉宇間一片清冷淡漠,他語氣淡淡的反問:「你也很清楚不是嗎?幷不是只有主神空間這一片萬千世界存在,在主神空間之外,還大有無人知道踪迹的世界存在,那些世界從未誕生過管理者,乃是淨土一般的初生地,必定會有更多讓人驚喜的東西可以在那裡找到。」

  他要離開主神空間,其一是因爲主神或將擁有屬￿自己的身體,將能自由行走於此世——哪怕很可能只是極爲短暫的一段時間主神就將被銷毀數據核心放逐,但就是在這短暫的一段時間裡,玄淵和主神就可能爆發出衝突來,而這委實沒有必要。

  其二正如玄淵所言,幷不是只有主神空間這一片世界繁多浩瀚如星辰,天下之大,還有很多世界是連主神空間也完全不知道,更加沒有辦法完全掌控的。而這些從未有人造訪過的世界就相當於沒用被任何人污染過的淨土,必定存留更多天道法則,更多命運的軌迹。

  既然沒有繼續留在主神空間之中的必要,那玄淵便不如乾脆前往主神空間以外,去尋找更多全新的、無人發現和知曉的新世界,繼續留在主神空間不是沒有進步和變强的可能,只是太慢而已,而前往新世界,却說不定會有大機緣降臨。

  哪個選擇比較好,玄淵心中自然一直有數。

  有句話雖然土,雖然已經說得爛大街,但是此時還是可以拿來用一用的:世界這麽大,我想去看看。玄淵自從走出修真界以後,就是想要前往全新的世界體會和感受全新的事情,不斷往前走,從不停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玄淵似笑非笑的說出主神空間之外還有更多世界存在的事情後,在玄淵面前的光幕上,主神的形象投影——那顆巨大虛幻的光球便無聲滴溜溜的旋轉了起來,幽暗深沉的光芒不斷在光幕上閃爍著,照亮了一片大地。

  就主神的立場而言,祂幷不是很希望玄淵離開,至少在祂真的擁有自己的身體、能够獨立行走於世間之前,祂不願意讓玄淵離開,因爲祂不能够保證接下來是不是真的沒有需要玄淵去幫祂拿回來的東西了,祂不想和玄淵的合作斷開。

  當然,如果主神確實擁有了屬￿自己的身體,可以自由的在此世行走,那麽事情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模樣。如果不需要玄淵再出手幫忙的話,玄淵是走是留對於主神而言就不是太過重要的事情了,也許祂對此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反應,對於玄淵想要離開的事情無動於衷——

  不要以爲主神會對玄淵擁有什麽友情、亦敵亦友、感激感恩的情誼。這麽複雜的感情主神如今幷沒有擁有,更無法完全理解,所以此時祂不可能會有出於感情考慮、出於不捨而挽留玄淵的時候,此時主神還是只從利益取捨在思考問題而已。

  「你放心,至少我也會等你做完有關於息壤的實驗後再離開,也許到時候你就能擁有屬￿自己的身體了。」眸光輕忽的掠過面前的光幕,玄淵突而輕笑了一聲,他的嗓音稍稍沙啞,語氣漫不經心的說著,分不清是真心還是敷衍。

  玄淵雖然打算離開主神空間,但却幷不著急,也不是打算立刻就走,雖然他未必再會去幫主神拿下一件祂需要的東西,但他同樣還有很多事情猶待完成,比如去跟忘川也就是前任主神說一聲祂的數據核心已經被銷毀。

  比如去見一面陸小柒和白玦鳥,看她們是打算跟著他一起離開主神空間還是留下來,如果是前者自然沒什麽好說的,在玄淵手下她們總不至於吃虧。如果是後者,玄淵在離開之前會點撥她們兩個一下,讓她們不至於在主神空間被坑得太慘——

  陸小柒與主神之間大有矛盾,玄淵一離開,難保小心眼的主神不會擇機繼續報復陸小柒,而以陸小柒的傻缺肯定完全無法應對,鬼知道會被折騰成什麽模樣。白玦鳥天生以氣運爲食,乃是每個世界天道最大的仇敵,在任務世界行走時很容易就跳坑,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拔了毛下鍋了。

  再比如一直在玄淵手底下默默裝小透明和不存在的智腦,雖然它是玄淵從全息網游世界帶回來的高科技智腦,幷且成功進化爲智能生命,但比起陸小柒,它其實隻屬￿最初級的智能生命,在情感豐富上遠沒有陸小柒來得靈巧和鮮活生動。

  當然,像陸小柒那樣傻缺二貨得渾然天成,壓根半點不像刻板理智、冷靜從容的智能生命的存在幷不多,比起中規中矩、慢慢進化的智腦,陸小柒才是不正常的那個——據主神自己承認,在創造陸小柒時祂手藝不精、經驗不豐,其實大半都是瞎折騰,所以陸小柒爲什麽變异得如此特殊,其實祂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既然如此,把息壤給我。」主神聽得沉默半響,在得知玄淵會在祂做完有關於息壤的實驗後才走,頓時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放下心來,而此時祂才終於找回自己的首要目標,連忙開口朝玄淵索要息壤。

  這一次玄淵沒有再推三阻四,十分爽快的直接把他手中五份息壤全部都交給了主神,而在拿到息壤後,果然不出玄淵所料,主神很快就跑得沒了影子,原本閃爍著各種光芒的光幕頓時熄滅了下去,只剩一片黯淡。

  這片空間之中一時陷入到寂靜無聲當中,玄淵垂下眼簾,眼中有追憶眸光一掠而過,他輕笑一聲,終是徐徐嘆道:「主神空間內的這段旅程,就到此爲止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4
第847章 番外一:楊玄之篇1

  在只剩下玄淵一人、顯得有得冷清的主神空間當中,玄淵垂下眼簾,濃密的睫羽遮住他深邃眼眸中的莫名幽深的眸光,輕吸一口氣後,他薄唇微勾,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來,眉宇間帶著些許嘆息和悵然,但更多的是喜悅和由衷的期待嚮往。

  在主神空間的這一段旅程就此告一段落,而在這一程旅程結束過後,玄淵心頭幷沒有多少悵然若失的感情,反而有種突破藩籬前往全新世界的期待和嚮往,幷不是完全的沒有嘆息和不捨,只是相比於留戀過去和注定要結束的旅程,他更期待日後全新的未來和旅程。

  大抵在結束上一段旅程、即將開啓下一段征程之時難免都會有些情緒激蕩,此時玄淵就非常高興和激動,他心中一片驚喜莫名,夾雜著强烈的期待和蠢蠢欲動的奮進,他期待未來即將前往的全新世界,更期待著藏有能够讓他變得更加强大的秘密。

  未來如此可期,而在未來降臨的全新世界當中一切皆有可能發生,他想要的終將有機會得到手,這如何不讓人分外的覺得心中歡喜异常。如果前路能够看得清楚明白是坦途,那麽自然令人更爲期待和嚮往,而非退却和憂慮。

  心中既然歡喜异常,那自然要把這歡喜發泄和表達出來,如若悶在心頭,那高興和不高興又有什麽區別可言。高興的時候總要做些更值得開心的事情,如此才能配合心頭歡欣雀躍的情緒,讓自己變得更加歡欣,更是暢快無比。

  對於玄淵而言,像這樣高興開心的時候,自然要找至交好友們一起痛飲美酒、談笑論劍,這些事情才是他做了以後更高興的事情,也是讓他心中越發歡愉暢快的方式之一。唯有共君一醉,方才有陶然歡愉,如此當不辜負他此時難得的好心情和快樂歡喜。

  「白日放歌須縱酒……」玄淵輕吟了一句,俊眉朗目的面容上露出幾分真切的笑意來,眉宇間原本凝結的略顯清冷淡然的神色悄然散去,只剩下發自真心的真切笑意來。此時他腹中酒蟲却是悄然蘇醒,讓他迫切的想要與好友一同痛飲美酒,分享心頭歡愉。

  此前,在數個世界中輾轉之時,玄淵曾於書本上讀到一句詩意頗爲精妙的句子,那詩人吟道「百事盡除去,唯餘酒與詩」。而對玄淵來說,却是百事盡除去,唯餘劍與酒。

  此時此心,若沒有好酒相賀,未免有些太過遺憾,難以將他心頭所有的歡愉和快樂表達出來。

  微垂下眼簾,纖長的睫羽在細膩白晰的面容上打下一片陰影,玄淵輕笑一聲:「此時需得有酒助興方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否則難免遺憾不够痛快。而有酒無友可不行,看來得找一位舊友去拜訪,有友有酒,這才是人間一大暢快之事。」

  「嗯,是了,我連酒都沒有,看來——」薄唇微揚,玄淵輕和一笑,眉宇間竟是流露出幾分近乎狡黠的神色來,他眨了眨眼睛,墨黑的眸子中蘊著星星點點的眸光,幽沉深邃極了,却也同樣璀璨明亮,勾了勾唇,他徐徐說出後半句話,「看來只能去找一位有酒的好友了。」

  玄淵的朋友倒是有不少的,只是這些至交好友大多都在修真界——而且還不知道如今還有幾人活著。畢竟玄淵飛升離開修真界已不知過去多久,在那方世界仙階斷裂之後,未必還有人能够跟玄淵一樣闖出那片修真界,踏入全新的世界和未來。

  而除了修真界當中的好友,玄淵自從被主神接引進入到主神空間後,就一直在任務世界中輾轉,雖然說認識的人確實不少,但是能够稱做是玄淵好友的人却當真沒有幾個,仔細盤算一二之後,也只能找出兩個人來,其一是楊玄之,其二便是冥月。

  除了這二人,玄淵再沒有認識和結交其他的好友。

  一來玄淵幷不是什麽人都看得上眼交上朋友——他不拘泥於實力,但總要性情相宜,方才能有共同話題,方才能有話說,方才有機會成爲朋友;二來也是因爲在任務世界中,玄淵幷非以本來面目和真實身份出現,自然就很難以自己的身份與誰交好成爲朋友。

  而玄淵在來到主神空間後,唯二交好的兩個朋友,他們又各有不同,都有他們各自獨立的性情和愛好品性。楊玄之和冥月二人身處於不同的世界之中,看來玄淵似乎只能從他們二者中擇選其一去拜訪了。

  楊玄之是個一心向道的道士,愛酒也釀酒,但却從不飲酒。他爲人虛靜守柔、清淨高遠,實在是個人品絕好的端方君子,當初在那方世界,他更是正道楷模,隱隱爲正道魁首領袖——雖然他自己從不在意這一點,也從不以此爲傲。

  而冥月却是冥界冥王,她是個好酒好戰的真•母暴龍,她愛飲烈酒,更愛著鎧甲執長鞭找人打架,按理說來倒也是個非常合適的分享玄淵心中喜事,幷且和她一起痛飲美酒、共君一醉一陶然的人選。但冥月目前似乎陷於公文危機和情感旋渦之中,仿佛不那麽抽得出時間來。

  玄淵在去找楊玄之還是去找冥月這兩個選擇之間沉吟著,他隻猶豫了一瞬,就毫不猶豫的下定了决心,選擇去找楊玄之論道飲酒。

  之所以做出這個選擇原因很簡單,不說他剛剛才從那方古代神話仙神的世界中回來,才見過冥月不久,非常清楚如今冥月正處於被如山如海的公文淹沒的繁忙苦逼狀態之中。就說最重要的一點,找至交好友痛飲盡歡,總得有好酒,然而冥月她却是沒有好酒的。

  比起喜歡釀酒,但自己却從不喝酒、完全就是釀了酒送給好友品嘗的楊玄之,最喜歡喝烈酒、一喝酒就容易發酒瘋,然而却對釀酒一無所知的冥月怕是只會帶著玄淵一起去偷酒,或者乾脆摸到別人的酒窖當中去痛飲一番,然後留下個爛攤子讓旁人來收拾。

  當初冥月之所以會和百花仙子相識,不就是因爲冥月酒蟲醒了饞酒,然後循著醇厚香甜、馥鬱甘美的酒香摸到了百花仙子的住處,死乞白賴的朝人家討酒喝,最後與百花仙子一起喝得大醉,如此方才交上了朋友,成功找到了一個長期酒票(大霧)嗎?

  所以比起去找正忙於公務、又耽於情愛糾葛,最重要還沒酒的冥月。倒不如去找楊玄之,楊玄之向道之心甚堅,他一心追求强大,也體會過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的百無聊賴和寂寞寂寥,最重要的是他還懂得釀制美酒,當真是此時玄淵尋人分享心中喜悅的最好人選。

  有些事情,想到就去做,不必有半刻拖延和遲疑。更何况此時玄淵心中所浮現而出的想法是如此光風霽月、如此合他心意,找好友一起痛飲美酒、輕狂一醉,於他而言本就是最爲欣喜和高興的事情,既然興之所至,那便慨然出行,不必有半點遲疑。

  在百無聊賴、清冷寂靜的主神空間當中,玄淵下定决心便站起身來,在疏狂輕笑數聲後,寬大的玄底長袖無聲往下一擺,甩開一片衣浪來。下一刻,原本就只剩下玄淵一人的主神空間中頓時空無一人,再沒有人任何存在,只剩下沒有光芒閃爍的光幕繼續沉默的立在空間中。

  常人肉眼無法看到的空間在玄淵單手竪掌爲刀隨手往下一劈後,便直接裂開一道縫隙來。隨著空間被劈開一道裂縫出來,那破開的細長裂縫於短短時間內吸納空間之力,裂縫從中央不斷往外擴展開來,於短短幾息時間內便無聲膨脹而成一道長寬剛剛可容納一人通過的空間之門。

  大步踏過空間之門,玄淵直接從主神空間前往了楊玄之所在的那方世界,那本是他在主神空間所經歷的第二個任務世界,因爲對於這個世界還有不淺的印象,故而玄淵用不著主神和系統幫忙,就直接通過開空間的方式回到了這個世界。

  當玄淵踏出空間之門後,便直接去了這個世界大燕皇朝的都城燕京。

  他第一次見到楊玄之,就是在燕京的國師府中。楊玄之正是大燕國師,他本爲這個世界唯一的大宗師,有他身鎮大燕,在這個世界,雖是武俠當道,但大燕朝廷勢力却足以威壓江湖正邪兩道。

  那時候他所幫助完成心願的人是寧雲澤,他本是正道東華派的大弟子,却許願要覆滅正道、一統邪道。當時爲了完成寧雲澤的這個願望,玄淵隻身趕赴燕京,原本是打算殺了大燕國師楊玄之的,因爲楊玄之一死,大燕必亂,自然無力壓制江湖正邪之爭。

  不過後來在見到楊玄之後,玄淵却改了主意,因爲他發現楊玄之是個很有意思、很合他心意的傢伙,而玄淵也很快就和他成爲了朋友。既然是自己的朋友,那當然要比完成寧雲澤的心願要來得重要,所以他立刻就把要殺了楊玄之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也真的是非常的隨心所欲、肆意妄爲了。

  而即使不殺楊玄之,反而和他成爲了朋友,但玄淵還是非常順利的就完成了寧雲澤的願望。

  在玄淵要離開這個世界時,楊玄之就已經隱隱露出要歸隱天下、清修以求破碎虛空的意思來,玄淵也不知道此時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時是什麽樣的時間節點,距離他離開這個世界又過去多長時間,而楊玄之如今人又在哪裡。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5
第848章 番外一:楊玄之篇2

  早在玄淵第一次來到這個武俠世界,幷且還是在爲這個世界的許願人寧雲澤完成心願和遺憾時,玄淵就已經與楊玄之相識,幷且也知曉他的人品性格,對於他很有幾分瞭解,幷且覺得他心性實力都很不錯,值得爲友。

  因爲和楊玄之成爲了朋友,所以玄淵打消了在見到楊玄之之前所做下的殺掉楊玄之讓大燕皇朝混亂的决定,而是改用其他更複雜但其實也沒多難的方法完成了寧雲澤的願望。

  在玄淵完成寧雲澤的願望沒有多久後,從來不會占據原主身體太長時間的玄淵也就把寧雲澤的身體還給了他,交由寧雲澤自己去過屬￿他自己的人生,不去再干涉寧雲澤什麽,也不去幫他什麽。

  當時玄淵已經給寧雲澤鋪好了前路,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只要他自己不再想不開胡搞,總是不會出現太多岔子的,未來注定一片光明可期。而在寧雲澤的願望在實現後,玄淵便沒有多留,直接離開了那個世界。

  此後,玄淵又經歷了不知道多少人其他的世界,遇見過更多的人,看過更多的風景,也體會過更多其他的事物。然而雖然他經歷了更多更複雜的事情,但是朋友,玄淵却是幷沒有交上幾個。

  對於玄淵而言,楊玄之是他在來到主神空間後所交好的少有的好友之一,故而當此時他爲將要離開主神空間的事情而感到開心和喜悅時,當他想找至交好友分享這份喜悅時,他才會直接想起楊玄之,幷且立刻來到這個世界來找他共飲。

  可惜的是,雖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雖然已經站在大燕皇朝國都燕京,但是玄淵心頭其實幷沒有多少把握能够在燕京、在國師府找到楊玄之——他心中已經默默做下了决定,如果真的在國師府找不到,那他就只能把這個世界翻過來找一遍了。

  此前,在玄淵離開這個世界時,以東華派幾個門派爲首的正道已經被玄淵踏平,江湖中以邪道爲尊,而江湖武林中正邪之間失去平衡,正道勢微、邪道如日中天,對於大燕皇朝來說也是一個麻煩,甚至因爲江湖中掀起的波濤而波及到了朝堂。

  作爲統帥大片疆域領土的皇朝來說,在江湖武林之事無法斷絕的前提之下,那麽努力維持武林中的幾股勢力處於平衡的狀態中,就是大燕皇朝最佳的選擇了。只要武林江湖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這天下就不會陷入紛亂之中,總是能保有幾分和平安定。

  努力維持江湖中正道和邪道之間的平衡,就是大燕皇室數百年來一直孜孜不倦努力奮鬥的事情,而當他們得到了來自天下第一大宗師楊玄之的幫助,册封他爲大燕國師後,有楊玄之鎮守,原本根本就不搭理大燕皇朝、害得他們要在夾縫中苟延殘喘的武林江湖頓時就安靜下來。

  江湖的規矩從來都是簡單又直接,不過是比拼誰的拳頭更大,誰的實力更强而已。在江湖中,幾乎所有豪杰全部都秉持著「誰强聽誰的」行事準則。故而當天下第一人楊玄之成爲大燕皇朝的國師後,再沒有任何一個武林江湖人敢貿然放肆,敢與大燕皇朝對著幹。

  在楊玄之成爲國師的那幾年裡,大燕皇朝的實力幾乎膨脹到極致,從原本只能在武林的陰影下苟延殘喘,官府力量和君王威嚴名存實亡的危機中迅速擺脫,借助楊玄之的威懾,大燕皇朝收攏各方好手,整合實力,一躍成爲了超過正道和邪道的勢力。

  可惜的是,楊玄之會站在大燕皇朝那一邊,不過是因爲早年對大燕皇朝中人的一個承諾,而當那個承諾的時限過去後,他根本不欲繼續做這個國師。而這時候,頂著寧雲澤皮子的玄淵也异軍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一統邪道、踏平正道,直接一統江湖,將武林擰成一股勢力。

  失去了楊玄之這樣一位强有力的大宗師外援作爲威懾,一向與他們對著幹的江湖武林却不再混亂不堪,擺脫了正邪對立、互相平衡的局勢,反而正邪一統,可想而知在玄淵離開後,大燕皇朝會落到什麽樣的局面。

  只怕最有可能的就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直接從高處掉到低處去,重新變回沒有楊玄之鎮守時那副在江湖壓迫之下名存實亡的模樣。而攀登過高位之後再摔下來,這只怕摔得比一般情况還要慘,也不知道大燕皇朝還能不能爬起來。

  到底玄淵其實幷不是真的非常關心這件事情,故而他隻無聲的搖了搖頭,心中漫不經心的思索著楊玄之如今可能的下落,依他想來,像楊玄之這樣一心向道的道人,應該會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修建道觀然後閉關清修。

  不過既然都已經來到了燕京,那不如就先進城去查探一番,看看如今是什麽時候,距離玄淵離開這個世界過去了多長時間,說不定時間根本就沒有過去多久,楊玄之還沒來得及離開大燕皇朝跑去閉關呢?也不能忽視掉這種情况的存在嘛。

  玄淵落在了燕京城的城門前,突兀出現於此地的他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够看得到他的存在。抬頭看了一眼這熟悉又陌生,古樸又威嚴聳立的燕京城門後,唇角微揚,玄淵露出一抹猶帶幾分懷念的微笑來。

  雙手往後一展振長袖,玄淵雙手盡背負於身後,俊朗面容上猶帶幾分懷念和追憶,時隔多年,時隔那麽多世界、那麽多事情,他再次出現在這裡,站在眼鏡的城門之前,玄淵心中難免有一種恍如昨日、恍如隔世的錯覺。

  真的太久了。明明在這段旅程的過程中,他根本就不覺得這段旅程有多長,更沒有察覺這段旅程跨越和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然而當這段旅程結束,他來找楊玄之痛飲美酒、公談往事時,他回首望去,這才發現原來他已經走出這麽遠的距離,走了那麽長的時間。

  濃密纖長的睫羽輕輕垂下,玄淵不由輕笑了一聲,於輕笑中無聲的消泯了他心頭浮現而出的悵然和追憶,還有哪些恍如隔世一般的錯覺。大抵是離別在近,越到這種時候却是越忍不住心中各種複雜難言的情緒。

  他可不是來追憶緬懷的,更不是來體會那種恍如隔世一般的複雜感覺。玄淵無聲搖了搖頭,將心頭的些許複雜情誼盡數壓下,不再追憶什麽,隻無聲收斂了面容上微帶幾分悵然的表情,大步朝著大開的城門走去。

  雙手背負於身後,玄底銀紋的長袍隨著玄淵大步行走而袍角翻飛、衣袂翻飛,他就這樣直接走到了這座滄桑古樸的城門前,幷且就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穿過了守城士兵的警戒限,脚步半點不停的進入到了燕京城中。

  玄淵就這樣簡單隨意的直接進入了燕京城中,而在他穿過城門之時,明明城門口聚集有不少人,然而不管是守門的士兵,還是城門口排成長隊等著官兵檢查然後進城的平民百姓和江湖豪杰,哪怕是玄淵和他們擦肩而過,他們也半點沒有感覺,完全沒有察覺到玄淵的存在。

  入城後,玄淵於熙熙攘攘、熱鬧繁華的長街上穿行而過,他脚步不快,但却很快就從長街一端走到了另一端。而當在摩肩擦踵、人流涌動的長街中行走之時,哪怕此時他已經沒有再特意掩飾自己的存在,但過路的行人却仍是沒有一人發現玄淵的存在

  在踏過這條熱鬧繁華的長街來到街尾時,對比著記憶中燕京繁華昌盛時的模樣,玄淵發現雖然此時燕京城還是看上去一片繁華似錦,但其實已不如玄淵記憶中那般興盛。而這只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目前來說,大燕皇朝果然已經開始勢微,開始走下坡路了。

  在玄淵上次來到這個世界之時,作爲鎮守大燕皇朝讓整個江湖武林噤若寒蟬、不敢冒犯的國師,說他是大燕皇朝鎮守武林江湖的定海神針也不爲過,而正因爲此,楊玄之在大燕皇朝地位極高,他在燕京所居住的道觀自然也是大燕皇朝舉全國之力爲他修建。

  燕京之中的國師府乃是大燕皇朝費盡心力所建造而成,花費數年功夫,努力盡力做到美輪美奐、盡善盡美,就是爲了讓楊玄之滿意,讓他願意繼續留下來鎮守大燕皇朝。

  當初玄淵和楊玄之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燕京的國師府內。也不知道此時玄淵撕開空間回來,楊玄之是不是還在國師府內。

  抬眸看了一眼國師府的大門,玄淵伸出右手平貼於門上,微一用力,將大門推開。
  
BabOdin 發表於 2019-7-7 13:25
第849章 番外一:楊玄之篇3

  朱紅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讓人覺得牙酸的輕響,被玄淵直接推了開來。寬大沉重的木門就此往兩邊陳列打開,袒露出門後掩映在高大茂盛喬木之中的白墻灰瓦的清幽道觀來,喬木鬱鬱葱葱,道觀殿宇靜默聳立,一切仿佛昨日一般。

  玄淵站在門口,狹長鳳眸中便不由溢出淺淡的笑意出來,他目光往門裡一掃,眉宇間就不由流露出幾分懷念和悵然的情緒出來。微一搖頭,玄淵大步踏入國師府內,在一如往昔的道觀中行走,朝那高高聳立的七層樓閣而去。

  楊玄之被大燕皇朝供奉爲國師時,整個大燕都把他捧在最高處,無人敢隨意冒犯他,便是大燕皇帝在他面前也要屈膝躬腰,不敢有半點違背和頂撞。哪怕楊玄之本人幷沒有多少要求,但是大燕皇室還是揣度著他的喜好和心思,試圖從各個方面去討好楊玄之。

  這位處於燕京城內的道觀便是大燕皇室討好楊玄之的産物之一。

  楊玄之本是出家清修的道士,幷不愛榮華富貴,反而隻愛清淨自然,平日裡也隻喜愛清修,故而爲了讓常駐於燕京的楊玄之心裡愉悅不至於有所不滿,大燕皇帝特意在寸土寸金的燕京爲楊玄之修建了國師府,也即是玄淵如今身處的道觀。

  這處道觀面積幷不小,白墻灰瓦的主殿連綿一片,各個院子一個套著一個,除了這道觀的部分,國師府內更有一座在燕京城都屬￿最高建築的七層樓閣。爲了討好楊玄之,當初大燕皇室可謂是下了血本,真是修繕皇宮內院時也沒有如此盡心。

  可惜的是,雖然大燕皇室盡心盡力的爲楊玄之修建了這處道觀,但是楊玄之幷不算特別領情。他推去了大燕皇室派過來服侍的僕從,隻自己招了幾個小道童丟在道觀裡操持洗衣做飯的雜事,除了他自己招募的道童,其餘閒雜人等是完全不許隨意在道觀中行走的。

  大燕皇室內所有的成員也都包括在「閒雜人等」之內,就連被楊玄之收作記名弟子、擁有九陰之體的公主燕音也不例外。大燕皇室原本打的潤物細無聲的討好和接近楊玄之的主意還沒來得及實施就直接宣告失敗,也是很慘了。

  當初玄淵爲了完成寧雲澤的願望而前來燕京,準備尋到楊玄之將他殺掉讓江湖徹底亂起來,但在見到楊玄之後,玄淵很快就改了主意,不僅沒有殺掉楊玄之,幷且還與他結爲好友。

  因爲剛剛結識的好友楊玄之,玄淵選擇盤亘燕京一段時間,而他當時是贊住在國師府內。故而,玄淵曾經在這座國師府內住了很長時間,更與楊玄之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既是志同道合的好友,那他們一起時自然免不了一起論道、切磋、飲酒。有時候興致來了,他們便會徹夜不眠的比武切磋,又或者談玄論道,日子過得暢快放鬆,自在隨意。朋友的默契在於,哪怕其實幷沒有說什麽話,但是却幷不尷尬,反而只覺一片平靜。

  如今回想當年往事,仿佛依舊能憶起昨日陶然。

  「可惜楊玄之不在這裡。」站在曾經把酒言歡、酒至半酣然後酒後高歌的七層樓閣之下,玄淵唇角懷念的笑意徐徐散去,不由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了主人,這裡也沒有了人烟,冷清敗落了不少。看來在楊玄之離開後,已經無人關注此間了。」

  這是自然的,整個國師府讓大燕皇朝奉爲上賓不敢怠慢的只有楊玄之一人而已。而楊玄之一旦離開,這處國師府自然沒有什麽存在的意義。楊玄之之所以會得到大燕皇室的敬畏和供奉,是因爲他自身的實力,而不是因爲其他的什麽。

  只有强者方能享受被大燕皇室供起來的待遇,沒了實力,那就什麽都不是。

  早在進入到國師府後,玄淵的神識就從識海中釋放開來,幷且擴張開來彌散於整個院子當中,當他的神識鋪開,這座國師府內的所有事情、所有景象自然全部都顯現於玄淵眼下,讓他對於整個國師府內的一草一木、任何風吹草動都完全了然於心。

  楊玄之不在國師府,這是玄淵立刻就發現的事情。所以他推測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應該是楊玄之已經退隱天下、離開燕京國師府以後。就是不知道,楊玄之已經離開了多長時間了,而如今天下又是個什麽局勢。

  站在高聳入雲却落滿塵土、冷冷清清的七層樓閣之下,玄淵突而揚了揚眉,轉頭朝著道觀內一處朱紅回廊看了過去,隔著白墻和數個院子,玄淵却準確的看到了兩個抱著箱子走在回廊上的少年道士,他們於回廊上穿行而過,一邊走一邊還在隨意的閒聊著什麽。

  「既然正好碰到了人,那就乾脆去詢問一番。」玄淵薄唇微勾,不由輕笑了一聲。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節點,不清楚天下局勢,那找個人詢問不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答案麽,倒是用不著費什麽心思自己去調查。

  兩側廊柱都塗著朱紅漆面,幷且鋪滿著木質地板的回廊上,兩個約莫年齡在十二三歲的少年道士抱著蒲草編織的箱子於其間穿行而過。他們身上所穿的道袍頗爲陳舊,明顯有改過和打補丁的痕迹,但他們身上的道袍却漿洗得很是乾淨,倒幷不給人多少落魄之感。

  兩個少年都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氣質溫文從容,隱隱讓玄淵覺得有些眼熟,仿佛從前見過一般。

  這讓玄淵不由微一挑眉,他目光於少年面龐上掠過,隻微一回憶,就認出了他們兩個是誰。當初玄淵在燕京國師府內贊住時,對於道觀中負責雜務的小道童們也是見過的,而這兩個少年道士就是往日這個國師府內負責給楊玄之守門和唱喏的小道童。

  當年他們不過七八歲的孩童,如今却已經是十二三歲的少年,想來玄淵在離開這個世界後,此方世界過去了將近五年左右的時間。五年的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玄淵更是不算什麽,然而昔年故人再見之時大變模樣,却依舊給人以時光飛逝的感覺,讓人頗爲唏噓。

  呼……

  突兀至極的,原本平靜的天地間有一道長風突而吹拂而過,風於道觀中穿堂而過,在茂盛鬱葱的樹間輕輕擦過,吹動樹葉,發出輕微的簌簌聲來。

  在這一段朱紅回廊的側邊,栽種著一棵有些年代的梨樹,此時正是初春時分,潔白秀美的梨花開了滿樹。清風拂過,那朵朵盛開的牙白梨花便被吹落了枝頭,清雅梨花瓣落於長廊朱紅地板之上,紅的越紅,白的越白,兩種顔色對比越發顯出梨花的靜柔來。

  當長風拂過,梨花瓣從枝頭蹁躚落下飄於回廊之上,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在兩個抱著蒲草編織而成的草箱子的少年道士面前就突然現出了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頎長人影來,他出現得莫名其妙,但是偏偏又仿佛暗合天道至理,讓人察覺不出什麽不對勁來。

  而當看到這個人,這兩個少年道士同時一陣恍惚,突然覺得眼前此人乃是他們最親近、最崇拜、最嚮往的人,只要這個人開口,他們什麽都會回答,什麽事情都願意去做,仿佛只要面前人一句話,他們就甘願赴死,情願爲他做任何事情。

  站在兩個少年道士面前,在用幻術迷惑他們之後,玄淵微一沉吟,便開口問道:「距離正道覆滅、邪道一統過去了多長時間?楊玄之如今身在何處?」

  面對玄淵的詢問,已經將他視爲心中最親近、最崇拜之人的兩個少年道士都爭先恐後的回答他的問題,最後由年紀稍小些的道士回答道:「回禀大人,距離正道覆滅那一年,已經過去五年有餘了,如今江湖中乃是以邪道爲尊,正道四處躲躲藏藏不敢冒頭,就連大燕也不敢直面邪道威嚴。」

  年紀稍大一些、眉宇間更爲成熟的少年道士則是嘆息一聲,眼角眉梢籠上清淺的悲傷和追憶,用微帶緬懷的語氣低聲輕嘆道:「至於國師大人,他於五年前已經坐化仙去、不再人世間了。」

  「噫?」揚了揚眉,玄淵不由露出一個稍顯古怪的表情來,從這個少年道士口中聽聞楊玄之的死訊,他眼中反而沒有一絲半點的悲傷痛苦之色,只有說不出的玩味,他咂了咂嘴,一時沒有出言說什麽,想聽聽看這兩個少年還有什麽要說的。

  那個稍微年幼一些,眉宇間還溢滿了跳脫和青澀之意的少年就情緒有些激動的哼了一聲,語氣憤憤的說道:「如果不是國師大人仙去,如今天下武林怎麽會是邪道當道,江湖更不可能以那個什麽雲澤宗爲尊。」

  「師弟!」年長些的少年道士微一蹙眉,稍稍提高聲音呵斥了那眉眼青澀的小道士一句,沉聲道:「就算這裡是國師府,外人不會輕易進來,你也不要如此放肆的隨意說起雲澤宗的閒話。國師大人已逝,無人再看護我們,你不要隨意惹禍,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可沒人能救你。」

  雲澤宗?

  聽聞這個名字,玄淵不由滿臉囧然。

  這不是他當初嫌麻煩隨便用寧雲澤的名字取的宗派名字麽,當時他還特意與寧雲澤說過,如果不喜歡這個名字可以改,可沒想到他還是繼續延用了這個名字。所以,寧雲澤到底是自戀得非要用自己的名字命名邪道一統後創建出來的新宗門,還是太懶連改都懶得改?

  玄淵陷入到蜜汁沉默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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