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大上海1909 作者:最後的煙屁股 (已完成)

 
嚴羊 2019-7-7 10:35: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2 42670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1

第281章 兼併(1)

  7月24日晚,接到通知的上海灘各錢莊業老闆們紛紛趕來蕭公館,此時上海道台蔡乃煌已經前往江寧,自然不知道這些錢莊老闆與蕭震雷的會面。

  蕭公館的客廳裡等會通明,除了倒閉的正元錢莊、兆康錢莊和謙餘錢莊的三個老闆之外,其他上海灘大小43家錢莊的老闆悉數到場,蕭公館的客廳裡就宛如一個巨大的會議室。沙發的數量有限,坐不下這麼多人,傭人們搬來椅子和凳子以供這些錢莊老闆們就坐。在這個時候,這些錢莊老闆們也是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唯一能讓他們這些人保住一份家業,還能夠在這個行當討碗飯吃,並且不失信于上海灘市民們的辦法就是接受蕭震雷的提議,除了源豐潤和義善源這兩家有著明顯官府背景的票號之外,整合上海灘所有銀錢業的錢莊和票號,將這些錢莊和票號與振華商業銀行合併,除此之外再別無他法。

  當所有人都到齊之後,蕭震雷讓狗蛋將院子鐵柵門和洋樓大門都關閉,才在這些錢莊老闆們的注視下走到主位上坐下,扭頭左右看了看問道:“人都到齊了吧?到齊了咱們就開始!”

  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後,蕭震雷繼續道:“諸位老闆們,今天你們能夠到鄙人這裡來,就說明你們已經認清了現在的形勢,跟我的振華商業銀行合併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也許有人還在心存僥倖,認為道台蔡大人已經前往江寧,也許他得到朝廷的旨意可以出面擔保向外國銀行借款,但是你們不要忘了,現在源豐潤和義善源這兩家實力最為強大的票號此時也是岌岌可危,如果能夠從外國銀行借到款項,這筆錢真的會存入你們的錢莊?你們跟官府是什麼關係?沒有任何關係,只有源豐富和義善源有著官府的背景,蔡乃煌當然是要把錢存入這兩家票號來穩定金融市場,而你們的錢莊由於得不到資金注入只能被迫倒閉,這就是現實!”

  聽了蕭震雷這番分析,原本還有幾個心存僥倖的錢莊老闆此時徹底對官府失望了。元豐錢莊的老闆問道:“好吧,蕭老闆,上次你只是說了一個合併的辦法,如何合併卻沒有具體說明,能不能具體說一下?”

  蕭震雷聞言道:“當然可以,具體的辦法就是首先對你們的錢莊進行資產評估,這個可以請專業會計師進行評估,這個資產怎麼評估,會計師有一套自己的辦法,如果錢莊的店鋪產權是你們自己的,當然算你們自己的資產,但如果不是你們自己的房產,而是租來的,就不能算你們的財產,會計師評估的時候會索要相關的證明文件,再計算你們錢莊內其他設備和設施的價值,另外還要查清你們自身的負債,這些都要在合併之前查清楚,合併之後的新銀行是不會承認你們的負債,所以你們錢莊的真正資產是除去債務之後的剩餘財產,如果在清算時,查到你們資不抵債,那我就只能抱歉了,凡是資不抵債的錢莊都不能被合併,你們只能自己想辦法,要麼倒閉,要麼賣掉其他產業還債,新合併的銀行沒有義務為你們還清債務!合併之後各人所占的股份按照各人現在錢莊或票號的剩餘實際資產計算。”

  在座這些錢莊老闆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家底,有的可能有一些房產,還有的可能有開著其他的公司和工廠等等,資不抵債的情況應該很少,但也不是沒有。

  蕭震雷繼續說道:“當然,對於資不抵債的錢莊,如果你們不想背負駡名,可以把錢莊賣給我們新合併的銀行,債務也由新銀行接手,但是缺額的部分要你們補齊,如此一來,我們既可以整合所有的錢莊,而你們又不用背負駡名,如果你們想繼續留在新銀行工作,我蕭某人是很歡迎的,但是你們不能成為新銀行的股東!”

  聽了蕭震雷提出的方案,這些錢莊的老闆們紛紛感歎,看來誰都不是傻子啊,想要在這裡面渾水摸魚都不可能。

  其中一個老闆舉手問道:“蕭老闆,各錢莊與振華商業銀行合併之後成立新的銀行,那麼新銀行的管理層結構是怎麼樣的呢?”

  蕭震雷點頭道:“楚老闆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新銀行成立之後,最高管理層為董事會,董事會成員要求佔有的股份至少在百分之一以上,否則不能成為董事會成員,其他股東則自動成為股東大會成員,董事會作為股東大會的常務理事機構存在,由於成員是按照佔有股份的多少而確定的,因此不存在選舉不選舉的問題,董事會乃最高決策層,股東大會每年舉辦一次,主要目的就是董事會向各股東報告銀行經營的情況和以後的經營方略,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分紅,當然也可能銀行要開分行,需要股東們繼續追加投資,因此徵求股東們的意見!股東們可以在銀行工作,可以拿一份薪水,董事會成員不能在銀行工作,不拿薪水,只拿分紅,沒有股份的工作人員有薪水,平時銀行的日常經營由總經理負責,董事會下設執行總裁,負責執行董事會的決議。各位合併進來的錢莊門店將改頭換面,全部改成新銀行的支行營業網點,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諸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在此之前,蕭震雷早就讓陳暉祖派人對這些錢莊的資產進行暗中調查和評估,對這些錢莊中早已經資不抵債的很清楚,因此他是不會對這些錢莊進行合併的,要合併的也只是那些資產大於負債的錢莊。

  此時又有人問道:“蕭老闆,對我們的錢莊進行資產評估和清查帳目等事物需要耗時日久,在這段時間內,我們錢莊恐怕早就被市民擠兌得倒閉了,此時又當如何解決?”

  其他錢莊老闆們也都紛紛說:“是啊,蕭老闆,這清查帳目和評估資產的事情很耗時間,而且這個時間不短,如何解決我們這些錢莊的困境呢?”

  蕭震雷將手抬起來示意大家停止鬧哄,等聲音安靜下來之後才說道:“這清查帳目和資產評估這段時間,我們振華商業銀行會給你們錢莊運去一批錢款以解你們的燃眉之急,但是在此之前,你們必須同振華商業銀行簽訂並購合約,經營權限由振華商業銀行全面接管,之後錢款就會運到各家錢莊,在清查完帳目和進行資產評估完成之後,再根據你們實際剩餘的資產分配你們在新銀行的股權,對於那些資不抵債的錢莊,我們心裡是有數的,絕對不會接手那些爛攤子,這就是解決方案!”

  各錢莊的老闆們聽了蕭震雷的這個解決方案都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他們心裡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只要振華商業銀行接手,他們就可以完全當撒手掌櫃,由振華商業銀行處理後面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在錢莊內宣佈由振華商業銀行派來的人接手經營管理,讓錢莊內那些員工服從指揮就行。

  蕭震雷又道:“還有一件事情,我們進行合併的事情暫時不能向外界宣佈,所以我希望各位回去緊閉嘴巴,時機到了之後,我自然會站出來宣佈此時。”

  這就讓各錢莊的老闆們很是不解了,像現在這種受到市民瘋狂擠兌的情況下,只有越早宣佈合併之事才能穩住局面,可蕭震雷卻恰恰不這麼做,這難道有什麼說頭?

  其中一個錢莊老闆問道:“蕭老闆,您這做法讓我等看不透啊,如果不早點宣佈合併之事,市民們對各錢莊的擠兌就不會停下,時間長了之後,振華商業銀行的存銀夠麼?”

  蕭震雷擺手道:“諸位完全可以放心,振華商業銀行的存銀完全可以抵擋住這次擠兌風潮,至於我為什麼這麼做,諸位就不要操心了,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保證你們的資產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聽蕭震雷這麼一說,各錢莊的老闆們都放心下來了,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他們的實際剩下的資產不縮水,蕭震雷怎麼搞都是他的事情,與他們無關,他們才懶得管。

  實際上蕭震雷這麼做就是為了讓這次風暴不會被他並購各大錢莊的事情而影響,橡膠股票風潮要肆虐就讓它繼續肆虐,如果不讓它繼續肆虐,清朝政府的財政怎麼會破產?如果清朝財政不破產的話,又怎麼會將鐵路幹線收歸國有?如果不將鐵路幹線收歸國有,清政府又怎麼會惹得各地發生保路運動,繼而爆發起義?蕭震雷巴不得清政府快點完蛋,他不會允許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清廷存在的時間更長!

  見這些錢莊老闆們都沒有意見了,蕭震雷便讓陳暉祖給這些人分發並購合同書,當然有幾個老闆沒有拿到合同書,因為蕭震雷早就派人調查過了,這幾個老闆的錢莊早就資不抵債。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2

第282章 兼併(2)

  沒有得到合併合同的幾個錢莊老闆只能哀聲歎氣地將錢莊的轉給蕭震雷,連同錢莊內的員工、夥計和帳房一起,蕭震雷雖然接手了他們的錢莊,卻不會替他們承擔債務,那些市民存在他們錢莊的錢款,由他們自己償還。

  與各錢莊簽訂並購合同之後,蕭震雷立即讓陳暉祖派人去接管他們的錢莊,接過經營權,由於振華商業銀行抽調不出足夠的人手,只能從振華公司財務部們抽調一部分財務人員前往各錢莊接管經營權,同時又從各地會計師事務所請來一些會計師對這些錢莊進行資產評估並清查帳目。

  實際上再此之前,陳暉祖早就在蕭震雷的暗示下派人對各錢莊的經理或者襄理等一些人進行拉攏,這些人看見市民擠兌如此嚴重,都擔心錢莊撐不下去,因此也早就有跳槽的打算,現在這些錢莊由振華商業銀行接手,他們當然高興,既不用跳槽,可以繼續留下工作,還能到更高的薪水,何樂而不為呢?因此當陳暉祖派人來接管經營權和派人清查帳目以及進行資產評估的時候,這些人都非常積極的配合,整個過程極為順利,沒有發生絲毫的問題。

  由於不想過早的讓清廷方面知道這些錢莊被並購,因此蕭震雷讓陳暉祖下令,讓各錢莊的工作人員依然對取款的速度進行控制,如此可以減少儲戶量的流失,當然,當風潮過去,新銀行成立起來之後,只要信譽良好,讓市民們放心,市民們肯定又會把錢再存進新銀行,因為到那時候上海灘的中國人開的銀行,也只有蕭震雷這家銀行,市民們即便想存錢也找不到其他銀行,除非去外國銀行,可外國銀行畢竟是洋人們開的,隨之的那些洋鬼子會不會捐款跑路?他們跑了去哪抓他們?還是中國人的開的銀行讓人放心,老百姓都是這種想法。

  蕭震雷這邊已經並購了上海灘各家錢莊,而道台蔡乃煌,源豐潤、義善源的嚴義彬和李經楚等人還沒蒙在鼓裡,各錢莊的經營權已經被陳暉祖的人悄悄接過經營權。

  7月27日,清廷的旨意終於下來了,同意由上海道擔保,由蔡乃煌向外國銀行借款以穩定市面。兩江總督張人駿電告蔡乃煌,讓他將善後事宜悉心籌畫,慎防流弊,以維市面,而定人心。

  而此時,在市民們瘋狂的擠兌之下,源豐潤和義善源這兩家最大的票號已經被擠兌得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下,嚴義彬和李經楚不得不再次光臨道台府,希望蔡乃煌想辦法穩定市面。

  蔡乃煌此時也剛好接到朝廷的旨意和張人駿的電令,不過要出面向外國銀行借款就必須要有資產抵押,否則外國銀行方面根本不予理會,蔡乃煌與嚴義彬、劉安生、李經楚等人商議之後,收了嚴義彬、劉安生價值300萬兩的地契、股票。

  8月4日,蔡乃煌出面與滙豐、荷蘭、花旗等九家外國銀行訂立“維持上海市面借款合同”,借款350萬兩,其中滙豐銀行80萬兩、麥加利銀行50萬兩、德華銀行50萬兩、華俄道勝銀行40萬兩、橫濱正金銀行30萬兩,東方匯理銀行30萬兩、花旗銀行30萬兩、荷蘭銀行25萬兩、華比銀行15萬兩。另由道庫撥借官銀300萬兩,存放在源豐潤、義善源,終於使市面暫時得以穩定。

  8月5日,市民們的擠兌風潮還沒有過去,市面上只是暫時開始平靜下來,這時蕭震雷立即派陳暉祖召開新聞發佈會,上海灘各大報社的記者們都受到了邀請。

  新聞發佈會就在振華商業銀行門口召開,現場氣氛熱鬧非凡,鑼鼓、鞭炮齊鳴,還請來了舞獅隊現場表演。

  上午九點,新聞發佈會正式開始,蕭震雷、陳暉祖和簽訂了並購合同的上海灘四十多家錢莊的老闆們一起在臺上亮相,這讓台下的記者和圍觀的市民們都極為納悶和疑惑。

  陳暉祖走到前面向台下眾人拱手作揖一圈,然後大聲道:“諸位,鄙人乃是振華商業銀行行長兼總經理陳暉祖,今天我們振華商業銀行在這裡召開新聞發佈會,是有一件極為重要,並且將對上海乃至全國的金融產生巨大影響的事情要宣佈,這件事情是什麼呢?下面有請我們振華商業銀行的財東、振華公司總裁、蘇州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協統蕭震雷大人宣佈這件事情,大家歡迎!”

  “嘩啦嘩啦……”台下記者們、受到邀請而來的上海商會、工商界土豪們以及圍觀的上海市民們在短暫的愣神之後都鼓掌起來,這些人絕大部人都還是第一次聽到蕭震雷竟然已經是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協統,這可是掌握著實際兵權的人呐,而且有振華公司和振華商業銀行撐著,蕭震雷絕對不會缺少軍費,那麼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可想而知了。

  蕭震雷在劇烈的掌聲中走到前面,伸手試了一下話筒,說道:“歡迎諸位來參加今天我們銀行舉辦的新聞發佈會,既然是新聞發佈會,那肯定是要爆料的,現在我就來宣佈這件重大消息,為了抵擋這次因為橡膠股票帶來的風潮衝擊,為了挽救上海灘的金融市場,就在一個禮拜之前,我們振華商業銀行已經與元豐、會大等上海灘四十家錢莊達成協議,聯合起來進行資產重組,合併成為一家新的銀行,之前的振華商業銀行以及元豐、會大等這些名稱全部取消,不再使用!”

  蕭震雷的話剛說完,台下就有記者舉手,蕭震雷指了指第一個舉手的記者,“這位元記者朋友有什麼要問的呢?”

  那記者推了推鼻樑上厚鏡片眼睛問道:“蕭大人,我是大公報記者梁海濤,您剛才公佈的這個消息絕對是一個天大的消息,請問新成立的銀行叫什麼名字?新銀行成立之後,上海灘市民之前在各錢莊和振華商業銀行的存款怎麼算?是由新銀行全部接手嗎?”

  蕭震雷聽了後說道:“好,我現在就剛才這位元記者朋友提出的問題進行解答,振華商業銀行和這四十家上海灘錢莊進行合併之後,新成立的銀行名字叫振華銀行,取振興中華之意,之前儲戶們在各家錢莊和振華商業銀行存的存款由振華銀行全面接手,儲戶們可以拿著之前存錢的存票和能夠證明身份的物品,例如印鑒、戶籍到之前存錢的地點進行取款,如果是匯票,可以憑藉身份戶籍在我們新銀行的任何一個營業網點兌匯,我們新成立的振華銀行和外國銀行一樣,不僅存取款自由,而且還辦理外幣兌匯業務,同時還有異地存取業務,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振華銀行立爭在一年之內將異地自由存取款業務的最短收款期限縮短在三天之內!”

  此時又有一個記者舉手,蕭震雷一看,頓時一愣,這記者不是別人,正式他的紅顏知己王亞男,王亞男和程碧瑤今年夏天都畢業了,前段時間兩人都進入了庶民日報社工作,程碧瑤選擇坐在辦公室做編輯工作,而王亞男則選擇了比較辛苦的記者工作,在這個時代,女記者還是極為稀少的,畢竟記者的生活作息時間極為不穩定,也許有的時候外面傾盆大雨都要出去採訪,王亞男選擇從事記者這個行業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蕭震雷笑道:“這位元女記者,你有什麼要問的?”

  王亞男臉色一紅,但很快進入狀態,連忙道:“我是庶民日報記者王亞男,請問蕭大人,我們都知道其實很多票號和錢莊都有這種所謂的異地存取業務,也就是在這個城市存取,拿著匯票再去另外一個城市的同一家銀號取款,這樣方便商人們進行大額攜帶款項,也方面大額交易,同時也給很多人帶來了方便,不用擔心帶著大量錢款在路上被劫道,您說的立正在一年之內解決最短收款期限縮短在三天之內,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我拿著匯票到了目的地之後還要再等三天才能取款嗎?這可沒有其他票號和銀號方便啊!”

  台下記者們、工商界的大佬們和周圍圍觀的市民們聞言也都點頭:“是啊,是啊,這不是還沒有以前方便嗎?”

  台下頓時議論紛紛,蕭震雷壓了壓手笑道:“這位元記者小姐理解錯了,我剛才說的異地自由存取款業務並非這個意思,這麼說吧,我舉個例子,比如說這位小姐在上海灘工作,而你的家人卻在京城,你每個月要給你的家人寄錢回去,但是走郵政卻要十幾天甚至一個月才能到,但是在我們銀行辦理了異地自由存取款業務就不用這麼長時間,你只要在我們銀行開戶,開戶之後有自己的帳戶和存摺,你將存摺放在京城的家裡,每個月在上海灘這邊我們的銀行在這個帳戶上存入錢款,你的家人就可以于三天之後在我們開在京城的分行取款,不用你托人帶回去,也不用走郵政耽擱十幾天時間,如果我們將分行開在國外,在大洋彼岸的親人也只需要三天就可以取款,這不是極大的方便了儲戶們呢?如果是商業錢款往來,舉個例子,這位小姐你在上海灘,你從生意夥伴那兒購買了十萬兩銀子的貨物,而你的生意夥伴在京城,你當然不可能把存摺送到那邊去,為此我們銀行專門開闢了商業匯款業務,你在這裡只需要知道對方的商號名稱或公司名稱,在匯款的時候寫好對方的姓名、職位、公司、地址或商號名稱和對方在我們分行的帳戶號碼,您的生意夥伴就可以在三天之內收到你匯過去的款項!”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3

第283章 演講

  眾人聞言不由紛紛驚訝萬分,每一個人都在想,這可能嗎?

  王亞男立即叫道:“這不可能!”

  蕭震雷擺手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如果我在我們銀行的每一家營業網點都配備一套電報機,這就完全可以實行,我們分行與分行,總行與分行,各分行與各營業網點之間用電報及時核對匯款資訊就可以完全做到這一點!”

  眾人一想,可不是嗎?如果每一個營業網點都有一台電報機確實可以隨時收到總行、分行或其他營業網點發來的匯款資訊,等別人來取款的時候,只要核對資訊就行了。至於銀行內部之間的錢款流通自然有銀行自己的解決之道。

  可是如果要在每一個營業網點都裝一台電報機,那也太奢侈了吧?要知道現在的電報機體積極為龐大,只有專門的電報公司或官府才有那玩意,而且價格極為昂貴,振華銀行這麼有錢?就不怕虧本?

  實際上,蕭震雷的振華公司現在已經開始著手研製小型發報機,並且取得了一些進展,只是還有一些技術難題沒有攻破。

  這時又有一個記者舉手道:“蕭大人您好,我是國文報的記者楊陽!據我所知,跟你的振華商業銀行進行合併的這四十家錢莊的老闆都多多少少在橡膠股票市場上虧了不少錢,絕大部分還動用了錢莊的存銀,以至於當市民們前去取款時他們的錢莊拿不出銀子,現在還有不少市民在這些錢莊擠兌,你們振華商業銀行跟這些錢莊進行合併,重新組建振華銀行之後能夠拿出足夠的銀兩供市民們取款嗎?”

  蕭震雷點點頭,說道:“這位元楊記者問得很好,現在我要重點回答這個問題,振華商業銀行原本就有足夠的存銀,不算外匯儲備,振華商業銀行現在就可以拿出一千萬兩白銀,足夠可以供所有在這四十家錢莊存款的市民提款,如果不夠,我們還可以動用黃金和外匯儲備,所以,我想請現在的記者回去之後在報紙上報導一下,向市民們說明我們振華銀行的絕對實力,我們不怕任何形式的擠兌,在振華銀行,我們每時每刻都會準備足夠的準備金,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把準備金挪作他用,動用準備金是對廣大儲戶們的不負責任,我們振華銀行是一家以服務廣大人民為宗旨和目的的銀行,儲戶們發財了,我們才會發財,儲戶們沒錢了,我們銀行也會沒錢,儲戶們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我在跟我們銀行的職員開會時就說過,當儲戶們來到我們銀行,我們接待儲戶要像接待衣食父母一樣,哪怕儲戶只是存一文錢,我們銀行的職員也絕不能瞧不起、給臉色,我們銀行將在任何一個營業網點都設立一個投訴處,專門接待儲戶投訴銀行職員的問題,儲戶們如果在我們銀行的任何一個營業網點辦理業務時遇到職員服務態度惡劣、不熱情,都可以進行投訴,我們將對該職員進行嚴肅處理!”

  在場這許多人聞言頓時都震驚,特別是那些工商界的大佬們,無不為蕭震雷的資本雄厚而驚歎,要知道現在的錢莊平常最多拿出三百萬兩存銀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一次性拿出五百萬兩都是鳳毛麟角,也只有如義善源這樣的票號才能拿得出來。

  而這位元楊記者聞言則感歎道:“蕭大人的經營理念讓我大開眼界,看來上海灘其他老闆都要想蕭大人學習了。我相信蕭大人的生意會越做大越,蕭大人不僅會做官,而且還會做生意,我等佩服!”

  這時又有一個記者舉手道:“蕭大人,我是國民報記者史大年,我想請問蕭大人,振華商業銀行才成立不到一年,為什麼可以拿出這麼多錢?難道開銀行有這麼大的利潤嗎?”

  蕭震雷道:“我除了是振華商業銀行的老闆之外,還是振華公司的老闆,以振華公司現在創造財富的速度,每個月我最少都有兩三百萬兩進賬,而且這次橡膠股票買賣我也參加了,只不過我退出比較早,該賺的錢都賺了!

  一千萬兩算什麼?錢對於我來說已經只是一個數位記號而已。雖然我有錢了,但是全中國還有很多百姓都還吃不飽、穿不暖,很多百姓為了生計賣兒賣女,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希望百姓們都富裕起來,都吃飽飯、有衣穿,每家每戶都住大房子,我希望國家繁榮富強,再也不用受洋人們欺壓,我希望我走在洋人的國度裡能夠昂首挺胸,並且當洋人們問我是哪國人時,我可以驕傲的告訴他們,我是中國人!”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蕭震雷,都被他願望感動,很多人都捏緊了拳頭,努力地控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蕭震雷繼續道:“今年上半年我去了西洋,先到了英國,有一次我去英國人的餐廳吃飯,剛走到門口就被門口的兩個門童攔下,我問他們為什麼攔我,他們其中一個告訴我說,‘你是一個低賤的中國人,不能進這麼高級的餐廳’,當時我很生氣,我問自己,為什麼我們中國人就低賤了?為什麼洋人就高貴了?我們中國人真的低賤嗎?他們英國人就高貴嗎?這完全是狗屁邏輯!兩千年前,我們的祖先開創了大秦帝國、大漢王朝,當時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周邊小國無不俯首稱臣,一千年前,唐太宗李世民開創了貞觀之治,將大唐王朝的威名傳揚四海,直到大明王朝,我們這個國家都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為什麼到了現在我們就淪落到低賤的下等民族了?為什麼我們一代不如一代?祖先留給我們的血性都去了哪裡?我現在有錢了,那又有什麼用?在洋人那兒還不是一個下等民族的賤民?”

  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激憤不已,就連那些常年在商場中打滾的老油條們都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自己的拳頭,每個人的眼睛裡都迸射出憤怒的目光,很多人開始思考蕭震雷的話。

  過了好幾分鐘,才有一個記者舉手問道:“蕭大人,那兩個洋人門童不讓你進去吃飯,後來你是怎麼做的呢?”

  所有人又豎起了耳朵,蕭震雷道:“當時我很氣憤,我讓我的兩個隨從將他們頂在門上,質問他們為什麼有這種規定,其中一個傢伙看見我們凶起來有些害怕,說是他們經理規定的,恰好餐廳的經理出來,我就問他是不是有這回事,他說沒錯,是他規定的,他還說一看你就是一個窮人,中國人都窮,中國年年賠款,國家都窮了,個人哪裡還有錢?當時我手上帶了三十萬英鎊,折合白銀有二百萬兩,我聽了他很生氣,讓隨從將裝錢的箱子拿過來,我打開箱子抓起成捆的英鎊鈔票就砸他,我砸得他跪地求饒,最後餐廳的老闆出來求情我才停手,這件事情讓我明白,對待洋人,你就不能膽怯,你越膽怯他們就越欺負你,同時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為什麼我會在外面被洋人瞧不起?他們為什麼敢欺負我,不讓我進去吃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背後沒有一個強大的祖國,沒有祖國給我撐腰!

  今天,我請諸位來到這裡,就是想告訴諸位,我們成立的振華銀行就是以振興中華為己任而建立起來的,我們有錢了也不能忘記還有許許多多百姓正在挨餓,我們要給他們活幹,要讓他們能夠憑藉自己的勞動賺錢養活自己、養活家人,所以我們要開更多的工廠、公司,要提供大量的就業崗位,要創辦更多的學校讓孩子們都有書讀,讓他們長大了能夠憑藉自己學到的知識養活自己、造福社會、建設國家,我們這一代人窮不要緊,沒書讀也不要緊,但孩子們不能不讀書,孩子們是國家的未來,是國家的希望,我們這一代人受盡洋人的欺辱,但不能讓他們繼續受洋人欺辱,我們這一代人趕不走洋人,那就讓我們的下一代趕走他們,如果下一代趕不走洋人,那就讓下下代趕走洋人,直到趕走他們為止,讓我們這個國家屹立在世界的東方!諸位上海灘工商界的同仁和朋友們,如果有誰還要辦實業、願意為百姓們提供就業崗位,在資金不足的情況下可以找我們銀行貸款,我們振華銀行一定會提供全面的服務,並且我們振華公司也將繼續擴大生產規模,建設更多的工廠,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歡迎還沒有事做的百姓們前來我們這裡做事,也歡迎各界朋友跟我們做生意!”

  鋪天蓋地的掌聲響起,原本是一個新聞發佈會,現在變成了蕭震雷的個人演講,但是蕭震雷的這次演講無疑是成功的,現在裡裡外外都圍著人,振華商業銀行門口的馬路都給市民們堵死了。

  掌聲漸漸停下來過後,有一個記者問道:“蕭大人,我還有一個問題,當時你用錢砸那個英國經理,一共砸了多少錢?後來您把那錢撿回來了嗎?”

  蕭震雷笑道:“砸了一半,十五萬英鎊左右,大約一百萬兩銀子吧!”

  眾人驚歎不已,這時一個聲音譏笑剛才那個記者:“你這記者真是蠢貨,我猜蕭大人肯定沒撿那些錢,既然把錢砸出去了,哪有再撿回來的道理,這不是丟面子嗎?”

  蕭震雷笑道:“我確實沒撿,不過覺得還是很可惜的,一百萬兩能幹很多事情了,如果拿來該學校的話,可以蓋很多學校,後來我想既然都以用錢砸洋人,為什麼我不拿剩下的錢去蓋學校呢?因此我決定把剩下的一百萬兩用來蓋學校,讓一些沒書讀的孩子能夠上學,現在這件事情正在進行當中,在上海灘就有兩所正在蓋的學校,其他各省都有幾家學校正在修建當中,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缺乏老師,所以我在這裡想請記者朋友們在報紙上幫忙呼籲一二,如果有志於教書育人的讀書人可以來我們創辦的學校任教!”

  記者們紛紛表示沒問題,回去之後一定在報紙上表達蕭震雷的願望。

  王亞男又舉手,蕭震雷點點頭,示意她提問,王亞男便問道:“蕭大人,這次橡膠股票風潮如此之巨大,上海灘的金融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而跟你們振華商業銀行合併的這四十家錢莊幾乎都快要到了破產倒閉的邊緣,你是怎麼想到要對這些錢莊進行整合合併的呢?”

  蕭震雷道:“這位元王記者問得很好,這次橡膠股票風潮來得很猛烈,之所以有如此之多的人進入橡膠股票市場,是因為近年來國際市場對於橡膠的需求急劇增加,這其中使用橡膠並且購買橡膠最多的國家是美國,由於需求急劇增加,就導致了橡膠價格在國際上屢次升高,有些投機的商人乘機開辦橡膠公司發行股票,以達到圈錢的目的,橡膠股票價格之所以瘋漲得如此厲害,在我們上海灘完全是由於錢莊和銀行方面推手造成的,這些錢莊的老闆參與直接帶動了大量普通市民進入橡膠股市,現在橡膠股票風潮來了,同時也帶來了金融危機,我不能看著這些錢莊全部都倒閉,錢莊倒閉不要緊,要緊的是國家會喪失元氣,會動搖根基,整合這些錢莊不讓它們倒閉,這就給了市民信心,市面就會穩定下來,從而保住國家的元氣!”

  隨後蕭震雷又回答了一些記者的問題,到十點左右的時候新聞發佈會就結束了,但這次新聞發佈會起到的作用不小,不僅讓市面徹底穩定下來,而且讓外界對於振華銀行充滿了信心,就連洋人們也都不得不感歎振華銀行的財力之雄厚。

  可是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顯然是不可能的,清廷後來之所以破產,其主要原因有幾個,一個是洋人銀行釜底抽薪,另一個是清廷當中大員們不懂現代經濟的管理,為了權力的傾軋竟置經濟發展的大局於不顧。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4

第284章 逼迫站隊

  8月8日,蕭震雷已經結束了上海灘的事情返回了蘇州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司令部,到現在為止,第二十三混成協人數達到7248人,可謂超大規模的編制,四十六標依然在進行強化訓練,而四十五標自從招滿人數之後也正式進入訓練期三個多月,按照司令部統一發的訓練綱要,新兵訓練期也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進一步深化訓練,除了訓練單兵戰鬥技能之外,還有班組配合戰術訓練以及營連排等戰鬥單位的配合戰術訓練。

  與四十六標相比,四十五標沒有擲彈筒和迫擊炮這等配發到連排班的重火力支援武器,士兵使用的都是步槍,而且還是國內生產的漢陽造,不過是1904年的改進型,不是之前的老套筒了。除此之外,四十五標的士兵也沒有配發手榴彈,就連子彈也是限量使用,這讓四十五標標統頗為不滿,他直接找到了蕭震雷討要說法。

  擲彈筒和迫擊炮暫時還是軍事機密,只有四十六標的軍官和士兵們知道,也一直在進行這方面訓練,劉子潔在四十六標參觀時並沒有看到過這兩樣東西,他不滿的是蕭震雷既然給四十六標的士兵配發了手榴彈,為什麼不給四十五標也配發。

  “長官,四十五標標統劉之潔求見!”副官馬小雙走進來報告,馬小雙既是蕭震雷的副官,也是警衛營營長,還暗地裡兼任軍事情報調查科科長一職。

  坐在辦公室裡批閱檔的蕭震雷想了想抬頭問道:“小雙,我上次讓你查劉之潔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是不是參加過中興會和華興會?”

  馬小雙立正道:“長官,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劉之潔在日本留學期間進入日本士官學校學習,在日本這段時間和歸國回來之後確實與中興會和華興會的人走得很近,但是我沒有查到他參加過中興會和華興會,劉之潔這個人應該不是革命黨人!”

  蕭震雷眉頭一皺,說道:“為什麼王亞喬的鐵血調查科會認為他是同盟會的人?”

  馬小雙想了想說道:“我認為這可能與他跟吳祿貞等人走得比較近有關,而且劉之潔這個人思想比較傾向革命,聽說暗地裡很推崇孫文,比較主張共和,不過我認為這個人應該是可以爭取的,他心裡應該是沒有黨派之爭,是個心系國家、深明民族大義!”

  蕭震雷點點頭又問道:“那四十五標教官朱熙這個人和靳雲鶚呢?”

  “這個我也查過了,朱熙這個人的沒有身上沒有同盟會和光復會等這些革命組織的影子,他與劉之潔差不多,雖然沒有參加革命組織,但是心向共和,對清廷方面的忠誠度也有限,至於靳雲鶚就完全是袁世凱的人了!”

  蕭震雷思索了幾秒鐘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讓劉之潔進來!”

  馬小雙出去之後不久,劉之潔就在門口喊道:“報告,四十五標標統劉之潔求見長官!”

  “進來吧!”蕭震雷招了招手,待劉之潔在辦公桌前面站定後問道:“劉標統有什麼事?”

  劉之潔大聲道:“報告長官,我是來向你抗議的!”

  蕭震雷聞言倒是一愣,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你向我抗議?抗議什麼?”

  劉之潔立即道:“我抗議長官處事不公,為什麼四十六標的每個士兵都配發了四個手榴彈,士兵使用的步槍也是德國貨,連級軍官以上都配發了新手槍,連一級的還配發了重機槍,而我四十五標的士兵不但沒有以上這些,就連配發的步槍也只是漢陽造,訓練時子彈還是限量供應?對此,我帶代表四十五標全體官兵表示抗議,希望長官一視同仁。”

  劉之潔近四十歲的人了,在蕭震雷這樣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面前討說法,這情形無論怎麼看都有點違和感。

  蕭震雷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點燃,吸了幾口起身走到劉之潔身邊問道:“有一個問題,如果劉標統回答得讓我滿意了,我就接受你的抗議,只要是四十六標有的,四十五標也一樣不差!”

  劉之潔立即道:“長官請問!”

  蕭震雷抽了一口煙道:“如果我下令讓你攻打巡撫衙門,而巡撫程大人卻越過我向你下令讓你率部進攻我的司令部,你會聽誰的命令?”

  “這……”劉之潔張了張嘴,他真不知道這個問題如何回答,這是讓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個問題。

  劉之潔之前在東北是辭職南下來投程德全的,程德全很高興接納了他,並且委以重任,可以說程德全對他有知遇之恩,但是蕭震雷現在又是他的直接上級,按理說軍中慣例是不能越級下達命令的,這會造成指揮混亂,不過軍隊中也沒有明確規定上級不能越級指揮,這種越級指揮的事情並不少見,否則高級將領很容易被下級軍官架空,有越級指揮這個法寶,手下軍官就不敢亂來,一般來說,如果被夾在中間的人遇到這種事情,就看自己如何選擇了,選擇對了就前途無量,選擇錯誤就死無葬身之地,蕭震雷問的這個問題讓劉之潔提前遇到了這種情況。

  劉之潔很清楚,蕭震雷猜忌他,認為他是程德全任命的,必然是程德全的人,如果四十五標也想獲得與四十六標相同的待遇,他就必須做出選擇,並站在蕭震雷這一邊,但是如果他選擇了程德全,那麼四十五標的待遇肯定不能與四十六標相比。

  劉之潔想了想,語氣有些淒苦道:“長官,為什麼一定要我做這樣的選擇,我是一個軍人,我只知道保家衛國、守衛疆土,我不想捲入你們這些大人物之間的爭鬥當中,我只想好好練兵。”

  蕭震雷搖頭道:“劉標統,看來你還沒有弄明白你的責任,軍人的天職是什麼?是服從命令,絕對的服從,只有絕對的服從才能讓軍隊指揮如一,不會發生混亂,在戰場上才能發揮最大的戰鬥力,沒錯,你是程巡撫任命的,他對你有知遇之恩,但這只是私人感情,你在軍隊裡做的是公事,你可以為了私人感情把命不要,但是不要為了私人感情耽誤軍國大事,越級指揮乃是軍中大忌,如果你還想這軍中幹下去,就必須完全服從我這個直接上級的命令,否則我不會容忍你這樣不服從命令的人繼續呆在軍隊裡,在軍隊裡絕對沒有人情可以講,我這裡的每一個軍官和士兵是要上戰場開疆拓土、保家衛國的,我這裡只需要一心為國的人,不是講人情的地方,你要跟程德全講人情,你就脫離軍隊去他身邊報答他好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劉之潔走了,蕭震雷這段時間就一直在想如何處理四十五標的問題,在從四十六標中抽調了一部分軍官過來並且將四十五標的兵員補齊之後,劉之潔就對四十五標的控制力大幅度下降了,而且劉之潔剛上任不久,原本就對四十五標的控制力不強,經過從四十六標抽調軍官過來和補充兵員之後,劉之潔對四十五標的控制力更加不如從前了,但他始終是四十五標的主官,四十五標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瞞過他和教官朱熙。

  隨後,四十五標教官朱熙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蕭震雷同樣逼著他站隊,他是老早就來到了四十五標的,可以說四十五標的組建他是從頭到尾都參與的,對四十五標的控制力,他比劉之潔都還要強,不過他現在也和劉之潔一樣,必須要選擇站隊,否則他們兩個就會受到蕭震雷的打壓,會在四十五標混不下去,蕭震雷只要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整死他們。

  蕭震雷的本意並不想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他原來的打算是用潛移默化的手段爭取他們,可是之前劉之潔突然過來抗議待遇不公讓他改變了想法,想要相同的待遇可以啊,只要他們變成嫡系就可以享受同等待遇,他們都不是嫡系,都不能完全服從命令,蕭震雷當然不可能給他們相同的待遇,如果那樣,豈不是等同於資敵?他還沒有那麼傻,有人說後來的老蔣對於黃埔嫡系和非嫡系分得很清楚,不是嫡系裝備待遇完全不同,那能怪老蔣嗎?那些非嫡系的將領都在心裡有自己的小九九,各自有各自的算盤,並不真正和老蔣一條心,如果他們能絕對服從命令,不計較個人得失,老蔣絕對會對待嫡系一樣對待他們。

  過了幾天,8月10日,劉之潔和朱熙兩人一起來見蕭震雷。

  “報告!”

  “進來!”

  劉之潔和朱熙兩人走進來站定,劉之潔站定道:“報告長官,我們想清楚了,您是對的,公是公,私是私,軍隊有軍隊的規矩,軍人要絕對服從上級的命令,我們作為您的直接下屬必須要絕對服從您的命令,我們服從您的命令並非是效忠您,是效忠這個國家!”

  蕭震雷點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好,我很高興你們能夠想清楚這一點,從下個星期開始,四十五標的待遇將逐漸趕上四十六標!”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5

第285章 插手新軍第二十一鎮

  劉之潔和朱熙兩人歸心之後,四十五標就等於是完全掌握在蕭震雷的手裡了,程德全即便是想插手也不可能,隨後蕭震雷又採取各種辦法和手段將混成協的騎兵營、炮兵營、工兵營和輜重營等主要軍官都收歸到旗下,讓他們徹底與他站在了一起。

  剩下就是一個靳雲鶚不是自己人了,對待靳雲鶚不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靳雲鶚是袁世凱的人,蕭震雷覺得在辛亥革命爆發之前暫時還不能跟老袁翻臉,老袁的勢力太大了,即便老袁現在處於閒置狀態,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協統可以硬扛的,老袁手裡直接掌握著北洋六鎮的強大兵力,還或多或少對其他地方的一些混成協有著控制,總兵力加起來有十幾萬人馬,而且與老袁一系的官員不計其數,蕭震雷認為在辛亥革命之後都不能與老袁直接對抗,還必須讓孫文等人頂在前面吸引火力。

  除了靳雲鶚之外,混成協其他軍官全部都被蕭震雷收服,現在第二十三混成協完全在蕭震雷的掌控之下,在這其中,錢財起了不小的作用,主要是士兵和軍官的軍餉多是足額發放,這讓士兵和軍官們都沒有了異心,再加上一些思想方面的教育,蕭震雷已經將第二十三混成協七千多人馬完全控制在手中。

  這天蕭震雷正在觀看四十五標士兵們訓練,馬小雙走過來道:“長官,巡撫程大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哦,知道了!”

  午飯後,蕭震雷來到巡撫衙門將程德全,在程德全面前,蕭震雷始終都保持著一個軍人的姿態,不卑不亢,既沒有不把程德全眼裡,也沒有獻媚,總之一直是一副下級軍官見上級的模樣,這讓程德全對他又愛又恨,恨他將二十三混成協牢牢控制在手裡,有時候都還不聽招呼,又愛他一身軍人氣節。

  “長官,標下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協統蕭震雷前來報導,請長官訓示!”

  程德全擺擺手:“算了,不要搞得這麼嚴肅,過來這邊坐,本撫有事與你商量!”

  “是,長官!”蕭震雷走過去筆直坐下。

  程德全拿過一張紙遞給蕭震雷道:“蕭協統,你看看這個,這是浙江巡撫增韞給本撫發來的電報,說浙江新軍要重新整編,番號已經確定為陸軍第二十一鎮,不過現在浙江新軍也才一個混成協的規模,擴編成一個鎮還差不少軍官和士兵,士兵倒是好招,但是軍官就不容易找了,因此增韞問問本撫,能不能從你的二十三混成協抽調一批軍官過去?當然,待遇方面絕對不會虧待他們,抽到過去的軍官在新職位上最差也會保證原來的級別,有的可能還會被提拔重用,你看怎樣?”

  蕭震雷在心裡想了想,這倒是一個把手伸進浙江新軍的機會,試想一下,一個協要擴編成一個鎮,兵力和軍官的缺額何其之多?一個混成協只有四千人左右,而一個鎮卻有一萬兩千多人,缺少了三分之二的兵員和軍官。

  蕭震雷知道新軍第二十一鎮,原本只是一個混成協,被確定為陸軍第二十一鎮的番號之後,第一任統制(師長)為呂本元,呂本元這個人是李鴻章的淮軍出身,參與鎮壓太平軍、撚軍起義,在蘇、院、魯、豫各省作戰。以功晉總兵,賜號強勇巴圖魯,後隨李鴻章入直隸。光緒初年,授四川重慶鎮總兵,仍留統盛軍馬步各營,後參加過甲午戰爭與日本作戰,因因鎮壓義和團有功,賞穿黃馬褂,後調浙江,直到現在被任命為新軍第二十一鎮統制,此人沒有接受過新式軍事教育,與聶世成等人是一代人,年紀一大把了。

  新軍第二十一鎮的前身為浙江新軍陸軍混成協,這個混成協的前身是浙江武備練軍,四年前浙江巡撫張曾敫把武備練軍改編為浙江新軍第一標,任命李益滋為統帶,下轄2個營,駐杭州筧橋。三年前,又組建浙江新軍第二標,蔣尊簋為統帶,下轄2個營,駐杭州南星橋。去年,浙江新軍第一、第二標合編為陸軍混成協,楊善德任協統領。現在第一標的統帶換成了蕭星垣,第二標的統帶換成了劉詢。

  而這次要將這個混成協擴編為新軍第二十一鎮,按照計畫的編制,將下轄第四十一協(原混成協改編)、第四十二協兩個協和馬隊、炮隊、工程、輜重各一個營,共編官兵10436人。第四十一協下轄八十一標和八十二標,而第四十二協則下轄八十三標和八十四標。

  蕭震雷又想著要好處,說道:“報告長官,我那些人只怕不願意去啊,您想想,我們這裡軍餉充足,武器裝備齊全,而第二十一鎮新成立,什麼都缺,他們去了如果不給升官,他們誰願意去?”

  程德全一想也是,這蕭震雷有的是錢,手下軍官和士兵軍餉充足、武器裝備精良,在這樣的軍隊幹絕對是很舒適的,把這些的軍官平調到第二十一鎮去重新開始,就算平級調動,只怕那些軍官也不願意走。

  想了想,程德全道:“這樣吧,明後天浙江巡撫增韞就要北上京城述職,正好要經過這裡,在這裡落腳休息兩天,到時候你直接跟增韞大人面談,有什麼要求向他提出來,如果他答應,你就調些軍官給他,如果他不答應,你就當沒這回事,老夫這也是抹不開面子才把你找來說這件事情的!”

  蕭震雷點頭道:“那好,既如此就等增韞來了再說!”

  過了兩天,增韞果然來了,程德全為了招待他本想將他直接迎進自己的巡撫衙門休息,奈何增韞不願意喧賓奪主,程德全只得將蘇州城最好的客棧給包下來以供增韞休息。

  增韞是蒙古鑲黃旗人,滿清最後一任浙江巡撫。附生出身,他在東北任新民府知府時對後來的東北王張作霖有知遇之恩,張作霖原本是土匪頭子,就是增韞將其收編成為了正規軍。

  鑒湖女俠秋瑾遇害之後,她的遺骨安葬在西湖的西泠橋畔。不久一個叫常徽的禦史來到杭州巡遊西湖,偶然發現了秋瑾墓。常徽心想,“亂党頭目”的靈柩怎能安葬在這麼顯眼的地方?禦史的職責就是受朝廷委派給地方挑毛病,常徽抓住這個把柄不放,回到北京就上奏一本。浙江巡撫增韞接到的皇帝旨意就是:查辦,鏟平秋瑾墓。增韞在保護秋瑾靈柩的過程中是有功勞的,他在暗中通知了秋瑾的哥哥秋譽章,讓其當天就挖開秋瑾墓,取出靈柩連夜運往紹興,待秋瑾靈柩一遷走,增韞馬上帶領下屬官員和差役,到西泠橋畔把秋瑾墓全部鏟平,而後就向朝廷奏報了平墳經過,算是完成了朝廷交辦的任務,同時也保住了秋瑾的靈柩。

  在增韞來的當天,蕭震雷就見到了他,增韞笑著說:“蕭協統,聽程大人說你手下的軍官都不願意去本撫那裡任職,難道我新軍第二十一鎮很差嗎?”

  蕭震雷笑道:“大人,現在各地新軍由於軍費的問題基本上都是不滿員的,而且士兵和軍官的軍餉也都沒有全額發放過,但是在我這裡不同,我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不缺銀子,每個月的軍餉都是足額發放到士兵和軍官手中,而且我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武器裝備精良,士兵所用步槍全部都是德國貨,射擊訓練時子彈敞開了供應,您說說,在這種環境下呆慣了,誰願意平調到軍餉不足、武器裝備落後、兵員不滿員的軍隊呢?”

  增韞一想也是,人都有想往高處走的心理,誰都不願意走下坡路。

  這時蕭震雷說道:“如果大人可以承諾調過去的軍官都可以官升一級,我倒是可以出面說服一些軍官調過去,如果您不能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他們只怕不願意離開我這裡呀!這樣吧,您還沒有看過我手下那些軍官的水準,如果您不急著走的話,今天下午我安排一場軍事演習讓您過過目,我敢打包票,我手下一個營管帶去任何軍隊都可以勝任標統之職,我手下的標統去任何軍隊都可以勝任協統一職,這絕對不是吹牛,如果您不信,今天下午我就讓您開開眼界!”

  增韞聽了蕭震雷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好,本撫倒是要看看你手下軍官到底都是社麼水準,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不是說他們都不願意去嗎?怎麼現在這麼賣力?”

  蕭震雷笑道:“大人,這些人都是跟著我很長一段時間的,他們如果可以有一個好的前程,我當然替他們高興,有些軍官的水準並不在我之下,呆在我這裡卻不能升職,我不是耽誤他們的前程嗎?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我當然得替他們爭取,也許多年以後,他們每一個的成就都比我高,我的臉上也有光彩不是?遇到誰都說上一句,你看看那誰誰,當年就是我手下的軍官!”

  增韞聞言歎道:“蕭協統是一個好上官!那就麻煩你下午安排一下,本撫就看看你們新軍二十三混成協的薪水!”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6

第286章 宰肥羊

  下午,蕭震雷安排的四十六標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軍事演習,真實程度很高,戰鬥很激烈,地點就在南橋軍營。浙江巡撫增韞被請到南橋觀看演習。

  演習一剛開始增韞就被鎮住了,這支軍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這是他在國內重來都沒有看見過的,他將這支軍隊與北洋六鎮在心裡進行了一下比較,他發現這支軍隊比北洋六鎮任何一鎮的戰鬥力都要強,這不僅體現在士兵們的戰鬥素質,還體現在武器裝備方面,最讓他看重的是演習雙方的指揮官的指揮水準,指揮若定、有條不紊,信心十足。

  演習快要結束的時候,蕭震雷問增韞:“大人,怎麼樣?您看中了哪位軍官?紅方還是藍方?”

  增韞指著演習總指揮蔡國棟道:“本撫要他!”

  蕭震雷剛喝了一口茶,順著增韞的手指看過去,見是蔡國棟,頓時一口茶嗆在喉嚨裡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蕭震雷苦笑道:“大人,你換一個人行嗎?他叫蔡國棟,是我說下最有軍事才華的軍官,現在是四十六標標統一職,我不能把他給您!”

  “不,本撫就要他,你要什麼條件才肯答應?”增韞頗有一點非她不娶的架勢。

  蕭震雷想了想,如果蔡國棟被調去新軍二十一鎮,最少也要謀個協統才划算,否則都有點浪費人才,要知道一個鎮才兩個協,如果蔡國棟可以統領一個協的話,那麼就等於掌握了大約一半的兵力,以後光復浙江將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要知道在歷史上,老蔣只組織了一百多人的敢死隊就攻破了巡撫衙門抓獲了增韞,浙江遂得以光復。

  蕭震雷心下有了主意,故作思考後才說:“大人想要他也可以,讓他出任四十一協協統一職,我就同意調他去您那!”

  增韞搖頭道:“蕭協統,不是本撫捨不得一個協統之職,而是因為這四十一協的協統人選早已經定了楊善德,此人之前是北洋第四鎮第七協協統,本撫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此人從北洋那邊要過來!”

  蕭震雷立即道:“既然四十一協不行,那就出任四十二協協統,增韞大人,您如果讓蔡國棟去您那邊還是任標統的話,那就對不起了,這個人我不能給您,放在您那任標統是耽誤他的青春、浪費他的才能!”

  增韞原本想任命原混成協第一標標統蕭星垣為四十二協協統,現在蕭震雷提出讓蔡國棟任四十二協協統一職讓他頗為為難,畢竟蕭星垣是日本士官學校中華隊第一期步兵科出身,後入日本近衛步兵第四聯隊做見習士官,回國後於1906年任浙江新軍步兵第二標第一營管帶官,1908年升任浙江新軍第二標統帶官、旋改番號為第四十二協第八十二標標統,這個人是浙江新軍的老人,因此增韞頗為為難。

  不過增韞轉念一想,蕭星垣是去過日本留學的,這年頭的革命黨人許多都去國日本留學,說不定這個蕭星垣就是一個革命黨,將一個協交給此人統領確實有些不放心,而這個蔡國棟卻不是留日學生,而且一直跟著蕭震雷,應該不是革命黨。

  思索了一陣之後,增韞咬牙答應道:“好,本撫答應了,只要這個蔡國棟願意跟本撫走,本撫保證命他出任四十二協統一職!不過本撫既然來一趟,僅僅帶他一個回去是不是太吃虧了一些?蕭協統能不能再給幾個軍官給本撫?”

  蕭震雷問道:“大人還需要什麼職位的軍官?”

  增韞又道:“本撫還需要一個標統、兩個營管帶、四個隊官、十個排官,教練官二十個!”

  “大人這是在喝我的血啊,一下子就要走了這麼多軍官,大人知道我培養這麼多軍官需要花費多少錢和多少精力嗎?”

  增韞愣了愣,問道:“那你想讓本撫怎樣?錢,你不缺,官職,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協統領,官職已經到頂了!”

  蕭震雷笑道:“這樣吧,算大人欠我一個人情,這是要還的喲!”

  “好,算本撫欠你一個人情!”

  蕭震雷很清楚,蔡國棟這些人被調去二十一鎮之後,增韞為了控制軍隊肯定不會將這些人全部都安排在一個協,肯定會將他們打亂了塞進兩個協和其他的直屬部隊之中,不過這沒關係,蕭震雷打算在這些人中塞進去一半具有政工工作能力的軍官,利用隨後一年的時間對新軍二十一鎮進行滲透,要知道新軍二十一鎮當中是有不少光復會成員的,可以說二十一鎮所在的浙江就是光復會老巢,要跟光復會搶奪新軍第二十一鎮的控制權,困難不小。

  隨後增韞告訴蕭震雷,他要去京城三天時間,大約四天後他回來接走蔡國棟等人,蕭震雷表示自己會做好蔡國棟等人的思想工作,讓他們甘心情願地跟著去浙江赴任。

  蕭震雷送走了增韞便將蔡國棟招到協司令部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老鷹,我們現在控制的軍隊還是太少,一旦辛亥革命爆發,各地就會紛紛舉事,到時候我們能夠佔據的地盤將極為有限,而且江蘇這地方是四戰之地,戰略縱深太小,恰好增韞過來想從我們這裡帶走一些軍官組建新軍第二十一鎮,所以我琢磨著讓你帶一些軍官過去,我已經跟增韞談好了,你過去直接當任第二十一鎮四十二協協統之職,另外三營營長周傳東跟你一起過去,出任八十四標標統,除了你們兩個之外,再從四十六標抽調四個副連長、十個副排長和二十個副班長跟你們一起走,幸虧我們在四十六標培養了不少副職軍官,要不然軍官還真不夠用,看來要專門開一個軍官培訓班或者學校才行啊,對了,我剛才說的,你是什麼意思?”

  蔡國棟抽了一口煙說道:“你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既然去二十一鎮對我們的事業有很大的幫助,那我就去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會極力控制住更多的軍隊,等到真要舉事的時候可以最快的速度和效率奪取政權!”

  蕭震雷點點頭道:“這就好,浙江那邊就看你的了,只要我們能夠全面控制江蘇和浙江兩省,等到清廷倒下之後,憑藉這兩個東南最富裕的省份的財稅完全可以讓我們養足夠的軍隊並且在此立足下來,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們根據形勢再做打算!你回去之後立即跟周傳東商量一下,讓他有一個心理準備,另外挑選跟你們一起去浙江的軍官的事情也要抓緊,四天後增韞就從京城返回接你們去浙江。”

  曹國棟問道:“那這邊四十六標由誰來接手?”

  蕭震雷思索了兩分鐘後說:“標統一職由伍世友接任,他是最早跟著我的人之一,是值得信任的,你看呢?”

  “我給他專門開過一段時間的小灶,接任標統一職應該沒問題!”

  蕭震雷擺手道:“他的忠誠度可靠就夠了,其他方面可以通過學習彌補,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會打仗,就這麼定了吧!”

  四天後,蕭震雷送走了蔡國棟和周傳東等人,他們講在浙江那邊另外開闢根據地,原四十六標一營營長伍世友被蕭震雷舉薦接任四十標標統一職。

  8月18日,送走蔡國棟等人的第二天,蕭震雷接到了王亞喬從上海發來的電報,王亞喬在電報上說,上次蕭震雷讓他派人監視那些橡膠公司老闆們的事情,他當時就進行了佈置,這兩天被他派去監視蘭格志橡膠公司老闆麥邊的特工報告說麥邊有出逃的跡象,不僅麥邊有出逃的跡象,其他一些橡膠公司老闆也有出逃的跡象。

  為什麼說是出逃呢?麥邊的蘭格志橡膠公司成立於1903年,當時成立之初就發行了不少股票,去年麥邊見橡膠行情大漲,為了聚斂財富,他以非法的手段連續發行了好幾次股票,為什麼說非法?因為發行一次股票,他作為第一大股東的持股百分比就要下降一截,如果多發行幾次股票,那麼他可能連控股權都失去了,股票的發行並不是無限的,如果持股佔有率下降到一定的程度就失去了對公司的控制權,也許早已經有人的持股率比他高,只是這個人不知道而已,因為股市根本沒人監管,麥邊這樣的人才可以肆意妄為。

  現在橡膠股票泡沫破滅,已經有人意識到麥邊等這些橡膠公司老闆無節制的發行橡膠股票的行為是騙錢的把戲,因此很多在這次橡膠股災當中虧損嚴重的富豪們都把矛頭對準了麥邊等這些橡膠公司的老闆們,這些富豪們、甚至那些憤怒的上海灘市民們圍堵這些橡膠公司,甚至還有憤怒的市民們找到了這些橡膠公司老闆們的住所,將他們堵在家裡,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地打電話通知巡捕房方面,他們既有可能已經被憤怒的市民們撕成了碎片。

  蕭震雷看完電報之後立即讓人給王亞喬發電報,通知王亞喬立即派人將這些準備逃出的橡膠公司的老闆秘密逮捕看押,絕不能讓他們攜款潛逃,要知道這些人騙走的可都是中國老百姓們的血汗錢,這些橡膠公司老闆們在這次橡膠股票風潮中騙到的錢加起來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要知道上海灘幾乎到了無錢可用地步,除了被蕭震雷賺走了兩千多萬兩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錢都進了這些橡膠公司老闆的腰包,蕭震雷指示王亞喬一定要把這些錢全部從這些橡膠公司老闆的嘴裡摳出來!

  此時在上海灘,格蘭志橡膠公司的老闆麥邊和地磅橡膠公司老闆羅伯特兩人在租界一家咖啡店見面了,他們在商討一起逃離上海的計畫,這幾天他們都被那些憤怒的上海灘市民們圍堵在家裡,今天兩人都好不容易找機會溜出來偷偷見了一面。

  兩人趁著今天出來,一起去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委託一位律師幫助他們找一家牙行將在上海灘的房產處理掉,然後兩人又一起去購買了明天去歐洲的船票。

  8月19日上午,穿著短袖襯衫、戴著白色禮帽和墨鏡的麥邊和羅伯特兩人提著皮箱一起偷偷來到了十六裡鋪碼頭,準備坐郵輪離開上海灘回英國。

  走進碼頭後,麥邊和羅伯特都鬆了一口氣,羅伯特問道:“麥邊先生,您這次賺了不少吧,你的錢應該足夠你在英國揮霍幾輩子了吧?”

  麥邊笑道:“我準備回去之後就買下一塊地,然後建一座豪華大莊園,莊園裡要有跑馬場、高爾夫球場、綠蔭長廊、游泳池、花園等等,你別問我了,我猜你賺的錢估計也夠幾輩子花的,不是嗎?”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都大笑起來:“哈哈哈……”

  就在兩人無比得意的時候,從後面快步走過來四個人,兩兩從背後架住他們的胳膊,同時用手槍頂住他們的後背。

  “別動,別叫,亂動亂叫就打死你們!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給我們老實一點!”

  麥邊知道自己兩人被人劫持了,嚇得哆嗦道:“你們別……”

  “閉嘴!”劫持麥邊和羅伯特兩人的其中一個人低聲呵斥道:“你再說一個字,我就讓你死!”

  在死亡的威脅面前,麥邊理智地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剛才說話的人立即又道:“轉身,跟我們老老實實走出碼頭,否則我就讓你們變成兩具屍體,走!”

  麥邊和羅伯特沒有膽量反抗,乖乖地被這四個人架著走出了碼頭上了兩輛汽車,這中間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一天後,在一間昏暗的地下室,滿身傷痕,渾身是血的麥邊用極為微弱的聲音求饒:“別打了,別折磨我了,我說我說,我把錢全部給你們,只求你們別折磨我了!”

  在麥邊屈服不久,羅伯特也屈服了,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酷刑,先後都將自己在銀行的帳戶的取款密碼供述了出來,王亞喬派人拿著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存單和印鑒前往銀行將他們帳戶上的錢全部轉入了另外一個帳戶。

  在隨後的幾天時間裡,其他一些橡膠公司的老闆都先後出逃,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在碼頭失蹤了。

  王亞喬將這些橡膠公司的老闆們在銀行帳戶裡的錢全部都摳了出來,一分不剩,最後經過統計,從這些橡膠公司老闆們身上一共摳出來一千八百萬兩。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6

第287章 弔唁

  轉眼到了九月份,安徽北部發生災情,饑民四起,民情困苦。9月15日,在蘇州第二十三混成協司令部的蕭震雷這天早上來到辦公室,按照習慣順手從司令部行政綜合科辦公室拿了一份當天的報紙,提著幾個包子和饅頭做早餐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

  突然一份報紙引起了蕭震雷的注意,他連包子也不吃了,只見報紙上發佈了一篇訃告,訃告也叫訃文,又叫“訃聞”,是人死後報喪的凶訊。它是死者所屬單位組織的治喪委員會或者家屬向其親友、同事、社會公眾報告某人去世的消息。訃告要在向遺體告別儀式之前發出,以便讓死者的親友及時做好必要的安排和準備,如準備花圈、挽聯等。

  這篇訃告寫著津門大俠霍元甲已經於昨日逝世,他的追悼會於兩天後在中國精武體操會舉行,希望各位親朋友人屆時前往弔唁。

  霍元甲是蕭震雷一直很敬佩的一位武術家,三個月前的6月份,霍元甲在上海灘創辦中國精武體操會的時候,蕭震雷當時正在上海灘,還應邀去參加過慶祝典禮。

  蕭震雷知道歷史上霍元甲是在1910年去世的,但具體哪一天卻不清楚,因為什麼原因也不甚明瞭。霍元甲在創辦中國精武體操會之後開始向社會上很多青年傳授霍家拳,並且毫無保留的公諸於世,沒有任何門戶之見,這在這個保守的時代是極為少見的。在上海灘期間,蕭震雷曾幾次與霍元甲交談,並且在武術方面向其請教,霍元甲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後從後世而來的蕭震雷對這個時代的武技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

  看到這篇訃告之後,蕭震雷很悲痛,情緒很低落,他匆匆吃了早餐,讓副官馬小雙給他準備車輛和警衛,他要回上海灘去參加霍元甲的追悼會。

  下午,蕭震雷就回到了公共租界蕭公館,早就接到蕭震雷電報的王亞男和程碧瑤兩女已經從庶民報社趕來在蕭公館等他了。

  程碧瑤接過蕭震雷手上的行禮箱問道:“這麼急衝衝趕回來,還把我們叫來是為何?”

  蕭震雷一邊向屋裡走一邊說:“回來參加了一個前輩的追悼會,待會你們跟我一起去弔唁一下!”

  王亞男問道:“是不是津門大俠霍元甲?”

  蕭震雷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我猜就是這樣!”王亞男說著又解釋:“自霍大俠去世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有傳言說他是被日本人害死的,上海灘的民眾們知道後都很群情激奮!”

  蕭震雷停下道:“你是記者,難道你沒前去調查採訪?”

  “當然去了,不過精武體操會的人沒有證據也不好亂說,只是說霍元甲去世之前曾大量咯血!”

  蕭震雷點點頭,幾人走到客廳坐下休息,蕭震雷叫來狗蛋,讓他去外面附近的香燭店定做幾個花圈,寫上挽聯,狗蛋領命而去。他又讓跟隨而來的十幾個警衛人員全部換上深色的西裝。

  蕭震雷讓兩女在客廳等待,他自己上樓洗了個澡,換上一身深青色長衫後走下樓來,看見王亞男兩女都穿的衣服顏色太過鮮豔,感覺不好,於是道:“走吧,我們去街上先給你們兩個一人買一身顏色深一些的衣裳,你們穿得這麼鮮豔去參加追悼會不好!”

  不久,五輛小汽車從蕭公館裡開出來,蕭震雷和王亞男、程碧瑤坐在最前面一輛汽車上,後面四輛汽車上都坐著警衛人員,蕭震雷本不想帶這麼多人,奈何熬不過馬小雙的堅持。

  花了一個小時逛了幾家成衣鋪子給王亞男和程碧瑤一人買了一件深色的旗袍,直接穿在身上後,車隊來到附近的香燭店帶上狗蛋和他早已經買好的花圈挽聯趕往精武體操會。

  精武體操會在閘北旱橋西邊的王家宅,路程並不是很遠,車隊只用二十幾分鐘就到了,門口站崗的精武體操會的兩個學員看見有五輛小汽車停在門口,便知道來人不少,也猜到來了重要人物,立即有一個人跑進去向主事人農勁蓀報告。

  蕭震雷剛剛打開車門讓王亞男和程碧瑤兩女從車上下來,得到消息的農勁蓀和霍元甲的徒弟劉振聲就從會館裡面走了出來。

  農勁蓀看見是蕭震雷,連忙和劉振聲走下臺階拱手行禮道:“蕭大人,感謝感謝,還勞煩大人大老遠的跑過來一趟!”

  蕭震雷嚴肅道:“勁蓀兄,你再要喊我什麼大人,我立馬轉身就走!”

  農勁蓀連忙道:“別別別,我錯了!”

  蕭震雷點點頭對農勁蓀和劉振聲道:“兩位節哀順變!”

  “多謝三位趕來,請裡面喝茶!”

  蕭震雷等人跟著農勁蓀和劉振聲走進精武體操會,穿過一個偌大空曠的院子,院子四周拜訪著一些練功的器具和刀槍劍棍之類的十八般兵器。通往安放霍元甲靈柩的後堂的路上,兩側每隔幾米站著一個精武體操會的學員,到處懸掛著白布。

  來到內堂門口,靈柩擺放在對面,牆壁上掛著霍元甲的大幅畫像,裡面坐滿了人,蕭震雷掃了一眼,就看見不少熟面孔,這其中就有陳琪美、劉福彪等人。

  門口的一個學員遞過來幾朵白色的胸花,蕭震雷等人接過後掛在胸前後走進了靈堂,看見有人進來弔唁,裡面立即有人唱喏:“有客到——”

  蕭震雷等三人走到靈柩前,拿起桌上的香燭數了九根,放在香燭火焰上點燃了,給王亞男和程碧瑤每人三根,分別插在香灰爐裡,再並排站好,聽到唱喏之人喊三聲鞠躬,便跟著喊聲向靈柩鞠躬,最後是家屬謝禮,禮數盡到之後,蕭震雷又到家屬面前說了一聲“節哀順變!”

  “英士兄,你們也在?”蕭震雷帶著兩女走過去向陳琪美拱了拱手打招呼。

  此時陳琪美已經站起來,拱手站起來道:“寰宇老弟,多謝你趕過來,我們昨日就在這裡,晚上回去之後,今早就趕過來了,來,老弟和兩位小姐到這邊就坐!”

  此時沒有親朋前來,農勁蓀和劉振聲不用去外面迎接,於是就跟著蕭震雷等人一起坐了下來,接過一個學員遞過來的茶水說了一聲多謝之後問道:“勁蓀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六七月份的時候我還向霍師傅討教過武技,那時他身體很康健啊,怎麼才短短兩月就……”

  見蕭震雷問起,周圍眾人無不面露激憤之色,劉振聲眼睛裡簡直要噴出火來,他咬牙切齒道:“師傅是被日本人害死的!”

  蕭震雷面露驚色,立即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農勁蓀當即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了一遍,原來霍元甲創辦精武體操會之後聲名大振,江湖上有不少朋友前來討教,霍元甲都本著以武會友的態度,這讓很多武術節的武術家都極為佩服,除了一些中國武術界的人前來以武會友之外,也還有日本柔道會的人前來找霍元甲比武。

  日本柔道會的人對霍元甲的功夫頗為不服,在一次被打敗之後,設在上海灘的日本柔道會的會長糾集了十數名柔道會的成員前來好麻煩,可霍元甲絲毫不懼,將他們集體擊敗。日本柔道會的人被擊敗之後懷恨在心,卻在表面上裝著心服口服的樣子經常找霍元甲討教,霍元甲沒有門戶之見,也對這些日本人放鬆了警惕之心,一次日本人發現霍元甲有哮喘病,就說柔道會有一名極為厲害的醫生可以治療哮喘,而且效果很好,霍元甲受不住日本人的熱情邀請,就跟著日本人到了柔道會住了幾天,幾天之後霍元甲的哮喘不但沒有好轉,而且還開始咯血,病情越來越嚴重,農勁蓀等人立即將其從柔道會接出來送進醫院治療,但是毫無效果,幾天之後霍元甲就去世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農勁蓀和劉振聲等人懷疑霍元甲的死與日本柔道會的人有關,否則事情不會這麼巧。

  蕭震雷聞言皺眉問道:“沒有報巡捕房調查嗎?”

  農勁蓀道:“報了,巡捕房現在正在查,但還是沒有結果!”

  蕭震雷想了想說道:“巡捕房的查案能力雖然不差,但是如果有人向巡捕房打招呼,這案子也不知道拖到何年馬月,要知道現在日本人在租界的勢力越來越大了,有的時候巡捕房也不敢太過得罪他們,這件案子必須要儘快查明真相,時間拖得越久對調查越不利,如果幾位不嫌棄,我介紹一個私家偵探給你們,此人是租界巡捕房副督察長的同學,名叫馬博陽,查案的能力很強,而且他一也不怕得罪洋人,我有好幾次都是請的他,他的私家偵探就開在南京路上,你們可以去找他,就說是我介紹的,費用方面應噶可以優惠一些。”

  農勁蓀等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農勁蓀就道:“寰宇介紹的私家偵探肯定不差,想必是有真本事的人,既如此明日我就去一趟!”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7

第288章 道台借錢

  傍晚時分,蕭震雷、王亞喬和程碧瑤等人在精武體操會吃過晚飯,又坐了一會才告辭離開,蕭震雷將兩女送回程家之後回到蕭公館。

  晚上九點,蕭震雷再次沖了個涼水澡正準備入睡,這時狗蛋過來報告:“先生,外面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的車夫敲門說上海道台蔡大人來見!”

  “蔡乃煌?”蕭震雷吃了一驚,“他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我才回來不過半日工夫,他就知道了?對了,你有沒有問他,蔡乃煌過來找我是為什麼事情?”

  狗蛋道:“我問了,可那車夫不肯說,只是說您見到蔡大人就會知道!”

  蕭震雷心裡琢磨起來,這蔡乃煌親自找過來了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則蔡乃煌不會親自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呢?琢磨了一會卻想不出什麼頭緒,只好對狗蛋道:“你去把鐵門打開讓他把馬車開進來!”

  “是,先生!”狗蛋轉身離去。

  蕭震雷隨後穿上一身整潔的衣服走到洋樓門口準備迎接蔡乃煌,周圍一些警衛人員正在附近巡視,沒過一會,狗蛋打開大鐵門讓馬車進了蕭公館,馬車很快在洋樓門口停下,蕭震雷上前將馬車簾子接起,見裡面蔡乃煌正彎腰要下車,“蔡大人,快請!”

  蔡乃煌從馬車上下來問道:“寰宇,這麼晚來過來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沒有,大人請裡面上坐!”

  兩人來到客廳,蕭震雷請蔡乃煌坐上座,蔡乃煌客氣了一番就坐下,吳媽很快端著兩杯茶過來,蕭震雷做出手勢:“大人,請喝茶!”

  蔡乃煌端著茶杯喝了兩口很快就放下,他此時前來有要事,根本無心喝茶,放下茶杯之後看正想說話,卻見傭人吳媽和狗蛋還在周圍,就將剛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蕭震雷看見向吳媽和狗蛋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

  兩人離開後,客廳就只剩下蕭震雷和蔡乃煌了,蔡乃煌這才開口道:“寰宇啊,實不相瞞,這次我是來找你借錢的,這次你無論如何要幫我!”

  蕭震雷聞言一驚,他知道蔡乃煌這個人也是有傲骨的,就像這時候大多數文人一樣,而且他作為一個正四品道台,讓他開口向別人借錢,除非是遇到性命攸關的事情,而且要借的欠款還不少,連忙問道:“大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著急?”

  蔡乃煌聞言歎道:“哎,這也是老夫失策,沒想到這上面來。按照往常的情況,朝廷到了每年的九月要向列強支付庚子賠款,按照慣例,我上海道要負責承擔190萬兩,這筆款子平時由上海道經手存放於資本雄厚而信譽卓著的源豐潤、義善源錢莊這兩家錢莊,可是你也知道,橡膠股票風潮剛過去沒多久,源豐潤和義善源這兩家票號在經過市民的擠兌之後根本沒剩下多少存銀,官庫也早已經是一貧如洗,這一時半會讓我去哪兒找190萬兩銀子?我想來想去也只能過來找你借,把這事扛過去再說,等市面徹底穩定下來,官庫有了銀兩之後我再還給你,你看如何?”

  蕭震雷心想自己和蔡乃煌的關係雖然不如表面上那麼融洽,但怎麼說兩人現在也是同一陣營的人,如果蔡乃煌因為這件事情落馬,那麼後任道台能與他和平相處麼?上海灘是此時中國的經濟中心,如果上海道要給他找麻煩,只需要一點點指示,那些官吏就會為難振華公司,讓振華公司的產品出不去,產品沒有銷往海外的通道,那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可是蕭震雷轉念一想,如果蔡乃煌是以官府的名義借款,他不怕官府不還,畢竟官府也是要臉面的,可蔡乃煌是以個人名義借款,這就有點讓蕭震雷不放心了,萬一中途發生什麼事情,這借出去的錢豈不是會打了水漂?這190萬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蕭震雷的腦子裡瞬間轉了無數個圈,但還是決定幫蔡乃煌這一把,他說道:“大人的信譽我是放心的,只是我手上也沒有這麼多錢,您等一下,我把振華銀行總經理叫過來,從振華銀行應該可以籌措到這筆錢!”

  蔡乃煌見蕭震雷沒有推辭,心下稍稍放心,他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振華銀行雖然兼併了上海灘四十家大小錢莊,這段時間雖然被市民們提走了不少款項,但是要挪出190萬兩應該還是可行的。

  蕭震雷起身走到電話機旁邊撥通了陳暉祖家裡的電話,電話接通後,蕭震雷道:“光浦嗎?你現在能不能來我這裡一趟?好,我等你!”

  放下電話後,蕭震雷回到沙發上坐下對蔡乃煌道:“大人,稍等片刻,振華銀行的陳光浦馬上就會趕過來,對了,您什麼時候需要這筆錢?”

  蔡乃煌道:“最好是今晚深夜淩晨之前,因為今天是15號,如果過了今天就超過了銀兩起運的期限,朝廷要在月底之前將今年的款項支賠付給列強,如果拖延下去,朝廷裡某些人可定會為此事大做文章!”

  蕭震雷聽明白了,他掏出懷錶看了看,發現現在已經是九點半,距離十二點只有不到兩個半小時,這點時間實在太過倉促了!

  不久,陳輝祖開車趕到了蕭公館,蕭震雷見他走進來,連忙道:“光浦,來來來,這是蔡大人,想必你是認識的!”

  陳暉祖哪裡能不認識蔡乃煌,要說他不認識新皇帝倒是真的,可如果不認識蔡乃煌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認識認識,蔡大人是上海灘的父母官,我哪能不認識,拜見大人!”

  蔡乃煌笑道:“好好好,想不到振華銀行的總經理這麼年輕,好啊,我們大清有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放心了,快坐!”

  “多謝大人!”

  三人重新坐下後,蕭震雷便對陳暉祖道:“光浦啊,是這樣的,蔡大人現在急需一筆兩百萬兩的款子,你現在能不能想辦法以最快的速度從我們銀行調出來?”

  陳暉祖詫異道:“就現在?”

  “對,在午夜十二點之前!”蕭震雷道。

  陳輝祖搖頭道:“老闆,這不可能,您也知道,銀行到了下班時間就會緊閉銀庫,直到第二天早上上班時才能打開,這是硬性規定,任何人都不能跨過這道線,不論什麼理由都不行,否則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後果不堪設想!再說了,即使我同意,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無法取出這麼多現銀,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去哪找人來把銀子弄出來?190萬兩啊,用馬車裝要裝多少輛馬車?”

  蕭震雷對蔡乃煌歎道:“大人,你怎麼不早點說這事,您看這急急忙忙的,我就是有錢也沒辦法從銀行拿出來啊!”

  蔡乃煌急得一臉的憔悴,“哎,我這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才過來找你啊!”

  蕭震雷想了想問陳暉祖:“光浦,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陳暉祖思索一陣說:“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快說,什麼辦法?”

  陳暉祖沒有先說什麼辦法,反而問道:“蔡大人,這筆款項是以什麼方式支付?我是說這筆款子支付給哪家銀行或錢莊?”

  蔡乃煌雖然不明白陳暉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回答道:“先由各省將承擔的那部分銀兩起運到京城,然後朝廷再在月底之前支付給列強政府在各外國銀行的專門帳戶上!”

  陳暉祖瞬間明白了,“庚子賠款?”

  蔡乃煌聞言有些尷尬,臉色有些微紅,想來是因為政府無能而羞愧,但還是後著臉皮點頭道:“對,必須要在今夜之前交割!”

  “我明白了!”陳暉祖點了點頭,隨即對蕭震雷道:“老闆,其實可以這樣,蔡大人可以向朝廷說明,由於橡膠股票風潮剛剛過去,上海灘現在銀根吃緊,難以調劑款項,您聲明已經同我們振華銀行商量好了,這筆錢暫時由我們銀行撥付二百萬兩墊付,這樣一來就不存在逾期的問題了,而且也不用押運的軍隊啟程前往京城了。”

  蕭震雷聽了覺得這個辦法不錯,扭頭看向蔡乃煌問道:“蔡大人,你認為怎麼樣?”

  蔡乃煌聞言眼睛一亮,連忙道:“這個辦法不錯!”

  蔡乃煌立即趕回道台衙門,向朝廷有關衙門發出電報上奏,說明了無法將錢款及時起運往京城的原因,還說已經和振華銀行商量妥當,由振華銀行撥付這批銀兩先行墊付。

  儘管蕭震雷和蔡乃煌如此運作,但朝廷中一些早就看蔡乃煌不順眼的官員依然找到了由頭對付蔡乃煌。

  由於蔡乃煌在向各外國銀行的貸款過程中“稍分利潤”,朝廷的資政院、度支部等處官員們在接到蔡乃煌的電報之後出於各種理由開始譴責蔡乃煌,指出上海道為借款作擔保違反了“商借商還”的原則,認為蔡乃煌在上海收購《時事報》和《申報》的過程中也有很多問題。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8

第289章 求助

  度支部左侍郎陳邦瑞乘機挑動江蘇巡撫程德全參劾蔡乃煌。巡撫參劾道台,自然是一參一個准。九月底,朝廷頒旨,斥責蔡乃煌接管道庫以來“屢以周轉不靈,請部接濟”,這次又“以市面恐慌為恫嚇,以還期迫促為要求”,實則是“罔利營私”,“不顧大局”,遂將其革職,並勒令其兩個月以內“將經手款項繳清”。蔡乃煌接到朝廷的革職令,又羞又憤,向源豐潤等錢莊火速追還官款。

  10月7日,上海灘數家外國銀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突然宣佈拒收21家上海錢莊的莊票。10月8日,被蔡乃煌抽出官款的源豐潤票號由於銀庫空虛而應聲倒閉,虧欠公私款項達2000余萬兩,消息傳出之後,它在京城、津門等地的17家分號也同時歇業。

  事後《東方雜誌》報導:源豐潤天津分號歇業,津門總商會不得不幫助各商家向大清、交通、志成和直隸四家銀行借銀100萬兩以穩定人心。

  雖然蕭震雷答應借錢給蔡乃煌,但這件事情顯然不是借不借錢的問題,即便是借錢給蔡乃煌,也無法挽回蔡乃煌被參劾的下臺的命運,清廷中早就有不少人看蔡乃煌不順眼,當蔡乃煌被參劾之後,蕭震雷就知道蔡乃煌的道台官職是保不住了,他立即知會了陳暉祖,命其不能將答應借給蔡乃煌的錢匯給清廷,清廷又不得不另想辦法,從大清銀行調出兩百萬兩支付庚子賠款。

  蔡乃煌下臺之後擔心政敵置他于死地,因此秘密逃走了,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新上任的上海道台是劉燕翼,此人是進士出身,文采是有的,為官如何,蕭震雷暫時還不知道,不過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上海道台的支援了,他也與劉燕翼互不相識,沒有任何交情,因此在此人上任之時也沒有前往拜會,以他現在的軍職,在清末武人地位大幅度提高的時代,他已經完全不用害怕劉燕翼,而劉燕翼上任一段時間之後好像沒什麼動作,看來此人是一個老實人,畢竟是翰林出身的。

  威廉姆斯和奧皮音已經從歐洲回來兩個多月,同時也帶來了三套煉鋼爐,振華鋼鐵公司已經開始在緊張的建設當中,威廉姆斯是專業的鋼鐵公司職業經理人,蕭震雷很放心的將鋼鐵公司的建設交給此人負責,同時從鐵血救國社調來一名高級社員杜文濤輔助他。

  10月10日,蕭震雷在一份美國報紙上看到一則極為轟動的消息,中國人馮如研製出第二架自己的飛機,並且架勢它在奧克蘭進行飛行表演大獲成功。這讓蕭震極為振奮,為何?蓋因現在各國都大力發展海軍,清廷的海軍在甲午一戰後損失慘重,維持近海安全都有困難,已經遠遠落後西方列強和近鄰日本了,想要在海軍建設方面趕超西方列強在短時間之內基本上不可能,但是現在飛機的發明才剛剛開始,各國在空軍領域還是一片空白,如果在這個時候抓緊機遇大力發展空軍,未嘗不能走在世界的前列。

  馮如是誰呀?這可是中國飛行第一人。提起飛機的發明和締造者,不少人都知道是美國的萊特兄弟二人,為了紀念這兩位偉大的科學家,美國政府將最大的空軍基地命名為“萊特基地”,並在他們的家鄉俄亥俄州的德頓附近修建了一座著名的“萊特大學”。但是與萊特兄弟生活在同一個時代,並且設計、製造和駕駛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架飛機。

  相比建造一艘軍艦需要花費數百萬,製造一架飛機的成本卻很低廉,如果製造的飛機能夠適合作戰,並且大規模生產的話,無疑會大幅度提升國防力量。

  想到這裡,蕭震雷立即給遠在美國的法斯特發電,讓他立即聯繫馮如,讓他告訴馮如,在中國還有人願意資助馮如研發飛機,如果馮如願意回國,蕭震雷將提供足夠的資金和條件。

  電報發出去之後,法斯特很快有了回電,他表示會儘快去奧克蘭與馮如接洽,並且他還在電報中說他已經說服了一位名叫尼古拉•特斯拉的科學家前往上海就職,讓蕭震雷做好接待工作,並為特斯拉組建一個專門的高端實驗室,組建高端實驗室的材料和一些尖端實驗儀器設備已經裝船,過兩天特斯拉就會隨同這些儀器和材料一同前往上海。

  蕭震雷看到法斯特發來的回電一時間目瞪口呆,什麼?法斯特這個傢伙竟然把最偉大的科學家尼古拉•特斯拉給忽悠過來了?怎麼今年的好事接二連三?剛發現製造飛機的豐馮如在奧克蘭,很快又會有特斯拉這種國際頂尖科學家加盟,蕭震雷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特斯拉這種級別的科學家會被法斯特忽悠過來,但電報上明明寫著尼古拉•特斯拉,這個人是科學家,而科學家當中叫這個名字的只有一個,他就是被西方科學界的精英人物譽為是唯一堪比達•芬奇並超越愛因斯坦的偉大科學家,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發明創造的巨匠,是他發明和創造了交流電系統,對現代世界工業產生了深遠影響。特斯拉引起的革命不僅限於電力工程,也涉及其他領域。他在科學和工程學領域取得了大約1000項發明。他的很多研究專案,因為大大超前於時代,技術條件遠遠無法跟上,而難以在他的有生之年完成。直到現在為止,全世界的科學發明體系仍然建立在特斯拉的遺產之上。特斯拉的研究涉及的領域極為廣泛,包括交流電系統、無線電系統、無線電能傳輸、球狀閃電、渦輪機、放大發射機、粒子束武器、太陽能發動機、X光設備、電能儀錶、導彈科學、遙感技術、宇宙射線、飛行器、雷達系統等等,並且他在這些領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他是許多行業領域之父,交流電之父、無線電之父、雷達之父、自動化之父、自由能源之父、人造閃電之父。

  再過一個多月,這樣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就將為自己工作,蕭震雷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電報上的文字卻是做不得假的。

  蕭震雷立即讓人給法斯特發去電報,並且寄過去一張十萬美元的支票以作為對他的獎勵,能發特斯拉給忽悠過來,這種能力絕對不是一般人有的,這種人才必須籠絡住,在電報中,蕭震雷對法斯特的工作表示極為讚賞,並且言明對他這段時間的工作成績表示了肯定,同時還說寄去了十萬美元獎勵給他,希望他再接再厲,忽悠更多的人才過來。

  在振華公司的電報房裡看著發報員發報完畢之後,蕭震雷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辦公室,心情大好之下還哼起了歌兒,經過的員工看見蕭震雷心情不錯,都上前打招呼。

  為了給自己慶祝一下,蕭震雷倒了一杯紅酒,站在窗前一邊欣賞著外面的風景,一邊細細地品味。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鈴響了,蕭震雷走過去接起來:“是我!”

  電話中傳來秘書小高的聲音:“總裁,公司門外有一個自稱叫農勁蓀的先生要見您!”

  “勁蓀兄?他怎麼找到振華公司來了?”蕭震雷心裡嘀咕了一句,隨即對著話筒道:“我知道了,你下去接一下,把他接到我的辦公室裡來!”

  “好的,總裁!”

  五分鐘之後,秘書小高帶著農勁蓀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蕭震雷抬頭一看,連忙起身迎過去拱手笑道:“哎呀,今天是什麼風把勁蓀兄給吹來了?快快快,勁蓀兄請進!”

  農勁蓀拱手道:“寰宇老弟,冒昧前來拜訪,打擾了!”

  “誒,不礙事,不礙事,來,請這邊坐!”蕭震雷請農勁蓀坐下,讓秘書小高送來兩杯茶。

  蕭震雷問道:“勁蓀兄,霍師傅已經故去,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農勁蓀歎道:“哎,還能有什麼打算,俊卿兄一生的夙願就是把霍家迷蹤拳發揚光大,讓國人都可以學習,用來強身健體、保家衛國,精武體操會是他用來實現這些的第一步,現在他故去,我作為他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幫他實現這個願望,將精武體操會繼續開辦下去!”

  蕭震雷見農勁蓀的表情有些焦急,想必這次來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於是道:“霍師傅的願望令人佩服,對了,勁蓀兄,你一般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到我這裡,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直說無妨!”

  農勁蓀見蕭震雷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他便立即道:“我今天來寰宇老弟這裡確實有一樁要事要請你幫忙,俊卿兄的大徒弟劉振聲你是見過的!”

  “不錯,振聲兄武藝超群,已經深得霍師傅武藝的真傳!怎麼?難道勁蓀兄今天來找小弟是與他有關?”

  農勁蓀點頭道:“是的,前些天,你推薦給我們的那位私家偵探馬博陽查出來俊卿兄的死因,俊卿兄是中毒而死的。他原本就有哮喘病,日本柔道會的人給他請了一個名叫秋野的日本醫生給他治病,那秋野給他服了一種藥物,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加重,沒過幾日俊卿兄就不行了,剛開始我們一直懷疑,但是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而且對方是日本人,有日本領事館保護,我們奈何他們不得,馬博陽接手這件案子之後立即進行了調查,他潛入了給俊卿兄治病的那個名叫秋野的醫生所在的醫院,並且找到了秋野給俊卿兄服用的那種藥物,然後我們又開棺驗屍,從俊卿兄遺體的肝臟部位取出一些進行化驗,發現遺體肝臟部位也有著同樣的藥物,馬博陽找到一家醫院的醫生對那種藥物進行藥物試驗,發現那種藥物的確有加重哮喘病發作的毒性。我們得知消息後正準備向租界會審公廨起訴日本柔道會的人和秋野,但是馬博陽告訴我們,去會審公廨起訴根本沒有用,這將案子牽涉到日本人,將會轉交到日本領事館的法庭進行審理,日方必定會百般為柔道會和秋野脫罪,我們告也是白告,振聲氣憤不過,前天夜裡趁著我們不注意,他一個人前往日本柔道會去找那些日本人報仇,打死打傷十數人,事發之後他被巡捕房的人抓住了,你想他打死了那麼多日本人,日本人能放過他?一旦案子被交到日本領事館,振聲肯定是必死無疑啊,昨天和今天,我們想盡了辦法才見到振聲,他倒是沒什麼大礙,身上的傷不是很要緊,只是被關在巡捕房裡,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想把他救出來,但是都行不通,我們想來想去,在這上海灘只有你有能力救他出來,寰宇老弟,看在俊卿的面子上,這次無論如何要請你幫這個忙!”

  蕭震雷連忙道:“勁蓀兄你先別著急,據我所知,現在在上海灘的日本人大多數都居住在上海縣城內,而日本柔道會好像是在法租界內吧?”

  農勁蓀點頭道:“對,沒錯!”

  在這個時期,日本人在上海灘的勢力還很弱小,而且在上海灘的絕大多數日本人都居住在縣城內,至於很少一部分居住在虹、口,在歷史上,居住在縣城內的日本人後來才漸漸遷到虹、口一帶。

  蕭震雷皺眉問道:“振聲兄現在被關在法租界哪個巡捕房?”

  農勁蓀連忙道:“不是被關在法租界巡捕房,而是被關在公共租界巡捕房!”

  “這不對啊,他在法租界殺了日本人,這關公共租界巡捕房什麼事?他們這不是多管閒事嗎?這手也伸得太長了一點吧?”

  農勁蓀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振聲當時在日本柔道會道場出來之後受了傷,而且提著一柄武士刀,渾身是血,巡街的法租界巡捕房發現了他後就開始追擊他,他慌不擇路逃到了公館租界,恰好被幾個公共租界的巡捕看見並將他圍了起來,面對火槍,振聲只能丟下武士刀投降了,被他們帶走了!”

  蕭震雷想了想,說道:“勁蓀兄放心,這件事情發生在法租界,公共租界方面根本無權過問,只要振聲兄被移交到法租界巡捕房,我就有辦法救他!”

  農勁蓀著急道:“可我們根本與租界方面說不上話,公共租界方面會同意將振聲交給法租界方面嗎?”

  “這就涉及到外交上一個引渡的問題了!”蕭震雷說完又思索了片刻,說道:“這樣吧,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明天上午你去蕭公館找我,到時候我會解決這件事情的,待會我會給公共租界巡捕房打個電話,讓他們對振聲兄照顧一下。”

  農勁蓀連忙道:“那就麻煩你了!”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18

第290章 營救

  10月11日,蕭震雷一大清早去了煉鋼公司建設工地上看了一下建築進度,在工地上吃過早飯之後又匆匆趕回,等他回到蕭公館的時候,農勁蓀已經在蕭公館等著了。蕭震雷換了一聲西裝之後帶著警衛人員和他一起出門為劉振聲的事情奔走,蕭震雷準備先去公共租界見警務處副督察長麥高雲。

  在路上,農勁蓀問道:“寰宇老弟,為什麼要想辦法將案子轉交法租界?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要走幾方面的關係嗎?”

  蕭震雷抽著煙說:“對,如果案子在公共租界審訊,劉振聲必死無疑,因為在公共租界案子最終會移交到日本領事法庭,但是如果案子移交到法租界就不同了,審訊案子的是法租界會審公廨,由清廷會審官和法國領事派人進行審理,日本人是無權插手的。在公共租界,列強勢力互相牽制、利用,盤根錯節,我說話在公共租界起到的作用不大,在法租界我倒是有些關係,能想想辦法!”

  農勁蓀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又道:“難道就不能想辦法直接把人救出來嘛?我當心振聲被關的時間久了,會發生變故和意外啊!”

  農勁蓀作為同盟會的成員,是有些管道知道蕭震雷的一些底細的,就好比現在公共租界的底下勢力,就是被蕭震雷的人控制,就連法租界的底下勢力也開始被蕭震雷的人滲透,青幫在法租界地位已經開始動搖,在范高頭死後,本土青幫的一些規矩也被黃精榮等人拋出腦後,純粹的金錢關係並不能維繫青幫成員之間的凝聚力,因此本土青幫內部開始出現縫隙,這讓蕭震雷手下的吳世榮看到了機會,將觸手伸進了法租界,法租界這一年來非常亂,經常有火拼之事,這都是吳世榮與青幫剩餘老頭子們搶地盤所致。正由於農勁蓀知道這些情況,才問蕭震雷是不是可以直接搶人。

  即使真的可以搶人,蕭震雷也不會這麼幹,從巡捕房或者監獄搶人?這不是鬧著玩的,這是玩命!即便能夠把人搶出來,難保不會出現傷亡,用死一個或者死幾個人的代價救出來一個,這值得嗎?

  蕭震雷直接拒絕了搶人的建議,搖頭苦笑道:“勁蓀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那巡捕房是什麼地方?是隨便可以搶的嗎?弄不好人沒有救出來,反而把救人的人折進去了!你放心吧,這事才放生兩天時間,即便有人要做的點什麼,時間上也會來不及,這次我過去跟公共租界巡捕房方面打聲招呼,讓他們看緊點。”

  見蕭震雷這麼說,農勁蓀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很快到了公共租界警務處,蕭震雷這邊的排場很大,立即驚動了副督察長麥高雲,而且蕭震雷在軍隊的軍職已經相當之高,不由麥高雲不引起重視。

  “蕭統領,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麥高雲穿著一身警服,佩戴高級警銜走出來迎接道,說完看了看蕭震雷身邊的農勁蓀一眼,便知道蕭震雷此次為何而來了。

  蕭震雷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不請我進去喝被咖啡?”

  麥高雲無奈,身體一側,手一伸說道:“請吧,我那些劣質咖啡也不知道你這個全中國最富有的人喝不喝得慣!”

  “你這副督察長的咖啡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三人說著話來到了麥高雲的辦公室裡,麥高雲吩咐助理倒來三倍咖啡請蕭震雷和農勁蓀喝咖啡。

  喝了幾口咖啡,蕭震雷放下杯子便道:“麥高雲副督察長,我這次是為了一個叫劉振聲的人來的,想必應該知道吧?”

  麥高雲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劉振聲涉嫌殺死日本柔道會八人,傷十一人,還殺了秋野醫院的秋野醫生,手段極為兇殘、影響太過惡劣!不知道蕭統領想要怎麼樣?”

  蕭震雷道:“我要你放了他!”

  麥高雲斷然拒絕:“這不可能,此案還未審理,我就把犯罪嫌疑人給放了,那我成了什麼了?上面追究下來,我可吃罪不起!”

  蕭震雷嗤嗤冷笑:“他殺人是在法租界內,是無意中闖入公共租界才被你們的巡捕抓住的,你們憑什麼關押他?我看你們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該管的事情你們不管,不該你們管的,你們倒是管得挺寬的,霍元甲霍師傅是被日本人害死的,你們為什麼不去抓日本柔道會的人?我看你們外國人之間就是互相包庇,你們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存在就是專門與中國人民作對的,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絕對不會讓你在這個位置上好過,你如果不信可以試試看,三天之內,我就要這公共租界處於徹底的混亂狀態,商店關門歇業,碼頭停運、工廠罷工、交通癱瘓,整個公共租界如一個死城!我讓你的巡捕房疲於奔命,讓你們不得消停!”

  麥高雲聞言勃然變色,他知道蕭震雷絕對有這個實力,在此時的上海灘,蕭震雷的產業遍佈各行各業,除了九家外國銀行,蕭震雷還壟斷了整個上海灘的金融行業,其他一些小錢莊即使沒有被蕭震雷的振華銀行收購和合併,但也躲在振華銀行這根大樹下乘涼,只要蕭震雷一聲令下,公共租界內的振華銀行就會縮緊銀根,讓公共租界無錢可用,再發出一聲號召,蕭震雷旗下的工廠和與之相關的上下游各行各業的產業都將會大罷工,而且蕭震雷還控制著公共租界地下勢力,只要一聲令下,包括車站、碼頭、公共交通、人力黃包車全部罷工,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公共租界就會徹底停止運轉。

  儘管如此,麥高雲還是咬牙對蕭震雷對視,他作為一個英國籍副督察長,在公共租界警務處是第二號人物,不想在蕭震雷這個中國人面前認輸和膽怯,他臉色異常難看道:“你在威脅我?”

  蕭震雷針鋒相對:“沒錯,我就威脅你,你能奈我何?你可以一意孤行,咱們三天後見分曉,到時候我看你怎麼在副督察長這個位置上呆下去!如果你是一個真正正直的人,我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威脅你,但是你不是,你不敢跟日本人作對,卻只敢在我們中國人頭上作威作福,由此可見,你就是一個十足的吃軟怕硬的傢伙,今天我就硬氣一回,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想把我抓起來?有本事你下令試試看?信不信我的兵從外面沖進來把你的警務處砸個稀巴爛?”

  麥高雲被蕭震雷一陣擠兌,頓時又驚又恐,臉色漲得跟豬肝色一樣,指著蕭震雷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就是一個蠻漢、地痞、無賴!”

  “沒錯,我就是一個地痞和無賴!可我這個地痞和無賴比起你們這些英國惡棍差遠了,處處標榜自己是紳士,其實一肚子壞水,如果你們是紳士,幹嘛來侵略中國?媽拉個巴子的,給老子滾出中國去!”

  “你,蕭震雷,這是公共租界巡捕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麥高雲大叫起來。

  蕭震雷整了整衣服,冷笑:“我當然會走,三天後如果劉振聲還被你們巡捕房關押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你關著他,我就整得你捲舖蓋走人!”說完向農勁蓀擺擺頭:“勁蓀兄,我們走!”

  兩人很快走出了警務處,上車之後蕭震雷吩咐開車的奧皮音去法租界警務處,農勁蓀不明白蕭震雷剛才這麼多的意圖,他憂心忡忡道:“寰宇,這剛才這麼做完全激怒了那個洋人員警,他他恐怕更加不會隨便放人了!”

  蕭震雷搖了搖頭道:“不,勁蓀兄,你太高看他了,他這種人色厲內荏,不敢跟我賭的,他知道我有這個實力把公共租界攪亂,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但是他又不願意向我這個中國人低頭,因此他只有一個辦法既保住自己的面子,又讓我沒有藉口搞亂公共租界,那就是頂住日本人的壓力將劉振聲引渡給法租界巡捕房!”

  農勁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只要振聲被引渡到法租界,你就有辦法把他弄出來?”

  “對!”蕭震雷道:“日本人在公共租界有一定的勢力,他們有領事館,但是在法租界,日本人是完全說不上話的!”

  兩人趕到法租界警務處之後,蕭震雷下車找到了警務處總監埃皮拉,埃皮拉這是他扶持的人,只要與法租界巡捕房有關的事情,埃皮拉都有最大的權力解決問題,找到埃皮拉之後,蕭震雷立即將情況一說,埃皮拉當即表示自己會辦妥。

  在蕭震雷和農勁蓀離開法租界警務處不久,麥高雲果然向埃皮拉打來電話商量將劉振聲引渡給法租界巡捕房的事情,此前埃皮拉一直就這件事情向麥高雲交涉,麥高雲都沒有答應,現在去主動找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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