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大上海1909 作者:最後的煙屁股 (已完成)

 
嚴羊 2019-7-7 10:35: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2 42671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4:55

第261章 約見

  4月6日,蕭震雷等人來到了柏林,他們在凱賓斯基柏林阿德隆酒店下榻,這次沒有任何人陪同了,只要蕭震雷、粟谷、阿兵等六個人,特工中兩個留在了倫敦,兩個留在了埃森市協助威廉姆斯和奧皮音。

  凱賓斯基柏林阿德隆酒店,在此時是一家非常豪華、檔次很高的酒店,那麼它到底有多豪華,檔次有多高呢?據說柏林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這個時代柏林的名門望族不惜賣掉冬日的別墅也只為能夠擁有這家酒店的一間優雅套房!”

  這間酒店直到一百多年以後還存在,並且經營得很好,在這裡下榻過的名人數不勝數,其中就有歐洲的君主國王、俄羅斯沙皇,之後的查理•卓別林、邁克爾•傑克遜和馬蓮娜•迪特裡茜都在這裡下榻過。

  在這家酒店的周圍,最著名的地標式建築就是勃蘭登堡門,周圍還有柏林大教堂和波茨坦廣場、菩提樹下大街等等。

  蕭震雷於第二天上午穿了一身整齊的軍服、戴著軍帽,加上他身材高大,這一身穿出來頗有幾分威武。他在一家汽車行租了一輛振華公司生產的敞篷龍騎汽車,沿街經過一番打聽後驅車來到了清廷駐德國使館,他是來求見駐德國大使蔭昌的,蔭昌是滿洲正白旗人,曾留學德國學習過陸軍,因此常年穿著一套北洋軍軍服。

  蕭震雷見蔭昌完全是例行公事,走個過場,怎麼說他這次來也是打著與德國國防部進行軍事交流的幌子,來到柏林不見見駐德國大使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而且萬一在這裡有什麼事情,還有可以把領事館給抬出來擋災。

  見到蔭昌後,蕭震雷敬了個軍禮,“卑職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第四十六標標統蕭震雷見過蔭昌大人!”

  蔭昌今年五十一歲,臉有些消瘦,不僅臉瘦,連帶著腦袋也瘦,他有些禿頂,留著兩撇好看的八字鬍,八字鬍向上翹著,身上穿著一件灰色格子西裝,裡面卻穿著一件青色的布扣綢子衣裳,看上去感覺有些不倫不類。

  從上海灘啟程之前,第二十三混成協曾經給這邊發過一封電報,因此蔭昌對蕭震雷要來德國與德國人進行軍事交流活動的事情知道一些,不過蕭震雷現在才來見他這個駐德國大使,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蔭昌打量了蕭震雷一下,對他這副威武的軍人姿態心裡還是很滿意的,這副軍容走出去至少不會丟大清國的臉面不是?不過蔭昌又想起蕭震雷姍姍來遲的事情,心裡又有些不舒服了,皺著眉頭問道:“蕭標統啊,你不是1月10日就啟程了嗎?按照行程上來說,你應該到德國很長一段時間了,怎麼到現在才想起來見本官?”

  蕭震雷立正道:“大人,卑職在來德國之前在英國倫敦下船呆了一個多月,因此直到現在才趕過來!”

  “哦?你在倫敦停留一個多月?你在那兒幹什麼?”蔭昌為此頗為好奇。

  蕭震雷猶豫了一下道:“是卑職在倫敦有點私事,處理了私事再過來的,德國國防部這邊並沒有規定具體的日期,只是要求在六月之前抵達就行了,因此時間在比較寬鬆!”

  蔭昌並沒有繼續就這件事情問下去,既然蕭震雷遲來的原因搞清楚了,他也沒有再追究,畢竟他在這邊事情也挺多的,沒有時間去理會一個小小的標統,不過他還是囑咐道:“蕭標統啊!”

  “卑職在,大人有何吩咐?”

  “嗯,你剛來這邊,對這邊的情況也不太熟悉,除了跟德國軍方的交流之外,平常最好不要出去亂走,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也不要逞強,更不要惹禍,要知道這裡是洋人的地盤,咱們惹不起,如果你不聽本官的勸誡,萬一你惹了禍,鬧出了事情,別指望本官,本官可救不了你,你明白麼?”

  蕭震雷立正道:“是,大人,卑職明白了!”

  蔭昌想了想又道:“對了,你明天上午再過來一趟,本官介紹兩位青年才俊給你認為,你們年齡相仿,都是軍人,應該談得來!”

  蕭震雷答應:“是,大人!”

  從蔭昌的辦公室裡出來後,蕭震雷走出了使館大樓來到了院子走向自己租來的汽車,這時大門口停下了一輛馬車,從馬車上下來兩個年紀相仿、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東方男人,左邊一人竟然穿著一套德軍軍官服,佩戴上尉軍銜,右邊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兩人都有軍人風範,卻又都有些書卷氣。

  蕭震雷發動汽車向大門外開去,就見到這兩個年輕人迎面走來,頓時有些詫異,因此放慢了車速,穿德軍軍服的那年輕軍官看見敞篷汽車內的蕭震雷竟然穿著一套嶄新的國內新軍軍服,如此年輕居然佩戴正參領軍銜,而且身形高大魁梧,頗為威武,不由自主地立正行了一個軍禮,蕭震雷看見後對於那年輕軍官穿著德軍軍服也感覺詫異,見他敬禮,於是也舉手還禮。

  待蕭震雷開車離去之後,穿黑色大衣的年輕人問道:“百里,此人是誰?你認識他?”

  軍官搖頭道:“不認識,韻農兄你沒見他佩戴正參領的軍銜嗎?這相當於上校軍銜,比我這個上尉大了好幾個等級了,看他的年紀只怕比我們倆年輕了十來歲吧?呵呵!”

  穿黑色大衣的年輕人笑道:“算了吧,這樣的年紀能佩戴正參領軍銜估計是有什麼厲害的後臺,不過我看他那副皮囊倒是頗為威武,不去打仗卻來這領事館任職倒是浪費了!而且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在這邊只是一個上尉,回去之後肯定比他這個正參領要高!”

  軍官搖頭苦笑:“不一定啊,我們倆都沒有什麼後臺的,走吧,去見見我那位拜門老師,之後咱們再去找個地方好好喝兩杯,咱們這麼就沒見了,今晚一定要喝個痛快!”

  “我倒是有時間,學校的課程不是很多,倒是你整天呆在軍營裡,也不來常來柏林看看我!”

  ……

  蕭震雷開車從領事館出來後就把那兩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給忘了,不久,他在街邊停車,下車後走向公用電話亭拿起話筒塞進去一個硬幣後撥了一個號碼,待電話鈴響了兩聲之後立即掛掉了,過了三十秒左右,他再次撥了這個號碼,這次他等電話鈴聲響了五次之後又將電話掛掉,再過了三十秒左右,他再次撥了這個號碼,這次他沒掛,電話鈴聲響了六聲之後被接通了,電話裡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聲音有些慵懶,好像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喂?你是誰?”這個聲音雖然有些慵懶,但卻很警惕。

  “‘貞德’,好久不見,我是‘侯爵’!”蕭震雷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那個女聲再次傳來:“你到底還是出現了,說吧,有什麼任務?”

  蕭震雷抽了一口煙,一邊扭頭看了看街道上的行人,一邊說道:“晚八點,弗裡德里希大街上的蘭斯酒吧見!”說完掛了電話。

  蕭震雷原本不想喚醒‘貞德’,現在還不是喚醒她的時候,但是他這次的計畫需要一些裝備,這些裝備只有‘貞德’才能搞得到,因此他不得已而為之,他已經決定了,拿到需要的裝備之後,他就讓‘貞德’再次陷入到沉睡狀態。

  晚上六點左右,去柏林各條大街上勘察各街道情況的粟穀等人已經回來了,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楚整個城市的各條街道,各個建築物,以便發生意外的時候可以從容制定撤離或躲藏的方案。

  在酒店餐廳吃過晚餐,蕭震雷等人回到房間,換另外三個人下去吃飯,他從袖口裡拿出一把餐刀,這是剛剛從酒店餐廳順手拿來的,他用餐刀撬開皮箱的底板,揭開底板從裡面拿出一些小零件,還有一大把子彈。

  粟穀看見他將這些東西拿出來,有些擔心的問道:“先生,你這是……?如果您要去辦什麼事情,就讓我們去好了,沒必要親自冒險,您是我們的頭,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怎麼辦?”

  蕭震雷一邊極為迅速的將這些零件組裝,一邊笑道:“別擔心,這次不是去辦什麼事情,而是去見一個人,我帶槍也是以防萬一!”

  話音落下後,他面前桌子上的零件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手上的一把手槍,這是他的秘密槍械廠根據他繪製的勃朗寧1911手槍圖紙而製造的,現在這款槍的名字叫振華1910手槍,這種手槍,粟穀等人每個人都有一支。

  做了一個瞄準的姿勢之後,蕭震雷將手槍插在自己的腰間,又將一枚枚子彈裝在彈夾內,一邊裝子彈,一邊說道:“這樣吧,你帶一個人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粟谷見蕭震雷讓自己跟著去,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是,先生!”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4:56

第262章 酒吧接頭

  入夜十分,清廷駐德國使館。

  上午已經來過一趟的兩個青年再次回到了這裡,他們是被蔭昌派人找回來的,蔭昌要找的主要是青年軍官,而穿黑色大衣的青年則是陪同青年軍官而來。

  蔭昌的辦公室內燈火通明,除了駐德大使蔭昌之外,還有一個人,此人來頭可大了,乃是光緒帝同父異母弟、宣統帝之叔父載濤。曾留學法國索米騎兵學校,專修騎兵作戰科目,一生愛馬,善畫馬。

  載濤前來柏林的時間不短了,他是受清廷委派以考察德國陸軍為名,協助蔭昌辦理同盟事宜。此事的源頭要從英日同盟說起了,由於英日已經建立同盟關係,而德皇威廉二世也想插手遠東事務,於是他召開蔭昌的前任駐德大使孫寶琦提出建立中、美、美三角同盟的構想。孫寶琦是清廷軍機大臣領班慶親王的兒女親家,他聽了德皇的提議之後不敢怠慢,馬上發密電報告慶親王,慶親王當然立馬稟報了慈禧,要不然怎麼會有“婦人誤國”的說法呢?慈禧連怎麼處理國際外交關係都沒有搞清楚,她當時在聽了慶親王的密奏後卻認為鴉片戰爭中讓大清吃盡苦頭的英國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同盟沒有英國加入算怎麼回事?孫寶琦在接到慶親王的回電之後想德皇通報了國內的意見,威廉二世雖然在心裡很瞧不起清廷外交上的幼稚,卻不露聲色的使用緩兵之計,一方面告訴孫寶琦等中、美、德商談好後再與英國商談,另一方面決定派皇太子出訪中國,以顯示德國的誠意。不久慈禧嗝屁了,孫寶琦也奉調回國,蔭昌接任了他駐德大使的職位,但德皇的提議還是要繼續進行下去,因此清廷派了載濤過來協助蔭昌辦理同盟事宜。經過多次的接觸,今天下午,載濤、蔭昌和德皇威廉二世在無憂宮裡進行密談,雙方在這件事情上的談判終於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載濤坐在太師椅上問道:“蔭昌,德皇建議由我國派特使去美國進行這件事情,你認為怎麼樣?”

  蔭昌琦想了想欠身道:“貝勒爺,三國結盟這件事情下官認為是對我們很有利的,不過德皇的意圖讓我有些不明白啊,這個結盟的提議是德皇首先提出來的,按理說洋人和洋人之間要好溝通一些,他為什麼不派人去先找美國人商談的這件事情,反而要想讓我們派人去和美國人談呢?”

  載濤聞言也感覺這有點不可思議,皺眉道:“我也想不明白怎麼回事,看來這件事情還得由朝廷來定奪,剛才我已經向朝廷方面發了密電報告此事,因為密電上也說不太清楚,所以攝政王讓我交代完這邊的事情先行回國詳細報告情況,你在這裡繼續跟德國方面接洽!”

  蔭昌答應:“下官明白,一定妥善辦理此事!”

  載濤又道:“另外德國皇太子前往我國訪問,肯定要安排人員全程陪同,攝政王的意思是要安排一文一武,但是我們對德國皇太子不太熟悉,對他有何喜好也不太清楚,尋找全程陪同的人有些棘手啊,蔭昌,你在這邊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對德國皇太子不瞭解嗎?”

  蔭昌聞言不由苦笑,“貝勒爺,我都是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而人家德國皇太子還是一個年輕人,我就是想跟他親近也玩不到一塊去啊,我也就見過他幾面,說過的話還不到五句!”

  言罷,蔭昌語氣一轉:“貝勒爺,如果要找全程陪同的武官,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哦?是何人?”載濤連忙問道。

  蔭昌道:“此人叫蔣方震,字百里,曾留學日本學習軍事,成績優異,屢次考核都名列前茅,受到日本軍界的高度評價,今年二十八歲,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四年前又來了德國留學,精通德語,現在還在德軍陸軍第七軍實習當任實習連長,德國陸軍統帥興登堡元帥和第七軍軍長馬金生上將都對他十分的賞識,有一次興登堡元帥召見他,拍著他的肩膀說:‘從前拿破崙說過,若干年後東方必出一偉大的將才,這或者就應在你的身上吧!’,而此人在德國的時間不短,對德國人的生活習性很瞭解,和德國皇太子一樣是一個年輕人,我想德國皇太子應該跟他能玩到一塊去。”

  “好!”載濤一拍大腿道:“蔣方震這個名字我聽過,被日本人稱為我大清士官三傑之首的蔣方震不就是他嗎?想不到我大清還有如此人才能得德國元帥和上將如此稱讚,蔭昌,那蔣方震現在在何處?”

  蔭昌連忙道:“他原本隨軍在伊堡斯瓦德駐紮,恰好今日休假就過來看我,現在就在隔壁休息室,貝勒爺是否要見見他?”

  “見,馬上讓他過來!”

  “好,下官這就叫人喊他過來!”

  休息室,青年軍官正和穿黑色大衣的年輕人說著話,一個使館工作人員走進來喊道:“蔣方震!”

  青年軍官聽到這個聲音,條件反射地站起來立正答應:“到!”

  “蔭昌大人要見你,跟我來吧!”

  “是!”蔣方震答應一聲,扭頭對身邊穿黑大衣的年輕人說道:“韻農兄,你在這裡稍坐片刻,我去見見蔭昌大人!”

  穿黑大衣年輕人點點頭:“去吧,別讓蔭昌大人久等,我在這裡等你,今晚我們還要不醉不歸呢!”

  蔣方震隨使館工作人員進入蔭昌的辦公室之後,載濤與其攀談良久,對他的表現舉止很滿意,隨後蔭昌就將德國想與清國和美國聯盟的事情合盤脫出,之後問道:“貝勒爺聽我說了你的情況之後決定讓你全程陪同德國皇太子去我國訪問,你和德國皇太子都是年輕人,應該談得來,你看怎麼樣?”

  蔣方震一聽,覺得全程陪同德國皇太子可以增加自己資歷和閱歷,回國之後的本錢更足,而且蔭昌等人也確實找不到其他的合適人選,再者他在第七軍實習了這麼長時間,該學的東西也都學到了,再留下也沒有了什麼意義,因此答應道:“既然貝勒爺和大人這麼看得起我,方震必然竭盡全力!”

  載濤聽了當場拍板:“好,那就這麼定了,百里啊,你這邊也要準備一下,向德國方面進行交接辦理回國事宜,我看這樣吧,等蔭昌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了,你就隨蔭昌一起回國!”

  “好的,貝勒爺!”

  ……

  一輛汽車穿過夜色,在昏暗的燈光下快速行駛來到了弗裡德里希大街上,在蘭斯酒吧斜對面的街道邊停了下來。

  4月份的柏林的夜晚還有些冷,汽車下來很久都沒有動靜,車上也沒有人下來,蕭震雷穿著藏青色毛呢大衣,戴上一頂圓毛皮帽子坐在後座上,他一直觀察著蘭斯酒吧的門口的情況,對每一個進去和出來的人都觀察得很仔細,當看見一個穿著裘皮大衣的女人從一輛豪華馬車上下來走進蘭斯酒吧之後,他打開了車門,下車前想了想說道:“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不出來,你們不能進去!”

  粟穀答應:“是,先生!”

  蕭震雷再次檢查了一遍手槍,將槍插在腰間就下了車,他左右看了看,緊了緊大衣的衣襟,又把大衣的衣領翻著豎起來才邁步穿過街道向斜對面的蘭斯酒吧走過去。

  到了門口剛想進去,卻被酒吧門口一個守門的壯漢攔住:“嘿,東方人,日本人還是清國人?”

  媽的,在國外處處受到歧視,身上這身黃皮膚和黑眼睛黑頭發時刻不招人待見,蕭震雷滿腔的怒火噴發出來,他眼睛盯著那壯漢一瞪,右手閃電般地捏住對方的脖子將其頂在門框上,那德國壯漢使勁掙扎卻無能為力。

  蕭震雷力大無窮,捏著對方的脖子將其舉在空中冷冷道:“你再攔我,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明白了嗎?”

  德國壯漢的臉色此時已經憋成了醬紫色,呼吸極為困難,蕭震雷的右手就如同一把鋼鉗鉗住他的脖子,他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聽到了蕭震雷的話,用盡最後的力氣點點頭,然後就感覺脖子上一鬆,他就摔倒在地上了,劇烈咳嗽一陣才緩過勁來,此時蕭震雷已經推門走進了酒吧內,他看著蕭震雷的背影,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恐懼。

  蕭震雷走進酒吧內停下,眼睛四處掃了一遍,他很快發現了目標的身影,正要走過去,卻又看到了兩個今天上午在領事館見到的青年人,一個穿著德軍軍服,另一個穿著黑色大衣,他們正坐在一個靠近櫃檯的桌子邊,桌子上放著好幾瓶酒。

  蕭震雷看到了他們,他們早就先看到了蕭震雷,原來這兩人就是不久前從領事館出來的蔣方震和張孝准,他們兩人和蔡鍔一同被稱為“士官三傑”,在日本士官學校是真正的學霸型人物,在歷次考核中都霸佔了前三名的位置,讓學校中的日本人羞憤欲死。

  蔣方震目前在德國陸軍第七軍實習,在下面的部隊當任實習連長,部隊駐紮在柏林附近的伊堡斯瓦德,而張孝准現在則在柏林大學學習,他們兩人來德國留學是受盛京將軍趙爾巽的委派和資助。

  蔣方震看見了蕭震雷,對張孝准道:“韻農兄,你看,這不是今天上午我們在領事館遇到的那個正參領軍銜的年輕軍官嗎?”

  張孝准扭頭一看,可不是嘛!說道:“他換了一身衣服,好像就是他!”

  此時蕭震雷也看了過來,他對蔣方震和張孝准出現在這裡也感覺非常的驚訝,儘管不認識,但他想對方兩人肯定也應該是中國人,否則不會一起出現在領事館,出於禮貌,他向蔣方震和張孝准點了點頭,蔣方震兩人也舉手表示回禮。

  原本想過去打個招呼,但蕭震雷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他就打消了去與蔣方震、張孝准打招呼的想法,走到目標對面坐下。

  當這個金髮女人看清楚蕭震雷的時候,直起了身體吃驚道:“是你?”

  “不要大驚小怪的,淡定,要淡定!”蕭震雷拿出金屬煙盒打開遞過去:“來一支!”

  金髮女人本想伸手拿一支,但她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表示不要。

  蕭震雷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顧慮什麼了,笑道:“放心,沒毒,如果我要對你不利,你不會這麼好好地坐在這裡!”

  金髮女人想想也是,於是伸手從金屬煙盒裡拿了一支香煙,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吸了起來,而蕭震雷則用火柴點燃香煙,兩人面對面吞雲吐霧。

  金髮女人看見蕭震雷還用火柴點煙,露出一副鄙視的表情道:“你好像也不缺錢吧?怎麼還跟那些市井百姓一樣用火柴?”

  蕭震雷聞言一愣,笑道:“打火機燒的是油,石油是不可再生的資源,而火柴是用木料做的,樹木砍伐了可以再種,屬於可再生資源,我這麼說你明白吧?”

  “不明白,真是莫名其妙,你的想法太古怪了!”金髮女人搖了搖頭。

  蕭震雷不由苦笑,他知道自己不是想法古怪,是想法太超前了,現在這個時代有誰會去想到環保和節約能源?此時酒吧的侍者走過來詢問:“先生要喝點什麼?”

  蕭震雷見桌子上就金髮女子一杯酒,還喝掉了大半,於是說道:“來一瓶白蘭地吧,給我拿一個杯子過來!”

  “好的,先生!”

  待侍者走後,蕭震雷問道:“你這半年來怎麼樣?”

  金髮女子聞言看向蕭震雷的目光有些乖乖的,“真是奇怪了,你怎麼會關心我的情況?”

  蕭震雷笑著聳聳肩:“這有什麼奇怪的,難道我不應該關心你嗎?說說你現在的情況吧,我需要有一個詳細的瞭解。”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4:57

第263章 驚聞

  這家名叫蘭斯的酒吧顯然不是那種烏煙瘴氣的二流酒吧,酒吧裡的留聲機放著悠揚的鋼琴曲,顯得頗有一些情調,沒有人大聲地吵鬧,在這裡喝酒的不僅僅只有男人,女人的人數顯然也不少,而在這裡喝酒的男人幾乎有一半以上是德國軍人,這些軍人都穿著軍裝,有的和女人一起,有的是幾個同伴在一起,儘管如此,這些軍人都表現得很紳士和優雅,沒有人顯得很粗魯。

  蕭震雷對這裡的氣氛很滿意,他坐在金髮女郎對面,靜靜地聽著她輕聲說著自己這段時間在柏林的情況,在這裡的每一桌客人都只關注著自己身邊的人,很少有人去打擾別人或者故意去偷聽鄰桌之人的談話。

  金髮女郎將自己在柏林這段時間的經理說了一遍之後問道:“好了,我的情況我都說了,你來找我幹什麼?直接說吧!”

  侍者送來白蘭地就走了,蕭震雷抽著煙等侍者離開後,腦子裡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我需要克虜伯公司的冶金技術!”

  金髮女郎聞言一愣,隨即咯咯輕聲笑了起來,蕭震雷也不惱怒,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金髮女郎自己笑了一陣見蕭震雷沒有什麼反應,便止住笑,一副鄙視的模樣說道:“你這個想法有點異想天開了,如果克虜伯公司的冶金技術那麼好拿的話,那麼直到現在為止各國也不會放棄這種妄想而自己研究自己的冶金技術了,你知道自從克虜伯公司崛起之後開始到現在,一共有多少想要盜取克虜伯公司冶金技術的同行栽了跟頭嗎?每年至少有三起竊取克虜伯公司冶金技術的事件,但是直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一個人成功過,這些企圖竊取技術的同行無一例外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能夠逃脫的屈指可數,如果你說要進克虜伯兵工廠拿點東西還有點可能,可是要緊克虜伯鋼鐵冶煉工廠去竊取冶金技術資料,基本上沒有這種可能,幹這事純粹是找死!”

  蕭震雷抽了一口煙後用平靜地語氣說道:“我不是來聽你說訴苦和抱怨的,我首先跟你明確一點,你沒有跟我講條件和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你再以這種語氣和方式跟我這麼講話,我不介意讓你消失!”

  金髮女郎聞言頓時身體一震,好像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煞白,連忙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喝了一杯酒之後,她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一些,舒緩了一下心中的驚懼,看向蕭震雷的眼神有些懼怕,“好吧,你讓我怎麼做?”

  蕭震雷問道:“英國軍情六處有什麼動作沒有?”

  金髮女郎聞言身體前傾低聲道:“在來這裡之前我接到英國方面傳來的命令,上面說德國軍方好像在克虜伯兵工廠研製了一種新式武器,讓我和我的搭檔想辦法查明這種新式武器的具體資料,如果查明情況之後還必須要拿到這種新式武器的具體生產計畫,以便英國方面採取防範措施!”

  蕭震雷聞言心中一動,問道:“你的搭檔是誰?”

  金髮女郎的神色有些猶豫,這時蕭震雷看出她的情緒,馬上開口道:“我希望你說實話!我這個人最討厭撒謊!”

  金髮女郎看見蕭震雷眼中迸射出一道寒芒,這讓她身入冰窖一般,她心頭一凜,連忙道:“他現在的名字叫安德里亞斯•科爾,這是一個流浪漢的名字,為了獲取德國合法的身份,他殺了那個流浪漢並秘密掩埋了屍體取而代之,他原來的名字叫西德尼•喬治•賴利,這是我來之前想盡辦法在軍情六處秘密檔案庫裡查到的,這傢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在英國、德國、俄國、中國和日本都呆過,據我查到所知,他不僅為英國人做事,而且還替俄國人、日本人做事,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多面間諜,他把德國的情報賣給英國人,又把俄國的情報賣給日本人,還把日本人和中國的情報賣給俄國人,對於這些,倫敦情報當局一清二楚,但是他沒有把英國的情報賣給其他國家的經歷,因此倫敦當局認為他一個不可多得的情報人員,對他那些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傳奇人物!”

  聽了金髮女郎的話,蕭震雷就知道她說的這個人是誰,這傢伙的本名叫西德尼•賴利,後世007系列的電影中的主角詹姆斯•邦德的原型人物就是他!儘管蕭震雷沒有在間諜界混過,可對於西德尼•賴利這個超級間諜還是有所耳聞的。

  西德尼成為英國情報部門的間諜之後很快被派往俄國從事諜報活動,回到俄國不久,賴利結識了日本派駐俄國的巡迴武官明石元二郎大佐。明石大佐實際上是日本間諜。在交往中,明石發現賴利對俄國本土並沒有什麼感情,且生性狡詐,具有超人的說謊本領和高超的應變能力,看來他天生就是當間諜搞情報的材料,便考慮對其進行拉攏利用。明石建議其可以去中國的旅順口做生意,他可以提供一些便利和幫助,西德尼當時經濟上有些拮据,因此接受了明石的建議帶著妻子移居旅順口。

  這傢伙在旅順口開了一家木料公司,利用木材公司老闆的身份與當地俄駐軍官員交往,以取得情報出賣給英國人。但是他獲取情報的行徑引起了俄國人注意,明石暗示他的處境很危險,並勸他立即離開,還答應可以推薦他為日本服務,當天晚上,西德尼潛入秘書的辦公室裡在抽屜裡翻到了一本密碼本和一張加密一半的電報,第二天他找個藉口送妻子回倫敦,自己隨後去了日本,其實這都是明石為了讓他上鉤而安排的。在日本東京,賴利很快與日本間諜機關的聯絡員接上了關係,並向其提供了俄國在旅順口及其他地區有關防務和海軍方面的十分詳細的情報。對英俄日3方,賴利並沒有完全忠實于任何一方。在日本期間,他又搜集有關日本和俄國的情報,然後出賣給英國。

  這傢伙後來還潛入中國的陝西等地住在一家寺廟裡,誰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在幹什麼,實際上他暗中在為俄國人做事,在中國西部一帶為俄國人搜集情報。在此期間他認識了俄國情報機構西藏問題專家巴德米耶夫,為他搜集了中國西藏的有關情報。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他本名並不叫西德尼•喬治•賴利,而是叫西德尼•賴利,中間加了一個喬治是後來加入英國情報部門之後才加進去的,他是一個俄國女人和一個維也納猶太醫生的私生子,出生在烏克蘭奧德薩附近的一個小鎮上。1890~1893年他在維也納習化學,後前往巴西,與亞馬遜河一帶的一個英國陸軍軍官相識,1896年他被推薦給倫敦的情報機構,1899年改名西德尼•喬治•賴利……”

  蕭震雷說完之後,金髮女郎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知道的?這些連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後來的一些經歷!”

  蕭震雷抽了一口煙之後說道:“你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剛才說起他的時候,我發現你的神色不對,我要提醒你一句,這個人極其危險,你跟他搭檔在幫助他完成任務的同時也要防止他為了自身的安全出賣你,還有,千萬別愛上他,如果有,我勸你立刻停止你這種幼稚可笑的感情,他這個人對任何女人都不會付出真感情,他在倫敦的妻子只不過是一個給外人看的擺設罷了,如果你想活得更長久一些,我希望你重視我的建議!”

  金髮女郎沉默了兩分鐘後抬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記住你的忠告!說吧,你讓我怎麼做?”

  蕭震雷想了想,腦子裡很快有了新的計畫,他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是說西德尼?”金髮女郎問了一句,隨後發現自己是多次一問,反應過來後說道:“平時我和他並不在一起,只有上面有任務的時候才由我聯繫他!”

  蕭震雷聽了金髮女郎的話,問道:“你來之前拿到了上面的指令,那麼你接下來打算什麼時候聯繫他,你們在什麼地方見面?我需要見見這個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懷疑你的身份,你只管去跟他接頭,我在暗中觀察他就可以了!”

  金髮女郎道:“我已經跟他發出了聯繫暗號,約在明天晚上在阿德隆酒店餐廳一起吃晚餐!”

  阿德隆酒店?蕭震雷問道:“是凱賓斯基阿德隆酒店嗎?”

  “是的!”

  蕭震雷沒想到會這麼巧,金髮女郎跟西德尼約定的見面地點竟然就是他現在下榻的同一家酒店。

  “我知道了!”蕭震雷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白蘭地酒瓶給金髮女郎又倒了一杯酒,在給自己的酒杯裡倒滿酒放下酒瓶說道:“這樣吧,竊取冶金技術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配合西德尼調查德軍在克虜伯兵工廠生產的新式武器的詳細情況,另外在你們動身前往埃森市之前,你得給我搞一部小型相機和相應的膠捲過來,我知道你們情報部門肯定有這種東西!”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4:57

第264章 都是美女惹的禍

  這個時代的相機大多還是一個支架撐著一個大木箱子的那種,但是這種玩意對於從事新聞工作的記者們來說實在是太笨重了,在進行新聞採訪的時候極為不便,現在的記者們已經開始使用小一號的相機,背在身上可以跑的那種,這種相機相當於於大木箱子的那種在體積上已經是很小的,可是對於從事間諜工作的間諜來說還是太大,不好隱藏和隨身攜帶,因此為了竊取情報的需要,英法德俄等國的情報部門都相機開發了便於攜帶和隱藏的小型號的相機,這種相機雖然已經很小了,但比二十年後才被發明出來的微型相機仍然要打得多,不過只要不攜帶這種相機光天化日之下去竊取情報資料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秘密竊取是可行的,只要不被人發現,蕭震雷需要的就是這種。

  金髮女郎點頭道:“好,我從倫敦來的時候恰好帶了這種小型號的相機,什麼時候給你?”

  蕭震雷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方便的話,明天晚上就在阿德隆酒店吧,我正好想知道你們接頭之後是怎麼商量的!”

  金髮女郎答應一聲,拿起酒杯繼續喝酒。

  不遠處就坐的蔣方震和張孝准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妙齡德國女郎,這幾個德國女郎看上去像是貴族家庭出來的女人,顯得頗為優雅和貴氣,六個人坐在一張桌子邊用德語交談著,每個人的臉上都留露出笑容,看上去很開心。

  蔣方震和張孝准兩人都長相出眾,其中蔣方震是相貌堂堂、風流倜儻,華爾滋跳得頗好,在比賽中還得過第一名,他在德國留學這段時間除了用心學習軍事之外,遊遍了德國以及義大利的名勝古跡,徘徊第伯河畔,瞻念凱撒遺風,流覽佛羅倫斯的雕刻與古畫,神往十六世紀的文藝復興時代;參觀聖彼得教堂的禮拜大典,感受宗教的神聖與莊嚴。他還精研了西方文學,歌德、莎士比亞、席勒的作品深受他的喜愛,他把趙爾巽匯來的錢款大多用作購買書籍,並且文學作品的書比軍事方面的更多。這就造就了他剛毅的軍人氣質之中還有著儒雅,德國好多的名門閨秀都對他很傾慕,還有著德國女孩倒追他的事蹟。

  張孝准與蔣方震相比,少了幾份儒雅,卻多了幾份英武和秀氣,在德國留學這段時間經常與蔣方震探討軍事上的問題,在柏林大學學習期間從未放棄過對體魄的錘煉,因此他雖然沒有穿軍裝,可依然從骨子裡散發著一股軍人的英武之氣,言行舉止與軍人看上去毫無二致。

  此時這兩個人在這裡喝酒,而在這裡喝酒的還有不少柏林的名門閨秀大小姐們,有認識二人的女孩子都過來打招呼,更有甚者直接過來搭訕,說上幾句話就熟了,因此湊到了一起喝酒聊天、暢通文學和國家大事。

  兩個東方男人卻霸佔著四個漂亮的女孩,這讓在酒吧裡喝酒的其中幾個德國年輕的軍官心裡頗不舒坦,其中就有三個穿著德軍軍官服的年輕軍官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迷糊不清了,其中一個站起來身來走到蔣方震和張孝准這一桌來找麻煩。

  “嘿,東方人,你叫什麼?為什麼穿著德國軍服?我記得我們德軍之中好像沒有東方外籍兵團吧?”喝得最多的德軍上士指著蔣方震叫嚷道。

  這個聲音太過刺耳,蓋過了酒吧留聲機播放的音樂聲,酒吧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一邊。

  蔣方震見這傢伙多喝了幾杯貓尿有些神志不清了過來找茬,他皺了皺眉頭問道:“上士,你喝多了,你的長官沒有交過你見到軍銜比你高的長官要敬禮嗎?立正——”

  這德軍上士聞言條件反射一般的立正,身體挺得筆直,雙腳靠攏,誰知這情況被坐在旁邊的一個女孩看著後忍不笑出聲來,“噗嗤——”

  德軍上士回過神來,感覺在這些女孩面前丟臉,頓時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盯著蔣方震怒道:“混蛋,你竟然戲弄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穿著德國陸軍的軍服冒充德國軍官?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說清楚,否則我就打電話給憲兵隊過來!”

  蔣方震臉色有些難看,這個德軍明顯是由於喝多了,再加上不想在這麼多女孩面前丟了面子,因此才腦子一熱跟他對著幹起來,他嚴肅道:“上士,你只是一個上士,而我是上尉,整整高了你三級,你在問我之前應該向我敬禮,首先報出自己的性命和番號,你明白嗎?”

  德軍上士將蔣方震一再讓自己丟臉,頓時惱羞成怒,他想也沒想就拔出腰間的皮套裡的左輪手槍對準了蔣方震,大怒道:“混蛋,我讓你說為什麼冒充德軍軍官,快說!”

  “啊——”有女孩看見這德軍上士動槍了,膽小的頓時發出了尖叫聲,不過很快被身邊的同伴安撫住了。

  所有人的心裡都嘀咕著,這是怎麼啦,都拔槍了,看來要出事了!

  蕭震雷也注意到這邊出事了,但是他與蔣方震和張孝准兩人不熟,也不知道這兩年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蔣方震和張孝准,因此剛開始沒有立即過去,這時看見那德軍軍官竟然拔槍,氣勢頗凶,勢態有些失控的樣子,他對金髮女郎說了一句讓她先走的話就站了起來,金髮女郎還沒有起身,蕭震雷的舉動就被與那個德軍上士一起的另外兩個軍官其中一個少尉看見。

  那少尉見蕭震雷也是一個東方人,而且還跟一個漂亮妖嬈得不像話的德國金髮女郎在一起,心裡極為不平衡,今天這是怎麼啦,這些女人都瞎了眼嗎?怎麼一個個都找東方男人,把這裡的德國男人都當不存在嗎?他頓時叫囔道:“嘿,這邊還有一個東方人!”

  那少尉說著邁開步子向蕭震雷這邊走過來,那腳上穿著的一雙長筒皮靴走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聽在周圍酒吧客人們的耳朵裡就如同敲在心臟上。

  蕭震雷見對方走過來,他停下沒動,只拿眼睛盯著這個德國少尉,少尉也用那醉醺醺的眼睛盯著蕭震雷,然後圍著他慢慢走了一圈,周圍的人都看著,卻沒有人一個人出來說話解圍,金髮女郎倒是頗為有趣地看著蕭震雷,想知道他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少尉圍著蕭震雷轉了一圈,卻沒理他了,扭頭看向金髮女郎,臉上頓時留露出一副豬哥模樣,看著金髮女郎的眼神都是癡癡的,嘴角流下了哈喇子,用極為猥瑣的聲音笑道:“嘿嘿,這位美麗、尊貴的小姐,我叫莫爾茲伍德,我不知道您為什麼會跟這個東方男人在一起,但我知道您絕對找錯人了,你要找男人就要找我這樣的,我絕對能滿足您,而他不行!”

  “噗嗤——”金髮女郎剛喝著一口酒,聽了少尉這些話頓時忍不住全部噴了出來,他對蕭震雷笑道:“喂,別人在調戲你的女朋友,你怎麼沒反應呢?”

  “哦,您是他的女朋友?”少尉問著金髮女郎卻看向蕭震雷,繼續道:“我認為你這個男朋友絕對找錯了,你看他,不言不語,我這麼侮辱他,他竟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我猜他絕對是一個軟蛋!”

  “是嗎?”蕭震雷聞言微笑著伸手拍在少尉的肩膀上,少尉明明看見他的手身過來,卻怎麼也沒有躲開。

  “啊——”少尉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慘叫,他不能不叫,他感覺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捏碎了,在劇烈疼痛之餘,他的身體順其自然地往下蹲了下去。

  就在蕭震雷一手抓住德國少尉的肩膀將他往地下按時,他的另外一個同伴大叫著沖過來,“混蛋,放開他!”

  蕭震雷聽到腦後風聲,想也不想就抬腿往後一腳踹過去,那沖過來的德軍中士立刻被踹中腹部,整個人被踹到趴在了地上慘叫起來,周圍酒吧客人們將蕭震雷如此大力氣,都想像如果是自己被踹中會是什麼感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德軍少尉趁著蕭震雷對付中士的分神了,馬上忍著劇痛脫離了蕭震雷的控制,他裝身就是一拳向蕭震雷的臉龐打過了,蕭震雷伸手攔下反扭他的手臂,一推一拉再一捋,只聽見嘩啦兩聲,德軍少尉的這條胳膊就軟趴趴垂下了,蕭震雷又依葫蘆畫瓢,以極快的速度在少尉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又將其另外一條胳膊卸掉了所有關節。

  用槍對準蔣方震的德軍上士聽見身後動靜,扭頭一看自己的兩個同伴在一眨眼的工夫都栽在蕭震雷的手裡,頓時火冒三丈,轉身就沖上去用槍對準蕭震雷,哪知蕭震雷早就有了準備,他身體一閃避開了槍口,瞬間來到中士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了對方左輪手槍的撞錘,無論上士如何摳動扳機都無法擊發。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4:58

第265章 連打帶嚇

  酒吧內一時間大打出手令客人們驚懼不已,不過沒有一個人選擇逃離,來這裡喝酒的不是德軍軍官就是柏林的貴族年輕人,這些人平時生活無聊,正愁找不到樂子,現這種情況卻讓他們有熱鬧可以看,特別還是德軍軍官與東方人之間的搏鬥,就更有看頭了。

  蕭震雷卡住了德軍上士手上左輪手槍的撞錘,令其手上的手槍無法擊發,那上士心裡一急,左拳迅速向蕭震雷的臉龐擊打過來,蕭震雷揮手將其格擋開來,又一個掌刀砍在對方拿槍的右手臂肘彎處,德軍上士只感覺手臂一麻,蕭震雷一隻手順勢往下一捋,那左輪手槍便被蕭震雷奪了過去。

  “噢——”周圍的客人們頓時一陣驚呼,這個空手奪槍的動作太帥氣了,令這些年輕人們都忍不住驚歎起來。

  人們議論紛紛:“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混蛋,還給我!”德軍上士被搶了手槍之後感覺受了奇恥大辱,舉起拳頭擺出西洋拳的架勢向蕭震雷攻擊過來。

  蕭震雷嘴角流露出輕蔑的微笑,將頭一偏,迅速抓對方擊打過來的拳頭,又極快的速度轉身給這傢伙來了一個過肩摔,德軍中士龐大的身體被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地板都有些震動,這次這德軍上士摔得有些慘,感覺渾身都散架了一般,再也起不來了。

  正想拍手結束這次搏鬥,蕭震雷卻又感覺有人從背後沖過來,想也不想,照樣側身一個大力的側踹過去,這次攻擊蕭震雷的是那德軍中士,這個可憐的傢伙,連續兩次被蕭震雷踹中腹部,這次被踹飛出去砸翻了一張桌子之後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嘿嘿,德軍的戰鬥力也不過如此嘛!”蕭震雷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剛才因為搏鬥而弄皺的衣服冷笑著挖苦了一句。

  “你……”躺在地上的德軍上士聽見這話氣得七竅生煙,酒吧內的其他德軍軍官聽了這話也感覺受到了污染,但是想起剛才蕭震雷不費吹灰之力就幹翻這三個德軍軍官就有些膽怯了。

  蕭震雷走過自己這邊桌子邊拿酒杯喝了一口,再往回走來,一隻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將德軍上士提起來喝道:“給站好,立正!”

  這德軍上士雖然被打趴下,卻因為蕭震雷是中國人而依然不服,蕭震雷可不管他服不服,見他不配合,立即甩手就是兩巴掌,“啪啪——”兩記耳光將德軍上士的臉打得清響,臉龐以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脹起來。

  “立正,站好!”蕭震雷再次喝道,而這德軍上士還是不配合,蕭震雷眼神寒芒一閃,手臂連續揮動,酒吧就只聽見連續不停的“啪啪啪……”的聲音響起。

  連續被打了八記耳光之後,德軍上士終於膽怯了,乖乖按照蕭震雷所說的立正站好,剛才還鬆鬆垮垮的身體現在變得筆直。

  蕭震雷見這傢伙老實了,便側身指著被卸掉了兩支手臂關節的德軍少尉和還趴在地上的德軍中士喝道:“你們兩個,也給我過來跟他並排站好,快點,如果不想跟他一樣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話!”

  看著臉腫得像豬頭的一樣的德軍上士,少尉和中士兩個人自認為沒有受虐狂的傾向,於是再蕭震雷那閃爍著寒芒的眼神中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德軍上士身邊並排站好。

  將這三個傢伙終於老實了,蕭震雷扭頭掃視了周圍的德軍軍官和其他年輕男女們,冷冷道:“當然,我是一個很民主的人,這裡的每個人都可以選擇報警,不過要提醒諸位的是,一旦警方介入這件事情,哈,恐怕柏林市的記者朋友們很快就會得知消息,到時候鬧得天下皆知,人們只知道三個德軍軍官在酒吧與一個下賤的中國人搏鬥,卻被打得豬頭一般,這就是德軍的榮譽,英法俄等國肯定會笑掉大牙,德皇威廉二世的臉面恐怕就不好看了,諸位以為如何呢?”

  酒吧內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說話,蕭震雷這番話太有殺傷力,任何一個人想要去打電話報警的時候都要想想後果,榮譽對於德國人,特別是德國軍人來說是至高無上的,丟臉的事情他們從來不做。

  然而就在這時,警笛聲從酒吧外面傳了進來,酒吧內的德軍軍官們一個個臉色劇變,完了完了,如果這件事情鬧得警察局,事情的演變絕對會像蕭震雷所說的那樣發展,最後被報紙給捅出來,到時候德軍就出大醜了!

  “該死的,混蛋,這是誰報的警?如果讓我知道,我一定讓他好看!”從德軍軍官中走出來一個少校大聲咆哮起來,他連忙指著幾個軍官:“你、你,還有你們幾個,給我出去攔住那些討厭的員警,告訴他們,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切如常,讓他們馬上滾蛋!”

  “是,少校!”幾個被指的德軍軍官立即跑了出去。

  此時就算喝多了其他人也都被剛才的驚險打鬥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大半。這個德軍少校走過來對蕭震雷道:“這位先生,你的身手很棒、很厲害!今天的事情是這幾個傢伙不對,是他們不應該發酒瘋糾纏你和你的同伴,我作為這裡軍銜最高的人向您表示歉意,我們德軍有森嚴的軍法,對於不遵守紀律、擾亂治安的士兵和軍官一定會嚴加懲罰,這三個傢伙回去之後會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的,請您把他們交給我如何?”

  蕭震雷見這傢伙沒有盛氣淩人的姿態,他也就不跟這班傢伙計較了,點點頭道:“好吧,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我就放過他們,讓他們立馬滾蛋!”

  德軍少尉被蕭震雷將關節復位之後和另外兩個同伴被那少校帶走了,酒吧裡雖然被打碎了幾張桌子,但在老闆和侍應生的收拾下很快恢復了原樣。

  金髮女郎將那幾個德軍軍官走後起身來到蕭震雷身邊笑道:“做得不錯,我的騎士!好的,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我該走了!”

  蕭震雷點點頭問道:“好吧,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有馬車!”

  蕭震雷將金髮女郎送到酒吧門口等她上馬車離開之後,正準備向馬路對面的汽車走過去,身後卻傳來一個鄉音:“這位先生,請留步!”

  蕭震雷聽見這聲音停下轉身看去,見蔣方震和張孝准兩人一起走出來,他並不是認識蔣方震和張孝准,不過他相信能穿上德軍上尉軍服的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旁邊那位儘管沒有穿軍服,可依然英氣逼人,也應該不是普通人,他拱手笑道:“兩位兄台叫我?”

  蔣方震笑道:“正是,在下蔣方震,這位是我朋友張孝准,剛才多謝先生替我們解圍,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

  蕭震雷聽得眼睛發亮:“啊,你們就是蔣百里和張韻農?中國士官三傑其中兩個就是你們?真佛在我面前,我竟然不認識,真是該死!哦,對了,在下蕭震雷,字寰宇,是蘇州新軍第二十三混成協第四十六標統,很高興認識二位元兄長!”

  “你就是蕭震雷?在上海灘打敗過洋人大力士的那個?難怪今天早上在領事館看到你扛著正參領的軍銜,想不到會在柏林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哈哈哈!”蔣方震和張孝准也都很高興,三人伸手握住一起。

  正所謂英雄惜英雄,三人在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都是一見如故,張孝准道:“寰宇,今日我們三人一見如故,現在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再找一個地方好好喝一杯,如何?”

  蔣方震也幫腔道:“對對對,今日我們一起好好喝幾杯,我們重新找個地方!”

  蕭震雷擺手笑道:“喝酒沒問題,我也正想跟二位兄長喝幾杯,不過重新找地方就不必了,還是在這裡吧,再去找其他地方浪費時間!”

  兩人聽得一愣,張孝准問道:“寰宇就不怕那些德軍軍官再回來找麻煩?”

  蕭震雷笑道:“兩位兄長放心,我斷定他不敢來找麻煩了,那樣只會讓他們更丟臉!”

  蔣方震點頭道:“寰宇說得不錯,他們肯定是不敢來找麻煩的,我們還是轉身進去再喝幾杯!”

  蔣方震在德軍中實習了好幾年,對德軍的作風和習性是有詳細瞭解的,他都肯定那些德軍軍官不會來找麻煩,那就一定不會來找麻煩,張孝准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在這裡吧!”

  三人回到酒吧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見其他人表現得非常驚訝,他們也沒有理會,待侍者過來之後,蕭震雷吩咐其拿一瓶酒來,待侍者將酒拿來,蔣方震和張孝准兩人都搶著要付帳。

  蕭震雷連忙攔住道:“我知道兩位兄長來德國留學都是四川總督趙爾巽資助的,本身並沒有其他的收入,那點錢你們還是留著完成學業吧,兄弟我就不同了,我現在是新軍二十三混成協第四十六標統,不僅有軍餉,而且還有振華公司這個財源,算得上家資頗豐,今日這頓酒錢無論如何都要由我來出!”

  蔣方震和張孝准見狀只得熄了付帳的心思,由蕭震雷把酒錢給出了。待侍者離去之後,張孝准問道:“對了,寰宇,你既然一心從軍,怎麼會想到創辦振華公司呢?這家公司名氣可不小,汽車都賣到德國來了,我這段時間每天都聽到同學當中有人提起振華公司生產的汽車如何如何!”

  蕭震雷沒有急著回答,開了酒之後給三人都倒上一杯,三人舉杯一起幹了一個,放下酒杯之後蕭震雷才說道:“想必二位兄長也知道,現如今我國國內新軍的軍餉相比綠營和巡防營等軍隊是最高的,但是即便如此,各地方任何一支新軍的軍餉也沒有按照規定的數量如數發放到每一個士兵和軍官手中,最多只發了八成,少的只有四成、五成。二位兄長都是有過當兵經歷的,百里大哥在德軍中實習,應該知道德軍現在採用的是職業兵和義務兵相結合,而我們中國採用是職業制,士兵當兵都是為了吃飽飯,靠這個維持生計和養家糊口的,如果拿不到足額的軍餉,必然不會賣死力氣,因此無論如何戰鬥力都有限,如果能夠足額發放軍餉,那麼情況將完全不同!再者,創辦振華公司是我從軍之前的事情,現在我這四十六標就是以我振華公司的工廠護衛隊為骨幹組建起來,有巡撫衙門撥付的軍餉,再加上我的振華公司可以補貼一部分,倒是能夠可以將所有軍餉都足額發放每一個士兵和軍官手裡,而且我這四十六標沒有舊軍隊的壞習氣,軍官都是我從士兵當中選拔了,選拔主要由兩種,除了上一級軍官任命之外,還有一種由士兵們共同推舉班長,或者士兵們之間比試軍事技能,獲勝者為班長,排長和排長以上軍官由我任命,如此一來,我的四十六標就避免了舊軍隊那些壞習氣,再加上嚴格的軍事管理制度,基本上杜絕了克扣軍餉的事情發生!”

  聽了蕭震雷的話,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驚訝,同時又有不少疑惑,蔣方震問道:“照你這麼說,這四十六標完全是你一手建立的起來的,士兵總要訓練吧,教官從哪裡找的?那麼你那些基層軍官排長、隊官都從哪裡找的?”

  蕭震雷笑道:“我平時看些軍事方面的書籍,自己自學了一些,教官都是我自己培養的,我教會了他們,再讓他們去教別的士兵,這樣做雖然耗時一些,但是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找不到教官只能自己來,不過二位兄長可不要看不起我這四十六標,雖然我不敢保證說這支軍隊的戰鬥力世界第一,但是與北洋六鎮相比卻不遑多讓的!”

  “哦,有時間倒是去你那四十六標看一看!”蔣方震和張孝准沒想到蕭震雷的口氣這麼大,一個重來沒有學習過軍事的人靠著自己看了幾部軍事書籍訓練出來的軍隊有多少戰鬥力?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4:59

第266章 一見如故(1)

  蕭震雷看著蔣方震和張孝准的神色就知道兩人以為自己只看了幾本兵書胡亂訓練出來的軍隊肯定是豆腐渣,於是問道:“二位兄長是不是以為我沒有上過軍校,全靠自己胡亂看的幾本軍事書籍學到一些東西,這些根本不足以訓練出一支戰鬥力強悍的軍隊?我是沒有上過軍校,也沒有進正規軍隊訓練學習過,不過我可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朋友,我的朋友是懂軍事的,軍事技能也相當出眾的!”

  蔣方震搖頭道:“不,我看你不是沒有經過軍校,也不是沒有進軍隊訓練過,恰恰相反,我們從你身上的氣質看得出來,你肯定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否則的話,你身上的軍人氣質不會這麼明天,雖然我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服役過,但是我敢肯定這一點!讓我有些驚訝的是你和你的朋友竟然可以這麼短的時間內訓練出一支軍隊出來,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他們的戰鬥力可靠嗎?”

  蕭震雷點點頭,他沒想到這兩人能看出自己身上有軍人的氣質,自從穿越過來之後,他就竭力隱藏自己身上的這種氣質,以免被別人追根溯源,以後解釋起來太過麻煩,因為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

  “百里大哥猜得不錯,我確實經歷過軍事訓練,我的四十六標剛開始雖然經歷過嚴格的訓練,比新軍的強度要大得多,不過不論是士兵還是軍官都沒有打過仗,因此剛才是我了讓這些軍隊適應戰場,我們去剿匪,利用剿匪的機會磨練士兵的戰鬥技能和軍官的指揮能力,二位大哥也知道土匪的戰鬥力是很差的,即便是如此,我們剛開始由於沒有經驗,所以傷亡依然慘重,直到打了幾場仗之後,有了戰場經驗,我們才開始得心應手,不過我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蔣方震和張孝准聽了蕭震雷的話都不由點點頭,認為這才對嘛,一直部隊從上到下,只有幾個人學習過軍事,而且還都是半吊子,帶出來的軍隊怎麼可能有戰鬥力呢?原來是經歷過實戰磨礪的。

  張孝准問道:“寰宇,你在指揮戰鬥中,都打出了哪些經驗?能跟我們說說麼?”

  這個問題也是蔣方震想知道的,儘管他們兩個都是正規軍校的科班出身,是學院派,但也只是在學校學習過,蔣方震倒是在連隊裡實習了幾年,但是他們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鬥,而學到的理論往往與現實相差很大,因此想要問問蕭震雷這個有著實戰經驗的人。

  蕭震雷頓時來了興趣,能跟蔣方震和張孝准討論有關軍事當面的東西,他還是很高興的,他沒有先說自己獲得了哪些經驗,而是問道:“兩位大哥知道現如今如果發生大規模戰爭的話,在野外正面戰場,進攻方一般採取什麼進攻戰術呢?而防守方又採用哪些戰術呢?”

  兩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由蔣方震說道:“不說遠的吧,只說最近十年內世界上一共發生了兩次大規模戰爭,第一是第二次布林戰爭,第二是日俄戰爭,我們只說陸地地面戰場,布林戰爭和日俄戰爭中,進攻方採用的戰術有在鼓點聲中列隊集結大規模集群衝鋒戰術,還有利用深夜或敵人疲憊是發動突擊戰術,步兵進攻時一般配備炮火進行步炮協同戰術,也就是以火炮清理敵軍陣地一段時間,步兵再發動進攻,在步兵沖到敵軍陣地前時,炮火開始向敵軍陣地縱深方向延伸,這需要步炮協同演練得非常嫺熟,也要掐好時間,否則炮彈很容易打到自己人頭上。在日俄戰爭中,日本人還曾使用過一種波浪式進攻戰術,也有人叫豬突戰術或人海戰術,也就是將進攻部隊分成若干部分,每一部分間隔一定的時間向敵軍陣地發起自殺式衝鋒,就如同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連綿不絕!

  這幾次戰爭,包括之前的美國南北戰爭和普法戰爭,除了利用山丘、樹林和河流等天然屏障進行防禦之外,在野外的平地上,敵對雙方在防禦中都使用了塹壕戰來防止對方進攻,不過由於之前的武器的火力強度和其他一些因素在制約,使得塹壕戰在這些戰爭中並沒有得到普遍的應用,不過我斷定未來的戰爭中,一旦戰事拖延或者持續時間過長,塹壕戰必將大規模得到採用,特別是現在已經發明了鐵絲網和重機槍這種持續火力的槍械,除此之外,防禦方還在陣前修建防禦性碉堡、設置步兵進攻的障礙、例如拒馬和鹿岩等等!”

  蕭震雷點點頭,只要學習軍事的人,必然會對以前發生過的戰事進行研究,他問道:“對於塹壕戰,兩位大哥有什麼研究嗎?例如塹壕如何修建才最為符合現在的戰爭模式?使得己方士兵傷亡大大減少呢?又如何進行火力配備加大對進攻敵人的打擊力度呢?”

  兩人聞言眼睛一亮,同時問道:“這倒是沒有,難道寰宇對此有些研究?”

  “研究算不上,只是一些心得體會罷了!”蕭震雷笑了笑,說道:“經過實戰,我發現塹壕一定不能挖得太直,最好挖成鋸齒形的,不要挖一條連續的壕溝,最好是挖成一系列孤立的陣地,而且挖掘塹壕時要根據地形和需要確定挖多深,有利於隱蔽保護士兵的深壕溝,士兵一般站立射擊,有利於士兵靈活動作的淺壕溝,一般來說,如果是大規模戰爭,並且雙方對峙時間長,挖掘深壕溝當然是最好的,我們一般把面對敵軍進攻的一面叫胸牆,士兵背靠的一側叫背牆,如果進攻方的炮火火力強大,一般背牆的地面要高於胸牆的地面,兩面牆壁上要用沙袋、木架、木板和鐵絲進行加固,如果對峙時間很長,則要時常維護,以防止天氣或炮火減低它的強度……”

  蕭震雷還沒有說完,蔣方震就急忙打斷問道:“寰宇老弟,你能說說塹壕為什麼要挖成鋸齒形,不能挖成一條連續的壕溝,要挖一系列孤立的壕溝陣地呢?”

  蕭震雷被打斷後也不氣惱,解釋道:“挖成鋸齒形的壕溝,這就意味著一個士兵在壕溝裡無法看到十米以外的東西。這種形狀的壕溝在敵人從側方進攻時會保護它裡面的步兵,如果壕溝是一條直線,裡面的所有部隊都會暴露在從側面攻入壕溝內的敵軍火力面前,傷亡會很慘重。如果一顆炮彈落進壕溝內,它的彈片飛不了多遠就會被擋住!”

  事實上雖然這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內,各次戰爭中都多少有些塹壕戰出現,但是各國對於塹壕戰並沒有過多的研究,因為條件還沒有成熟,只有當重機槍、鐵絲網等一系列軍事裝備出現之後,塹壕戰才順其自然地大規模普及出現了,歷史上塹壕戰得到大規模運用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當中,雖然蔣方震和張孝准兩人都知道這種防禦戰法,可也沒有進入深入的研究過。

  現在兩人聽蕭震雷說起塹壕的挖掘方法和要注意的事項,這都是用人命堆處來的經驗啊,而且兩人將他的話仔細一想,覺得極為合理,當蕭震雷說完之後,兩人都十分的欣喜,又連忙催促道:“原來是這樣,你接著說,接著說!”

  蕭震雷又道:“之所以不能挖成一條直線的連續型壕溝,而要挖成一系列孤立的壕溝,是因為每個陣地都可以為它的相鄰陣地提供火力支援。雖然進攻方可以在陣地間自由移動,他們還是要遭受防守方的火力攻擊!”

  “明白了!”張孝准又問:“那為什麼背牆的地面要比胸牆高才行?”

  “這主要是防炮彈的作用,你們想想,炮彈爆炸時,彈片是由爆炸點向斜上方飛出的,爆炸點比胸牆高出很多的話,彈片能擊中士兵背部和後腦勺的機率就要小很多,但是背牆地面比胸牆地面高的話,有一個明顯的缺點,就是如果這道塹壕被敵軍佔領,敵軍可以馬上將背牆變成他們的胸牆向防守方的第二道防線進行射擊,不過這又是以後的事情了,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的話,可以不需要背牆,如果敵軍佔領這條塹壕,第二道防線內的守軍可以直接看見第一道塹壕內的敵軍士兵,就能開火射擊,但是剛開始守軍沒有丟失這條塹壕在遭到敵軍炮火打擊時傷亡肯定要大一些,所以說用不用背牆各有利弊!”

  蔣方震點頭道:“不錯,說得有道理!”

  蕭震雷又道:“挖掘塹壕首先要選好防禦陣地的地點,如果有地勢稍高的地方最好,因為誰也無法保證天氣會不會發生變化,一旦下雨,如果你的塹壕挖在地勢較低的地方,壕內必定大量積水,這對於作戰極為不便,因此無論選擇地勢是高還是低,都要考慮到這一點,還要挖掘排水口,將壕溝內的積水引入更低的地勢,在一般在壕溝的地面最好是鋪設一層木板,在挖掘塹壕時,還要在陣地後方挖掘支援塹壕,這是隱藏預備隊的地方,在前線塹壕與支援塹壕之間要挖掘交通壕,為了防範敵軍的大規模火炮打擊,必須要挖掘防炮洞和掩蔽洞。防炮洞可以修建在一線塹壕的背牆面,而掩蔽洞修建在支援塹壕的後方,但一定要挖深,十米深都不算深,並且加固洞口,防止敵軍的炮彈炸榻洞口將掩蔽洞內的己方士兵全部掩埋,如果敵軍實施大規模火炮打擊,陣地上只安排觀察哨即可,一線塹壕的士兵們全部躲進防炮洞內,而支援塹壕內的預備隊則藏進掩蔽洞。一旦敵軍炮火打擊停止,那麼敵軍步兵很快就會沖上來,藏在防炮洞內的士兵要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來跑到自己的崗位參加作戰!”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4:59

第267章 一見如故(2)

  “我認為,如果可以將火炮配備到連排一級,則無論是對於進攻方而言,還是對於防守方而言都將大大增強火力,當然,以現在火炮而言當然不可能配備到連排一級,因為它們太過笨重和龐大,如果可以研究生產出一種便於幾個士兵就可以攜帶的超小型火炮,那對於戰爭來說,就要精彩得多了!”

  “另外,據我所知,現在西方各國基本上都研製出了一種稱之為手榴彈的單兵攜帶炸彈,分為香瓜型和手柄型,不過他們都還沒有將這種手榴彈大規模裝備到軍隊,我認為如果讓每一個士兵攜帶四到五枚手榴彈,對於突擊戰鬥是有好處的,對於在防守關鍵的時刻也可以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

  “現在各國都開始認識到重機槍的作用,認為它是克制大規模騎兵集群衝鋒的制勝法寶,它的出現標誌著騎兵時代的末日到來,但我認為重機槍的作用遠遠不止如此,一旦將它裝備到連排一級的戰鬥單位,它將終結步兵大規模密集型衝鋒的戰術,將它佈置在關鍵的位置,它會發揮難以想像的作用,據我所知,在布林戰爭中,布林軍中有人用這玩意一次性幹掉了幾千人集群衝鋒的英軍傻蛋……當然,如果可以發明一種重量和體積都比重機槍小得多的機槍裝備到步兵班當中,這個步兵班的戰鬥力將呈直線上升……”

  “幾位先生,對不起,我們打烊了,請您幾位明天再來好嗎?”

  正當蕭震雷正向蔣方震和張孝准講述著自己在軍事上的看法和各種觀點的時候,被酒吧的侍應生打斷了,這讓他很不爽,扭頭一看,只見酒吧裡空蕩蕩的,除了他們三個和幾個侍應生之外,其他客人都走光了,再掏出懷錶一看,呵,十二點多了!

  蕭震雷收起懷錶笑道:“二位哥哥,看來今晚只能聊到這裡了,要不咱們改天再聚?”

  此時蔣方震和張孝准都沉浸在蕭震雷所說的這一系列的對於軍事上的觀點和看法當中,直到他連續叫了好幾聲,他們才回過神來,果然不愧是軍事天才。

  張孝准有些不舍道:“啊,就打烊了?我才剛剛聽得過癮呢?寰宇在這些軍事上的看法實在太深刻了,我有些還沒弄明白呢!”

  “是啊!”蔣方震也附和著,又道:“要不咱們再找一個地方坐下來繼續聊,寰宇對這些方面真是高見,聽著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啊,錯過了今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聽到這麼深刻的觀點!”

  張孝准立即道:“這麼晚只怕其他酒吧都關門了,不如去我學校的宿舍,我那還有一瓶酒,咱們邊喝邊聊?”

  蕭震雷沒想到這兩位仁兄竟然這麼執著,他心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只作繭自縛,給自己找了麻煩了,不過這兩位都是當前中國軍事界的翹楚人物,跟他們聊一些軍事上的看法和見解,對他自己也很有好處的,儘管他是從後世而來,但他的對軍事方面的認知都是基於後世的軍事思想和先進裝備上的,在這個時代他有很多東西要從頭學起才行。

  他想了想說道:“韻農大哥的同學可能都睡了,咱們這麼去把他們吵醒也不好,不如去我那裡吧,我現在住在阿德隆酒店,外面有輛車是我的,還有兩個下屬在車上等我,加上二位哥哥的話,雖然有點擠,但應該剛剛可以坐得下,不知道你們以為如何?”

  蔣方震和張孝准哪裡有不同意的,兩人當即答應,三人便起身走出來酒吧穿過大街來到了汽車旁邊。

  粟谷和另外一個特工分別開車和坐在副駕駛座上,蕭震雷、蔣方震和張孝准三人則坐在後座上,汽車緩緩開動向阿德隆酒店防線開去。

  張孝准坐在車上左右上下前後看了看,十分好奇道:“這段時間一直聽幾個同學說有一種從中國賣過來的汽車,坐在上面多麼是舒適,想不到我今天就坐上了,寰宇,這汽車真是你們公司造出來的嗎?”

  蕭震雷笑道:“當然,這種汽車現在出廠售價大約兩千美金,到了這邊估計要高出一倍以上,所以,我現在錢是不缺的,就算養兩三個鎮的軍隊也養得起,當然了,朝廷也不會讓我私人養這麼多軍隊,但我能保證我麾下的軍隊不缺軍餉、槍彈和大炮!”

  說到這裡,蕭震雷歎道:“我國的軍隊相比其他國家實在太弱了,這主要是因為國力太弱,雖然我國人口眾多,不缺兵員,可惜沒有西方這樣的工業支撐起整個國防,而我國現在的軍隊大部分軍隊都使用他國的武器,即便有漢陽兵工廠和江南製造局,給自己軍隊造武器都不夠,就更說出口到其他國家了,而且那幾個兵工廠生產的武器如果用來鎮壓國內叛亂還面前可堪一用,但是用來對付外敵卻是完全不行的!”

  蔣方震聽了之後贊同道:“是啊,寰宇是個明白人,知道我國與西方列強之間的差距在哪兒,有多少,可笑的是國內很多人都看不清這一點!我國的國防事業是一個大難題啊,十幾年前一場甲午戰爭把僅有的一點海軍也葬送了,到現在咱們的海軍連海防線都保護不了,陸軍方面雖然各省都建立了新軍,但依然很多軍隊兵員良莠不齊,訓練程度不一,戰鬥力相差懸殊!”

  蕭震雷思索一番試探道:“這幾年革命黨人在國內屢次起兵,雖然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但這幾年卻越來越頻繁了,二位哥哥對於現今國內的形勢如何看法?朝廷還能支撐多久?”

  蕭震雷這番話問出來,蔣方震和張孝准都沒有出聲,過了好幾分鐘,蔣方震才堅定道:“我是一個軍人,只管軍事,不問政治!將來不論誰奪得了天下,只要國家還需要我蔣某人,我蔣某人誓為國人強國強軍之夢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張孝准卻沒有說話,蕭震雷知道他不好說什麼,因為他早已經加入同盟會,而蔣方震卻沒有,這個時期的蔣方震是沒有黨派之見的,心裡想著的只有整個國家的整體利益,蔡鍔也是一樣,兩人實際上在這個時期對於清廷還抱有幻想,歷史上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兩人不僅對清廷失望透頂,而且對後來的袁世凱當政更是失望。

  蕭震雷歎道:“百里大哥大義,小弟欽佩之至!軍人的確不應該過問政治,但是卻卻不能不懂政治,否則很容易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如果想要今生為國盡忠流盡最後第一滴血就要懂政治明時事,保存有用之身!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兩位哥哥這幾年在國內是時間尚短,可能不瞭解清廷內部到底有多黑暗、多腐敗了,現在這日子,老百姓都沒法活下去了,依我看啊,整個國家從上到下都爛到根子上了,這朝廷怕是沒救了,想要挽救這個國家,讓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重新煥發生機,就必須忍痛割去腐肉,將現今之朝廷推翻重新建立一個嶄新的國家!”

  兩人聽了蕭震雷這番話都有些詫異和驚訝,蔣方震問道:“寰宇也是同盟會的人?”

  蕭震雷搖頭道:“不,我不是同盟會的人,我說這些話只是有感而發,並不是在幫同盟會說話,而且意圖推翻清廷、結束這兩千多年封建王朝的也不止同盟會一個革命組織!”

  說道這裡,蕭震雷反問:“剛才百里大哥用了一個‘也’字,難道二位大哥也加入了同盟會?”

  張孝准見蕭震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想想自己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說道:“我是同盟會的人,百里不是!剛才寰宇有一些話,我認為說得不錯,軍人要懂政治明時事,否則很容易成為政治的犧牲品,百里應該多考慮一下,當然我絕對沒有打算要說服你加入同盟會的意思,雖然我們看法不同,但這並不妨礙我們之間的情誼!”

  蔣方震沒有說話,看來不是一個輕易可以動搖的人,蕭震雷連忙打破尷尬道:“算了,咱們不是要討論軍事上的見解嗎?看我們把話題扯遠了,呃,已經到了,兩位大哥下車吧,我們進酒店房間再好好聊聊!”

  蔣方震笑道:“好,先進酒店房間再聊,走走走!”

  三人當即下車,粟穀陪著下來了,由另外一個特工去泊車,走到酒店大堂,蕭震雷對粟穀道:“你去找酒店的經理,給我們弄幾瓶酒過來,另外看能不能讓他們給我們弄點下酒菜!”

  粟穀連忙答應:“好的,先生,我馬上去找經理!”

  蕭震雷三人上樓進了自己的單獨一間房,將蔣方震和張孝准請進去,先給兩人分別倒上一杯茶醒醒酒,一邊聊著一邊喝茶,沒過多久,就見粟穀帶著一個推餐車的服務生進來,他不但搞來了兩瓶酒,而且還有幾個精緻的下酒小菜,這讓蕭震雷很是驚訝,要知道他出國這段時間一直以來住酒店都是吃的西餐,今天怎麼會有這種中餐小炒呢?一問才知道,原來酒店的廚師都已經下班了,粟谷跟經理商量了一下,讓他自己進去廚房找材料炒了幾個菜,有了酒菜之後,蕭震雷三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暢談各國軍事發展情況!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01

第268章 參加德軍演習(1)

  蕭震雷、蔣方震和張孝准等人在酒店房間裡就著幾盤小菜幾瓶酒一直聊到天亮,三人都依然還神采奕奕,但奈何天已大亮,各人都還有各人的事情,不能再聊下去了,因此只能再約時間。

  蕭震雷留兩人在酒店餐廳吃了早餐,兩人便要告辭離去,臨行前蔣方震說自己近期內就可以能要結束在德軍中的實習而回國,問蕭震雷何時回國,如果時間上來得及的話,不如大家一起乘坐火車走西伯利亞鐵路回國。

  蕭震雷還不能確定自己離開德國的具體日期,而且他還打算前往美國一行,所以無法跟蔣方震一起回去,只說自己近期內無法回去,但他也沒有把話說死。

  蔣方震和張孝准回去之後,蕭震雷沒有休息,他洗了一把臉換上乾淨的軍服開車前往德國國防部,這次他來德國就是打著前來進行軍事交流的幌子,既然收到了鮑爾在德國國防部朋友的邀請函,他當然得要去一趟,即便不是真正的軍事交流,也要走一個過場。

  誰知到了德國國防部之後,鮑爾的朋友賈維斯上校非常熱情,不但與蕭震雷進行了深入的交談,而且還留他吃了午餐,下午蕭震雷提出是否可以就近去一支德軍部隊觀摩和學習一下,賈維斯很大方的同意了,並且坐上了蕭震雷的汽車帶上一個勤務兵就前往郊區的柏林衛戌部隊一個下屬連隊進行參觀。

  由於該連事先接到了電話通知,因此在蕭震雷和賈維斯等人趕到之後,該連專門進行了一次小規模軍事演習,該連分成兩個部分,其中一個排佔據一個小高低進行防守,而另外兩個排作為進攻方向小高地發起進攻。

  由於這次小規模的軍事演習進行得很倉促,因此無論是防守方還是進攻方準備得都不是很充足,在一個小山包上,防守方挖掘的塹壕只有一小段,這是在直接面對進攻方正面位置,除此之外,防守方在塹壕正面前方佈置了一些士兵利用山石掩體進行防禦,實際上也相當於傘兵坑的作用,而且這裡是呈斜坡地勢,前方利用掩體防守的士兵不會阻擋塹壕內士兵的射擊視線,這些利用掩體佈置在塹壕前方的士兵向兩側城喇叭口形狀散開著,確實可以看出佈置這個防禦陣地的軍官還是有很高的戰術素養的,防守方有一挺重機槍佈置塹壕的中部,這個位置可以俯視整個戰場。

  作為進攻方這一面,這邊的兵力是防守方的兩倍,這也是正常的,世界軍事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防守方在戰爭中佔據著優勢,這是因為鐵絲網、塹壕戰、重機槍的出現,已經為防守方提供了絕佳的掩護,進攻方在防守方強大的火力下,光禿禿的暴露在槍口,損失要比防守方大得多,因此沒有相對于防守方的兩倍兵力以上,基本上別想要進攻。

  進攻方這邊除了擁有兩倍的兵力之外,武器還有一挺重機槍,無論進攻方還是防守方,士兵手上都有一杆毛瑟G98步槍,另外還配有若干手榴彈,每個士兵配備一個基數的子彈,由於只是連級單位,因此沒有火炮可以使用,所以這場演習只能進行沒有火炮的演習。

  蕭震雷和賈維斯等人在進攻方的指揮所裡觀看演習,演習開始之後,進攻方便開始組織部隊向山上進攻。

  蕭震雷皺眉問道:“上校,怎麼沒有火炮,無論是防守方還是進攻方都沒有一門火炮,不能看到德軍的步炮協同戰術的演練實在太遺憾了!”

  賈維斯聳聳肩道:“親愛的蕭,實在抱歉,由於你提出參觀演戲的要求提得太突然了,這讓我們沒有時間準備,而且你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上校,要決定一場大型的演習還不夠資格啊!”

  蕭震雷聽了不由一陣無語,這也怪不得賈維斯,如果他是一個有實際兵權的上校,至少是一個團長,如果是團級規模的演習,必然會有火炮,可這傢伙只是國防部的軍官,並不是下面軍隊的團級指揮官,這次演習還是別人看在他是國防部軍官的面子上勉強組織起來的。

  在指揮所裡,蕭震雷用望遠鏡觀察到進攻方竟然沒有將唯一的一挺重機槍派上用場,而是讓這挺重機槍閒置了,進攻方指揮官上尉連長穆德命令整個進攻部隊全部壓上去,讓蕭震雷覺得有些看頭的是德軍的單兵素質真正很強,戰場上每個德軍士兵都嚴格遵守著戰場原則。

  成編制的排成整齊的幾排幾列發動進攻的戰術沒有了,進攻方全部散開呈散兵陣型,士兵們都雙手端著槍、貓著腰向山上發起進攻,有的士兵前進幾步就蹲下向山上防守方開槍射擊。

  這種呈散兵陣型的進攻戰術,在這個時期也許只有德軍才開始採用,在1904年的日俄戰爭中,雙方幾乎都還是讓進攻的部隊排成整齊的隊伍集體發起衝鋒,德軍現在採用的散兵陣型進攻戰術也許是德國人發現了重機槍對排成整齊的陣型發起進攻時的會造成很大的傷亡,所以才改變了以前進攻戰術,不過在蕭震雷看來,這些進攻德軍的散兵陣型還不夠散,如果防守方多幾挺機槍,這些進攻德軍照樣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玩完!

  進攻方發起進攻後,防守方開始射擊,由於佔據有利地形,防守方的士兵得到了很好的掩護,而進攻方發起進攻後則完全暴露在防守方陣地前方的開闊地上,事先防守方已經將山坡上清理乾淨,連那些稍大一些的石頭都被清理走了,進攻方爬上山坡之後沒有任何掩體可以躲避,直接暴露在防守方的槍口下,再加上防守方設在塹壕中間部位的重機槍的持續開火射擊,進攻方頓時傷亡慘重,而且死死的被壓制在山坡上動彈不得。

  一個小時過後,進攻方傷亡過半,不得不撤回來,這次演習也算是結束了,是以進攻方失敗而結束的。

  蕭震雷放下望遠鏡搖頭說道:“進攻方的進攻太消極和保守了,如果是這種進攻方式,即便再多一倍人也無法攻上山頭!”

  指揮所裡的進攻方指揮官穆德此時還沒有離開,聽見蕭震雷的話頓時不樂意了,他轉身扭頭道:“消極和保守?你這個從中國那個落後國家來的軍官有資格說我的指揮消極和保守嗎?好啊,既然如此,那你來指揮一次進攻好了,我就不信你能用同等數量的兵力攻山頭!”

  蕭震雷聽了一愣,隨即道:“我可以嗎?”

  穆德道狠狠道:“只要你願意就行,我是這裡的連長,我可以安排再組織一次進攻,你來接替我的位置,如果你不能指揮同等數量的兵力攻上山頭,你就必須要向我道歉!”

  蕭震雷聞言扭頭看向身邊的賈維斯,賈維斯聳聳肩道:“我沒有意見,不過如果你輸了之後可別想賴帳!”

  蕭震雷笑了笑,問道:“如果我成功了呢?”

  “不可能!”穆德大叫。

  蕭震雷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奇跡總是會發生!”

  穆德想了想咬牙道:“好,如果你成功了,那我就把我珍藏的一支魯格P08手槍送給你!”

  魯格P08手槍是德軍在兩年前才開始裝備軍隊的制式手槍,但也不是所有的軍官都有,基層軍官很多都還裝備是毛瑟軍用手槍,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盒子炮,因此魯格P08手槍在基層軍官手中也都還是稀罕物。

  蕭震雷正想弄一隻魯格手槍玩玩,連忙道:“那就這麼說定了,賈維斯上校作為證人,輸了可不許抵賴!”

  雙方約定之後,穆德立即走出指揮所去重新安排一次進攻,那些剛剛準備下山的防守方士兵又被命令回去繼續防守,山下這邊進攻方的士兵也被重新組織起來。

  “嘿,夥計,你知道嗎?聽說這次指揮我們的是一個從中國來的軍官!”一排長對二排長說道。

  二排長聞言搖頭笑道:“也不知道連長是怎麼想的,竟然會讓一個中國人來指揮我們進攻,我看這次還是一樣,無功而返,在沒有火炮相助的情況下,用兩倍的兵力基本上不可能攻上山頭!”

  一排長道:“沒辦法,再來一次就再來一次把吧,咱們就當陪著那中國人玩一次!”

  山上,當三排長聽說這次負責進攻指揮的是一個中國人時,哈哈大笑道:“真是太可笑了,這不是開玩笑嘛?難道一個中國人就有改變戰場格局的能力?好吧,既然上面已經定下來了,那我們就再來一次,這次要讓他們敗得更快,夥計們,都給我各就各位打起精神來做好準備!”

  穆德安排好外面的事情之後走進指揮所對蕭震雷說道:“蕭,可以了,你現在可以下令開始攻擊了。”

  蕭震雷擺手笑道:“不急,麻煩穆德上尉去把兩個排長叫過來,我有話對他們說!”

  穆德雖然很是疑惑,但還是讓通訊員去把一排長和二排長叫了過來,“長官,我們前來報導!”

  蕭震雷大聲喝道:“立正,稍息!”

  當一排長和二排長稍息之後,蕭震雷便說:“接下來的戰鬥由我來指揮,我決定把部隊分為兩個部分,一排長你帶一排和二排一班從正面發起進攻,二排長,你帶二排二班三班從敵軍側翼包抄,達到分散敵軍之火力的目的,無論你們哪一個部分,在進攻的時候,我要求士兵與士兵之間的距離要達到五米以上,而且儘量不要多個人在同一條直線上,行徑中每一個士兵要不時地移動橫向的位置,不能總是在一條直線上前進,能不能做到?”

  一排長和二排長聞言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頭道:“能!”

  “很好!”蕭震很滿意,又道:“另外給我留下會操作重機槍的士兵,一個射擊手、一個供彈手和一個扛彈藥箱的士兵,這三個人都要會操作重機槍,另外再從所有人當中找兩個槍法最准的人,有沒有問題?”

  兩個排長不清楚蕭震雷這麼不知道的目的,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答應道:“好的,長官,我們會按照您的要求做!”

  半個小時之後,通訊員前來報告說一切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發起進攻。

  蕭震雷當即下令由一排長帶領一排和二排一班率先發起進攻,由於有蕭震雷事先的安排和佈置,這次正面進攻的德軍士兵每個人之間都相隔甚遠,被一顆子彈擊中的機率大幅度開始降低。

  這時山上的重機槍開始響起,強大的火力立即讓進攻方士兵傷亡加大,蕭震雷從望遠鏡中看到後立即下令:“傳令兵,命令兩個槍法好的士兵給我秒鐘對面山上那挺重機槍的射手,幹掉他,告訴他們兩個,他們的任務就是盯著這挺重機槍的射手,只要有人操作它,就開火幹掉它的主人,明白嗎?”

  “明白!”

  蕭震雷又道:“還有,命令重機槍組跟上正面進攻部隊後面,向山上防禦陣地開火,壓制敵軍火力,掩護正面進攻部隊,去吧!”

  “是,指揮官閣下!”

  命令下達之後,這麼指揮的效果就出來了,儘管這兩個負責點射的士兵還不是神槍手,但在多射擊幾次之後就幹掉了山頭上的重機槍手,對方火力頓時減弱了,隨後又有兩個士兵去操作重機槍,但都先後被打死,那挺重機槍頓時沒有人再去理會。

  相反,進攻方這邊由於有重機槍的強大火力掩護,山頭上的防守方幾乎被壓制得抬不起頭來,進攻方士兵在付出了很小的傷亡下沖到了半山腰,不過這時對方開始向山下丟手榴彈,爆炸聲此起彼伏,而進攻方的傷亡也開始增大,不過由於進攻方有重機槍掩護,對面上頭上的守軍傷亡也不小。

  蕭震雷看到這個情況立即下令:“命令二排長帶著二班三班從側翼進攻!”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01

第269章 參加德軍演習(2)

  從側翼進攻開始之後,效果極為明顯,為了防止進攻方從側翼進攻上山頭,防守方不得不抽調從正面有限的兵力,參與側翼的防守,從而削弱了正面的防禦火力,這讓正面進攻的士兵傷亡大為減少,再加上正面進攻方後面有重機槍進行強火力壓制,上頭上的正面防禦力量對進攻部隊的殺傷力極為有限。

  防守方支撐不住了,在被分散了兵力,又被敲掉了重機槍之後,全面被進攻方的重機槍壓制住了火力,進攻方趁機快速向山上進攻,並且沖進對方的塹壕展開了最後的白刃戰,可想而知戰鬥的結果了,由於兵力上的巨大差距,防守方在白刃戰中被全殲。

  指揮所裡,蕭震雷微笑著放下望遠鏡笑道:“嘿,先生,戰鬥結束了,好像是我的進攻方全殲了防守方!”

  指揮所裡的其他人雖然沒有上山查看具體的情況,但是賈維斯和穆德兩人都用望遠鏡看到了戰場上的情況,他們倆人放下望遠鏡目瞪口呆。

  穆德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報告!”通訊員在門口喊了一聲。

  “進來!”

  通訊員走進來報告道:“報告長官,我軍全殲山上守軍,俘虜十四人,成功佔領高地,我軍陣亡二十四人,負傷十二人,報告完畢。”

  蕭震雷道:“一半的傷亡啊,這個仗打得慘了一些,主要是正面進攻的開闊地太過狹窄了一些,如果再開闊一些或者進攻途中不是光禿禿的一片,傷亡還可以減少!那什麼,穆德上尉,你是不是應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呃?”穆德極為尷尬,但他是一個願賭服輸的人,叫來勤務兵去他的宿舍將一支魯格P08手槍連同槍套一起拿了過來。

  蕭震雷拿著這支魯格手槍愛不釋手,不停的把玩著,而旁邊的賈維斯才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剛才蕭震雷的指揮對於他來說實在太具有震撼性了,原來重機槍還可以這樣使用,原來還可以用神槍手對付敵人陣地上的重火力,原來還可以從敵人陣地的防禦力量薄弱的側翼進行滲透。

  回過神來的賈維斯立即將穆德拉到一邊低聲道:“我要求你再安排一次演練,蕭的戰術實在是他華麗了,變化多端而且極為實用,認為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如果給蕭一個裝備齊全的德國師,我敢肯定他可以橫掃任何一個國家的陸軍師!”

  穆德雖然感覺有些丟臉,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蕭震雷在這方面確實比他強得多,他問道:“再安排一次演習倒是可以,不過,上校,這次您想幹什麼?”

  賈維斯笑道:“這次讓他去防守,你按照他剛才指揮的那樣指揮你的部隊進攻,這次我要看他怎麼防守!”

  “哦,上校,您真是太狡猾了!”穆德聽得眼睛一亮,立即稱讚道。

  賈維斯臉色一板:“怎麼說話的?是聰明!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我去跟他說,讓他指揮防守方,快去!”

  “是,長官!”

  等穆德出去之後,賈維斯走到蕭震雷身邊道:“蕭,既然你已經指揮了一次進攻,不如你再指揮一次防守,如何?”

  正在把握魯格手槍的蕭震雷聞言抬頭看向賈維斯,發現他臉上一副極為渴望的表情,心下立即明白這傢伙打的什麼主意了,想偷師啊?那也得拿點學費啊!

  腦子裡略一思索,蕭震雷便笑道:“讓我指揮一次防禦作戰也可以,不過我有什麼好處呢?”

  “呃?”賈維斯愣住了,他沒想到蕭震雷會這麼現實,這與他所見過的中國人完全不同啊,這是怎麼回事?

  猶豫了一下之後,賈維斯說道:“蕭,你知道我的權力有限,我能給你的,估計你都有,這樣吧,我可以以國防部的名義向你們國家的陸軍部發出照會,言明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以你的才能足夠指揮一個軍的兵力,我相信你們國家的陸軍部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媽的,老子要往上爬還需要你們德國人來推薦?你這不是擺明瞭罵我們陸軍部那些人都瞎了狗眼嗎?這以後那些混蛋還不給穿小鞋?

  蕭震雷連忙搖頭:“不不不,我不稀罕這個,嗯,如果你可以給我每年三十個留學生的名額的話,而且還得全免學費,進什麼大學還得我來挑,如此我倒是願意當一回防守方的指揮官!”

  賈維斯聽得眉頭一皺,這倒不是蕭震雷要留學生的名額讓他為難了,實際上他作為國防部一個上校級別的高級軍官還是有一點權力的,要幾個留學生名額倒是沒問題,世界上其他國家每年都有派人來德國留學,就連英國、法國和美國都有,他頭疼的是蕭震雷要得太多了,三十個名額,而且還要學費全免,如果是那些留學生要進的是軍校的話,問題倒不大,反正軍校是包食宿的、學費也是全免的,一般不能出校,可如果留學生要進其他大學,每年三十個留學生需要的學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那些學校不可能因為他是國防部的就給免了學費,前幾年還好,四年之後他每年就要負擔一百二十名留學生的費用!

  想了想,賈維斯還是覺得這筆買賣風險太大了,而且蕭震雷要的名額太多,他搖捨不得頭道:“蕭,不是我捨不得幾個免費的留學生名額,實在是你要的免費名額太多,我最多只能給你六個名額,如果你要自費的名額,我倒是可以給安排,三十個也不是問題,但全部免費的,我還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

  談生意嘛,自然是要談才有生意,要談才會把生意談成,蕭震雷開始跟賈維斯討價還價,最後雙方達成一致,賈維斯每年給他十個免費留學名額和十個自費留學名額。

  達成一致協議之後,穆德那邊也準備好了,在穆德安排的勤務兵引路下,蕭震雷隨即前往山頭上準備這次防禦作戰。

  山上負責防守的三排排長見連長的勤務兵引來一個穿著其他國家軍服的軍官前來,又看見蕭震雷的東方面孔,便知道這就是剛才指揮進攻部隊殲滅他的防守部隊的中國軍官。

  “三排長,連長安排這位中國上校來負責指揮這次的防禦作戰,你要聽從他的指揮!”勤務兵說完對蕭震雷道:“長官,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蕭震雷點點頭,待那勤務兵走後看先三排長,這是一個德國大漢,身材很魁梧,問道:“你就是三排長?”

  “長官好,是的,長官!”

  “你對我剛才指揮的進攻作戰有什麼看法?”

  三排長剛才一戰被徹底打服了,連忙道:“長官,我從來都不知道進攻戰術還有這麼多花樣,剛才這一戰一開始就讓我亂了陣腳,重機槍射手被幹掉讓我們失去了火力壓制,而且您又安排了重機槍壓制了我軍火力,還分兵分散我正面防禦力量,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長官,你說吧,這次我們防禦戰怎麼打?”

  蕭震雷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遞過去:“抽煙嗎?”

  “噢,謝謝,在打仗之前來一支是最好不過了!”

  “那你給每一個會吸煙的士兵都發一支吧!把所有士兵都叫過來。”

  “好的!”

  一個排也才四十多人,不到五十人的樣子,蕭震雷讓大家聚在一起,一邊抽煙一邊給所有士兵講解這次防禦戰法。

  “首先,我需要兩名槍法最好的士兵,有沒有?好的!”蕭震雷看見兩名士兵舉手,指著他們道:“就你們兩個,你們兩個人的先期任務不是盯著對方的神槍手,而是隱蔽起來,一個人負責觀察對方的重機槍,一旦對方的重機槍為他們的進攻部隊提供火力支援就立即開槍敲掉它,另外一個人負責為這個人掩護,保護他不被進攻部隊的神槍手幹掉,聽明白了嗎?”

  “明白!”

  “很好!”蕭震雷吸了一口煙又道:“重機槍組是哪幾個人?哦,是你們?好,你們重機槍的防禦位置要變一下,不能再呆在塹壕中間的位置,而是在左右兩翼,不論你們是在哪一邊,都要設置三到四個機槍陣地,機槍陣地要設置得盡可能地保護射手的安全,而且開火最多兩分鐘要以最快的速度換一個機槍陣地,剛才進攻方已經熟悉了我的戰法,你們重機槍組很可能成為對方首先要幹掉的,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不能開火,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明白嗎?”

  機槍組的幾個人都點頭:“明白了,長官!”

  “還有,三排長,我們有手榴彈吧,我要你給每個士兵準備五個手榴彈,每個士兵都給我把手榴彈放在沙袋上準備好,聽到我喊手榴彈准別,除了重機槍之外,士兵們都要開始扭開手榴彈柄蓋,並且拉掉引線,自己心裡同時倒數五個數,然後將手榴彈扔向敵軍人群當中,都明白嗎?”

  “明白!”

  蕭震雷佈置的敲掉進攻方的重機槍、隱蔽重機槍火力、還有手榴彈集體投擲等這些戰法都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可想而知會給進攻方帶來多大的傷亡。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5:03

第270章 參加德軍演習(3)

  當蕭震雷指揮的這邊防守方準備妥當之後,山下的進攻方也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在穆德的一聲令下,進攻部隊開始向山上進攻,由於沒有火炮等重武器,戰鬥的聲勢比正常的演習和真實的戰鬥要小很多。

  “你們兩個給我盯住山上的重機槍,只要它出現並且開火,就馬上幹掉它!重機槍組跟在正面進攻部隊後面,對山上的守軍進行火力壓制!”

  在進攻展開之後,穆德按照先前蕭震雷指揮時的部署依葫蘆畫瓢給下面的人馬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可他忘記了,蕭震雷之前的部署是有著嚴格的先後順序的,要先敲掉對方的重機槍,己方的重機槍才能對對方進行火力壓制,而他忘記了這個順序。

  當蕭震雷通過望遠鏡看到山下進攻部隊進入四百米範圍之後,立即下令:“都給我聽著,敵人已經進入最佳射擊範圍,給我瞄準了再打,別浪費了子彈不說還打不中,就當是練練槍法了,瞄準開槍時一定要注意隱蔽好自己,身體部位別暴露在外面太多,給我打!”

  防禦戰鬥畢竟不是狙擊,這些德軍士兵也不是狙擊手,不可能要求他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防禦戰鬥要求火力猛和持續時間長,如果每個士兵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就散失了強大的火力和持續性,這會讓進攻部隊抓住機會一舉沖到陣地上進行白刃戰。

  陣地上響起了連續不斷的槍聲,聲勢上卻要小很多,連續性也要差一些,但是對山下進攻部隊造成的傷亡卻要打得多,畢竟隨意開槍和仔細瞄準了再開槍的命中率是截然不同的。

  “報告,我正面進攻部隊傷亡很大,這次守軍的命中率明顯升高了!”通信兵跑進來向穆德報告說道。

  穆德皺著眉頭用望遠鏡看到了陣地上的情況,聽著那稀稀拉拉的槍聲,卻造成了比之前更大的傷亡,他明白蕭震雷是讓守軍在練槍法,這種打發在真正的戰場上兩軍對壘並且戰鬥十分激烈,進攻方用人海戰術時絕對不可取,但是在這種演習規模極小而且沒有火炮等重型武器的情況下卻很實用。

  穆德想了想下令道:“讓重機槍開火提供火力支援,壓制對方的火力,命令第二梯隊從側翼進攻,吸引守軍火力!”

  “是,連長!”

  山下的進攻部隊的上山速度絲毫沒有降下來,而且後面的重機槍也開始給他們提供火力支援,守軍這邊的火力一度被壓制住,演習彈打在塹壕陣地胸牆的沙袋上濺起一陣陣塵土。

  蕭震雷通過望遠鏡觀察到對方重機槍的位置,大聲道:“神槍手給我幹掉對方的重機槍!”

  幾十秒之後,對方的重機槍啞火了,連續兩個射手都被解決掉,對方一時間沒有了操作重機槍的人。

  “幹得好!”蕭震雷大聲鼓勵著,又道:“現在你們倆的任務就是尋找對方的神槍手並且幹掉他們!”

  “是,長官!”

  這時三排長跑過來報告:“長官,對方從側翼進攻了,兩個班的兵力!”

  蕭震雷想了想命令道:“你帶四個人過去守住側翼,另外重機槍組也調過去支援你們,一定要給頂住,別讓他們從側翼沖上來!”

  三排長猶豫道:“長官,如果把重機槍調到側翼,那正面的火力會不足……”

  蕭震雷擺手道:“這個我自有辦法守住正面,好了,執行我的命令!”

  “是,長官!”三排長答應一聲帶著四個人和重機槍組走了。

  相比正面,側翼的進攻面要狹窄得多,守軍用一挺重機槍和幾個士兵守住這裡,進攻方兩個班的兵力在發起進攻之後被守軍打得稀裡嘩啦的,本身的進攻面就狹窄,守軍用重機槍守住這裡,進攻方損失慘重,根本無法突破對方的重機槍火力的封鎖,不僅前進不得,而且退不下去,只要暴露身體很快就會挨子彈。

  山下,通訊兵向穆德報告:“長官,對方的重機槍出現在側翼,我側翼進攻部隊受阻,損失慘重,前進不得也後退不了!”

  “混蛋,怎麼會這樣?”穆德聞言有些惱火,在他看來蕭震雷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重機槍不擺在正面卻調到側翼算怎麼回事?

  思索一番之後,穆德命令:“派那兩個神槍手過去支援,給我打掉對方的重機槍!”

  “是,長官!”

  失去了重機槍的進攻部隊雖然沒有了火力掩護,但守軍這邊在正面陣地上的火力也不算強,因此依然能夠快速向山上進攻,不過守軍這邊佔據著地利優勢,居高臨下對防守很有利,傷亡要比進攻方小很多,只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方兵力總歸比守軍這邊多出一倍,對正面陣地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蕭震雷不擔心正面,他擔心是側翼,如果重機槍被對方的神槍手打掉,那麼側翼就危險了,要守住側面,勢必要從正面陣地抽調兵力過去,如此一來正面陣地的防守將變得十分薄弱。

  過了不久,蕭震雷聽到側翼的重機槍啞火了,隨後三排長就派人來報告說重機槍手被人幹掉,根據情況判斷重機槍也被對方的神槍手擊毀,但是對方的兩名神槍手也被我方神槍手幹掉,不過現在側翼對方的兵力比我方要多得多,要想要守住必須要抽調一部分兵力過去。蕭震雷聽後立即從正面陣地抽調了七個人過去幫助防守側翼。

  佈置在塹壕前方的一些石頭和石堆後面的守軍士兵基本上全部被進攻方幹掉,也就是說塹壕前方再無屏障,進攻方的士兵摸到了這些石頭和石堆的後面,利用這些掩體向守軍射擊,並且逐步向上推進。

  眼看著只剩下四五十米的距離了,進攻方的一排長和二排長見發起衝鋒的時機已經成熟,當即大聲命令:“所有人準備——沖上去。”

  進攻方從正面發起了最後的衝鋒,蕭震雷見狀臉上露出笑意,大聲道:“手榴彈準備——”

  不需要蕭震雷喊投擲的命令,士兵們在聽到手榴彈準備的命令時拉掉了引線,心裡默數五個數之和將手榴彈一起扔了出去,“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接著手雷陣一波接一波,在陣地前方三十四米的位置上炸得天翻地覆,如果是真實的戰鬥,進攻方這次絕對要被炸得全軍覆沒。

  山下指揮所裡,當穆德用望遠鏡看到這一幕之後心裡咯噔一聲,完了!他沒想到手榴彈竟然還可以這麼用,這真是一個巨大的發現,山坡上經過這麼一通爆炸之後,被演習監督員判定陣亡或受傷的士兵提著步槍灰溜溜下山了,還留在原地的竟然沒有幾個人。

  賈維斯在旁邊看得清楚,他也不得不佩服蕭震雷的想像力和狡猾程度,竟然想到將手榴彈集中大規模使用,等待進攻部隊沖到陣地前幾十米的時候將如此之多的手榴彈投擲出來造成的破壞力甚至超過了炮彈。

  賈維斯放下望遠鏡歎道:“演習結束了,進攻失敗,下令讓他們撤下來吧,這個中國蕭很有軍事才華,他竟然自己擋住了自己的進攻,就如同他先打造了一柄鋒利無比的矛,刺穿了一切防禦的盾牌,但他又打造了一面盾牌抵擋住了這支矛!”

  蕭震雷帶著三排走下了山,其實他很清楚如果進攻方和防守方在士兵戰鬥力和裝備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進攻部隊想要用兩倍的兵力進攻這種擁有地利優勢的陣地,成功的希望絕對渺茫,僅僅是地利這個優勢就足以抵消多出的一倍兵力,想要拿下這樣的陣地,最少都需要三倍以上的兵力才可能做到,否則即使拿下這樣的陣地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損失更多。不過一場戰鬥是為戰役服務的,而戰役是為戰略服務的,有時候為了戰略方面的大局考慮,就不能在乎一場小戰鬥的兵力損失情況,如果這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地點,乃是戰略要地,即使損失十倍以上的兵力也是值得的。

  下山之後,蕭震雷對賈維斯和穆德道:“兩位,怎麼樣?服不服?像這樣的戰鬥,如果士兵戰鬥力和武器裝備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進攻方沒有三倍以上的兵力休想拿下陣地!”

  穆德還是有些不服,他哼哼道:“如果我這邊有火炮,你絕對擋不住我方進攻!”

  蕭震雷聳聳肩:“那可不一定,如果我知道你這邊有火炮,我的防禦陣地絕對不會這麼佈置,我會讓你的火炮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哦,不早了,賈維斯上校,我想我們該回去了!”

  賈維斯點頭道:“好吧!”

  在回柏林的路上,賈維斯希望之後的幾天能與蕭震雷繼續探討軍事方面的見解,蕭震雷怎麼會不知道賈維斯的打算,他當然不會把後來的一些好的戰術告訴這傢伙,因此以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為由婉言拒絕了,賈維斯對此很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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