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北美大唐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第529章 氣憤

　　安南人可以不瞭解大唐的軍事實力，但是孫士毅作為清軍將領是不可能不瞭解的。實際上就在他西南將軍府所在的廣州城，就有駐清唐軍的辦事機構。唐清簽署親善條約後，大唐獲得了在清國的駐軍權，當時一心想要登上皇位的嘉慶做出了很多讓步，包括駐清唐軍的規模和調動，大唐雖然有義務對清國進行通報，但是清廷對於唐軍的部署不存在任何的限制力。

　　加上唐軍的訓練強度實際更大，所以廣東一地百姓們如果看到排列整齊隊伍出操或者奔赴演習場的，最大的可能並不是清軍，而實際上是唐軍。

　　孫士毅雖然並沒有被邀請過觀摩唐軍的演習或者訓練，但是孫士毅畢竟是眼光毒辣的軍伍中人，他清楚以唐軍這種訓練程度，得到的絕對是一支精銳之師。唐軍上下都是拉出來就能作戰，更不要提在軍事裝備這方面，唐軍使用的武器先進於其他國家軍隊一個世代以上，早已是大家眾所皆知的秘密。

　　當初部署在華南的唐軍裝備八二式步兵戰車的時候，孫士毅也曾偷偷瞧過。這些巨大的鐵車，槍彈難侵，而且速度飛快，可比的上奔馬，再加上能夠越過不少的障礙地形，孫士毅一眼就瞧出了這種武器的強悍性。當初唐軍大量裝備的天牛半履帶車，更是導致清軍華北潰敗的重要因素之一。所以在其後清軍重建的過程中，清廷屢次向大唐提出購買裝甲戰鬥車輛，但是均被拒絕了。大唐對於可用於軍事戰爭的各種裝備的控制是十分嚴格的。不僅僅是軍用武器。甚至是存在戰爭用途潛質的商品都進行了控制。

　　比如大唐通用公司生產的敞篷的越野車。架上機槍就能夠用作戰爭，所以也被安上了一個限制出口的名牌，在大唐國內大受歡迎的這種威利斯吉普，卻一輛都沒有賣到國外去。清國雖然也進口了一些汽車，但是以貨運卡車以及普通的民用小汽車為主，越野車這個門類根本是不賣給他們的。

　　孫士毅也通過一些管道得知，唐人賣給清軍、被清軍當成寶貝一樣130mm野戰炮，大唐軍隊中根本就不裝備。唐軍團級火炮使用的都是105毫米榴彈炮，機械化部隊使用的還是自行火炮，而旅級炮兵直接就是155毫米的重炮了。其威力跟出口的外貿火炮相比，優勢明顯。

　　綜合來看，孫士毅認為從兵員素質、訓練程度到裝備水準全面優勝的唐軍，是一支非常可怕的軍隊，清軍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更不要提西山軍了。

　　雖然惋惜自己的一片功勞就這樣折了，孫士毅還是如實地將安南發生的情況彙報給了嘉慶。而實際上沒過兩天時間，就又傳來了唐軍攻破富春城。並在半路截擊了阮惠，阮惠兵敗自殺。其子阮光纘被俘的消息。嘉慶得知了這一系列的消息之後，既是覺得阮惠兵敗身死非常解氣，又有些氣惱唐人的所作所為。

　　畢竟安南有史以來就是中原王朝的附屬國，向歷代中原王朝稱臣納貢。而後黎朝的黎湣宗在被阮惠驅逐之後，跑來了清國，向清國請求主持正義，而嘉慶尚未作出什麼決斷呢，那一邊大唐居然已經雷厲風行地把糜爛了整個越南十多年的西山朝快要連根拔起了。

　　嘉慶還並不清楚，由於大唐軍情部門的活動，大唐得到了相當一批越南中上層，也就是地主階級和知識份子的支持。唐人向越南中上層做出了保證，在進行土地租佃改革之後，他們的合法私產會得到保護，而且他們將會得到進入當地政府任職的機會，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唐將會致力於恢復越南的平穩和安定。

　　這實際不止對地主階級和知識份子有吸引力，對於廣大苦於戰爭已久的越南人也是有吸引力的。畢竟阮惠為了滿足自己的軍事野心，甚至做出了三丁抽一兵的政策，在這樣的情況下，越南人是無法正常生活的。唐人許諾投靠大唐的越南人，解除他們繁重的勞役和兵役，少地或者無地的農民將會獲得土地進行耕種。越南本地若是沒有足夠田地分了，大唐還可以把他們搞到墨西哥特區去當移民。

　　至於大唐本土、大洋洲這樣的地方，大唐並不開放給越南農民去移民，這是留給華人的自留地。所以在大唐本土各州，刨除已經印第安族群，華人是佔據了總人口的絕對絕對的比例，本土州的人口中華人比例也占到了九成七。

　　一方面是唐軍的勢如破竹，一方面是合格到位的宣傳，這使得大唐在越南的形勢實際上是一片大好。嘉慶帶著一點憤怒地召見了大唐的駐清大使，向他討一個說法。畢竟安南是清國的附庸國，大唐對於安南用兵並且佔據，是吃相絕對難看、很不講究的事情。

　　不過大唐駐清大使朱永芳也非常外交辭令地向嘉慶表示：“對貴國關於我大唐在安南行動的不理解，我方表示十分遺憾。我方的態度是一貫而明確的，明確屬於清國附屬國的是後黎朝，而後黎朝已經被反亂的西山朝所滅，而西山朝與大唐並無直接而明確的外交關係，安南的實際主權屬於西山朝。所以，我國對西山朝發動的戰爭，實際與貴國無關，也與寂靜不存在的後黎朝無關，我國對於安南的佔據，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同時根據唐清親善條約，我國也歡迎來自清國的人民進入安南僑居、經商，在安南建立海外領政府之後，將仿照暹羅、真臘等海外領例，與貴國進行最惠貿易。”

　　朱永芳走之後，嘉慶氣得在養心殿砸起了東西。但是砸完冷靜之後他又明白，木已成舟，無可挽回。大清還不到跟唐國決裂的時候，假如他此刻做出了任何對大唐不利的決策，也許當天晚上駐紮在塘沽、山海關和張家口的唐軍就會開到京城來，禁衛軍也許能抵抗一段時間，但是如果失敗之後，他的命運可能就要像他的父親一樣，被直接廢黜，然後發配到南固威島。對此嘉慶有著最深沉的恐懼，這也是他一直不敢跟大唐翻臉的主要原因。

第530章 越南海外領

　　大唐在安南的戰爭也並沒有持續很久的時間，前後唐軍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擊敗了西山軍的主力，阮惠兵敗自殺後，阮岳和阮侶在看到取勝無望的情況下，最終選擇向唐軍投降。很多附庸唐軍的越南人都希望能夠將阮岳和阮侶處斬，甚至把阮惠的屍體也拿出來進行鞭屍，這樣的中古時代做法，大唐顯然不會答應的。阮岳和阮侶及其家屬，以及一些西山軍將領及其親眷，最終被大唐以流放的名義，送出海變成了移民，也有一些主動投靠的被大唐吸納，準備用於以後的海外領政府。

　　後黎朝的遺族聽說唐軍已經擊敗西山軍，控制了越南全境，立即改換了求情的物件，黎家人立即趕往升龍，求見唐軍代表，希望能夠改向大唐稱臣，並恢復後黎朝的統治。不過，淩壯飛明確地對他們表示，大唐不會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下了越南，然後白白地送給黎家。

　　黎湣宗又提出了交換的條件，表示可以將越南的南部作為謝禮，割讓給大唐，並且仍舊維持稱臣納貢的條件。

　　淩壯飛又道，明明南北都是大唐打下來的，黎家人沒有費一兵一卒，就靠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名頭就換來大片土地和統治權，是絕對不可能的。大唐能給黎家提供的，只有一筆撫慰金，加上一部分地產什麼的，維持他們在越南的生計和存在。

　　黎家人也知道現在他們沒有任何籌碼，能夠獲得返回越南的機會已然十分不易，再多做要求也不可能實現。只能答應了唐人的條件。

　　1790年1月1日。大唐共和國越南海外領正式成立。首府設在河內，也就是被改名的升龍府。越南這個名字，也在官方用法中第一次出現。由於大唐在越南的強勢存在，加上越南人心思定，所以即便是被外來的統治者統治了，越南人也並沒有發生多大的反彈，反而是由於大唐頒佈了一系列休養生息的政策，而得到了幾乎越南各階層人士的歡迎。大部分顛沛流離的百姓被重新安排生產生活。征戰多年的士兵得以解甲歸田，似乎一切都在轉好。

　　由於新的海外領政府上臺後頒佈的第一條法令就是本海外領免除一年農稅和工商稅，並且全面取消了對越南百姓造成嚴重負擔的徭役和兵役，新海外領政府的一切工程和事務，都將有海外領財政開支承擔，不會強迫要求人民承擔。當地防務上，也採用志願役模式，當兵完全自願，招不滿也不會強行徵召。國防部有意打造兩個越南特設兵團旅，員額一萬人左右。待遇上是看齊真臘、暹羅那邊的特設兵團，對於窮困的越南人還是比較有吸引力的。

　　越南海外領的成立。使得大唐完全控制了東南亞地區。當然，一個附庸國被征服然後成為了大唐的殖民地，清廷還是十分不滿的，這一次居然還非常程式化，主管外交工作的鴻臚院國卿召見了大唐駐清大使朱永芳，表達了對此事的遺憾。當然遺憾也只能是清廷使用的最大的外交辭令了，甚至他們連不滿這樣的詞都不能說出來，嘉慶在這件事上還是抱有著一直以來的謹小慎微。而這樣的外交抗議，對於大唐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

　　雖然丟掉了安南這個附屬國，但對於清國來說實際利益上並沒有什麼損失，中原王朝歷來跟周邊小國的外交交往都有比較強的賠本賺面子的意思。很多小國打著朝貢的名義而來，實際上是為了進行貿易的，他們隨便送出一些當地土特產，然後能夠獲得來自朝廷的豐富賞賜，再加上朝貢貿易中免稅的情況，很多小國朝貢一次就是大賺一筆。最初歐洲人來到中國，也是用朝貢貿易的名義進行貿易的，他們甚至還想增加朝貢的次數。當然清人又不傻，隨便來一來讓自己有面子就行了，一年來好幾趟，每次帶走那麼多賞賜而且還做貿易不收關稅，朝廷也有些撐不下去，所以朝廷往往會用念其路途遙遠，允許三年一朝貢或者五年一朝貢什麼的藉口，也算是借坡下驢。

　　倒是京城事變之後，大唐得到了塘沽、上海和香港三個港口，並且用自己強大的資本和影響力，基本控制了清國的商貿流通管道，這也使得歐洲人來到遠東跟中國做生意，實際上並不是跟清人貿易，而是“二道販子”唐人做生意。唐商利用自己的能量和優勢，將各種商品集中在上海、香港等地，然後跟歐洲人直接打交道。

　　實際上歐洲人也比較傾向於這種模式，雖然毫無疑問唐人在這個過程中牢牢掌握著貿易，控制著定價權和諸多其他商業權力，西方人也很少有議價的實力和基礎，但在大唐特區進行貿易，關稅要更低，而且大唐商貿公司的服務能力也是極強的，使得來華商人的貿易更加便利。同時在上海香港等地，還有著不少能夠提供金融支持的大唐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從體系上就比跟清國商人直接貿易完善許多，所以哪怕是對唐人的壟斷十分不爽，但歐洲人也只能跟唐人進行交易。

　　對於歐洲人來說，雖然失去了在遠東地區爭奪殖民地的機會，但是由於大唐出色的治理能力，幾個東南亞海外領又成為了對於歐洲商人有利可圖的地區。大唐對當地經濟的開發和拓展，使得當地出產的貿易品增加，有些不僅是簡單原料，而且還是二次加工品，大唐在本地建立的工廠，也能夠生產一些歐洲所不能生產的產品。而且他們來到這裡能夠以最快的時間收購到所需求的貨物，由於唐人對於一些貿易港口的修建，使得這些城市往往兼具商貿、造船修船、金融服務和娛樂等多方面的功能，從而使得貿易的成本下降、利潤增高。

　　一些歐洲商人在得知越南也成為大唐海外領之後，甚至還存在一些欣喜。

第531章 新選

　　1789年年末1790年年初，大唐就要發生一件舉國關注的大事，那就是新一屆國會的大選。大唐執行的是直接選舉和間接選舉相結合的模式，具有投票權的國民是直選縣區一級的議員代表的，然後再由縣區一級直選代表組成選舉人團選舉市議會，進一步是州議會最後是國會議員。當然，選舉委員會會進行選舉候選人的提名，以及對選舉進行監督。

　　二十九歲的楊美凱穿著一身正裝，十分緊張地望著投票站門外掛著的幾個大宣傳牌，那上面印著的是長灘區幾名候選人的大幅照片和他們的競選口號。而他的照片，就出現在其中一個宣傳牌上。

　　楊美凱是在京城事變前就移民到大唐的客家人，已經在大唐生活了十二年，剛來大唐的時候還是一個少年，連普通話都不會說，也並不認字。不過十二年光陰荏苒，楊美凱不僅拿到了洛杉磯大學政治學的學士學位，而且還考到了大唐的律師資格證，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從業律師。這是他十二年前完全不敢想像的事情，當時的他還被父親送到佛山鐵匠那裡學習一門手藝，不過鐵匠師傅發現這個年輕人在打鐵上完全沒有天賦，反而很能說會道，把他打發去鋪子賣鐵器。後來楊美凱辭別了師傅，跟全家人一起來到了大唐，也過上了更富足的生活。

　　長灘區一共選舉二十五名代表，候選人有四十多名，這個比例其實已經算是高了。不過還是會有十多人落選。楊美凱是第一次參加選舉。而且他並不是一名大唐國革党的黨員。準確地說他是一名無黨派人士。整個長灘區的候選人中，只有四名候選人是非國革党黨員，楊美凱就是其中一員。

　　作為大唐建立最早的城市，洛杉磯已經進行過多屆選舉，很多當地的市民已經習慣了這樣一種政治生活，從最早有些敬而遠之，不參與不負責的心態，到後來有些盲目行使權力。到最後漸漸已經積澱出了比較成熟的選舉態度和務實精神。可以說，由洛杉磯首都區一地的議會選舉，就能夠看出大唐整個現行代議制體制的最高水準。

　　在洛杉磯居住的市民，基本上都擁有選舉資格了，他們居住時間比較長，滿足了大唐對於居住時期的要求。實際上國會也一直討論放開大唐對於選舉的居住時間要求，不過暫時還沒有落地。

　　大唐國民已然習慣了大唐獨特的政治體制，相比于當年不存在一點政治權利，官老爺就決定他們的一切的生活，大唐國民還是認為大唐現行代議制是十分進步的。在中國人的傳統認知中。就不存在什麼兩黨兩派良性競爭的概念，一般都是黨同伐異、互相攻訐。所以大唐國民也從來不覺得掌握政壇的大唐國革党的獨大有什麼問題。這個年代大多數國家還都是君主制，就算是開明君主制，也是充滿了問題，所以在全世界範圍內，大唐特色的共和國體制，都是被人們認為是比較先進的。就算是在美國，都有一部分知識份子和政治人士認為，應該更加效仿大唐的共和國體制。當然此刻美國的兩黨都還沒有形成，議員們和政治人物們只有比較鬆散的政治聯盟。

　　本身華人的逆來順受以及謹小慎微，體現在大唐的政治生活中，就是他們很難自己去反抗自己不滿意的東西，習慣了一項政策強加於自己。在大唐生活年數久了的人，大都會已經漸漸感染了一種國家主人翁的情緒，也可以說是國民責任感。當他們認為一項政策不合適的時候，會利用恰當的管道去體現出來。

　　顯然，通過議員表達意見是非常常見的一個管道。

　　楊美凱從移民到珈州來之後，經歷過一些轉變，從對大唐國力和生活的驚歎和滿足，到自我積澱的一個提升，又到對國革黨權力過大的憂慮，最後又轉入到現在這個階段。楊美凱自薦成為區議員，實際上是希望為廣大的市民們，提供新的一個視窗。畢竟大唐國革黨內的黨紀是十分嚴格的，每個議員個人表達的東西比較有限，基本上跟組織走。而且政府機構中也是絕大部分都是國革党的成員，那麼如果有的議員懈怠了，就無法起到良好的監督作用。

　　之前有一則新聞就是報導，有一個市民向議員反映情況，認為自己家附近的大型工程不應該被建設，會對他們的正常生活造成影響。可是，議員、建設局都沒有做出什麼回饋，而施工單位也是大型國企。最後這個市民把情況反映給了一家報紙，也沒有刊登出來。憤怒的市民最後連同自己的鄰居們，圍在施工現場進行抗議，又違反了治安條例被集體帶走。這件事最終是被曝光，隨後遭到了各方重視。

　　事後成立了調查組，對事實進行了調查，並隨後進行了嚴肅處理。沒有對市民反應做出行動的議員被當地議會開除，同時黨內也進行了嚴重處分，建設局和施工單位的論證工作不到位，也進行了處理。當然，由於抗議市民也違反了法規，並沒有豁免他們的拘留和罰款。

　　這個事件其實也是比較少見的特例，由於各地方議會乃至國會有著比較明確地監督政府施政的職能，即便雙方同屬國革黨，職責之內，仍舊會做出行動的，因為議員們是決不能忽視市民反應的意見的。

　　不過楊美凱卻看到了國革黨為主的政壇雖然有著強大的執行力，並且能夠做出許多對國家和民眾有利的事情，但缺乏監督還是不行的。而國革黨自身的監督只是一個途徑，他認為應該有其他的監督管道，於是，他便以無黨派的身份參與選舉。

　　在大唐的選舉不會跟普世國家一樣有著各種競選活動，有政治獻金。實際候選人們只能通過有限的管道來發表自己的看法，民眾也只能通過報紙的介紹瞭解他們的生平和能力，一般在本職工作上取得比較大成就，受人們愛戴認可，比較有威望的人，才會當選。

第532章 競選

　　楊美凱自己也知道，勝選的幾率是比較小的。這跟國革黨的勢力大小沒有直接關係，而是因為廣大的唐人選民，對於其他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並無多大興趣。在很多選區甚至還出現了一些民主黨派候選人一票未得的尷尬場面，最後在一些選區不得不進行分區比例選舉，也就是說假設一個選區要選出二十五個議員，候選人總共有五十人，其中有五名候選人是非國革候選人，按照比例，那麼應有以二點五人為基礎上下浮動的非國革候選人當選，一般是向下取整，根據實際情況而定。這樣一來，即便在選舉中，五個非國革候選人的得票遠遠低於其他四十五名國革候選人，那麼這五人中得票最高的兩人，也會當選本選區的議員。

　　楊美凱知道，自己的主要競爭對手並不是國革的候選人。雖然區議員都是不脫產的議員，只定期召開議會，討論當地事務。但是在長灘區至少有十五名議員的地位是比較穩固的，他們連續當選了多屆本區的議員，並且在任內表現令本區百姓滿意，或者形象正面，或者曾經辦過實事，總之這些人在改選中除非自己退選，不然他們的當選是絕對穩定的。

　　相比來說，國革候選人之間的競爭更為激烈一點，通常也跟候選人的單位和出身有一定關係，這是無法避免的現象。比如萬人規模大型國企的工人代表，他必然能夠得到本單位選民的支援，因為他是最直接代表本單位和相同行業同志利益的人。而相比之下，那些小型私人企業員工的候選人，或者出身社區比較冷門的候選人，在先天的票倉上就是吃虧的。儘管所有的候選人都是嚴格被禁止拉票的。不過每個單位在大選前都會主動地打出請支援本單位某某某同志參選我區議員之類的標語，而且這些候選人在本單位中往往擁有比較大的威望和知名度，所以本單位的選民們想不選他都比較難。

　　楊美凱自獲得律師執業資格之後，就自己開了一間律所，整間律所包括掃地大媽也只有七個人，是無法跟別人競爭的。

　　不過他真正的競爭對手是那些跟自己一樣無黨派或者沒有太多影響力的民主黨派的候選人。跟另一位元面中共和國的情況不同。九三、民盟等一些民主黨派中精英彙聚，而在大唐精英分子幾乎沒有例外都是進入國革的，那麼民主黨派剩下的就是一些歪瓜裂棗了，選民們自然也不怎麼看得上。這年頭都知道，進入國革才有奔頭有發展，有著相同的機會，年輕才俊們自然是希望加入國革而不是其他主要任務是打醬油的小黨派。

　　雖然這樣響起來，楊美凱覺得很沒有大志也很悲哀，但是他也是有自己的政治抱負和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的。所以也竭盡全力去做好能做好的一切。

　　自然，實際上候選人們能做到的也不多。不像是後世那些金錢政治下的西方制度，候選人們有各個利益集團金主們進行資助，二零一二年的美國大選驢象兩黨候選人花費掉了六十億美元，不得不說既是一種極大的浪費，也是一種特別的權力尋租。故而，在大唐的各級議會選舉中，是嚴格禁止任何形式的籌款和政治獻金。甚至非設計內的私人公開場合拉票行為，也被視為違反選舉法。

　　受選舉委員會和選舉法認可的競選模式有如下幾種：在特定報紙的選舉專欄中。刊登自己的個人生平履歷，以及競選綱領等內容，發表對本區的一系列看法等；在特定廣播電臺的特定時段，進行候選人的演講和辯論；在選舉委員會組織的公眾場合活動中露面，並且發表見解等。

　　另外在選區內的宣傳牌上，由選舉委員會公平而平均地擺放競選人的大幅照片和其主要的資訊和政見等。私人不可以擅自增加宣傳牌的數量。之前有人以身試法過，也被直接取消了競選的資格。

　　孫美凱是自薦競選議員，先天上要弱很多候選人一籌，不過孫美凱還是有一定自信的。他是律師出身，口才相當不錯。邏輯縝密而且反應迅速。這在報紙上刊登個人履歷的時候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優勢，不過在廣播辯論的時候，孫美凱表現是相當搶眼的。

　　孫美凱首先在演講中指責了一部分代表，在當選之後不把人民的話放在耳朵裡，庸庸碌碌，一事無成，不能有效地充當人民的利益表達者，並同政府部門和其他機構進行溝通。孫美凱表示，自己如果當選，一定盡心盡力地為每一個本區選民服務。

　　雖然有很多話都是大而化之的，不過他還是讓不少人感覺到了他的真誠，之後也曾經有一些人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對他表示看好，並且說會給他投票，讓他十分振奮。

　　今天是投票日，孫美凱也是格外激動，他趕了一個大早就來到了投票站，卻看見投票站外面已經排起了長隊。隊伍中他也看到了幾個其他候選人，微笑地握手進行寒暄。至少大家在表面上還是很和氣的，跟西方政治不同，大唐的選舉活動中是禁止對競選對手的隱私進行無端指摘，互相攻擊人品也是不允許的，所以大家就算不喜歡對方甚至恨對方，表面上也必須表現出應有的風度和涵養。

　　唐人已經形成了大氣的民族性格，顯得沒有氣度的人，是不會被人們看好的。

　　“今年這個投票率又得往上走一些啊。”孫美凱暗自估算著人數，整個長灘區有多個投票站，不過選民應該是比較平均的。

　　剛開始舉行這樣的選舉的時候，很多根本沒有這個意識的新移民們，對此是敬而遠之的，所以那時候的投票率是相當低的。但是後來大家已經慢慢地習慣了這種形式，沒有投過票的也開始自己好奇和心癢，同時加上大唐思想的進一步宣傳，也使得投票率穩步上升。

第533章 票選

　　很快就輪到了孫美凱投票了，他的這一票自然是投給了自己，他曾經跟友人開玩笑，當年那個零票的競選人，連自己的一票都沒有投給自己，現在至少他這一票投出去，可以杜絕自己沒有人投的尷尬。

　　投票站的工作人員在核實了孫美凱的身份之後了，檢查了孫美凱填寫的選票，然後鄭重其事地將其送入了票箱之中。投票完成之後，工作人員又使用一個數字活字印章在孫美凱的手臂上按了一下。

　　大唐所處的時代不存在電子投票之類的事情，都是需要人手工來分理選票的。而且身份驗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時候沒有指電子紋識別，沒有虹膜識別，所以選舉委員會使用的是幾種傳統方法相搭配使用。首先就是工作人員挨個比對真人和選民證照片的相似程度。拿別人的選民證來的，一般都會比較容易被挑出來。另外工作人員們又使用了一種能夠在4-7天內不褪色的顏料，作為印章的印泥。凡是投過票的，就在他或她的手上卡個章，每個章都有各自不同的序號，這個序號又填寫在工作人員的資料中，顯示哪個身份證號的投票序號是多少。

　　並不是不存在讓這種顏料褪色的化學物質，但無一例外都是會嚴重灼傷皮膚的，誰要是手背上有化學燒傷，那麼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洗得，這樣的人也不會允許繼續投票。

　　當然賄選的成本也是比較高的，大部分候選人都是沒有什麼錢的，也請不起大量的水軍，所以比較老老實實的。那些琢磨著舞弊的選民，可能大部分是某個候選人的真愛粉之類的，才會這樣去做。

　　因為一旦被抓住選舉進行舞弊。在五年之內都會失去相應的選舉和被選舉的資格。而且在很多方面都會受到限制，這也是大唐從立國起，就超前兩個世紀，構建信用社會的一種舉動。

　　排在楊美凱後面的幾個市民正在熱情洋溢地討論著，各自都選了誰。其實每一個選民手中有五張選票，可以投給五個不同的候選人。但不能都投給一個人，這也是因為區議會的規模還是比較大的，一人一張選票選的話，可能會造成票數的進一步懸殊。

　　大唐的整套基層區議會的選舉，不能說是完全沒有瑕疵的，但是還是在最可能的情況下，確保地方議會的正常運轉和效能實現。在一片荒蕪土地上建立起的國家，很多理念都是可以先天灌輸的，比如說唐人嚴格地約束權利膨脹和貪腐行動。講求效率和程式正義、情理正義的平衡。這也使得，明明同為國革控制的各級議會和各級政府之間，實際上是合作和監督的關係，大多數議員還是很盡責地在執行自己的立法和監督的權利，也使得政府的各項施政，沒有太過出格，比較穩健，少出紕漏。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也造成了後世大唐史學家對於大唐國父的追認分歧。一部分人認為趙大嶺的才能比較普通，即便是他任總統期間。大唐取得的一系列戰略勝利，開疆拓土，和國家的發展路線圖的制定，基本上主要推手都是白南，更不要提白南真正成為總統之後；而另一派史學家確認為，白南固然奠定了大唐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強大國家的物質基礎。但是使得大唐長治久安、平靜和諧的，還是趙大嶺，因為他在立國之初強制推行的各項理念和原則，最終成為了唐人身為認可的人文精神，並且惠及一代又一代。

　　有的選民也認出了正在排隊的楊美凱。比較和氣地則道一聲鼓勵，即便自己投票的物件並不是楊美凱，也有幾個選民笑著對楊美凱說有一張票是填的他的名字，楊美凱也連連道謝，說必然不會讓諸位失望之類的話。

　　楊美凱也發覺，說投給自己的選民的年紀往往頗為輕，這其實不僅是因為年輕人會有更多抗拒主流的叛逆精神，同時也是因為楊美凱本身就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更容易能夠得到其相同年齡層的選民的認可。

　　與楊美凱同齡的這一代人，絕大部分是少年時移民到大唐的，他們中大部分還是保持著比較傳統的心態，對於政治是保持一種熱心的冷漠。也有少數人已經比較習慣，比較積極地融入進來。再有就是穿越眾們的第二代，或者兒童時期穿越而來的，他們所受的教育相比來說更加唐化，所以參與度會更高一些。當然再年輕的就不是選民了，大唐的選舉法規定，25歲以上的公民才擁有完整的投票權。

　　洛杉磯首都區的投票將在一天之內全部結束，其他市或者其他州的選舉會稍稍慢一些。不過基層選舉之後還有市議會選舉和州議會的選舉，區議會的議員們將直接組成選舉人團，選舉市議會議員，當然議員並不是在區議會的議員中產生的，而是另有提名的人選。由於是間接選舉，所以市議會以上的選舉更加穩妥，不會翻出什麼花樣來，這樣一來也確保了到國會一層，大唐能夠保持國會和國政院雙方高度的協作關係，而不是扯皮或者推諉。

　　一周後，幾名來自區議會的工作人員親自上門通知楊美凱，他已經順利當選長灘區的議員。這消息讓楊美凱歡欣雀躍，跟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好生慶祝了一番，緊接著第二天就走馬上任了。

　　區議員是不脫產的，不過為了增強他們的辦事能力，在區議會還是為每一個議員配備了一名助理，能夠協助議員處理一些當地事務。楊美凱上任第一天，區議會正式開幕了，議長做了一下剪短的致辭，然後大會就飛快地進行到了下一步，那就是洛杉磯首都區的議會選舉。洛杉磯首都區的行政地位實際是州級別的，不過因為行政面積，所以將由各區的議會進行選舉產生。

第534章 大選

　　當大唐國會經過多輪選舉最終產生，1790年的二月，一千多名大唐國會議員在國會大廈進行了一場莊嚴肅穆的選舉，總統大選。當然可能在外界看來這場選舉本身是沒有什麼太多意義的，因為結局是明確的。國革只提名了一個總統候選人，而總統選舉委員會辦公室也並沒有再提名其他的人選，所以實際選舉只能是決定是否選舉白南作為第二任大唐共和國總統。

　　大唐在1780年憲法通過之前，已然有兩個總統任期，不過第一個臨時任期並不完整。行憲之後趙大嶺又擔任了第三屆和第四屆的總統，所以白南接任就是第五屆大唐總統。

　　由於選舉過程實際上十分簡單，所以在國會議員們進行投票之後，國會大廈就會進行現場開票和現場唱票，直接宣佈當選。作為唯一的候選人，白南坐在大議事廳的一個角落中，似乎沒有人會注意他，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下面我宣佈，在本次選舉中，候選人白南的得票率為99.66%。白南同志正式當選大唐共和國，第五屆總統！”國會議長劉天宣佈道，隨即全場議員起立，報以熱烈的掌聲。

　　而剛才還坐在角落裡的白南，從座位上起身，然後從議事廳的最後一排，開始向前走，身旁跟著的是秘書潘朴和助理齊願。這時候，大議事廳中的議員們似乎才把目光統統射向了白南，而白南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和動作。沒有舉手致謝。只是以一種不疾不徐地步調。緩緩地走向大議事廳的前方演講台。

　　劉天沖著白南點點頭，站到了一邊去，白南走上了演講台，掌聲仍在持續，直到白南頷首向所有議員示意，大家才停下了掌聲，各自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白南接下來發表了自己的勝選感言：“感謝各位議員，以及全體大唐國民的信任和擁護。能夠今天站在這個位置，我感到格外的榮幸和激動。大唐建立以來十六載，我是第五屆總統，在之前的四屆中，我的前任、導師和最尊敬的長輩，趙大嶺，為這個國家鞠躬盡瘁，勞心勞力，同時也為我做出了榜樣。在這裡我首先要感謝趙大嶺同志，為這個國家做出的傑出貢獻。”

　　他首先開始鼓掌。其餘的議員也自覺起立鼓掌。趙大嶺坐在主席臺的左首第一位，他此時也帶著一番感慨。起身向所有的議員深深一鞠躬。當了十六年總統的趙大嶺，此時頭髮已經斑白了。實際上他平時都會染自己的頭髮，讓自己顯得更加年輕一些，不過在今天這個場合，趙大嶺沒有染髮，而是讓頭髮花白的面目示人。不得不說，這其實也有表現自己年事已高的用意。他已年近七十，雖然並不是不能繼續工作下去，但是他也完全沒有這樣一種必要。

　　待掌聲平息後，白南繼續致辭：“從一片荒蕪平地，到今日橫跨數大洲，人口上千萬，大唐共和國只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就成為了世界第一強國。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去謙虛，因為每一位大唐國民，都用自己的勤勞和汗水，共同完成了這份為業，是他們的成就最終彙聚成我們這個國家的成就。今天，我得以成為本國第五屆總統，必然始終牢記大唐的一切建國理念，加倍付出，為大唐人民的福祉安康，奮鬥不懈！”

　　簡短地勝選感言之後，白南又在大唐最高大法官林光潛、國會議長劉天，以及全體國會議員的見證下，手掌置於一本憲法之上，另一手舉掌，莊嚴宣誓：“我，白南，宣誓：忠於大唐共和國憲法，維護憲法權威，履行法定職責，忠於祖國，忠於人民，恪盡職守，廉潔奉公，接受人民監督，為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偉大國家奮鬥。”

　　宣誓完成之後，白南正式成為了大唐共和國總統，根據大唐憲法，副總統和國政院秘書長的職務都將由總統直接任命，不再經過選舉。薛岳在國防部長職務上退下來之後，被白南委任為副總統。

　　大唐國政院秘書長的職務，更像是總理，不過由於大唐各部會首長權力相對比較大，而且總統大權獨攬，所以秘書長的實際權力相比總理略差一些。劉天在擔任議長之前也是當過秘書長，新一屆政府他被選為國會議長，空缺出來的秘書長一職則由五十九歲的原外交部長蘇良興擔任。大唐另一個議事機構參政院，議長則有原財政部長葉寶奭擔任。

　　這樣的配置也能夠看得出來，除了白南四十三歲擔任總統是最年輕的以外，劉天五十一歲也算是正當時，蘇良興五十九歲，還能夠發光發熱個幾年，不過做一屆綽綽有餘，但做兩屆可能就有點吃力了。而剩下幾位的年紀就比較大了，副總統薛岳、參院議長葉寶奭的年紀也都偏大了，一個67歲，一個66歲，實際上如果不是國家高層的話，已經過了大唐的正常退休年齡了。

　　其實唐副總統並沒有太多明確的職責，一直有人開玩笑認為大唐副總統更像是一個總統特使，負責代表總統執行一些事務。這個角色並不吃重，薛嶽的作用更多像是一個橡皮圖章。同時參政院在大唐政治體系中作用也要國會差不少，基本沒有什麼實權，參院差不多就是一個養老的地方了。這兩個職位由年紀比較大的薛岳和葉寶奭來做，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問題。

　　內閣之中的各部長們，這一次也有比較大的調整，大部分部長們都幹了兩屆十年的時間，很多也到了退休年齡。最重要的幾個部會，國防部長由年齡也有些偏大的劉放吾擔任，外交部長則由已經從歐洲返回的楚白擔任，財政部長則是從商業部轉任過來的林有德。

　　所以除了白南在這屆政府中年齡有點出奇地偏低，其他大部分高層的年紀還都是五六十歲的正常年齡。

第535章 搬家

　　趙大嶺在大選前三天已經從總統府同光閣搬了出來，今天出席完這個場合，趙大嶺便能夠卸下自己身上的擔子，輕鬆地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了。他其實也不到七十歲，不過精力已經不濟，現在更喜歡做一些老年人喜歡做的事情，而不是繼續勞心勞力了。趙大嶺也深信，白南接替他的位置會比他做得更好。

　　退休之後的趙大嶺是享受國家離休高級領導人的優待待遇的，不過堪稱廉潔楷模，兩袖清風的趙大嶺，謝絕了國家提供的療養別墅等一系列的條件，他用自己不算多的積蓄，在卑詩省的溫哥華郡白石鎮，買了一小塊農場，準備種上一些藍莓，養一些牲畜，做一個安生平靜的農舍翁。

　　趙大嶺跟白南不同，白南有自己的一家子人，而且還比較重視生活品質，不過趙大嶺是孤家寡人雖然也認了兩個孤兒做過繼子嗣，不過兩個孩子已經年歲大了，並且各有事業。趙大嶺做總統時，薪資十分高，而吃喝住行也基本上是國家財政承擔。他也不會像其他總統一家一樣，出去度假花上公款上百萬，所以用度都比較少。他攢下來的積蓄，基本上都投入到了慈善基金裡，或者支持國家醫療衛生事業，或者作為獎學金給家庭比較困難的優秀學子。當然大唐實際上在醫療和教育上都有比較高的福利，慈善基金的作用也多是查缺補漏。

　　他所剩不多的家底都投到自己的小農場之中了，買了幾台小型的農用機械，並且準備雇傭幾個農工。雖然趙大嶺從來沒有耕田的經驗。但他買了一些書。並且還準備討教當地農業部門的扶助專案，大唐的地方農業局都有專門的指導農民提高生產技術的項目。

　　在幾乎是沒有什麼政府部門人員陪同，孑然一身的情況下，趙大嶺提著不多的行禮，登上了前往溫哥華的飛機。白南原本還想去送行，但是趙大嶺故意說錯了自己的航班日期，結果早走了一天。

　　這也就是這位老人的性格，崇尚簡單和乾淨。離開了崗位之後絕不多拿國家的一分一毫，而在崗位的時候也努力地去打造一個高尚和道德的國家。

　　白南有時候也會想趙大嶺，他覺得趙大嶺在人格上的偉大，是值得自己學習一輩子的，他可能做不到趙大嶺這個樣子，但是並不妨礙他無比的尊崇這位前總統。兩人的關係也是一如既往的親密的，在沒有穿越之前，趙大嶺一直就想把白南招成女婿。穿越之後對白南也是格外照顧，特別是對白南的信任和重用，也成就了白南的今天。兩人的關係其實一直是情如父子的。不過也礙於外界看法，白南也從來沒有認趙大嶺做自己的父親。只有對他長時間以來的關懷和敬仰。

　　就像是另一位面中華盛頓卸任美國總統後的高風亮節，趙大嶺的所作所為，也幾乎為後來的大唐總統們，設立了一個標杆。大唐按照華人社會的習慣，提供了給卸任總統和其他高級幹部的優待政策和條件，但是趙大嶺顯然不打算佔用這部分國家資源，那麼其他人顯然也會羞於佔用，最終節省的是國家資源和力量。

　　同光閣又經過了一番清理打造，在白南正式接任總統的第二天，隨同家人住進了這處大唐的總統府。同光閣戰地5.2萬平方米，比另一位面中的美國白宮要小，更不用提跟中南海相比了。

　　其建築是結合中國傳統風格和現代風格的結合體，分為主樓和東南西北樓共五個部分。北樓是總統及其家人的居住區域，主樓是總統辦公室和其他辦公人員的主要辦公場所，也是同光閣唯一有底層一層和地上六層的建築，其他四樓只有三層。東南西樓分別被用作外交接待和會議、圖書和檔案存放，以及宴會招待。

　　同光閣外面則是大片整齊的草坪以及一些低矮的觀賞樹木，還是沿用中國傳統設置了飛簷圍牆而不是像白宮一樣使用容易被翻越的柵欄。雖然同光閣幾乎不存在被武力威脅的可能，不過其圍牆和建築內都設計了一些進行保衛的設施。

　　白南不止一次來過同光閣，甚至在成為總統前也曾經在同光閣住過幾晚。這裡有足夠的客房，工作到太晚的官員們可以在此進行休憩，高級別的外交政要抵達洛杉磯受到總統接見之後，也可以居住在此。當然至今為止，尚沒有哪個國家元首訪問過洛杉磯，也自然沒有誰得此殊榮，在同光閣過夜。

　　帶著妻子和幾個孩子，白南從一輛加長的紅旗公務車上下來。然後這位總統非常爸爸地指揮自己的幾個孩子去後面的一輛suv那裡去提自己的行禮。作為總統，白南自然有數不過來的人可以使喚，但是他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這樣，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自己做，不要去麻煩別人，把別人的幫助當成心安理得。

　　十四歲的大女兒白欣帶著弟弟妹妹們去拿東西，最小的白童年紀還小，拿不了什麼重物，但是也同樣背著一個可愛的小書包，裡面裝了她的一隻布偶，吧唧吧唧地穿著小皮鞋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後。智商超群的老三白攸力弱，也沒有拿太多東西，很照顧他的哥哥白恩則替弟弟拿行李。

　　白南對幾個孩子說道：“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咱們的家了。”

　　小女兒白童皺了皺眉頭，說道：“爸爸，這裡太大了，不好玩。我還是喜歡咱們自己家，咱們什麼時候能搬回去住啊。”

　　白南摸著女兒的頭，苦笑道：“這個……也許最快十年？”

　　白童顯然已經對時間有了一些概念，一臉驚愕的樣子，認真地說道：“十年？那時候我都該老了。”

　　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白欣看著可愛的妹子哈哈笑著，在妹妹臉蛋上親了一口，說道：“哎呀我的妹妹啊，要是你都老了，你老姐我豈不是更老了，老姐我還指望著十年後能找對象呢！”

　　然後白欣心虛地瞅了老爸一眼，道：“呃，是征得爸爸同意的情況下。”

　　白南不由莞爾。

第536章 祭天

　　在同光閣的陳列室中，白南親自將一副趙大嶺的大幅全彩相片掛在了牆上，同時將一塊銅牌放置在了相片之下，銅牌上寫著——趙大嶺，大唐首位總統，在職時間：1774-1790。

　　白南調正了一下相片的角度，後退一步看了看，方才滿意地點點頭。這一刻他突然也想到，也許多年以後，另一位總統也會在這裡，把自己的頭像給掛在這個房間中。他舉目四望，寬敞的房間中牆壁上還有非常非常多的空間，足可以懸掛數百大幅相框，白南也肯定，這間陳列室會有全部掛滿的那一天。

　　完成這件簡單卻又重大的事情，白南走出陳列室，自己的妻子許可馨站在門外，對他說道：“動作快一些吧，還要換衣服，總不能誤了儀式。”

　　白南點點頭，帶著一絲苦笑，說道：“雖然這事兒一開始我也是支持的，但是現在覺得自己如果穿一身冕冠章服，然後從一輛加長紅旗車裡走出來，怎麼都是無比奇怪的事情。”

　　許可馨吐吐舌頭，道：“人家也不一樣要跟你一起從車裡走出來，而且你是帶著原來的那些老觀點看待事物，可是這個時代的人絲毫不會覺得這樣穿衣行止會有什麼問題。”

　　白南笑了笑，說道：“也是。”

　　經過幾個助手的幫助，白南廢了一番工夫穿上了一身袞冕，所謂袞冕實際上是漢服體系中，由天子或者王室在出席重大活動時候的大禮服。大唐立國後雖然革故鼎新，推崇一系列現代衣著和風俗，但是為了保持良好的傳統文化傳承，還是大力弘揚包括漢服文化在內的諸多傳統文明。

　　今天白南要出席的活動，實際上就是入春的祭天儀式。這是在他穿越前所沒有的東西。不過在穿越後現代眾還是很快接受了有些復古的這種古代儀式，並且正式列入了法條。由於大唐的主義方面沒有刻意將唯物主義放大化，並且將帶有傳統文化色彩的東西單列出來，與迷信邪風相區別，所以類似祭天等傳統文化的儀式，都成為了國家重大活動。

　　而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此也是有比較高的接受度。因為在沒有經過新文化運動的時代裡，祭祀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非常集中的體現了中華文明的特質。敬天法祖，從這個民族誕生之初，就是一脈相承的。

　　大唐在如何建立自己帶有傳統文化傳承的文化儀式的時候，還是廢了很多一番心思的。比如在古代，祭天這樣重大的活動只有天子能夠主持，平民百姓是不可以祭天的，只能祭拜祖先和灶神。不過顯然在大唐身份的地位已經被打破了。所以無論是天地祖先，任何人都可以祭拜。不過上升到國家儀式的層面，只有總統能夠主持這樣重大的祭天儀式。

　　白南所穿的袞衣也是跟歷朝歷代天子袞冕不一樣的，底子都是玄衣纁裳，但實際上是沒有章的。所謂章就是衣裳繡的圖案，天子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種織于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繡於裳。由於十二章帶有太過強大的身份指代。所以推崇人人平等的大唐不予採用，所以白南所穿的袞衣。就是比較簡潔的玄衣纁裳，但由於剪裁和裝點也都十分到位，十二旒冕戴上以後，仍舊能夠顯出無窮的貴氣。

　　即便在衣著上已經進行了大量的簡化以及現代化的加工再造，不過白南的一身打扮仍舊讓他覺得繁瑣無比。但沒辦法，出席這樣的重大國家活動。他也必須上心。不僅僅是他，許可馨作為第一夫人，也是頭戴皁羅額子及鳳冠；內著黻領中單，外穿翟衣；腰部束副帶、大帶、革帶；前身正中系蔽膝，後身系大綬；兩側懸掛玉佩及小綬；足穿襪、舄；手持玉穀圭。她的服裝也是經過了很多簡化。整體是素色，並無什麼大片的圖案，這其實也跟當代審美變化有關係。

　　白南看到了打扮停當的妻子，不由嘖嘖驚歎：“想不到你平時穿得風情嫵媚的，這樣的一身衣服上了身，居然滿滿地都是堂皇貴氣，就真跟個皇后一樣的。”

　　許可馨似乎也為這樣的新奇體驗而感到興奮，她提著自己的衣服，笑著道：“本來就是基於傳統皇后的服裝改來的嘛。”

　　兩人登上了總統專車，一輛加長紅旗，在一個保全車隊的護送下開往“天壇”。沒錯，唐人在洛杉磯按照自己的理解也打造了一個天壇，主要的功用就是祭天以及旅遊用途了。這個天壇跟清國京師紫禁城裡那個還是有些不同的，規模上其實小一點，不過仍舊是瑰麗雄奇，蔚為大觀。

　　一些民國眾和現代眾其實都覺得歷年的祭天就跟一場大型的cosplay秀一樣，不僅總統要一身冠冕，就連其他的內閣高層和國政院官員，也都是深衣長袍，一水兒的漢服。就連很多觀禮的普通百姓，也都身穿漢服，表現出淳淳古風。

　　在周代祭天的正祭是每年冬至之日在國都南郊圜丘舉行。“圜丘祀天”與“方丘祭地”，都在郊外，所以也稱為“郊祀”。圜丘是一座圓形的祭壇，古人認為天圓地方，圓形正是天的形象，圜同圓。

　　祭祀之前，天子與百官都要齋戒並省視獻神的犧牲和祭器。祭祀之日，天子率百官清早來到郊外。天子身穿大裘，內著袞服，頭戴前後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間插大圭，手持鎮圭，面向西方立于圜丘東南側。

　　這時鼓樂齊鳴，報知天帝降臨享祭。接著天子牽著獻給天帝的犧牲，把它宰殺。這些犧牲隨同玉璧、玉圭、繒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由天子點燃積柴，讓煙火高高地升騰於天，使天帝嗅到氣味。這就是燔燎，也叫“禋祀”。

　　隨後在樂聲中迎接“屍”登上圜丘。屍由活人扮飾，作為天帝化身，代表天帝接受祭享。屍就坐，面前陳放著玉璧、鼎、簋等各種盛放祭品的禮器。這時先向屍獻犧牲的鮮血，再依次進獻五種不同品質的酒，稱作五齊。前兩次獻酒後要進獻全牲、大羹（肉汁）、鉶羹（加鹽的菜汁）等。第四次獻酒後，進獻黍稷飲食。薦獻後，屍用三種酒答謝祭獻者，稱為酢。飲畢，天子與舞隊同舞《雲門》之舞，相傳那是黃帝時的樂舞。最後，祭祀者還要分享祭祀所用的酒醴，由屍賜福于天子等，稱為“嘏”，後世也叫“飲福”。天子還把祭祀用的牲肉贈給宗室臣下，稱“賜胙”。後代的祭天禮多依周禮制定，但以神主或神位牌代替了屍。

　　大唐訂立的一系列的祭天禮儀倒也沒有這麼複雜。一般是觀禮百姓和參加典禮的官員們提前到達，總統的禮車最後抵達。總統禮車抵達之後，總統與第一夫人從車上下來，然後步行走向圜丘。此時司儀官會宣佈全體向主祭，也就是總統行禮。禮節為三長揖，大唐的國家活動禮節中，也從來沒有跪拜禮。同時在注解中，人們向總統行禮並不因為他是總統的尊貴，而是因為他正擔當主祭，代表唐人進行祭天，人們表達的是對上天的尊重。

　　白南和許可馨在眾人的三長揖之中，走到了圜丘之下，兩人首先長揖還禮在場的所有參與祭祀的人們，然後第一夫人在此之後作用轉化為打醬油，主要的工作都是白南做了。

　　大唐的祭天實際上也承襲於明代的天地合祀，不單單是祭拜上天的。白南登上圜丘之後，首先誦讀祭文，這祭文自然有白南辦公室裡的文膽捉刀代筆，每年的祭文也差不多大同小異，是標準文言，至於下面普通人聽不聽得懂反正也沒有問題，本來也不是給百姓聽的。

　　隨後白南開始為天地的神主牌敬獻香燭、五穀、五牲和五酒，即是五種不同的糧食作物，豬牛羊魚鹿五種肉，以及五種不同的酒。當初一些酒品牌為了爭奪參加祭祀的資格，還是撕逼了一回。

　　敬獻完成之後，開始由樂隊演奏雅樂，在此時唐人的審美中，很多人已經接受了現代的流行音樂，對於聽上去多少有些古怪的雅樂接受力不算強。不過倒是很多移民前就是上流知識份子的人士，對於這個頗為受用，跟著搖頭晃腦一番。

　　雅樂齊鳴，然後便有舞者入場開始起雲門之舞。實際上這個雲門之舞跟當年黃帝那時的版本肯定不同了，甚至每年大唐的祭天上都有一些變化，一些人也將其當成一個大熱鬧來看，畢竟數百男女舞者盛裝而舞，也是很有看頭的一件事。

　　白南完成儀式之後，也回到許可馨的身邊。因為需要禮節莊重，所以白南不能跟許可馨竊竊私語。只是他望著人群，看著舞動的人們，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澎湃的。他並不怎麼相信上天的保佑，不過他卻很確信，新的一年大唐確實會有更好的盼頭的。

第537章 赤字（上）

　　祭天儀式之後，白南作為總統的生活也慢慢拉開了帷幕。當初在擔任國家安全委員會副主席的時候，他的實際工作其實也並不算多，主要是出席一些有關國家安全戰略和政策的會議，實際處理的問題相對較少。而真正地坐到總統位置上，真的是事無巨細，各方各面都跟他相關了。他所要處理的也不單純是軍事上的事務了，而更多是跟本國內政有關的。

　　軍事上的情況還相對好說一點，大唐有比較完整的國防軍事發展計畫，不管是正規唐軍的擴容和拉丁兵團、越南兵團等特設兵團的組建，都是按部就班進行的。裝備發展方面也是這個樣子。所以軍事上反而是白南現在眼前的確定性最強的一方面，因為大唐的國防軍事就是要做到世界最強，確保能夠保護大唐在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地區的利益。

　　內政上，大唐還是面臨著諸多挑戰的，首先一大挑戰就是大唐潛在財政赤字問題。自1774年大唐共和國成立以來，大唐財政在絕大多數財年都是保持略有盈餘甚至是巨額盈餘的，按理講巨額盈餘在財政上也是不健康的表現，不過那時候因為大唐的國力有限，就算是想花這筆錢，也沒有能力花出去，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執行大量的工程建設，也沒有足夠的生產產能方便政府進行的巨額採購等等。不過隨著京城事變後，大唐每年都能穩定輸入一百萬人口進入本土，大唐先是開展了西海岸三州的大開發。隨後又進行了東南三州的大開發。現在又開始搞中南部三州的開發。一座座城市如雨後春筍一般地冒了出來。

　　顯然單純靠移民們自己去建設新城鎮是不可能的，而且所有的新移民來到大唐之後，他們都會得到一系列的安居福利。每個移民都能夠得到土地收益權，而且他們還會獲得一定時期內免租金的住房，並在一段時間後能以低價買斷自己的房屋。新城鎮需要為移民們提供工作機會，大唐就必須建設一系列的工廠和其他服務性的機構，建造工廠和各種基礎設施都需要大筆的投資。不同於另一位面的共和國，在改開時期可以利用外資。之後又能夠利用大量的私人資本，政府需要付出的只是土地和經營政策上的便利。在這個位面中，大唐能夠利用的資金，只有自己通過消費和外貿，以及國有企業的盈利來獲得。

　　比起美國人移民和開發自己的國土的速度，大唐開發一個地區的速度簡直令人驚歎，往往三兩年時間內，一座完整的城市就會拔地而起，擁有數萬甚至數十萬的居民，堪比一個建成了上百年的歐洲城市。當然這裡也產生了一大問題。就是大唐國內幾乎處處都要花錢，官方的賺錢能力很強。花錢速度也是驚人的。

　　即便財政收入平均每年以至少百分之十的速度遞增著，但顯然財政支出的增長速度更快，尤其是在北美中部地區和墨西哥入手後，對這些地區的開發顯然會讓大唐背上更沉重的擔子。

　　自然同樣也不能忽視，雖然大開發是一個吞金巨獸，但一個地區如果經過開發，很快它也能夠產生大量的回報，只是相對短期的時間裡，這個回報並不多。當然誰都可以看得到，一旦規模上來了，大唐的財政收入又會面臨一個新的井噴式地增長。

　　不過就現在而言，大唐必須嚴格警惕著由於人口大量增長，國家投資基礎設施建設以及醫療教育等福利太過巨大，出現太大的財政赤字，影響國家的正常發展。

　　內閣會議上，新一屆的內閣成員正在就這個問題暢所欲言。新一屆的央行行長田駿針對潛在財政赤字問題發表見解道：“我國面對的財政問題，我認為可以從貨幣政策上得到一定的緩解。首先隨著我國的經濟發展，原本的金本位的頂層設計，已經越發不符合我國的經濟現狀。實際上金本位是我們現在可以保持的一種貨幣體制，我們的貴金屬生產力實際上已經遠遠超出了實際情況，我們保持的唐元和黃金一比一克的兌換，也越來越束縛我們本身發展了。英國人通過工礦業的進步，已經逐漸在黃金採掘上降低了成本，他們在印度的金礦，開始產生大量的黃金，而英國人通過黃金兌換我們的唐元外匯，再用於購買我們的各種商品，實際上已經大賺便宜，我們實際上與英國人進行的黃金-唐元的交易，是我們在保持虧損的。因為我們實際上手裡也握有大量的黃金，我們用自己定下的一個虛高價格，換出我們的唐元，即便是看上去用紙換來了黃金，但我們才是虧損的一方。金融學界現在關於改換金本位為信用貨幣體制的呼聲也越來越高，我們政府中也進行了全面而深入的討論，放開我們跟黃金的固定比例掛鉤，讓黃金成為一項自由交易的商品，而以我們強大的國力為我們的唐元價值背書。”

　　田駿又頓了頓，說道：“而且信用貨幣的可操縱性會相較金本位貨幣大幅度提高，我們可以使用更加靈活的貨幣政策來適應我們的經濟形勢，也會產生諸多的好處。首先，由於我們是世界上首創使用信用貨幣的國家，而其他國家不管對信用貨幣有什麼樣的疑慮，只要他們想要從我們手中買東西，必須使用唐元。而實際他們的貨幣卻是以金銀本位為主的貴金屬貨幣，我們之前已經通過打壓銀價而在西班牙身上割走了一塊肉。如今我們通過唐元與金銀貨幣的脫鉤，又可以順便再收割一波其他國家的利益。”

　　已經成為財政部長的林有德，思維上還是貿易的，他立即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如此一來，我們的出口商品的實際價值會被大幅度提高，嚴重影響了我國出口貿易，甚至可能重創我們的出口，從而縮減我們的盈利，更加導致我們的財政緊張情況。”

第538章 赤字（中）

　　白南對於唐元解綁黃金的趨勢瞭解得十分透徹，實際上在最開始設計大唐貨幣的時候，就已經有一個初步的路線圖，在發展到合適的時期，自然要被信用貨幣體系給取代掉。另一位面歷史中，金本位在發展到一戰時期已經難以維繫了。由於人類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商品增長速度快速提高和消費量的增大，黃金的採掘速度越來越無法追趕的上。十年前，大唐還必須用存儲黃金和理性發放紙幣的方式來避免黃金價格的暴跌，而在今日，即便大唐境內諸多金礦都在滿負荷地開採，每年有大量的黃金流入大唐儲備，但是以大唐的龐大經濟規模，需要上萬噸的黃金才能夠滿足大唐社會日益增長的貨幣量需求。顯然，大唐就算瘋狂地開採黃金，也無法達到每年一萬噸的產量。這樣一來，實際上大唐在整個經濟上升階段，實際上是持續性面臨一種客觀和被動的通貨緊縮的。

　　所以一方面大唐面臨著資金不足、潛在財政赤字的發展壓力，而另一方面大唐的金本位貨幣政策也直接導致了上一個情況的出現。白南雖然身為軍人出身，但是在經濟學上也是攻讀了不少專著，並且學習了很多東西，瞭解也很深刻。

　　白南道：“解綁唐元和黃金的關係，廢除我國的金本位貨幣體制，是不可阻擋的趨勢，而且是我們經濟和金融部門在中短期內一個重中之重的任務。田行長所提到的利用靈活的貨幣政策來刺激我們的財政政策，緩解我們可能出現的財政赤字的問題，是有一定指導作用的。但是我們不同于另一個時空裡。一戰時期各國所面臨的背景。他們正在打世界大戰。各方面都很緊張，通過幾乎無底線地打壓自己本幣價格，從而實現通貨膨脹，而彌補財政赤字和擴軍備戰。我們現在的情況卻不是這樣的，我們大唐仍舊需要一個穩定的發展環境，內部也是一個樣子的。所以我們不能接受大規模的通貨膨脹的出現，這會嚴重動搖我國國民對國家和政府的信心。”

　　說到這裡幾乎大家心裡都有底了，白南這才剛上任。如果一上臺就搞了一個極為激進的經濟政策，從而使得國內經濟出現嚴重動盪，那麼必然會影響他的威信和今後的施政，所以就算是站在白南自己的角度考慮，他也一定不會追求用對內貶值、對外升值這一招來解決當下的困境的。

　　白南繼續道：“執行新的貨幣本位政策之後，我們會根據嚴謹的數學模型，和對我國經濟發展的合理預期，來計算貨幣量，進行發鈔。輕微的通貨膨脹和輕微的通貨緊縮都是可以接受的情況。但是我們的政府絕對不能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印鈔機，這方面央行必須能夠嚴格把控。我們現在缺的不是流動性，也不需要通過流動性刺激經濟。持續時間內。我國的經濟仍舊是相當依賴外貿出口的，唐元和黃金的脫鉤，可能對我國的對外貿易造成一定衝擊，畢竟脫離貴金屬本位我們是先行者。所以考慮到國外貿易方對我國貨幣的需求，我們的金融部門也需要進一步考慮，通過金融貸款的模式，來穩定我們的貿易物件的貿易情況。”

　　新任的商務部長蔔粹新說道：“法國大革命對我們在歐洲最大的市場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的，另外我們跟西班牙的戰爭也使得雙邊貿易額出現了比較大的減弱。雖然英國與我國的貿易額逐年以比較大的比例在增長，但是今年我國在歐洲的貿易可能增長出現下滑。亞洲市場我們的發展還是極為穩定的，清國市場每年都以十分令人欣喜地速度在增大，盈利也相當可觀。而且我們在遠東的多個海外領也在不斷地成長著。南美新建立的幾個國家都與我們出現了大量的經貿往來，並可以期望成為我國未來一段時間貿易的一個重要增長點。在這裡我想提出一些看法。”

　　白南點頭示意：“請說。”

　　“眾所周知，我國的工業機械和科技水準實際上在這些年內已經出現了比較大的提升，而我國一些建立比較早期的企業使用的都是比較老舊的機械，甚至有些還是我們在穿越的時候帶來的，而這些設備在穿越前其實已經是有年頭了。以鷹山鋼鐵、安華化工為代表的相當一大批大型企業，都有計劃或者正在進行自己一些工廠設備的更新換代，特別是隨著我國積體電路電子產業的發展，一些機械開始擁有更強的能力，而早先的老舊機器的生產效率已經不再適合。我們國內的企業面臨相互的競爭，所以必須換設備。但是這些設備並不一定是完全不能使用的，很多還能夠繼續服役多年。而由於環保標準和生產效率等很多因素，這些設備不可避免被淘汰而且不能被我們其他的新建企業採用。故而，我們建議在確定一些設備不會對其他國家的產業發展提高太多的情況下，解除對這些設備的出口禁令，從而推動我們將這批固定資產套現，甚至進一步拉動我國的機械出口業。”

　　這個提議一說出來，就有人反對，“不會對其他國家產業發展提高太多？怎麼可能，英國人幾年前才不知道從哪裡偷學來了技術，自己造了幾座高爐開始煉鐵，就算是我們比較早的鹼性空氣底吹轉爐，對於歐洲人來說都是黑科技一樣的存在，能夠生生將他們的工業能力提高不止一個檔次，我們把類似這樣的技術出口，對於我國未來可能造成更多的挑戰。”

　　不過支持者的意見也是十分明確的：“只有全球範圍內大規模進入工業時代，進入新的社會時期，才會對我國的商品有更多的需求。即便歐洲和其他國家掌握了更新的技術，但同樣對我們更多的機械和其他產品的需求則會進一步提高。在沒有這些機械之前，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需求，但是有了之後，他們會尋求進一步的配套，零件的維修，之後的加工，一系列產業鏈上的東西，都需要求助於我們，而這必然會進一步開拓我們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