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直播之工匠大師 作者:九個栗子 (已完結)

 
q781009 2019-8-1 21:54:1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1 283876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3
第347章 錦繡河山【為就是那株蔥護法加更!】

    錢天心裡真不是滋味,越是對比,越是覺得胃口全無。

    “吃呀,你們怎麼不吃?”偏偏還有熱情的人生怕沒招呼好他們,把各種好菜轉過來讓他們夾。

    錢意偷偷看了眼他哥,怯怯地道:“哥……”

    “啊。”錢天回過神來,看向他們。

    看著他們三個眼裡的渴望,他點點頭,無奈地苦笑道:“吃,都吃吧!”

    這時的陸子安也在吃飯。

    沈曼歌很少女心地挑了家很有氣氛的餐廳,燭光晚餐。

    原以為陸子安會拒絕,沒想到他很配合,完全沒提任何意見就跟著來了。

    等服務員走了,沈曼歌雙手托腮:“子安哥,你對我真好!”

    陸子安給她倒水,聞言只是淺淡一笑。

    “你對我這麼好,萬一把我寵壞了怎麼辦?”沈曼歌一臉苦惱。

    她說話的時候,正好外面來了一對男女,說話聲音有些大,陸子安沒聽清,只聽到了壞了怎麼辦。

    看她一臉苦惱的樣子,他很自然地道:“沒關係。”

    在沈曼歌期待的目光裡,陸子安一臉寵溺:“要是壞了,我可以修理好的,要是修不好就重新買一個吧。”

    “……啥?”沈曼歌瞪大眼睛:“你要修理我?”

    陸子安懵了:“你是說你自己壞了?”

    打量幾眼,一臉疑惑和認真:“哪壞了?”

    沈曼歌撫額:“算了,我啥也沒說。”

    恨恨地掰過吸管,吸了一大口!

    忽然感覺小腹一陣不適,沈曼歌靈光一閃,急忙起了身:“等下,我去趟洗手間!”

    等她回來的時候,菜品都已經上齊了。

    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陸子安有些擔心地問她怎麼了。

    沈曼歌臉紅紅地低聲說了一句:“我好朋友來了……”

    她之前有和陸子安科普過“好朋友”的意思,陸子安便瞭然地哦了一聲。

    “那這冰淇淋你不能吃了。”陸子安很自然地把冰淇淋端過來,遞來一個玻璃杯:“多喝熱水。”

    不,住手!

    那是她的命啊!

    沈曼歌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微笑:“謝謝了喔!”

    “不客氣。”陸子安溫柔地看著她:“對你好是應該的。”

    我呸!

    這個由沈曼歌主持的約會,最終在她的悲慘世界中結束。

    下次還是由子安哥來引導吧嗚嗚嗚!

    兩人吃完飯正準備回去,接到了張鳳娘的電話。

    她還是同意了沈曼歌的說法,並說她會明天上午回去,讓沈曼歌和她一起走。

    沈曼歌本來就心情不好,聽到明天就要回去了更喪了。

    偏偏陸子安還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一臉慈祥老母親般的凝視:“怎麼,要回去讀書了不開心嗎?”

    “我好開心……喔!我喜歡讀書,讀書使我快樂!”沈曼歌笑得比哭還難看。

    咦,曼曼怎麼好像不高興了?

    大概是不舒服吧。

    陸子安想了想,特地找了度娘,給她泡了碗紅糖水進去。

    原本氣鼓鼓的沈曼歌,頓時什麼氣都沒有了。

    嗯,子安哥本來就是這樣的呀,她早都知道了,有什麼好氣的呢?

    至少,他是真正認真地對她好的。

    沈曼歌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喝著,喝完了整張臉紅豔豔,嘴唇潤潤的把碗遞迴來:“謝謝子安哥,我好多了。”

    “……”你好,我不好了。

    陸子安僵硬地點點頭:“那你休息下吧,我等會幫你收拾行李。”

    咦?對喔,她明天要回去了!

    沈曼歌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衝他點點頭:“好噠!”

    不知道為什麼,陸子安感覺一股寒氣從尾椎骨升起。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算是應證了他神一樣的直覺。

    這特麼……都是些啥啊……

    怎麼會有草莓圖案的咳咳,還有這麼薄的……咳咳咳……

    居然還有這樣的!!!

    偏偏某人還很不自覺,縮在被窩裡嘻嘻笑:“還有小抽屜裡的呢,我都要帶回去穿的哦!”

    曼曼,會穿這些……

    這晚上,陸子安做了一個很奇妙的夢。

    以至於第二天送沈曼歌走的時候,他都沒好意思正眼看她。

    偏偏沈曼歌還不知死活,各種撩他:“子安哥,你都不抱抱我嗎?你不會想我嗎?”

    陸子安一個熊抱,拍拍灰:“抱了,會想,走吧!”

    看著他難得的黑眼圈,沈曼歌得瑟地笑了,衝他擺擺手:“那……我會想你的喔!”

    ……

    這是哪座山頭放出來的妖孽……

    接下來一整天,陸子安哪都沒去,窩在工作間認認真真地做木雕。

    只有當身心沉浸在製作中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久違的寧靜。

    當刻刀在木料上輕輕劃過,呼吸伴隨著木屑紛落的沙沙聲輕緩起伏。

    點與線之間的抑揚頓挫幻化成景,畫面逐漸呈現出神奇的變化。

    藝術的終極,已經不再是技巧所能概括的,而是精神、情感、文化的傳遞。

    初時沒什麼感覺,做得久了,他才覺得自己於木雕技藝好像又精進了幾分。

    於是也就看出目前正在做的這幅木雕好像缺了點什麼。

    但是仔細想又想不出來到底缺了什麼,看上去很正常啊。

    到底是缺了什麼呢?

    一整面的粗坯都打好以後,陸子安站在這幅巨幅木雕前思索著。

    “陸大師。”黃大師走了過來,仔細端詳著:“這,陸大師您確定能在一個月內完成嗎?”

    陸子安放下刻刀:“完成是可以的,我就是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

    缺了點什麼?

    這可是件大事,黃大師立刻神情嚴肅起來,認真地從左看到右,皺眉道:“沒缺什麼呀,佈局非常嚴謹,構思也非常細緻。”

    陸子安仔細研究了很久,再三反覆地查看。

    的確,整幅構圖他早在當初卓鵬給他看這木料的時候就有確定過。

    那麼早就定下來的結構,絕對不會出現差錯,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那麼,是哪裡覺得不對勁呢?

    陸子安仔細想了想,目光在四週一掃:“對了,黃大師,除了這幅木雕以外,主會場還有哪些裝飾?”

    這個問題讓黃大師怔住了,伸手拿過圖紙:“我是覺得化繁為簡,就不放別的,直接放這幅木雕……”

    畢竟四周的牆壁上都有裝花窗,如果做太多層次確實不大好。

    “不夠。”陸子安的手指在圖紙上點了點:“您看,這每隔十米有整面白牆,這上面應該也以木雕鑲嵌,整體才不會顯得單調。”

    這牆面?

    黃大師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整個會場都以木雕裝飾,包括梁、柱、天花板。”

    陸子安詳細說著自己的構思,他迅速在腦海裡將整個主會場都進行了一番修飾:“我算了一下,在您的基礎上,加二十幅木刻就可以了。”

    “刻什麼呢?”這是黃大師的疑惑,也是在場所有大師的疑惑。

    突然加二十幅木刻,木料倒是有,但是這內容不好想啊……

    陸子安手在桌面輕輕一叩,聲音輕快:“山水!可以選取布達拉宮、都江堰、莫高窟等二十個我國具有代表性的歷史文化名地,製作成二十幅木雕立屏,名字……就叫……《中華二十景》!”

    整整二十幅!

    立刻有人仔細數了數原本準備掛山水畫的牆面,正好二十!

    黃大師只是略一思忖,便也覺得這主意妙:“確實,其他牆面都略暗沉,這些牆面太亮反而不妥!那陸大師您的這幅作品名稱是……”

    說到這個,陸子安神采飛揚:“我的這幅作品,名字就叫《錦繡中華》!”

    所有人想像了一下,肅穆的會場內,全以木雕裝飾,色彩低調穩重,二十幅華夏山水分佈會場各處,與最大的巨幅木雕一起演繹著一幅最美的畫面。

    那是我們的錦繡河山!

    “好!”卻是楊大師走了過來,滿目讚歎:“我覺得這個主意可以啊,黃大師您覺得呢?”

    黃大師仔細想了想,招手把製圖師叫了過來:“你都聽到了?能做出設計圖嗎?”

    設計圖很快遞交上去,審批也下來得很快。

    這個設想,全票通過!

    在陸子安的刀下,綿延壯闊的群山、巍峨威武的長城、千年蒼翠的青松、高潔脫俗的梅花都慢慢顯露出身形。

    他甚至用金絲柚木以圓雕技藝,雕琢出真正的梅樹,再以彩木鑲嵌和多層疊雕技藝將其與金絲楠烏木組裝在一起。

    彩木鑲嵌,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以榫卯技藝,將雕琢出的梅枝嫁接上去,看上去彷彿是原本就是一個整體。

    而多層疊雕則展現在巍峨長城的勾勒上,迂迴曲折,氣勢磅礴,令人觀之瑟瑟,從心裡為之沉醉臣服。

    整整一個月。

    他除了教徒弟們金銀錯技藝以外,便是全身心撲進了這幅巨作的雕刻。

    甚至連那二十幅山水,他也只給出了想法,具體雕刻都交由其他大師共同合作完成。

    不搶功,不出頭,潛心工作。

    這是陸子安給所有大師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寬12米,高6米的巨幅木雕,以他一己之力完成。

    整幅木雕綜合運用浮雕、鏤空雕、半圓雕、圓雕等多種工藝技法,用最傳統的華夏元素向全世界人民昭示著華夏五千年文明和壯麗河山。

    在他完成這幅巨作的同時,大師們也完成了二十幅山水木雕。

    當它們擺放到一起,那種壯麗感,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為之驚嘆,為之動容!

    陸子安最後的打磨結束,慢慢站直身形,全場掌聲雷動。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4
第348章 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所有大師都走過來為他祝賀,陸子安微笑著與他們一一點頭示意。

    黃大師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

    二十幅木刻,組成了令人流連忘返的《中華二十景》。

    第一幅是布達拉宮的木刻,它依山壘砌,群樓重疊,殿宇嵯峨。

    當黃大師慢慢朝它走近,彷彿真的能感受到一種神聖感。

    最可怕的是它的氣勢雄偉,給人一種橫空出世,氣貫蒼穹之勢,讓人不敢逼視。

    真正的身臨其境的感覺……

    雕刻這幅木刻的大師技藝絕對沒有達到這個程度,對在場諸位大師的能力,黃大師再清楚不過。

    那麼,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的呢?

    他仰起頭,仔細地觀察著。

    構圖。

    對,這種感覺來自於構圖,它不是完全依靠木雕師的技巧來展現其內涵的。

    而是給人一種似虛還實,借用結構和構圖給人視覺錯覺的感覺。

    為了驗證自己的思想,黃大師再次查看了莫高窟的木刻。

    果然也一樣,看似是平面的,但是卻巧妙地利用空間的層疊感,將物品調大縮小,立體化,3D化。

    這樣的構思簡直聞所未聞!

    僅僅利用空間的延展性,就能達到如此精妙絕倫的效果,簡直是木雕史上的一大突破!

    創作這些木刻的大師們早就有所察覺,如今看到成品更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不禁紛紛感嘆道:“這種想法真是太奇妙了……”

    “我真是不敢相信,這幅木刻竟然是出自我自己的手筆,實際上,我並不擅長山水雕刻。”

    “宋大師謙虛了……您這幅都江堰當真是將碧水浩蕩、危崖奇峰、古木參天的絕佳自然風光盡收其中。”

    “謬讚謬讚,最新奇的是這種構圖,我完全是按照圖紙來的……”

    “是啊,這種構圖如果能真正傳揚開來……那可就……”

    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當今木雕,為什麼機器製作的量大而價廉,人工製作的價高而產量極低?

    因為受技藝及功力、耗時的限制。

    從學徒,到出師,中間耗費的是大量的時間及精力。

    在場每一位大師,都有過一段辛苦的徒弟生活。

    遇到的師傅好,還能輕鬆一點,耗時稍微短一點,但至少五年八年還是需要的。

    要達到揚名天下,有人慕名而來的話,時間會更長。

    因此現在工作間裡的大師們年紀都不小,眼看著好不容易真正能夠創作精妙的作品了,年紀卻又越來越大。

    身體精力跟不上,慢慢地眼睛也花了,便不得不捨棄熱愛了一生的技藝。

    問題是,像他們這樣成功了的還算是少數,更多的人庸庸碌碌一生,最後一無所獲,窮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最後鬱鬱而終。

    如果將陸子安的這種構圖思路擴散開來,機器無法做到這樣的精細、層次感,那麼,獲得的就只有全手工製作的木雕。

    所有人對視一眼,目光都變得殷切起來。

    這些木刻的圖紙和思路,都是陸大師提供的……

    他們看向陸子安,卻忽然頓住了。

    咦,陸大師呢?剛剛還在的。

    陸子安這時正在外面打電話:“喂?”

    “救命!”

    我去,這麼中氣十足的叫救命,唬他一跳。

    “你打錯了。”說完就準備掛斷。

    “是我啊,阿凱!鄒凱!”鄒凱聲嘶力竭地哀嚎:“安哥,救命啊,我要瘋了啊……”

    陸子安看了一下,確定是個陌生的號碼,不禁奇怪地道:“你換號碼了?怎麼了?”

    “我在進修啊,我偷的教官的手機!我的媽呀,你不知道我一肚子的苦水啊……”

    鄒凱說起這陣子的生活簡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不是人啊,這真的是個鳥不拉屎的地兒啊,連妹子都沒有……”

    “別掛!特麼連網絡都沒啊,手機都沒收了哇!天天要背各種文件,填鴨式強塞啊……”

    “感覺被精神強暴了一樣,還是特別粗魯的那種,一點都不溫油……”

    ……

    感覺他生活在各種水深火熱之中呢……

    陸子安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分同情:“那,瞿哚哚呢?”

    “……”鄒凱沉寂了一秒鐘,然後徹底暴發了:“那貨簡直不是人啊不是人,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啊啊啊……”

    怎麼說呢,卓鵬的確非常瞭解他們。

    一個非常上進,懂事乖巧,還會隨機應變,對,這是說的瞿哚哚。

    於是卓鵬給她安排的是各項專業知識的培訓,平時也有些禮儀方面的指導。

    生活方面沒有任何限制,還給安排入住了星級酒店,說是進修,簡直跟旅遊差不多了。

    鄒凱……嗯,油腔滑調,沒個定性,又喜歡玩遊戲,生活又不著調,划船不用槳,全靠浪!

    於是卓鵬給他定的是二十四小時的軍隊化管理……

    “真的,指個泥坑就讓我必須跳,你不知道,現在給我一個搓澡巾,我能搓出一個地球!”

    陸子安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安哥,你變了,你不愛我了……”鄒凱怨念入骨,正準備抱怨一下,忽然大叫一聲教官,下一秒,電話驀然中斷。

    這鄒凱……陸子安笑了笑,收起手機愉快地走了進去。

    嗯,真是期待他的回歸呢……

    陸子安走進去的時候,黃大師正站在《錦繡中華》巨幅木雕前。

    他仔細觀賞著這幅木雕,呼吸一頓。

    高大、堅固而連綿不斷的長垣如巨龍一般在崇山峻嶺之間沿山脊蜿蜒曲折,向遠處延伸,消失在霧藹籠罩的群山間。

    氣勢雄偉,威嚴而壯觀。

    那種懾人的氣勢撲面而來,彷彿能聽到戰鼓聲聲。

    這是一部氣魄恢弘的史詩,它是生命的記錄,歷史的見證。

    看到它,彷彿看到了一個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彷彿看到了硝煙瀰漫的戰場。

    是啊,這是長城。

    它最初的作用,並不是觀賞,而是護衛!

    黃大師不禁肅然起敬,充滿自豪地看向四周的點綴。

    梅花簇簇,柔化了長城的線條,兩者相輔相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黃大師輕撫那栩栩如生的梅花和巍峨長城,情不自禁地讚歎道:“真正的驚才絕豔,陸大師,您這件作品,當真說得上是絕世之作!”

    陸子安也對這幅作品很是滿意,因為它糅合了兩種新的技藝,或許以後可以運用到其他工藝上……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

    陸子安回過神,微笑著道:“黃大師,那剩下的木雕我就先不參與了,等後面確定要做會議桌了,你到時打電話給我吧。”

    “你這就走了啊?”黃大師還頗為不捨,不過也想起來了:“哦,對,漆藝比賽就這幾天了吧?”

    “是啊。”陸子安見應軒收拾好了東西,便與他們告別:“等比賽結束,我再回來。”

    諸位大師也表示很遺憾,這陣子他們經常與陸子安交流想法,陸子安很多時候都能給出獨到的思路。

    最後還是宋大師率先開口:“陸大師,您的這種構圖結構,請問我們可以沿用嗎?”

    “可以啊。”陸子安笑了笑,並不在意:“隨便用,放心,這個結構我沒申請專利的。”

    倒是難得地幽了一默。

    眾人想起被他坑得有話不能說的鷹國和傀國,頓時哈哈大笑。

    他們一起送陸子安到門外,才揮手道別。

    不過陸子安倒沒立即回住處拿東西,而是帶著應軒一起去了興愷酒店。

    這一個月以來,錢天四人感受到了冰火兩重天的幸福生活。

    各種美味,完全沒有捨不得錢的感覺。

    甚至還可以點菜,你想吃就報菜單,第二天一定有。

    然而……

    迎接他們不止是滿足的口腹之慾,也有高強度的訓練。

    錢意有幾次甚至大半夜的窩被子裡痛哭:“他們都是些牲口!”

    是的,陸子安的徒弟們,隨便拎一個出來也都不簡單。

    要麼天賦驚人,舉一反三玩得無比順溜。

    要麼資歷不夠勤勉來補,加上師兄弟們的指點和陸子安的魔鬼式訓練,提升一樣很快。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陸子安的節奏,學起來超級快!

    而錢天他們雖然基礎紮實,但是節奏完全跟不上啊……

    就好像是普通高中的前四名,調到了重點高中的尖子班,那種差距帶來的感受無比煎熬。

    最可恨的是,某些人還經常自嘲:“徘徊於地獄與天堂之間,帶給你極致的享受……”

    “哈哈哈,這就是我們的特色喲喲喲!”

    “……”

    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最後四人幾乎是咬著牙,拼盡全力才熬下來的。

    要不是怕被看不起,連帶辱沒師門,他們真的很想跑。

    因此,當陸子安宣佈為期一月的培訓結束之後,四人第一時間跑了回去。

    確定了他們回來的消息後,馬爺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都帶著徒弟去了馬家大宅。

    已經鬧到這個地步,見面之後自然也沒有什麼寒暄了。

    氣氛很凝重,馬征坐在正位,垂著眼睛誰也不看。

    一片寂靜中,錢天四人風塵僕仆地走了進來。

    龔靜更是一進門就哭了:“師父,我好累呀,太累了啊,真的好累啊……”

    “累?”師姐冷笑地看著她:“胖了十斤吧?你是吃累的吧!?”

    一堆照片甩出來,全是她各種朋友圈秀美食的截圖。

    “……”

    龔靜傻眼了:我可以解釋嗎?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5
第349章 出師【為摯愛不愛護法加更!】

    龔靜傻眼了:我可以解釋嗎?

    見龔靜呆住,師姐得意地哼了一聲,鄙夷道:“還說什麼最有潛力呢,結果是跑去享福了吧,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回來演場戲,哭一哭,哎喲好辛苦的嘞!”

    她邊說還邊裝作擦眼淚,那神色學龔靜剛才的表現學了個八成像。

    偏偏兩人完全不同的風格,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在學龔靜。

    許多人已經偷偷地笑了起來,眾長輩更是神色不善。

    不敢跟師姐對罵,龔靜只能咬著唇紅了眼圈:“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學……”

    “哦,然後發朋友圈的時候還特地分組?”師姐毫不客氣地指責道:“如果你不心虛,為什麼要分組?”

    龔靜氣噎,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反駁。

    錢天雖然對龔靜不感冒,但是這趟是他們一起去的,也不能背下這麼大個黑鍋。

    他往前走了一步,淡然地跟師父行了禮,才平靜地道:“師父,陸大師的確有教我們金銀錯,弟子不才,學了三成。”

    三成?

    場中頓時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才三成?

    但是馬征和他的師兄們卻是眉頭一皺,都露出些許訝然:竟然有三成?

    不對,陸子安竟然真的教了他們?

    阮智梗著脖子,瞪大眼睛道:“不可能!一個月的時間,就算陸子安他……他真的教了你,但就這麼點時間,你頂多學個皮毛,區區一個月就學了三成,簡直可笑!”

    的確。

    陸子安的技藝,於他們而言簡直是望塵莫及的地步。

    那玉瓶他們都有仔細研究過,其色,其壁,其金絲勾勒,每個細節,都精妙無比。

    雖然阮智很討厭陸子安,但也不得不承認,陸子安確實有點才華。

    畢竟,就算是他巔峰之時,最薄,他也只做到了兩毫米。

    再薄就碎了,玉再好也沒有用。

    而陸子安,是0.8毫米。

    這個差距看似不大,但是實際上,幾乎是大專與清華的距離。

    如果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學到他三成功底的話,置他們於何地?

    錢天略帶為難地看了他師父一眼,雖然他對三師叔不感冒,但是也不能當眾反駁他……

    他看他師父的同時,他師父古茂也在看他。

    對錢天這個徒弟,他向來很是倚重,此時自然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

    古茂沒有反駁阮智,而是直接問道:“錢天,你有帶作品回來嗎?”

    對,作品才是硬道理。

    錢天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有。”

    對啊!龔靜眼睛一亮,猛然抬起頭看著她師父紀延:“師父,我也帶了作品回來的!”

    所有人都提起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的行李箱。

    有人抬出來一張桌子,上邊鋪好絨毯。

    四人對視一眼,各自從行李箱中取出自己的作品。

    黑色的絨毯,雪白的玉瓶。

    一模一樣的款式,雕花卻各不相同。

    錢天的雲龍紋錯金玉瓶穩重大氣,錢意的迴紋勾邊寶相錯金玉瓶極為華麗。

    龔靜的荷花紋金絲玉瓶則纖細嫩幼,秀氣精巧,顧傑的饕餮紋錯金玉瓶則古樸厚重。

    各有各的特色,也將自己的特長、性格都融入其中。

    雖然技藝仍算不上精妙,卻極富個人特色,看到玉瓶,就彷彿看到了玉雕師的靈魂。

    是的,靈魂。

    雖然他們四人仍然只是學徒,但是這四件作品的出現,已經說明……

    他們,可以出師了。

    四下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古茂眸中風起雲湧,慢慢握緊杯子,指節泛白;

    紀延瞠目,卻還是暗自隱忍;

    阮智則整個人都呆住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卻是馬征拍案而起,腳步蹣跚慢慢走至台前,仔細欣賞著:“這坯壁,好啊!”

    坯壁極薄。

    雖然不如陸子安那般溫潤清透,卻也比他們以往的作品要薄太多。

    最難得的是,通體均勻,打磨得極為細緻。

    尤其是錢天那一個玉瓶,竟比阮智當年的巔峰之作還要精妙許多。

    “果然是三成,錢天,不錯,你這個玉瓶做的極好。”馬征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小心地舉起來仔細端詳:“這坯壁,應該只有1.5毫米左右!”

    1.5毫米!

    現場嘩然,眾弟子紛紛交頭接耳:“那不是比阮師叔還厲害!”

    這聲音自然傳到了阮智耳朵裡,他臉色更難看了。

    雖然馬征是在誇自己的大弟子,但是古茂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錢天是在去杭州之前就有這般成就,他絕對是最為他高興的。

    但是此時,他只覺內心一片苦澀。

    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呢?

    錢天雖然跟他學了這麼多年,卻是在陸子安指點下出師的……

    他,到底算是他古茂的徒弟,還是陸子安的徒弟?

    紀延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兩師兄弟對視一眼,又面無表情地錯開了眼神。

    忽然不知道,這次讓他們四人去杭州,到底是對是錯了……

    他們遲遲不表態,場內四人內心也頗為不安。

    馬師叔的誇獎他們不想要啊……

    場中眾弟子神色各異,不少人看著那玉瓶眼睛都直了。

    之前諷刺龔靜的師姐臉漲得通紅,咬著牙道:“一個月!要是一直靠打磨,磨薄一個瓶子也是有可能的!”

    “對……也有可能……”

    雖然場內也有應和她的,但是聲音卻是低微了許多,不過寥寥兩三聲。

    龔靜怯怯地看了她師父一眼,有些忐忑地道:“其,其實,我們沒帶行李箱過去……”

    當時想著陸子安肯定不會教他們,雖然師父這樣命令的,但他們當天趕過去,哪來得及收拾東西。

    隨便拎個包就走了,衣服都是杭州買的。

    他們沒帶行李箱,那這二十四寸的大箱子,裡面裝的……

    馬征大喜,連忙放下手裡的玉瓶期待地道:“快,把你們箱子打開!”

    四人看向各自的師父。

    馬征扭過臉,眯著眼睛盯著他們。

    古茂和紀延擺出慈祥的微笑,擺擺手,彷彿也興奮到迫不及待:“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也各自起身走了過來。

    四個箱子,逐一打開,拿掉墊著的絨布,裡面露出的一片玉色閃瞎了眾人的眼睛。

    沒一個相同的,每個都各有特色。

    而且……

    馬征小心地拿起其中一個,驚喜地讚歎道:“哎呀,這個比剛才那玉瓶更好啊!”

    “……”

    場內議論聲更大了,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彷彿受到在場許多人的心情影響,剛才還若隱若現的太陽逐漸躲進了雲層。

    紀延一副擔憂的模樣:“好像要下雨了,快,把東西都放進車裡,趕緊回去!”

    啥也不管了,先走再說!

    馬征冷笑一聲,也不阻攔,慢慢走回原位看著他們離去。

    “師弟,那我也先走了……”古茂勉強維持著神色的鎮定,但是還是不經意露出了一分悵然。

    不過三五分鐘,剛才還熱熱鬧鬧的院子,又回到了寂靜。

    “師父……”青年擔憂地看著馬征。

    馬征擺擺手,神思恍惚地笑了笑:“我,很高興,高興……我沒有看錯人啊……”

    他知道。

    陸子安是在以他的方式來表達謝意與敬意。

    陸子安……

    此時的陸子安剛回到長偃市,陸爸親自開車來接,心情極好。

    只有應軒表示很不解:“師父,比賽不是在陽海市嗎?為什麼要先回長偃呀?”

    師父這陣子一直在忙碌,做那巨幅木雕那麼累,比賽後天就要開始了,為什麼不直接去北亰呢?

    既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又能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以最完美的狀態迎接比賽。

    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陸子安很認真地點點頭:“你肯定沒談過女朋友。”

    正中靶心!

    應軒苟延殘喘,艱難地道:“師師父是想師娘了……所以才回來的嗎?”

    “不。”陸子安一本正經,很溫和地看著他:“是你師娘想我了,我才回來的。”

    再次中箭!

    但是應軒不死心,一臉疑惑求解釋:“可是師父,師娘……今天在上課,根本不在家啊……”

    “哦,你說的對。”陸子安看看時間,剛好中午,馬上要放學了,愉快地拍拍前座:“爸,去一下曼曼學校。”

    應軒感覺聽到了胸腔中呼嘯的海風,默默地閉上嘴,不說話了。

    “哈哈哈,小軒談朋友沒?”陸建偉哈哈大笑,從後視鏡看應軒。

    應軒搖搖頭:“沒有……”

    “那是該談個了,不急哇,趕明兒叔給你介紹個。”陸建偉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陸子安毫不留情地拆台:“爸,就你那眼光還是算了吧!”

    他扭頭看著應軒:“我跟你講,他眼裡就沒有不合適的!只要女的,活的,全都很合適!”

    驚恐地瞪大眼睛,應軒連忙道:“啊,師公不要了,我我我不急的!”

    剛好已經開到了沈曼歌學校,陸建偉踩下剎車,哈哈大笑。

    陸子安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等到沈曼歌的身影出現在了校門口之後,才打開車門。

    眼尖的沈曼歌一眼就看到了陸爸的車,開心地笑了,朝小夥伴揮揮手:“我叔來接我了呢,我先走啦,拜拜。”

    “嗯嗯,曼曼拜拜!”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大聲笑了一句:“還叔呢,我看是干爹吧!”

    頓時引起一片哄笑聲,這陣子沈曼歌突然又有漂亮衣服又有錢吃飯,下了課還不用再去打工,許多人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早就有人議論沈曼歌是被人包養了,成績再好又怎麼樣,一輩子的污點!

    沈曼歌驀地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你再說一遍。”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6
第350章 宣告

    沈曼歌驟然回過頭來,冷冷地道:“你再說一遍。”

    她的眼神平靜中帶著一種肅殺之氣,看得人心裡發毛。

    她的同班同學瞬間圍攏過來,眾星捧月般將她簇擁在人群裡。

    “曼曼有男朋友的好吧!就是辣個國民男神無雙公子!”

    “對對,我們上回還看到過他們的短信呢!”

    “還上過電視的!哼唧!你就是羨慕嫉妒恨吧!”

    “……”

    吵嚷聲中,有人不服地道:“好像就是她的微博一直纏著那個陸大師吧,人家回應過麼?微博都沒搭理過她吧!”

    “就是!”一道尖厲的聲音叫道:“就一個小網紅,還非拉著人配CP,要不要臉啊,明明就是被包養的吧!”

    這樣的言辭簡直不能更過分,瞬間就引燃了其他維護沈曼歌的人的怒火。

    沈曼歌班上的同學與那些人吵嚷起來,校門口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被圍在中間的沈曼歌試圖拿回主動權,卻被嚴嚴實實地擋了起來根本跑不出來。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情況。

    沈曼歌成績優異,常年第一。

    而且通常都是遙遙領先,把第二名甩開一長截的那種。

    對於這種學霸,普通的學生通常都是非常崇拜的。

    但是如果這個學霸長得很醜,或是長得很漂亮,那就另當別論了。

    比如說沈曼歌,她的存在,幾乎是所有女生心中的一根刺。

    長得好看就算了,還很高傲,平時還很少跟他們一起玩兒,喜歡獨來獨往,最重要的是,特別好看。

    幾乎是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

    於是,也就幾乎是所有女生心中的天敵。

    同班同學還能因為同仇敵愾站在她這邊,但是其他班的女生就不一樣了。

    她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你們就是嫉妒!看看你們醜惡的嘴臉吧!簡直丟人!”

    “我們曼曼就是好看就是成績好,略略略,氣死你氣死你!”

    “不服你也考個年級第一啊,曼曼遊戲還打得好呢,你個死手殘!”

    “……”

    一片喧囂中,沈曼歌同學的聲音突然無比清晰。

    眾人猛然頓住,才發現他們對面的人群突然都沒作聲了。

    順著他們的目光,眾人回過頭。

    那輛車的車門被打開,一道身材頎長、玉樹臨風的身影正慢慢朝他們走過來。

    他沒有戴墨鏡,也沒有戴口罩。

    面容清冷,微抿的唇看上去有些涼薄。

    動作優雅而沉靜,朝他們走來的時候彷彿周身籠罩著一圈淡淡的光暈。

    瞬間將校門口所有男生都比到了塵埃裡。

    他是獨特的,他是顯眼的,那種成熟男人的儒雅氣質,根本不是這些高中生所能比擬的。

    “……”

    所有人都默默地閉上了嘴,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

    陸子安只聽到他們剛才在吵吵,並沒有聽到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因此,他徑直走向沈曼歌。

    學生們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道路,讓他得以很自然地走到沈曼歌面前。

    沈曼歌也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

    終於,陸子安在她面前站定,衝她微微一笑:“傻了?跟你同學道別,回家了。”

    “哦。”沈曼歌回過神來,愉快地衝小夥伴揮揮手:“拜拜。”

    “拜……拜……”眾人茫然地揮揮手。

    有人忽然回過神來:“啊啊啊,這是陸子安!”

    “是陸大師嗎,那個無雙公子?啊啊啊啊啊我的心臟不聽我的話了!”

    被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叫無雙公子這種名號,陸子安心裡也有些不自然,但面上並沒表現出來,只微笑著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你好你好你好……”

    有個沈曼歌同班同學腦子轉得很快,迅速道:“陸子安,曼曼是你女朋友嗎?”

    陸子安怔了怔,笑了:“是啊。”

    他非常溫柔地拉起沈曼歌的手:“大家好,我是曼曼的男朋友。”

    臥槽……

    這樣霸氣與溫柔並存的宣告,簡直瞬間將這些平時連說個喜歡都扭扭捏捏的小男生轟成了渣渣。

    看著他們拉著手相攜離去,背影無比契合,竟是郎才女貌無比登對。

    “我的媽呀,如果這樣的男人能說我是他的女朋友,我願意折壽十年……”有個女孩子夢幻地摀住臉。

    “我,我也願意……”

    “如果是被陸大師這樣的人包養的話,我也願意啊嗚嗚嗚。”

    “啊啊啊啊,簡直比言情更唯美!”

    “完了,我突然覺得我的男神成了渣渣……”

    “我宣佈,我不要我的愛豆了,我要粉陸子安!”

    這也是在場許多女生的心聲。

    離自己這麼近的男神呢!

    眾男生淚流滿面:女神離自己好像更遙遠了!

    望塵莫及啊……

    直到坐進車裡,沈曼歌都有些愣愣的:“子安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不對,你怎麼會來接我?”

    “到的時候剛好你快放學了,就順道過來接你。”陸子安關上車門,很自然地道:“怎麼,不高興?”

    怎麼可能不高興!簡直要樂瘋了!

    沈曼歌臉上猛然綻開一朵笑容:“沒有沒有,很高興的。”

    “咦,根本不順道啊,方向都不一樣。”應軒一臉莫名:“師父你不是讓師公專門掉頭來接師娘的嘛?”

    “……”

    陸建偉哈哈大笑,沈曼歌臉紅紅地望著陸子安,眼裡的愛意都要湧出來了。

    唉,陸子安無奈地笑笑,沒好氣地給了應軒一記爆栗:“小軒啊,為師突然很擔心,你會孤獨終老。”

    情商低成這樣,怕是以後很難找到媳婦。

    應軒憂心忡忡:師公也這樣說過,師父也這樣說,完了,我恐怕真要找不到媳婦兒了。

    到家後,陸媽自然是一通念叨。

    不過經過陸爸的勸說,她倒是沒再怪陸子安一意孤行,只是念叨了幾句讓他以後不要這樣把人全給得罪了。

    陸子安只是笑,不答應也不拒絕。

    “哎呀,你趕緊去做飯,兒子都餓了。”陸爸一把將陸媽推進廚房,扭頭就興奮地看著陸子安:“哎,你這個月有沒有做東西,快,把照片拿給我看看,還有做玉雕嗎,金銀錯玉瓶有沒有更清晰的照片?”

    對他爸的愛好,陸子安自是再清楚不過:“有的,小軒你去拿電腦過來。”

    他則直接拉著沈曼歌逛園子去了。

    沈曼歌很高興,拉著他跑到小木橋上:“子安哥,你閉上眼睛,聽一下有什麼聲音!”

    這麼神秘的嗎……

    陸子安閉上眼睛,遠離了塵世喧囂,四周幽靜而清涼。

    流水潺潺,水渠中他挑了不少原石放進去,水撞擊在石頭上的時候會發出清脆的聲響,很是動聽。

    但更動聽的,卻是那枝頭的鳥叫聲。

    鳥?

    陸子安睜開眼睛,望向樹梢。

    陽光明媚中,有許多小鳥自枝頭跳躍著,樹上甚至還固定了一些與樹幹顏色相近的小木屋。

    “嘻嘻,我讓叔叔做的。”沈曼歌很得瑟:“我在裡面給小鳥做了窩呢,做了很多,很多都非常隱蔽哦!”

    她拉著陸子安在園子裡穿梭,一一指給他看:“這些小鳥都是自己跑來的呢,叫聲特好聽,特別好玩兒,很害羞,一走近它們就不作聲了。”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陸子安饒有興致地跟著她在園子裡轉悠。

    走到了假山下,沈曼歌才停住:“前面沒啦,我們回去吧!”

    “不急。”陸子安一把拉住她,很輕易就將她按在了假山上:“先讓我收點利息。”

    她倒好,撩了就跑,他只在家裡呆一天就得走,自然該留下點好回憶才行。

    利息?她欠他錢了?

    還沒反應過來,陸子安已經親了下來。

    涼涼的,帶著剛才喝的茶的清香味道的吻。

    沈曼歌愣住,隨即便放鬆下來,手順從地攬上了他的脖頸。

    陸子安原本只是打算親一下就行,結果她無比配合,最後還是匆忙收場。

    他啞著嗓子道:“咳,就這樣,別動了。”

    調整呼吸,總算是平靜下來。

    沈曼歌踮著腳尖,在他耳邊輕聲道:“子安哥,你……”

    陸子安正在認真地聽,冷不丁她伸舌頭在他耳朵上一舔,頓時全身一僵。

    “哈哈哈哈!”沈曼歌跟條蛇一樣從他胳膊下滑了出去,瞬間跑沒影了。

    陸子安扶著假山,再次深呼吸。

    “……”

    這曼曼絕對是修煉成精了!

    此時,白木由貴一行正在陽海市開會。

    參與會議的不止有他們,還有傀國來的所有參賽的大師們。

    其實就是一個動員大會。

    “這一次比賽,一定要由傀國拿下冠軍!”

    “對,為了我們的國寶,一定要努力!”

    “我們的蒔繪是最頂級的,要對自己有信心!”

    “陸子安不過是木雕和玉雕厲害了些,華夏的漆藝再精美又如何?根本比不上我們蒔繪!”

    有人更是當場放出豪言:“我會從作品和精神碾壓陸子安,到時他不僅會把作品送給我們,甚至可能會被打擊得鬥志全無,從此退出雕刻圈!”

    “……”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越是這樣說,白木由貴就越是沒底。

    目光投向那些一言不發的大師,他心裡才舒服了些。

    唉,這些說大話的是靠不住的,還是看這些大師們的吧。

    希望此行一切順利,別讓陸子安得了冠才好。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6
第351章 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為神止紅塵堂主加更!】

    帶著這樣的想法,白木由貴特地上台講了三分鐘。

    “如大家所見,我近期與華夏陸大師交往甚繁,原因就是那棟無雙樓,它於我國實在意義非凡,現在鷹國拿到了它的專利,提出的要求極為苛刻,如果能避免這樣的損失,對我們傀國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所以請大家務必拿出最真實的水平,拜託了!”白木由貴深深一鞠躬。

    眾人肅然,回敬一禮。

    為了讓他們更直觀地看到陸子安的水平,聖良直接將陸子安的幾件作品打印出來發給了眾人。

    這些作品都是經過挑選的,能讓大家看到陸子安的確非常厲害,但也不至於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壓力。

    畢竟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

    經過一番科普,眾傀國大師的態度較之前還是略有收斂。

    尤其是陸子安新近的那個錯金玉瓶,有名蒔繪大師同時也是一位非常出名的收藏家,看到的瞬間眼睛就亮了。

    “白木君!”他激動地看著那張照片,喜形於色地道:“這個,陸君,他會將這個玉瓶拿出來比賽嗎?這個是華夏方的獎品嗎?”

    “……”

    你想多了。

    聖良無比同情地看著他,白木由貴深吸一口氣,溫柔地微笑道:“很抱歉,華夏官方沒有提供任何獎品。”

    啥?

    所有人都傻眼了。

    聖良在心裡默默吐槽:我們也很想要華夏方出獎品啊,但是人家不干啊!

    這個比賽本來就是他們傀國官方爭取來的,人家願意配合是看在他們的獎品的份上,要華夏出血肯定沒戲啊!

    “這個……咳,大家不用失望,你們要相信我。”白木由貴無比真摯地看著他們,誠懇地道:“這是兩國的第一屆漆藝比賽,獎品不重要,重要的是獎盃!冠軍就是榮耀!”

    對,冠軍就是榮耀!

    所有人瞬間燃起了鬥志,陸子安在華夏名氣極盛,如果他們擊敗了他!

    那麼華夏所有人都會對他失望!然後轉而變成他們的粉絲!

    想著這樣的結果,大家頓時都興奮起來。

    只有少數的幾個大師眉頭緊鎖,總感覺現況對他們不怎麼友好啊……

    散了會,白木由貴才抹了把冷汗。

    哎,這比賽本來就是想坑陸子安一把,獎品根本不重要好吧?

    聖良送眾人離開後,憂心忡忡地道:“白木君,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很不安……”

    “聖良君多慮了。”白木由貴對自家大師還是很有信心的:“我看過陸大師的蒔繪,雖然也很精美,但是相比之下,還是我們的更加精妙。”

    是這樣嗎……

    聖良充滿憂慮地嘆了口氣:“聽說,陸大師還沒來陽海市呢……”

    白木由貴也早得到了消息,聽說陸子安還跑去接小女友放學去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是託大呢,還是真這麼有自信?

    ……

    此次比賽雖然是由傀國發起的,但是華夏官方也是很關注的。

    畢竟人家下了血本,而且談判非常順利,己方完全沒損失。

    可以說是空手套白狼,一本萬利的事兒,誰會不喜歡?

    不過官方倒也不是小氣,這不,省下來的錢全撥過來安排參賽者的衣食住行了。

    服裝是定製的,全部統一!

    住的也都是星級酒店,全程免費!

    每位參賽者報銷機票而且都安排了車隊去機場接!

    當然,這些基礎的都準備好了,記者自然也有安排。

    於是陸子安抵達陽海市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列豪華車隊。

    由君酒他們三個組織的粉絲後援團也來了陽海市,在機場外耐心地等待著。

    “來了來了!”

    看到陸子安的身影出現,所有人的熱情瞬間被點燃。

    “陸大師,看這裡!”

    “啊啊男神男神!”

    “我們是你的鐵粉呀呀呀!”

    “男神你記得我嗎?我是你的鐵粉!你還記得我嘛?就是為你痴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的辣個啊啊啊!”

    噗哧。

    現場不少人都沒繃住,就連記者都有幾個笑場了。

    陸子安還真想起來了,當初他直播間裡還真有一個這妹子,天天給他刷這個,跟喊口號似的。

    不禁望過去,笑著點點頭。

    他雖然並沒有經常繃著點裝高深,但確實還是較為高冷的。

    至少在機場很少會和別人互動,這樣的反應實在太令人驚喜了。

    人群中有人驀然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啪地把手裡的橙子給砸過來了。

    “啊!”應軒中招,捂著臉大聲道:“師父小心!有刺客!”

    他還做出護衛的動作,這一下簡直笑翻一片。

    陸子安本來還擔心他受傷,結果聽了這話也樂了。

    徒弟特別蠢萌怎麼辦?還有救嗎?

    在線等,急。

    陸子安內心也笑翻,但面上還是保持鎮定:“別擔心,只是擲果盈車,這是誇你帥呢。”

    “哇喔,我也能COSPLAY一番衛玠嘛?”應軒突然就覺得不疼了,朝人群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哈哈哈哈,太萌了,我要拍一張!”

    “果然粉陸大師是對的!他身邊的人每個都特別可愛!”

    “對吖對吖,錦鯉小公主也很可愛的!還有我家阿凱!可惜他當兵去了!”

    “不是當兵叭,不是去培訓?哈哈哈聽說好慘的笑死寶寶了……”

    說笑間,陸子安已經坐進了車裡。

    眾人美滋滋地各自翻看著拍的照片,滿載而歸。

    在賓館中的傀國眾人從電視上看到了陸子安來陽海市的新聞,有的不屑有的深思。

    白木由貴則是深深地憂慮了:“怎麼感覺陸大師的狀態特別好啊……”

    “是啊……”聖良一臉真誠,語氣嚮往:“不知道他明天會拿什麼作品來參賽……真好奇。”

    “這話你可千萬別到外面去說。”白木由貴自然也挺好奇的,不過他是個建築師,對比賽內容並不在意,他只在乎結果。

    陸子安來陽海市了。

    這個消息通過電視、網絡,迅速傳播。

    陽海市本就是個一線城市,網絡極為發達。

    基本上不到半天,許多人都聽到了這個消息。

    正在清吧裡聊天的劉櫻刷微博看到後,頓時就坐直了:“我去。”

    “怎麼了?”清橖疑惑地掃了她一眼。

    “陸子安來陽海市了。”劉櫻把手機遞他面前:“來參加比賽。”

    清橖喝酒的動作頓住,微微瞥了眼手機屏幕,眼睛朝角落裡一瞭:“那你可千萬捂緊了,別給她看到。”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劉櫻神色複雜。

    角落裡的沙發上,斜倚在新男友身上的霍詩雅驀然坐直了身體。

    “晚了,她已經看到了。”劉櫻攤手,無奈地道:“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說這陸子安真是個災星。”

    “嘿,你可千萬別跟別人這麼說,腿都會被打斷的。”清橖微笑臉:“你又不是不知道陸子安現在號召力有多大。”

    說話間,霍詩雅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

    劉櫻朝清橖使了個眼色,中斷了這個話題。

    “三杯自由古巴。”霍詩雅趴在檯面耐心地等待著,等酒好了,端起一杯毫不猶豫一口喝了下去。

    看著她痛苦地皺著眉,劉櫻到底是不忍心,一把奪了過來:“幹嘛呀?瘋了啊。”

    “你說的對。”霍詩雅端起第二杯酒,醉眼迷離地看著她,淚如雨下:“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我當時真的太任性了。”

    劉櫻嘆了口氣,無奈地道:“那你想怎麼樣?你不是說要放棄了嗎?”

    “嗯,放棄了,他找了一個特別好的女孩子。”霍詩雅睜大眼睛,朦朧中竟無一絲恨意:“真的,特別好,純粹到我連嫉妒都生不起來,我根本沒有競爭的可能性。”

    “所以呢,你想怎麼辦?”

    “什麼都不干,結束了就結束了……嗝。”霍詩雅踉蹌著走開,撲到擔憂地走向她的男友懷裡。

    看著他們離開,劉櫻看了下手機,眉頭緊皺:“老施在群裡說約陸子安比賽後出來聚一下,問我們去不去。”

    清橖笑了,挑了挑眉:“去,怎麼不去,問題是他約得到陸子安嘛。哎,你覺得,霍詩雅剛才這話幾分真?”

    “感覺……不好說。”劉櫻攤手:“我覺得陸子安會來的,畢竟大多都是他同學。”

    清橖吹了聲口哨:“有意思。”

    事實上,陸子安接到電話後,也沒猶豫太久:“……好,時間地點你定吧,發我>“行,兄弟,夠意思!”老施是群主,自然也告訴了他一聲:“到時群裡人也會來一些,都是老同學老朋友。”

    “好的。”

    “哎,聽說你交了個小女友,條正苗順的?嘿,一塊帶給兄弟們開開眼唄?”

    陸子安笑笑:“可能不行,她正準備高考呢。”

    “哇去,老牛吃嫩草啊,兄弟你真行,老哥佩服!”老施哈哈大笑,閒聊了幾句便掛了。

    陸子安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著這個熟悉的城市,心中也五味雜陳。

    他又回來了。

    這一次,換了全新的身份,卻不知那些故人,都還好嗎?

    “師父,你在擔心明天的比賽嗎?”應軒疑惑地看著他,鼓勵道:“放心啦,我覺得你沒問題的!”

    陸子安好笑地拍拍他,長嘆一聲:“少年不識愁滋味啊,真羨慕……趕緊睡吧,明天早點起來。”

    “好噠!”與陸子安不同的是,應軒對明天的比賽只有期待!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7
第352章 胎骨

    “好噠!”雖然是初賽,但是應軒也很好奇的!

    不知道這題目是由華夏出呢,還是由傀國出?

    “對了,師父,有人問我你為什麼現在都不開直播了。”應軒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是不是以後我們都不開直播了?”

    其實他沒說的是,很多粉絲一直在提出抗議。

    畢竟直播對大多數人而言,確實還是比較方便的。

    可以當面交流,非常直觀的感受。

    最近做木雕為了不劇透,陸子安都沒有再進行直播,很多人都無比鬱悶。

    陸子安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想了想:“這次比賽是直播吧?”

    “好像……是吧。”

    “嗯,你到時登陸一下直播間,全程跟進吧。”陸子安笑了笑:“算是給粉絲們的補償。”

    說是這麼說,不過心裡還是有了更多的考量。

    他是以直播為起點的,但是考慮到一些專業技能的保密性,以後許多地方不能直接用直播,但是這麼好的網絡平台也不能直接拋棄了。

    或許,他該好好想一想,該怎麼樣才能在宣傳與直觀、保秘中取得更好的平衡。

    ……

    第二天一大早,專車便到了樓下。

    陸子安坐進車裡,隨行的女子認真地講解著比賽的行程。

    “陸大師您好,我是負責您的人事專員,我叫陳程,這是您的服裝。”陳程是官方撥給陸子安的工作人員,負責本次比賽中陸子安的所有除技藝之外的工作。

    她年約三十,穿著一襲正裝,神情嚴肅:“如果您對比賽有任何想法和要求,都可以通過我來向上級反應,我會竭誠為您服務。”

    陸子安點點頭:“好的,謝謝。”

    “不客氣。”陳程遞過來兩份文件:“今天是初賽,在國際民間藝術博覽館中進行,到時所有參賽作品都將進行一次大型的展出,這是我為您特意製作的參賽者分析名單。”

    陸子安接過來仔細翻閱,對這位人事專員還是很滿意的。

    條理清晰,態度認真,難得的是不夾帶一絲私人情緒,完全公事公辦的態度,他很欣賞。

    而這份文件,看得出的確是她自己製作的。

    與官方的名單不同的是,這份名單上詳細地列舉了每一位漆藝師的能力以及喜好。

    尤其是對傀國來的諸位大師更是進行了一次深入的剖析,每個都研究得很透徹。

    陸子安翻看過後,對整個比賽也有了初步的瞭解。

    如果僅以這份名單的詳情來看,華夏方的贏面的確不大。

    首先,華夏方的參賽者,接觸漆藝的時間雖有長有短,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都還沒有真正走出自己的風格。

    也就是說,器物還沒有靈魂。

    雖然也有幾個得了大獎,但那也逃不過師父的指點,像這樣公平公正的大賽,萬眾矚目之下,是沒有一點水分可摻的,師父一類的優勢瞬間就被抹平。

    而傀國派來的諸位大師,雖然也有技藝一般的,但是其中有五個人,技藝都極為精妙。

    連陳程這份名單裡,都著重對他們進行了一番研究。

    每個都是名師高徒,技藝精湛,當真不是華夏這些年輕漆藝師能比擬的。

    形勢很嚴峻啊……

    陸子安微斂神色,指尖在文件上輕輕點了點:“謝謝。”

    做這樣一份詳細的資料,這位陳小姐一定花費了許多時間。

    光是這份心思,就足夠他敬佩。

    這也充分說明,這位陳程女士,的確是一位非常負責任的人事專員。

    說話間,車子悄然駛入了博覽館的地下停車場。

    因為陸子安的特殊身份,他將不需要參與前期的動員大會一類,可以在專屬的休息室稍作休整,等比賽開始時直接入場。

    陳程沒有跟進休息室,而是和陸子安報備之後出去收集資料了。

    給陸子安準備的休息室寬敞舒適,真皮沙發無比妥帖,甚至還有一整套高檔茶具,各類電子設備一應俱全。

    應軒激動地四下轉悠,眼睛發亮:“師父,你說今天的比賽題目會是啥?”

    “不知道。”陸子安換好衣服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伸手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台顯然是早就調整好的,一打開直接就跳到了這次比賽的現場直播。

    叮咚。

    陸子安手機提示了微信,他拿出來發現是沈曼歌發來的信息:【子安哥!草莓!啊啊,有草莓賣了耶,我想做草莓醬!】

    【可。】

    然後不到五秒,沈曼歌發來一盆草莓的照片:【早上出去買的草莓!嘻嘻!】

    陸子安不禁笑了,這貪吃的小傢伙。

    嗯,不知道她做的草莓醬味道怎麼樣。

    沈曼歌非常歡喜地給他直播著,發來了去蒂後洗乾淨裝在白瓷碗裡的草莓圖片:【洗乾淨啦!】

    有她這開心果在,所謂比賽頓時索然無味。

    陸子安饒有興致地等待著她的下一步直播,給她發了幾個鼓勵的表情。

    然後很快沈曼歌發來了下一條動態:【我嘗了一個!超甜!敲好吃!】

    【嗯,那做成草莓醬一定也很好吃。】陸子安表示很期待。

    結果等啊等,等了十分鐘,他都快要上場了都沒等到沈曼歌的回覆。

    然後陳程敲了敲門,走了進來:“陸大師,您該上場了。”

    “好的。”陸子安正準備將手機關機,忽然收到了提示。

    打開微信一看,沈曼歌發來了一張空碗的圖片:【嗚嗚嗚,子安哥,我下次再給你直播吧,草莓太好吃了,我吃完了……】

    措不及防。

    陸子安完全沒來得及掩飾,直接笑出了聲。

    看著他從高冷的大帥比秒變溫柔男神,陳程表示完全反應不過來。

    她做啥了?有啥好笑的?

    定睛望去才發現陸子安是看著手機笑的,好吧,原來是看手機樂。

    陸子安很快就冷靜下來,不過心裡倒真是無比輕鬆。

    被沈曼歌這一攪和,原有的一點點緊繃都全然消失了。

    他上場的時候,觀眾席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應援團無比稱職,不僅帶了應援牌,還統一了服裝。

    整片的青色,當他們舉高雙手,揚手,擺!

    動作整齊劃一,加上場中熱烈的歡呼,給人排山倒海般的聲勢,極為壯觀。

    陸子安穿著一襲墨青長袍,袖子是可以扎口或挽上去的,不會影響他工作,但是此時舒展開來的長袖極為熨貼。

    襯得他整個人玉樹臨風,頓時將場上一眾傀國大師比到了塵埃裡。

    論外表,場上參賽者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這樣的出場方式,難免會對傀國參賽者造成心理壓力。

    有人不禁低聲哼道:“虛張聲勢,臉長得好有什麼用,我們靠的是技藝。”

    華夏方的參賽者有人也聽到了,冷笑一聲,並沒去爭執。

    當陸子安在工作台前坐下,主持人終於揭曉了本次比賽的題目:《幸福》。

    啥?

    毛病?

    漆藝比賽,題目是幸福?

    全場頓時起了無數議論聲,嗡嗡不絕於耳。

    眾參賽者也紛紛皺起了眉頭,這題目太虛了。

    這樣虛幻的題目,雖然沒有限制參賽的內容,但卻更加難以把握。

    稍不注意就會偏題,尤其考究製作者的文學水平。

    如果講解不能令人誠服,就算技藝再精湛也是虛妄。

    而傀國眾參賽者也不過是短暫的糾結,很快就都舒展了眉眼。

    無他,因為傀國漆器早就融入了生活之中。

    一件漆器作為珍貴的生活用品,在傀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甚至會當傳家寶一樣傳下去。

    從生活的層面來看,漆器大體上並非日常必需之物,但傀國的文人卻常藉此建立起他們全部的精神生活。

    而此次傀國的一位參賽者石村真未,就來自平堂。

    在傀國漆器界,平堂是將傳統技藝與時尚生活融合一體的典範。

    生活中自然有很多幸福的事情,父愛、母愛、親情、愛情,隨便取之便能點題。

    因此,石村真未完全不擔心自己的作品,只將目光定定地看著陸子安。

    這次比賽限定的時間是三天,他多的是時間來做自己的作品。

    他倒想知道,這位陸子安到底是徒有虛名,還是真有本事。

    而陸子安不過是略一思忖,便低聲和陳程說了幾句話。

    陳程怔了怔,但還是點點頭。

    不一會兒,她讓人搬來了一些器具。

    許多人都不禁好奇地望了過去,莫非又是有什麼特殊的木材?

    出乎意料的是,陸子安打開箱子,取出的竟然是……泥土。

    TF?泥?

    難道他要做瓷器?

    沒聽說過陸子安還會做瓷器啊……

    眾人面面相覷,但是陸子安卻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用木頭輕巧地雕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出來,立在桌面。

    然後直接將袖子捋起,紮緊,然後伸手開始做泥坯。

    不過內行人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不,這不是泥坯。

    這是,胎骨。

    泥是經過處理的泥土,去除了雜質,用木槌搗煉赤,使泥土達到軟硬適度不黏手的狀態。

    做胎骨的過程,其實就是將泥塊一塊一塊的堆貼在骨架上不斷拍打。

    層層加泥,用拍板砸實貼牢。

    在一眾或拿木或拿竹的參賽者裡,他的特立獨行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更多人還是處於懵逼的狀態:完全看不懂他是在幹啥。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8
第353章 重磅炸彈【為天青山遠堂主加更!】

    事實上,就連守在電視機前的陸爸都搞不懂陸子安這是在幹啥。

    從陸子安開始捏泥,他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喂,我不知道,對,我真不知道……”陸爸撫額,一臉無奈地道:“他腦袋裡裝了啥我怎麼知道……是啊這是漆藝比賽,但他就是想捏泥巴。”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這樣的態度也是讓人很無語的,說不下去了,電話被掛斷。

    然後過不久就又響起來,也是來問陸子安到底想幹啥的。

    最後陸爸被逼急了,索性道:“我當然知道漆藝應該用木頭,但是他就喜歡用泥巴,我有什麼辦法呢,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雖然陸子安是他兒砸,他也不可能一個電話打過去問他吧?

    人正在參加比賽呢!

    手機終於消停了,陸爸瞅著裡頭還在玩泥巴的陸子安,深深地憂愁了。

    他抬頭看著自家媳婦,犯愁道:“老婆,你說子安是不是這陣子談戀愛談傻了?”

    陸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挺……那啥的,有那個什麼心來著?”

    “少女,少女心!”陸爸嘆了口氣:“還好他是現在出現這症狀,要是沒跟曼曼在一起之前發生這種事,我絕對得懷疑他是變成女人了。”

    “瞎咧咧啥呢!”陸媽瞪了他一眼,看向陸子安:“不就玩點泥巴嘛,玩泥巴我兒子也是最帥的!”

    這話倒沒錯。

    上泥堆形其實難度不大,只要求塑造者有大局觀,胸有成竹,對自己每一個步驟都瞭如指掌即可。

    講究從大處著眼,從整體入手,只要堆出大形就可以了,縮手縮腳反而不妙。

    在此,陸子安動作很隨意,完全沒有平時做木雕和玉雕時精雕細琢的樣子。

    只是陸子安哪怕在玩泥巴,手上沾滿了泥,形象氣質全無,但意外的竟然一點不覺得粗魯。

    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自然的韻律,手指起伏間彷彿在彈琴一般優雅。

    總的來說,還是很養眼的。

    主持人也表示很奇怪,不禁笑著問評委:“請問您知道10號參賽者這是在做什麼嗎?雖然不限題材,但是這……真的太奇怪了哈哈。”

    評委一臉高深莫測,微微一笑;“我相信他自有他的判斷,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我呸,說了跟沒說一樣。

    倒是另一位評委頗為感興趣地笑笑,接過了話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覺得10號參賽者是在做胎骨,也就是泥胎的雛形。”

    “胎骨?泥胎?那它具體是做什麼的呢?”主持人來了興致。

    台下所有觀眾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有人應和著:“是啊,到底是做啥啊,搞這麼神秘幹啥。”

    這名評委沒想到簡單的一句發言引起了這麼多關注,倒是頗為自矜。

    擺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他緩緩地沉聲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就是……脫胎漆器。”

    脫胎漆器?

    現場許多人都變了顏色,甚至有幾名參賽者都頓住了動作。

    脫胎漆器的正宗代表,是清代漆藝人沈紹安。

    他將失傳已久的漢代“夾纻”技法重現於世,並在手法、材料上進行創新,最終演變成了一種新型漆工藝:脫胎漆器。

    他還曾經給朝廷進貢了一個脫胎菊瓣形朱漆蓋碗,通高10釐米、口徑10.8釐米,壁薄如紙,厚不及一毫米。

    乾隆帝見後龍顏大悅,親自在蓋內、碗心題刻隸書填金詩一首:“制是菊花式,把比菊花輕。啜茗合陶句,露掇其英。”

    乾隆帝的詩,生動地描述了沈紹安脫胎漆器的特點:它光亮美觀、不怕水浸、不變形、不褪色、堅固、耐溫、耐酸鹼腐蝕。

    最大特點是:輕。

    這件漆器現藏於故宮博物院內。

    但是這種漆器極為精妙複雜,許多技法都已失傳。

    許多人不禁都為此感到驚恐:連這種技藝他都會,這陸子安到底是何方神聖?

    石村真未甚至沒能忍住,當場猛然抬起了頭,死死地盯著陸子安。

    別人不知道,但來自平堂的他還是很清楚脫胎漆器是什麼來頭。

    甚至,他家還有幾件壓箱底的漆器,就是來源於華夏。

    那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那時候華夏漆器還非常風光,在每年兩次廣交會上都是國家創匯的主打品種。

    傀國人也經常到華夏來學習觀摩,只是幾大漆器廠在關鍵技術上是保密的。

    如今傀國漆器的不少工藝是從華夏的漆器廠裡偷偷學到手的,但還有好幾種秘技他們始終不會,比如薄料、彈染工藝,一定要以少女手掌最細嫩的部位來做,才能將摻有金銀箔粉的彩漆均勻地抹在漆器表面,使其過渡自然。

    再比如勾畫金線,那支特殊的筆是用入冬後從老鼠背上採集的毛做的。

    十幾根做一支,甚至三五根做一支,極為難得。

    這樣的筆纖細而有彈性,如此才能畫出神采來。

    這種筆傀國人不會做,便向華夏的漆器廠購買,但是他們不賣。

    後來外貿放開了,壟斷局面被打破,華夏漆器頓時亂了套。

    大家看到漆器有利可圖,一哄而上,大小工廠開了許多,資源、技工出現了緊張,材料也爭著要。

    在激烈競爭的態勢下,有些人就用上了腰果漆和化工漆,以降低成本,縮短工時。

    魚目混珠的產品在市場上低價傾銷,加上消費者和批發商一再壓價,這樣一來劣幣驅逐良幣,“一脫”、“二脫”入不敷出,產品也賣不出去了,大家一起死光光。

    然後,當時的傀國的收藏家紛紛到大陸低價收購漆器,連機場免稅店裡的商品也被買空。

    當時媒體甚至發出聲聲哀鳴:“華夏漆器徹底完了,今後要看華夏漆器,只能去傀國了。”

    石村真未家的幾件藏品就是那時候得到的,他爺爺一直引以為傲。

    這種漆器與木質、竹質漆器完全不同,它可以根據需求轉換色澤甚至改變重量。

    有看上去非常大非常重的作品,實際才兩三斤。

    尤其它的紋理極為豐富,是木質完全無法比擬的。

    所有人心裡都涼了半截,石村真未更是直接瞪向了台下的白木由貴。

    那眼光很清楚:這麼重要的線索,為什麼之前一字不提!

    事實上,白木由貴也很想罵娘。

    他去哪知道啊!

    誰知道陸子安怎麼突然就會玩泥巴了!

    玩泥巴就算了,怎麼還突然變成了這麼牛的玩意兒啊!

    簡直想死!

    他心都涼了半截,想起這次比賽的獎品,他頓時感覺心裡跟扎針似的痛。

    半是絕望,半是崩潰地,白木由貴哭喪著臉看著聖良:“聖良君,這事,咋辦?”

    “這個……”聖良極為同情地看著他,伸手給他畫了個十字架:“上帝保佑你,阿門。”

    “……”白木由貴無語凝噎,更心塞了。

    這時陸子安胎骨已立,正在將泥胎加深塑造。

    雕塑是三維的實體,所謂加深塑造其實就是對局部和細部進行深入的調整和處理,使局部服從整體。

    這個過程對塑造者的要求就比較高,堆形處理得不夠完美的,可以在這一步中進行調整修改。

    畢竟難免會出現某些局部的細節表現得過分突出,形體的大轉折被削弱,形體間缺乏連貫或處理僵硬等問題。

    在調整統一的這個階段,出現這些問題的,就可以把它糾正過來。

    到了這一步,眾人也就大概看得出,這是一個大腹花瓶。

    奇怪的是,陸子安突然頓住了動作,掃了眼應軒。

    應軒連忙端過水盆,陸子安慢慢將手洗乾淨,擦乾。

    在眾人疑惑的眼神裡,他輕聲道:“它得慢慢晾乾,我明天再繼續。”

    主持人不禁奇怪地道:“不能吹乾或者烘乾嗎?”

    “不行。”陸子安微笑,非常淡然地道:“它講究一個自然隨意,用外力就沒意思了。”

    說完他就悠哉悠哉地走了。

    ……還有這種操作?

    喂!你肥來!還在比賽吶!

    現場一片靜寂,眾人全傻眼了。

    不得不說,陸子安的行為帶來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至少,現場所有參賽者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了影響。

    華夏方的參賽者還好,反正是自家人,輸贏無所謂。

    但是傀方就不一樣了,畢竟他們都清楚獎品對他們的重要性,陸子安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這麼個重磅炸彈,頓時讓他們亂了手腳。

    石村真未瞥了一眼身邊的同伴,見他手法亂了,心裡嘆了口氣,擱下了畫筆:“今天就到這吧。”

    眾人遲疑了幾秒,也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陸子安的行為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這繼續做下去對他們沒好處。

    於是之前轟轟烈烈,搞得噱頭極燃的傀國蒔繪大師們,才上台不到一個小時就宣佈散場。

    這樣的結果是傀國民眾不願意見到的。

    他們不明白,陸子安連漆都沒碰,只是上來捏了個泥巴,他們有什麼好怕的?

    慫!

    完全不理解!

    白木由貴更是深深地蛋疼了,回了賓館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石村君,我聽說平堂收藏了幾個脫胎漆器珍品?請問這漆器真的很厲害嗎?”

    “很厲害。”石村真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很凝重:“白木君,你確定陸子安以前沒有接觸過漆藝?”

    “我只見到過他的蒔繪。”白木由貴仔細回憶了一下,慢慢地道:“很精美,但是並沒到奇蹟的地步。”

    “那麼很快你就能見到奇蹟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8
第354章 國寶易國寶

    “那麼很快你就能見到奇蹟了。”石村真未冷眼看著他,冷笑一聲:“脫胎漆器,是華夏的國寶。”

    脫胎漆器型美色雅工藝精,多得世人讚譽,有“珍貴的黑寶石”、“人間國寶”等美譽。

    白木由貴不由想起這次比賽的冠軍獎品,曜變天目茶碗,那是傀國的國寶。

    莫非陸子安拿這般絕技來參賽,用意是國寶易國寶?

    倒是聖良比較樂觀,他將一疊打印出來的照片鋪在桌面:“我倒覺得石村君太過杞人憂天了,陸子安的玉雕確實很厲害,但是這漆藝可未必吧。”

    旁邊早就聽得忐忑不安的人也連忙應和道:“是啊,他才做了個泥胎,手法也不見得有多精妙。”

    這倒是真的。

    陸子安玩那泥胎的時候,手法完全沒有什麼特殊性,甚至感覺有種鬧著玩的感覺。

    陸子安拿這樣一件失傳的絕技於所有人眼前展現,到底是有絕對的底氣,覺得別人不可能學會,還是只是虛晃一槍,藉此打一場漂亮的心理戰?

    沒人能給出肯定的答案,不過他們目前比較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見著他們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石村真未氣得鼻子都歪了,忍不住冷笑著嘲諷道:“上一次,陸子安從木雕轉到玉雕的時候,也有人這樣說過。”

    這個陸子安,究竟有什麼樣的潛能,任何人都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

    他從木雕出發,橫空出世,單槍匹馬殺進玉雕界,壓得不少前輩根本出不了頭。

    而後以榫卯玉樓碾壓傀國所有建築結構,逼得他們只能向鷹國低頭換取圖紙。

    但是問題是,玉樓沒了,他又弄出一棟無雙樓。

    石村真未頭痛地按了按額角,眸光深沉地看著白木由貴:“白木君,我知道我們此次比賽的真正目的,但是我想說的是,為了一棟無雙樓,我們如此大費周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木樓是第二個《月魄》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

    華夏有句古語,吃一塹,長一智。

    他們已經吃了一次虧,為什麼又要自投羅網?

    白木由貴也感覺很痛苦,事實上,如果有得選擇,他也不想這樣啊。

    他深吸一口氣,兩手撐在桌上,目光沉重:“石村君,但凡有更好的辦法,我都不會如此……問題是,我沒得選擇。”

    要麼,放棄無雙樓,任憑鷹國挑釁,他們只抱著玉樓結構就行。

    但是這樣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傀國民眾對他們已經產生了極大的不滿,一旦宣佈這樣的決定,絕對會引起群嘲。

    要麼,就是明知前面是一個大坑,也只能跳進去。

    而且得心甘情願。

    “民生大計,民心所向,我已被逼上絕路。”白木由貴深感無奈,嘆息一聲:“除非現在我們能拿出比無雙樓更好的結構,否則國內民眾剛被壓下去的怒火又會立即被引燃。”

    眾人不禁想起之前那場瘋狂的炮轟。

    白木由貴一行被拎出來群嘲,甚至上升到了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不在乎民眾生死的層面上。

    “是啊。”聖良不忍他一人受到圍攻,也連忙解釋道:“如果這時候,我國發生任何地震、海嘯等自然災害,石村君,你能想像我們將遇到什麼嗎?”

    短暫的失語後,石村真未低著頭笑了,近乎無奈地道:“所以我們必須贏?”

    問題是,在陸子安這種霸道到近乎瘋狂的手段下,不少人被打擊到了。

    這一場心理戰,陸子安贏得徹徹底底。

    就算他最後宣佈他根本不會所謂脫胎漆器,留給他的時間仍然寬裕,而其他人卻騎虎難下。

    放棄之前的重做,這不可能,但是不放棄,今天留下的瑕疵在最終討論時會被無限放大。

    白木由貴想了想,手輕輕在桌面一拍:“但是我們現在這麼擔心根本沒有必要啊,大家忘了嗎?這是初賽啊!”

    初賽。

    “對啊,初賽只是挑選,並不能真正決定成績啊!”聖良笑了起來,狀態輕鬆:“大家不必抱有太大的壓力,別讓陸大師得逞了,他就是在打心理戰呢,畢竟這是初賽,你們只要入圍決賽就可以了!”

    “對,我們別管他!”有人也想通了關鍵,大笑道:“這陸了安就是喜歡這些虛名,隨他鬧!等決賽的時候,我們也拿出壓箱底的本事,給他們秀一秀我們傀國的漆藝!看看他還能有什麼名堂!”

    初賽就把所有的底牌全給掀了,這是有多失智!

    說陸子安聰明,也不見得嘛!

    這麼想著,眾人頓時都來了精神,歡歡喜喜地走了。

    只有石村真未仍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被同伴好一番安撫拖走了。

    等人全走了,白木由貴才嘆了口氣。

    聖良奇怪地看著他:“怎麼了?”

    “我就覺得不安。”白木由貴喝了口茶,眉宇之間憂愁凝結:“總覺得陸大師還有後招。”

    這個陸子安,實在良心大大的壞了!

    一點都不老實,也跟華夏其他大師完全不一樣!

    從上次陸子安帶著丹尼逛園子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陸子安看著溫文爾雅的樣子,實際上肚子裡全是壞水。

    明明當時他先來的,佔盡上風,丹尼全無勝算。

    但是不過是拒絕了陸子安的要求,想擺擺架子,陸子安就擺了他一道,直接把他的後路全給堵死了。

    甚至連一點補救的機會都沒給他留!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白木由貴深深地絕望了:“聖良君,如果他們輸了,怎麼辦?”

    “這……”聖良憂愁地看著他,安慰道:“別擔心,就算他們真的輸了,也只是輸一件國寶,其他都是穩的,畢竟華夏只有陸子安一個拿得出手。”

    這倒是真的。

    最壞的情況也就是這樣,至少其他寶物能保住,也不算太倒霉。

    ……現在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這時的陸子安正在跟沈曼歌打電話:“我在幹嘛?我在畫畫啊……”

    答應了婁主任,要給敦煌畫壁畫的,他一直記著呢。

    正好今天比賽結束得早,他閒著沒事練練手。

    “哈?能不能直播呀。”沈曼歌眼睛一亮,連忙道:“好多小夥伴一直在嚷嚷呢,他們好想你的。”

    陸子安略一思忖,同意了:“可以呀,那我等會就開。”

    “蒽蒽吶!”沈曼歌想了想,又補道:“我們連線吧?我也好想你的。”

    軟軟糯糯的小情話,這般聽來特別有情調。

    陸子安不禁笑了,愉快地道:“嗯,我也想你的。”

    聽著他清清冷冷的聲音,說著這樣柔情的話,沈曼歌甜蜜地笑了。

    不記得在哪看到的一句話,她很喜歡:這世界上有一千種等待,最好的那一種叫做來日可期,我願意站在這裡,從這一秒開始倒數,等待多年後的相遇。

    她願意等的。

    唇角微勾,帶著這樣甜蜜的小情緒,沈曼歌打開了電腦。

    陸子安已經開始了直播,直播間早炸屏了。

    【終於開直播了,終於等到了嗚嗚嗚,一個多月了哭唧唧……】

    【男神你今天帥炸了!帥到炸裂!】

    【哈哈哈哈,我也有看哦!好多人一臉懵逼,看著好逗!】

    【大師有人問你到底會不會那個脫胎漆器!求回答求回答!】

    【男神笑一個呀啊啊啊啊啊!】

    【男神我是曼曼的同學啊!我們學校有眼紅的說你從來不微博提曼曼,你快提一下!】

    【……】

    陸子安翻了一遍,微笑著點點頭:“謝謝大家,很抱歉這麼長時間沒有直播……嗯,我會的,對,好,微博是吧,沒問題……”

    然後他們問他現在在幹啥,陸子安直接將鏡頭對準桌面。

    “我在畫畫來著。”陸子安想了想,笑了:“畫飛天,今天先不做木雕了。”

    應軒連忙過來幫忙主持直播,以便讓陸子安能專心畫畫。

    之前陸子安已經畫了一點,現在也不過是繼續進行下去而已。

    不過他倒是還記著沈曼歌的話:“等下你師娘發連接過來你記得接。”

    師娘?

    我類個去,好大的信息量!

    當看到熟悉的ID連接成功後,直播間一片鬼哭狼嚎。

    【哭,這一口狗糧噎得我直髮慌。】

    【單身狗表示無所畏懼,我喜歡狗糧!】

    【我說句實話啊,其實狗根本活不了這麼大,所以你們自稱單身狗其實是不合適的。】

    彈幕瞬間停了幾秒鐘,然後便是瘋狂刷屏。

    【單身鱉!單身鱉!】

    眾人嘻嘻哈哈,陸子安低著頭認真地作畫。

    畫虎畫皮難畫骨,畫人畫面難畫心。

    想要將敦煌壁畫那種肆意灑脫,又帶著厚重歷史感的滄桑畫出來,是非常不容易的。

    尤其是要考慮到色調的和諧和完美的復原度,更是難上加難。

    陸子安的畫作之所以會被婁主任一眼看上,就是源於他高超的畫技和對色調精準的把握。

    他畫畫之前,會將整個畫面全部記在腦海中,畫的時候反而不會去反覆查看。

    尤其對尺寸的把控非常到位,整幅畫完成之後,整體無比和諧,彷彿是壁畫的拓印版本。

    這樣高精度的還原,對壁畫修復也有非常好的引導作用。

    看著整幅作品逐漸完成,許多人都不禁肅然起敬。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09
第355章 非書勝於書,非畫勝於畫【為心韻淺吟堂主加更!】

    光是這一手畫技,陸子安就已經將大一票人甩開一長截了。

    黃大師此時也在看直播,看著陸子安停筆,不禁搖頭笑嘆:“好像,陸大師真的不適合太過具體的稱號。”

    “是啊。”楊大師坐在籐椅裡喝著茶,滿目欣賞:“他技藝繁多,精一而通萬,單獨以某種技藝為他取外名難免有不公,如此想來,倒是無雙公子名頭最為合適。”

    如今很多匠師都會有其獨特的名號,通常都是以其擅長的技藝命名。

    比如趙老擅鋦碗,外邊對他的稱號就是趙鋦,一般會加一個老字,趙鋦老,不熟的便是趙老。

    有意思的是,趙老曾因為這名號的獨特性,被人誤會是某局的局長,當時可把趙老給逗的笑了好一陣。

    這稱號將會伴隨他的一生,這也是對他技藝的充分肯定。

    外人一旦說起京都鋦匠,第一個想法便是:哦,趙鋦?

    但是這樣的名號,卻並不完全都是好的影響。

    它的侷限性太大了,反而限制了匠師的發展,以至於他再做別的,別人都會覺得不如他那一項。

    比較的多了,自己便也會慢慢縮回去,也可以說是有利有弊了。

    楊大師眯著眼睛,無比愜意:“我倒覺得,陸大師這樣很好,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太大的侷限。”

    “是的。”黃大師也表示認同,忽然驚聲道:“哎,陸大師這是在做什麼?”

    屏幕裡,陸子安畫完了一幅畫,也不急著收工具,反而像是隨手一般在草稿紙上瞎畫著。

    紅色和藍色在紙上暈染,倒也別有意趣。

    顯然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疑問,紛紛刷著彈幕。

    【陸大師!草稿紙賣嗎?】

    【自古紅藍出CP,不是百合就是基。】

    【啥?大師準備畫腐圖?我喜歡!】

    【求無打碼版!最好是無邪和悶油瓶的啊啊啊!】

    【汪嘰汪嘰!我敲萌這一對!】

    然而畫風一轉,紅色和藍色混合在一起,逐漸變黑了……

    陸子安原本只是畫完的顏料覺得浪費了可惜,信手塗抹了一下,畫了幾下還真來了點興致。

    索性將畫面點染了一下,做成撕破的紙頁邊沿。

    一邊畫,他一邊隨口解釋道:“啊,我隨便畫畫,大家有興致的可以瞭解一下。”

    說著,勾勒出半面殘破的扇面。

    “這個呢,叫錦灰堆。”陸子安微笑著道:“有首詩是這樣說的:顛倒橫斜任意鋪,半頁仍存半頁無。莫道幾幅殘缺處,描來不易得相符。”

    連黃楊兩位大師也來了興致,專注地盯著他作畫。

    他們倒是對這種畫種有過瞭解,只是不大相信陸子安竟連這個也會。

    錦灰堆是我國書畫史上一種特殊的畫種,又名八破圖也叫“集破、集珍”、“打翻字紙簍”等。

    翻開的字帖,廢舊拓片、蟲蛀的古書、廢棄的畫稿以及扇面信札等,參差的禿筆,雜亂無章層層疊疊擠入畫紙,具三維視覺藝術特點的寫實畫法。

    陸子安輕聲道:“錦灰堆講究意趣,非書勝於書、非畫勝於畫。”

    他在紙面框定輪廓,形狀不拘,隨意勾畫出若干重疊交錯的小事物。

    這些雜物件件呈現破碎、撕裂、火燒、玷汙、破舊不堪的形狀,給人以古樸典雅、古色古香、雅氣橫生、耐人尋味的感覺。

    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對技藝要求極高。

    因為它囊括的內容太多,所以宜小不宜大。

    黃大師喃喃道:“繪製錦灰堆技術含量挺高的吧……”

    “嗯。”楊大師也沒繼續喝茶,神情比較嚴肅:“繪畫者需多才多藝,要善寫真、草、隸、篆以及能模仿各家字體和善畫花鳥魚蟲、山水人物,熟知各種碑拓、青銅器造型、能篆刻各種印章、等等絕活……”

    這項技藝時至今日,因其製作難度大,耗時之長,勝任者極少,所以日漸萎縮,終成絕響。

    解放前幾位擅畫者年事已高,錦灰堆這一傳統技藝其實已經失傳,沒想到陸子安竟然……

    兩人對視一眼,又會心一笑。

    是啊,能將所有技藝融合,這不正是陸子安所擅長的嗎?

    “他好像每天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楊大師撫案而起,很是愉快地道:“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底牌,看著他好像在看一篇奇妙的一樣,每天都不一樣,關鍵是每天都非常精彩。”

    黃大師戲謔地笑道:“如果真有這樣一本,我一定天天追著看。”

    而直播間裡,陸子安逐漸將畫面延展成一幅完整的圖。

    “其實錦灰堆也能用玉雕來展現,主要是將書、畫、雕三者結合起來,只是這樣一來,就會有很大的難度,以後如果有時間或許我可以試試。”他感覺做這個還挺有意思的。

    【大師這個會放到你的博物館裡嗎?我感覺很好玩哎!】

    【對啊對啊!大師你經常做新的,但是我去了好幾次都沒有更新哭唧唧。】

    瞬間出現了很多點讚的,應軒覺得這個問題很有代表性,連忙轉述了一下。

    陸子安略一思忖:“會的,這個你記一下,晚點和卓鵬反應一下,以後我做的東西都盡快送回去。”

    “好噠。”應軒記了下來。

    直播就是有這個好處,有什麼不足的可以立刻更新並做出補救措施。

    畫完錦灰堆,時間也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繼續參賽,陸子安便沒再進行直播。

    直播時也有很多粉絲追問他到底會不會脫胎漆器,不過陸子安都沒有正面回答。

    這讓守在直播間的白木由貴感到很失望,虧他還開了好多個小號裝粉絲呢。

    聖良也一臉遺憾地站了起來:“陸大師退出了直播間。”

    “你說我們能不能換個角度來思考?”白木由貴認真地想著:“我感覺陸大師滑不溜手的,想從他這裡突破難度太大了。”

    “你的意思是……”

    白木由貴目光頓了頓,語氣低沉緩慢:“我感覺,陸大師對他這個小女友倒是挺看重的。”

    這也是事實,畢竟他們都沒有遮遮掩掩,對外界的質疑也都大大方方的應對了。

    然後沒過多久,陸子安的微博刷新了。

    拿起來一看,非常簡單的一句話:【你是那年最好的月亮,是我偷喝的青梅酒,是海棠下半醉的對弈。】

    然後艾特了沈曼歌。

    沈曼歌回得很快,也是短短的一句話:【生命是一場幻覺,但你是我的光。】

    兩人這是第一次互相艾特表白,粉絲們頓時都瘋狂了,各種轉發各種點贊,竟然還上了熱搜。

    ……

    措不及防塞了一嘴狗糧,但是白木由貴一點也不氣憤,反而興奮地道:“你看,果然如此!”

    聖良擔憂地看著他:“那你……準備怎麼做?”

    如果貿然出手,萬一激怒了陸大師,豈不是更加糟糕。

    “不急,不急,我慢慢想一想,好好想……”白木由貴摸著下巴,笑得志得意滿:“這種小姑娘,很好糊弄的,隨便給點甜頭,絕對好哄。”

    比如用獎學金利誘她來傀國讀書,女朋友來了,陸子安能不來?

    哎,這個可以有!

    越想越激動,白木由貴興奮地起身走了。

    聖良瞅著手機有些犯嘀咕:總覺得哪裡不對頭,陸子安都這麼難搞了,能把他都搞定了的女人,真的這麼簡單嗎……

    只希望她能單純一點,可千萬別兩人一樣腹黑才好……

    第二天,陸子安準時入場。

    傀國眾參賽者經過一晚上的調整,都已經恢復了心態。

    臉上也就不經意流露出一點得瑟的笑容:我們都看破了!陸子安打腫臉充胖子,初賽讓你們一手,複賽我們要把前五名全拿走!

    眾華夏的參賽者都覺得他們莫名其妙的,一個個挑釁的眼神是幾個意思啊?

    這特麼才是初賽好不好!

    陸子安過來後,發現泥胎已經可以了,便開始用生漆將絲綢、麻布等織物糊貼在泥胎上。

    一層一層,形成全新的紋理,千變萬化,完全無需外力刻意做多餘的雕刻。

    看似簡單,其實這個過程中尤其講究技巧,每一個細節一旦有些微差錯,便會全盤盡毀。

    不過這個過程也是非常快的,其他人甚至才把工具拿出來,還沒畫到兩筆,陸子安又起了身。

    臥槽?

    這麼快!?

    眾人一臉懵逼地看著陸子安,後者氣定神閒:“啊,你們慢慢做,我今天的完成了。”

    華夏眾人瞭然地點點頭,11號參賽者更是挑釁地看向傀方:“是不是又要宣佈結束?明天再繼續?”

    另一位參賽者直接搖頭道:“我是不會同意結束的,要結束你們結束,我得繼續,不然我做不完。”

    昨天是沒有辦法,加上自己心態也受了點影響,所以不得不跟著離開。

    但是今天如果還走,明天一天的時間,根本做不完。

    所以他們是絕對不會同意就此結束今天的比賽的。

    傀國眾參賽者面面相覷,白木由貴更是臉都青了,他昨天查了資料,也和眾人科普過,很確定陸子安的步驟都沒錯。

    這也就證明陸子安並不是在虛張聲勢,他是真的在做脫胎漆器,而且是真的會這門技藝。

    “石村君……”

    “繼續做。”石村真未儘量維持著淡然的神色,微笑道:“陸大師與我們的技藝不同,時間有所差異是正常的,我們不必與他同步,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

    眾人雖然暫時被安撫下來,但也有幾個心態不穩的情不自禁總是眼神飄忽,時不時看向陸子安那奇怪的作品。
q781009 發表於 2019-8-3 14:10
第356章 天上掉餡餅

    這種奇怪的,用泥和各種布啊什麼的糊起來的,這麼粗糙,確定能上漆?

    什麼脫胎漆器,搞的神神秘秘的,總感覺是在炒噱頭。

    華夏方的參賽者倒還好,既然他們決定要繼續比賽下去,陸子安離不離開對他們也造不成什麼影響。

    確定了傀方會繼續參賽後,眾人便低下頭認真地開始了描畫。

    幸福,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如何用漆器來表達?

    很多人都為之苦惱,為了客觀,不少人選擇的都是如親情、愛情一類的方便解釋的題材。

    有一位參賽者做了一個漆盒,他將木盒推了幾層漆,等其干後便在上面描畫出一幅精美的鴛鴦交頸圖,畫技精湛。

    漆面色彩豐富,難得的是竟然也加入了金粉,推干後才開始做的漆畫描繪。

    與蒔繪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卻又比其多了一點雅緻。

    這樣的作品若是平時拿出來,絕對能夠引起許多人的關注,但是此時放在群英匯聚的賽場上卻有些不夠看了。

    蒔繪,在場的傀國大師們都非常精通。

    他這樣於華夏境內算是創新,但在傀國卻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件漆器。

    尤其是現在,將其與某位傀國蒔繪大師的作品一比較,頓時便能看出其中的差距來。

    精美是精美,但到底人家做了多年,技藝熟練了許多,細節方面尤其顯形。

    顯然也有評委看出了這一點,不禁惋惜地搖了搖頭。

    不該選蒔繪的……

    這位參賽者對自己的創意太過自信了……

    到下午的時候,所有人的作品都已經顯現出了雛形。

    雖然還沒到最終拍板的時候,但是每個人的優勢與劣勢還是一目瞭然。

    因為是現場直播,所以這些人的作品也非常清晰地呈現在了螢幕上。

    論優勢,目前來看,雖然有陸子安的干擾因素,但是傀國的諸位參賽者在技藝上的確要領先一些。

    但是華夏方也出現了幾個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比如有人用了雕漆,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思路。

    因為雕漆非常艱難,它既考究匠師的雕工,又對審美觀有極為嚴苛的要求。

    畢竟時下以簡約為美,太過繁複的花紋在特殊場合的話會讓人感覺精美,但是如果不能合理使用,卻會讓人感覺多餘。

    這件作品目前還只雕出了輪廓,所以暫時還看不出什麼。

    但是光是他如此大膽的選擇,就已經讓不少人感到欣喜了。

    當前情形下的確是華夏方比較吃虧,但是有什麼關係呢?

    不在怕的!我們不慫!

    這樣的心態非常好,也讓擔心他們心態會崩的觀眾們放下了心。

    石村真未自然也感覺到了這其中的差異,心中頗為沉重。

    回到酒店後自然又是要開會,聽著工作人員振奮人心的話,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們是不是害怕了?”石村真未打斷了那人激勵的話語,直接地道:“為什麼全都選擇了蒔繪?”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幾乎全部選擇了蒔繪。

    都很精美,但是美則美矣,卻完全沒有呈現出個人特色!

    有人囁嚅地道:“石村君,蒔繪是我的特色啊。”

    “你的特色?”石村真未冷眼看著他,鬱悶地道:“什麼時候蒔繪這麼大的範圍也能叫個人特色了?你們變化一下好嗎?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你們的作品都千篇一律嗎?”

    “可是這是初賽啊!”有人反駁道:“我們當然是先做拿手的將決賽名額拿到手再說!既然覺得我們做蒔繪就是沒特色的話,石村君做的又是什麼呢?”

    石村真未平時受人敬重,在同輩中常常是以領袖的身份出現。

    但這些敬仰,更多的是來源於他的背景。

    說句實話,大家都是同齡,石村真未是厲害,但是他們也不賴啊!

    憑什麼要對他高看一眼?平時給他個面子,他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眾人顯然都這麼想,這兩天老是被石村訓,早就不舒服了。

    石村真未怔了怔,瞭然地點點頭:“看來是嫌我煩了,好,我就問一句,初賽做蒔繪,決賽你們準備做什麼?”

    “……”眾人怔住了。

    倒沒想過。

    “這個……到時候再說,畢竟要切合題意,只能看決賽是什麼內容了……”

    石村真未心裡忽然湧起一股不甘,他悲痛地道:“我今日看到陸子安做的漆器,心中就一直在思考,他為什麼能做出來?我們明明也得到了裡面的技巧,我們為什麼沒有學會?我在想……”

    “我們沒得到。”依然是剛才那個人,冷眼看著他:“華夏的國寶的製作工藝,我們哪裡有渠道能夠知道?石村君要是知道的話,又會告訴我們嗎?”

    “……”石村真未一口氣噎在嗓子口,出不來又順不下去。

    他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只是他以為當初傀國不少家族都有得到裡面的機要!

    白木由貴傻眼了,為什麼突然懟起來了?

    不要內訌啊喂!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相勸,石村真未已經拂袖而去。

    “早看他不順眼了,以為自己是陸子安啊?天天嘚嘚嘚把我們當孫子訓。”

    這人話鋒一轉,對準了白木由貴:“白木君,你說是吧?”

    白木由貴心中叫苦不迭,連忙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萬事以和氣為重……”

    和稀泥啊,嘖。

    等眾人走了,白木由貴堅定地道:“我決定去找沈曼歌了,我查過了,她想學服裝設計,我可以從這個入手。”

    聖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你別受他們刺激就衝動行事,這件事……”

    “我認識很多設計師啊。”白木由貴喏了下嘴,挑眉道:“你看看他們,比賽還沒完就吵起來了,靠他們靠不住,想贏陸大師太難了,我覺得還是靠我自己的吧。”

    “……那你準備怎麼做?”

    白木由貴神秘一笑,打了個電話給沈曼歌:“沈小姐,你好,我是紹仁設計公司的副總,你可以叫我白木君。”

    白目?

    竟然還有這樣說自己的人?

    沈曼歌表示很搞笑,憋著笑意道:“哦,你好……白目君。”

    有戲!

    白木由貴眉飛色舞,與她說了好大一通,繞了很大的彎子,邀她來公司進行洽談。

    “請我做設計總監?”沈曼歌想了想,疑惑地道:“為什麼?有什麼條件?”

    天上掉餡餅?

    抱歉,她從來不信有這種好事。

    “沒有條件!而且不用坐班,您可以繼續學業,等您畢業後便可正式入職。”白木由貴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加誠懇:“我看到過您的設計稿,非常好!非常有才華!我們公司正需要您這樣的人才……”

    聽他吹了好一陣,沈曼歌才哦了一聲:“抱歉,我不感興趣。”

    “好的好的,那我就靜等……啊?你不來?”白木由貴傻眼了:“沈小姐,我們是非常有誠意的……”

    沈曼歌嗯了一聲:“我知道,但是我的水平我自己清楚,我才剛入門,而且我還要讀書,沒有時間工作,謝謝。”

    開什麼玩笑,她又不傻。

    敢請她這樣一個毫無經驗,僅僅得了一個獎的人去做總監,如果他真的沒有另有所圖的話,這背後的真相也是非常可怕的。

    這公司特麼得多水啊?

    白木由貴勸說了很久,她依然堅持,後面直接說要上課,掛得那叫一個利索。

    “……白木君。”聖良擔憂地看著他。

    白木由貴深深地鬱悶了:“她說……不感興趣。”

    聖良想了想:“她還在讀書嘛,你直接要她來上班她肯定不願意的,我覺得要不你想個法子,讓她去傀國讀大學呢?”

    “我想過。”白木由貴鬱悶:“但我查了,她成績很好,而且意向是燕大……”

    “……”

    這還真是棘手。

    看來他的預感是正確的,陸子安身邊的人,沒一個簡單的。

    “沒事,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因為覺得這件事情很搞笑,沈曼歌沒有猶豫,很快就告訴了陸子安。

    白木君?陸子安迅速反應過來:白木由貴?

    他想了一下,覺得很有可能,便和沈曼歌說了一下自己的推斷:“我估計他還會來找你的,他這人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你如果覺得煩就直接拉黑吧。”

    “……還有這種事?”沈曼歌樂得咯咯笑:“哈哈,他也太蠢了,有意思有意思。”

    陸子安一聽這話頭就知道要壞事,無奈地道:“你別皮,這人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喜歡一條道走到底的。”

    哎呀,竟然還有這種人啊!?

    簡直太特麼有意思了!

    眼珠子一轉,沈曼歌樂滋滋地道:“嘿嘿,好的啦,子安哥你別擔心了,明天就是最後一天啦,怎麼樣,緊張不?”

    緊張?

    那是什麼東西?

    陸子安沒好氣地道:“緊張。”

    沈曼歌頓時對著他好一通安撫,陸子安順便騙了幾個麼麼噠,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果然,沈曼歌晚上接到了一個更有意思的電話:“……哈?邀請我去傀國參加為期一週的交流活動?好呀好呀!嗯嗯!可以的!”

    白木由貴瞬間來了精神,在紙上寫下時間,讓聖良照著念出來:“會為您提供和傀國頂級服裝設計師面對面交流的機會,如果您願意前往傀國留學,學費全免……”

    沈曼歌全程強忍笑意,才控制住笑場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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