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九龍聖祖 作者:龐飛煙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8-19 15:15: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53830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5:34
四十 我知道!

  「血紅色的……玉珏?」

  被那高瘦老者這麼一問,商炎臉上滿是茫然,很明顯這並不是裝出來的,以他對商璃母子三人的瞭解,恐怕從來都不會在意雲笑脖頸之處的這麼一件掛墜吧?

  事實上雲笑進入這些商家之人的視線之中,也不過短短十日的時間,而當他從蛇巢之中出來之時,他脖頸之中就早就沒有那枚實體的血月珏了。

  商家玉珏倒是不少,但商炎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從腦海之中挖出一枚血紅色的月形玉珏,而下一刻,他甚至是大大地鬆了口氣。

  在商炎看來,這些來者不善的強者們,或許是有什麼東西搞錯了,又或者是那件東西曾經在月弓城出現過,所以他們才過來查問,這應該只是一個誤會。

  「哦?不知道嗎?」

  都不用商炎回答,那高瘦老者眼眸之中就掠過了一抹失望之色,輕輕的喃喃聲,昭顯了他心底深處的失望。

  「既然如此,那這商家,留著也沒有什麼用了!」

  正當商家家主商炎大大鬆了口氣的當口,其耳中突然聽到一句讓他魂飛魄散的話語,而這句話語並不如何激烈,彷彿在說一件極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但就是這樣輕聲的話語,聽在商炎耳中卻是猶如晴空驚雷,他忽然發現,似乎自己才是有某些東西搞錯了,今日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恐怕商家要經歷一次滅族之劫啊。

  心中念頭猛轉,商炎當機立斷,這近距離地感應那高瘦老者,雖然依舊感應不出其真正修爲,卻能讓他感到極其恐怖,他可不想再留在其丈許範圍之內。

  嗖!

  可就在商炎驅身急退的時候,那高瘦老者已是輕輕擡起了手臂,然後一抹黑色光芒便是從他右手掌心之中飆射而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追上了商炎。

  「這是……脈靈?」

  第一時間發現這黑色光芒底細的,當然得是見多識廣的雲笑了,而且在那高瘦老者伸出右掌之際,他赫然是看到此人的右手手背之上,一個黑色的五星印記,似乎正在散發著某種詭異的氣息。

  脈靈,那是只有達到靈脈境的修者才能擁有的手段,此時那高瘦老者祭出脈靈,說明他至少也是一名靈脈境的強者。

  而看著那高瘦老者施展的脈靈,雲笑忽然有了一種感覺,似乎這個傢伙,比他那日在商藥閣見過的玉壺宗符毒還要強橫不少啊。

  不說這邊雲笑心中的猜測,見到那一抹黑色光茫,商炎的反應也是極快,當然,這不是說他動作之上的反應,而是見識的反應。

  「脈……脈靈,你是靈脈境強者?」

  不得不說商炎能夠坐上商家家主的位置,這些年來也見過不少的強者了,從那黑色光芒的氣息之中,他的反應並不比雲笑慢多少,而明白這東西的底細之後,他的一顆心已是沉到了谷底。

  靈脈境修者,那是比衝脈境的商炎還高上兩個大境界的強者,整個月弓城,恐怕都找不出這樣的人物。

  商炎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平日裏謹小慎微,從來都不會去得罪比自己強橫的修者,又怎麼會招來如此橫禍呢?

  「哼,靈脈境,那算個什麼東西?」

  哪知道商炎口中驚呼聲落下,那高瘦老者卻是冷笑一聲,口氣之中的不屑,讓得雲笑心頭恍然的同時,商炎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了幾分。

  到了這個時候,商炎真是不知道眼前這高瘦老者到底是什麼修爲了,連靈脈境都看不起,看難道此人已經達到地階三境的層次了嗎?

  只可惜此時的商炎,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因爲那高瘦老者祭出了脈靈,就是衝著他的老命來的,一個不慎,這位商家家主就要栽在這商家擂臺殿了。

  好在商炎身爲商家家主,倒是有一些手段,而此時唯一能救他的手段,就是那條祖脈了,見得他大喝一聲,全身脈氣涌動,無數的脈氣盡數灌注入那條祖脈之中,讓得他的脈氣修爲,瞬間就提升到了衝脈境中期。

  「咦?祖脈?」

  見得商炎實力大漲之後,竟然避開了自己的脈靈一擊,那高瘦老者也不由驚咦了一聲,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小小的商家,居然還有人能激活祖脈。

  這倒不是說高瘦老者真的不能一招之間擊殺商炎,那是因爲他剛才估量到了商炎的實力,所以不想多費力氣,這才被商炎逃過一劫,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商炎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這位……大人,有話好說!」

  死裏逃生的商炎,額頭之上滿是冷汗,但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抹掉,而是避過之後趕緊拜倒在地,口氣之中的恭敬,讓得諸多商家族人都是若有所思。

  經過了剛才的那一記閃避之後,商炎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這高瘦老者到底有多恐怖,單單是一個靈脈境的強者,整個商家都已經應付不了了,何況此人的實力,或許還要靈脈境之上。

  如果不能讓這老者止怒,恐怕今日的商家真的要血流成河,這是商炎這個商家家主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相比起滅族,他自己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

  「好,我便再給你一個機會!」

  高瘦老者一擊不中,似乎有些自恃身份,並沒有接著追擊,而是說出這麼一句讓商炎大大鬆了口氣的話語,這老者肯商量,那一切都還有轉寰的餘地。

  「只要你們商家之人,誰能說出那血紅色月形玉珏的下落,那我便饒他一命!」哪知道商炎剛剛鬆了口氣,高瘦老者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心神沉到了谷底。

  「只是一條性命麼?」商炎心中滿是失望,作爲商家家主,他要的是保全整個商家,而不是某一個人的性命,如果商家都沒有了,那再留著一條性命又有何用?

  只是商炎似乎是忘了,無論是整個商家還是那一條性命,都要建立在知道那血紅色玉珏的基礎之上,如果說不出那玉珏的下落,那結局同樣不會有什麼改變。

  不說這邊商炎心中思緒萬千,聽得高瘦老者之言的雲笑三人,心頭都是一陣打鼓,暗暗祈禱商家之內並沒有誰知道之前的那枚彎月形掛墜,這樣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可是世上之事,你越不想它發生,它就越會發生,雲笑母子三人千算萬算,也算漏了一人,而這一人,或許就是他們三人身死道消的導火索。

  「大人,我知道!」

  就在商家所有人都陷入一種低沉的情緒之中時,一道微微顫抖的女聲卻是突然從某處傳來,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而這一看之下,諸人又都有些疑惑。

  因爲對這些商家族人們來說,這一個白衣少女的形貌還有些陌生,也只有商回玉商迴風這幾個年輕一輩的天才,才知道此女乃是雲笑之母商璃當年從雪地裏撿回來的養女。

  說實話,知道雪棄底細的這些人,此時眼眸之中的情緒都有點複雜,像這種能夠背叛養育自己十多年養母的女人,沒有人會和她傾心相交,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其出賣。

  哪怕是商回玉,對於雪棄也只是利用罷了,想利用這個女人將商璃母子三人趕出商家,事實上要不是雲笑有了那一系列的變故,他的計劃已經得逞了。

  而相對於商家衆人來說,聽到雪棄這一道聲音的雲笑母子三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暗道怎麼將這個女人給忘了,這下可真是迴天無力了。

  雲笑心中清楚,商家其他人不知道那血紅色彎月形玉珏的底細,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更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女人,對那枚血紅色彎月玉珏,絕對不可能沒有印象,因爲那玉珏,從小到大都是戴在雲笑頸中,從來都沒有取下來過。

  雲笑和商璃都沒有想到雪棄竟然狠毒至此,在這個時候出聲,很明顯就是要再一次出賣自己母子三人了,在一名疑似超越靈脈境的強者面前,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雪棄,你給我閉嘴!」

  脾氣火辣的雲薇臉色劇變,當場就忍不住厲喝出聲,但當她聲音落下,看到雪棄臉上那一抹決絕和冷笑之時,便是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阻止這個女人了。

  「抱歉,我也只是爲了活命而已!」

  雪棄現在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而且她一直都認爲是商璃藏私,所以雲笑才如此厲害,那些好東西,爲什麼就不能給自己,商璃就是偏心。

  聽著這幾道對話,那原本並沒有抱什麼希望的高瘦老者眼中不由一亮,這真是意外的驚喜啊,聽得他說道:「小丫頭,只要你能說出那玉珏的下落,我保證不傷你的性命,而且還會給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高瘦老者的話語迴盪在這商家擂臺殿之中,而雪棄此時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見得她走上前來,在那高瘦老者面前盈盈拜倒,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不要什麼造化,我希望大人能收我爲徒!」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5:34
四十一 陷入絕境

  「我不要什麼造化,我希望大人能收我爲徒!」

  雪棄的這一句話,聽起來有些天馬行空,但仔細一想,卻是和其性格極爲相符,因爲這個女人,一向都是喜歡攀高枝的。

  當初背叛商璃母子三人,不就是爲了攀上商回玉這位商家大少爺嗎?現在又有了這麼一個更佳的機會,雪棄又怎麼可能不搏一把?

  雖然說這樣的話語,可能會引來那高瘦老者的憤怒,但雪棄此時已經豁出去了,而且她相信此事的成功率並不低,因爲那高瘦老者看起來,似乎是對那枚血紅色的玉珏有著異樣的執著。

  「小丫頭,膽子倒不小,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了你嗎?」

  對於雪棄的要求,高瘦老者並沒有立時答應,而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之後,略有些冷意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樣的口氣,卻是讓雪棄心中的念頭更加篤定了,接口說道:「我相信大人不會這麼做的,而且我也有絕對的自信,整個商家之內,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那枚血紅色玉珏的下落!」

  雪棄這是料定了高瘦老者不會放棄對血月珏的尋找,再加上她知道雲笑母子三人是不可能自己說出那玉珏下落的,所以她確實極有自信。

  「不錯,膽量夠了,心智也不俗,雖然修爲低了點,但有我的指點,必會讓你脫穎而出!」高瘦老者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而這話出口後,雪棄不由大喜。

  高瘦老者言中之意,顯然是已經答應了雪棄剛才那個要求,而相對於商家,這高瘦老者的實力不知強了多少倍,看來她是真正攀上了一根高枝啊。

  「小丫頭,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枚血紅色月形玉珏的下落了吧?」說來說去,老者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來意,至於收一個潛龍大陸的小丫頭爲徒,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老師,那枚血紅色的月形玉珏,就在那雲笑手中!」

  雪棄打蛇隨棍上,當即改口稱呼「老師」,而在她口中話語落下之後,已是玉手一指,指向了某一個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粗衣少年。

  「雲笑?」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好幾個地方突然之間有了一些異動,其中最爲激烈的就要數商家族人,或者說商家家主商炎了。

  說實話,商炎一直不知道高瘦老者這些強者的來意,看這些傢伙下手之狠,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態勢,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現在看來,這足以招致滅門之禍的強者,實是雲笑引來的,原本就對雲笑不待見的商炎,這一刻真是將這少年恨到了骨子裏。

  值得一提的是,當「雲笑」這個名字被雪棄說出口的時候,高瘦老者身旁那些黑衣人的目光,也齊齊轉到了這粗衣少年的身上。

  其中剛才那個說話的黑衣人口中喃喃出聲道:「那小子就是雲笑嗎?居然才引脈境中期,果然是個廢物啊,這樣的廢物,怎麼能配得上小姐?」

  這黑衣人的喃喃聲,高瘦老者似乎並沒有聽到,他此時的一雙目光,早就定在了雲笑的身上,一瞬也不瞬。

  「你是說,他姓雲?」

  高瘦老者的關注點顯得有些莫名其妙,讓得聽到這道問話的雪棄一頭霧水,但旋即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接口出聲。

  「不錯,雲笑母親乃是這商家之姓,但他的父親卻是從來不知所蹤!」雪棄回憶著自己對雲笑母子的瞭解,說出這些祕密,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愧意。

  「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瘦老者仰頭大笑了三聲,聲音響徹在這擂臺殿之中,任誰都能聽出這笑聲之中的喜悅。

  「大……大人,在您到來之前,這母子三人,已經……已經被我逐出商家了,所以說他們和我商家再沒有半點關係,您看能不能……」到了這個時候,商炎彷彿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慌不迭地上前行禮。

  在商炎看來,既然那血紅色的玉珏在雲笑手中,那只要不讓商家和這可惡的小子扯上關係,或許今日還能逃過一劫。

  哪知道商炎在這邊卑躬屈膝,那高瘦老者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大踏步而前,來到了雲笑母子三人的面前,那一雙目光,充滿了讓人難以理解的異樣。

  「把那枚玉珏交給我,我可以答應暫時不殺你們!」

  高瘦老者伸出自己的手掌,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不遠處的商炎再次鬆了口氣,這位存在連雲笑都能饒,應該不會要商家這些無關緊要之人的性命了吧?

  可這高瘦老者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他伸出手臂的同時,高璃居然也是伸出手來,脈氣涌動之間,她的兩隻手掌分別印在了雲笑和雲薇的後背之上。

  呼……呼……

  商璃這兩掌顯然是用盡了全力,只見兩道身影如騰雲駕霧一般直接朝著擂臺殿的殿門飛去,甚至是越過了那一字排開的黑衣人等。

  「找死!」

  如此變故,讓得一直淡然的高瘦老者瞬間大怒,見得他高舉右掌,似乎想要一掌將商璃的腦袋給拍得粉碎,但到得最後,卻是彷彿想起了一些什麼,化掌爲指,點在了商璃的小腹之上。

  一股痠軟之意襲來,商璃當即把持不住軟倒在地,不過性命卻是無礙,看來那高瘦老者只是封閉了她的穴位,暫時沒有傷她的性命。

  「虞潛,攔住那小子!」

  點倒商璃之後,高瘦老者回過頭來,看到雲笑姐弟二人的身形已經離著擂臺殿的殿門極近了,當即再次大喝一聲。

  聽得這道聲音,那黑衣人首領不由渾身一顫,當下不敢怠慢,見得他身形微動間,竟然幾步搶過,追上了雲笑姐弟。

  「姐姐,你先走,往蛇巢的方向跑!」

  似乎是感應到了身後傳來的強橫氣息,雲笑不及細想,如其母親一般伸手在雲薇的後背上一推,將後者直接給推出了擂臺殿的殿門。

  在這個時候,雲薇也沒有矯情,她知道這個機會是母親和小弟好不容易才搶出來的,自己留在這裏,也不過是徒添累贅罷了。

  雲笑這一下用力,固然是將雲薇給推出了殿外,可是他自己卻因爲這一力道落入了那黑衣人的攻擊範圍。

  好在沒有高瘦老者的命令,黑衣人也不敢下死手,但那拍出的一掌,也不是雲笑能承受得起的,看來他是打定主意先將雲笑重傷,再將之交由高瘦老者處置。

  雲笑知道自己的機會已經沒有了,當下也沒有想要再逃,而是趁著這個時機,右臂反向揮出,朝著那黑衣人擊來的右掌迎去。

  見狀那黑衣人不由眼現冷笑,他可也是一位靈脈境的強者,對上這麼一個才引脈境中期的螻蟻小子,又怎麼可能會有絲毫顧忌,他相信在這一掌之下,這叫做雲笑的小子,一定會右臂寸斷。

  砰!

  哪知道雙掌交接之下,雲笑的右臂固然是瞬間而斷,但是那黑衣人也沒有太過好過,他只覺一股熾熱之極的力量從面前小子的掌心之中傳將出來,讓得他心頭悚然一驚。

  「好小子,竟然也有祖脈,而且還是火屬性祖脈!」

  感受著自己右手掌中的熾熱,黑衣人心頭暗暗吃驚,但是下一刻,一股極其灼痛的感覺從他掌心傳出,讓得他這個靈脈境的強者,竟然在此刻滯了一滯。

  見到那黑衣人的狀態,雲笑強忍右臂斷裂的劇痛,眼眸中掠過一抹冷笑,而後頭也不回地便想要朝著擂臺殿外間掠去。

  「小子,別再掙扎了,跟我走,或許你的人生會大不一樣!」

  然而就在雲笑以爲搏出那一線生機之時,一道熟悉的蒼老之聲已是在他的耳邊響起,卻不是那高瘦老者是誰?

  要說這高瘦老者的實力,可是比那靈脈境的黑衣人還強了不止一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片刻之間就從商璃身旁來到這擂臺殿殿門處的,總之這一下雲笑的處境,似乎已經是十死無生。

  雲笑原本就已經身受重傷,再加上那黑衣人的一掌讓得右臂斷裂而開,此時的他早已是強弩之末。

  別說這遠超靈脈境的高瘦老者了,就是那邊的商家年輕天才商回玉過來,恐怕也能輕鬆將雲笑給擊殺了吧。

  「難道我堂堂的龍霄戰神重活一世,竟然要死在這小小的商家之內嗎?」

  雲笑心中有著萬分的不甘,上一世他身爲龍霄戰神,打遍九重龍霄無敵手,最後卻憋屈地被自己兄弟和妻子陷害,落得一抹殘魂苟活於世,重生在這少年雲笑的身上。

  然而命運似乎就是如此捉弄人,重生之後的雲笑,不僅有著商家這麼一羣惡毒的族人,現在更是因爲某些原因,性命都要再次不保了,他又豈會心甘?

  但不心甘又能如何,那老者的實力,恐怕整個商家加起來都無可匹敵,再說這些商家之人,也不可能爲了一個雲笑敢對一名超級強者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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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搶出生機

  「將玉珏交出來罷!」

  見得雲笑沒有反應,高瘦老者似乎有些不耐,見得他伸出手掌,直接朝著雲笑的身上而去,想來是想先找到那枚血紅色的玉珏,再來想怎麼處置這個雲姓少年。

  到了這個時候,雲笑的心神反而是平靜了下來,他忽然有了一些好奇,擡起頭來,盯著那老者的眼睛問道:「我想問一下,你知道血月珏的來歷嗎?」

  「血月珏?那枚玉珏,是叫血月珏嗎?」

  哪知道雲笑話音落下,那高瘦老者卻是露出一抹極其茫然的神色,這讓前者不由有些失望,因爲看這老者的反應,似乎並不知道血月珏的來歷。

  這枚血月珏,據商璃所說,乃是由雲笑的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在此之前,雲笑就因爲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對那位不知名的父親極度好奇了。

  不管是血月珏融入肉體之內化爲一枚血紅色彎月印記,還是那激活的一條火屬勝祖脈,都讓雲笑明白,自己那位父親,恐怕來歷不淺。

  現在竟然又因爲血月珏引來了高瘦老者這般的強者,雲笑可以肯定,像高瘦老者這樣的實力,或許整個潛龍大陸都並不多見,甚至是絕無僅有。

  如此一來的話,難道自己那位父親,並不是潛龍大陸之人,而是來自更高的位面?原本雲笑想從這高瘦老者口中套得一些口風的,卻沒有想到這位茫然不知,倒是讓他頗爲失望。

  「好了,別再東拉西扯拖延時間了,在這潛龍大陸,是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救走你的!」

  高瘦老者似乎也回過神來,他顯然是認爲雲笑是在拖延時間了,而他這句話出口後,倒是印證了雲笑心中的某些猜測。

  只是此時的情況,雲笑就是想要妥協,也不可能再將血月珏給拿出來啊,那枚一直掛在他頸中的血紅色玉珏,早就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化爲了一枚血紅色的彎月印記,除非他將這隻右手都砍下來。

  「既然你如此不識擡舉,那我也只有自己取了!」

  雖然雲笑只是一個引脈境中期的修者,但這老者明顯也是怕夜長夢多,雖然他說著這潛龍大陸不會有人來救雲笑,可一想到某些可能,這種事實在是不可預料。

  雲笑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但他沒有發現的是,當那老者右手越來越是靠近的時候,他身體之內的某些東西,彷彿在這一刻甦醒了。

  身受重傷的雲笑,此刻似乎陷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見得他那隻已經斷折的右臂倏然擡起,而後竟然和那高瘦老者伸過來的手臂觸碰到了一起。

  「嗯?」

  雲笑突如其來的動作,原本並沒有讓那高瘦老者感到任何一絲的威脅,因爲兩者的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當高瘦老者感覺到一股熾熱從雲笑掌心撲騰而出的時候,他不由臉色大變,同一時間,一抹血紅色的細小火焰從雲笑右手掌心噴發而出,瞬間就將他的右手給包裹住了。

  看到這一幕,不少商家族人都是覺得有些眼熟,因爲之前在主擂臺之上,雲笑不就是突然祭出這麼一襲血紅色的火焰,將商回玉弄得失去左手小臂的嗎?

  不知爲何,看到那高瘦老者右手被血紅色火焰包裹,這些商家族人的心境竟然發生了一些改變,因爲在那老者的強勢之下,他們實在是太憋屈了。

  甚至連商炎商瑛都在想,要是雲笑這血紅色火焰能將那老者燒成重傷甚至是直接燒死,那可就皆大歡喜了。

  只是商炎他們未免想得有些太多了,雲笑那血紅色的火焰固然強橫,但他和高瘦老者之間的脈氣差距,簡直不可以道里許,如果這樣都還能將之擊殺,那就太違背天道至理了。

  當然,雲笑心中也有這樣的期待,尤其是他回過神來,看到那高瘦老者臉色大變之際,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個轉身,朝著殿門之外奔去。

  「該死,這……這……這居然是『血月焰』!」

  此時的高瘦老者,竟然並沒有去追擊雲笑,而是目光驚悚地盯著自己右掌之上那抹血紅色火焰,某一刻,他赫然是發現了一些什麼,直接驚呼出聲。

  意識到這種火焰的底細之時,高瘦老者哪裏還有心思去追擊雲笑,因爲他知道這種火焰一旦沾身,若是沒有特殊的手段,恐怕會瞬間將這條手掌都焚燒殆盡。

  不得不說這老者見多識廣,而且實力強橫,只見得下一刻,一抹黑色光芒從其右手掌心升騰而起,諸如商炎他們都是看得清楚,那似乎是一隻黑色的小小蟾蜍。

  到了這一刻,商炎他們都認出了那乃是高瘦老者的脈靈,這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只可惜沒有達到靈脈境,根本就不可能煉化脈靈。

  高瘦老者哪有心思去在意這些商家之人的目光,祭出這蟾蜍脈靈之後,在他心念控制之下,似乎是想要讓那隻脈靈靠近血紅色的火焰。

  但就在此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蟾蜍脈靈好像對那血紅色的火焰極其畏懼,竟然有些不敢靠近,這讓得高瘦老者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眼看再耽擱下去,自己這隻手掌就要不保了,高瘦老者身上脈氣大漲,一股狂暴的力量噴發出來,那蟾蜍眼眸之中的靈性瞬間消失不見,下一刻,已是一口將那血紅色火焰給吞入了肚中。

  「呼……」

  看到這一幕,高瘦老者不由大大鬆了口氣,舉起自己紅腫不堪的右掌看了看,心頭不由一陣餘悸升騰,他萬萬沒有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引脈境中期修者,竟然差點讓他陰溝裏翻船。

  事實上這高瘦老者已經翻船了,感應著手中火辣辣的疼痛,他確實是傷在了雲笑的手中,而且還讓雲笑逃掉了,這可和他原本的計劃大爲不符。

  噗!

  而就在高瘦老者心中思緒翻滾的當口,那隻將血紅色火焰吞進肚中的蟾蜍脈靈,竟然在空氣之中轟然爆裂而開,化爲一襲血紅色的灰燼。

  這一幕看在諸人的眼中,都是若有所思,特別是商家之人,對於雲笑那血紅色的脈火不由更加有了幾分畏忌,看來其之前能戰勝商回玉,並不是偶然啊。

  說起來高瘦老者此時施展的手段,和剛才商瑛救商回玉的手段有些相像,只是一個斷臂,一個損失了一隻脈靈,對於自身的保護有所不同罷了。

  「該死!」

  看著那在空中爆開的蟾蜍脈靈,高瘦老者一直平靜的臉色終於是涌現出一抹憤怒,而且雲笑逃出這大殿,少不了又是一番麻煩,他心情能好得了才怪呢。

  極致的憤怒,讓得這高瘦老者瞬間升騰起一抹狠戾,聽得他高聲喝道:「虞潛,將這些商家之人盡數殺了,除了那兩個女人之外,一個不留!」

  話音落下,高瘦老者的身形已是一個閃動,消失在了這商家擂臺殿之中,他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若是還不能將雲笑擒下,那今日的臉可真是丟得太大了。

  而在高瘦老者離開之後,所有的商家族人們臉色盡顯蒼白,商炎的一顆心也是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這偌大的商家終究還是不能倖免了。

  「商家族人聽令,和他們拼了!」

  到了這個時候,商炎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徒勞的,見得他眼中狠光一閃,身上已是冒出了一抹極其強橫的脈氣。

  只是這樣的衝脈境脈氣,看在那些黑衣人的眼中,無疑很是不夠看,接下來,或許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啊。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呆在某處一言不發的凡階高級煉脈師嚴誠,那眼眸之中則滿是絕望和不甘,因爲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池魚之殃啊。

  …………

  不說這商家擂臺殿之中眼看就要血流成河,商家大院深處的某一座假山之前,此時正急速奔來一個粗衣身影,讓得早就候在這裏的一名少女喜形於色。

  「小弟!」

  看到那個少年身形,雲薇不由大喜,當即開口叫了一聲,只是她話音剛落,臉色就再次一變,因爲她赫然發現不遠處正在飛奔而來另外一個熟悉的高瘦身影。

  雲笑顯然也感應到了那高瘦老者疾速追來,但他卻只能強忍體內傷勢和劇痛的右臂,朝著這邊急奔,因爲他知道,那商家蛇巢,或許是自己最後的生機之地。

  可惜的是,引脈境中期的雲笑,在速度之上又怎麼可能比得過那高瘦老者,要不是血紅色火焰自動護主拖延了那麼一刻,或許他連這蛇巢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此時此刻,眼看蛇巢所在的假山就在眼前,但身後的高瘦老者卻是快速追來,這種功虧一簣的感覺,恐怕更要讓人心生絕望和憋屈吧?

  似乎是計算出了雲笑絕不能在高瘦老者追到之前進入蛇巢,在這一刻,雲薇忽然咬了咬牙,直接朝著雲笑這邊奔出,僅僅一瞬間,就掠過了雲笑,擋在了那高瘦老者的來路之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5:35
四十三 商家蛇巢

  「姐姐,你做什麼?」

  看到雲薇的動作,雲笑不由駭得魂飛魄散,他心中自然是清楚姐姐的一片苦心,可在那高瘦老者的攻擊之下,雲薇恐怕連一回合都堅持不住啊。

  「小弟,你是我跟孃的希望,只要你能不死,就一定有替我們報仇的那一天!」

  眼看高瘦老者已經近在咫尺,雲薇來不及多說,話音落下之後,已是不自量力地搶先一掌朝著那高瘦老者轟去,以期能爲雲笑搶出那一絲生機。

  「姐姐……」

  感應到身後雲薇那略帶著冰寒之意的脈氣,雲笑心中恨意已是達到了一個極致,但他的動作卻是沒有半點停滯。

  因爲雲笑知道自己的姐姐說得極對,就算他迴轉身來,也不過是和雲薇同死罷了,還不如留著這條性命,到時候去替母親和姐姐報仇。

  雲笑先前所恨的,只有商家之人,而此刻的商家之人恐怕都死絕了,所以他最恨的人,已經變成了正在朝著雲薇扇去的高瘦老者。

  百忙之中的雲笑微微側頭,感受著兩者相差極大的脈氣修爲,他知道,再下一刻,恐怕自己這位今世的姐姐,就要香消玉殞了。

  而就在此時此刻,那高瘦老者右手手背之上的那一枚黑色五星印記,顯得是那樣的清晰,或許這個印記,雲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砰!

  高瘦老者的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雲薇的肩膀之處,而後這個剛剛突破到引脈境初期的少女,便是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遠遠飛出,撞在其中一座假山之上,當場昏死了過去。

  「嗯?」

  只不過下一刻,那高瘦老者口中卻是發出一道驚噫之聲,想來他對自己這一掌極有自信,滿擬一掌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給直接轟殺。

  可是在這老者的感應之下,雲薇固然是身受重傷失去了神智,卻沒有就此身死,而且在其身上,似乎還在不斷冒出一抹冰寒之氣,正在修復著她的身體。

  對於這樣的情況,高瘦老者也只是微有驚訝罷了,他最終的目標還是雲笑,或者說雲笑藏在身上某處的那枚血月珏。

  而趁著雲薇冒死搶出來的機會,雲笑已經是爬上了某一座假山,相對於那高瘦老者來說,他對這假山的熟悉程度無疑要高上許多。

  高瘦老者速度極快,扇開了雲薇之後,幾個起落已是再次迫近了雲笑,但他沒有發現的是,就在他離雲笑還有丈許距離之時,那個粗衣少年竟然回頭衝著他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怎麼?」

  看著雲笑的笑容,高瘦老者忽然發現自己心底深處竟然有一絲隱隱的不安,然後他眼中就失去了那個粗衣少年的足跡,這讓他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如此!」

  不過在下一刻,高瘦老者便是恍然了,因爲他已經看到在雲笑消失的地方,赫然是一個個洞穴,看來那小子是趁著自己不注意,一頭鑽進了洞中。

  看到這一幕,高瘦老者反而是放下心來,既然這是一個山洞,那就一定會有盡頭,這小子自已找了一條死路,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沙沙沙!

  哪知道就在高瘦老者也想要一頭鑽進洞中的時候,卻聽到從這洞口之內傳出一陣唏唏索索的聲音,讓得他微微一愣之下,便沒有立時行動。

  再過片刻,高瘦老者眼神一凝,而後身形急退數丈,因爲他赫然是看到,從那洞口之處,突然冒出一個碧綠色的三角形腦袋,隨著其身形顯現,那居然是一隻身長數尺的劇毒之蛇。

  這高瘦老者脈氣雖強,卻並不是一名煉脈師,更不是一名毒脈師,這裏固然是低位面的潛龍大陸,可是某些劇毒,沾染上了也是極其的麻煩,他可不想惹這樣的麻煩。

  沙沙沙……

  讓得高瘦老者神色再變的是,當這一隻碧綠色的毒蛇從洞中顯形之後,無數的蛇蟲竟然跟著爬出,片刻之間,就將那處假山都堆滿了。

  密密麻麻的蛇蟲,就算是高瘦老者的修爲,也不敢再在這裏多待,當下急身退步,退到了假山之外。

  好在那些劇毒之蛇好像並不會離開假山的範圍,見得它們全衝著高瘦老者吞吐蛇信,似乎是在警告著什麼。

  嗖嗖嗖……

  就在高瘦老者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其身旁風聲呼呼,一羣黑色身影閃現而出,正是他的那羣黑衣人手下。

  「稟大人,除了這兩個女人之外,所有商家所屬一個不留,可惡的是,商炎那老傢伙臨死之前,居然拉了我一個兄弟下水!」爲首的黑衣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種萬無一失的屠殺,竟然還損失了一人,這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

  高瘦老者回過頭來,似乎並沒有在意黑衣人的口氣,見得其目光朝著商璃和雪棄看了一眼,便是指著遠處的假山說道:「我記得你們中間有一名凡階高級煉脈師是吧?有沒有辦法將那些毒蛇趕走?」

  高瘦老者此言一出,這羣黑衣人之中便是站出了一個身影,自告奮勇地說道:「大人放心,這些東西,只需要施展一些小小的手段就行了!」

  看來此人就是高瘦老者所說的凡階高級煉脈師了,有的時候,這些煉脈師實力雖低,手段卻是不俗,就連高瘦老者這樣的強者,也得仰仗一下其手段。

  見高瘦老者點了點頭,這黑衣人並沒有怠慢,直接從腰間納腰內取出一把碧綠之色的燃香,笑著說道:「這是我自己煉製的驅毒香,對付一般的劇毒蛇蟲極有效果!」

  解釋了一句之後,這凡階高級煉脈師左手握香,右手伸出,只見一抹火焰憑空出現,讓得那高瘦老者眼中都是掠過一抹豔羨之色。

  九龍大陸無數修者,無論哪一個,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成爲一名煉脈師,這乃是一種最爲尊貴的職業,而此時黑衣人祭出的火焰,明顯就是煉脈師最爲標誌性的脈火。

  點燃驅毒香之後,黑衣人並沒有絲毫猶豫,手中舉起冒著綠色濃煙的驅毒香,已是一步踏上了假山的範圍。

  事實證明凡階高級煉脈師所煉製的驅毒香效果確實奇佳,當那黑衣人踏上假山的時候,無數蛇蟲彷彿是聞到了一種極爲討厭的味道一般,慌不迭地讓開了一條路,讓得那黑衣人直接朝著內裏走去。

  看到這一幕,高瘦老者不由頗爲欣喜,當下跨前一步,便要跟在那黑衣人身後,進入假山去抓雲笑。

  唰!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彷彿感覺到了一抹金光從那假山之內噴發而出,而且一閃而逝,讓得他們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錯覺?

  「嘰嘰嘰!」

  當這抹金色光芒閃過的時候,那一羣原本都避到一邊安靜不動的劇毒之蛇,彷彿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又彷彿是接到了什麼命令一般,齊齊鼓譟了起來。

  「怎麼回事?」

  見狀那凡階高級的煉脈師臉色一變,然而還不待他反應過來,無數的劇毒之蛇已是將他整個身體都淹沒,僅僅片刻的時間,便是化爲了一具帶著血絲的森森白骨。

  數以千計的劇毒之蛇從那黑衣人身上碾過,一抹綠色青煙緩緩升騰而起,他剛才誇誇其談的驅毒香,彷彿一點效用都沒有,就成了他那具白骨屍身的點綴。

  看到這一幕,剛剛踏出數步的高瘦老者臉色劇變,同時心頭生出一絲餘悸,那些劇毒之蛇單獨一條甚至是十條他都不會害怕,畢竟看起來這些毒蛇連真正的脈妖都算不上,只是身懷劇毒罷了。

  可是如此成千上萬的劇毒之蛇湊在一起,就算高瘦老者能殺掉千條萬條,只要被其中一條毒蛇的劇毒沾身,那恐怕都是麻煩不已。

  眼看那些劇毒之蛇並沒有散去的跡象,高瘦老者的臉色無疑是變得極度陰沉,不過看著那森森的白骨屍身,他忽然又冒出另外一抹念頭。

  「看來那小子進入洞內之後,應該也身中劇毒而死了!」

  高瘦老者口中發出喃喃聲,因爲雲笑的脈氣修爲,明顯比那黑衣人低了太多,就連凡階高級的煉脈師都不能扛過一時三刻,雲笑怎麼還能倖免?

  「雖然那小子身死,但血月珏卻一定得拿回來,看來得去找一名至少達到靈階的煉脈師,才能壓制這些劇毒之蛇了!」高瘦老者心思電轉,最後卻是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看來他拿那些劇毒之蛇,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啊。

  「留兩個人守在這裏,別讓任何人靠近!」

  高瘦老者做了決定,也不會再拖泥帶水,命令發出之後,便不再去管這些黑衣人,而是朝著雪棄點了點頭,後者會意,將商璃扶起,三人緩緩離開了這假山的範圍。

  只不過在走出老遠的距離之時,雪棄忽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有些模糊的假山,或許只有她才知道,雲笑進入那蛇巢之後,並不一定就會身死,或許有一天,他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雲笑,這是我雪棄好不容易才搏出來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活得比你更精彩!」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5:35
四十四 降世

  砰!

  幽深的洞穴之中,就算是曾經進入過一次蛇巢的雲笑,慌不擇路下,腦袋也不小心碰到了一處突出的尖石,撞出一道大響之聲,讓得他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沙沙沙……

  還不待雲笑適應這疼痛,他就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東西了,因爲無數的蛇蟲爬行聲音傳入他耳中,在這一刻,他竟然不知身在何處。

  雖然這洞穴之中甚至是幽暗,但借著微光,雲笑還是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劇毒之蛇朝著自己涌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將自己淹沒。

  雲笑可以肯定,自己上一次進入蛇巢,是沒有發生這種情形的,而是在他到達某一個地方的時候,才被突如其來的一條劇毒之蛇咬中,從而身死道消。

  前一世的記憶也到此爲止,這是龍霄戰神靈魂進入雲笑身體之後的記憶終點,從他再次甦醒開始,靈魂就已經屬於龍霄戰神了。

  而且就算是在雲笑甦醒過來之後,也沒有見到那處地方有如此之多的劇毒之蛇,難道這冥冥之中有著某種天意,又或許是某種輪迴之道,要讓他死在這重生之地嗎?

  雲笑混亂的心思想了極多,但是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掌心隱隱有些發熱,同時一抹血紅色的光芒從掌心之中噴發出來,似乎將他整個身體都包裹在了裏面。

  再下一幕的情形,不由讓得雲笑又驚又喜,因爲他忽然發現,那些密密麻麻的劇毒之蛇,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彷彿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一般,竟然齊齊從他身邊掠了過去。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或許大陸上的其他修者,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種奇遇,此刻的雲笑,就彷彿置身於一個特殊的空間之中,而在他的身旁,是每一隻咬他一口都能讓其喪命的劇毒之蛇。

  約莫過了十數個呼吸的時間,雲笑終於感覺到身周的劇毒之蛇都掠過了自己的身體,心有餘悸的他,手足並用,朝著洞穴深處爬去,因爲他知道,在那內裏,有著一處寬敞的空間。

  雲笑當然不知道在外間發生的那些事,他只知道這商家蛇巢是自己唯一有可能逃得性命的地方。

  而且這地方對他來說意義非凡,要不是在這裏,恐怕不僅是龍霄戰神得不到重生,雲笑自己,也得身中劇毒而死。

  朝前爬了數十丈,雲笑腳下一空,旋即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他一個身影直接從半空中摔將下來,讓得原本就重傷的他,更是傷上加傷。

  原來這蛇巢深處是好大一個空間,而剛才雲笑進來的通道卻是離地有丈許之高,他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直接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強忍著全身上下的疼痛,雲笑哼哼唧唧地從地上爬將起來,而下一刻,他忽然發現這洞穴空間的深處,突兀地噴出一抹金色光芒。

  這道金色光芒雲笑看得很清楚,而且彷彿這道光芒還有著穿透洞壁的能力一般,直接擴散到了洞穴之外。

  雲笑並不知道這一道金光給他帶來了什麼,在這一刻,他已經是被這金光發出的地方吸引了,當下三步並兩步,直接跨到了這洞穴空間的極深處,在那裏,依舊有著隱隱的金色光芒閃現。

  「這……這是什麼?」

  走近前來的雲笑,那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因爲他面前乃是一個石臺,石臺之上,端放著一個金色的圓形蛋卵,而且這卵殼還隱隱發出一抹淡淡的金光,顯得極爲的異樣和玄奇。

  饒是以龍霄戰神前一世的經驗,也不知道這金色蛋卵到底是什麼東西,裏面又蘊含著什麼樣的古怪,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神物啊。

  「難道是一種脈妖之卵?」

  雲笑左右打量,感受著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有了一個猜測,但據他所知,像這樣的金色光卵,可不是一般脈妖能產下的,這枚金卵,或許來歷不俗。

  咔!

  就在雲笑打量這金色之卵時,他耳中忽然聽到一抹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而下一刻,他已是雙目一凝,因爲他赫然是看到,這金色之卵的頂部,不知何時已是裂開了一條小小的裂縫。

  「不會這麼巧吧?居然要……破殼出生了?」

  看到這一幕,雲笑臉色微微一變,變得有些古怪,心道不會如此巧合吧,自己剛剛進入這洞穴之中,這金卵就要破掉了,這難道也是一種天意?

  咔!咔!咔!

  雲笑來不及去多想自己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目光注視之下,那金色蛋卵上的裂縫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是密集,彷彿下一刻就要爆裂而開。

  唰唰唰!

  同一時間,雲笑感覺到自己眼睛都快被晃得睜不開來了,從那些破裂的縫隙之內,正在散發出一道道強烈的金光,其中更是蘊含著一抹極度玄異的氣息。

  嘩啦!

  當雲笑眯著眼睛想要適應這濃郁的金光之時,其耳中已是聽到一陣破裂之聲,旋即他眼中的光芒瞬間收斂而下,映入他眼簾的,除了那一堆破碎的蛋殼之外,還有著一隻懸浮在空氣之中的小傢伙。

  「這……這是什麼?」

  雲笑滿臉的好奇,盯著面前的小傢伙打量個不停,這是一隻渾身金色的小蛇,或者說稱之爲小蟲更爲恰當一些。

  因爲這條小蟲身長不足三寸,甚至連成年人手掌的長度都比它要長几分,如果拋開那金光的顏色不說,倒是像極了雲笑小時候經常玩的一種叫草線蟲的蟲子。

  草線蟲在這潛龍大陸極爲常見,它沒有靈智,只是最低等的生物,地位堪比常人口中所說的螻蟻。

  但此時的雲笑,絕然不會將這隻金色的蛇蟲當成一條草線蟲,因爲你見過一出生就能懸浮在空中的草線蟲嗎?就算是一些地階的脈妖,也不太可能會飛吧?

  很明顯這隻草線蟲一樣的蛇蟲,並不是一隻飛禽脈妖,所以雲笑已經從這第一眼見識到了它的不凡,而且心中還隱隱有著一種興奮。

  在雲笑打量那金色蛇蟲的同時,後者似乎也在打量著他,那一對圓圓的小眼,竟然給了雲笑一種可愛之態,讓得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撫摸一下那小小蛇蟲的腦袋。

  據云笑前世的記憶,很多強橫的脈妖都是不可能被收服的,而且作爲一名人類修者,很多都想要將一隻強橫脈妖煉化爲自己的脈靈,這無形之中就讓得雙方形成了一種敵對關係。

  但有一種情況不同,那就是在這隻脈妖剛剛出生的第一眼,如果它看到的是一個人類,或許就會把這個人類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終生不會背叛。

  很明顯雲笑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他對這金色蛇蟲無形之間生出了許多親切之感,這或許也因爲此地是他重生之處吧,和那金色蛇蟲之間,也有著一種異樣的相似。

  剛剛出生的金色蛇蟲,眼眸之中似乎有著一種茫然,直到雲笑的右手都觸碰到了它的腦袋之上,它才陡然驚覺,當下便想要閃身而避。

  唰!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從雲笑右手掌心的那個血紅色彎月印記之內,卻是突兀地噴發出一抹血紅色光芒。

  這抹血紅色光芒彷彿有著一種極強的粘性一般,無論那金色蛇蟲如何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讓得它急得「嘰嘰」大叫。

  「是血月珏!」

  雲笑倒是有幾分瞭解,只一瞬間就知道了那是血月珏的力量,這已經是血月珏今日不知第幾次不受他的控制了,所以這一次他也只能是聽之任之。

  「嘰嘰……嘰!」

  金色蛇蟲的力量極大,但是血月珏印記的血色光芒卻是更勝一籌,某一刻,這枚彎月形印記之中,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吸力,竟然直接將那金色蛇蟲給吸到了雲笑的體內。

  「啊!」

  待得這金色蛇蟲被吸入體內後,雲笑陡然覺得一陣劇痛襲來,而且這種劇痛似乎是他以前從未經歷過的,讓得他當場承受不住,直接是暈死了過去。

  一個削瘦的身體緩緩軟倒在地,如果此時有著外人在此的話或許就會發現,雲笑除了右手掌心之處散發著一抹血紅色光芒之外,他的全身,似乎都籠罩著一層隱隱的金色光芒,顯得極爲玄奇。

  沙沙沙……

  雲笑昏迷過去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這山洞洞穴之中再次變得熱鬧了起來,原來是那些居住在這蛇巢內的劇毒之蛇迴轉洞中,這才造成了如此之大的聲勢。

  「嘰嘰嘰!」

  然而當這些劇毒之蛇看到那石臺上的金色蛋卵已經破碎了之後,便都是齊齊鼓譟了起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極爲了不得的事情。

  某一刻,幾條身形稍壯的劇毒之蛇好像發現了一些什麼,當即越衆而出,繞著石臺之前的雲笑身體遊走了幾圈,最後彷彿是嗅了嗅某種氣味,這才鬆馳了下來。

  也不知道那幾條劇毒之蛇是不是發出了什麼信號,密密麻麻的蛇蟲都是按部就班地回到了各自的洞穴,一時之間,這處蛇巢空間便是再次恢復了平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破這種平靜?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5:35
四十五 天命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月。

  嗖!

  這一日,商家莊院之中,突兀地傳來了一道破風之聲,而後天空之上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個鬚髮盡白的老者。

  奇怪的是,當這老者出現的時候,下方一直守在假山之前的那兩名黑衣修者,卻好像視而不見,全然沒有看到這個老者一般。

  這白髮老者感應著商家莊院內還殘留的一絲血腥之氣,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以他的身份,並沒有去管這些小事,心念動間,其身形已是出現在了那假山之前。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是隔著這麼近的距離,那守在假山數十丈外的兩名修者,竟然依舊彷彿沒有看到這老者一般,連身形都沒有動上一絲。

  白髮老者沒有去管那兩名修者,出現在這假山之前時,他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口中喃喃出聲道:「奇怪,怎麼一點氣息都感應不到了?」

  唰!

  又是一道破風之聲傳出,這白髮老者身形已是倏然消失,直到此時,遠處的兩個修者才略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假山一眼,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沈兄,你有聽到什麼古怪的聲音沒有?」其中一名修者似乎是縮了縮脖子,臉帶疑惑地問出聲來。

  「你也有這種感覺?」另外一名修者臉色微變,而後看了那假山一眼,心有餘悸地說道:「莫不是那些毒蛇又要出來了吧?」

  此言一出,那姓沈的修者身形一顫,而後兩人都是極有默契地再次退出了十數丈,這才略感安全。

  …………

  蛇巢山洞之內。

  雲笑依舊處於昏迷的狀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他居然整整昏迷了一個月之久,簡直有些不可理解。

  而此時的雲笑身旁,已是多了一個鬚髮盡白的老者,也不知道以他的身形,到底是怎麼從那狹窄的山洞通道之中瞬間來到這裏的。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白髮老者剛一進入這裏,感應到某種氣息的時候,其臉色已是變得憤怒之極,似乎是發現了一件讓他萬萬不能接受之事。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低沉而蘊含著暴怒的聲音從這白髮老者口中發出,顯示了他內心極度的不平靜,其目光死死盯著沉睡的雲笑,如欲噴出火來。

  「一千年了,想當初我發現這金龍之卵,爲了怕那幾個老傢伙知曉,將之放入這最不起眼的潛龍大陸,預感到近幾日龍卵將破,這才匆匆下界,哪知道最後卻是便宜了你這小子!」

  白髮老者怒極反笑,而聽得他口中所說,似乎被雲笑無意中吸入體內的那條金色蛇蟲,竟然是他千年之前就留在這裏的,這可真是陰差陽錯。

  「哼,一個只有引脈境中期的螻蟻,竟然妄圖擁有這等神物,真是天大的笑話!」白髮老者明顯是怒氣填膺,越說越氣,到得後來,其身上一抹無形氣息繚繞而上,眼眸之中也是掠過了一絲殺意。

  千年的計劃,一朝被人捷足先登,而且還是這麼一個潛龍大陸的螻蟻,這老者自然是要心生殺機了,而以他這樣的身份,擊殺雲笑這麼一個底層修者,根本就沒有任何負擔。

  「嗯?」

  哪知道就在這白髮老者想要將雲笑給一掌轟成血霧之時,躺在地上的雲笑卻是突然翻了個身,其原本撫在小腹之上的右手,也在這一刻翻轉了過來,露出了那一枚血紅色的彎月印記。

  「這是……這是……血月珏?」

  白髮老者眼神一凝,剛才的憤怒也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郁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說道:「難道這小子,竟然是『月神宮』的人?但是……這怎麼可能?這裏可是潛龍大陸啊!」

  驚疑不定的白髮老者,掌中的氣息和心中的殺意早已經消減得不剩多少,無數疑問紛至沓來,而當其中一抹信息從他記憶深處被抓出來之後,他似乎是有點明白其中的因果了。

  「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想到某種可能,白髮老者眼中的疑惑消散了不少,只是一想到自己計劃千年的東西被眼前這只有引脈境中期的小子取走,他又有些不甘心。

  「罷了,罷了,如果真是這樣,恐怕是天數使然,天命不可違,反正將你小子殺了,我也拿不回金龍,就先便宜你這小子吧!」心中糾結良久之後,白髮老者終於是深深瞪了雲笑一眼,放棄了剛才的殺人之念。

  沒有了殺意之後,白髮老者這才仔細打量起雲笑來,而當他感應到某些東西的時候,卻又是露出一絲的笑容。

  「這小子修爲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這靈魂之力,卻是非同一般啊,怎麼會這樣?」顯然這白髮老者見識不凡,雖然雲笑處於昏迷狀態,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後者那不俗的靈魂之力。

  雲笑乃是龍霄戰神靈魂重生,雖然這樣的靈魂之力,或許在這白髮老者的眼中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出現在一個潛龍大陸修爲還只有引脈境中期的上子身上,卻是古怪之極。

  「看來你這小子,確實是和月神宮有所關聯!」白髮老者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後只能是將之歸結到心中的猜測之上,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聽說最近月神宮和摘星樓鬧得不可開交,也不知道這潛龍大陸的小小家族,是不是因此遭受了池魚之殃?」白髮老者雖然直接來到了這裏,但外間的那種滅門血腥之狀他可是看在眼裏,不由聯想到了很多。

  不過下一刻,白髮老者就沒有再去想這些無謂的事情了,他這次下界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得到被雲笑吸入體內的東西,現在計劃落空,當然不想在這裏多留了。

  「小子,得了我的金龍,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夠潛龍飛天,可不要忘了老夫今日之恩!」白髮老者話音落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雲笑,而後其整個身形都是消失在了這蛇巢深處。

  唰!

  假山之外,白髮老者的身影倏然而顯,只是那極遠之處的兩名修者,根本沒有半點感應,再加上他們害怕假山之中的劇毒之蛇再次涌出,連看都不怎麼敢看這邊。

  「咦?這個小丫頭……」

  然而正當這白髮老者想要就此離去的時候,其目光突然一凝,轉到了假山之旁一個一動不動的曼妙身影之上。

  這個身影,自然就是雲笑之姊雲薇了,當日他被那高瘦老者一擊而傷,早在那些劇毒之蛇出現前就昏迷了過去,竟然因此好運地躲過了一劫。

  只不過雲薇受傷頗重,昏迷一個多月的時間,若是再沒有什麼人相救,或許她就真的要香消玉殞了。

  不得不說雲薇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哪怕是潛龍大陸的任何一個強者前來,恐怕也會認爲她只是一個死人而不屑一顧。

  但偏偏這個神祕之極的白髮老者,並不屬於潛龍大陸,而是來自更高的位面,雲薇那極其微弱的氣息旁人感應不到,他卻是感應得極爲清楚。

  而且從雲薇的體內,白髮老者還感應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那股屬於雲薇祖脈的極致冰寒,讓他對這半死不活的少女升騰起了一絲興趣。

  「真是奇怪,老夫今日是怎麼了?以前總想著殺人,怎麼現在卻不停地救人?」白髮老者低聲呢喃了一句,而後袍袖一揮,他的身形連同雲薇的身體,都在同一刻消失不見。

  遠處的那兩名黑衣修者根本沒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也不知道假山內已是少了一具屍身,他們只害怕那些劇毒之蛇再次襲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

  凌天帝國,凌雲城!

  這是一座離商家所在月弓城極其遙遠,也是屬於潛龍大陸另外一個帝國的一座大城。

  凌雲城有一個特別強大的宗門,名字就叫做凌雲宗,這座城池城的名字,也是因爲凌雲宗在此建宗而得名。

  凌雲宗深處一座大殿內,此時正站著一個容貌看起來並不蒼老,但須發卻是半黑半白的身影,此人正是凌雲宗的當代宗主:許凌鬆!

  而在許凌鬆的下首,站著一個身穿淡紅色衣裙,容貌極爲清麗的少女,此女螓首微揚,顧盼之間,婀娜生姿,實是人間絕色。

  「父親,我這次出門歷練,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紅裙少女擡起頭來,盯著上首的許凌鬆問出這麼一句話,讓得後者目光一凝,似乎是猜到了這個女兒想要問些什麼。

  「紅妝,如果你問的是月弓城商家發生的事,那爲父可以告訴你,確實是真的!」許凌鬆並沒有賣關子,猜到就直接回答了出來。

  聽得這話,許紅妝身形微微一顫,臉色也有些發白,顫聲道:「商家滿門被滅無一活口,那他……他……」

  「唉,也是商家命該有此一劫,雲笑……雲笑他們母子三人,恐怕都慘死於那一役了!」許凌鬆眼中一絲異光閃過,口中卻是嘆息了一聲,似乎是感到極爲的惋惜。

  得到了心中那個最爲可怕的答案,許紅妝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見到她這一副模樣,許凌鬆心下略有不忍,走上前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以示安慰。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5:35
四十六 甦醒

  「想當年你祖父和那商家三叔生死至交,曾有過『厲鋒伏羣邪,收劍笑紅妝』的豪言,而你和雲笑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兩家的婚約,也只待你和雲笑成年便即張羅,哪知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許凌鬆口氣之中滿是感慨,只是如果細聽的話,卻從他的話語內聽不出半點的悲傷,而處在震驚之中的許紅妝,自然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過這樣也好,我聽說雲笑在數月前爲了給人療傷,不小心損傷了全身經脈,不僅脈氣盡失,甚至從此不能再行修煉脈氣,我可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廢物!」

  許凌鬆似乎是說到了興頭上,將自己心中某些隱藏的想法都說了出來,而這話出口後,許紅妝終於是有所察覺,當下一雙美目愣愣地注視著自己的父親。

  「父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雲笑經脈受損的事了?」

  許紅妝盯著父親,這句問話出口,許凌鬆這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但是旋即,他便聽得自己女兒又道:「一個多月前,虞潛長老曾經離開過凌雲城一段時間,莫非和這件事有關?」

  許紅妝突出其來的質問,讓得許凌鬆有些猝不及防,但他身爲凌雲宗的當代宗主,見慣了大風大浪,雖然心下暗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紅妝,你是在懷疑爲父策劃了商家的滅門慘案?在你心中,爲父就如此不堪?」許凌鬆故作憤怒,話語之中又有著一抹痛心,實是表現出了一個被女兒冤枉的委屈慈父形象。

  「父親,不是我想要懷疑你,我只是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再說了,雲笑經脈已傷,你爲了我,也不是做不出這些事情!」許紅妝倒是沒有被父親這一副樣子迷惑,此時顯得尤爲理性。

  對自己女兒極其瞭解的許凌鬆,知道要是拿不出十足的說辭,這個精明的丫頭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所以他眼珠一轉,已是計上心來。

  「好吧,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

  許凌鬆此言一出,見得女兒臉色微變,當即又道:「但紅妝你應該知道,我凌雲宗的實力,在凌天帝國倒是名列前茅,可商家所在卻是玄月帝國,咱們凌雲宗的手,再長也伸不了這麼遠吧?」

  見許紅妝沉吟不言,許凌鬆繼續說道:「而且這一段時間,不僅是爲父,就連你祖父和老宗主他們都一直呆在宗內,你認爲單憑一個凌雲宗大長老虞潛,就能數千裏奔波滅掉商家不成?」

  「這話倒是不錯!」許紅妝終於點了點頭,讓得許凌鬆狠狠鬆了口氣,暗道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自己這個女兒要是較真起來,可真是頭疼之極。

  「既然不是父親做的,那又會是誰做的呢?到底是誰會和商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要滅人滿門?」許紅妝臉上滿是疑惑,而其對面的許凌鬆卻是一言不發。

  「父親,我們凌雲宗和商家也算有幾分交情,何況還有姻親之約,這個仇不得不報,你能不能答應我,幫商家找出兇手?」許紅妝陡然擡頭,盯著自己的父親,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個……自然!」許凌鬆雖然口中說著「自然」二字,可是其女卻沒有看出他心中的不自然,這其中的因果,或許要藏一輩子了。

  一時之間,大殿內陷入了異樣的安靜,直到良久之後,許紅妝才輕輕嘆了口氣,對於那個從小訂下婚約,卻從來沒有見過一面的雲笑,她心中滿是感慨,不過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那被許紅妝握在手中的半塊玉佩,似乎都將她的手掌刺得有些微痛,而這塊其祖親手賜予的玉佩,還有重新遇到另一半的那一天嗎?

  …………

  芳草綺綺,山石依舊。

  此時距離商家滿門被滅,已經過去整整一年時間了,而這一年時間以來,死在商家莊院內的那些屍身,早已只剩下蒼蒼白骨,唯一不變的,就是山石與芳草。

  或許連那些草木也早就不是一年前的草木,一年的時間,足以讓人淡忘很多事情,也足以改變很多事情,比如這商家莊院。

  曾經在月弓城繁極一時的商家,整整一年的蕭條,已是雜草滿院,如果不是那因爲某些命令不得不守在這裏的兩名黑衣修者,或許這裏會是一片毫無人氣的鬼宅。

  依舊一成不變的假山上,那個隱晦的山洞似乎在雜草掩映之中有些朦朧,而在這山洞之內深處,卻是有著一個躺了一年之久的身影,那右手的食指,似乎是輕輕地動了一動。

  這道身影,自然就是爲了活命闖入蛇巢,最後發生了一系列變故的雲笑了,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昏迷了整整一年還沒有死,總之在這一刻,他的右手食指一動之下,連其眼皮,都在此刻無意義地跳動了起來。

  唰!

  朦朧而模糊的場景,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處於某處狀態的雲笑,似乎是進入了另外一個視角,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頭戴龍冠的壯碩身影,而這個壯碩身影的手中,正握著一杆大氣磅礴的長槍。

  「啊,好痛!」

  朦朧之中的感應,讓得雲笑不由痛呼了一聲,旋即他那不知位於何處的目光赫然下移,頓時知道了這股劇痛到底是從何處傳來。

  磅礴長槍的一頭,握在那壯碩身影的手中,而其槍尖,卻是已經刺進了「雲笑」的胸口,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讓得他不知身在何方。

  「陛……陛下,爲什麼?」

  一道蘊含著無限悲痛和不解的聲音傳出,而「雲笑」所看到的,卻是一張蘊含著猙獰笑容的模糊臉龐,無論他怎麼睜大雙眼,除了那猙獰笑容之外,卻始終看不清楚那道壯碩身影的樣子。

  「陛下,千年以來,我爲你征戰天下,傷痕累累,終於穩固了這九重龍霄,你爲什麼還要下此毒手?」低沉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蘊含著深深的大惑不解。

  「呵呵,你確實爲朕立下了汗馬功勞,但如今的九重龍霄,只知道有你龍霄戰神而眼中無朕,恐怕再過幾年,你就要爬到朕的頭上去了!」壯碩身影的笑聲傳來,臉龐卻依舊朦朧。

  「陛下,你我曾經情若兄弟,在那個時候我就發誓,一生都認你爲大哥,我不相信這就是你要殺我的理由!」似乎是搖了搖頭,這道聲音之中,又充滿了濃濃的不信之意。

  「你果然還是那個精明的龍霄戰神!」壯碩身影手腕動了一下,讓得對面之人痛哼了一聲,而後聽得他說道:「不錯,我要殺你,並不是因爲你功高震主,而是……爲了她!」

  此言一出,「雲笑」那不知身在何處的目光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同樣有些模糊的曼妙身影,他只覺自己的身子狠狠一顫,而後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了。

  「婉兒,你……你……你們……」

  朦朧的聲音極度顫抖,到最後也沒有說完一句話,而這反而是激起了那壯碩身影的怒意,見得他一手拔出了插在龍霄戰神身上的長槍,一股鮮血飆射而出,噴出了老遠。

  「對不起了,跟著你,我一輩子只能窩在家中相夫教子,而跟著他,我卻可以成爲億萬人敬仰的龍後!」淡淡的聲音,從那模糊曼妙女子口中傳來,雖然平靜,卻彷彿一把極大的鐵錘,砸在了龍霄戰神的心上。

  原本就因爲心臟被長槍刺穿的龍霄戰神,這一刻再也經受不起,一口殷紅的鮮血狂噴而出,旋即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

  「啊!」

  商家莊院的假山山洞之中,一道毫無意義的大叫之聲傳出,緊接著雲笑雙目一睜,身子直接是坐立了起來。

  只不過坐立而起的雲笑似乎有些茫然,一對無光的眼眸死死盯著空蕩蕩的山洞空間,全然不知身在何處。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死了嗎?」

  外間的雲笑看起來呆愣不堪,可是在他的靈魂深處,卻是有著一個聲音喃喃開口,口氣之中,蘊含著濃濃的不解。

  「蒼龍帝……,婉兒……」

  兩個彷彿夢靨般的名字劃過腦海,但是下一刻,這個聲音卻是有些痛苦地慘嚎了起來,直到良久之後才消停。

  「原來只是一場夢,我的靈魂,早在一年前就重生在這雲笑的身上了!」強烈的痛苦之後,那靈魂深處的聲音終於是想起了一些東西,當下也沒有那麼糾結了。

  「我竟然昏迷了整整一年?!」雲笑將記憶挖將出來,回憶起前事,神智慢慢變得清晰,但是下一刻,他卻是有了另外一種古怪的感覺。

  「誒……誒……,臭小子,你要到哪裏去?」

  就在雲笑剛剛恢復了神智的當口,他忽然發現這具身體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徑直站起身來,朝著那山洞之口走了過去。

  一年前的時候,龍霄戰神重生在雲笑的體內,那時他完全可以自主地控制這具新軀體,甚至連修煉脈氣都暢通無阻。

  可此時此刻,無論是雲笑的身體,還是屬於龍霄戰神的靈魂,都處於一種莫名的狀態,導致雲笑的身體根本就不受控制,那只是一種本能的移動。

  現在看來,恐怕在這一年時間內,他的體內,已是發生了某些不爲人知的變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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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引毒香

  不受控制的雲笑身體,渾渾噩噩地朝著山洞通道爬去,而今日在這商家大院之內,卻是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或許會發生一些預料不到的變故。

  嗒嗒!

  商家大院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之聲,而後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已是隨之出現,其中那個年輕人長得倒是頗爲英俊,臉上有著一抹陰狠之氣,略顯烏青的嘴脣有些古怪。

  年紀頗大的老者,身穿一襲綠色衣袍,看起來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是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有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而且其眼眸之中更是不時閃過一絲綠意,顯得極爲的詭異。

  「老師,您看,前面就是月弓城商家!」

  眼見商家大院在前,一臉陰狠的年輕人指著前方恭敬開口,而後又道:「我都打聽過了,商家在一年前被人滅了滿門,現在恐怕沒有人會來這晦氣之所。」

  「嗯,不錯,若是那商家還在,倒是有些麻煩,咱們可得好好感謝一下那滅了商家的『朋友』!」被稱爲老師的老者微微一笑,雖然口中說著話,腳下卻是一點都沒有停。

  「進去罷!」老者大手一揮,帶著弟子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踏步而進,就像是進入自家庭院一般,而且進院之後,更是沒有一絲停留,徑直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什麼人?」

  然而就在這師徒二人靠近那目的地之時,從商家大院的內裏,卻是傳來一道大喝之聲,倒是將他們嚇了一跳,不是說這商家被滅滿門,沒有人會進入這裏的嗎,怎麼還會有人?

  不過在循聲看到那說話之人時,這老者不由又放下心來,因爲以那兩位的修爲,還達不到讓他退避的資格。

  「你們又是什麼人?」老者笑眯眯地踏步而近,這一副慈和的模樣,倒是沒有讓那兩名黑衣修者過多在意,以爲只是誤闖商家莊院的陌生人而已。

  這兩個修者,自然就是守在這裏一年之久的那兩位了,說實話,一年時間守在同一個地方,就算是塊木頭也肯定會覺得無聊,像這樣和外人對話,還真是一年以來頭一遭,以前最多就他們二人交流罷了。

  「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對那老者的走近,兩名修者並沒有如何在意,可是下一刻,他們就悲劇了。

  見得那仙風道骨的老者右手陡然一揮,而後一蓬碧綠之色的霧氣便是朝著兩位修者噴發而去,瞬間就將他們的頭臉都包裹其中。

  「啊!」

  這一被碧綠霧氣包裹,兩名已經達到聚脈境初期的修者,同時發出一道厲聲慘叫,似乎那是一種極爲可怕的東西,根本就承受不住。

  僅僅片刻的時間,兩名聚脈境初期的修者,就已經叫不出聲來了,而且他們的身形在地上不斷滾動,皮膚一寸寸裂開見骨,最後化爲了兩架帶著血絲的森森白骨,實是死得慘不堪言。

  「哼,兩個聚脈境初期的螻蟻,竟然也敢對我符毒大呼小叫,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毒殺了兩位修者的老者,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冷哼一聲後,就從兩架白骨旁邊跨了過去,而從其自稱之中,此人竟然就是一年多以前,雲笑在商藥閣所見過的玉壺宗強者符毒。

  「殷歡,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劇毒蛇巢?」

  走近假山石旁的老者符毒,看著一無動靜的假山,不由皺了皺眉,回頭問了一句,原來這年輕人也是雲笑的一個老熟人,正是當年到商家退親的玉壺宗內門弟子殷歡。

  聽得老師見問,殷歡不敢怠慢,快步跟上,回道:「看起來應該是了,我當年來過這商家,曾經細細打探過一番,這裏就是那處蛇巢,裏面劇毒蛇蟲成羣,實是我毒脈師難得一覓的寶地!」

  對於商家被滅族,老者符毒並沒有半點在意,而是指著那山石之中的洞口說道:「如果你所言是真,那些毒蟲,應該都在這洞內了!」

  符毒話落之後,並沒有去管殷歡的回答,伸手在腰間一抹,而後綠光閃過,他手中已是多了幾支碧綠色的燃香。

  因爲不知洞內情形,符毒和殷歡都沒有貿然進去,所以他必須得施展一些手段,將那洞中的毒蟲給引出來好捕捉爲己用,而其手中的幾支綠色燃香,自然就是那引誘之物了。

  「嗯?」

  然而就在符毒想要點燃毒香引毒蛇出洞之時,從這小小的洞口之中,卻是突兀地冒出一個瘦弱的身影,讓得他師徒二人都是大吃一驚。

  只不過下一刻,符毒便是放下心來,因爲這從洞中突然冒出來的身影,不僅是身形瘦弱如孩童,體內的脈氣波動,更是連引脈境後期都沒有達到,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威脅。

  從洞中爬出來的少年眼神有些茫然,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符毒師徒,就要徑直朝著外間走去,見到這一幕,符毒忽然心中一動,而後右手輕揮,一抹碧綠之色的霧氣,已是將那瘦小身影給包裹。

  由於雲笑在洞穴空間之內昏迷了一年之久,整個身材都瘦脫了形,就連那臉龐都是和一年之前大不一樣,再加上符毒師徒和他只有一面之緣,所以一時之間竟然都沒有認出這就是他們認識的雲笑。

  這師徒倆修煉的乃是毒脈一道,從來都不會將人命放在心上,實是毒辣之極,雖然他們和這瘦弱孩童無怨無仇,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但爲了自己的行蹤不致暴露,符毒還是對這無辜之人痛下了殺手。

  連那聚脈境初期的兩名修者,都在這碧綠色霧氣之下死得慘不堪言,更何況這只有引脈境中期的小小孩童了,所以右手一揮之後,符毒就沒有再去管這孩童,而是直接點燃了手中的三根綠香。

  三縷碧綠色的煙霧從香頭繚繞而起,見得符毒手掌輕揮,這些綠色煙霧便是被他掌力送進了洞中,遠遠地瀰漫了開去。

  沙沙沙……

  約莫半柱香的工夫,山洞之中突然傳來一道道摩擦之聲,這讓得符毒師徒都是喜形於色,因爲他們知道,這引毒香已然奏效了。

  「殷歡,快,準備聚毒囊!」

  當符毒看到從那洞口冒出一個漆黑色的蛇形腦袋之時,當即大喜過望,口中發出一聲大喝後,早就準備就緒的殷歡,直接從納腰之中取出一個綠色的袋子,雙手撐開袋口,置於那三支引毒香之後。

  見得源源不斷從那洞中鑽出來的劇毒之蛇,符毒臉上神色愈發興奮,見得他雙手連動,一縷縷特殊的氣息從他雙手之中噴發而出,彷彿是阻擋那劇毒之蛇四散而走的屏障,讓得它們只能朝著三支引毒香或者說聚毒囊的範圍游來。

  這些劇毒之蛇,只不過是最最低級的生靈而已,連真正的脈妖都算不上,沒有了被雲笑收走那金色蛇蟲的指引,它們只能是受人擺佈。

  這符毒師徒可不是曾經滅殺商家的那些人可比,或許他們脈氣修爲遠遠不及,可他們卻是貨真價實的毒脈師,一生之中都在和無數的劇毒之物打交道,最懂得如何收取劇毒。

  眼見得如此之多的劇毒之蛇源源不斷從洞中游出,最後都被收入了聚毒囊之中,符毒的一張老臉都笑開了花,深覺這一次的商家,真是來對了。

  那聚毒囊的本質,其實和納腰相差不多,都是切割而出的一方空間,並不像是外邊看到的只有數尺方圓。

  這一點,看那些劇毒之蛇源源不斷被裝進聚毒囊,竟然一直沒有將其裝滿就可見一斑了,不過那撐著囊口的殷歡臉上興奮之餘,也有些凝重。

  雖然殷歡也是毒脈師,可是他的脈毒之術比起乃師符毒來,就相差甚遠了,符毒可以不怕被這些毒蛇咬中,但如果他殷歡被咬上一口,雖然其師會爲他解毒,可那苦頭卻不免要吃上一吃。

  好在殷歡的運氣確實不錯,又或者說符毒的手段強橫,總之那些劇毒之蛇,彷彿朝聖一般被引毒香吸引,最後都遊進了聚毒囊之中,成爲了這對師徒的獵物。

  以前的商家,並不是沒有毒脈師光顧過,他們也曾與商家家主達成協議,想要收取這蛇巢之中的劇毒之蛇爲己用,只可惜每一次都失敗了。

  但爲什麼這一次符毒師徒能夠成功呢,那是因爲這些劇毒之蛇失去了領導者,自從那金色蛇蟲破卵而出,被雲笑無意間吞噬之後,這些劇毒之蛇,已經算是真正意義上地成了無主之物。

  再次過去了約莫一柱香時分,洞口終於不再涌現出劇毒之蛇了,見得殷歡將那聚毒囊的袋口束好,符毒一把接過,一股喜意,不由自主升騰而起。

  「老師,這麼多的毒蛇,恐怕都夠您大半年之用了吧?」殷歡也很是高興,這老師有所收穫,就算是從指縫間漏一點出來,也夠他受用不盡了。

  「說得沒錯,殷歡,這次你功勞不小,待回到宗內,我就將這引毒之法傳你!」符毒顯然是在興頭上,說出來的話,讓得殷歡驚喜莫名。

  作爲符毒的弟子,殷歡可是知道自己這個老師到底有多厲害,現在的他,連符毒十成本事中的一CD沒有學到,所以他才會如此殷勤。

  這一次按理說也是殷歡的無意之舉,卻沒有想到竟然立下如此大功,那個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引毒之法要是能學到手,以後就不愁沒有毒物練習毒脈之術了。

  「走罷!」符毒大有收穫,心情也是極好,然而就在他轉過身來,想要朝著外間走去的時候,眼神卻是一凝,陡然轉到了一個方向。

  在那裏,有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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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爭奪身體控制權

  「怎麼回事?」

  符毒幾步跨出,直接走到了雲笑的身旁,但當他看到後者那一張完好如初的臉龐之時,頓時驚呼一聲,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符毒可是靈階低級煉脈師,而且還是毒脈師,這樣的人物,在整個月弓城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以符毒的毒脈之術,想要毒殺一個引脈境中期的少年,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所以剛才他施毒之後,就再也沒有管過這少年,哪知道此時卻發生了讓他極度震驚之事。

  因爲剛開始還臉現漆黑之色的雲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恢復了正常,哪裏還有一丁點身中劇毒的跡象,簡直就是一個正常人嘛。

  符毒對自己的毒脈之術極有自信,可此時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他的理解,在其臉現疑惑的同時,其弟子殷歡已是快步跟了過來。

  「咦?這小子好像有些面熟啊!「殷歡顯然也是發現了地上少年的異樣,不過他在看到那張臉龐的時候,終於是記起了一些什麼。

  想一年多以前,就是在這商家正氣廳中,雲笑給殷歡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而且他和符毒師徒的三陰之脈,還是靠著那化陰丹的丹方化解掉的呢。

  「這……這不是雲笑那小子嗎?」終於,從雲笑那瘦脫了形的臉龐之上,殷歡終於是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當下驚呼出聲。

  「雲笑?」

  對於這個名字,符毒隱隱有些耳熟,搜索枯腸後,眼前忽然一亮,喃喃道:「就是一年多以前給我化陰丹丹方的那小子?」

  「不錯,正是他!」殷歡此時再無懷疑,說實話他對於雲笑並沒有太多的好感,那次在正氣廳被雲笑逼著出手,並非他的本意,只是因爲三陰之脈的化解之法而已。

  毒脈師一向狠辣,也大多不懂得知恩圖報,而且在符毒師徒看來,當年殷歡幫了雲笑一把,已經算是付出過化陰丹丹方的代價了,兩者早就兩不相欠。

  「這小子,剛剛好像是從……蛇巢之中出來的?」符毒眼眸之中異光一閃,想到一個事實,當即轉過頭來,盯著那洞穴之口若有所思。

  「以他引脈境中期的修爲,怎麼可能在如此之多的劇毒之蛇肆虐下,還能保得一條性命,這可有些奇怪!」符毒喃喃出聲,而後將頭轉了回來,又注視在了雲笑的身上。

  「老師,我早就發現這小子身上有祕密,現在看來,這乃是一個機會啊!」殷歡顯然也想到了一些東西,當下若有所指地接口。

  「哦?你有什麼想法?」符毒饒有興致在盯著自己的弟子,看來他自己已經有了想法,卻要考一考殷歡。

  殷歡有些興奮,繼續說道:「老師,您最近不是得到一件絕毒之物嗎?既然這小子中了老師您的五毒掌還能不死,或許可以讓他先替您擋一擋那毒性,到時候您就有突破到靈階中級煉脈師的機會了!」

  聽得殷歡這麼一說,早有決定的符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辦法倒是可行,不過那物難得,可別讓這小子給糟蹋了,還得試他一試!」

  原來符毒前一段時間機緣巧合之下,捕獲了一隻身懷絕毒的脈妖,但是這隻脈妖身上的劇毒實在是強橫,就連達到靈階低級毒脈師的他,也不敢輕易嘗試。

  但作爲符毒這樣的毒脈師,卻又勢不能放棄那種絕毒之物,所以這一段時間心如貓抓,又想借著那絕毒突破到靈階中級煉脈師,又不敢輕易以身試毒,生怕承受不了丟掉了老命。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一個能稍微劇毒的人類修者,先將那脈妖身上的劇毒吸走一部分,達到符毒可以承受的範圍,那樣就萬無一失了。

  只可惜大陸修者雖多,能夠抗衡劇毒的卻是不多,更不要說那種奇毒了,這一段時間以來,符毒也暗中抓了很多修者替其試毒,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一接觸到那脈妖便即身死,完全沒有一點的作用。

  原本符毒前來這商家蛇巢收取如此之多的毒物,就是爲了讓自己的毒脈之術更上一層樓,到時候再去收取那劇毒脈妖。

  豈不料今日之行真是順利之極,不僅收取了這麼多的劇毒之蛇,而且遇到了雲笑這麼一個「奇葩」小子,身中了五毒掌竟然還能不死,這顯然讓符毒看到了一絲希望。

  「背上這小子,咱們走!」

  心中打定主意,符毒也不想在這裏多呆,畢竟商家被滅滿門處處透著詭異,他可不想多招惹麻煩。

  殷歡不敢怠慢,將地上的雲笑扶起負在背後,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雲笑雖然渾渾噩噩,其實靈智依舊存在,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罷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笑的靈魂深處,龍霄戰神的靈魂倒是知道外間發生的一切,可他自己卻也百思不得其解,到底爲什麼會這樣?

  之前雲笑靈魂明明可以感應到,那符毒所施展的劇毒,一定可以將自己的身體化爲一灘膿血,他還極度擔心了一番,生怕好不容易活過來,卻又死在這劇毒之下。

  哪知道就在那些劇毒想要腐蝕雲笑身體時候,從他的體內卻是突然產生了一股極強的噬之力,瞬間就將那些劇毒給吞噬掉了,讓得他的身體完好無損。

  這就讓雲笑靈魂感覺到萬分不可思議了,當他身體被殷歡負著前行的時候,他終於是有空好好研究了一番這具身體的變化,而這一研究,果然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原來是你這個小傢伙在作怪!」

  雲笑靈魂內視眼眸之中,忽然發現其肉身體內的某處,竟然有著一抹金色光芒,而這抹金色光芒包裹的東西,赫然就是那一年之前被他古怪吸進體內的金色小蟲。

  雲笑之所以會陷入昏迷,顯然也是因爲這神奇古怪的小蟲,而之前那一股吞噬劇毒的力量,很明顯就是這小蟲所爲,倒是讓他的本體避免化爲一灘膿血。

  「嗯?它看得見我?」

  正當雲笑靈魂之眼內視的時候,卻是突然發現那隻金色小蟲的目光也在這一刻轉了過來,彷彿冥冥中和他對視在了一起,讓得他心頭一凝。

  到了這個時候,雲笑似乎什麼都明白了,自己昏迷是因爲這小蟲,化解劇毒也是因爲這小蟲,而現在之所以靈魂不能控制身體,很明顯也是因爲這金色小蟲。

  「他……居然在嘲笑我?」

  某一刻,雲笑突然有一種極其古怪的發現,似乎從那金色小蟲的眼中,透發出一抹不屑和譏諷的神色,這種感覺很是奇怪,也很沒有來由,但就是客觀存在。

  「哼,我就不信了,我堂堂龍霄戰神,還治不了你這小東西?」

  雲笑也是來了一些脾氣,畢竟這具身體是他先來的,憑什麼現在卻要讓給這金色小蟲,而且金色小蟲控制下的身體,根本就像是一個傻子一般,讓得他很不舒服。

  自此,雲笑的身體之內,就因爲兩大奇物的爭奪而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但很明顯,龍霄戰神的靈魂和那金色小蟲,短時間內是分不出勝負的,這具肉身,只能是先任由符毒師徒擺佈了。

  不過片刻,符毒師徒已經是離開了商家蕭條的院落,約莫走了半柱香時間,來到月弓城北門的時候,卻是看到外間迎面而來數道身影。

  這數道身影領頭的是一名老者,身形極高極瘦,只是那一雙眼眸之中不時發出的精光,讓得符毒這名毒脈師都不敢有絲毫輕視。

  「嗯?居然也是一名靈階低級的煉脈師?」

  而當符毒將頭轉到那高瘦老者身旁的時候,卻是有了一絲警覺,因爲他發現那個身穿黑衣的身影,竟然也是一名和自己一樣的靈階低級煉脈師。

  這樣的人物出現在月弓城,可是有些不尋常,再加上符毒對那高瘦老者實力的不確定,赫然是破天荒地側了側身子,讓那幾人先行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只是符毒不知道的是,他認不出這高瘦老者是誰,可是在其弟子殷歡負著的那個身影腦海之內,卻是連靈魂都有些顫束了。

  「是他,真的是他!」

  雲笑靈魂之中蘊含著一絲震驚,一絲恐懼,更有一絲極深的仇恨,因爲那高瘦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領隊將整個商家滅族的強者。

  在雲笑的心中,早就認爲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死在了那一役之中,而這個高瘦老者,無疑就是罪魁禍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只是雲笑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是這高瘦老者的對手,如果讓其發現了自己,說不定連自己的性命都要在頃刻之間斷送。

  好在這一年時間以來,雲笑在那蛇巢之中不吃不喝,身形相貌都有所改變,再加上他一年時間未曾梳洗,被殷歡負在背上,一頭亂糟糟的長髮披散下來,高瘦老者等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容貌。

  當下兩批人擦肩而過,雲笑靈魂捏了一把冷汗,那老者終究是沒有發現他最大的目標已經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由於商家那蛇巢劇毒之蛇的強橫,高瘦老者對這潛龍大陸也不太熟悉,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從某地找到了一名靈階低級的毒脈師,只可惜陰差陽錯,這一去,可就要撲一個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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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玉壺宗

  這裏是一片雲霧繚繞的巍峨大山,羣山之中到處都是蔥蔥郁郁的密林,而在這些巨樹花木掩映之間,卻是透出隱隱的一片閣樓宮殿,顯得猶如世外桃源一般。

  這片山脈叫做玉林山脈,而這些閣樓宮殿,就是這方圓千里之地最爲龐大的宗門,玉壺宗的總部所在之地。

  玉壺宗,那是在整個玄月帝國都名列前茅的龐大宗門,宗內強者如雲,就算是玄月帝國的皇室,對其也頗爲忌憚,輕易不會得罪。

  如果玉壺宗只是一個普通修者的宗門,帝國皇室是不會這麼客氣的,究其原因,是因爲玉壺宗盛產煉脈師,而且是醫毒雙修的特殊宗門。

  大陸之上,醫脈師受人愛戴尊敬,而毒脈師則讓人恐懼畏忌,而當這兩大煉脈師流派同存一宗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人敢輕捋虎鬚了。

  所以說自玉壺宗名聲外傳以來,玄月帝國無數家族的年輕子弟,都在想著怎麼才能加入玉壺宗,這就顯得那玉壺宗每年招收外門弟子的名額尤爲珍貴。

  要不然當初商家得到那個名額,商炎商瑛他們也不會如此欣喜若狂了,拼了命也要讓商回玉戰勝雲笑獲得那個名額。

  只可惜最後商家滿門被滅,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那個玉壺宗外門弟子的名額也就隨之煙消雲散了,商回玉的性命確實是拼掉了,最後卻還是沒有能實現願望。

  嗒嗒!

  玉林山脈外圍,這一日突然出現了一老一少兩道身影,不過如果近前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年輕的身影身上,竟然還負著一個瘦弱的粗衣少年。

  這幾人自然就是從商家趕回玉壺宗的符毒師徒了,至於殷歡背上負著的那個少年卻是雲笑,這近一個月的趕路之中,他始終是這副渾渾噩噩的模樣,倒是讓殷歡吃了不少的苦頭。

  不過有事弟子服其勞嘛,爲了討好符毒,殷歡一路之上任勞任怨,不敢口出半點怨言,但其實心中已是將雲笑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終於回來了啊!」

  看著前邊的幽幽羣山,殷歡總算是鬆了口氣,暗道再也不用負著這連話都不會說的廢人了,他只求老師早一點用那劇毒之物將雲笑毒殺,以泄這一個多月來的心頭之恨。

  玉林山脈外圍,乃是玉壺宗外門弟子所待的地方,所以符毒師徒二人並沒有在這裏多停留,以他們的身份,當然是住在玉壺宗核心之地了。

  在山脈之中約莫行了有了一日一夜,前邊一片磅礴的大殿終於是呈現在了雲笑的眼中,只是此時的他只能靈魂探察,卻依舊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這就是玉壺宗嗎?」

  看著前邊那一片磅礴的大殿,雲笑心中頗爲感慨,想一年多之前,他還在商家擂臺殿和那商回玉大打出手,爭的就是這玉壺宗的名額。

  想不到正是在那一日,商家滿門被滅,而云笑呢,卻是陰差陽錯地被擄來了玉壺宗,這可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結果啊。

  只是此時的雲笑,正和那金色小蟲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對於這具軀體根本就沒有控制的能力,只能是任由符毒師徒先擺佈了。

  「什麼人,膽敢……啊,是二長老!」

  當符毒師徒剛剛跨進那片大殿之前的一個小廣場上時,幾道破風之聲襲來,同時傳來一道大喝之聲,只不過這道喝聲只出口了半句,便被其主人咽回了肚中。

  這幾名身穿相同衣裝的修者,很顯然是這玉壺宗內門的守衛,擔負著這玉壺宗核心之地的守護職責。

  只是當他們看到來者乃是符毒師徒的時候,盡都心頭一凜,趕緊快步上前躬身行禮,雖說他們並沒有什麼過錯,但是這位玉壺宗的實權人物,心眼可是小得很吶。

  直到這個時候,從那護衛首領的聲音之中,雲笑終於是知道他一年之前就見過的這位玉壺宗強者,居然是玉壺宗的二長老,這可是僅次於宗主和大長老的實權人物啊。

  「罷了!」

  符毒顯然心情不錯,又有些東西急著去試驗一下,當下也沒有在意那護衛,輕輕一擺手,已是帶著殷歡朝著深處走去。

  看著符毒師徒消失在遠處的背影,那護衛首領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不過下一刻,卻是臉現不忍之色地感慨道:「看來,又有人要倒黴了,不知道這一次能堅持幾天?」

  「老大,看那小傢伙瘦弱的樣子,恐怕連一天都堅持不過去吧!」旁邊一名護衛湊上前來,顯然是知道一些符毒的脾性。

  「唉,都是可憐之人,如果有機會的話,將其屍身尋到,好好安葬吧!」護衛首領嘆了口氣,雖然他是這一個護衛隊的首領,但身份和符毒比起來卻是差得太遠太遠,這種事,也只敢在背後說說罷了。

  符毒師徒自然是沒有聽到這些護衛的交談,攜著雲笑在大殿羣中左轉右拐,終於是來到了一座散發著某種氣息的大殿。

  玉壺宗分爲兩個個流派,醫脈師和毒脈師一般來說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間其實都看不順眼,因爲修煉理念不同。

  只不過玉壺宗立宗之際就有這兩個流派了,歷代宗主都是亦正亦邪的非凡人物,也正是因爲有這樣的宗主,才能讓兩大流派同存一宗,卻不會爆發太大的衝突。

  事實上如果沒有毒脈師這一脈坐鎮,玉壺宗也不可能成爲玄月帝國名列前茅的宗門,畢竟相比起醫脈師來,毒脈師的手段,才是更讓人望而生畏的,也更有鎮懾作用。

  作爲玉壺宗的二長老,符毒當然是有著自己獨立的大殿,眼前這座大殿,就是他的住殿,其內常年養著諸多劇毒之物,等閒沒有人敢不經他允許就進入這大殿,就算是他的那些弟子也不敢。

  不過這一次,殷歡因爲負著雲笑,倒是跟著符毒進了大殿之中,感受著殿中那若有若無的劇毒氣息,哪怕殷歡自己也是一名毒脈師,卻依舊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被某些劇毒沾染上。

  「殷歡,將那聚毒囊給我!」

  符毒進殿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轉過身來,朝著殷歡一伸手,後者不敢怠慢,將雲笑放在地上之後,已是從納腰內取出了那個綠色的袋子。

  「嘿嘿,現在,就來試一試這小子對劇毒的抗性到底有多強吧?」符毒有些興奮,接過聚毒囊之後,已是迫不及待地抖出一條漆黑的尖頭毒蛇,將其蛇口對準了雲笑的右手手臂。

  哪知道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得符毒師徒大惑不解,因爲符毒都已經將那劇毒之蛇的蛇口觸到雲笑右手手腕之上了,那劇毒之蛇就是不張口,似乎全然看不到眼前的美味一般。

  這一幕看在符毒的眼中,不由又是疑惑又是驚喜,他疑惑的是這劇毒之蛇爲什麼不咬雲笑,驚喜的卻是雲笑這小子果然有些古怪。

  「咔!」

  符毒有些不死心,到得最後,竟然親自用手掰著那劇毒之蛇的嘴巴,讓其毒牙一口咬在了雲笑的身上,發出一道輕響之聲。

  「嗯?」

  哪知道這一刻發生的事,讓得符毒師徒再次目瞪口呆,因爲他們赫然是發現,那劇毒之蛇的毒牙咬在了雲笑的手腕之上,不僅沒有能讓這少年身中劇毒,反而是那劇毒之蛇身子一僵,然後就再也不動了。

  「死了?」

  手中握著一截軟耷耷的蛇身,符毒眼眸之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口中喃喃道:「難道這小子體內也蘊含劇毒,而且比這劇毒之蛇的毒性還要猛烈得多?

  「老師,我知道了!」就在符毒沉思的當口,殷歡卻是突然發出一道大叫,將其給拉回神來,當下目光盯著自己的弟子。

  「老師,你想啊,雲笑這小子那日是從蛇巢之中走出來的,那就說明商家蛇巢內的劇毒之蛇,對他是沒有效果的,咱們何不換一種毒物試試?」殷歡侃侃而談,而話中之意卻是有幾分道理。

  「好,那就換一種試試!」符毒從善如流,見得他話落之後,已是走到了大殿之中的某處,在那裏,有著一個透明的罐子,內裏裝著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

  這隻五彩斑斕的蜘蛛,其身幾有成年人拳頭大小,八隻蛛矛上長滿了五顏六色的毛髮,顯得異常的噁心可怖,可想而知其毒性到底有多強橫了。

  「嘿嘿,你小子恁地古怪,不知道我這『七彩仙蛛』的毒性,對你有沒有用?」

  符毒臉上噙著一抹異樣的笑容,說出來的話,讓得其身旁的殷歡都不由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噤,因爲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被這七彩仙蛛咬了一口,恐怕也是化爲膿血的下場。

  靈魂之眼看著符毒已經打開了毒罐的蓋子,雲笑腦海深處的靈魂不由破口大罵,罵這對師徒恩將仇報,早知道一年前就不給這老傢伙化陰丹的丹方了,想不到到頭來卻是害了自己。

  雖然雲笑對於自己這具身體的變化還沒有摸得太清,可就算是他前世龍霄戰神的靈魂,也知道這七彩仙蛛的毒性一定非同小可,莫不要真的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毒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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