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九龍聖祖 作者:龐飛煙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8-19 15:15: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53826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5:36
五十 莫晴

  「果然!」

  符毒可不會來管雲笑的死活,取出那七彩仙蛛之後,已是將之按在了這少年的手腕之上,而這一次的情況,卻是和剛才大不一樣,讓得他低喝一聲。

  之前那劇毒之蛇連咬都不敢咬雲笑的皮膚,但這隻七彩仙蛛呢,卻是剛剛接觸到雲笑手腕,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上去,而且大口大口地吞吸著雲笑的鮮血。

  僅僅是一瞬之間,雲笑的手腕之處,便是跟著變得五顏六色起來,很明顯是中了那七彩仙蛛的劇毒,而且這種劇毒,還有朝著雲笑手肘乃至右肩蔓延的趨勢。

  再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雲笑不僅僅是右臂變得五顏六色,就連那臉龐之上,也隱隱透出一抹七彩之色,明顯是七彩仙蛛的毒性已經蔓延了全身,這要是一個普通的引脈境中期修者,或許早就一命嗚呼了。

  但是雲笑呢,口中卻還有著隱隱的呼吸,這一幕看在符毒師徒的眼中,不由多了一些希望,要是雲笑真的能夠扛過這七彩仙蛛的劇毒,或許就能施展那一個計劃了。

  當雲笑全身都被七彩仙蛛的劇毒侵蝕之時,其體內破口大罵的靈魂卻是忽然發現,那一直在和他相對抗,想要爭搶身體控制權的金色小蟲,在這一刻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好玩的東西一般,與雲笑靈魂的對抗也鬆懈了幾分。

  這一幕無疑讓得心情極度不爽的雲笑終於是有了幾分欣慰,當下抓住機會輸出靈魂之力,總算是扳回了幾分頹勢。

  而且雲笑靈魂看得很清楚,吸引金色小蟲的東西,正是那些侵蝕自己身體的七彩仙蛛劇毒,而這金色小蟲呢,彷彿是看到了什麼美味一般,直接開始吞噬起那些劇毒來了。

  只不過相對來說,這一次的七彩仙蛛劇毒,和在商家符毒施展的五毒掌還有那蛇毒,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至少金色小蟲吞噬起來,並沒有那麼快。

  但正是因爲這金色小蟲,至少雲笑的身體不會被這七彩仙蛛的劇毒給腐蝕成一灘膿血,這看在外間符毒師徒倆的眼中,無疑很是驚喜。

  七彩仙珠的劇毒有多強烈,或許符毒和殷歡都是知之甚深,一般普通的引脈境中期修者,只要中了一丁點的蛛毒,恐怕數息之間就能化爲膿血而死。

  而現在呢,雲笑卻是被七彩仙蛛本體給咬中,那蛛毒源源不斷從七彩仙蛛體內涌出,既而進入到雲笑的體內,這小子竟然還能堅持,這簡直就太不可思議了。

  師徒倆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抹濃濃的喜意,看來那個計劃能夠實施的機會機率大增啊,當然,前提是雲笑真能扛過這七彩仙蛛的劇毒。

  咚咚!

  然而就在此時,這座大殿的殿門卻是突然被人敲響了,緊接著屋外便響起一道女聲道:「二長老,您在嗎?我進來了!」

  話音落下,還不待符毒答話有所動作,這座大殿之門便被人從外間一把推開了,露出一個身穿黑色衣裙的曼妙少女,只不過此女容貌絕麗,卻臉罩寒霜,看起來有幾分生人勿近的感覺。

  雖然說這黑衣少女剛才已經敲過門也打過招呼了,但就這樣不經同意就推門而進,實是對符毒這個玉壺宗二長老最大的不敬,所以這師徒倆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

  不過當符毒二人看清楚那黑衣少女的形貌之時,卻又感覺到一抹鬱悶,滿腔的怒氣發作不得,最後符毒只是發出一道怒聲道:「莫晴,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可還將我這個二長老放在眼裏?」

  原來這個叫莫晴的黑衣少女,乃是玉壺宗另外一大流派醫脈師的內門首席弟子,其老師的身份甚至還隱隱在符毒之上,是玉壺宗當之無愧的第二號人物,也是玉壺宗的大長老。

  雖然在那位強勢宗主的威懾之下,玉壺宗毒脈和醫脈兩相併存,但相互之間由於理念的不同,總是有著諸多芥蒂,到年輕一輩身上,等閒也少不了一些齷齪。

  作爲醫脈一系的大弟子,莫晴一向都看不慣這些毒脈師的陰狠心性,這一次要不是老師派她前來通傳,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踏進這毒脈一系範圍半步的。

  對於符毒的怒聲,莫晴視而不見,然而當她目光轉到地上那一個滿臉七彩之色的少年身上時,俏臉不由一變,直接跨前幾步,來到了雲笑的身前。

  「二長老,殷歡,你們真是好狠毒的心腸,竟然在活人身上試毒?」

  莫晴作爲一名煉脈師天才,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雲笑已經身中劇毒了,因爲那隻劇毒的七彩仙蛛,此時還死死咬在其右手手腕之上呢。

  唰!

  莫晴冷喝聲落下,只見寒光一閃,其手中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把精光利劍,那一揮而出的動作快如閃電,連殷歡都沒有看得太過清楚。

  這一下的出手,符毒有些猝不及防,待得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那視若珍寶的七彩仙蛛,已經是在莫晴一揮手之間,斷爲了兩截,終於從雲笑的手腕之上脫落了下來。

  「莫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毀我寶蛛!」

  見狀符毒終於是回過神來,看著地上斷爲兩截卻還在不斷掙扎的七彩仙蛛,他不由心痛之極,陰沉著臉喝道:「雖然你老師是宗門大長老,但你這臭丫頭如此囂張,今天我非得替你老師教訓教訓你不可!」

  哪知道符毒憤怒的話音落下,看到的卻是一張比他更加憤怒的臉龐,聽得莫晴冷聲接口道:「二長老,宗主雖然放任你毒脈一系隨便行事,但也不可能讓你用大活人做這劇毒試驗吧,你猜要是宗主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處置?」

  莫晴之所以憤怒,是因爲她已經感應到了雲笑體內的七彩仙蛛劇毒早已攻心入腦,就算是他那位身爲靈階中級煉脈師的老師甚至是宗主大人親自出手,恐怕也迴天無力了。

  以前莫晴總是耳聞這符毒用活人試毒,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就在今日,就在她眼前,一個活生生的少年身中劇毒而死,這種衝擊力,對她們這些醫脈師來說,是極其巨大的。

  誠如莫晴所言,玉壺宗雖然毒醫並存,但像這樣傷天害理,不問情由就隨便擄人來試劇毒甚至是弄得人慘死的事情,也是不可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

  那位宗主或許早就知道符毒的狠戾,卻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毒脈一系是玉壺宗的一大鎮懾力量,他也不想太過得罪這些高階的毒脈師。

  可一旦這件事情被莫晴捅破,擺到了明面之上,那宗主大人可就不能循私了,符毒的所作所爲畢竟有傷天和,要是被其他的宗門知道,說不定連整個玉壺宗都會有極大的麻煩。

  正是想到了這個可能,符毒那舉起的右掌才緩緩放了下來,雖然他心痛自己七彩仙蛛被莫晴給劈成了兩半,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妥協。

  「莫晴,看來你有所誤會,這少年是因爲身中劇毒無藥可救,我這才將之帶回來,看能不能用以毒攻毒之法救他一條性命,現在看來,是他命該如此吧!」

  符毒眼珠一轉,這個理由聽著倒是有幾分道理,可莫晴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種藉口,也只能去騙騙小孩子罷了。

  但是當莫晴在雲笑那七彩光芒流轉的臉龐之上看了一眼後,卻是嘆了口氣,沒有再揪著不放,因爲她知道,就算這件事鬧得再大,這少年也不可能活過來了,劇毒入腦,大羅神仙也難救。

  何況莫晴知道,這符毒乃是毒脈一系舉足輕重的人物,自己這麼一鬧,必然會掀起玉壺宗毒醫兩脈的對抗,這恐怕並不是那位宗主大人想看到的。

  「哼,壞事做盡,必有天遣,你們自己好自爲知吧!」

  莫晴冷哼聲落下,似乎並不想在這裏多呆,轉身之際,一道聲音傳將出來道:「宗主有令,玉壺宗外門弟子選拔在即,讓你即刻前住玉蘭廳商議!」

  少女的話語落下,其身影已是在門口隱沒,留下臉色陰沉的師徒倆,半晌都沒有說話,想來是被剛才莫晴的舉動氣得不輕。

  「這臭丫頭,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直到莫晴都走了老遠,殷歡口中才發出一道悻悻的聲音,蘊含著一絲不甘,卻又有一絲無柰。

  「哼,還不是你們這些小子不爭氣,怪得了誰?」

  符毒瞪了殷歡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旋即好像想起一些什麼似的,又道:「嘿嘿,等你大師兄回來,恐怕莫晴這臭丫頭玉壺宗年輕一輩第一人位置,就要坐不穩咯。」

  「大師兄……」

  聞言殷歡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對於那位脈毒之術遠在自己之上的大師兄,他很是有些忌憚,而且他還知道那位的心性和其師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就算是同門師兄弟,惹惱了他,恐怕也是被毒殺的下場。

  「好了,你守著這小子,我先去玉蘭廳議事!」符毒轉頭看了一眼臉上依舊是七彩之色的雲笑,又有些心痛地盯著那兩半七彩仙蛛看了片刻,最後終於是一咬牙,轉身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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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百毒不侵

  留在殿中的一個殷歡,目光在雲笑的臉上掃過,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符毒這一去,就去了大半日,直到晚間才回轉。

  迴轉殿內的符毒,臉上似乎有著一抹憤憤之色,剛一進殿便是口出怒聲道:「那些個醫脈老傢伙們,真是越來越狂妄了,氣煞老夫也!」

  「老師,怎麼了?」正自出神的殷歡,被符毒這一道怒聲驚得回過神來,當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符毒似乎還在氣頭上,聽得弟子見問,狠狠喘了幾口粗氣,這才說道:「這一次玉壺宗外門弟子的甄選,其中有兩個很好的苗子,但那些老傢伙竟然制定了尋找醫脈藥材的比試,很明顯是想將他們拉進醫脈一系嘛!」

  原來剛才符毒參加的會議,正是這一次玉壺宗外門弟子甄選的會議,而從那些被參選名額的信息之中,他發現了兩個原本可以成爲毒脈師的好苗子,當然是想將之收進毒脈一系了。

  雖然說外門弟子的天賦看起來並不高,但如今的玉壺宗,又有哪一個內門弟子不是從外門弟子而來,所謂未雨綢繆,符毒還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哪知道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卻是制定了尋找醫脈藥材的比試規則,符毒心中明白,這兩個好苗子,以大長老爲首的醫脈一系肯定也看中了。

  所謂的醫脈藥材,指的就是治病救人的藥材,或者說煉製治病救人丹藥的藥材,這和那些殺人施毒的毒藥完全是兩碼事,看來這一次的會議,是醫脈那一方佔了一些上風啊。

  這就是符毒心情不太美妙的原因所在,不過當他話音落下,側頭看到那個粗衣少年依舊有著隱隱的呼吸之時,其臉上的怒色卻是消減了許多。

  「這小子……」

  符毒跨前幾步,來到雲笑的面前,這一下心中終於是肯定,這個中了自己七彩仙蛛劇毒的少年,竟然真的扛過來了。

  因爲此時雲笑的臉龐之上,已經再沒有了那種劇毒的七彩之色,而是恢復了正常,甚至隱隱間還有一抹紅潤,似乎比先前更多了幾分活力。

  「幾個時辰了!」興奮的符毒回過頭來,盯著自己的小弟子看了一眼,其他心中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只是想要得到別人的附和肯定罷了。

  「回老師,自雲笑這小子中毒開始,到現在已經足足三個時辰了!」殷歡想來對時間的流逝還是記得極爲清楚的,當即回答了出來。

  「三個時辰,嘖嘖,就算是我自己,若是沒有解毒之丹,中了這七彩仙蛛之毒,恐怕也扛不過三個時辰,殷歡,這一次,爲師真的撿到了一個寶貝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符毒顯然極爲興奮,不過他還是存著一抹理智,喃喃出聲道:「單單是一隻七彩仙蛛,似乎還不能說明什麼,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話音落下,符毒再次走到了大殿的某處,待得他回到雲笑身旁的時候,其手中已是多了一隻幾有兩尺來長的巨大漆黑蜈蚣。

  看來這又是一隻毒性不輸於七彩仙蛛的劇毒之物,符毒爲了保證萬無一失,可不會僅僅在雲笑身上試一種蛛毒,他是要這少年遍嘗天下劇毒,那才有絕對的把握。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半個月,而在這半個月時間內,符毒幾乎每天都有數種劇毒之物加諸雲笑之身,由此也能夠見得這位玉壺宗二長老的底蘊,一般的毒脈師,可拿不出這麼多的劇毒之物。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符毒臉上的神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舒展,因爲那個只有引脈境中期的少年,赫然是真正做到了百毒不侵,無論是哪一種毒性加諸其身,他都能在短則一兩個時辰,多則五六個時辰之內恢復如初。

  除了雲笑的靈智依舊渾渾噩噩之外,在符毒的眼中,這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寶貝,或許他可以在不久之後,藉助這個寶貝,成功突破到靈階中級煉脈師的層次。

  值得一提的是,位於雲笑腦海深處的靈魂,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以來,目睹了那金色小蟲吞噬無數的劇毒之物,這讓他也升騰起了一絲好奇。

  尤其是雲笑感應到那金色小蟲因爲吞噬了這些劇毒,而和自己靈魂的爭鬥力量越來越弱之時,他更是驚喜莫名,或許再過得一段時間,自己就能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了。

  這一日,大殿之中,符毒和殷歡兩師徒一左一右站在雲笑的兩旁,他們盯著地上那滿臉黑氣的少年,臉上都有著一種異樣的期待。

  「老師,這『黑魔毒』可是您最強的毒藥了,若是他還能扛過去,是不是就達到要求了?」殷歡盯著似乎全身都變得漆黑一片的雲笑,口氣之中,有著一抹興奮。

  所謂的黑魔毒,那可不是凡物,就連殷歡都不敢讓其有一點沾身,因爲他知道那是老師將幾種劇毒之物,以某種特殊的方法揉和在了一起,這才成形的一種罕見劇毒,比起那七彩仙蛛的劇毒來,都要強上數倍。

  此時的符毒,也是一點都不敢離雲笑太近,更不敢讓自己的皮膚沾染上黑魔毒,就算他有著解藥,可是那痛苦卻是讓他都有些恐懼。

  「快十個時辰了,只要他能熬過十個時辰,就說明這黑魔毒真的起不了效果,倒也確實可以實施那個計劃了!」符毒一瞬不瞬盯著雲笑,似乎是在計算著時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十個時辰還差一點的時候,符毒突然間發現,面前雲笑那張臉龐上的黑色,似乎在無形之中消減了一點。

  符毒生怕是錯覺,當下不顧那黑魔毒的厲害,再次跨前了一步,待得他可以肯定心中的猜測之時,不由滿臉的激動之色。

  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靈階低級煉脈師,靈魂之力在整個玄月帝國都是少有人能比,這一下他對自己的感應絕對有自信。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雲笑臉上的黑色幾乎都可以用肉眼看到了,這一幕意味著什麼,符毒清楚,他的弟子殷歡也清楚。

  「看來我還真是小看這小子了,他可不僅僅是能堅持十個時辰,甚至能在這十個時辰之內,自己化解掉這黑魔毒!」符毒的口氣之中滿是驚歎,當然,更多的還是驚喜,因爲這會讓他那個計劃,成功的希望更大。

  約莫過去了半個時候,雲笑剛才還漆黑的一張臉,終於是變得正常了起來,符毒師徒都知道這黑魔毒的毒性,是真的被雲笑給化解掉了。

  只是這師徒倆沒有發現的是,在雲笑的腦海深處,卻是有著一個聲音在吶喊道:「快啊,再多來一點劇毒,最好是像這黑魔毒一樣的劇毒!」

  原來雲笑的靈魂在這半個月時間內,已經差不多奪回了身體的大半控制權,只是那金色小蟲的力量並沒有完全被消耗光,他需要更多的劇毒,來讓那金色小蟲陷入沉睡,這樣就能真正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只可惜在雲笑靈魂的感應之中,那金色小蟲的力量還殘存有不少,據他猜測,要是再來十道黑魔毒,或許就能將其能量消耗殆盡了。

  只是這一次,符毒卻沒有在黑魔毒被化解之後第一時間弄出新的劇毒,或者說這黑魔毒已經是他目前爲止所能施展的最強劇毒了,因此讓得雲笑靈魂很有些著急。

  「老師,現在怎麼做?」殷歡的神情也有些興奮,他早就知道老師的計劃,也一直想見識一下,或許這一次能讓他如願。

  哪知道殷歡話音落下,符毒已是俯身抱起了雲笑的身體,而後邊走邊道:「你守在這裏,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尤其是那些醫脈一系的老傢伙!」

  聽得這話,殷歡不由有些失望,但他也絕不敢違拗老師的命令,當下只能惆悵地守在這大殿門口,見得符毒的身影漸漸隱沒在大殿深處。

  嘎吱!

  符毒可沒有在意殷歡的想法,走到大殿深處後,見得他伸手不知在這面殿牆的哪裏抹了一下,然後雲笑的靈魂就聽到一道開門的聲音。

  原來在這座大殿的深處別有玄機,那一扇隱在牆壁之中忽然出來的暗門剛一打開,一抹寒氣就從其內衝將出來,讓得符毒都不由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就算是雲笑靈魂還沒有控制自己的身體,但他的身體卻是本能地一縮,似乎對那種突如其來的酷寒也有些不太適應。

  符毒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一步踏進了那暗門之內,而這一進入,寒氣更是逼人,哪怕這位靈階低級的煉脈師有著一條火屬性祖脈,也被這寒氣凍得有些臉色發青。

  隨著符毒的深入,雲笑的靈魂之眼已是看到這隱祕的房間之內一目瞭然,除了正中間有著一個徑直各有數尺的冰櫃之外,並無別物。

  看到這個冰櫃的同時,雲笑的靈魂就被其內的東西給吸引了,那裏面裝著的似乎是一隻晶瑩剔透的蟾蜍,值得一提的是,這隻蟾蜍只有三條蟾腿,顯得有些非同一般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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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凍成冰雕

  「三足冰晶蟾?」

  雖然雲笑只是一名引脈境中期的潛龍大陸修者,但不要忘了,他的靈魂可是九重龍霄曾經的龍霄戰神,見識恐怕比起這符毒來都廣博得多。

  所以只是看到那寒冰蟾蜍的第一眼,雲笑的靈魂之眼就認出,那應該是一隻在九重龍霄都不可多見的「三足冰晶蟾」。

  三足冰晶蟾,相傳只有在極寒極陰之地才能尋到,而且這種蟾蜍最大的特點,就是有著極其強橫的冰寒之毒,一般修者哪怕是觸碰到其蟾身一點,都會瞬間被凍成一具人形冰雕,連體內的血液,都會頃刻間停止流動。

  同時雲笑也明白過來,爲什麼這密室如此寒冷,那是因爲三足冰晶蟾這種至寒之物散發出來的寒氣所致,而且這種寒氣,如果不是符毒這樣的毒脈師,恐怕其他人根本就經受不起。

  雲笑想不通的是,毒性如此強橫的一隻三足冰晶蟾,像符毒這樣的靈脈境修者,就算其乃是一名靈階低級的煉脈師,也不可能輕易將之擒獲吧?

  「咦?這冰櫃似乎也不是凡物啊!」

  就在雲笑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口,他終於是發現一些端倪,原來這裝著三足冰晶蟾的晶瑩冰櫃,竟然也是一種潛龍大陸不可多見的東西,這東西本身便擁有至寒之氣,用來存儲三足冰晶蟾,正是得其所哉。

  符毒縮了縮脖子,看著冰櫃之中的三足冰晶蟾,眼眸之中登時掠過一抹火熱之色,說實話他連這三足冰晶蟾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機緣巧合,才用這冰櫃將其收取,卻一直都不敢將之煉化爲己用。

  達到靈脈境的修者,本身便擁有了另外一項衆所周知的能力,那就是煉化脈靈,特別是像符毒這樣的毒脈師,他心氣極高,普通的東西,他是不屑於去煉化的。

  符毒想煉化的脈靈,既要有極強的力量,又想有強烈的劇毒,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尋找,卻多年無果,像那日在藥商閣祭出的脈靈,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罷了。

  然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當中,符毒捕獲了這一隻三足冰晶蟾,這東西不僅冰寒之力極其強橫,而且還擁有難得一見的寒冰之毒,正是他夢寐以求的脈靈首選。

  只可惜符毒在得到這隻三足冰晶蟾之後,卻一直不敢將其煉化,因爲還不待他靠近那冰蟾,全身的血液甚至是脈氣都快要被凍住了。

  符毒曾經在外間抓過一個達到衝脈境的修者,讓他去試一試那冰蟾的劇毒,然而那人手指剛剛一接觸到冰蟾,便被凍成了一具人形冰雕,連反應都沒有一點就死於非命了。

  從這件事上,符毒也是清楚地認識到,就算自己是靈脈境的修者,還是一名靈階低級煉脈師,也不可能輕易煉化這冰蟾。

  這些年來符毒一直在尋找一個辦法,直到他在商家蛇巢之外遇到雲笑,遇到這個中了自己五毒掌居然安然無事的異類小子。

  經過這半個多月來的試驗,符毒終於是肯定雲笑確實是百毒不侵,而用這樣的異類來抵消一些冰蟾的寒冰劇毒,然後自己再將之煉化爲脈靈,豈不是兩全其美?

  符毒心中興奮之極,想著只要能將這極寒冰蟾煉化爲脈靈,那以後在與此同等級修者對戰的時候,絕對能夠做到出其不意戰而勝之。

  甚至符毒還在想著,煉化了冰蟾之後,不僅是醫脈一系不能再與自己抗衡,恐怕就是玉壺宗的當代宗主,都不一定會是自己之敵吧?

  心中的這些野心,讓得符毒有些迫不及待,當即拉著雲笑跨前幾步,一抹脈氣祭出,將那冰櫃的蓋子直接就掀翻了。

  「老混蛋,你不得好死!」

  似乎是意識到了符毒要做什麼,雲笑腦海之中的靈魂不由破口大罵,相對於符毒,恐怕他對這三足冰晶蟾的毒性還要更瞭解一些。

  別看之前雲笑想符毒弄多一點劇毒,來將那金色小蟲的能量消耗殆盡,但此時當這毒物變成三足冰晶蟾時,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或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三足冰晶蟾,可是在九重龍霄都極爲罕見的劇毒之物,就連那些達到聖階三境的老怪中了這冰寒之毒,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金色小蟲雖然神奇,可雲笑也不認爲它有著抗衡三足冰晶蟾毒性的能力,這一下,恐怕真的要被符毒這個老傢伙玩死了。

  外間的符毒,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雲笑心中真正的想法,何況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可能有絲毫在意,有什麼是比自己煉化這冰蟾更重要的嗎?

  不管雲笑是死是活,只要能將那冰蟾之中的能量消耗一些,達到讓符毒可以煉化的程度,那他這一次的目的便算是成功了。

  符毒倒是知道,自己先前那些所謂的劇毒,就算是全部加起來,恐怕也沒有這冰蟾毒性的十分之一大,雲笑這一次能化解的機率,絕不會超過一成。

  心中念頭轉動,符毒已經是從納腰之中掏出一根小小的木棒,而後撐著雲笑的右手手臂便是朝著那冰櫃之中而去。

  看來符毒還是對那冰蟾的毒性有幾分畏忌,根本不敢伸手觸碰,哪怕有著雲笑這麼一個介質,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在符毒的指引之下,雲笑的右手終於伸進了那冰櫃之內,而就在這一刻,那三足冰晶蟾彷彿是被嚇了一跳,其整個身子都往後退了一步。

  只不過在下一刻,這三足冰晶蟾又似乎是很多年沒有吃過東西,退了一步之後,直接是跳將過來,一口將雲笑的右手中指給咬住了。

  咔!咔!

  當三足冰晶蟾咬住雲笑右手中指的時候,符毒直接是將那根木棍都給扔掉了,旋即他便是清楚地看到,從雲笑的右手中指開始,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蔓延起一層層晶瑩的冰花。

  這就是三足冰晶蟾的寒冰劇毒,無論是死物還是活物,只要是沾上了它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會頃刻間被凍結成冰。

  除非是像這晶瑩冰櫃一樣的寒冰之物,或許才能和其共存,只可惜雲笑並不是寒屬性,而且脈氣低微,僅僅數個呼吸之間,他的整個右臂,就已經變成一條晶瑩的冰臂了。

  看到這一幕,符毒不由自主地再退了一步,而時間再次過去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那位於冰櫃之前的雲笑,全身已是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本體之色,盡是晶瑩的冰晶,顯得極爲的古怪和詭異。

  「該死!」

  雲笑腦海深處的靈魂,感應著全身血脈都在這極致的冰寒劇毒之下變得緩慢了幾分,不由再次大罵出聲,只可惜這靈魂之聲,符毒根本就聽不到。

  與此同時,原本在雲笑體內某處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金色小蟲,這一刻也變得謹慎了起來,看著它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知爲何,雲笑竟然憑空生出了幾分期待。

  說實話,以雲笑本身的身體,就算是符毒之前加諸在他身上的劇毒,他一樣都承受不了,要不是這金色小蟲將那些劇毒盡數吞噬掉,恐怕半個月前他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這一刻,雲笑所有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了這金色小蟲的身上,他希望這小傢伙能夠再次將那些寒冰劇毒給吞噬殆盡,這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只可惜雲笑靈魂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僅僅是片刻之間,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了,甚至連那全身經脈,都隱隱有被凍成冰脈的趨勢。

  隨著雲笑神智越來越模糊,時間再次過去了約莫半個時辰,某一刻,他終於是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是不是連那靈魂,都被三足冰晶蟾的寒冰劇毒給凍住了。

  只不過在外間,符毒完全不知道在雲笑體內發生的事情,那一個瘦弱的身形依舊站在冰櫃之前,冰蟾之口也依舊咬著雲笑的右手中指。

  就這樣的僵持,一直持續了一日一夜,事實證明這三足冰晶蟾的毒性,確實是比之前符毒所施展的那些劇毒強橫得多,這個時間,也遠超之前的任何一種毒物。

  叭!

  當第二日某一刻降臨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輕響聲終於是傳將出來,緊接著雲笑一個冰雕之身微微一側,狠狠摔在了地面之上。

  值得一提的是,那看似脆弱的冰雕,連帶著雲笑的身體摔在地上的時候,竟然並沒有被摔碎,而是直挺挺地蹦彈了幾下,滑到了這密室的一角。

  「死了?」

  符毒目光在雲笑那冰雕之身上看了一眼,在感應不到後者任何一絲氣息的時候,終於是確定了這一個事實,感慨道:「看來你小子雖然百毒不侵,終究還是敵不過這冰蟾的寒冰之毒啊!」

  喃喃聲落下,符毒的目光,已經是從雲笑身上轉到了那冰櫃之內。

  在那裏,有著一隻晶瑩的三足冰蟾,似乎因爲某種能量的消耗而陷入了沉睡,這一幕看在符毒的眼中,他不由又驚又喜,暗道這一次的計劃,恐怕真的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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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玉壺宗入門考覈

  嘎吱!

  「殷歡,過來!」

  一道推門的聲音從大殿的深處傳將出來,緊接著又一道大喝聲響起,將有些失神的殷歡震得一個激靈,當即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這一日一夜的時間,殷歡守在這裏沒有離開半步,其實心中一直都在想著老師到底能不能成功,而此時聽到這一道聲音之中似乎蘊含著一絲隱隱的興奮,他已是有了一些猜測。

  「老師!」

  奔到暗門邊上的殷歡,先是恭敬喊了一聲,而後便是感覺到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不過符毒沒有讓他進去,他是半步也不敢踏入。

  「將這小子的屍身帶出去扔掉,吩咐下去,這一段時間,誰也不要來打擾我!」符毒將門邊的雲笑冰雕之身踢了出來,口中說出的話,讓得殷歡有些疑惑。

  「死了?」殷歡的反應,和剛才的符毒如出一轍,實在是這半個月來雲笑表現出來的東西太過詭異了,他還有些不能接受這小子真的被毒死這一個事實。

  不過對於老師的命令,殷歡半點也不敢怠慢,見得他目光有些火熱地朝著那密室內看了一眼,而後這密室的暗門,便被符毒給關上了。

  「嘖嘖,小子,能死在老師的神物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了!」殷歡盯著地上的冰雕看了半晌,最後卻是化爲一抹感慨。

  不過像殷歡這樣的毒脈師,根本不可能有絲毫憐憫之情,而且他們這一次的計劃,原本就沒有想讓雲笑活著走出這間大殿,現在被毒殺,也算是雲笑真正的歸宿吧。

  當下殷歡找了一塊破布將雲笑給包裹了起來,畢竟背著這麼一具冰雕屍身在宗門內行走,那也太過顯眼招搖了,特別是被那些醫脈師看到的話,少不了又是一番麻煩。

  扛著雲笑出宗的殷歡,倒是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不過他嫌麻煩,只是將雲笑扔到了玉林山脈的外圍便即迴轉了。

  只是殷歡在離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破布包裹之中的雲笑冰雕之身,那位於右手中指指尖之處,正在緩緩融化,或許什麼時候,就會發生一些變故。

  …………

  在符毒身處密室之中煉化那三足冰晶蟾的時候,玉壺宗所在的玉林山脈,卻是因爲一件大事而變得熱鬧了起來。

  這件大事,自然就是玉壺宗三年一度的外門弟子入門考覈了,數以百計的玄月帝國年輕天才齊聚這玉林山脈,爲的便是完成玉壺宗的那一個入宗考驗,成爲玉壺宗真正的外門弟子。

  事實上像當初殷歡帶去商家的那一個名額,真的就只是一個名額而已,或者說加入玉壺宗的資格,有了這個資格,你才有真正參加這一次入門考覈的機會。

  但這並不是說有了這個名額,你就能百分百加入玉壺宗,還得經過一項極爲嚴苛的考驗,要是通不過考驗,那就只能打道回府。

  其實玉壺宗每三年一次招收的外門弟子,只有一百人,但他們發出的名額卻是有著將近千人,意思就是說這近一千人之中,將有九成的少年天才會被淘汰,只有剩下的那一成,才能成爲真正的玉壺宗弟子。

  玄月帝國的龐大宗門並沒有多少,玉壺宗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宗內盡多煉脈師,如果能有一名族人加入這種宗門,那以後的好處一定會源源不斷。

  所以就算是一些在玄月帝國有頭有臉的家族,也是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入玉壺宗,這其中像商家這樣的中小型家族更是數不勝數。

  玉壺宗的外門弟子甄選,雖然說是三年一次,但是名額發放卻是在一年多以前就開始了,也就是當時殷歡去到商家的時候。

  今日正是玉壺宗三年一度外門弟子入門考覈的開啓日,如同那日符毒所說,這次甄選的比試,就是在這玉林山脈之中尋找醫脈師所需要的一些藥材。

  此次玉壺宗給出的考驗,所有人都一樣,這些玄月大陸的少年天才得到的,都是一張寫滿了藥材的丹方。

  只要是尋齊了這張丹方上的藥材,就可以前往本次選拔的終點上繳,前一百名,便會成爲真正的玉壺宗外門弟子。

  這丹方的品階,雖然只達到了凡階中級,但想要將上面的數十種藥材盡數找齊,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是一名真正的凡階中級煉脈師,或許並不太爲難,因爲煉脈師對於藥材的熟悉程度,比起一般的修者來顯然是要更勝一籌。

  但你能指望像當初商回玉這樣的引脈境修者,就能成爲一名真正的煉脈師嗎?所以說這一次的考驗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除了需要辯認藥材的能力之外,還需要一定的運氣。

  就比如說你是一名凡階中級的煉脈師,但最後找到藥材的時間卻是在一百名開外,那這一次成爲玉壺宗外門弟子的資格,便算是失去了。

  近千名玄月帝國的少年天才,一齊涌入這玉林山脈,猶如萬魚入海,瞬間就不見了蹤影,玉林山脈可是極其廣闊,其中甚至有著一些強橫的脈妖,一個不慎,丟掉小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世間之事就是如此,你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又豈能不冒一些風險,加入玉壺宗好處多多,這麼一點風險又算得了什麼呢?

  …………

  砰!

  玉林山脈某處,一襲巨大的黑影倒飛而出,緊接著痛苦地嚎叫了一聲,掙扎了幾下,便是靜止不動了。

  待得其現出身影,原來是一隻二階中級的脈妖「黑鬃豬」,這種相當於人類修者引脈境中期的脈妖,力量奇大,等閒同等級的人類修者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咔嚓!

  同一時間,在這處密林的另外一個地方,數道身影顯現而出,其中一道身影顯然是踏斷了一根樹枝,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嘿嘿,譚韻姐的實力果然強橫,這麼一隻二階中級的黑鬃豬,竟然扛不過你三招!」

  一名個子不高,身形有些肥胖的少年臉上帶著一絲崇拜之色,而其說話的對象,卻是一個身形修長的綠衣女子,看來正是他口中所說的譚韻姐。

  「當然了,譚韻姐可是引脈境後期的修者,一隻小小的黑鬃豬,那還不是擡擡手就收拾了?」旁邊的另外一名高瘦少年也是毫不掩飾地拍了一記馬屁,讓得譚韻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好了,大家小心一點,咱們的敵人,可不僅僅是這玉林山脈之中的脈妖!」譚韻想來年紀大一些,想的事情也多一些。

  他們這幾人,可都是爲參加玉壺宗外門弟子考覈而來的,而此時在這玉林山脈之中,除了這些脈妖之外,還有著近千個競爭對手,誰知道那些傢伙會不會做出一些背後捅刀子的卑劣之事?

  這五人小隊之中,除了譚韻乃是一名引脈境後期的修者之外,其他幾人盡都只有引脈境中期,就像是那一隻黑鬃豬,要是譚韻不出手的話,也得幾人合力才能拿下。

  「靈丸,你去看一看,那黑鬃豬體內有沒有妖丹?」

  譚韻伸手朝著那邊的龐然大物指了一指,像這種二階中級的脈妖體內,雖然出現妖丹的機率不是很大,但總是一個念想嘛。

  聽得譚韻之言,之前第一個開口的小胖子一臉興奮地跨步而出,見得他的動作,就知道他就是那個「靈丸」,這樣的名字,透著一股子怪異。

  想來是對這樣的事輕車熟路,靈丸快步上前,從腰間納腰之中取出了一把短刀,而後將那巨大黑鬃豬開膛破肚,一地的肚腸他並沒有去管,而是在某個地方掏摸了一陣。

  「啊,真有妖丹!」

  片刻之後,靈丸驚喜的呼聲,讓得譚韻四人都是臉露喜意,而當他們看到前者高舉的右手之上託著一枚還帶著血腥之意的圓形之物時,當下再無懷疑。

  脈妖一族,所修煉的能量,和人類大同小異,不過卻是叫做妖脈氣,而他們當中的一些佼佼者,會在修煉到某一個層次的時候,修煉出一枚內丹,這就是所謂的妖丹。

  妖丹之中,幾乎蘊含了這隻脈妖畢生能量的九成,實是一隻脈妖的精華,只不過像黑鬃豬這種二階中級的脈妖,出現妖丹的機率極小,不得不說這個小隊的運氣,還是頗爲不錯的。

  「靈丸,小心!」

  哪知道就在靈丸暗歎這一次運氣不錯的當口,不遠處正在朝著這邊走來的譚韻卻是俏臉劇變,口中的一道大喝聲瞬間出口,不過未免有些太晚了。

  嗖!

  只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緊接著靈丸便感覺到手中一輕,那一枚剛剛被他從黑鬃豬體內掏將出來,還帶著溫熱的妖丹,竟然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譚韻等人也已經奔近,那個一閃而過的黑影終於顯出形貌,那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其手中正握著那枚剛出體的妖丹,看到這一幕,靈丸他們幾人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了下來。

  因爲譚韻和靈丸都知道,他們這是被人黃雀在後了,可那頭黑鬃豬是他們花費了不少力氣才擊殺的,現在妖丹竟然被人搶走,他們又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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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結仇

  「嘿嘿,想不到今天運氣如此之好,這二階中級脈妖的肚子裏,竟然會有一顆妖丹!」

  黑衣少年握著那枚黑鬃豬的妖丹,在手中拋了拋,口中傳出的輕笑聲,倒像是那妖丹已經成爲其囊中之物一般。

  「把妖丹還給我們!」

  妖丹剛剛到手還沒有捂熱的靈丸,那圓滾滾的臉龐氣得青白一片,只不過這大喝聲聽在那黑衣少年的耳中,似乎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鎮懾力。

  「我曹駿到手的東西,可還沒有送出去的先例!」聽得靈丸的大喝,那黑衣少年臉上忽轉冷笑,這兩句話,也算是表明了身份。

  「曹駿?你是落星城曹家的曹駿?」

  驟然聽得這個名字,靈丸身後的譚韻彷彿是想起了一些什麼,當即俏臉微變,原本的怒意,似乎都在這一刻消減了幾分。

  「曹駿,我們小隊應該和你曹家沒有什麼仇怨吧,你爲何出手搶奪我們的戰利品?」不過譚韻在感應到曹駿的脈氣修爲,還有四周的動靜之後,卻是鬆了口氣,沉著臉質問道。

  「哈哈,這裏可是玉林山脈,這些東西你說是玉壺宗的我信,但要說是你們的,那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曹駿似乎是聽到了一件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了起來,讓得譚韻的臉色愈發難看。

  「這隻黑鬃豬是我們殺的,它的妖丹當然屬於我們!」靈丸看起來還很是忿忿不平,而他所說的這話,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只不過誠如曹駿所說,這裏可是玉林山脈,而且如今又是玉壺宗選拔外門弟子的考覈場所,在這片山脈之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像搶奪一枚妖丹這樣的事情,應該也算是玉壺宗的一種另類考驗吧。

  在玉壺宗外門弟子的考驗過程中,可是沒有規定各個參加考覈的考驗者相互之間不能廝殺,他們唯一的規定,只是不鬧出人命即可。

  玉林山脈之中脈妖衆多,如果一名考驗者將另外一名考驗者殺掉,再僞裝成被脈妖擊殺的樣子,那誰也發現不了。

  所以說靈丸這話雖然有些道理,但在這弱肉強食以實力爲尊的大陸之上,卻像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可笑,就連譚韻他們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都不由搖了搖頭。

  「曹駿,將妖丹還給我們,或許我們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否則……」

  譚韻說到這裏,頓了頓,而後沉聲道:「你兩位兄長不在這裏,單憑你一人,或許並不能將這枚妖丹安然帶走!」

  看來譚韻已經是感應到四周除了曹駿之外,並沒有另外的敵人,而這曹駿本身和她一樣,都是引脈境後期的修爲,再加上靈丸四人,以五敵一,這傢伙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呵呵,是麼?」

  哪知道譚韻話音剛剛落下,曹駿已是輕笑一聲,旋即便見得他雙腳在地下一頓,整個黑衣身影都朝著後方掠出了數丈。

  叭!

  然而曹駿速度雖快,卻有人比他更快,比如說譚韻,她對於這曹氏三兄弟的名聲早就有所耳聞了,又怎麼會不早作準備,只聽得一聲輕響過後,曹駿的右腳腳踝,已是纏繞上了一根青色軟鞭。

  這條約莫三丈來長的青色軟鞭,另外一頭赫然是握在譚韻的手中,而其身形,也不知道何時來到了曹駿身後三丈之處,看來其身法也是不俗啊。

  「給臉不要臉的臭丫頭!」

  眼見自己這當機立斷的退身,竟然第一時間就被譚韻的軟鞭給纏住,曹駿的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那一抹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沉聲的喝罵。

  不過曹駿畢竟是引脈境後期的修者,他的反應也是極快,見得他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抹精光閃現而出,原來是從納腰之中取出了一柄三尺來長的青光利劍。

  唰!

  曹駿手中這劍自上而下,朝著那青色軟鞭劃去,但是下一刻,他想要一下劃斷軟鞭的計劃便全然落空了。

  這青色軟鞭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鑄,如此鋒利的劍刃竟然也割之不斷,而只是向外凹去,雖然沒有被切斷,但是纏住曹駿腳踝的那一段,卻是被蕩了開去。

  曹駿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爲就在譚韻出手之時,靈丸四人已經是齊齊掠出,將他身週四個方向都給封堵住了,看來他今日想要輕易脫身,勢必有些不太容易。

  「臭丫頭,我勸你還是乖乖讓本少爺離去,若是引得我大哥二哥到來,你們恐怕會小命不保!」被包圍在中間的曹駿,似乎一點都沒有身陷重圍的覺悟,臉色依舊傲然。

  而聽曹駿說到「大哥二哥」,譚韻的俏臉也是微微一變,他可是知道那兩位的實力要在自己之上,如果真的趕到,那確實是有些麻煩。

  只是就這樣嚥下這麼一口氣,譚韻雖是女流,也是絕不可能的,所以她當機立斷,沒有多說廢話,手中青色軟鞭一領,大聲喝道:「對付這種卑鄙的傢伙,不用講什麼規矩,大家一起上!」

  反正是曹駿無理出手搶奪妖丹在先,五人圍攻他也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而且譚韻想著速戰速決,將這曹駿解決了離開這裏,免得真如後者所說,將其兩位兄長給引來。

  原本曹駿的實力就和譚韻相差不多,這一被其凌厲的招式相逼,又有靈丸四人在外圍攻,數招之後,已是險象環生。

  雖然說這玉壺宗外門弟子的考驗,明面上是說相互之間不能殺人,但是將敵人擊成重傷卻是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曹駿今日只是心血來潮出手搶奪了一枚妖丹,在他看來,這幾個傢伙在聽到自己的名字之後會知難而退,這也是他在落星城範圍之內慣用的伎倆。

  可曹駿卻是忘了,這裏可不是落星城的地盤,像譚韻這些少年少女天才,基本都是來自不俗的家族,就算是有所忌憚,也不可能憑其三言兩語就被嚇退。

  如此就鑄就了曹駿此時兩難的局面,不過這個曹家三少爺心智也自不俗,見得他眼珠轉了幾轉之後,口中突然大喝出聲道:「住手,我給你們妖丹!」

  聽得這話,靈丸心思單純,手中動作當即就緩了下來,然而正當他心心念念地等著曹駿歸還妖丹的當口,譚韻已是大聲示警道:「小心!」

  示警聲剛出口,靈丸眼中赫然看到一個黑衣身影朝著自己猛撲而來,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胸口一疼,被曹駿突如其來的一掌給劈翻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原來曹駿剛才的喝聲是以退爲近,爲的便是讓這五個敵人放鬆警惕,事實上他確實是做到了,單純的靈丸戰鬥經驗嚴重不足,待得聽到譚韻示警再要做出反應之時,已經是來不及了。

  曹駿的速度極快,將靈丸一掌劈翻在地之後,其身形已是在數丈開外,但不待他志得意滿,便是感覺到一股大力自身後而來,狠狠地傾泄在了他的後背之上。

  叭!

  輕響聲傳出,原來是譚韻及時出手,那三丈來長的青色軟鞭,彷彿一條靈蛇一般擡起頭來,狠狠地抽在曹駿的後背之上,將那處的衣帛都給抽得裂了開來,甚至是其後背血肉,都被抽出了一條血痕。

  而且譚韻心恨曹駿狠辣傷了靈丸,這一鞭根本沒有任何留手,其上還蘊含著她引脈境後期的脈氣,讓得朝前跌出的曹駿口角都溢出了一絲鮮血,顯然是受了一些內傷。

  「臭丫頭,給本少爺等著,今日這一鞭之恥,來日我一定加倍討還!」

  自知受了內傷的曹駿,根本就不敢在這裏多呆,而看著已經到了數丈之外的他,譚韻自知已是鞭長莫及,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這可惡的傢伙隱沒在密林深處,然後消失不見。

  事實上今日之事,實是曹駿佔了便宜,不僅是搶了一枚二階中級脈妖的妖丹,還將靈丸給劈得受傷,但像他這種人,絕不會認爲是自己的錯,看來雙方的這個仇怨,是真的結下了。

  譚韻此刻沒有心思去想這麼多,見得她收回長鞭,幾步跨將回來,看著地上氣息有些萎靡的靈丸,開口問道:「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靈丸只有引脈境中期的修爲,吃了曹駿一掌,只覺五臟六腑都翻轉了過來,但他雖然單純,也知道譚韻話中之意,勉力接口道:「走路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譚韻點了點頭,朝著剛才曹駿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正色說道:「今日咱們得罪了那曹駿,早就聽說曹氏三兄弟睚眥必報,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

  看來譚韻對曹駿剛才離開之時的那句話也並不是沒有在意,既然曹駿出現在了這裏,那說明其兩位兄長必然離得不是太遠,若真是被他們找上了,這五人小隊恐怕都得凶多吉少。

  當下其中一人扶了靈丸,譚韻在前開路,另外兩人分列左右雙翼警戒,五人快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對於他們來說,除了怕曹氏兄弟尋仇之外,還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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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詭異的屍身

  「啊哈,冷霜草!」

  玉林山脈的密林之中,一道驚喜的聲音遠遠傳出,緊接著一抹肥胖的身影在密林之中閃現,將一株似乎還散發著點點寒意的白色小草給採了下來。

  「譚韻姐,你看,真的是冷霜草,這應該是丹方之上的其中一種藥材吧?」小胖子感應著手中白色小草的寒意,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原來這驚喜出聲的小胖子,正是那日被曹駿一掌轟傷的靈丸,看來經過這幾日的趕路修養,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靈動的性格,是一刻也閒不住。

  隨著靈丸的聲音,一行四人從密林之中走出,當先一女身形婀娜,正是這個小隊之中實力最強的譚韻。

  走近前來的譚韻,從靈丸手中接過那株白色小草,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喜色,說道:「確實是冷霜草,靈丸,看來你小子的運氣還真不錯啊!」

  這數日時間,爲了躲避曹駿的復仇,這五人小隊盡找一些偏僻的密林而進,倒是讓他們尋到了不少丹方上的藥材,而這冷霜草卻是一直不見,此時尋到了一株,自然欣喜不已。

  「看,那裏是不是還有一株冷霜草?」

  然而就在譚韻稱讚靈丸運氣的時候,又一道聲音忽然傳來,口氣之中,充滿了濃濃的驚喜,讓得這兩位的腦袋,也是第一時間轉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幾人都是喜形於色,因爲在那人手指數丈開外,一株和譚韻手中冷霜草一模一樣的白色小草,正在那裏靜靜矗立,彷彿綠樹草叢中的白衣仙子,絕世而獨立。

  不過此時的五人,哪有心思去管這些,他們只知道自己五人小隊,需要五株冷霜草,既然這地方出現了兩株,那說不定還有第三株第四株,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靈丸最爲積極,當下高呼一聲,胖乎乎的身形幾步跨出,立時將那第二株冷霜草給採摘在了手中。

  「咦?」

  然而正當靈丸採下這第二株冷霜草的時候,其口中突然發出一道驚咦之聲,旋即還不待譚韻他們開口相問,就徑直朝著前邊奔了過去。

  原來在靈丸的前方,有著一大叢的白色小草,而這些小草的形貌,和冷霜草一模一樣,別說是四五株了,就是四五十株也只多不少。

  靈丸正是發現了這道奇景,這才飛奔上前,現在連他都對自己的運氣有些疑惑了,這麼多的冷霜草,就算是自己這小隊用不完,拿來賣給其他的考覈者,絕對可以賣一筆大價錢。

  沒有去管身後的譚韻等人,靈丸飛奔而上,然而就在他奔到近前,想要伸手採摘冷霜草的時候,其臉色卻是突然變得一片煞白,直接是一個屁股墩就坐倒在了地上。

  「靈丸,怎麼了?」

  遠遠看到靈丸的動作,譚韻他們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當下高喝一聲,速度陡然加快,幾息之間就奔近了靈丸所在之地。

  感應到靈丸身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譚韻先是大大鬆了口氣,然後目光轉到了某一個地方,只見在那裏,有著一塊詭異的破布。

  如果只是一塊破布,絕不可能將引脈境中期的靈丸嚇成這副模樣,那是因爲靈丸在看到這塊破布的時候,那玩意兒似乎……在動!

  值得一提的是,這塊破布彷彿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整個都溼嗒嗒的,正是因爲這樣,才顯得更加詭異,在這玉林山脈的密林深處,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譚韻姐,那……那裏麪包裹的,是……是什麼?」

  靈丸想來已經平復了一下心神,緩緩從地上站將起來,指著那塊溼破布顫聲問道,不過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莫非是荒山拋屍?」

  聽得靈丸的見問,譚韻口中喃喃了一句,她雖然是女流,膽子卻比靈丸大了不少,聲音落下,她身形已是跨步向前,走到了那破布的旁邊。

  唰!

  譚韻並沒有拖泥帶水,見得其伸手在腰間一抹,三丈青色軟鞭再次握在手中,輕輕一揮之下,便將那破布的一頭給揭了開來。

  「啊!」

  隨著破布的一頭被揭開,其內的東西終於呈現在了五人小隊十雙眼睛之中,讓得靈丸忍不住驚呼出聲,同時心中也肯定了剛才的譚韻所猜不假。

  原來那破布之中,乃是一個瘦弱的身影,此時的靈丸,似乎都認爲之前自己看到那破布在動是一種錯覺,因爲此時那身形根本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一具乾瘦的死屍。

  而且和那破布一樣,這瘦弱的屍身之上,也全身都是水嗒嗒的,彷彿剛剛從河裏撈上來的一般,顯得極其的詭異。

  不過既然屍身都已經顯現,這幾人至少也是達到引脈境中期的修者,當下也不再那麼害怕了,尤其是譚韻,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忍,轉過了頭去。

  很明顯這具屍身乃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年紀比和他們小不了多少,現在卻不知被誰害死,連屍身都被拋屍荒野不得安寧。

  「靈丸,你挖個坑,將他埋了吧!」

  譚韻沉吟片刻,低沉的聲音傳出,讓得靈丸點了點頭,他是個心性善良的少年,從那瘦弱屍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前在家族內的幾分影子。

  「咦?」

  然而正當靈丸踏步上前,想將那瘦弱屍身連人帶布拖走掩埋的時候,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異事一般,口中發出一道驚噫之聲。

  「譚韻姐,他……他好像動了!」

  靈丸口中有些驚異,又有些心奮,旋即也沒有之前的害怕了,話音落下之後,其身子直接蹲將下來,右手食指直接撫上了那瘦弱屍身的頸側。

  「血脈還在跳動,譚韻姐,他……他還沒有死!」

  這一下靈丸再無懷疑,也肯定了自己剛才第一眼看到的東西絕對不是錯覺,這詭異的屍身……哦不,詭異的少年,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活著,這可真是更加詭異之事啊。

  隨著靈丸的驚喜呼聲,迴轉頭來的譚韻四人這一下盡都看得清楚,那瘦弱少年的右手中指,正在以一種特殊的節奏彈動著,也從側面證實的靈丸之言不假。

  「快,快,快生火,看來他是被凍壞了!」

  譚韻也是一個厚道的少女,在看到那瘦弱少年右手中指抖動之後,已是立即出聲,另外三人沒有怠慢,迅速撿拾柴禾開始生火。

  「真是可憐!」

  迴轉頭來的譚韻,看著那溼漉漉的瘦弱少年,還有那身上不斷流出的冰水,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什麼,當下不由暗歎了口氣。

  「譚韻姐,你說……他還能救活嗎?」

  靈丸面色有些憂急,他雖然單純,卻並不傻,從這瘦弱少年的情況,他其實已經發現就算是現在還沒死,也不一定能活得過來。

  「唉,這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譚韻再次嘆了口氣,其實在她心中,對於這瘦弱少年能夠活過來實是不抱太大的期望,只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遇上了,如果不出手相救的話,她恐怕是不會心安的。

  那三人的速度倒也不慢,僅僅片刻之後,便已經生起了一大堆篝火,熱氣噴發開來,似乎那瘦弱少年身上的冰水都流得更快了一些。

  「可惜咱們這裏沒有煉脈師,要不然或許他能多一些活命的機會!」靈丸的口氣有些惆悵,這瘦弱少年是他第一個發現的,也是他第一個發現其還活著的,要是救不回來,或許他會感到更多的惆悵。

  玉林山脈密林深處,一團篝火若隱若現,夜幕降臨之時,這火焰更是顯眼,而在這個時候,譚韻他們盡都進入了修煉狀態。

  一夜時間匆匆而過,而當第二日的陽光傾灑進這玉林山脈之中時,篝火早已熄滅,一股濃煙沖天而起,彷彿向著遠方發出的某種信號。

  只是譚韻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因爲早上結束脩煉的他們,目光盡都轉到了某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之上。

  「你……你……你……」

  靈丸眼眸之中滿是驚訝之色,因爲在那堆冒著濃煙的篝火之旁,不知何時已是坐了一個頭發凌亂,破衣破褲的少年。

  其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已經熄滅的篝火,似乎有些出神,讓得靈丸一連三個你字,都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

  小胖子靈丸的開口,終於讓得譚韻幾人也是回過神來,不過相對於前者,他們的思緒卻是要轉得快一些。

  因爲此時的他們,都已經認出,這個頭髮凌亂的少年,正是昨日那個全身溼嗒嗒,彷彿下一刻就要身死道消的詭異「屍身」。

  原本譚韻他們都認爲這少年熬不過這一夜了,卻不料天剛剛才亮,這少年就自己坐了起來,而且精神狀態似乎頗好,一點都不像剛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將死之人,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某一個可能,譚韻站起身來,朝著那破衣少年走去,其口中已是出聲問道:「小兄弟,你應該也是來參加玉壺宗外門弟子入門考覈的吧?是不是被一些可惡的傢伙暗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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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有人來了!

  這個衣衫褸襤,一頭亂髮,甚至被譚韻他們當成將死之人的瘦弱少年,自然就是雲笑了,說實話此時的他很有些茫然,有些想不明白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自雲笑在商家蛇巢之中甦醒過來之後,因爲那金色小蟲的原因,他重生的龍霄戰神靈魂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身體,最後被玉壺宗的符毒師徒給帶回了這玉林山脈的宗門總部。

  說起來雲笑的運氣真是不太好,在這種特殊狀態之下,還被符毒當成了試驗劇毒的活體,這段時間嚐遍了世間萬毒,好在有那金色蛇蟲的詭異,他才沒有在這些劇毒之下死於非命。

  可是那三足冰晶蟾的寒冰之毒實是非同小可,莫說是引脈境中期的雲笑了,就是達到靈脈境,甚至是一名靈階低級煉脈師的符毒自己,都不敢輕易觸碰那三足冰晶蟾。

  如此一來,被三足冰晶蟾一口咬中的雲笑,自然立時就悲劇了,不僅是身體被凍成一具人形冰雕,就連那龍霄戰神的靈魂似乎也被凍得麻木不能思考了。

  在雲笑的記憶之中,自己被凍僵之前,似乎還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而且在那樣的冰寒之毒下,能不能活過來都還是兩說之事。

  哪知道就在今日早晨,雲笑突然之間就從一片混沌之中甦醒了過來,當這些往事紛至沓來之時,他想得都有些出神了,甚至是沒有聽到外間靈丸和譚韻的聲音。

  「對了,那隻金色小蟲呢?」

  想到某一個可能,雲笑內視之眼連忙開始探察了起來,某一個瞬間,他已是看到那一隻詭異的金色小蟲,正安靜地躺在自己體內某個地方,陷入了沉睡。

  只是此時的金色小蟲,那金色光芒似乎都顯得黯淡了許多,而且其身周還繚繞著一層淡淡的冰晶,顯得極其的詭異。

  看到金色小蟲這副模樣,雲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麼,看來自己靈魂不能控制身體是因爲這金色小蟲,在三足冰晶蟾的劇毒之下得能不死,還是因爲這金色小蟲。

  一定是這金色小蟲吞噬了絕大部份的三足冰晶蟾毒素,這才能讓雲笑大難不死,而且因爲吸收了過多的劇毒,這金色小蟲終於陷入了沉睡,從而讓龍霄戰神的靈魂,重新奪回了對雲笑身體的控制權。

  這一切陰差陽錯,就算是玉壺宗的二長老符毒,恐怕也早就認爲雲笑屍骨已寒了吧,偏偏這傢伙福大命大,不僅沒被凍死,還因此恢復了常態,所以世間之事,在沒有出結果之前,到底是福是禍,那真是很難說得清的。

  「嗯?」

  就在雲笑沉思的當口,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給狠狠拍了一下,而後本能反應地一股脈氣噴發而出,將那隻手掌都給震出了數尺。

  「好小子,恩將仇報吶!」

  一道沒好氣的聲音傳進雲笑的耳中,原來是靈丸見得他發愣,便過來拍他的肩膀,卻不料被一股大力反震,當即有些不滿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靈丸發現你,恐怕你早已經去見閻王了!」靈丸有些憤憤不平,但他所說乃是事實,確實是他第一個發現雲笑「屍身」的。

  聽得靈丸之言,雲笑終於是回過神來,看著旁邊那一堆已經熄滅的篝火,當即有了幾分猜測,歉聲道:「不好意思,我剛才那是本能反應!」

  靈丸原本也是個單純之人,見得雲笑道歉,瞬間就恢復了友好的態度,見得再次走近前來,伸手拍了拍雲笑的肩膀,笑道:「我說兄弟,你這身板兒可有些單薄啊,要不要我傳授一點長胖的祕訣給你!」

  聽得靈丸不著邊際的玩笑,一旁的譚韻終於是找到由頭接口道:「小兄弟,我叫譚韻,暫時是這支小隊的領頭人,靈丸口沒遮攔,還請你不要在意!」

  「原來是譚韻小姐,我叫雲笑,多謝你……還有幾位的救命之恩!」聞言云笑站起身來,朝著譚韻抱了抱拳,這感謝之言倒是情真意切。

  事實上如果不是靈丸發現了雲笑的屍身,他或許也能醒得過來,但最大的可能是在他醒過來之前,被一些脈妖給吃掉,從這一點上來說,譚韻他們於雲笑,確實是有著救命之恩。

  而且要不是那一堆燒了一夜的篝火,或許雲笑身上的寒氣還不可能化得如此之快,這甚至有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雲笑也不是知恩不報之輩,然後他這話出口後,旁邊的靈丸已是擺了擺手,說道:「別客氣了,雲笑兄弟,你應該也是來參加這玉壺宗外門弟子考覈的吧,不如加入我們小隊如何?」

  靈丸此言一出,譚韻還沒有說什麼,另外一名少年卻是小聲嘀咕道:「這小子的修爲看起來很是低微啊,加入我們小隊,那不是拖後腿嗎?」

  這句話雖輕,但云笑靈魂之力何等強大,自然是聽得清楚,不過他卻沒有過多解釋,事實上他在商家蛇巢之中沉睡了一年,又被符毒師徒弄回玉壺宗折磨,這身子要是豐腴那才是怪事呢。

  再加上雲笑久死還生,身上的氣息還有些不穩,這幾人都將他當成最多不過引脈境初期的修者了。

  而且小聲嘀咕的那人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雲笑出現得甚是詭異,說不定就有一些不爲人知的仇家,他們原本就在躲避曹氏兄弟的尋仇了,如果再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算了,我……」

  雖然說靈丸眼中的目光甚是殷切,但人家是一個小隊,既然有人不想自己加入,那雲笑也沒必要強求,然而就在他想要開口拒絕的當口,其臉色卻是微微一變,目光也是倏然轉到了某個方向。

  「雲笑兄弟,你怎麼了?」

  對於雲笑這莫名其妙的口氣和動作,其身旁的靈丸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當即開口問道,口氣之中,有著一絲疑惑。

  「有人來了!」

  雲笑也沒有賣關子,他靈魂力量何等強橫,感應能力也比這五人小隊中的任何一人都要強悍得多,而且從來者的氣息之中,他還知道其中一道氣息的實力,還在引脈境後期的譚韻之上。

  此言一出,包括譚韻在內的五人都是將目光轉到了雲笑所望的方向,但是在那裏,卻是什麼都沒有,連脈妖的氣息都沒有半點。

  「人?哪有人?」

  剛才鄙視過雲笑實力的那少年回過頭來,盯著一無動靜的密林深處,眼中掠過一絲不虞之色,在他看來,那脈氣低微的瘦弱小子,一定是在危言聳聽。

  「已經不足百丈了,這方向……他們是朝這邊來的!」

  雲笑對那少年的質問根本沒有半點理會,細細感應之下,又說出了一個事實,而這話出口後,譚韻終於是看到了那依舊還在冒著濃煙的篝火殘燼。

  「該死,真是太疏忽了!」譚韻的臉色有些難看,想到某一個可能,她幾腳踏滅那殘燼,而後高聲喝道:「咱們快走!」

  「來不及了!」

  雲笑臉色依舊平淡,這輕聲出口之後,那一直盯著某處密林的幾人終於是神色一變,因爲這一次不用雲笑提醒,他們已經是看到了兩道黑衣身影正朝著這邊奔來,其中一道,他們甚至並不陌生。

  「曹駿!」

  之前對雲笑之言不太相信的那名少年,臉色頗有些蒼白,因爲他已經看清楚了那當先一道身影的底細,正是他們這幾日時間一直都在躲避的曹駿。

  如果只是一個單一的曹駿,憑他們五人聯手,還有一個同樣身爲引脈境後期的譚韻,根本就不會有半點顧忌。

  但是曹駿顯然也不是個蠢貨,他敢找上門來尋仇,必然對於雙方的實力差距計算得極爲清楚,而當譚韻的目光轉到其身旁另一個黑衣身影之上時,臉色終於是變得異常難看。

  「引脈境巔峯?!」

  譚韻的感應還是極爲敏銳的,雖然沒有達到雲笑的程度,但是離得如此之近,她要是再感應不出曹駿身旁的黑衣人是什麼修爲,那可真是枉爲引脈境後期了。

  「嘿嘿,幾個小老鼠,還真是會逃啊,讓得你曹駿少爺好找!」

  曹駿有些志得意滿,而且說話中氣十足,看來數日前被譚韻軟鞭擊傷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能夠追上譚韻小隊,於他來說實是一件值得慶幸之事。

  「三弟,你就是傷在這麼幾個螻蟻小子的手中?」

  曹駿旁邊的那黑衣身影,模樣和其有幾分相像,但當他感應到譚韻幾人的脈氣修爲後,卻皺了皺眉頭,口氣之中,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又有幾分不屑。

  要知道這位曹家三少爺也是引脈境後期,就算是被五人圍攻,想要脫身也應該極其容易啊,最後卻是受了一些不輕的傷勢,所以這二哥要不滿了。

  「二哥,那女人的招式有些詭異,你可得小心,別讓她逃了!」被二哥這麼一罵,曹駿臉上有些掛不住,這說出來的話,倒像譚韻五人必然會成爲他們手下敗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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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羞辱

  「這位應該就是曹駒曹二哥了吧,小妹譚韻!」

  感應著那曹家二哥身上磅礴的脈氣氣息,譚韻也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所以並沒有立時發作,反而是抱了抱拳開口出聲。

  「哦,小丫頭倒是有些見識,不錯,我就是曹駒!」曹家二少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也是傲氣十足。

  「曹二哥有禮了,小妹和令弟之間的事情,想必有些誤會,雙方都有人受傷,那枚妖丹也已經被令弟奪了去,不如此事就此揭過如何?」譚韻侃侃而談,說的倒也是實情。

  「臭丫頭,想得倒美,那一身肥油的小胖子,有什麼資格和本少爺相提並論?」曹家二哥還沒有說話,曹駿已是搶先不幹了,在他看來,自己這尊貴之身,就是這五人小隊加在一起,也是萬萬不及。

  譚韻沉著臉沒有說話,只將目光注視著曹駒,她相信只要這位曹家二哥答應了,曹駿就蹦噠不起來。

  見得譚韻的所作所爲,一旁的雲笑不由搖頭苦笑,所謂打虎親兄弟,明顯在曹氏兄弟佔得絕對上風的情況下,他會答應才怪呢。

  何況這些人都是來參加玉壺宗外門弟子考覈的,相互之間都是競爭對手,抓住這一個機會將對手踢出考覈,實是一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

  哪知道雲笑心中念頭剛剛轉過,認爲那曹駒絕對不可能息事寧人之時,這位曹家二哥卻是臉現笑容,點頭腦袋說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此言一出,見得這位曹家二哥似乎有應允之意,譚韻不由喜形於色,但是下一刻,她就聽到曹駒繼續說道:「不過你傷了我三弟也是事實,這樣罷,只要你脫了衣服,讓我三弟在後背之上抽上一鞭,那此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原本還在埋怨二哥爲何會妥協的曹駿,聽得這話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連連點頭道:「不錯,只要你答應二哥的條件,我保證既往不咎,再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你……你們欺人太甚!」

  譚韻還沒有接口,其身旁的四人早就怒氣填膺,靈丸更是忍不住喝罵出聲,這樣的條件簡直就是一種極致的侮辱,這根本就沒有和解的誠意。

  如果是一個少年男子,那答應這樣的要求也就罷了,但譚韻卻是一名只有十五六歲的亭亭少女,如果真的依了曹駒之言,恐怕這一輩子都要揹負這份屈辱擡不起頭來了。

  到了這一刻,譚韻如何不知自己是被曹駒給耍了,這傢伙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和解,卻偏偏要用這樣的言語來羞辱自己,實在是可恨。

  「怎麼樣,譚韻,你最好考慮一下,這樣一來還能保得一條性命,或者說……六條性命!」曹駒微笑著看著譚韻,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伸手指了指後者身旁的靈丸等人,甚至是將雲笑都給包括進去了。

  曹駒話中之意,那就是如果譚韻不答應自己的要求,那他今日就要大開殺戒,一名引脈境巔峯的修者,確實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畢竟這個大陸之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雲笑一樣能越級戰鬥的,一般的情況,就是高出一個小境界的修者,能夠摧枯拉朽地擊敗比自己修爲低的修者。

  「我攔住那曹駒,你們……飼機而逃吧!」

  譚韻根本就連考慮都沒有,這樣的條件,她作爲一個女孩子,又怎麼可能答應?但她也對曹駒的實力有所忌憚,所以直接是側頭低聲說了一句。

  「逃什麼逃,和他們拼了!」

  靈丸雖然只有引脈境中期,可性子卻是一根筋,而且他知道譚韻絕不會是曹駒的對手,要是落入那兩兄弟手中,肯定會受到難以承受的羞辱。

  「不錯,和他們拼了,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們一塊肉來!」之前質疑過雲笑的那名少年,此時也是一臉的決絕之意,說出來的話,倒是讓雲笑對他的看法有了幾分改觀。

  這樣的一羣少年,竟然在這種生死關頭還不離不棄,可比當初爲了某些利益背叛自己母子的雪棄好得太多了,所以雲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然而下一刻,雲笑忽然想到了一些東西,愕然開口道:「這裏不是玉壺宗外門弟子考覈的地方嗎?難道還可以殺人?」

  此言一出,譚韻幾人都是古怪地轉過頭來盯著他,就連不遠處的曹駿,聽得這話直接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聽得他笑道:「哪裏來的傻小子,還真是傻得天真無邪啊!」

  誠然,這裏確實是玉壺宗外門弟子考覈之地,按玉壺宗的規定,考覈之時,也確實是不能傷人性命的。

  但俗話說辦法總比困難要多,這時可是玉林山脈,玉壺宗的強者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兼顧到每一個地方,將人殺掉,再僞裝成被脈妖擊殺,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

  「怎麼?不是這樣嗎?」

  看著四周古怪的眼神,雲笑摸了摸腦袋,不過下一刻,他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精光,既然不禁殺人的話,那事情或許會變得簡單許多。

  「小子,不要多說這些無謂的廢話了,今日此地,你們一個也走不了!」曹駒想來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冷喝聲落下後,其氣息已是鎖定了譚韻,看來他知道這位才是敵人中的最強者。

  不過以曹駒引脈境巔峯的修爲,根本就不可能將引脈境後期的譚韻放在眼中,在他看來,自己出手之後,不出三招,應該就可以拿下譚韻。

  感應到曹駒的氣息已經鎖定了自己,譚韻陰沉著臉踏前一步,因爲她知道,這引脈境巔峯的傢伙,只有自己才能稍作抗衡,其他如靈丸這些引脈中期修者,恐怕不出一招,就會重傷在曹駒的手下。

  「臭丫頭,本少爺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識擡舉,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到了這個時候,曹駒還要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噁心,但其手底下的功夫卻極爲不凡,僅僅一招之間,就將譚韻給逼退了數步。

  在這邊爆發戰鬥的同時,曹駿也不甘落後,雖然他最恨的就是鞭傷自己的譚韻,但恨屋及烏,對於這個小隊的任何一人,他都不會有絲毫憐憫之心。

  曹駿乃是引脈境後期,而靈丸他們四人卻只有引脈境中期,憑著人數的優勢,倒是可以堅持個數十合,但最後的結果,也絕對是落敗一途。

  只是靈丸他們心中清楚,就算是四人聯手能堅持數十合,那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要那邊的曹駒解決掉譚韻,再加入這邊的戰圈,絕對會是摧枯拉朽之勢。

  靈丸四人暗暗著急,而當那個先前說話的小隊少年,眼角目光看到某一個瘦弱身影竟然還站在原地呆立不動的時候,當下氣不打一處來。

  「雲笑,還不出手幫忙?」

  雖然對雲笑的修爲很是不待見,但畢竟是一個戰力,所以此人直接是大喝出聲,在他看來,若是雲笑加入自己這邊的戰圈,說不定就會成爲壓死曹駿的最後一根稻草,到時候他們騰出手去相助譚韻,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好,救命之恩不能不報,那我出手了!」

  被那少年一喝,雲笑似乎剛剛回過神來,但是看到他身形掠出的方位之時,那少年又被氣了個半死,因爲雲笑出手的目標,赫然是那邊正將譚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曹駒。

  「唉,這小子!」

  見得雲笑頭也不回地朝著那邊奔去,這少年也有心無力,只能是嘆了口氣,全心思地投入到了這邊與曹駿的戰圈之中。

  砰!

  當雲笑掠身而出的同時,曹駒的一掌正好準確地轟在譚韻的左肩之上,讓後者痛入骨髓,身子也是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體內脈氣的紊亂,讓得她意識到自己已然受了一些不輕的傷勢。

  而就在譚韻被轟傷退步的當口,她忽然感覺到自己背後一緊,同時身子定將下來,顯然是被人從後方扶住了。

  「雲笑,是你?」

  轉過頭來的雲笑,看到的是一張瘦得有些脫了形的少年臉龐,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讓她當即認出了此人的底細,正是他們昨夜相救的陌生少年雲笑。

  想到某一個可能,譚韻有些著急,狠狠提了口氣,焦急開口道:「雲笑,這是我們小隊和曹氏兄弟的恩怨,你不要趟這灘渾水了,趕緊走!」

  看來譚韻果然是一個心善的姑娘,她自知自己絕不是曹駒的對手,而且曹駒收拾了自己之後,也絕不會放過自己小隊中的任何一人。

  但云笑可不是這小隊的一員啊,她現在怕的是雲笑這一次扶住自己,會引來那曹駒的遷怒,到時候這個實力或許還不如靈丸的少年,就要遭受池魚之殃了。

  「呵呵,你們對我可有救命之恩,這個時候獨自逃跑,是不是不太厚道?」

  雲笑半點也沒有理會譚韻的焦急之言,這輕笑的話語出口後,便在這少女異樣的目光之中,從其身後走將出來,反而是將她擋在了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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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驚呆的譚韻

  「雲笑,你……」

  這種被人欺凌無助的當口,突然有人挺身而出,將自己護在了身後,譚韻突然之間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有些……溫暖啊!

  自從進入這玉林山脈,開始進行玉壺宗外門弟子的考覈後,譚韻便是這一個五人小隊的領頭者,脈氣修爲也是最強,所以她擔負的是整個小隊的責任,反而是讓她那顆少女心得不到安放。

  看著那瘦弱得幾乎已經扛不起任何東西的身影,譚韻不知爲何,竟然對這道瘦弱到不像話的身影,升騰起了一絲期待,或許這道身影,會成爲今日之局的轉機也說不定。

  所以對於雲笑的話語和動作,譚韻竟然沒有開口制止,任由雲笑站在自己的身前,和那引脈境巔峯的曹駒面面相覷。

  「嘖嘖,本少爺這一輩子,見過不少惜命怕死的,卻從來沒有見過明知送死還要往上湊的,小子,你真讓本少爺刮目相看啊!」

  相對於譚韻,曹駒可就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了,原本他都沒有怎麼在意這個瘦弱之極的少年,但此時見得雲笑竟然有如此膽量,說實話他還真是來了一絲興趣,不過,是嗜血的興趣。

  曹氏三兄弟心狠手辣,在落星城的家族也極有勢力,所以說行走大陸一直都是狂妄囂張,當然,他們只會對那些沒有背景,而且實力比他們弱的修者囂張。

  此時此刻,無論是譚韻,還是這個突然挺身而出的瘦弱少年,都不是曹駒忌憚的那一類人,既然這小子要找死,那他又怎麼可能不成全於他呢?

  對於曹駒的話,雲笑不置可否,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冷聲說道:「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你要是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小雜種,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少爺面前大言不慚?」曹駒顯然是被雲笑給激怒了,卻沒有意識到他這道罵聲出口後,其實已經是掀開了一片雲笑的逆鱗。

  以前在商家的時候,那些商家之人就不斷罵雲笑是一個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小雜種,所以他對「小雜種」三字,實是有一種特殊的仇恨情緒。

  或許這曹駒只是憤怒之下隨口一罵,卻不知道這一罵,已是將自己送到了鬼門關,因爲當初的商家大少爺商回玉,那下場就無比悽慘。

  雲笑心思陰沉,喜怒都不形於色,反而是在曹駒怒聲落下之後,側頭問道:「真的不禁生死?可以隨便打殺?」

  莫名其妙的問話,讓得譚韻微微一愣,不過一想到剛才曹駒對自己的羞辱,她咬了咬銀牙,恨聲道:「要是你真的殺了他,我來負責料理後事!」

  譚韻言下之意,就是讓雲笑出手不必有什麼顧忌,但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來,難道她真的認爲雲笑有擊殺曹駒的本事嗎?

  「小雜種,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殺我?」

  雲笑和譚韻的交談並沒有如何掩飾,離得不遠的曹駒聽得清清楚楚,暴怒的他再也沒有說過多的廢話,其身上已是冒起了一層濃郁的脈氣。

  引脈境巔峯的曹駒,自然是不可能脈氣外聚的,所以他只能是將脈氣聚於自己的手臂,便於施展一門威力強橫的脈技。

  看到曹駒的動作,雲笑不由搖了搖頭,想一年多以前,在那商家擂臺殿,連那激活了一條祖脈的商家大少爺商回玉,在引脈境巔峯的時候也不是他一合之敵,這曹駒的實力,並不見得比商回玉更高吧?

  雖然這一年多以來,雲笑大半的時間都在沉睡,脈氣修爲也沒有提升,依舊處於引脈境中期的層次,但是對付這麼一個引脈境巔峯的傢伙,他根本不會感到半點壓力。

  別看連引脈境後期的譚韻都在曹駒手下支持不了數合,但云笑是什麼人,他的靈魂可是龍霄戰神轉世,戰鬥經驗,恐怕在整個潛龍大陸都是無人能及。

  呼……

  曹駒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其腳下泥土都被他蹬得翻飛了起來,而那朝著雲笑轟出的一臂,讓得譚韻都不由臉上變色。

  因爲譚韻知道,如果曹駒剛才是用了這一門強橫的脈技,那自己恐怕不死也得重傷,同時她也感應到了雲笑的真正脈氣修爲,不由極度擔心了起來。

  哪知道接來的一幕,卻是讓譚韻那雙美目之中的眼珠都差點迸射了出來,只見雲笑伸出右手,而後自下而上,精準地點在了曹駒的右臂手腕之處。

  「拂穴之法?」

  不得不說譚韻的見識也算是極爲不俗,比起那商家大少爺商回玉來並不會弱上半點,僅僅是這一招,便讓她看出了一些端倪,不由自主低呼出聲。

  拂穴之法雖然說起來簡單,只是需要攻擊敵人的一些經脈穴位,但真正實施起來卻是極難,首先要精準地認清這些穴位,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更何況與人對敵之時,敵人也不會像是一根木樁一般站在那裏任你拂穴,而是會隨著戰鬥的變化不斷變換位置,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精準拂中敵人穴位,那可就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了。

  但是此時此刻,當譚韻看到雲笑這手指一點之下,那曹駒卻是慌不迭地縮手而避的時候,她其實已是清楚,雲笑這一點,絕對是點在了曹駒的腕部穴位之上,分毫不差。

  在這一刻,譚韻不由對雲笑更加好奇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才認識一晚的陌生少年,瞭解得還是太少了,或許今日真能因爲此人而發生一些奇蹟呢。

  不說譚韻在這邊暗自思索,那被雲笑拂中右腕穴位的曹駒,只覺自己從右手手腕到手掌指尖都是一陣痠麻,彷彿半點也使不了力氣一般。

  這曹駒的反應和見識都不在譚韻之下,退步之間已是明白了雲笑所施的手段,旋即他眼眸之中便是升騰起一抹火熱。

  「小子,將你知道的這一門拂穴之法交給我,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條性命!」

  所謂懷璧其罪,雲笑僅僅是施展了一門拂穴之法,就因爲這門手段在潛龍大陸並不多見,就被曹駒惦記上了,直接是口出威脅之言。

  可是區區一個引脈境巔峯的曹駒,還達不到讓雲笑妥協退避的資格,這傢伙自認兩者相差了兩重小境界,卻不知道他眼前的這個瘦弱少年,也並非尋常修者啊。

  「有本事,便自己來拿!」

  雲笑聲音出口,其身形卻是搶先動了,而這一動簡直是動若脫兔,僅僅一個呼吸之間,便已經來到了曹駒的身前。

  「該死,這小子的速度怎麼會如此之快?」見狀曹駒不由吃了一驚,但反應還是極快,在他看來,自己高上兩重小境界的修爲,怎麼也不可能敗在這瘦弱小子的手下吧?

  可是下一刻,曹駒便發現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了,這引脈境中期的小子出手速度之快之詭異,簡直是他生平從所未見,而且除了拂穴之法外,還有一種類似的手段,他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

  雲笑配合拂穴之法所施展的手段,自然就是那截脈之術了,這種手段需要達到衝脈境能夠脈氣外聚才能施展,所以曹駒一時之間沒有意識到。

  畢竟曹駒的脈氣修爲比雲笑高了兩個小境界,而且其施展的脈技也有些不俗,比當初的商回玉似乎還強了一籌,雲笑想要將之擊敗,還得多費一些時間。

  看著雲笑竟然和曹駒鬥得不相上下,而且還隱隱間佔得一些上風之時,不遠處譚韻的小嘴已是張得大大的,都能塞進一個鴨蛋了,她甚至是忘了趁此機會去相助靈丸他們對付曹駿。

  「這下有救了!」

  再過幾招,譚韻終於是回過神來,口中喃喃出聲,既然雲笑能夠和曹駒戰得勢均力敵,那今日之戰確實已經有了轉機,甚至還可能反敗爲勝。

  回過神來的譚韻,再也沒有去呆呆地欣賞雲笑和曹駒的戰鬥,而是咬了咬牙,一個轉身,朝著那邊以四敵一的混戰奔去。

  靈丸他們四個,固然都是達到了引脈境中期的修者,可是以四敵一,卻依舊在這不短的時間之後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砰!

  某一刻,靈丸躲避不及,或者說他數日前的傷勢還沒有好全,終於被曹駿覷得一個機會,再次拍了一掌,氣血翻涌之下,連退了數步。

  嗖!

  然而就在曹駿想要趁著這個缺口乘勝追擊,先將靈丸轟得失去戰鬥力的當口,一道破風之聲突然傳來,緊接著他的面前,已是多了一條眼熟的青色鞭影。

  曹駿不及細想,因爲這鞭影上的氣息比起先前靈丸他們四個來,可是要強橫了許多,幾乎都不在他之下了,這讓得他知道,要是自己不閃不避的話,或許會在這一鞭之下吃不了兜著走。

  當機立斷之下,曹駿一個閃身退步,總算是避過了這突如其來的鞭影,而當他定下身形來看到青色鞭影另外一端的曼妙身影時,眼眸之中不由掠過了一抹極度的疑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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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脈火再現

  因爲此刻出現在這處戰場的那道修長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數日前才讓曹駿吃了一鞭受傷的譚韻,也是一名和他處於同一層次的引脈境後期修者。

  曹駿之所以疑惑,那是因爲他清楚地知道,之前這女人已經被自己的二哥找上了,可爲什麼曹駒都出手之後,她還能騰出手來加入這邊的戰團呢?

  而當曹駿心生疑惑,將頭轉到某處戰場的時候,終於是恍然大悟,同時又升騰起一抹不極度的不可思議,他赫然是看到自己的那位二哥,堂堂的引脈境巔峯修者,竟然被一個瘦弱到不像話的少年給壓制了。

  「引脈境……中期?」

  尤其是曹駿在感應到雲笑那脈氣氣息之時,更是疑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這整整兩重小境界的差距,爲什麼自己的二哥還能被壓制到下風?

  譚韻的出現,一招之間就逼退了曹駿,這讓得靈丸和那幾名小隊成員壓力驟減,但他們也和曹駿一樣,先是對譚韻能騰出手來大惑不解,直到他們轉頭看到那一邊的戰鬥。

  「是……是雲笑,這……這怎麼可能?」

  顫聲開口的是之前一直對雲笑有些不待見的那個少年,只不過當他看到雲笑竟然還隱隱佔著上風的時候,直接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同時臉上還有著一些尷尬。

  之前在曹氏兄弟沒有追來的時候,這少年還對靈丸邀請雲笑加入小隊略有不滿,認爲雲笑沒資格和他們待在一起,現在看來,這真是生生打臉啊,而且打得啪啪作響。

  開什麼玩笑,能和引脈境巔峯的曹駒戰得不相上下,甚至還隱隱間佔得一絲上風,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想明白了,他們所看到的雲笑,絕對不是真正的雲笑。

  「我們確實都看走眼了,雲笑雖然表面修爲只有引脈境中期,可是戰鬥力,我是自嘆不如!」譚韻滿臉的讚歎之色,也沒有去管那少年的臉熱尷尬,直接是開口稱讚了起來。

  「哈哈,這下有救了!」靈丸強忍著剛才被曹駿轟傷的痛楚,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這中氣顯然略有些不足。

  「既然最大的敵人已經有云笑對付,那咱們也不能閒著不是?」譚韻美眸之中閃過一絲狠光,雖然作爲女流,但常年曆練,她也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輩啊。

  實在是剛才曹氏兄弟的言語羞辱,讓得她極爲憤怒,現在情勢反轉,自然要將一切都討回來,讓得這些傢伙知道知道,她譚韻也不是好惹的。

  曹駿的臉色有些難看,別看他剛才在靈丸四人的圍攻之下遊刃有餘,但如果加上一個和他在同一層次的譚韻的話,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甚至單單一個譚韻,曹駿就清楚自己不一定能戰而勝之,加上那還沒有受傷的小隊三人,他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被譚韻四人纏上的曹駿,此時只能是寄希望於自己的二哥了,但他卻是沒有發現,當這邊戰鬥再起的當口,他的那位二哥,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說起來,剛剛才從冰凍之中脫身的雲笑,再加上他之前沉睡了一年之久,對於這具身體的掌控,一時之間還沒有恢復到巔峯。

  但隨著這一次的激烈戰鬥,而且是對上一名引脈境巔峯的修者,經過數十招之後,他的動作越來越是純熟,也越來越是得心應手。

  加上龍霄戰神前一世的戰鬥經驗實是豐富無比,像潛龍大陸這些低階的修者,就算是修爲比雲笑高了足足兩重小境界,在這數十招過後,曹駒也越來越是應付維艱。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而且隨著戰鬥的白熱化,每一次與雲笑右手的交擊後,曹駒都會感覺到自己和雲笑接觸的地方火辣辣地作痛,就彷彿是被一枚火炭燒過一般。

  這自然就是雲笑祖脈之內的脈火了,此時他並沒有真正催發祖脈的力量,他就是想要試試這引脈境中期的實力,到底能不能戰勝這引脈境巔峯的曹駒?

  事實證明雲笑還是有些高估自己了,激烈的戰鬥,都是需要脈氣支持的,不管怎麼說,他的脈氣修爲都比曹駒低了兩個小境界,就算是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戰鬥的持久能力,絕對比不過曹駒。

  眼看再要打上十數招,自己的脈氣存儲就要消耗光了,雲笑當機立斷,已是不想和這位再纏鬥下去了,見得他心念動間,一股異樣的氣息已是盡數聚集在了他右臂之上的某一條血紅色經脈之上。

  這條血紅色經脈,自然就是雲笑的那條火屬性祖脈了,當全身經脈內的脈氣全都進入這條祖脈之中後,他的脈氣修爲,一瞬間就突破到了引脈境後期。

  「怎麼回事?」

  如此變化,自然也被曹駒感應到,連引脈境中期的雲笑都能壓制住他,當他看到這個瘦弱少年突破到引脈境後期之後,突然之間就沒有了鬥志。

  看來這曹駒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已經激活了祖脈力量,將脈氣修爲提升到引脈境後期的雲笑,會這麼輕易就讓其脫身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正當曹駒心生懼意,想要閃身而退的當口,從雲笑的右手中指之處,已是突兀地冒出一朵細小的血紅色火焰,看起來是那樣的妖豔無常。

  「去罷!」

  聽得雲笑口中低喝聲落下,旋即那朵血紅色的火焰便是被他輕輕彈出,準確地轟在了曹駒的右手掌心之上。

  原本曹駒轟出這一掌,是想將雲笑給暫時逼退一步,好讓自己全身而退的一擊,最後卻是化爲了追魂奪命的恐怖之物。

  「啊!」

  當那一朵細小火焰剛剛觸碰到曹駒的右手掌心之時,已是無風大漲,瞬間就將其整個右掌都包裹在其中。

  看到這一幕,雲笑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因爲一年多以前在商家擂臺殿,正是這麼一朵出其不意的血紅色火焰,讓得那商回玉慘不堪言,最後引來了商瑛的出手。

  唯一不同的是,是上一次的血紅色火焰,並不是在雲笑的自主控制之下,而這一次,他卻是對這血紅色火焰如臂使指,讓得這曹駒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曹駒的慘烈痛嚎聲,迴盪在這玉林山脈的密林深處,其他地方的考驗者能不能聽到固且不說,至少離得不遠的另外一處戰圈六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似乎是有著一種無形的默契,曹駒這慘叫發出之後一瞬之間,曹駿和譚韻他們的戰鬥便是停止了下來,而呼呼喘著粗氣的曹駿,在微一沉吟意識到這道聲音到底是誰傳出的時候,其臉色終於是大變。

  「二哥,你怎麼了?」

  曹駿速度極快,數個呼吸之間便奔到了曹駒的身旁,話音出口後,便要運起脈氣,伸出右手想將那血紅色的火焰拍滅。

  「三弟,不要!」

  就在曹駿伸手之際,曹駒顯然是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強忍著右掌之上傳來的極致灼痛,這道聲音,彷彿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般。

  「三弟,咱們走,快走!」曹駒顯然是個極其堅韌之輩,眼見那邊的瘦弱少年似乎有些蠢蠢欲動,他心頭狠狠一顫,口中發出的喝聲,終於是讓曹駿生出了一絲畏忌之意。

  現在雲笑看在曹駒的眼中,雖然依舊是那副瘦弱的模樣,可就是這麼一副模樣,卻是讓他覺得猶如妖魔鬼怪一般,這少年狠起來,可是一點都不比自己差多少啊。

  曹駒手上的血紅色火焰還在繼續灼燒,而且一直從他右掌蔓延到了手腕的位置,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血紅色火焰的某些特性,但他卻是知道,自己身受重傷之後,單憑一個曹駿,根本就不可能是那瘦弱少年之敵。

  要是再行耽擱,說不定今日自己兩兄弟的性命,真的得送在這裏了,所以曹駒當機立斷,怨毒地盯著那個並沒有什麼動靜的瘦弱少年,直接轉身而走。

  「你們給我等著,我曹駒發誓,一定會向你們討回今日之辱!」

  一道蘊含著極致怨毒的聲音遠遠傳來,但是這曹家兩兄弟的腳步,卻是半點也不敢停留,生怕被追上,到時候可就麻煩之極了。

  耳中聽著曹駒那遠遠傳來的惡毒之聲,譚韻不由微微皺了皺秀眉,緩步走到雲笑的身邊,疑惑地問道:「既然已經重傷了他,爲什麼還要放他走?」

  這就是譚韻心生疑惑的地方,之前雲笑還在問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殺人,在她看來,這瘦弱少年應該不是這樣一個優柔寡斷之輩吧?

  「我也不想啊,可是……」

  雲笑回過頭來,臉色有些蒼白地露出一絲笑容,而後面幾個字還沒有出口,他身形已是微微一晃,而後直接是坐倒在滿是枯葉的地上。

  見得雲笑的狀態,譚韻不問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了,看來剛才和曹駒的戰鬥,並不是自己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啊,雖然重傷了曹駒,可是這個叫做雲笑的瘦弱少年,應該也是付出了一些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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