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新時代導師 作者：漢家楓竹（連載中）

第289節 編輯部面試
               
    這段時間，經過仔細的挑選，索菲婭‧瑞德選擇了幾家自己比較中意的編輯部，投出了自己的簡歷和申請信。

    一般來說，這些編輯部由於缺人，並不拒絕實習生。不過，他們只會選擇最優秀的那一批。

    對於成功尋找到實習單位，索菲婭很有信心。因為從沒聽說過，歐瑞根文學院的尖子生，有過找不到工作的情況，那會在學校裡成為新聞的。

    唯一的問題，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最後會被哪家出版社選中。

    所以索菲婭心裡有些忐忑。

    大陸上文學最為昌盛的地方，就在歐瑞根城，所以最優秀的雜誌和編輯部，以及最優秀的出版社，也在這裡。

    這也造成了，索菲婭投出去的這些信，都是選擇的「本埠」。

    因為她所選擇的那些合適去處，都是歐瑞根本地的單位。

    天色又有些陰沉沉。

    街上所有的景物都離開了剛剛明亮的陽光，變的黯淡而富有真實感。

    索菲婭抬頭看了一下，用她這段時間的經驗，瞬間判斷出，馬上又要下雨了。

    還好自己帶了傘。

    歐瑞根的天氣也和這座城市一樣，富有文藝氣息。

    雨、霧、風、雲，多變且突然，每一種都能給這座城市，換上一種景色和氣質。

    這經常很惱人，但也催生了大量的相關文學作品

    當索菲婭回到自己的宿舍樓時，天空中的雨正綿綿下著。

    將手中粉色的雨傘收起，索菲婭看見自己的室友胳膊下夾著一把曲柄黑傘，朝大門走來。

    「嘿，莉莉絲，又去圖書館？」

    「是的，下雨了圖書館人估計會少一些」，莉莉絲說道，然後她一邊在門廳裡撐開傘，一邊說道：「索菲婭，有你的信。」

    「噢？」

    「我在傳達室看到的，幫你領了，放在你的桌子上。」

    「好的，謝謝。」

    索菲婭趕緊加快腳步，走進宿舍。

    床頭的小桌子上，放著一封信，還有幾本剛剛到的雜誌。

    作為歐瑞根文學院的學生，索菲婭訂閱了不少和專業相關的報刊雜誌，例如一些文學報刊，還有對應的文學評論報刊。

    這疊雜誌最上面一本是《歐瑞根幻想週報》。

    週報是索菲婭根據自己的興趣選擇的，她很是喜歡裡面的故事。

    最主要的，是蘭恩在上面發表過文章。

    她看了看那封信，不是蘭恩‧班納瑞寄來的，上面的落款是本地：「唔，竟然是《歐瑞根幻想週報》編輯部？」

    索菲婭看到信封上的落款，很是不安。

    她給歐瑞根幻想週報投遞過簡歷，而且第二家就投的這個，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回音。

    不知道里面會是什麼內容？

    被錄用？還是殘忍的拒絕？

    帶著一絲忐忑，索菲婭撕開了封口，抽出了裡面的信紙。

    「你好，索菲婭‧瑞德女士：」

    「我們有幸收到了您投遞過來的簡歷，經過判斷，我們對您的學術水平表示滿意。」

    「所以，如果您願意繼續在本編輯部尋求一份兼職工作的話，請在六日或八日上午，來到編輯部進行面試。」

    「《歐瑞根幻想週報》主編，拉爾夫。」

    笑容飛快的爬上了索菲婭的臉龐。

    她知道自己獲得了第一個面試邀請，索菲婭準備按照上面的日期去試一試，看看那邊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她會進這家第一個給她寄信過來的編輯部實習。

    今天是五日，明天早上就去。

    《歐瑞根幻想週報》的編輯部，離著這座城市中央廣場不遠。

    中央廣場是個久負盛名的旅遊景點，也是交通最為發達的地方。

    索菲婭乘坐著這裡的公共交通馬車，先來到了中央廣場，她選擇了步行去週報編輯部。

    為了保持傳統和氛圍，如今在大陸各處都開始應用的魔力蒸汽公交車，並沒有被允許在這裡開通。歐瑞根的公共交通，還是以馬車為主。

    聽說市政管理部門，依然在為此天天吵架，甚至在報刊上發表了連篇累牘的文章，互相進行攻訐，頗有一些文采飛揚的罵人篇章被傳揚開來。

    週報編輯部的大門有些年頭了。

    此時是上午九點，裡面看起來已經開工。

    索菲婭走上了台階，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對裡面的工作人員，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你好，我叫索菲婭‧瑞德，昨天接到了週報的信，讓我來進行面試。」

    很快，索菲婭的信息被確認。

    一位穿著亞麻色燕尾服的短髮中年人，出來接了她進去。

    在看起來很舒適的會議室裡，有些緊張的索菲婭，參加了人生中的第一場面試。

    年輕人拿著她的簡歷，挑其中幾個地方詢問了她。

    「……您的簡歷上，說你現在是歐瑞根文學院同年級的第一名？」

    「是的，我帶了成績單和老師的介紹信。」

    「很好」，對方驗證了下真偽，「簡歷上說，您喜歡文學，並大量了相關書籍，同時瞭解雜誌上最新的寫作風向？」

    「是的，還有各類型的最新作品，我都有。」

    「那麼上個月最火爆的一篇詩歌是什麼？」

    「《風暴洋上的海燕》。」

    「很好……」，負責面試的年輕人，又在簡歷上勾畫了一筆……

    由於準備的甚為充分，索菲婭應對起這個面試遊刃有餘，因為面試的難度等級，是針對歐瑞根文學院一般水平的學生設置的。

    對方對索菲婭的水平也很滿意。

    甚至沒有傳說中，例行的「請回去等待消息」這句話，面試官直接通知她，已經被錄取了。

    「瑞德女士，你籍貫是貴族議會魯爾王國？最近有位很火的阿西莫夫大師，也是魯爾王國人，你之前是否有幸見過他？」，面試結束後，對方一邊整理面試資料一邊問她。

    索菲婭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雖然蘭恩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但是索菲婭依然不想讓他暴露太多，因為蘭恩並不愛出風頭。而且她知道蘭恩的文章是發表在這家刊物上的，她不想被影響，希望更好的磨煉自己的能力。

    蘭恩應該不會怪我。

    面試官站了起來，說道：「瑞德女士，既然您選擇在明天入職，那請在明天八點準時到達這裡，開始工作。現在，我先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編輯部，順便認識一下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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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節 計算機機時問題
               
    「那就是拉爾夫主編。」

    面試官帶著她走了幾步，手指虛點了下頂頭上司的方向，告訴索菲婭。

    索菲婭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辦公室角落處一個開放式的辦公室內，佈滿了文件堆的深色櫟木辦公桌前，坐著一位穿著燕尾服的大鬍子禿頂中年人。

    嗯，看起來很油膩。

    她記得蘭恩向自己，提過這個拉爾夫主編。

    曾經在上，有過一篇採訪，就是這位拉爾夫主編採訪的蘭恩。

    那篇採訪報導挺有意思的。

    在編輯部裡面轉了幾圈，索菲婭在面試官帶領下，仔細觀察了下週報的編輯部，同時也認識了一批同事。

    他們每個人都很忙碌。

    編輯部成員們的工作，一般是對外部來的投稿，進行審核、校對、排版，還有週報的印刷、轉運、銷售事宜，再加上廣告和一點點文學評論，就是這個編輯部的所有工作。

    面試官告訴她，週報編輯部的一項傳統，就是不能脫離目前文學創作的前沿風向，同時又要保留一定比例的傳統題材。

    所以，他們既要不停的外面的新報刊，同時還要保持對名著的量。

    還好拉爾夫主編規定，他們可以在工作時間幹這些。

    第二天清晨，索菲婭早早的來到了這裡。

    她第一次嘗試走入工作崗位。

    和周圍的同事們打了招呼，互道了早安之後沒多久，站在旁邊的索菲婭就被通知：「瑞德女士，拉爾夫主編找你。」

    拉爾夫主編光禿禿油亮的頭頂，反射著朝陽的光芒。

    「瑞德女士，歡迎加入歐瑞根幻想週報編輯部，希望你在這裡實習的日子過得充實。」

    「拉爾夫主編，我需要做些什麼工作？」

    索菲婭直白的問道。

    「唔，你先跟著坎貝爾女士，進行文章的校對和排版工作吧」，拉爾夫主編想了想說道。

    「好的。」

    「至於你的工位和辦公用品，坎貝爾女士會帶著你找納特助理的。好好幹。」

    不一會兒，索菲婭就擁有了自己的工位，還有工作和上司。

    坎貝爾女士是位很有文學氣質的人。

    她帶著一幅金絲邊圓眼鏡，柔和的金色長發從肩頭上如水一般傾瀉下來。

    對於自己帶的這個聰明漂亮的小實習生，她很高興，也很是喜歡，坎貝爾很耐心的指導索菲婭如何進行工作。

    對於一名歐瑞根文學院的學霸來說，上手這一切並不難。

    僅僅半天，索菲婭就已經融入了這個編輯部，開始作為一枚螺絲釘，貢獻著力量。

    「索菲婭，你把本期的樣稿再進行一遍校對」，索菲婭的上司又交給她一項任務。

    「好的，坎貝爾女士。」

    點了點頭，索菲婭接過了本期週報的樣稿，然後他看到拉爾夫主編走了出來，來到了坎貝爾女士面前。

    「坎貝爾，把這篇文章加入最新一期中，插隊。」

    「好的，拉爾夫先生，放在什麼位置？」，坎貝爾女士接過主編手中的文稿，隨口問。

    「當然是最好的推薦位」，拉爾夫主編說道，「這可是我們週報的招牌。」

    「阿西莫夫先生又有新文章了？」

    坎貝爾女士驚訝的說道，然後迅速的翻開手中的稿子。

    「是的，這篇幻想要短一些，不過更加精彩，很是讓人遐想無邊」，主編感慨道：

    「就像文中所說的那樣，如果繁星千年才出現一個晚上，人們將如何景陽與崇拜，並世代保留對天空之城的回憶？……」

    增加了文章，這期週報需要全部重新排版。所以索菲婭的工作暫時放下，開始協助坎貝爾。

    「真是超棒的文章，阿西莫夫先生不愧大師之名……」，坎貝爾女士看完手中的額文稿後，若有所思的讚歎道。

    「索菲婭，你試著將這篇文章排進最近一期的版面中，放在最好的位置，其餘的全部向後順延一位。」

    接過這篇，索菲婭看了看，標題是。

    之前看過。

    索菲婭笑了笑，然後開始工作。

    …………

    被太陽神計畫組委會調派過來的研究人員們，在兩週內陸續的來到了卡特利特，找到銀河實驗室向蘭恩報導。

    而這時候的銀河實驗室，已經全面轉向了新的研究方向。

    在蘭恩主導下，實驗室開始對太陽神計畫導航計算機，進行研究和設計工作。

    之前的幾項研究都正式進行了收尾。

    師兄師姐的自動通話交換機，已經被協會投產，正在開始應用到整個大陸。它們將會替換接線員的工作，然後將這批優秀的技術員們解放出來，留下幾個維護交換機，其餘的則進入對人手更加急迫的領域。

    斯蒂比茲的顯示屏業已定型，也已經開始投產。顯示設備生產和銷售相關的工作，被授權給了弗裡登公司，小埃布爾高興地的接過了這項新業務。經過嚴格的市場調查後，得出的報告顯示，這項業務會成為弗裡登公司的新支柱。

    而康拉德研究小組的阿特拉斯，也已經整理好了圖紙，並進行了定稿。它將被提供給太陽神計畫裡，蘭恩所領導的「太陽神計畫計算機應用規劃與統籌小組」，進行生產和分配使用。

    它的圖紙也在弗裡登公司上架，發售給之前購買了前一代埃德瓦克圖紙的單位。考慮到微雕符文工藝的生產能力問題，小埃布爾還組建了專門的製造小組，用於為想使用阿特拉斯，但又沒有能力自己製造的單位。

    而且，用戶們購買了阿特拉斯的圖紙後，是被允許自己進行一定程度的修改的，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按照協議他們需要遵循一定的規範。比如計算機編碼格式、需要支持的指令、彙編語言和編譯器的置入……

    總之，在這方面有經驗的蘭恩，在盡力的確保新出現計算機間的兼容性。

    至於這個已經磨合完畢，步入研究正軌的團體，也遇到了自己的問題。

    在例行的站立碰頭會上，康拉德神色鄭重的呼喊道：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必須解決它，不然導航計算機無法保證能夠可靠的工作。」

    「在高速的航天活動中，如果需要用到計算機時，它卻將計算能力放在了別的工作上，這不可容忍！」
               

第291節 第一個操作系統
               
    與會的所有人都在點頭。

    然後各人開始想著自己的解決方案。

    參與會議的人，是蘭恩和導航計算機幾個小組的負責人，包括康拉德、斯蒂比茲，還有新近到來的加里代爾奧術師。

    他們每天早上都會在實驗大廳門口處，用站立的方式進行交流，並向蘭恩這個組長匯報各小組昨天的成果，以及小組內對接下來的安排。

    這是很高效的溝通方式，也能讓蘭恩輕鬆的掌握全局。

    站立的方式，也不會消耗多少時間，快捷而效率。

    蘭恩想了想，開口說道：

    「可能我們需要一個優先級管理的機制，或許，可以用一套運行在底層的軟件系統，來達成這個效果。」

    「好主意。」

    「不錯的方案。」

    「我也是這麼想的。」

    其它人聽了後，紛紛表示贊同。

    見到事情有了眉目，蘭恩很高興，他繼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除了優先級調度，我們或許還可以用它將內存也一併管理起來，同時將目前這幾種輸入輸出設備的管理部分集成進去，製作一套運行在最底層，幫我們管理計算機的系統叫它操作系統如何？」

    斯蒂比茲和其它人一起點著頭，然後他說了下自己的意見：「我同意蘭恩的想法，不過我認為，現在的計算機目前性能也就這樣，所以這套『操作系統』應該儘可能簡單，不要佔用太多的資源。尤其是我們現在正在完善的，太陽神計畫導航計算機這種設計。」

    「當然，我們今天就開始著手，解決這個問題吧。康拉德，你讓大家先繼續昨天的工作，然後我們幾個一起，先給這個操作系統制定一個大致框架」，蘭恩迅速安排下來。

    幾人迅速結束了早間站立會議，開始佈置一天的工作。

    銀河實驗室的這間實驗大廳裡，比起之前有了個大變樣。

    靠牆的一個試驗台前面沒有人在工作，檯子上面鋪著大幅的圖紙，繪製著當前版本的硬件結構，眾人工作的幾個試驗台上，是導航計算機上體積小巧的子模塊。

    這台計算機被分為了幾個部分，由幾個小組分頭進行設計和實驗。

    剛剛斯蒂比茲最後的話，指的就是導航計算機的特殊性：為了足夠高的穩定性，為了堅固耐用以承受太空飛行，還為了儘可能的減重，裡面用了一些比較變態的設計。

    譬如他們準備將所有的程序，都固化進計算機中，還使用了儘可能精簡的符文數量。

    而且，蘭恩和斯蒂比茲商議後，準備將顯示屏直接集成在導航計算機上，這樣又能省卻一部分重量。

    也為此，他們否決了在飛船上使用備份計算機的想法，取而代之的是計畫中更積極的測試，還有更穩妥的設計。

    這也使得為這台專用計算機設計的操作系統，不可能太過複雜。

    要儘可能精簡。

    對於這個操作系統，蘭恩認為它其實只是一個雛形。

    但是它依然無愧於操作系統之名，雖然一個真正操作系統該有的東西它並不全面，可從設計的抽象層次上來說，這就是一個操作系統。

    所以他準備接下來將這套底層程序的設計，儘量往他所知的操作系統上靠。

    在卡特利特進行研究，對於原銀河實驗室的所有成員來說，很是有利，因為這裡是他們熟悉的環境。

    被組委會委派過來的四位研究員則比較無所謂，因為本身他們就不是古德阿提克本地人，就算在蒸汽推進實驗室進行研究，也是客場。

    但是對蘭恩來說，就有了一些不方便。

    雖然他和維納早已經得出了比較健全的方案，但是設計和研製過程中，依然會不時有一些小問題，需要雙方交流。

    還好現在有了比較便捷的報文系統，簡短的文字交流效率很高，一些小問題可以遠程交流解決。

    而信件的郵寄依然太慢，對於需要多次交換意見的點，沒有效率。所以蘭恩經常要坐飛行器趕到古德阿提克，然後和維納奧術師碰個頭，偶爾還會吵上一架，得出滿意的結果後，才回來對銀河實驗室裡的研究進行指導。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蘭恩還會來到分配給自己的實驗樓裡，處理一下最近的公務。

    譬如計算機在太陽神計畫中的應用問題。

    新式的阿特拉斯微雕符文通用計算機，圖紙已經被發送到了太陽神計畫組委會，並下撥到「太陽神計畫計算機應用規劃與統籌小組」手裡。

    蘭恩把圖紙分配給了新劃撥給他的，幾位有微雕符文設備製造經驗的工作人員。

    目前，他們已經完成了第一台的製造和組裝，並給組委會下屬的某個實驗室，成立了一個新的計算機房。

    由於蘭恩選擇了常駐卡特利特，太陽神計畫的每日情況播報，會寄送到卡特利特。

    但是有一定的延遲。

    還好蘭恩只是比較關心最近的進度，並不是很在意這份播報的時效性。

    佈置好任務的幾位小組長，重新在實驗大廳的門口處開始碰頭。

    「我建議，先編寫程序，在通用計算機上進行實驗」，加爾奧術師提議道。

    「好，就讓艾琳娜來進行編碼，我們先把各個模塊的初步設計好」，蘭恩點點頭。

    「這估計會產生很多論文。」

    康拉德很是樂觀的說道。

    「當然，這意味著一大堆奧術積分，記得儘量拆分的細一些，每個人發表各自的部分，再將一些不太重要的子項，拆分給預研究員和助理研究員們來寫，爭取讓大家人人有份。」

    這是蘭恩發現的，提高整體士氣的好方法。

    眾人都答應下來。

    對於幾位新來的研究人員，組委會自有規定。

    他們這段時間完成的成果，在投遞論文時，所屬組織將會寫「太陽神計畫-銀河實驗室」。

    至於成果署名，則由他們各自和對應實驗室進行協商。

    「而且在阿特拉斯上進行實驗，也有另外一個好處」，蘭恩說道，見其他人的目光都瞅向自己，他嘴角含著笑意說道：「這個工作排序問題，其他地方也可能會需要。」

    「我們可以將這套操作系統改裝一下，增加批處理部分，提供給目前太陽神計畫中建造的各個計算機房，解決他們目前的一個困境。」
               

第292節 批處理和實驗室新址
               
    「什麼困境？」

    康拉德問道。

    蘭恩告訴他：「現在我們的小組，已經在蒸汽推進實驗室，建立了幾個計算機房。」

    「計算機的好處很快被大家發現，它們很受歡迎。但是，這裡存在一個問題，就是有需求的奧術師很多，所以他們要編好程序，排隊上機運算。」

    「目前太陽神計畫組委會的解決方案，是為每一個計算機房配備了多個打孔室，減少奧術師們在打孔室前擁堵的時間，以提高使用效率。」

    「不過這依然存在巨大的問題。」

    「一是由於每個人都要自己操作計算機，所以在這上面花費的時間很是不少。組委會正在培訓計算機操作員，這個情況應該很快會得到改觀。」

    「二是計算機仍然要從紙帶上讀取程序和數據，這就存在一個矛盾，就是能夠高速運算的計算機，要等待速度極低的穿孔紙帶讀取器，這是對性能的巨大浪費。」

    聽到這裡，康拉德忽然說道：「我大概有些明白了，你是說批處理系統，可以解決這第二個問題？」

    「是的。」

    蘭恩很高興，他揮舞著右手：「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實現計算作業過程，從手工操作到自動操作的過度。」

    「因此，我們可以使用專門的設備對程序和數據進行讀取，統一送到計算機中，由操作系統來自動進行排序、分配資源、輸出和記錄結果。這樣我們能夠提高現有的計算機、以及後續製造的計算機運行效率，很有意義。」

    「當然，這是另一個很有前景的方向，但是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任務，還是管理太陽神計畫導航計算機的機時問題。」

    統一了思想後，幾人才開始討論這個系統的實現方式。

    以及如何讓一個方案，同時適合兩種計算機。

    也就是在阿特拉斯和太陽神計畫導航計算機之間的轉換、聯合調試，以及互相兼容的問題。

    方案漸漸成型。

    …………

    「一起出去走走？」

    休息日，斯蒂比茲從門口探進頭來，朝正在打字機上忙碌的蘭恩邀請道。

    實驗室忽然變得空蕩蕩的。

    這些研究人員們都很實在，他們很好的執行了蘭恩關於勞逸結合的命令，每個人都出去放鬆和休息。

    康拉德去賠他的新婚妻子，組委會新委派來得工作人員們，和實驗室的幾個助理研究員剛剛熟絡起來，一起出去聯絡感情，剩餘的人也各有自己的事情。

    除了莫什他們幾個安保人員外，只剩下單身的斯蒂比茲和蘭恩留在實驗室裡。

    不，還有此時正悄悄而快速的，從斯蒂比茲身後溜出去的艾琳娜。

    「嘿，艾琳娜，準備去哪兒玩？」

    「啊……我可能，要去某個商場吧」，她忽然有些支吾。

    「我和斯蒂比茲正準備一起出去溜躂溜躂，一起走？」

    「不了不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好的」，蘭恩也沒在意，揮了揮手讓艾琳娜先走。

    和斯蒂比茲一起走出實驗室，蘭恩問道：「準備去哪裡？」

    「唔，康拉德告訴我，實驗室的新地址已經選好了，正在平整土地和建造地基，我一直沒有時間過去看看，不如一起去參觀下？」，斯蒂比茲建議道。

    「好呀。」

    由於忙碌，蘭恩也沒有去過實驗室的新地址，他被斯蒂比茲的提議勾起了好奇心。

    銀河實驗室的新地址，離著這裡並不遠。

    相隔只有一個街區。

    只花了六十個金幣，康拉德就買下了這片空地，幸好卡特利特的用地並不緊張。而且由於是建造實驗室，他還得到了一個很是優惠的減免，省下了大概有三十個金幣。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這片地的旁邊。

    這裡一幅繁忙的景象。

    建築人員們正在清理和平整土地，並在地上開了深深地槽，作為未來實驗室的地基。

    康拉德和蘭恩計畫，新的實驗室要蓋成兩層樓的結構。

    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比現在大一倍的實驗大廳，還要有一個和現在差不多的附屬實驗大廳。

    同時，廚房和餐廳足夠大現在的廚房，供應實驗室裡這麼多人的午飯，已經有些困難，每天都要購買一些食物來補充。

    康拉德從協會裡，尋找了專門的實驗室設計服務團體。

    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大量的實驗室在建造，所以他們並不缺乏練手機會，很有經驗。

    經過仔細的設計和計算，這棟實驗樓大概需要花費三百金幣。

    這還是比較便宜的方案，因為預計中，銀河實驗室在短時間內只會是一個普通標準實驗室。

    它並不用像煉金實驗室、奧術原理實驗室、生物實驗室那樣，有著高建設要求，畢竟計算機是一種沒那麼危險的設備。

    不過，蘭恩還是叮囑康拉德，讓設計單位預留了一部分房間和改造潛力。譬如通風、門口的隔離室、更高標準的門窗設計等。

    這樣，以後有需要的話，可以將新的實驗大樓，提到更高的實驗室潔淨等級。

    因為蘭恩告訴康拉德，未來計算機的一個方向，會是提高符文的集成度，減少符文的個頭。而那時候對於符文基板的製造，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粗放了，也要考慮環境對成品率的影響。

    蘭恩還要求了一個帶車棚和車庫的院子。

    是為了給他的座駕，還有計畫中要給實驗室購買的魔力蒸汽車，有預留的停放地點。

    挖掘機在轟鳴。

    在操作人員的控制下，四射的蒸汽中，履帶撐起的身軀上，長長的手臂慢悠悠的動作著。一條條深深地、整齊地溝壑，被用一個人工無法企及的速度，快速的從大地上開闢了出來。

    這是布魯弗萊大學機械系的成果。

    他們主持研發的這台機器，給世界帶來了巨大便利。

    因為它力大無窮、實用高效，最重要的是，受過培訓的普通人也能操控。

    這是各個施工單位的福音。

    所以布魯弗萊大學的校辦工廠，在極短時間內，接到了能夠壓死人的超額訂單。

    四方壓力下，讓他們不得不忍痛將挖掘機的製造授權出去，以增加產量，滿足世界各地的需求。

    「不知道我們啥時候才能搬進去。」

    斯蒂比茲看著這尚未有雛形的實驗室工地，帶著期盼感嘆道。
               

第293節 想自己辦計算機期刊
               
    「放心，很快的。」

    聽到斯蒂比茲的感嘆，蘭恩笑道。

    他指著前面的工地：「你看，現在他們又多了很多新技術和新設備，實驗室的施工隊伍是協會下屬，技術水平過硬，而且效率一直在提高。」

    「康拉德告訴過我他們的預計工期，建造、裝修一整套算下來，估計等我們目前這個研究項目結束，就差不多能夠住進去。」

    斯蒂比茲抬頭遮住太陽，依然期待的說：「真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

    他雖然是從鐘聲實驗室出來的，但是迄今為止並沒有過多少實驗空間。

    鐘聲實驗室分配給斯蒂比茲小組的，是一塊很小的、被簡單分割出來的空地。畢竟鐘聲實驗室雖然佔地面積很大，但是工作人員更多。

    到了銀河實驗室後，各種資源相對來說寬鬆了一些，而且蘭恩給他分配了一些實驗室的股份，也算得上是他自己的實驗室。

    而目前這片工地正在建造的，銀河實驗室的新址，斯蒂比茲看過最終的圖紙。那將極大的提升研究的體驗，而且還附帶有不錯的居住和生活條件。

    「蘭恩你說，計算機能夠在建築行業有應用麼？」

    用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似乎是在考慮如，何增加年前人們的建造速度，斯蒂比茲忽然來了一句。

    「當然！」，蘭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想了想，他朝著斯蒂比茲補充道：「短時間內不會，但是未來一定會有巨大的應用前景，因為符文計算機最終會滲入生活的方方面面，將我們帶進一個全新的時代。」

    「比如，在建築行業中，成本計算是一項重要的工作，這方面計算機會大有用武之地。據我所知，簡化版的計算機——符文計算器，已經在相關單位有了規模不低的使用，因為我看過弗裡登公司的一些統計資料。」

    「還有，符文計算機可能在未來，能夠應用在工程管理上，能夠加快工程進度，同時更好的保證施工安全。」

    「最後，就是在施工和建築方案設計這兩方面。說不定有一天，人們能夠使用符文計算機，直接製作出相關的設計圖紙。」

    「將這種圖紙交給施工單位，或者直接傳輸進計算機控制的施工機械，就能很快很好的完成。」

    作為一名優秀的奧術師，斯蒂比茲慣常的對此存疑，不過他還是讚歎道：

    「如果可以，那真的很不錯，那時說不定眼前這種實驗室，只需要一半的時間就能建好。」

    說完，他注視著前方的工地。

    那裡一台蒸汽挖掘機正吭哧著，將手推車一樣的挖斗戳進地裡，然後用力勾起了一大塊土方。

    「嘿，那不是康拉德麼？」

    蘭恩忽然扯了扯斯蒂比茲法師袍的袖子，驚訝的說道。

    斯蒂比茲扭過頭來，順著蘭恩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康拉德和新婚妻子黛西‧艾迪，正從工地斜對面的一個街口轉過來，朝著這邊走來。

    兩人迅速的迎了上去，蘭恩揮著手：「這邊！」

    康拉德夫婦穿著情侶法師長袍，帶著同款樣式的尖頂帽，帶著幸福的微笑攜手走了過來。康拉德的妻子，奧術師通訊社的記者黛西奧術師，依然是以往那樣顯得精明幹練，只是帶上了一絲柔美。

    「你們也來這裡了？」

    斯蒂比茲上前，朝著康拉德夫婦笑問道。

    「對的，我帶她來看看我們銀河實驗室未來的新地址」，康拉德握著妻子的手，對蘭恩兩人說道。

    「我們也是，之前總是聽說，還沒來看過。趁著今天休息日，就來這裡解決一下好奇心。」

    「你們要離開？這是準備去哪裡？」

    蘭恩和斯蒂比茲對視了一眼，斯蒂比茲說道：「我們準備去協會喝上一杯，好久沒去有些想念晨露。然後再去協會旁邊的奧法物品街轉一轉，給實驗室補充點材料。」

    「啊，那你們稍等一下？我和黛西在這裡看一看，然後也要去協會的法師休息室，不如同去。」

    「好的，那你們在這裡好好轉一轉，不用著急」，蘭恩扭身說道，「我和斯蒂比茲去那邊的書店看一看，等你們一起出發。」

    兩人都好久沒來書店了。

    走在書架旁，撫摸著一排排書脊，蘭恩又有點懷念當初，在學校裡兼職當圖書管理員的日子。

    那段時間，可以心無旁鷲的投入到中去，書籍期刊豐富免費，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他們時不時地從書架上抽下一本看看，用挑剔的眼光，然後又放回去。

    最後，蘭恩選擇了一本概率論方向的數學書、一本符文學原理的書，還有一本幾十年前的大奧術師撰寫的，關於天文學的普及讀物。

    結賬時，斯蒂比茲捧著兩期學術期刊，對蘭恩建議道：

    「蘭恩，目前計算機的相關論文越來越多，但是都發在了各種符文學或者數學的期刊上了。」

    「我們銀河實驗室，現在是算得上計算機領域的核心，你說我們要不要自己辦一份刊物？上面可以刊登各種計算機領域相關的論文。」

    「？這倒是個好主意」，蘭恩很是贊同的說道，然後想了想他又搖了搖頭：

    「不過我們現在，並不具備相關條件，沒有人才，也不清楚自辦期刊的相關申請流程……但是這個主意很棒，等以後有條件了我們應該辦一個，太陽神計畫的研究任務告一段落後，我們就籌備下。」

    ………………

    銀河實驗室的研究進度，算的上是一日千里。

    自從定下操作系統的研究計畫後，蘭恩和康拉德、斯蒂比茲、加里‧代爾四人，一起制定了一份詳盡的製作方案。

    經過大力的優化和精簡後，一份操作系統的初步設計草案定型。

    然後這個任務被派給了艾琳娜‧福克斯，由她來帶著兩個預研究員，進行計算機操作系統代碼的編寫。

    裡面包括兩個分支，一是操作系統的內核和批處理邏輯，用於阿特拉斯通用微雕符文計算機，一3；另一個是這個操作系統的精簡版，用於太陽神計畫導航計算機。

    這個的要求很高，尤其是儘量不能出錯。

    還好艾琳娜的編碼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和稱讚，很是值得信賴。

第294節 誰的偉力？
               
    想著這些，蘭恩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準備趁著午飯後這個休息時間，處理一下最近給他寄過來的信件。

    順便再把太陽神計畫組委會，給他寄過來的，也看上一遍。雖然這份每日情況播報裡，所說的是大前天的各地情況，但蘭恩並不在意這點延後。

    路過會客室時，蘭恩忽然發現，一位實驗室研究員正在裡面休息。

    那是從組委會申請到的盧安科洛斯，是一位年輕的優秀奧術師。盧安畢業後沒多久，就由於不錯的天賦和足夠勤奮，成為了足夠老練的研究員。

    此時他正仰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讀著。

    封皮很眼熟。

    蘭恩走進去，說道：「嘿，盧安。」

    「班納瑞先生。」

    盧安科洛斯看到蘭恩進來，趕緊要從沙發上起身，被蘭恩揮手制止。蘭恩也坐在了他斜對面，盡力和藹的問道：「盧安，最近在銀河實驗室待著感覺如何？還適應麼？」

    「這裡很棒的，班納瑞先生」，盧安趕緊說道，「我們都很喜歡這裡，尤其是前沿的符文計算原理，很是讓人著迷。這裡的居住和食物也都很不錯，唯一的問題就是圖書館的距離有些遠。」

    蘭恩笑了笑，回答道：「唔，正好現在有兩間屋子空著，我們早就有計畫把其中一間擴建成閱覽室，不過一直沒來得及實施。這次是個機會，一會兒我就和康拉德去說這件事，你們有什麼需要的書籍，或者想要的期刊，就和康拉德報告一下，擴充下銀河實驗室的書籍庫存。」

    盧安：「多謝你，班納瑞先生，銀河實驗室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很適合做研究，我很喜歡這裡。」

    雖然不知道盧安這是客套還是真心，蘭恩還是說道：

    「可惜組委會有過規定，不得借此機會挖角，不然我真想留下你們。」

    「或許，組委會的這項規定，就是給我這樣的人準備的吧，哈哈哈哈……」

    盧安也跟著哈哈哈。

    笑了幾句後，蘭恩問道：「你喜歡看？」

    「是的，班納瑞先生」，盧安揚了揚手中的書籍，「尤其是幻想，最近這位布拉德瑞德先生，很是寫了幾本合我胃口的作品。最近幾年，對於幻想的讀者們來說，可很是幸福，前有阿西莫夫先生，後面又出了這個布拉德瑞德先生。」

    「而且，有意思的是，這兩位作家，分別屬於一直在打對台戲的兩家刊物。但是，現在由於這兩位作家的風格有著明顯差異，看起來和，會走上差異化的發展方向，失掉競爭關係。」

    「對於我這樣的讀者來說，這是好事兒。」

    蘭恩忽然好奇，於是問盧安：「這兩個人，你更喜歡哪一個的作品？」

    「當然是布拉德瑞德先生」，盧安說道，「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世界，我很羨慕裡那種逍遙的生活。每次想到書裡那種，主角一個人，一把劍，穿梭在天地之間，騰挪在雲海之中，就會感覺……太帥了……太浪漫了……」

    盧安憧憬著，他的眼中滿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蘭恩：「……」

    …………

    當新的一枚新型蒸汽火箭從空中劃過時，蘭恩正和康拉德一起，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外面。

    他們剛剛從施法者與奧術師聯合協會卡特利特分會回來，在那裡，兩人辦好了一些實驗室相關的閒雜手續。

    手搭著涼棚，康拉德注視著空中的火箭遠去，對蘭恩感嘆道：

    「每次都感覺這蒸汽火箭是如此的激動人心，看這長長的尾跡，還有這聲音，讓我感覺我們已經能夠影響天空和大地。真是不知道，這算是魔法的偉力，還是蒸汽的偉力……」

    蘭恩也在一旁註視著天空。

    聽到康拉德的話，他笑道：「我認為兩者都不是，既不是魔法的偉力，也不是蒸汽的偉力。它應該算智慧的偉力，我們文明的集體智慧。」

    「說的沒錯」，康拉德收回手掌，點拍拍手，「聽說為太陽神計畫運行而工作的，有著幾十萬幾百萬人，包括奧術師和普通人。這份榮譽，本應該歸功於每一個個體，更應該歸於我們這個集體。」

    空中的蒸汽火箭已然不見，留下了一條橫貫天空，漸漸發散開來的雲跡。

    「這枚火箭上面，搭載的應該是『月球軌道環行器二號』，它將圍繞著月亮運行，繼續探尋最合適的登陸位置，同時在飛船登月時，提供一定的通訊保障」，蘭恩每天都看太陽神計畫組委會給他發過來的，從而清晰的知道每一次發射任務上面載荷的功能，「前面的幾枚勘測者號，已經證明了月面土壤的性質，聽說對應的著陸架已經在設計中。」

    康拉德點點頭，和蘭恩一起朝著實驗室裡走進去。

    他一邊走，一邊提起了一件逸事：「說到蒸汽，蘭恩你聽說過那件事兒沒？」

    「唔？」

    「前兩年，在東面的蒂斯大陸東南部，有幾個部落在接觸了工廠和列車之後，被裡面轟鳴的機器震撼住了，他們自發的形成了原始的神靈崇拜，被命名為『蒸汽與機械之神』，很是搞笑。不過協會的一些社會學家們對此很是感興趣，研究了一段時間，還發佈了幾篇論文。」

    蘭恩：「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很簡單了，這個剛出現沒多久就被滅掉了。協會派出了工作組和衛隊，乾淨利落的搗毀了這個團體，並對所有成員進行了教育。」

    「倒是那幾名研究社會學的奧術師在抗議，他們的後續研究，也因此被打斷了。不過抗議無效，因為協會不允許智慧生命被這種低級事物侵襲」，康拉德搖搖頭說道，「當時我還在求學，後面回了家，就沒有再聽到過相關消息。」

    實驗大廳裡的景像一如往昔。

    大家在看起來稍顯混亂，但其實有條不紊的工作著。

    這段時間各項研究都很是順利。

    「蘭恩，你明天一早就準備出發？票買了麼？」

    「已經買了，我讓莫什幫我購買了明天的車票，我明早就出發，去古德阿提克。」

    「好的，你準備帶著莫什去麼？」

    「還是帶上吧，看得出來，莫什對那邊的事情很感興趣。」
               

第295節 飛船集合方式
               
    「最近怎麼樣，蘭恩？」

    再次見到蘭恩的時候，維納很是高興。

    對於銀河實驗室正在進行的研究，他很是上心。畢竟，這導航計算機的控制原理裡面，也有著他的不小貢獻，算是親生的。

    蘭恩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好，把桌面上的材料扒拉到一邊。

    然後他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掏出糖果，又給維納倒上剛剛送過來的茶水，然後才回答他：「一切都好，維納。銀河實驗室這段時間，對於太陽神飛船導航計算機的研究，進行的很是順利，估計很快你就能看到它。」

    「不知道最近這邊，對飛船其他部分的研究情況如何？如果具體的設計和傳感器的佈置沒法定型，導航計算機也沒法做最終的程序確定，只能把硬件先做出來……」

    對於銀河實驗室的進度，維納奧術師很是滿意。

    他告訴了蘭恩，一些並沒有刊載在上的情況，一些太陽神飛船的相關研究進度。

    經過對應小組漫長的爭論，關於太陽神飛船的集合方式，總算有了定論。在地面集合方案或者說直接起飛方案、母星軌道交會登月方案、月球表面交會方案、月球軌道交會方案，這四種技術途徑中，組委會經過細緻而縝密的商定，拍爛了一大堆桌子、摔碎了大量茶杯狗，最終選擇了第四種，月球軌道交會方案。

    因為直接起飛的話，需要有一個超級巨大的蒸汽火箭，這超出了目前協會的技術能力。

    而月球表面交會，則需要發射兩艘航天器，一艘攜帶返回工質提前登月，另一艘載人登月。然後在月球表面由航天員們，將兩者轉移到一起，組裝起來。本來這一方案在奧術師們中間呼聲不低，但由於並不清楚在月球表面上，現有的法術效果是否足夠，導致轉移過程不可控，讓航天員們有滯留風險，所以這個方案最後未被採納。

    母星軌道交匯登月的方案，需要在母星的軌道上，將分成幾個部分的登月航天器，在軌組裝起來，包括航天員艙在內。但是由於目前在母星軌道的對接經驗幾乎為零，所以這個方案也在質疑中被捨棄。

    最後，只剩下在月球軌道交會登月的方案。

    這個方案有很多優點，除了依然需要足夠推力的蒸汽火箭之外。

    它需要攜帶一艘由登月艙和軌道艙組成的航天器，航行到月球軌道後，由質量較小的登月艙登月。當航天員們完成月面任務後，需要把登月艙的一部分遺棄在月面，重新返回軌道集合，再一同返回母星。這樣，只需要一枚質量較小的飛船，即可登陸月球。

    再加上還要遺棄一部分，這讓從月球上起飛的重量極大減輕，大大節約了工質。而且也只需要現有水平的蒸汽火箭，就能滿足這種方案的推力要求。

    在蘭恩看來，冥冥中自有規律。

    兩個世界的登月計畫，選擇了幾乎相同的途徑。

    「接下來，組委會準備發射幾艘飛船，在母星軌道上，進行醫學與生物學研究、操縱飛船機動飛行、飛船對接和進行艙外活動的訓練。它們被命名為『雙子星座號』系列飛船，大概會有五到十艘，具體視任務情況而定。」

    「我們的導航計算機，也將要在這一系列飛船上進行驗證。不用擔心會出問題，因為飛船使用了比較成熟的平台，並不會因為需要測試的部分出問題而出現事故，所以可以放心的在上面驗證，風險很低……」

    維納奧術師坐在蘭恩辦公桌的對面，不斷給他介紹最新的情況。

    「……其他方面的問題也有一大堆，包括登月器的、探測器的、驗證飛船的……光這些天大家耗費的口水，估計就能裝滿一枚蒸汽火箭……」

    最後，他問蘭恩：

    「蘭恩，你這次回古德阿提克是有什麼事情？」

    「我準備去找麥利特先生，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順便商議一下我所負責的這個小組的事兒。」

    …………

    麥利特先生的辦公室，依然寬敞的讓人羨慕。

    角落裡多了幾盆花，是組委會後勤部門新分配下來的裝飾品。另外就是牆邊的一排玻璃門書櫃。

    書櫃滿溢的厲害，比起上一次蘭恩來到這裡時，裡面的文件夾多了一倍，還新添了很多學術書籍。書籍的邊角並不平整，看起來麥利特先生經常翻閱它們。

    「蘭恩，你們的新式機器，最近的呼聲很高。」

    「大家喜歡就好，那是我們的榮幸」，蘭恩謙遜的說道。

    「可不只是喜歡哦，他們對你們小組的生產速度很是不滿，對於協會建設計算機房的速度也頗有怨言。一直有人在打報告，要求更多的計算機房，你怎麼看？」

    麥利特先生似笑非笑的問蘭恩。

    蘭恩聳了聳肩：

    「這個沒有太多辦法，畢竟，組委會劃撥給我的熟手和設備就那麼多，短時間內組委會也沒能力劃撥更多資源。不過緩解目前的局面應該不是問題，因為我們銀河實驗室，最近又有了新的技術，應該能大幅提高計算機的應用效率。」

    「另外，我建議，將舊的埃德瓦克系列拆開，遷移到周邊不那麼重要的小組，用於給他們建設計算機房。而原有的計算機房，都要升級成新型的阿特拉斯系列計算機。等再製造好了新的計算機，也優先滿足舊計算機房的升級換代，這應該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目前的問題。」

    「很好。」

    麥利特先生點點頭，對蘭恩的說法很是滿意。

    然後他問道：「你們的飛船導航計算機的設計方案，最近怎麼樣了？」

    「已經定稿了」，蘭恩說道，「使用了一種極其緊湊，而且非常可靠穩定的設計方案，待回到卡特利特，我就把相關的設計指標，還有導航計算機的設計圖報上來。」

    麥利特先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蘭恩繼續說道：

    「剛剛我聽到維納奧術師說，目前登月的集合方式和登陸方式，已經被組委會確認了下來，這對導航計算機是個很好的消息。」

    「剛剛我考慮了下，按照現有的方案，我們應該在登月艙和軌道艙，各配置一台導航計算機，如此，才足以應對所有可能情況。」
               

第296節 青春無悔
               
    「另外飛船的控制和通訊方面，是否可以有限度的應用一下計算機技術？我正在和諾伯特‧維納奧術師、艾米‧斯卡拉布萊尼分會長聯絡和商議，並在撰寫相關的提案。」

    「還有，我準備向組委會，寫一份申請報告。因為目前飛船導航計算機的研發很是順利，所以銀河實驗室，申請導航計算機參與進接下來發射的的雙子星座號飛船，以期進行足夠的測試。」

    蘭恩將自己的請求一口氣說完。

    面前的麥利特先生，慢悠悠的從桌角的文件筐中拿起了一個記錄本，然後將蘭恩所說話的要點記了下來。

    合上筆記本，麥利特先生推了推眼鏡，很是鼓勵的對蘭恩說道:「我知道了，班納瑞先生，接下來請放手去做吧。」

    頓了頓，他真誠又略帶感慨的朝著蘭恩講：「太陽神計畫，是一項偉大的行動。它能夠讓我們從這個星球搖籃裡，試著往外，邁上那麼一小步。」

    「終究有一天，我們能夠成長起來，在這個星系，也就是搖籃外面的屋子裡到處活動。說不定那時候，我們還能夠隔著窗戶，朝著外面的院落，朝著我們的銀河，望上一眼。」

    「不過估計這種場景，我是見不到了。我已經很老了，未來終究是屬於你們年輕人，而太陽神計畫的順利進行，也是靠著你們這些精力無限、才華橫溢、創造力十足，正處在一名奧術師最具有進取能力年紀的年輕人。」

    「雖然組委會裡面都是老傢伙，但是我們知道，我們的職責，只是用我們比你們多出來的這幾十年經驗，為你們這些年輕人保駕護航……唔，組委會裡那隻精靈除外，他那是幾百年的經驗。」

    麥利特奧術師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陽。

    金色的陽光從西面斜斜的映照進來，給書櫥熨燙上了黃金的色澤，也讓窗外遠方那三座高大的發射塔，如身披金色鎧甲的將軍一般，顯得巍峨而挺拔。

    聽著眼前麥利特奧術師的感嘆，蘭恩並不能太好的理解他的心情。

    不過智慧生命的情感都是共通的，他還是能品出這段話中，對自己這些年輕人巨大的期待。

    看著麥利特先生頭上稀疏的白髮和臉上歲月雕刻的痕跡，蘭恩鄭重的說道：「在屋子裡到處活動的那天，估計我也是看不到的，不過我一定會認真的走下去。只有進步，只有不斷前進，才是文明賦予我們奧術師的使命，才是讓文明繼續生存下去的方法。」

    啪啪啪。

    麥利特委員鼓了幾下掌。

    「說的很棒，班納瑞先生，你不愧是同齡人中最優秀的那一批，對這個世界理解的很透徹——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只有進步，才最美好。」

    「您過獎了，麥利特先生，這只是我這些年的感受罷了。」

    麥利特奧術師的眼神中，對於蘭恩的欣賞沒有絲毫掩飾：

    「蘭恩，不知道你是否考慮過，從事管理方面的工作？我感覺以你的能力，在這方面也會有不小的發展。」

    「當然，我考慮過，麥利特先生，結論是我不喜歡。」

    蘭恩據實以告：

    「我的老師，是最高評議會的范內瓦議員。他曾經問過我相同的問題，關於我是選擇繼續待在研究一線，還是將精力轉到評議會裡，並在未來從政。」

    「當時經過深思熟慮，我發現，自己還是喜歡繼續工作在研究一線。我喜歡實驗室，喜歡新事物在我手中出現，喜歡我的想法從頭腦中變成實驗台上的物品以及一篇篇論文，喜歡研究成功那一刻的喜悅……這些，才是最讓我著迷的未來。」

    「我還是希望，自己接下來的這些年，能夠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情，順便將自己的人生，貢獻給奧術發展和社會進步上面。」

    「我希望看到世界和平、美麗、繁榮，希望看到每一個普通人，每一名智慧生物，都能夠獲得富裕、充實，以及解放。」

    蘭恩誠懇的講完。

    麥利特先生並未表示什麼，他只是對蘭恩揮了揮手：「很偉大的理想，那麼，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祝你有一個，無悔的青春。」

    …………

    蘭恩見到韋恩‧伊文斯的時候，他正孤身一個人，匆匆的從蒸汽推進實驗室的門口離開。

    「嘿，伊文斯！」

    他從後面叫住了對方。

    伊文斯聽到蘭恩的喊聲，立刻轉過頭來，站住了腳步。

    等蘭恩快走幾步追上之後，伊文斯問道：「蘭恩，你不是回卡特利特了麼？什麼時候來的古德‧阿提克。」

    「前天來的，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和匯報，不過接下來，我會更多的待在這邊。」

    「哈哈，那挺好。你也是去吃午飯？不如一起」，伊文斯對蘭恩說道。

    「好的。」

    於是兩人並排走著，朝著這條商業街上的幾個小飯館走去。

    「恭喜你，伊文斯，米娜自己在家呢？」

    「沒，我的岳父岳母也在這邊，和她一起照顧孩子，可惜中午時間太短，我是來不及回去看的。蘭恩，謝謝你給莉娜的禮物，雖然還沒給她用，但我想她一定會很喜歡。」

    伊文斯新做了父親，他和米娜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正處在初為人父的興奮階段。

    之前收到伊文斯的信後，蘭恩選了一輛爆款手推車送給了他。

    「米娜已經辭職了？」

    「是的，不過她表示又不太想繼續之前的計畫了，等孩子上了幼兒園，她要再找份更有意思的工作」，伊文斯領著蘭恩進了一家他常去的小飯館，在小巧的雙人桌兩邊坐下，然後和服務員要了菜單。

    一邊看著菜譜和飲料列表，伊文斯一邊說道：「蘭恩你們最近的研究怎麼樣？聽說你們的研究在太陽神計畫中，很是重要。」

    「對了，你們實驗室製造的那個計算機，最近很是火爆。連我們煉金學實驗室，每天也都有不少人過去排隊，這種供不應求計算力匱乏的情況，接下來會有緩解麼？」

第297節 航天與尿不濕
               
    「當然。」

    蘭恩頗有底氣，愉快的說道。

    「這邊的製作小組是獨立的，我這次來就有查看他們進度的計畫。他們的產量，只和組委會劃撥的資源和人手有關，畢竟圖紙是現成的。新型計算機的高複雜度帶來的成本問題，讓它依然不適合工廠化大規模製造，但是今年年內，應該還會有六到八台阿特拉斯型計算機製造完成，並投入使用。」

    「另外，針對太陽神飛船導航計算機的研究，衍生出了一些新成果。它不僅給我們增添了一大堆論文，還讓我們有了一些新的手段，能夠提高計算機房使用效率。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

    伊文斯笑道：

    「那就好，我沒想到這麼快煉金學就用上了你們的成果，本以為要更久。之前你和我說，計算機會在各行各業，會在每個研究領域都有巨大發展，當時我還是很認同的。但我依然沒想到，它的應用會這麼快，範圍會如此廣……」

    「……這好像一個新時代，正在急促的來到我們面前。」

    圍著白色粉花邊圍裙的服務員，用木盤給他們端上了食物。

    「喏，最近這裡客流量大幅增加，但是街上的餐館開的更多，競爭激烈。所以這些飯館老闆們在新品種食物上，很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這種在燜爐中烤綠皮復讀雞，然後片成薄片，加上砂糖或者醬料，夾在薄餅中的吃法，很是受歡迎。」

    咬了一口砂糖版雞肉卷，果然唇齒留香。

    蘭恩幾口吃掉這個雞肉卷，喝了一口喜歡的發酵面包汁潤了潤喉嚨，又拿起了一個醬料版雞肉卷，問對面的伊文斯：

    「那你們的研究呢？最近在研究什麼？」

    「唔，最近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在解決航天員在太空上廁所的問題。」

    「誒？」

    蘭恩倒是不在意伊文斯在吃飯時候說這個話題，對於奧術師來說這很正常，他對伊文斯的工作內容很有些好奇。

    「沒錯，就是這個方向，但這並不是一個小問題。」

    伊文斯拿起幾片闊葉蔬菜，捲成適合入口的卷，並往上面抹特製的沙拉醬。

    「你知道，在太空中，由於飛船在高速圍繞大地運行，離心力抵消了引力，宇航員不會感受到重力，也沒有什麼上下左右的分別。所以，在太空中上廁所本來就是一項很困難的事情。」

    「在飛船中還好說，我們準備使用大吸力的廢物收集管，來做到讓它們不四處飛散，看來還算合用。最新的雙子星座號飛船上，準備對它進行實驗。」

    「但是在月球表面上活動，或者在太空中艙外活動的宇航員，則會遇到一些尷尬的問題。因為在月球表面上，很可能離著飛船比較遠來不及趕回去，或者需要執行長時間不能中斷的任務，這種情況下，生理問題會給宇航員們帶來巨大的痛苦。」

    「有人提議使用收集袋，但是這存在洩漏的問題。」

    「最後，經過劇烈的討論，一種高吸水能力的輔助裝備，被決定下來，並交給我們的『太陽神計畫第六號煉金研究小組』。」

    「經過和外界的交叉研討，我們很快拿出了足夠的成果。精靈族提供了一些特殊的植物，加上我們提供的新型材料，使用特殊的工藝，一種高吸力、親膚透氣的複合材料被研製了出來，並製成了短褲的形狀。」

    「經過測試，它能夠在極大程度上保證不洩漏。對於液體物品的吸附能力接近百分之百，而特製的可收縮邊緣，即使是固體物品，也能有足夠高的阻擋效率，防止洩漏。」

    「同樣，在下面的雙子星座號飛船上，我們準備測試這種新設備。與此同時，由於一個令人振奮的提議，最先用上這項技術的，並不是宇航員們，而是我們周圍幾個煉金部門裡，我們這些有兒女的人。」

    蘭恩有些好奇：「哦？」

    伊文斯笑了笑，喝了一口手中的飲料說道：

    「是的，它被命名為尿不濕，給嬰兒使用。」

    「經過我們的測試，這種材料安全、無害、透氣，對於嬰兒沒有任何危害，而它的性能，能夠大幅度的減少照看嬰兒的工作強度。唯一的缺點，就是雖然不貴，但是它屬於消耗品，依然會增加資金上的消耗，所以短時間內很難普及。」

    蘭恩問道：「你們給莉娜用上了？」

    「是的，很好用。米娜的父母告訴我們，這比當年要方便太多。但是他們唯一看不太慣的，就是這每張一個銅子兒的花費，很是心疼。」

    「哈哈」，蘭恩笑了笑，抓起最後一個烤復讀雞肉卷，「這不是問題，畢竟它節省了太多工作量。」

    「就像其他增加我們效率的工具一樣，估計用不了多少年，它就能大幅降低價格，並在整個世界上變成普及品，畢竟進步才是世界的主基調。」

    伊文斯笑道:「等你結婚有了寶寶後，可以使用這個，非常方便。」

    「會的，不過要我先找到對象再說……對了，伊文斯，你可以向上面提出建議，宇航員使用的成人款，在一些醫院裡面也會有應用前景，護理方面。」

    「好的。」

    剛剛清空盤子，就有服務員開始在旁邊不著痕跡的晃悠。

    「結賬」，伊文斯對服務員說道。

    蘭恩趕忙搶上，兩人爭搶了一番，還是蘭恩對自己的錢幣使用了一個法師之手，才獲得了勝利。

    伊文斯剛剛有了孩子，按照奧術師們一貫的養育方法，他和米娜在資金方面消耗會挺大，蘭恩不能讓他請客。

    離開小飯館，走在回蒸汽推進實驗室的路上，伊文斯感嘆道：

    「看來，航天不僅僅代表著我們文明的腳步又向外走了一步，在對登月計畫的執行過程中，不知道又有多少類似的技術會被催生出來，這對我們所有人的生活都具有重要意義。」

    蘭恩點點頭：

    「沒錯。雖然這都是意外之喜，但其實是一種必然，因為進步過程中，並不是一點在前進，它會帶起一條向前的陣線。所以我們不應該，也絕不會停下腳步。」

    「接下來，一定會有更多類似的技術湧現，相信一個新的奧術研究大潮要來到了，希望那些期刊們把厚度增加一些，免得刊載不過來大家投遞的論文。」

    「哈哈……」，這句話似乎觸碰到了伊文斯的笑點。
               

第298節 阿爾多的日常
               
    中止了飛行術，穩穩的降落在地上。

    阿爾多博維達奧術師沒有管旁人異樣的眼光，他伸出手，摸了摸法師長袍的口袋，確認了裡面的東西還在，然後邁步走進了前面的實驗樓。

    走廊的盡頭，是煥然一新的計算機房。

    原來的一間計算機房被改建，更換了性能更加強勁的計算機，穿孔紙帶室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四個輸入室。

    之前那個在外面走廊上站著，管理計算機房使用順序的工作人員，依然還待在那裡。不過他多了一把木椅子，還有面前的一張辦公桌，算是經歷了一輪待遇升級。

    「您好，我要使用計算機房。」

    「好的，九十七號，請排隊等待叫號。」

    工作人員給阿爾多遞上了一塊鐵製的號碼牌，上面沖壓著一個數字「97」。拿在手裡稍微看了眼，阿爾多奧術師將號牌收回手心，在旁邊的一排椅子上坐下。

    接下來是交流時間，是充斥著吹噓和爭執的美妙時間。再加上免費提供的飲料和充足的冷氣，讓這個角落總是那麼熱鬧。

    各路奧術師們，顯然將此處當成了一個聚會點，很多沒有計算需求的奧術師也會往這裡湊一湊，和大家聊一聊、吵一吵，開闊一下因為長時間研究而顯得有些僵硬的思路。

    還好蒸汽推進實驗室有明文規定：禁止在室外攜帶武器。

    「九十七號！」

    當叫號聲音響起時，阿爾多停止和人互撕，咂咂嘴，還有些意猶未盡。

    計算機房經過改造後，循環的效率大大提升，現在還沒到中午，號碼就輪到了九十七號。阿爾多知道，這證明前面已經有九十六個用戶，已經將自己的程序輸入了計算機。

    「請到四號輸入室，結束後請上交號牌。」

    阿爾多仰起頭，咕咚咕咚喝光了杯中飲料，將杯子放在回收處，起身點點頭。

    他轉身走到了四號輸入室門口，推門進去。

    紙帶穿孔機由於發明已久，屬於常見且價格低廉的設備。所以它已經被組委會，派發到了每一個實驗室。因此，這裡已經沒有了穿孔室，大家可以在自己的實驗室，不用排隊就能將程序製作在紙帶上，然後再來到這裡排隊上機。

    狹小的輸入室裡面，擺了一台終端機。

    阿爾多從法師長袍的口袋裡，掏出一盤製作好的程序紙帶，回憶了一下步驟，深吸了一口氣，將紙帶在終端機的讀取器上裝好，確認安裝正確且終端機一切正常後，按下了開關。隨著機器運行的聲音，終端機將紙帶吃了進去，從另一頭吐出來。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咔噠」聲，一個發光符文亮起，證明紙帶上的程序已經讀取完畢。阿爾多按下確認按鈕，又掏出了一盤數據帶，撥動了終端機面板上的開關，將上面的數據也輸入進去。

    他要使用程序，對上面的數據進行處理。

    隨著這盤數據紙帶讀取完畢，阿爾多再次按動確認鍵，接著他看面板狀態無誤後，用力按下了提交按鈕。

    在主機與終端機之間，還有一個具有超大存儲空間的輸入機。幾個計算室的終端機被輸入的程序，會通過魔力導線提交到輸入機上排隊，每當主機運行完一道程序，就會給輸入機發出指令，從上面讀取一套新的程序和數據，進行運算。

    阿爾多不知道的是，他使用的這套設備，本質上是一種脫機批處理系統。它比手動操作處理、聯機批處理系統都要先進。

    這套操作系統，避免了手工操作那種慢速和計算機高速之間的尖銳矛盾、防止了聯機批處理系統中依然需要等待慢速輸入輸出的矛盾……

    但它依然並不完美。

    因為不同輸入室的輸入作業，都會被提交到輸入機上。

    每當主機阿特拉斯運行完內存中的程序，對輸入機發出輸入指令後，從輸入機將程序和數據讀入內存時，還是會出現高速的主機等待慢速輸入的情況。

    或許要等多道批處理系統出現，才能夠緩解這種狀況但不可避免新的問題。

    阿爾多將紙帶揣回兜裡，推門從輸入室出來。

    只聽管理計算機房的工作人員，開始呼喚下一個號碼：「一百零一號！」

    他走回排隊區，重新拿了一杯飲料，然後等待計算機房的結果出來。

    目前奧術師們的編程水平，很是參差不齊，這些日子，阿爾多頗是見到了幾個，因為程序中間出現死循環而被叫進去的人每當這種時候，大家就會哄笑，而犯了錯誤的人會面紅耳赤的逃出去。

    還好輸入機和主機是相互獨立的，主機的停止不會影響輸入機上的程序和數據。

    這也是奧術師們，能夠冷靜的看待其他人程序編寫錯誤的原因。

    如果前面人的程序出錯，會讓自己的程序被抹掉的話……

    相信大家就不會那麼溫和了。

    「計算機房，九十七號！」

    這會兒的排隊就快多了，很快工作人員又叫到了他的號牌，讓阿爾多進去領取自己程序的運行結果。

    由於這裡的特殊性，計算機房的輸入方式，目前應用了一台自動打字機，就是當年蘭恩和斯蒂比茲，用於遠程控制實驗的那款。

    輸出結果，會被自動敲打在紙上。

    這是計算機結果輸出的革命性進展，比之前的發光符文組，或者機械顯示要先進和方便太多。

    拿著手中這張薄薄的紙，阿爾多看著上面的結果，有些動容。

    他抓住杯子的另一隻手，因為用力，指節有些微微發白。杯中的深色飲料，也因為左手在顫抖，而蕩起了一絲漣漪。

    「就該這樣，我是對的……」

    他喃喃的說道。

    阿爾多抬起左手，將杯中的飲料一口氣幹掉。

    甜絲絲涼爽的飲料，被他喝出了酒一樣的滋味，酣暢爽快。他知道，一項新的成果，已經在他手中誕生。而且是在實驗小組中其他人，都對這個方案顧慮重重的情況下。

    阿爾多將杯子放到回收處，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這一刻他更加喜歡飛行術的好處，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九號實驗樓，告訴那些庸才們：

    自己的多噴口並聯方案，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