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一份大禮
可怕的炮艇機在傾泄完足夠一個營打一場戰役的彈藥之後,終於依依不舍的跑了。被打得隻剩下半口氣的馬來西亞陸軍已經顧不上劈頭蓋臉飛過來的炮火,所有軍官采用的戰術就一種:逃!所有開得動的車輛上麵都爬滿了人,坦克和裝甲車一邊胡亂射擊一邊倒退,拚著車身散架,不要命的狂飆!而黑色閃電旅追在後麵砍瓜切菜似的狂殺,68主戰和陸地火力平台的高壓滑膛炮緩緩噴吐著火舌,斷後的坦克和裝甲車被逐一打爆,後麵越來越多地升起的濃煙火柱和源源不斷的湧過來的坦克戰車讓馬軍膽寒,逃得更快了。
天空中不時掠過成隊的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對企圖停下來構築防禦陣地的馬軍實施猛烈轟炸,而成群飛來的直升機不斷朝著密集的人群掃射,將他們趕得連滾帶爬。號稱一個能放倒華軍三個的馬軍在出征之前估計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兵力僅相當於自己四分之一的華軍打得這麼狼狽,全無還手之力。一切企圖阻擊黑色閃電旅的努力都宣告失敗了,黑色閃電旅就像一道閃電,在他們後麵閃動著,後腰一個營被它掃了一下,半個小時不到就玩完了;接著左後翼又一個營被他們掃中,四十分鍾之內全營死的比活的還多,不得不掛起了白旗!在它咄咄逼人的追殺下,馬軍幾近崩潰,望準馬來西亞那邊沒命的跑,屍體傷員還有車輛物資扔得滿地都是······
在開戰九個小時後,馬來西亞跑得最快的部隊又聞到了來自馬六甲海峽的鹹腥的海風————他們距離海邊隻剩下不到十六公裏。而越過海峽,就是馬來西亞了。現在被追得透不過氣來的士兵們的心總算定了一點:在海邊還有一個旅的部隊作接應,那個旅擁有完整的防空火力網,再加上可以隨時可以得到海峽彼岸主力部隊的支援,隻要跟他們會合,就算安全了!
一支由六輛挑戰者主戰坦克和十三輛酋長式主戰坦克還有二十多輛卡車組成的裝甲部隊連滾帶爬的逃向被黑暗籠罩的港口城市。
天已經黑了,港口城市卻沒有一絲燈光,也沒有必要開燈,從一些建築物身上燃起的大火就能照亮大多數角落,顯然,早在他們之前,這個港口就被華國空軍光顧過了。九架飛狼一口氣投下了十八枚五百公斤級航空炸彈,當場炸死五十餘人,炸傷一百多,馬軍雖然擊落了一架飛狼,但是已經膽寒,這些飛狼給隔海相望的吉隆坡造成的震動更不亞於一場地震:要知道,越過這條淺淺的海峽,就是馬來西亞了啊!幸運的是,這些瘟神並沒有越過海峽。逃跑的裝甲部隊指揮官簡直就是把聲帶巾到電台話筒
上,狂叫:“我們是黑虎團的,華軍正在追殺我們,快讓我們過去!”
把守外圍防線的部隊知道黑虎團的大名,馬來西亞陸軍數一數二的拳頭部隊啊,可惜整個團都快讓華軍炸光了,還能逃回這一點,也算是意外的驚喜。那些像蜘蛛一樣爬滿卡車的逃兵神情驚恐而暴躁,用槍托把車頂蓋砸得嘭嘭作響:“快放我們過去!那幫魔鬼就在幾公裏外,炮彈隨時可能打過來!混蛋,你們想害死我們麼!”
旅長苦笑:“吉隆坡那幫議員大概沒有想到形勢逆轉得這麼快吧?才半天我們的大軍就讓人家給打回來了,速度比出兵快了十倍不止······放他們過來吧。”
外圍防線的馬軍士兵拆開一部份路障,將這支敗軍給放了進來。這幫家夥連說一聲多謝都免了,路障一拆除就往海邊猛飆,卷起的沙塵灌了守軍一嘴一鼻,氣得他們破口大罵。不過現在他們最好克製一下自己的壞脾氣,因為很快就會有更多的部隊敗退下來,被打得魂飛魄散的部隊是不會有好臉色給他們看的。還好,一輛挑戰者停了下來,一位少校軍官從裏麵探出頭來,用還算客氣的語氣問負責防守這道防線的指揮官:“我是黑虎團一營的臨時營長,接替已經陣亡的營長指揮殘部的,我有緊急軍情要上報,請部你們旅部在哪裏?”
那位軍官聽說有緊急軍情,也不敢怠慢,指向一幢四層高的大樓:“指揮部在那裏!”
那位少校說:“好的,謝謝了。同誌們都辛苦了,到地獄去睡他個一百幾十年吧!”不等那位軍官反應過來,挑戰者的並列機槍就噴出了長長的火舌,灼熱的彈流在一秒鍾之內長這名官軍撕得粉碎,然後像火鐮一樣掃向正一臉官司的忙活著的馬軍士兵,槍口所指之處,砂石亂飛,血漿噴濺!好幾輛酋長式坦克也跟著開火,幾道修長的火舌交織成熾熱的火力網,將整個防線的馬軍盡數裹在密不透風的彈雨中。麵對近在咫尺掃來的機槍子彈,馬軍根本沒有半點躲避的餘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彈雨中扭曲身體,顫栗,最後變成一團碎肉,被生生打碎的也不在少數!
一名及時躲進工事裏的上士眼看著幾十名戰友被人家像割麥子一樣一叢叢的撂倒,都快嚇瘋了,抄起電話對著話筒狂吼:“喂,喂?是營部嗎?這裏是九連,我們上當了!逃下來的不是我們的部隊,而是————”一枚又粗又長的防禦型手雷飛入掩體落在他的身邊,轟一聲連人帶電話一起炸得粉碎,也算是向那邊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搞得手足無措的營部表明了身份。
兩個排被一掃而空,少校殺氣騰騰的下令:“瞄準他們的指揮部,開炮!”
轟轟轟————
幾輛坦克同時開火,指揮部大樓牆體上炸起團團炫目的火光,濃煙火焰從每一個窗口噴湧而出,整幢大樓都陷入呼天搶地之中。在隆隆巨響和爆炸的火光中,這些原本隸屬馬來西亞陸軍,如今卻換了主人的坦克和戰車像一群狂暴的野獸,衝進城裏見車就撞,見人就輾,看到坦克裝甲車電台車,二話不說就是一炮!那些全身都讓塵土裹住,而目全非的士兵跳下卡車,伴隨著坦克朝著敵人猛衝過去,十秒鍾不到,原本還算和平的港口就變成了彈雨呼嘯血肉橫飛的戰場,不知道多少馬軍士兵在極度震驚和迷茫中被子彈掃倒,被手雷炸飛,甚至被刺刀狠狠的釘在地上!
第一輪炮擊旅長就受了重傷,全身打進幾十塊細細碎碎的彈片和牆體渣子,每一個傷口都在往外麵噴著細細的血線,奄奄一息。震驚壓倒了對死亡的恐懼,此刻他感到難以置信:華軍在九個小時內粉碎了派遣軍不說,還打到他們大後方來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他們真的是天兵天將麼!還有,他們哪來的馬軍製式裝備,魚目混珠?
華軍當然不是天兵天將,不過千裏奔襲對他們來說,是傳統強項,翻開戰史,這樣的戰例比比皆是。高度機械化的狂風旅和風暴旅沒有丟掉這些優良傳統,他們把一路猛衝,搶在馬軍主力前麵到達了港口,並且將一路上順手繳獲的馬軍坦克拿出來,挑選一些精通馬來語的士兵,臨時拚湊成一支冒牌馬軍裝甲營,看上去不倫不類,但是此時正遭遇建國以來未曾有過的慘敗,馬軍自然沒有這麼多講究,讓他們順利蒙過關了————怎麼樣,是不是跟讓合眾國刻骨銘心的雲山戰役如出一轍?這樣的行動,隻能用膽大包天來形容了。旅長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也沒有時間對華軍的膽大包天和非凡的想象力讚歎一番了,他吐著血沫,掙紮著下令:“快······快讓各部隊······還擊!”
現在才想到要還擊,晚了點,整個港口都讓華軍打成一鍋粥了!接到還擊命令的馬軍士兵隻聽到到處都是槍聲,到處都是慘叫聲,然而敵人卻很難找得到————大家都是黃種人,都穿著一樣的軍裝,拿著一樣的裝備,一片混亂中能讓出來才有鬼了!往往是直到子彈打到麵前,他們才知道站在對麵的是敵人,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家夥已經亂了方寸,朝著每一個企圖向自己靠近的人影開火,他們現在誰都信不過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敵人,會要了自己的命!與其傻愣著挨打
,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將對方放倒,自己也就安全了!這下子玩笑開大了,在華軍有意挑撥之下,混戰很快就演變成了自相殘殺,穿著同樣的軍裝,說著同樣的語言的士兵發出驚怒若狂的吼聲,用同樣製式的武器向對方傾泄著致命的彈雨,五分鍾不到,整個港口都被卷入戰火之中,死傷枕藉。
華軍士兵怕他們打得不過癮,又朝東邊掃一梭子西邊轟兩炮的陪他們打了好一陣子,讓他們拚得更加來勁,更加賣力。
看著港口騰起的大團火光,看著港口上空嘯嘯飛過的流彈,黑壓壓的湧過來的馬軍士兵都傻了:連老窩都讓人家端了麼?他們可怎麼辦?打肯定是打不過了,逃?往哪裏逃!先不說能不能逃過華軍的追殺,就算僥幸逃脫,他們也極有可能會活活餓死,或者被爪窪猴子當肥羊給宰了!千辛萬苦才逃到這裏,以為逃到這裏就安全了的官兵們怔怔的看著煙火四起的港口,希望破滅的打擊奪走了他們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一個個傻站在那裏,或者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上司怎麼呼喝也懶得動一動,都聽天由命了。打是打不過人家,逃又逃不掉,還瞎折騰什麼?都高舉雙手接受華軍的優待好了!
但是,仍然有人不肯放棄。一位接替雙眼已盲的司令官的指揮權的少將咬牙切齒的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馬上支援港口守軍,將攻進城裏的華軍幹掉,再穩住防線,隻有這樣我們才有一線生機!”
幾名上校隻有苦笑:“那裏頭正亂成一鍋粥呢,我們衝進去,搞不好會被自己人當成華軍暴揍,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少將露出一絲掙獰的神色:“那就連那些驚弓之鳥一起幹掉!保住我們這支大軍比什麼都要重要!”
大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著已經有幾分癲狂的少將,迎著他那凶狠中透著絕望與瘋狂的目光,所有人都心頭一寒。為了保存自己,不分敵友的將防守港口的部隊連同華軍一起幹掉,這樣做可是要下地獄的啊!但是少將說得沒錯,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一排炮彈從遠處飛來,像流星隕石一樣撞入敗軍中間,一叢叢士兵隨著翻滾而起的煙焰飛向半空,斷肢碎肉四處飛揚,血雨紛紛揚揚的淋了下來。這一輪炮擊就像是發令槍,遠處傳來隆隆炮響,天邊被炮口噴發的火光照亮,駭人的呼嘯聲像颶風,席卷而來,那是流星雨在發威!上百枚155毫米重炮炮彈幾百枚203毫米火箭炮炮彈帶著黃白色煙焰衝天而起,熾熱的尾焰將天空烤得紫紅!
風暴旅來了!
狂風旅也殺到了!
炮彈從四麵八方瓢潑而來,很多擠滿士兵的地方瞬間就被漫天流火徹底籠罩,慘叫聲幾乎壓下了炮彈爆炸聲!流火散去,那一堆堆的士兵早就消失不見了,地上隻剩下一個個彈坑,一團團火焰,一汪汪鐵水。
天空中又傳來了讓馬來西亞士兵渾身戰栗的引擎呼嘯聲,點點航燈在夜空中閃爍,像劃過天際的流星,頗具美感,然而這美麗的畫麵帶給馬軍士兵的,是死亡的恐懼:隨著閃爍的航燈得匆匆射向天空的防空火力,航空炸彈冰雹一般砸了下來,在地麵種出一行行一排排暗紅色的蘑菇雲,哪裏有大群馬軍士兵,哪裏就會被火焰和彈片徹底淹沒!68式主戰坦克和陸地火力平台在航空炸彈爆炸產生的衝天火光中露出了猙獰的身影,它們不斷從黑暗中衝出,似乎無窮無盡,122毫米和125毫米高壓滑膛炮炮彈在駭人的尖嘯中一排排的射向馬軍先頭部隊,爆炸火光不斷閃現,車輛碎片和士兵的碎肢在爆炸聲中漫天飛揚,早就跑得沒有多少油了的馬軍坦克連炮塔都還沒有轉過來就被打得碎片亂飛煙火四起。感受著幾十噸重的鋼鐵巨獸席卷而過時地麵的震動,馬軍士兵發出絕望的哭叫聲:他們被包圍了!逃了一天,最終還是落入了華軍的陷阱!不過,迎接他們的不是竹簽和尖樁,而是冰雹一般的炮彈,華軍三個旅前後呼應,呈八字陣將他們的主力裹住,數量眾多的戰車形成移動的銅牆鐵壁,馬軍一次次拚死突圍都讓它們給擋了回來,衝鋒的戰車在穿甲彈那疹人的嘶嘯聲中變成了一個個燃燒的鐵蟾蜍,狂呼口號的士兵變成了一堆堆屍體。
少將渾身顫抖得厲害,直接將電話打到了總參謀部:“我們在海邊被華軍包圍了,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那聲不似人的慘嚎和電話這邊傳過去的聯成一線的爆炸聲讓馬軍總參謀部一片混亂,最後是總參謀長直接跟他對話:“少將,報告你們現在的位置和情況!”
少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捏住電話,一口氣說了五分鍾。
而在這五分鍾之內,上千發大口徑榴霰彈和火箭炮炮彈、十六枚五百公斤級航空炸彈砸到了包圍圈中,植出一片連綿數平方公裏的火紅森林。
總參謀長越聽麵色就越是蒼白得厲害,手抖得更加厲害,都快捏不住話筒了。參謀部裏的參謀們同樣是麵無人色,空氣跟凝固了似的。
慘敗!
近四萬大軍在半天之內被華軍三個旅打得一敗塗地!馬
來西亞建國以來,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慘敗!
誰又能想得到華軍竟然這麼狠,在數萬大軍被合圍之際仍然抽出三個最為剽悍的旅,對他們這些二流角色迎頭痛擊!此舉違反了所有兵法戰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沒有人想得到,華軍這三個旅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齊裝滿員的渡過海峽,搶在他們的大軍麵前設下了死亡陷阱!當然,同樣沒有人能想得到那支看上去雄糾糾氣昂昂的大軍居然這麼垃圾,半天都沒有撐住就被人家打得一敗塗地,狗攆鴨子似的一路狂攆,最後還是落入了天羅地網之中!那幾萬士兵都是泥巴捏的嗎?要砸爛四萬個泥偶都得花上一兩天時間吧!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少將狂叫:“他們要發起總攻了!我們支撐不住了,趕緊給予我們強有力的支援啊!”
參謀長用夢遊似的的聲音說:“我拿什麼來支援你們?空軍早就沒了,海軍也被打光了,短程地對地導彈更是一枚都沒有······”
少將驚怒交迸:“那你就不管我們死活了不成!”
參謀長唯有歎息。他實在是有心無力了,海空軍都被華軍摧毀,而陸軍沒有一門炮一枚導彈能打過海峽去支援正在承受華軍瘋狂屠戮的部隊,力不從心的感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強烈。
上頭是無能為力了,但是士兵們沒有認命。港口還有不少被運輸船舶,都是馬來西亞政府臨時從民間征集的,有些甚至是漁船,士兵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們不管大小,瘋狂地湧上船,然後拿槍逼著船長開船,至於岸上的人,顧不上了,自己想辦法保命吧。沒來得及上船的人看著緩緩離港的船隻,跳著腳破口大罵,脾氣壞一點的甚至用自動步槍朝還不算太遠的船隻猛掃吼著要它們開回來,一些水性不錯的家夥甚至扔掉了武器跳入大海,雙手玩命的劃水,想追上那些不講義氣的船。精明一點的趕緊去找還可以利用的船,有一艘算一艘,削尖腦殼往上擠,憲兵的咒罵和拳打腳踢也不管用了,為了搶到位置,快嚇瘋了的士兵甚至抄起步槍照著擋在自己前麵的人猛掃,火拚頻繁發生,港口血流成河。
然而,這些努力都白費了。有人想要把他們一個不少的全部留下來,不管死活!
就在第一艘嚴重超載的輪船就要駛出港口的時候,飛狼那冰冷的目光盯上了它們,六架滿載著炸彈的飛狼暫時放過了正被華軍炮彈雨一遍遍地衝涮的馬軍陣地,挾著巨大的呼嘯之聲俯衝而下,五百公斤級航空
炸彈滑落,幾乎是橫著拍在海麵上,然後像瓦片一樣跳起,隨即被輪船和發出絕望的號叫聲的馬軍士兵擋住了去路。擁有巨大的動能的炸彈當然不會將輪船那脆弱的船體和士兵的血肉之軀放在眼裏,長驅直入,被炸彈撞中的士兵變成了一團漿糊,炸彈速度不減,打穿船體在內部爆炸!
轟!
轟!!
轟!!!
密集的、猛烈的爆炸。
衝騰而起的大團火光。
成噸成噸的飛向夜空的碎片。
狂呼大喊奔走若狂的士兵。
從船體內部噴薄而出的大火。
在精準的跳彈攻擊之下,被敗兵擠得嚴嚴實實的船隻一艘接一艘發生猛烈的大爆炸,每一聲爆炸都要揚起大團血霧和成堆的斷肢碎屍。就算是軍艦也經不起這樣的打擊,民用船隻更不用提了,隻一枚炸彈,隻挨一枚炸彈,就在劇烈的爆炸中解體,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下沉。還沒死的士兵帶著一身火焰跳入大海企圖逃生,卻被劈頭蓋臉的砸下來的碎片砸得粉身碎骨,或者被輪船沉沒時攪起的漩渦卷進去,在雙手亂舞嘶聲慘叫中被無法抗拒的力量吸入海底······
飛狼的攻擊還在繼續,這些嗜血的戰機正在不遺餘力地製造著一場規模浩大的大屠殺,看到船隻,不拘大小就衝下去,大的投炸彈,小的用機炮掃。又有數架飛狼加入了屠戮的行列,炸彈如雨落下,十幾米高的巨浪裹著火焰狂衝而起,此起彼伏,海麵上血肉橫飛,巨浪滔天,不少實在是擠了太多人的小艇生生被巨浪拍進了海底,飛行員狂叫:“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
港口方向火光衝天,打老遠都能看到被擊中的艦艇身上燃起的大火。馬來西亞陸軍終於徹底絕望了,他們沒有任何出路了,繼續抵抗下去,隻能是一場規模空前的大屠殺。隔著這一灣淺淺的海峽,就是他們的家鄉了,可是這條海峽如今竟然變成了一道天塹一般的死線,無法逾越。他們正在遭受二戰結束以來最為血腥的大屠殺,而國內,卻沒有辦法給予他們任何支援,哪怕是派兩架飛機從他們頭頂飛過鼓舞一下士兵都不行。
前麵是燃燒的港口,後麵是鋪天蓋地的炮火,天空中,幾十架直升機攪起漫天風沙,成群結隊的撲過來,這就是他們的處境。越來越多的士兵顫巍巍的舉起了雙手,揚起了白襯衫,嚴重變調的英語發音像瘟疫一樣在軍隊中蔓延開來,還在戰鬥的馬軍士兵聽到的不是出自華軍士兵之口的“繳槍不殺,
優待俘虜!”而是出自自己人口中的,“surrender!surrender!”
······
略帶一絲倦色的韓楓在參謀們的陪同下走入死屍遍地的港口,一隊隊的戰俘從他身邊經過,看到這位幾乎將他們屠殺殆盡的華國將領,每個人都露出驚怖、怨恨的神色,更有一絲絲不可思議的崇拜······軍人都崇拜強者,哪怕這個強者將自己打得滿地找牙,他們一樣會崇拜。韓楓沒有理會這些戰俘,徑直走到海邊。他看到港口已經被打爛了,絕大多數的建築物都在燃燒,海岸海裏都滿是屍體,一些被炸彈擊中的輪船仍然在燃燒,但是隻剩下一點點露出海麵了,海水在火光下變得暗紅,也不知道是被血染紅的還是被火光映紅的,狂風旅旅長喃喃自語:“慘絕人寰啊······”
韓楓說:“他們活該!早在跨過海峽企圖在我們後背狠捅一刀的時候,他們就該想到會有今天了!”
風暴旅旅長說:“也隻有這樣血腥殘酷的大屠殺,才能讓這隻自命不凡的猴子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吧?不過,在外交上的口水仗,怕是有得打了。等著看吧,又會有一大堆國家掉出來指責我們不人道、嗜殺成性了,這其中,絕對少不了英國。”
韓楓冷哼一聲:“我隻管打仗,不管外交,跟國際社會的口水仗,自然有高手去打,我們操什麼心?把陣亡和受傷的馬軍士兵的狗牌收集起來給吉隆坡送去,這是我給他們的風麵禮。”
一名參謀應了一聲,下去忙活了。
韓楓負手望著海峽對岸的燈塔,沉默了。
馬來猴算是被打垮了,遠征軍的後背威脅暫時解除,這回總可以全力對付倭奴了吧?
這一仗消耗彈藥巨大,更抽走了不少航空部隊和武裝直升機,但願不要對戰局產生過大的不良影響才好!
還有柳維平,這個家夥葫蘆裏到底是在賣什麼藥,為什麼直到現在還不動手,任由對手圍攻前線軍團?
海潮來回奔湧,濤聲陣陣,潮濕發鹹的海風中,沒有他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