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677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8 20:32
第一五四章 可怕的飛狼

    看到第六師團鑽進山林裏,飛狼笑了,柳維平也笑了,笑得是那樣的詭異,在這兩個家夥身邊的人隻覺得渾身一陣惡寒,紛紛在心裏為第六師團默哀。

    烈士山看似地形險惡,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以第六師團的凶悍堅韌,據險死守的話,就算整個遠征軍都壓上去,花上一兩個月都不見得能啃下這塊硬骨頭來。現代戰爭講究的就是效率,縱觀共和國自七九年以來打的那幾場戰爭,無不是力求速戰速決,一個月之內掃平了安南首都,非洲之戰打得天崩地裂,但是前前後後也不過才打了兩個月,出兵南亞次大陸更是神速,一個星期就完事了。要是在第六師團身上耗上兩個月,這仗也別打了!說句泄氣的話,以空中突擊師和血狼旅現在的實力,是萬萬啃不到烈士山的,再花兩個月也不行!

    啃不動就不去啃它,反正柳維平也沒想過要在烈士山來一場慘烈的攻防戰,這是他為第六師團精心準備的墳墓,在人家的墓地裏大打出手多失禮啊。他強壓住心頭的興奮,問:“現在烈士山那一帶的空氣濕度怎麼樣?”

    邵宇從電腦裏翻出那一帶的氣象資料,報告說:“溫度為二十六攝氏度,相對濕度百分之八十五,吹強勁的東南風。值得一提的是,現在那一帶吹的那種風跟老撾特有的幹風一樣,幹燥而炎熱,所到之處氣溫急升,植物枯蔞,拜它所賜,烈士山那一帶在未來三天內都是風幹物燥,一點火星都有可能引發山林大火。”

    柳維平眉開眼笑:“一點火星都有可能引發山林大火?那丟幾噸燃燒彈會怎麼樣?”

    邵宇苦笑:“還能怎麼樣?火燒連營唄!”

    柳維平說:“那還等什麼?讓轟炸機趕緊出動吧,我等不及要烤倭豬了!”

    十幾架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騰空而起,滿載著死亡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毀滅的弧線,撲向烈士山方向。

    第六師團對即將到來的厄運一無所知,他們仍在爭分奪秒的修補地球,挖戰壕的挖戰壕,開辟防火帶的開辟防火帶,或者將一些天然洞穴利用起來,改建成防空洞,大的可以容納上千人,小的也可以容納數人,以及他們的重武器。岩永少將滿意拳頭捏得緊緊,額頭見汗。時間,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可以將烈士山變成蜂窩一般的要塞,讓華國遠征軍在這裏碰得頭破血流!

    華軍沒有發動進攻,甚至沒有炮擊,這幫愚蠢的家夥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們想來個攻心為上,讓第六師團不戰而降?別做夢了!

    師團長閣下正在沉思,第11旅團的旅團長走了過來,喘著粗氣說:“師團長閣下,我們的防線基本成型了,隻要再作一點加工,烈士山將變成絞肉機,朝我們發起進攻的支那兵將會被無情地絞碎,他們那肮髒的血液必將把那些山頭全部染紅!”

    岩永少將滿意的說:“呦西!”

    旅團長笑了笑,接著說:“這裏的地形非常適合打防禦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販販販”

    岩永少將問:“但是什麼?”

    旅團長說:“但是山上沒有水源。要知道,這幾天是那樣的炎熱幹燥,如果沒有水,士兵們會渴得受不了的。”

    岩永少將麵色微變,隨即一笑:“放心吧,伊東君,藤原群正指揮大軍火速來援,轉眼就要殺到了,我們不會在這裏呆太久的,六個小時,最多六個小時我們就可以與藤原軍裏應外合,將華軍的機降步兵旅殺得片甲不留了!”

    伊東旅團長說:“可是······”

    岩永少將揮手打斷,傲然說:“沒什麼可是的,我熊本健兒曾征戰過半個地球,從支那國都到太平洋的荒島,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我們在無數惡劣得令人生畏的地形戰鬥過,攻必克,戰必勝,你該不會認為我們連六個小時都撐不過去吧?”

    伊東旅團長說:“那倒不是。隻是沒有水,心裏終究不踏實。”

    岩永少將哈哈一笑,拿出水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巧得很,飛狼也擰開水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不過他喝的不是水,而是烈酒。在他的身後,一隊卡車正將一箱箱的炮彈運過來,裝彈手綠著眼睛,不等卡車停下就一擁而上,將上麵的炮彈搶個精光,那架勢,比搶黃金還狠。運輸隊長在一邊看得滿頭冷汗,老大們啊,你們悠著點行不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燃燒彈啊,非常危險的啊!那些彪形大漢可不懂隊長的苦心,搶得越發起勁了。

    這時,又一隊卡車開了過來,車上的人大叫:“氣爆彈來了,誰要?”

    轟的一下,所有裝彈手二話不說,跳下車來衝向運著氣爆彈的車隊,有氣爆彈,誰還稀罕燃燒彈啊?一發燃燒彈從炮彈箱裏滾了出來,攔在路上,被這幫家夥踩來踩去,有人嫌它擋道,重重一腳踢得它直滾出去。運輸隊長那個汗啊,不愧是血狼旅,上了戰場就兩眼發紅,隻想著撕碎敵人,其他的一概不在考慮之列!

    飛狼問炮兵營營長:“所有火炮都換上燃燒彈了?”

    長說:“都換上了!後勤運輸車隊一口氣給我們送來了六百多發燃燒彈,夠他們受的!”

    飛狼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又問:“倭豬第六師團現在還有多少火炮可以威脅到我們?”

    營長說:“被空軍炸了一輪,又被空中突擊師屠了一輪,恐怕他們沒剩下幾輛帕拉丁了。”

    飛狼說:“小心點,可別被那條瘋狗反咬了一口。”

    營長咧嘴一笑,說:“軍團長你就放下命令吧,隻要能幹掉這個野獸師團,就算把我全營拚光,我也認了!”

    飛狼怒罵:“扯淡!你們全拚光了,老子還怎麼打仗!?”

    炮兵營參謀長重重的踢了一腳一輛77b型自行火炮,用南京口音大吼:“軍團長,下命令吧,這一天我們南京人等得太久了,一秒鍾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飛狼默不作聲的走到高處,在眾多士兵癡癡的注視下右拳握緊揚起,慢慢劃了一個圈,對著十幾公裏外的烈士山重重揮去。迎著清晨的陽光,屹立在藍天之下,一身處處透著硝煙味的身影變得像山峰一樣高大肅穆,令人敬畏。隨軍記者本能地按下快門,記錄下了這永恒的瞬間。下一刻,沉雷滾滾,氣浪海嘯一般掃過地麵,吹得塵埃飛揚,一排燃燒彈從黃白色煙焰中轟然而出。炮手根本不看有沒有打中,隻是梗著脖子怒吼:“裝彈,裝彈!”自動裝填機在幾秒鍾之內將第二發炮彈送進了炮膛,這回輪到裝彈手衝他怒吼了:“開火!轟死那幫王八蛋!”炮手也不含糊,咬牙切齒的咒罵一聲:“去死吧!”狠狠的按下了電鈕,又一發炮彈帶著他們的詛咒飛了出去。每一輛火炮都在埋頭悶裝猛打,硬打出了一分鍾八發的超高射速,天空中炮彈破空時發出的駭人的呼嘯聲幾乎連成一片!

    轟隆隆————

    第一排炮彈準確地落在烈士山上,一排黑紅發亮的火球膨脹而出,衝擊波的溫度達到了一千五百多度,狂吼著衝起二三十米高,硬生生從地麵上拉起一道紅得發黑的火柱!粘稠的化學燃料被爆風撕扯成無數碎塊,帶著絕對高溫從火柱中狂噴而出,對著方圓五十米內進行無差別攻擊,被濺到的植物也不管是黃的還是綠的,都在瞬間劈劈啪啪的燃燒起來。一些不幸被膠質火種濺在頭上和臉上的東瀛士兵發出野獸一般的嗥叫聲,一邊哭喊著一邊瘋狂的用手去拍打,結果越是拍打,身上著火的麵積就越大,轉眼之間,整個人都成了火人。躲在洞穴裏的東瀛士兵對戰友的遭遇無能為力,燃燒彈太缺德了,被它濺在衣服上還能盡

    快將衣服脫掉保住小命,但是濺在頭上和臉上,那沒法救了,真要過去救人,百分之百分被那個由於痛苦而變得瘋狂的家夥手足亂舞之下將膠質火種所到自己身上,大家一起完蛋!還是給他一槍,好結束他的痛苦吧!

    沒等東瀛士兵拔出槍,第二排炮彈又砸了過來,接著是第三排、第四排!隆隆爆炸聲震撼著烈士山,一團團閃亮的火球在林莽之中綻開,膨脹,開成豔麗異常的死亡之花,隻是幾輪炮擊,烈士山已經一片火海!被困在火海中的東瀛士兵發出呼天搶地的慘叫聲,雖然他們清出了防火帶,可以阻止火勢蔓延,可問題是在血狼旅無差別的炮擊之下,在眾多燃燒彈的轟炸之下,風幹物燥的烈士山絕對是一點就著,哪裏招架得住!躲進山洞裏?躲進山洞裏也不見得安全,大風過來,火焰四處亂竄,濃煙和火舌借著風勢直往山洞裏卷,灼人的氣浪幾乎將裏麵的人烤成幹屍!

    岩永少將麵色變得慘白,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炎龍軍團會這麼狠,壓根就沒有打算要攻上來,直接調集大批燃燒彈,給他們來個火燒連營!古老的火攻戰術再一次出現在現代戰場上,還是一樣的慘無人道,如果時間再充足一點,第六師團可以將工事修得更好,防火防化措施也可以跟上,火攻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可問題是他們前腳才鑽進山林裏,炎龍軍團的炮彈後腳就到了,什麼防火防化,全是他媽的扯淡!現在好了,上萬人馬,就等著被燒個焦頭爛額吧!

    一隊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呼嘯而來,打老遠就看到烈士山這邊火山噴發一般烈焰翻滾濃煙遮天蔽日,帶隊的中隊長直吐舌頭:“我的乖乖,血狼旅居然跟我們少將想到一塊去了,直接用火攻!夠狠,不過哥哥我喜歡!”

    隊員們叫了起來:“我們也很喜歡,可我們沒理由白跑一趟吧?”

    中隊長說:“省點炸彈吧,烈士山已經被打成火山了,我們再去投燃燒彈效果不大,打落水狗哪有把這些炸彈丟到第六師團的援軍頭上爽!”

    隊員們紛紛同意,十二架戰鬥轟炸機在空中拐個彎,朝藤原少將指揮的援軍撲了過去!

    幾發炮彈從烈士山那邊打過來,炸翻了血狼旅一門牽引式重炮,血狼旅炮兵營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悶裝猛打。六百發燃燒彈早就打清光了,現在他們裝上了氣爆彈,不管不顧的猛砸。成群的氣爆彈亂紛紛的落在烈士山上,衝擊波將樹木吹得一排排的倒下,火焰更是被吹到了天邊,幾十名忍受著烈火煎熬拚命清理防火帶的第六師團官兵隻看到粉紅色氣牆裹

    著火焰衝撞而來,眼睛所見還沒有來得及傳遞到大腦,他們的身體就被吹得高高飛起,被氣浪撕成碎片!一些山洞那豁開的洞口為衝擊波大開方便之門,溫度和壓力都高到令人發指的地步的衝擊波狂衝而入,被掃中的人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內髒在第一時間被壓爆,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被死死按在洞壁上,血漿和內髒從口鼻中狂噴而出,眼珠炸裂,鮮血混合著腦漿噴湧出來,甚至整個腦袋都像被人戳了一錐子的氣球一樣爆炸開來!麵對氣爆彈的攻擊,躲在狹小的洞穴裏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無法形容這些士兵的慘狀,想必他們在臨死之前,一定在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炎龍軍團吧?其實他們誤會了,炎龍軍團隻是想用氣爆彈幫他們滅火罷了。別不信,氣爆彈真的是很理想的滅火工具————它氧氣都燒光了,火還燒得起來嗎?

    當然,烈士山那麼大,山勢又那麼複雜,光靠一個臨時加強的炮兵營,想要方方麵麵都照顧到是不可能的,燃燒彈和氣爆彈殺傷力再大,火燒得再猛,也總會有一些地方是安全的。第六師團的官兵丟掉了武器,鬼哭狼嚎的往沒火的地方湧,每一個還沒有著火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大家拚命的砍到樹木清理防火帶,甚至順風放火,先下手為強,先燒出一片安全的地方來再說!不愧是高素質部隊,反應真夠快的,再給他們一點時間的話,沒準他們真的能建立很多安全區,讓大多數人都活下來。

    但是,別做夢了,飛狼是誰啊?滿手血腥的雇傭軍首領,這些年光是他親手幹掉的職業軍人就超過兩百名了,這樣一個狠角色已經憋足一股勁要大開殺戒了,還會給第六師團第11旅團留下任何逃生的希望嗎?氣爆彈還沒有打完,又有好幾車炮彈被運了過來,已經累得不行,但仍然充滿激情的裝彈手鼓起餘勇,玩命的往炮車上裝炮彈。飛狼在一邊叫:“別搶,慢慢來·····那誰,說你呢,當心點!萬一炸了,我們一個都活不成了!”

    營長看著炮彈箱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骷髏,壓力山大,小心翼翼的問:“軍團長,這是什麼炮彈?”

    飛狼沒反應過來:“你問的是哪種?”

    營長說:“就是這幾車啊,看上去都不像普通炮彈!”

    這下飛狼反應過來了:“哦,這些都是我這段時間想方設法攢起來的家當,好東西啊!老子做夢都想請蝗軍嚐嚐芥子氣啊光氣啊炭疽啊鼠疫啊這些玩意的滋味了,你看,那一車是沙林毒氣,那一車是光氣,那一車是梭曼,那一車是芥子氣,你猜將這些炮彈一古腦的幹到倭豬頭

    上,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營長傻巴了,半晌才苦笑著說:“還能有什麼反應?死翹翹唄!”

    飛狼獰笑:“這樣都還整不死他們,我這個軍團長別當了!給我開火,先請他們嚐嚐沙林的滋味,操他媽的!”

    自行火炮射手按下電鈕,炮兵陣地煙雲噴發,一大群加了料的炮彈轟然而出,帶著死神的狂笑聲砸向烈士山,隨即在各個還沒有燒起來的地帶炸起一片片透明的水霧。被大火逼得發瘋的東瀛士兵忽然感到一陣涼意襲來,渾身舒坦,但是沒等他們發出一聲愉快的呻吟,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怎麼叫都叫不醒,就算是燃燒著的樹枝直接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了······烈士山,注定要成為亡靈之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8 20:33
第一五五章 咬死你 (上)

    烈士山這邊火光衝天,幾十公裏外都能看到翻滾的濃煙,正在沿著公路快速增援過來的藤原楓少將心中的驚惶、急躁、焦慮就可想而知了。他無法想像華軍動底動用了多大規模的炮兵部隊,才將整座山打成了這個樣子,據守在那裏的第11旅團現在等於置身於岩漿池裏,想必已經傷亡慘重了吧?華軍的電磁幹擾很厲害,一直沒法跟師團長聯係上,他對那邊的情況完全不了解,聯係的不暢通更讓他心煩意亂。

    來自公路兩邊的越來越頻繁襲擊顯示前路險惡,鬼才知道狡猾的華軍在前麵準備了什麼樣的陷阱正在等著他。第36旅團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放棄支援烈士山,退回去再作打算。如果被困在烈士山那一帶的隻是一個大隊或者一個聯隊,藤原少將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撤退的,可是,那是整整一個旅團啊,整整一個旅團和師團部都在那裏,如果讓華軍吃掉了,第六師團還成樣子嗎?不行,必須加速前進,救出第11旅團和師團部!華軍能拿出來阻擊他的,不過是區區幾個營的機降步兵罷了,怕什麼!

    又一次聯係師團部無果後,藤原少將大聲咆哮:“加速前進!不要再理會公路兩邊那些臭蟲!拿出熊本武士的血性來,殺開一邊血路,救出第11旅團和師團長閣下!如果讓華軍因為我們的支援不力而順利消滅第11旅團,這將是我們永遠的恥辱!”

    少將一番話引起眾多軍官和士兵的共鳴,無線電裏一片喊打喊殺的嗥叫聲,被沒完沒了的路邊炸彈和冷槍冷炮折騰得有些低落的士氣陡然高漲,部隊行軍速度驟然加快!就連第三師團的部隊也受到了影響,軍官們紛紛嚎叫:“難道我們還不如熊本那些泥腿子嗎!?”戰車大隊超越全軍,不顧路邊嗖嗖射來的火箭彈和子彈,朝著烈士山方向猛衝!一片狂熱的氣氛中,沒有人知道,他們正全速衝向死神張開的血盆大口。

    現在,又挨了幾枚火箭彈,現在戰車大隊距離烈士山隻剩下六七公裏遠,地形開始變得崎嶇。公路一直往山上延伸,柏油路麵已經讓坦克和裝甲車輾得粉碎,幸虧沒有下雨,不然路會很難走的。公路邊則是稻田,由於整整一個星期都沒下過一場像樣的大雨了,再加上戰爭爆發,農民都逃了,稻田早已幹涸,禾苗有氣無力的聳拉在那裏,已經枯黃。

    稻田很平坦,如同進出山區的走廊。當然,沿著稻田一直走是沒法跟第11旅團會合的,進出山區的公路就這麼一條,最終他們還是得回到公路上。但是,稻田畢竟比這條崎嶇不平、兩邊山高林密的公路要平坦開闊得多。大隊長毫不猶豫

    的下令:“離開公路,沿著稻田前進!掃雷車在前麵掃雷,快點!”

    戰車大隊二話不說,離開了公路,沿著稻田快速前進。這段長達一千五百米的崎嶇路段太危險了,地形如此複雜,路麵又是如此狹窄,一輛坦克被擊毀,就會將整個路段塞得死死,然後整個大隊像一條死蛇一樣被伏擊者割成一段段吃個精光,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往那段死路上跑。稻田就安全得多了,一馬平川,無險可依,最寬闊處達到了八百米,回旋空間足夠足夠的,除了兩邊的山坡,根本沒處可打伏擊,走這裏大家都放心。當然,這也意味著爪窪家民這一季的稻子算毀了。幾十噸重的坦克輾過去,禾苗全成了肉泥。誰在乎呢,又不是自家的農田。

    咚咚咚————

    六輛自行迫榴炮朝著兩邊的山坡開火,殺傷力酷烈的炮彈尖嘯著飛過去,一朵朵死亡之花在鬱鬱蔥蔥的果園裏綻放開來,膨脹而出的衝擊波將高大的果樹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推倒,紛飛的彈片把樹椏連同樹冠一並削下來,每一發炮彈落下,都要在果園裏清出一片空白。高爆燃燒彈在爆炸時將化學燃料拋擲出去,粘在樹上劇烈燃燒,哪裏是樹汁充足的樹木也難逃一劫,綠葉嫩枝劈劈啪啪的燃燒起來,一個個火頭連成一片,很快,很多橡膠和橄欖樹就被燒成了炭棒。如果果園裏真的有埋伏,在這樣的炮火轟擊之下,隻怕早已死傷枕藉了。

    果園裏毫無動靜,隻是熊熊烈焰在翻騰。

    掃雷車衝在最前麵,探雷器對前方地麵進行一百八十度掃描,泥土裏的金屬物體————哪怕是一根鐵釘,都逃不過這一雙雙眼睛。別說,還真讓他們起出了好幾枚反坦克雷。看樣子華軍也不是毫無準備,在前麵也許會有更多的反坦克雷在等著他們呢,當心點,可別陰溝裏翻了船才好。

    很快的,整個戰車大隊沿著稻田深入了山區,一路順風,暢通無阻。接著,他們的好夥伴第三步兵大內也跟著湧了進來。藤原少將所部落在後麵,暫時還沒有跟進,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走山路,但願這頭強驢別再犯強脾氣,偏往虎山行吧。

    腦子裏剛剛閃過這樣的念頭,戰車大隊指揮官小林中佐就發現,自己更應該擔心的,還是自己麾下的戰車大隊!等到第三步兵大隊進入這條狹長的山區走廊之後,遠處的山頭上突然騰起一大片黃白色煙焰,聲音稍後才到,那是一片密不透風的轟鳴————是山炮!至少一個山炮營正在朝他們開火!成排成排的炮彈破空而來落在被輾得麵目全非的稻田裏,僥幸沒有被輾成綠

    泥的禾苗伴著泥土一起飛向天空,一團團閃亮的火球在彈著點膨脹而出,從中激射出以爆速飛行的彈片,瘋狂地撕咬著擋在它們前方的一切!一輛卡車上的士兵看著呼嘯而下的炮彈麵色煞白,還沒有反應過來,炮彈就直接砸到了卡車上,轟隆一聲,火光一閃,整輛車子和全車士兵都被炸得稀爛,車輛殘骸燃起大火飛起六七米高!反應較快的連滾帶爬的從卡車上麵跳下來,尋找可以為他們提供的掩體,再呆在車上就太笨了,一發炮彈就能將一車人送上西天!可是即便是及時跳下車也不見得就逃脫了死神的魔掌,很多人腳跟剛著地就被激射而來的彈片打穿了身體,鮮血噴濺,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不動了,而一些被炸斷了手腳的痛得躺在地上胡亂打滾,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直到一輛慌不擇路的坦克或者裝甲車轟然輾過,那令人汗毛倒豎的慘叫聲才戛然而止。大隊長的麵色變得慘白,放聲狂嗥:“敵襲————迫榴炮中隊,打掉他們的山炮營,打掉他們的山炮營!”

    迫榴炮中隊以最快的速度調整諸元,鎖定目標,動作快如閃電,可謂訓練有素。可是,有人比他們還快。他們剛打出兩發炮彈,兩邊的山坡上突然騰起了無數條火龍,嘶嘶怪叫著朝著戰車大隊疾衝而下!有經驗的老兵刷一下白了臉,連聲音都變了調:“是反坦克導彈!!!”

    準確點說,是紅箭單兵肩射型反坦克導彈。鬼才知道華軍到底在前方兩邊山坡上埋伏了多少反坦克導彈射手,反正隻是幾秒鍾的功夫,反坦克導彈尾部的光焰就布滿了天空,火力之猛,如同火山噴發一般!

    中埋伏了!

    每一輛戰車都響起了不祥的警報聲,裝甲兵手忙腳亂的操縱著戰車作出規避動作,同時釋放煙幕和氣溶膠霧,試圖逃過反坦克導彈導頭的探測。如果這樣都還不行,就隻能祈禱裝甲夠厚,反應裝甲威力夠大了,麵對反坦克導彈的飽和攻擊,裝甲兵一向都是這麼苦逼。

    經過兩三秒鍾的飛行,火牆轟然罩了下來,綿密的爆炸聲連成一片,慘叫聲接連響起,導彈爆炸產生的彈片和戰車身上的碎片咻咻怪叫著呈輻射狀向前四周飛濺,打中誰誰倒黴!這雷霆一擊造成的損失無疑是慘重的,車戰大隊很多坦克被紅箭洞穿了頂部裝甲,衝擊波和火焰掃過,戰車內部螻蟻無存,炮塔比賽看誰蹦得高看誰蹦得遠似的帶著一道溫度極高的火柱翻滾著蹦了出去。好幾輛汽車被從天而降的炮塔砸中,整輛車都給砸成了一團奇形怪狀的破破爛爛的玩意。兩名抱頭鼠竄的士兵突然聽到頭頂風聲大作,抬起頭來一看

    ,一個燃燒著的炮塔正在眼前飛速放大,然後,就沒有炮兵了,炮塔落地,巨大的撞擊力量將周圍的塵土吹得一幹二淨,血霧噴出七八米遠!

    咣!!!

    一聲大響震得人耳膜生痛,一輛90式坦克重重一陣,裏麵的裝甲兵絕望地閉上眼睛,嘶聲慘叫,無助地等待著那足以讓他們粉身碎骨的爆炸。然而,好幾秒鍾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難道————”車長睜開眼睛,狂喜的發出不敢置信的狂叫聲。他打開艙蓋,眼前這一幕讓他背脊發涼:一枚紅箭導彈不可思議的釘在坦克身上,穿甲戰鬥部已經深深的鍥入車身,卻由於角度問題沒能破甲而入,也沒有爆炸,就這樣釘在那裏,洋洋得意的向車長展示著自己的破壞力。車長隻覺得褲襠又濕又熱,卻顧不了那麼多了,盡管腿肚子抽抽得厲害,一絲勁都使不上來,他還是奮力的往外爬,嘴裏連叫:“天照大神保佑,天照大神保佑!”

    天照大神並不保佑他,就在他好不容易爬出半截身體的時候,兩百米外一叢禾苗被粗暴的掀翻,一名臉塗得花花綠綠的機降步兵像土地公一樣從地下冒了出來,兩眼噴出嗜血而興奮的光芒,盯住了這輛大難不死的戰車,連帶指過來的,還有一支又粗又長的火箭筒。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身影讓車身的眼睛瞪得比豬尿泡還大,那支要命的火箭筒卻讓他的心髒由縮得比乒乓球還小,他張大嘴巴,發出一聲狂叫:“不————”

    火箭彈特的有尖嘯聲壓倒了殺豬一般的哀號聲,重型反坦克火箭彈噴出一股黃白色煙霧,從火箭筒裏疾衝而出,重重的撞上了已經被反坦克導彈打癱了的90式坦克,正中那個顯眼的窩彈區,破甲而入!轟隆一聲,火光一閃,車長連著炮塔一起飛上了天。在生命的最後一秒,他的眼睛像雷達一樣對地麵進行了一次三百六十度掃描,他看到越來越多的機降步兵從地下冒了出來,反坦克火箭彈密如斜雨,罩向每一輛坦克和裝甲車。不同的是,雨帶給人的是絲絲涼意,而它帶給人的是熾熱和死亡的恐懼,以及致命的碎片!戰車大隊一下子陷入了絕境,頭頂上是破空而來的反坦克導彈和山炮炮彈,地麵上是近乎水平射過來的反坦克火箭彈,顧得了頭顧不了腚,隻能被動地挨打。每一秒鍾都有戰車被打成一朵狂暴的火球,每一秒鍾都有士兵被炸飛或者被彈片打成篩子,山穀走廊頃刻之間變成了火海!

    兩個大隊近兩千名士兵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打蒙了,在不斷綻放的煙焰之中狼奔豕突,被炸得血肉橫飛,陷入極度混亂之中。一些戰車拚命後退,不

    少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些膽小鬼卷入履帶下,輾成一團爛泥再甩出來,還有一些戰車暴怒的朝著敵人發起衝鋒,航向機槍打得地麵泥浪翻騰,禾苗被一排排的打紛,碎葉紛飛裏,血花怒放,操縱著火箭筒朝坦克射擊的機降步兵的防彈衣被殺傷力極大的重機槍子彈撕裂,接著被撕裂的,是他們的血肉之軀,一腔熱血放肆張揚的從巨大的傷口狂噴而出,染紅了這片土地。而這些敢於還擊的戰車也成了機降步兵複仇的對象,反坦克導彈與反坦克火箭彈上下交攻,火力稠密,沒有一輛坦克能在這樣的火力打擊下扛過一分鍾。那些火力凶猛但是防禦能力要遜色得多的裝甲車更慘,往往是被數枚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火箭彈同時擊中,大卸八塊,裏麵的人連發出一聲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就被炸回了原子狀態!鋼鐵的意誌的碰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慘烈,這麼令人觸目驚心!

    機降步兵旅是輕裝步隊,由於第11旅團隔在中間,他們沒法子跟血狼旅會合,也就沒有辦法得到重裝部隊的掩護。雖然山區地形對他們有利,但是90式坦克的山地作戰性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直升機群正忙著圍殲東瀛的陸軍航空兵,暫時沒法子幫他們收拾掉高速來援的東瀛重裝部隊,沒有辦法,隻好用伏擊了。反坦克導彈作遠程攻擊,掩護機降步兵抵近作直瞄射擊,將這些鐵烏龜砸個粉碎。你們的幹擾技術是厲害,可以讓我們很多反坦克導彈打偏甚至失效,但是瞄準了就發射,指哪打哪的火箭彈你們有什麼辦法去幹擾?沒有?那恭喜你,你可以去見天照大嬸了,兩百多支火箭筒,上千枚反坦克火箭彈,哪怕隻有一半能打中的,這兩個大隊也該被炸成灰了!

    大隊長反應是最快的,當他看到大量華軍士兵扛著反坦克火箭筒從地下冒出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一仗沒法打了。華軍機降步兵事先在稻田裏挖了大量單兵坑,也許隻有僅能容一個人蹲進去那麼深,機降步兵鑽進去後,再將像草皮一樣被完完整整的揭開的禾苗小心的蓋回去,再仔細的清除一下周圍的痕跡,一個絕妙的陷阱就這樣做成了。鬼才知道這些機降步兵在坑裏蹲了多久,直到戰車大隊被反坦克導彈打得頭破血流他們才暴起發難,扛著反坦克火箭彈冒著被己方炮火誤傷的危險朝還沒有被擊毀的坦克直瞄射擊!雖然90式坦克和裝甲車射出的機槍子彈不斷將機降步兵掃倒,但是每倒下兩三名機降步兵,他們就有一輛戰車被打成火球,更要命的是,還有更多的機降步兵從地下冒出來,像餓綠了眼的狼一樣扛著火箭筒朝他們撲來,瘋狂地撕咬他們這支已經陷入絕境的裝甲

    部隊,不將他們撕個粉碎再一片片的吃進肚子裏,誓不罷休!大隊長嘴唇在哆嗦,幾乎是在嚎叫:“撤退!撤退!不要衝上去送死,趕緊撤退!”嘴裏嚎叫個不停,手腳可一點也不慢,指揮車第一個向後撤退,還沒有被擊毀的戰車緊跟在他後麵,一邊胡亂射擊一邊倒車,一路上爆炸不斷,不停的有戰車被火箭彈追上來擊毀。沒能擠上車的步兵留下來阻擊那些瘋狂的機降步兵,結果沒開兩槍,一排排的火箭彈和炮彈就蓋了過來,數量多到讓人欲哭無淚的地步,他們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直接炸成灰了。

    轟轟轟!

    同一秒鍾之內,一輛坦克兩輛裝甲車被反坦克火箭彈和反坦克導彈打得像炮竹一樣爆炸開來,大隊長閣下數一數,還能跟在他身邊的90式坦克,隻剩下區區五輛了。無線電裏傳來藤原楓的聲音:“立花君,你那邊出了什麼事?馬上向我報告!”

    中佐看了一眼戰術顯示屏上那漫山遍野的追過來的機降步兵那餓狼一般的身影,衝著無線電大吼:“我沒空向你報告!你再這樣沒完沒了的問下去,很快就再也沒有人向你報告了!”

    脾氣一向不大好的藤原少將被頂撞之後,出人意料的沒有發怒,隻是默不作聲的結束了通話。倒不是他的修養突然之間提高了,此時天空中傳來引擎的轟響,華軍的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已經出現在戰場上空,厄運隨時可能鋪天蓋地的降臨到他的頭上,他暫時沒有時間去跟一個中佐計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8 20:35
第一五六章 咬死你 (下)

    “敵機十二架,高度四千米,距離五十公裏,係統判斷為戰鬥轟炸機,各車組準備發射。”

    盯著雷達屏幕上以放肆張揚的姿態朝著這邊猛撲過來的華軍戰機,第36聯隊防空導彈部隊指揮官神情凝重,冷靜的下達命令。他知道這些戰鬥轟炸機不好惹,從七九年開始一直到現在,從亞洲到非洲再到大洋洲,哪裏有戰爭,哪裏就是這些飛狼那凶狠矯健的身影。近年來華軍又推出了飛狼的改進型,說了戰鬥轟炸機,其實載彈量已經超過轟六了,不弱於f-111,這是一個不容輕視的對手。好在,他的部隊裝備精良,不僅有大批從花旗中進口的先進的短程防空導彈,還有近十輛三菱重工研製的35毫米雙管聯裝自行高射炮作火力補充,足以為整個聯隊支撐起一把密不透風的空中保護傘。

    訓練有素的防空導彈兵表現得穩健沉著,反應迅速。

    “一號車鎖定目標!”

    “二號車鎖定目標!”

    “三號車鎖定目標!”

    敵機已經很逼近了,用肉眼都能看清它們那猙獰的輪廓。指揮官下達命令:“集中火力打擊敵機群的隊長機及僚機,每個單元發射一枚導彈,開————”那個“火”字頂到舌尖,突然噎住了————

    雷達屏幕突然閃了一閃,一片雪花,什麼也看不見了!

    飛狼戰鬥轟炸機挾著巨大的呼嘯聲呈品字形斜過藍天,猛撲過來,導彈射手迅速按下了發射電鈕!

    一秒鍾過去了。

    兩秒鍾過去了。

    三秒鍾過去了。

    又三秒鍾過去了。

    本應該利劍一般刺向長空,擊落敵機的防空導彈紋絲不動,繼續呆在發射車上做它的春秋大夢。再看雷達,已經是一片雪花,火控計算機也成了一團亂麻。

    這是怎麼回事!!!

    “咦,他們的防空導彈都在睡覺嗎,怎麼還沒有開火?”準備跟第36步兵聯隊的防空導彈部隊惡戰一場的中隊長非常意外的看到地麵上風平浪靜,沒有哪怕一枚防空導彈朝他們飛來。這他奶奶的是怎麼回事?愣了足足零點五秒鍾,他作出了決定:“管你是怎麼回事,反正你玩不死我,老子就玩死你們!兄弟們,給我上!”戰機一個俯衝,紮入了第36聯隊的防空圈裏,電鈕按下,兩枚航空炸彈脫離掛架,朝著十幾公裏外的第36聯隊所在的路段猛砸過去!

    防空導彈部隊突然罷工,讓整個聯隊一陣驚愕

    ,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仗著有先進的防空導彈,第36聯隊還有條不絮的疏散,現在防空導彈部隊突然罷工了,炸彈卻呼嘯而來,軍心登時一陣慌亂,很多人不顧一切的跳下車逃離公路,更多的人由被堵在公路上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敵機和炸彈破空而來!

    藤原少將簡直要瘋了,防空導彈部隊這種極端不負責的表現氣得他眼珠發紅,但是現在他已經顧不上修理那幫混蛋了,在無線電裏扔下一句:“自行高射炮給我打,現在全聯隊就靠你們了!”然後玩命的跳下車往路邊樹林跑去!

    原本在防空作戰中充當配角的高炮中隊現在成了主角,千斤重擔,就這樣壓到了他們的肩上。

    嗵嗵嗵————

    火舌狂噴,轟鳴聲密不透風,一串串高炮炮彈不要錢似的掃向天空,形成稠密的鋼雨,蔚為壯觀。第36步兵聯隊所屬的自行高射炮此刻火力全開,對著天空打得彈殼噴泉一般飛濺而出。這些由三菱重工生產的自行雙管聯裝35毫米高射炮火力真夠凶猛的,一通掃射,開空中就刮起了炙熱的金屬風暴,一旦被掃中,就得粉身碎骨!然而,如此凶猛的火力還是不能給少將足夠的安全感,他連滾帶爬的躲到路邊樹林裏,神情有些驚怖的看著天空。

    天空中,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兩架一組,呼嘯而過,那麼多自行高射炮打得跟潑水似的,它們卻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五百公斤級航空炸彈搖曳而下,直撲公路!此情此景,讓第36步兵聯隊全體官兵都為之膽寒,更對防空導彈部隊恨之入骨:這幫白癡的反應太慢了,敵機到頭頂了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逼得他們隻能依靠這些自行高射炮來保護自己!他們的自行高射炮是很先進,可問題是,麵對這麼多凶猛的飛狼的攻擊,隻有區區幾輛自行高射炮,夠嗎?

    轟轟轟轟轟!

    地麵抽瘋似的震顫著,一連串黑紅色火球在公路上膨脹開來。在第三師團的戰車大隊和步兵大隊被空中突擊師的機降步兵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第36步兵聯隊也遭到了毀滅性攻擊。高速落下的炸彈在地麵上撞得粉碎,彈片裹在大團火焰裏激射而出————是聯合國明令禁止使用的凝固汽油彈!空氣在一瞬間被高溫烤得血紅發亮,高溫氣體翻騰,一條條火龍沿著公路咆哮而行,不管是舉著步槍絕望地對著天空扣動板機的步兵還是堵在公路上動彈不得的車輛,均被雷霆萬鈞的火龍無情吞噬,公路上一片火海!好嘛,他們師團主力現在正在烈士山被燒得焦頭爛額,這邊也是火光衝天,

    這幫家夥用實際行動向全世界詮釋了什麼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什麼叫同甘共苦!隻不過渾身濺滿奶油狀的凝固汽油,在火海中絕望地撲騰和撕扯自己著火了的衣服和皮膚的步兵是不會引以為榮的。這次空襲來處太突然了,炸彈落到頭頂的時候,第36聯隊近一半人都還沒有來得及逃離公路,其中一些倒黴到家的更是連車都還沒有下,這下倒好,呼的一下,火龍卷了過來,整個車身都包裹在火焰之中,坦克和裝甲車變成了大烤箱,裏麵的儀器在高溫下乒乒乓乓的爆炸,士兵們發出絕望的慘叫聲。他們無處可逃,隻要一打開艙蓋火焰就會衝進來,將他們燒成炭棒,而繼續呆在車裏,則隻能被活活烤熟,凝固汽油彈就是這麼恐怖!

    一名防空導彈射手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他什麼也做不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防空導彈發射車的火控程序突然亂成一團麻,雷達屏幕上充斥著雪花和沙子,敵機的信號亦真亦幻,防空導彈現在全部傻蛋了,打都沒法打!本來應該為全聯隊支撐起一把防空傘的防空導彈部隊此刻莫名其妙的成了看客,眼睜睜的看著戰友慘遭屠戳,茫茫然的承受著戰友們臨死前的詛咒。這是怎麼啦,這些導彈,這些雷達,還有導彈發射車,都怎麼啦,號稱世界最先進的裝備,到了要用的時候,怎麼就突然全部失靈了呢?

    天空中閃過一團可怕的火光,一架飛狼戰鬥轟炸機被一串高炮炮彈打中,變成漫天花雨。第36步兵聯隊的士兵們發出歡呼,然而他們的歡呼被凝固汽油彈的爆炸給壓了下去。兩枚凝固汽油彈斜衝而下,兩團黑紅的火球從彈著點渦旋著狂衝而起,如同兩朵邪惡而殘忍的死亡之花,那帶著火焰在空中激射時的彈片劃出的劃出道道亮麗的弧光就是它的花蕊。兩團火球迅速擁抱在一起,變成龐然大物,如雨飛濺的凝固汽油塊和高溫將一切化為灰燼,三輛極為昂貴的自行高射炮登時消失在這衝天煙焰之中,防空火力網登時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失去了一架戰機的飛狼轟炸機中隊變得更加凶狠、瘋狂,無視那亂紛紛的掃過來的機槍子彈,一架接一架的紮下去,掛架和彈艙裏的炸彈竹筒倒豆子似的傾泄而出,哪裏有大群倭軍士兵,哪裏就是一片火海。隆隆爆炸聲中,狂風裹著火焰席卷一切,滾滾濃煙裏慘絕人寰的嚎叫聲響徹雲宵,不知道多少東瀛士兵渾身包裹著大火,在火海中扭曲著身體,眼前一片血紅,除了火焰還是火焰。眼球在高溫中爆裂,極度痛苦讓他們放聲慘叫,然而剛張開嘴,火焰就塞滿了嘴巴,烤焦了他們的舌頭,燒壞了他們的聲帶。最終,他們的身影慢慢的佝僂下去

    ,不動了。

    防空導彈兵已經急出了眼淚,發瘋似的按動電鈕,狂叫:“你給我發射啊!”可是不管他們怎麼按,係統已經被看不見摸不著的電腦病毒破壞的防空導彈還是老實在在,敵不動我不敵,敵要動————你他媽的愛怎麼動就怎麼動,反正我不動!有兩枚導彈是成功的發射出去了,可惜像被人掐掉了腦袋的蒼蠅一樣在天空中亂竄,甚至做起了布朗運動,指望它們擊落敵機,還不如指望華軍飛行員是酒後駕駛,操作失當,連人帶機一頭紮到地麵來現實一些。

    華軍轟炸機終於傾泄完了所有的炸彈,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滿地焦黑的殘骸和黑炭一樣的骷髏。藤原楓少將望著公路上橫七豎八的車輛殘骸和屍體,眼裏揚起一抹駭人的血紅,暴怒的衝向防空導彈部隊的陣地,一手揪住防空導彈部隊指揮官的衣領,將他按到導彈發射車上,嘎聲怒吼:“為什麼不發射導彈?為什麼要袖手旁觀?為什麼!?”

    指揮官掙紮著叫:“我們沒有袖手旁觀!我們由始至終都在努力!看看我的兵啊,他們都要瘋掉了!”

    藤原楓這才注意到,盡管空襲已經結束了,那些導彈兵仍在瘋了似的操縱著武器係統,想要將天上飛的一切通通打下來,那迷亂的目光告訴少將,這些士兵真的快要瘋掉了。他呆了呆,問:“這是怎麼回事?”

    指揮官哭叫:“這些裝備失靈了,通通都不能用,一件都不能用!國家花了這麼多錢,就給我們進口了這麼一堆垃圾,那些被活活燒死在公路上的戰友們死得好冤啊!”

    藤原楓也呆了,無力的鬆開了手。突然,他眼裏射出暴怒的光芒,怒吼:“混蛋!”狠命一拳打了過去,指揮官閉上眼睛等著這一拳,卻聽到嘭一聲,車身微微一震,少將這一拳打到了導彈發射車上。打得真夠狠的,至少有兩根手指骨折了。

    聯隊長走過來,牙幫咬得緊緊的,叫:“旅團長,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趁著華國空軍已經返航,趕緊出發吧,讓我們殺到烈士山,用刺刀將華軍機降步兵的心髒挑出來,告慰死在這裏的將士們!”

    藤原楓這個脾氣暴烈的家夥此時顯得極外的冷靜:“你認為華軍會給我們跟他們的機降步兵短兵相接的機會嗎?不會,他們此時已經奪取了製空權,必定會讓轟炸機不斷出擊,用冰雹一般的航空炸彈將我們炸得粉身碎骨。”再次望望烈士山方向,那裏已經被滾滾濃煙徹底淹沒,第11旅團怕是凶多吉少了。憤怒和無奈還有恐懼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心髒,他垂下

    目光,痛苦地說:“撤退吧,現在撤退,也許還來得及。”

    聯隊長驚呆了:“撤退?放棄師團部和第11旅團?藤原君,你不能這樣做,那可是我們師團的主力啊!”

    藤原楓慘笑:“不然你還想怎麼樣?讓全聯隊頂著華國空軍的狂轟濫炸繼續前進,去攻擊嚴陣以待的機降步兵旅?那不是打仗,而是送死!第11旅團保不住了,我們師團的血快流幹了,不能再死人了!給我撤!”

    聯隊長呆若木雞。

    藤原楓不再理會這個腦筋還轉不過來的家夥,徑直去指揮撤退。剛才那一輪轟炸給他們造成的損失實在太過慘重了,至少兩百多人被燒成了灰,燒傷炸傷的可能還不止這個數,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到處都是被燒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傷兵和炭球一樣的屍體,這一路段變成了人間地獄。幾十輛汽車、裝甲車和坦克變成了一條熊熊燃燒的火龍,嗆人的黑煙讓戰場上空一片陰霾。連敵人的麵都還沒有見著,第36聯隊的戰鬥力就被狠狠的削弱了兩三成,最可怕的是,這僅僅是第一波轟炸,隻能算是熱身!他很清楚,第36聯隊已經沒有能力前去支援師團主力了,能保住這個聯隊就該偷笑了!撤吧,裝狠很累的!

    第三師團的殘兵敗將嘩啦啦的退了下來,這幫家夥的慘狀和後麵隆隆的爆炸聲最具有說服力,第36步兵聯隊連戰友的屍體都顧不上了,把傷兵往車上一塞,發動還開得動的車子,灰溜溜的撤退。當然,能有多少人撤回去還是個未知之數,因為華國空軍第二波轟炸機群已經出發了,空中突擊師也撕碎了東瀛陸軍航空兵的空中防線,朝他們撲了過來。但是不管怎麼說,第36聯隊的撤退還是解除了機降步兵旅背後的威脅,現在,他們可以專心的收拾已成甕中之鱉的第11旅團及第六師團師團部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8 20:36
第一五七章 三殺 (上)

    濃煙。

    大火。

    毒氣彌漫。

    岩永少將用濕毛巾捂著口鼻,呆呆的看著這一切,被濃煙熏黑的臉露出極度憤怒、仇恨和恐怖的神色,這些極端激烈的情緒在他的臉上交彙,讓他麵部肌肉扭曲,神情猙獰。

    心高氣傲的岩永少將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有這麼絕望這麼狼狽的時候。見北野政雄明掌握著巨大的優勢,打了這麼久卻始終沒有辦法殲滅華軍,他很是不屑,自認為如果讓他來指揮海陸空三軍,不出二十四小時,華軍那幾萬人的前線軍團就被打成粉了!然而三寶龔一戰,華國士兵用自己的悍勇和頑強告訴他,戰爭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爽,指揮部隊與敵軍搏殺更多的是如履薄冰,而不是揮灑自如談笑中檣櫓灰飛煙滅。可惜,等到他想通這些的時候,他和他的部隊已經被困在烈士山這個死地了。他過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卻又低估了華軍的戰鬥力,更低估了華軍戰術的狠辣!華國古代兵法裏充斥著“仁者無敵”、“不戰而屈人之兵”這類相當一廂情願的字眼,讓一些軍事家狠狠的奚落了一頓,然而這些美好的字眼下麵掩蓋的卻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狠辣無情。這些古老的兵法滋養出來的一代代將領自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是墨守成規的笨蛋!

    等他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他的部隊已經被衝天烈焰給包圍了。

    誰又能想到,在現代化戰爭裏,居然還有人會用火攻這種老掉牙的戰術?而這烈士山又好死不死剛好在刮幹風,一點火星都可能引發一場山林大火,幾百發燃燒彈砸過來,火舌一直竄到天邊去了!不知道多少躲在洞穴裏的士兵被大火困住活活燒死,不知道多少躲在樹林裏被火海淹沒,被大火燒死的不計其數,被濃煙熏昏窒息而死的不計其數,被大火燒爆彈藥炸死的不計其數。這還不算,那個天殺的飛狼,連毒氣戰都搬出來了!兩三百發毒氣彈砸過來,什麼光氣、沙林、芥子氣、梭曼,變成了可怕的毒霧籠罩過來,這些東西可是飛狼費了好大勁才搞到的,現在非常慷慨的一發不留,全都砸到了他們頭上。那些被大火燒得焦頭爛額叫苦連天的第六師團士兵們突然發現皮膚火辣辣的痛,像是被丟進了硫酸池裏一樣,被燙傷的皮膚都開始糜爛了!他們想慘叫,突然發現自己喉嚨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一樣,他們想再用力吸一口氣證明自己還活著,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肺已經喪失了這個功能!他們想跑,神經毒氣讓他們沒跑出幾步就倒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防毒麵具?麵對多種毒氣的圍攻,防毒麵具能有什麼

    用,隻要有皮膚暴露在外麵,你照樣會完蛋,而且死得很難看!除非能穿著厚厚的三防服,否則麵對這種混合型毒氣攻擊,最終隻有死路一條!

    毒氣無情地奪走了更多人的生命,烈士山成了屍山。

    師團部還算幸運,沒有被毒氣籠罩住,很幸運的保住了小命。第11旅團的旅團長驚愕的看著自己麾下那些好不容易才逃過火神的追殺的士兵大批大批口吐黃色泡沫,麵色鐵聲眼睛暴凸,皮膚糜爛鮮血淋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倒在地上死去,失聲叫:“該死的支那人,居然對我們使用毒氣彈!難道他們就不怕聯合國的製裁嗎!?”

    岩永少將苦笑:“在他們眼裏,日內瓦公約算哪個廟的蔥?還記得四年前的非洲之戰嗎?打急眼了,這幫瘋子連核武器都敢甩出來,用一點毒氣彈,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小意思罷了!”

    旅團長快氣瘋了,怒吼:“混蛋!我要殺了他們!”

    像是全世界都在跟他們作對一樣,這位老兄剛剛說了一句狠話,老天爺就覺得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在這樣的絕境裏居然還敢放狠話,不教訓他們一下實在說不過去!於是一陣強勁的海風刮了過來,吹得火球滿山滾,紅赫赫的火星漫天飛舞,大火像長了腿一樣朝這邊迤邐而來,遇林毀林,遇人噬人,東瀛士兵在火海中發出淒厲之極的狂呼聲,而且這樣的慘叫越來越密集,顯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大火吞噬,變成一堆焦炭了。師團部裏人人麵無人色,麵對暴怒的火神,他們手中精良的裝備沒有絲毫作用,相反,被高溫烤爆的彈藥會讓他們血肉橫飛死無全屍!

    旅團長狂叫:“師團長閣下,我們必須突圍!”

    岩永少將神情呆滯:“突圍?”

    旅團長失態的說:“再不突圍,我們都會死在這裏的!不是被大火化為灰燼就是被毒氣毒死,反正最終都是悲慘的死去,最後還要被支那人指著我們的屍體發出嘲笑,說看哪,這群中了我們的奸計的白癡就像一群被關在豬圈裏的豬一樣被我們輕輕鬆鬆的宰了個一幹二淨,毫無還手之力!”

    第六步兵聯隊的聯隊長捂著被燒掉了一層皮的臉,說:“橫豎都是個死,不如拚死一戰,就算不能突圍成功,至少也能拉足夠的支那人墊底!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看著由於憤怒和恐懼,臉部肌肉已經扭曲了的愛將們,傾聽著空氣中傳來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陣陣慘叫聲,岩永少將那慌亂呆滯的眼神一點點消散,一雙眼睛重

    新迸出狼一樣凶殘的光芒。他問通信科主任:“上頭有沒有什麼新的指示?”

    通信科主任絕望地說:“沒有!我們已經跟上級失去聯係了!”

    岩永少將喃喃說:“看樣子,是不會有援兵了,既然如此————”慢慢抽出指揮刀,“就讓我們背水一戰,殺出一條血路來吧!傳我命令,馬上召集一切還可以召集的兵員,向華軍空中突擊師機降步兵旅的陣地發起豬突衝鋒,撕開他們的防線,殺出一條血路來!”

    “每個中隊的軍官都要發揮帶頭作用,衝在最前麵!不要畏懼死亡,不要畏懼受傷流血,像我們的先輩一樣勇敢的迎著死亡風暴衝鋒吧!跟被大火燒死被毒氣熏死這種窩囊的死法相比,死在華軍的子彈下是一種解脫,一種體麵的死法!”

    “我並不是要求你們去送死,相反,我要你們每一個人在倒下之前都要讓自己的刺刀飲到支那士兵的鮮血,每一個人必須殺掉兩名支那士兵,才有資格戰死!”

    師團長的話在軍官們中間引起一陣狂暴的吼聲,每一個人眼裏都迸出殘忍而瘋狂的光芒,帶著近乎癲狂的神情狂呼大喊,並且將周圍所有人都帶入了這種瘋狂的氛圍。二戰中,東瀛士兵的士氣一直是最為高昂的,在很大程度上,他們靠的就是這股銳氣,這股瘋狂在跟力量比自己強出十倍的雙頭鷹作戰,一拚就是四年!如今身陷絕境,不勝則亡,熊本士兵血液裏那股已經被時間稀釋了的瘋狂岩漿一般噴發出來,二戰中轉戰萬裏,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的熊本師團的靈魂,在他們身上複活了!

    “半載!半載!”

    “死戰到底!玉石俱焚!”

    “十生報國,死後成佛!”

    被濃煙烈火湮沒的山林裏,突然響起了陣陣野獸一般的嗥叫聲,亂七八糟的、歇斯底裏的、極度亢奮而瘋狂的口號震天動地,彙成一股可怕的洪流,幾乎震散了天空中的雲朵!在發動機歇斯底裏的瘋狂嘶吼中,第六師團第11旅團所剩無幾的坦克像被受了傷的猛獸一樣衝了出來,而他們的迫擊炮炮彈更是打得跟下雨一樣!連遭重創的第11旅團已經沒有幾門重炮了,但是一百毫米口徑以下的迫擊炮還是有不少,現在這些已經瘋狂的炮兵呀呀狂叫著,用最快的速度朝機降步兵旅沒命的開火,也不管自己能打中些什麼,反正把炮彈砸出去就是了,打完手裏或多或少的炮彈之後,撿一支步槍衝鋒去————如果還有命活到炮彈打完的話。不少炮兵手裏的炮彈還沒有打完,就被華軍的炮火撕成了碎片!

    事實上,東瀛士兵此時的行為在華軍看來,就是在找死:數量眾多的士兵從眼看就要被大火徹底吞噬的山林中傾泄而出,漫山遍野的衝了過來!你媽,沒有炮火準備,沒有空軍掩護,更沒有強大的裝甲部隊作尖刀,這樣的衝鋒不是找死是什麼?傾聽著那響徹雲宵的狂呼大喊,看著大批東瀛士兵繞過被導彈擊毀的坦克和裝甲車一層層的翻滾而來,機降步兵旅旅長和參謀長交換一個震驚的眼神,齊聲叫:“豬突攻擊?!”

    東瀛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空有吞天之誌,卻受製於資源匱源的窘境,跟各大國相比,他們沒有領土縱深優勢,沒有資源優勢,沒有技術優勢,沒有人口優勢,沒有文化優勢,該有的優勢一樣都沒有,倒是火山地震海嘯這些不該有的一樣都不缺————你媽,做人怎麼這麼悲涼呢?唯一還能依靠的,就是他們骨子裏那股狼一樣的堅韌、凶狠。他們從對俄戰爭中得出的經驗是:勇敢的精神和嫻熟的拚刺完全可以戰勝強敵。對部隊片麵地強調精神教育,七七事變後,麵對弱小且缺乏訓練的華國軍隊,日軍這種亡命徒式的衝鋒取得了一定的戰果,就更助長了日軍“進攻至上”的思想。他們刻意的忽略了物質的作用,片麵地強調精神因素,要求各部隊必須將進攻意誌徹底“信念化”,即使相差懸殊,也要果斷發起進攻,像暴怒的野豬一樣朝敵人衝撞過去,憑借巨大的動能撞穿敵軍的防線————這就是著名的豬突攻擊。別說,這名字還挺貼切的,豬的智力不高,蠻力卻不小,一旦受驚就會一窩蜂的向前衝,不撞南牆不回頭,如果擋在它們前麵,你很有可能會被活活踩死,這跟東瀛士兵倒是有幾分相似。

    一群猛衝過來的野豬對於一個體弱膽小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因此這種戰術在對華戰爭中屢試不爽,華軍很少有部隊能硬碰硬的擋住這一衝這威,經常被打得潰不成軍。但是對於一群扛著衝鋒槍的獵人來說,嗷嗷叫著衝過來的野豬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不連皮帶骨的一口吞下肚子裏實在有點對不起天對不起地更對不起毛主席!短暫的驚愕之後是暴怒,旅長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樣,兩眼噴出火來,怒吼:“操你媽的死倭豬,都什麼年代了,還玩什麼豬突衝鋒!看不起老子是吧?或者說,他們真的是一群豬,所以豬突衝鋒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搖搖頭,他決定把這個問題留給生物學家來研究,這不是他要管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將這幫家夥送上西天,管死不管埋!

    興雷的衝出指揮部,跑到前線一把將一名機槍手擼到一邊,堂而皇之的霸占了一挺十

    二點七毫米口徑雙聯裝高平兩用重機槍,旅長大人作獅子吼:“開火!送這群倭豬回家吃奶!”話音未落,他手裏的高再立新功兩用重機槍就響了。看著這麼多敵人不要命的衝過來,已經有些看傻眼了的機降步兵們如夢初醒,眾多機槍爭先恐後的響了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8 20:37
第一五八章 三殺( 中)

    快要被烈火、濃煙、毒氣、氣爆彈逼瘋了的第六師團官兵像尋求解脫一般狂叫著從山上衝下來,瀑布一樣泄向機降步兵旅的陣地。這個時候,居高臨下的優勢發揮出來了,他們順著山勢衝下去會取得極快的速度,隻怕還沒有收住腳就衝到華軍陣地上了!人人放聲狂呼,挺著刺刀向前衝,人流翻翻滾滾,硬是用人堆出了一種所向無敵的衝擊力,膽子小一點的隻怕此時就該轉身逃跑了!

    可惜,華軍的膽子似乎特別大,沒有人逃跑,相反,雨點一樣的迫擊炮炮彈帶著刺耳的尖嘯聲成群的砸下來,在他們的隊形中間炸出一團團黑紅色的死亡之花,火光一閃,轟隆一聲,三三兩兩的士兵成了空中飛人,半空中瀝下陣陣血雨。他們是那樣的密集,迫擊炮炮手都用不著瞄準了,閉著眼睛隨便一炮轟過去,都會炸翻好幾個!每一門迫擊炮都打出了每分鍾二十分的射速,炮彈一排排的落下,東瀛士兵被一片片的炸飛。然而他們就像是打不完似的,炮彈在人群中清出的那點小小的空白,轉眼間就被後麵湧上來的人流給塞滿了。他們如瘋如狂,對身邊血肉模糊的屍體和空中橫飛的裂肢碎肉視而不見,埋著頭一個勁的向前衝,像是要將華軍淹沒一般!

    噠噠噠噠噠————

    撕裂綢布一樣尖利的槍聲驟然響起,一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噴出兩道纖長灼熱的火舌,半尺長的重機槍子彈以每秒鍾二十九發的駭人射速刮風一般掃向東瀛士兵,子彈的彈痕首尾相連,看上去就像兩條狂怒的火龍!淒慘的叫聲隨之響起,兩道火龍交叉卷過,好幾名東瀛士兵頃刻之間被打得支離破碎,血漿混合著碎肉、骨頭渣子以及內髒碎片噴出七八米遠,人潮中炸起一團團血花,紅得淒豔,紅得妖異,紅得讓人心頭發涼。像是聽到發令槍的運動員似的,機降步兵旅的機槍手嗷嗷叫著扣動了板機,一道道火流暴卷而出,灼熱的子彈一串串的掃出去,瞬間就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彈幕,熾熱的金屬風暴席卷天地之間,狂叫衝鋒的東瀛士兵在彈雨中痛苦地扭曲著身體,像觸電一樣戰栗、抽搐,暴露出更大的被彈麵,更多的子彈打過來,將他們撕得粉碎!

    一邊開火一邊衝鋒的坦克被爭先恐後的撲過來的紅箭一輛接一輛打成一團衝天而起的火球。

    用機關炮拚命接射華軍防線的裝甲車和自行高射炮被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火箭彈打得碎片亂飛。

    像野豬一樣的彈幕裏橫衝直撞的士兵被機槍子彈一片片掃倒甚至打得粉碎,衝在前麵的不管有沒有受傷都變成了血人。

    一層層的衝下來,一層層的倒下,山坡很快就被屍體覆蓋,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透,再也無力吸納血水了,於是血水就順著山勢往下嘩嘩流淌,如同一條條血河。

    東瀛士兵也在拚命的射擊,一邊衝鋒一邊掃射,他們的機槍手把機槍往屍體上一架,對準這邊就樓火,因此每一串重機槍子彈掃向他們的機槍火力點都是血漿飛濺,也不知道是機槍手的還是屍體血上濺出來的。不少子彈在空中相撞,爆出一團團火花。密集的彈雨打在機降步兵旅的防線上,打得砂塵飛揚,機降步兵旅的傷亡也開始迅速增加,不少士兵都是頭部中彈,當場犧牲。旅長掃向正歡,供彈手脖子突然迸出一道血線,呃一聲倒在戰壕裏,捂著被打穿的脖子痛得渾身顫抖。旅長頭也不回,放聲怒吼:“醫務兵,這裏有人受傷了,快給我過來救人!還有,來一個幫我供彈!”

    醫務兵頂著嗖嗖亂竄的彈雨跑了過來,給傷兵注射止痛針,用手指死死壓住他勁部動脈,叫來兩個人幫忙把人抬下去搶救。被旅長擼到一邊去的機槍手總算有事情好做了,熟練的拿出一條彈帶接上去,已經打得槍管發紅的機槍火力沒有絲毫停頓,一梭子掃過去,一名第六師團的機槍手連同被他拿來當掩體的屍體一起被打得碎肉亂飛。槍口再轉,一條彈帶十幾秒鍾之內就全掃了出去,打得血肉橫飛,機槍手分明看到一名衝在最前麵的東瀛軍官整個人被攔腰掃成兩截,上半身打著筋鬥飛出六七米開外!看著那甩得到處都是的花花綠綠的腸肚肉髒,這位冷酷的機槍手都覺得自己的胃袋在翻湧,喃喃說:“瘋了,那些倭豬一定是瘋了!”

    旅長冷然說:“四十年前他們就是靠著這股瘋勁將我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現在我就要讓他們嚐嚐被人屠殺的滋味!天可憐見,老天爺對我不薄,這場大屠殺竟然有我一份,下輩子做豬做狗我都沒有怨言了!喂,別愣著了,給我上彈呀!”

    幾句話的功夫,一條二百五十發的彈帶又隻剩下一截尾巴了。

    一名沒上過戰場的士兵麵色發白,已經忘記了射擊,嘴唇哆嗦著說:“這樣的大屠殺······造孽啊!”

    旅長猛的扔下機槍,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打得這名新兵嘴角出血,揪住他的衣領衝他怒吼:“想想血流成河的南京,想想那些拿我們同胞搞百人斬大賽,完了還提著血肉模糊的頭顱對著照相機拍造型拍照留念的畜生!這是他們欠我們的,他們活該!”

    那名士兵被打得一愣,在旅長噴火的目光逼視下,咬著牙對著越衝

    越近的東瀛士兵狂掃。

    早在一戰時期,無數在敵軍密密麻麻的機槍火力掃射下死傷枕藉的士兵的血淚就證明,麵對火力強大、意誌堅定的對手,想靠士兵的血肉去填平敵軍的防線已經跟自殺沒有區別,而七十年之後,在烈士山,第11旅團再一次重複了這個血的教訓,華軍光是高平兩用重機槍就鋪了好幾層,如此密集的火力,有多少人夠死?那點可憐的裝甲部隊沒有發揮什麼作用就被全部摧毀,第11旅團的士兵隻能用血肉之軀去承受連戰機機身都能生生撕裂的重機槍子彈和機關炮炮彈形成的彈雨的衝刷。被自動步槍衝鋒槍打中還算好的,被狙擊步槍打中雖然腦漿迸裂死得難看,但是好歹還能留個全屍;被高平兩用重機槍掃中就沒有那麼好玩了,身上炸出碗大一個窟窿都算輕的,絕大多數時候中彈的人不是被打成兩截就是被生生打碎!而被機關炮掃中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炸成一團飛揚而起的血雨,很難再找得到一個完好的部件。這不是戰鬥,這是血淋淋的、血腥得令人作嘔的屠殺!事實上,真的有不少機降步兵是一邊嘔吐一邊開槍掃射的,不是他們心理不過關,再怎麼鐵血心腸的人,長時間看著那麼多人在自己麵前血肉橫飛也會受不了,畢竟他們殺的是活蹦亂會哭會喊的人,不是殺雞屠狗,更不是割韭菜。

    衝在前麵的中隊長、大隊長現在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旅團長卻奇跡一般沒有受傷沒有掛。他額頭上纏著帶血的白布條,揮舞著指揮刀踏著遍地死屍衝在最前麵,嘴裏不停的咆哮:“十生報國,死後成佛!”華軍的子彈追著他打,卻居然沒有一發能沾到他的身。他像個瘋子一樣,一次次從爆炸的火光中衝出來,一次次跌倒,又跳起來,帶著越來越少的部下繼續朝華軍衝去。第11旅團的士兵像是被集體催眠了似的,對橫臥一地的死屍視而不見,跟著他們的軍官不要命的衝鋒,直到被子彈打碎。不過他們的血也沒有白流,因為再怎麼優秀的自動步槍也經不起長時間掃射,幾百發子彈下來槍管就變得暗紅了,機槍槍管更紅得像烙鐵,必須停止射擊更換槍管;機關炮就算不用更換炮管,供彈也跟不上,長時間的掃射之後,華軍火力終於減弱了。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殘餘的第11旅團士兵終於衝上了華軍的陣地,兩眼血紅的挺著刺刀衝向機降步兵。剽悍的機降步兵同樣發出怒吼,挺著三棱軍刺衝向這些血人。沒有人開槍,打到現在,新仇和舊恨分別燒紅了第六師團和機降步兵旅全體官兵的眼睛,開槍擊斃對方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嗜血欲望了,隻有用刺刀將對麵那幫家夥的心髒挑出來,才能解

    自己心頭之恨!駭浪終於撞上了大壩,咒罵聲和刺刀捅穿肉體的悶響連聲一片,雙方頂在最前麵的士兵很快就傷亡殆盡,後麵的接著頂上來,空前慘烈的白刃戰把這場極度血腥的惡戰推到了最高潮!

    一枚手雷飛過去,揮舞指揮刀嚎叫衝鋒的旅團長閣下成了血人,身上釘滿了彈片。他搖晃一下,倒了下去,然後哆哆嗦嗦的以刀柱地想要支撐著站起來,被炸出一道長達一尺、白骨外露的腿卻失去了知覺,使不上勁來。他的嘴巴冒出一股股血沫,跪在地上,對著被戰火熏黑的天空發出一聲受傷野獸一般的狂嗥!

    第六師團固然凶悍,但是他們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傷亡,血早已流幹,有命衝到華軍陣地上的士兵少得可憐,這些瘋狂的士兵的衝擊看似凶猛,實則已是強弩之末,當這些士兵同樣被機降步兵用三棱軍刺一排排的捅翻之後,戰鬥終於結束了,三千三百名熊本健兒倒在了這片狹窄的戰場上,戰場之上屍體層層疊疊,血流漂杵,慘不忍睹。

    被戰火熏黑的藍天下是一條條靜靜流淌的血河。

    第六師團第11旅團,不存在了。

    眼看著最後一名士兵被數把三棱刺刀捅穿身體再挑起來,高高的舉在半空,岩永少將哀歎一聲,反手握著指揮刀,狠狠的捅進了自己的胸口,在華軍士兵冷漠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8 20:38
第一五九章 三殺 (下)

    槍炮聲終於停止了。

    戰場上彌漫著腥紅的血霧,和硝煙混合,嗆得人透不過氣來。無數血肉模糊的死屍像亂麻一樣倒在戰場上,碎肉濺得到處都是,重傷垂死的東瀛士兵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著,衝著華軍士兵嘶聲呼喊,不求救助,隻求速死,更有些傷兵哆哆嗦嗦的衝自己腦袋扣動了扳機,高速飛行的子彈切斷了他們的運動神經反射中樞,搗爛了他們的腦組織,讓他們在零點五秒鍾之內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從撕裂一般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了。於是,屍山血海的戰場上清脆的槍聲不斷響起,有些是傷兵開槍自殺,有些是華軍士兵在朝試圖裝死的東瀛士兵補槍,還有些是東瀛士兵在朝華軍士兵開火,結果招來一陣彈雨,不光是他們,連帶周圍的屍體和傷兵都被打了個稀爛。機降步兵三個一組,有條不絮的清理著戰場上一切生命痕跡,極有耐心,哪具屍體還算完好,或者無意識的抽搐一下的話,必然會被他們一槍打爆腦袋。

    參謀長臉色發白的看著血漿從山坡上流下來,一直流到自己腳下,隻覺得胸口煩惡呼吸不暢,再呆在這裏,他肯定要窒息的。見鬼了,這些年大仗小仗也沒少打,可是就沒有試過打得這麼慘烈的,半個小時多一點的功夫,就有三千多人倒在了機降步兵旅的槍下,這哪裏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殺嘛!看看旅長,這位老兄居然一臉淡定,嘴裏還在咕噥:“我總算是知道二戰倭豬為什麼會輸得那麼慘了,有這麼蠢的士兵,他們不敗,誰敗?你媽,打不贏就鑽到敵後打遊擊,跟敵人繼續耗嘛,就算消滅不了多少敵人,至少也能牽製他們一部份兵力和物資,為前方浴血奮戰的兄弟部隊減輕一點壓力啊,他們倒好,像吃了春藥一樣,迎著密密麻麻的槍口一窩蜂的衝出來,這不是找死是什麼?”轉頭問參謀長:“我們傷亡多少?”

    參謀長說:“傷亡兩百多,其中陣亡六十六人,受傷二百零八人。”

    旅長說:“媽的,打這麼一幫殘兵敗將居然還傷亡近三百人,虧大了!”

    參謀長苦笑:“很多士兵是因為太興奮了,投彈的時候用力過猛,扭傷的。”

    旅長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衰啊。

    炎龍軍團那邊又傳來了槍炮聲。大火在將能燒的東西燒個精光之後終於歸於熄滅,穿著三防服,踩著滾燙的餘燼,血狼旅的士兵向烈士山殘敵發起了最後的掃蕩。此時漫山遍野都是燒焦的屍體,到處都是因為窒息而集體死亡的倒黴鬼,被毒氣幹掉的則更多,幾乎每一個山洞裏都堆滿了屍體,慘不忍

    睹,血狼旅的噴火兵走在最前麵,看到洞口就往裏麵噴一家夥,讓裏麵的屍體趕緊燒起來,省得在這裏爛了弄髒地方。偶爾也能聽到一聲或者幾聲淒厲的慘叫聲,一些僥幸還沒有死的家夥被火焰噴射器噴個正著,帶著一身大火慘嚎著從洞裏鑽了出來又跑又滾,而血狼旅的士兵沒有開槍,冷漠的看著這些可憐蟲被燒得油脂直冒,最後倒在地上變成一團燒焦的蝦球。

    不過,幸運兒還是有的,一些第11旅團的士兵極其幸運地避過了燃燒彈、氣爆彈以及毒氣彈的輪番攻擊,而且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參加那場飛蛾撲火一般的豬突衝鋒,成了第11旅團最後一批幸存者。大火熄滅之後,這些幸運兒聚集到一起,此時他們連一個中隊都湊不齊了,武器裝備什麼的更是損失殆盡,每個人被熏得全身上下隻剩下牙齒還是白的,跟個非洲黑人一樣,打一個噴嚏都會從鼻子裏噴出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狼狽之極。在遭遇如此可怕的打擊之後,自然不能指望這些士兵還能有多高昂的士氣和多堅定的意誌了,他們神情恐懼的看著慢慢逼近的血狼旅士兵,渾身抖得跟打擺子一樣,哆哆嗦嗦的脫下白襯衫朝這些冷酷的華軍士兵揮舞————投降了。

    殺紅了眼的血狼旅士兵瞄準這幫小命比蟑螂還硬的家夥想開槍,看到這麼一群冒牌非洲兵,還有那黑墨墨的“白旗”,樂了,最終還是沒有開火。飛狼下令:“俘虜他們,然後放幾個回去給東瀛報喪!”

    軍團長有令,士兵們當然得遵命,於是這幫小強成了第11旅團在這場戰爭中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被俘虜的士兵。

    讓血狼旅很不爽的是,不管他們怎麼找都沒能找到一個敵軍的大人物。也是,死在這裏的人要麼被燒成炭球了,要麼吸入毒氣全身腐爛,就算有大人物他們也認不出來。在一些比較安全的地方發現的屍體還算完好,那是窒息而死的,死者在臨死前一定被烤得受不了了,脫掉了衣服,這更給辨別他們的身份增加了難度————領導脫光了跟群眾也沒啥區別,一大片光溜溜的屍體,鬼才知道他們生前是什麼軍銜的。就在血狼旅在幾千具屍體中翻找個不停的時候,飛狼帶著幾名參謀開車輾過了滿是屍體的山路,跟機降步兵旅會合了,這時他們才看到機降步兵旅的旅長和參謀長人手一把少將指揮刀,在那裏有模有樣的削著指甲,兩個營長也拿著大佐軍刀,一臉臭屁的坐在東瀛士兵屍體身上,洋洋得意的削著腳甲!日啊,他們血狼血拚死拚活打了一夜,最珍貴的戰利品居然讓機降步兵旅給撿了,豈有此理嘛!

    旅長一指兩具穿著少將軍裝的屍體,說:“第六師團的師團長,第11旅團的旅團長,都在這裏了,送給你們,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給指揮部送去,也算一件大功啊!”

    把兩個少將的腦袋割下來給指揮部送去確實是一件威風的事情,也很對血狼旅的胃口,可是,可是機降步兵旅大大方方的將這兩個寶貝死鬼讓給自己的行為惹毛了血狼旅,號稱炎龍軍團四大主力之一的血狼旅,什麼時候淪落到要撿人家的骨頭來啃的地步了!飛狼怒吼:“別打掃戰場了,全旅上車,我們去追擊那個狗日的第36步兵聯隊,把藤原少將的腦袋割下來送給教官當夜壺!”

    覺得受了鳥氣的血狼旅嚎叫一聲,紛紛登上汽車,發動坦克和裝甲車,像一頭暴怒的巨熊一樣,朝著第36步兵聯隊撤退的方向猛撲過去!

    機降步兵旅旅長傻了眼:“不會吧,開個玩笑也不行?喂,你們等等我們,等等我們啊!”

    剛才還洋洋得意的機降步兵現在一點也得意不起來了,他們是輕裝步兵,機械化程度不高,隻有一些輪式戰車,汽車什麼的少得可憐,萬一血狼旅丟下他們不管,他們當中大多數士兵就隻能靠兩條腿去追擊敵軍的機械化部隊,跑斷氣也追不上啊!

    飛狼當沒聽到,他現在一心隻想追上那個狗日的第36步兵聯隊,殺他個片甲不留!第六師團的師團長和第11旅團的旅團長已經掛了,剩下那個第36旅團的藤原楓旅團長必須死在他的手裏!在他的指揮下,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的血狼旅帶著駭人的殺氣,猛追第36步兵聯隊!

    第36聯隊可不知道有一位重量級人物正在後麵快馬加鞭的朝他們殺來,就算是知道,他們也高興不起來。華國空軍那些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簡直比夏季的蚊子還要討厭,來了一波又一波,不停的轟炸他們,每一次轟炸都要狠狠的刷新一次他們的傷亡數字!一次兩次這樣的轟炸造成的傷亡不算太大,但是十次八次造成的傷亡加起來就讓人膽寒了!

    “他們又來了!他們又來了!”

    在整個聯隊眼裏已經成了掃把星的雷達兵發出快要瘋了的嚎叫聲,在大雪紛飛的雷達屏幕上勉強可以看到幾架敵機正朝他們撲來。由於雷達受到嚴重幹擾,發現敵機的距離嚴重縮短,等到他們發現情況不對時,敵機也快到他們的頭頂了。

    雷達兵的嚎叫聲剛一響起,公路上就炸了窩,反應快一點的士兵二話不說,掉下車往路邊植物茂密的地方衝去,或者就近尋找掩護所剩不

    多的自行高射機槍和自行高射炮也緊急分散,試圖用子彈和機炮炮彈構築一道屏嶂,將敵機擋住!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沒能趕在敵機殺到之前做完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猙獰的飛狼戰鬥轟炸機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頭頂,嗚嗚聲中,航空炸彈搖曳而下!麵對這種來自防區外的攻擊,第36聯隊的防空部隊既憤怒又無奈,他們手裏的武器根本就夠不著那些躲在防區外的敵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滑翔式航空炸彈破空而來,狠狠的砸在公路上!

    轟隆!轟隆!

    像是有誰踩爆了兩枚巨型反坦克地雷一樣,兩團火光撕開混凝土路麵狂衝而起,衝擊波和成千上萬的彈片排山倒海般擴散,附近的車輛被撞飛或者掀翻,十幾名正舉著步槍對著天空狂掃的士兵瞬間被彈片切成了碎片。緊接著又是一聲爆炸,一輛自行高射炮被航空炸彈直接命中,大卸八塊!

    “混蛋!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吧,我們不怕你們!”

    歇斯底裏的狂叫中,不少意誌瀕於崩潰的東瀛士兵扛起對十幾公裏外的敵機構不成任何威脅的自動步槍和衝鋒槍對著天空玩命的摟火,打得彈殼飛濺如雨,暗紅色彈道布滿天空,密似流螢,煞是好看,可惜,一點用都沒有,相反,還為他們招來了滅頂之災。一架飛狼在投下了兩枚滑翔式航空炸彈之後突然俯衝而來,一直衝到距離地麵隻有六七百米的地方,數輛自行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對著它噴吐出灼熱的毒焰,隻是彈指一揮間就有數百發子彈炮彈掃了過去,再加上自動步槍、衝鋒槍和輕機槍潑灑過來的彈雨,火力還真夠稠密的,飛狼身上迸出兩點火星,中了兩發不知道是什麼型號的子彈,幸好沒有傷到要害,它迅速拉高,兩枚航彈近乎筆直的砸了下去,距離地麵不到十米高的地方炸開,無數子彈丸噴射而出,一大片地麵被打得浮土直冒,處於這個範圍內的東瀛士兵不管是趴著的站著的還是掉頭就跑的,都無一例外被子彈丸打中,慘叫著倒在了地上————趴著的最倒黴,整個人都給釘入地麵了!

    嗵嗵嗵————

    火舌竄動,車身微震,幾輛自行高射炮一邊規避一邊朝著天空猛打,用的還是清一色的穿甲彈!它們的火力已經無法為整個聯隊投供可靠的保護傘了,然而軍人的天職和戰鬥到底的本能驅使著這些士兵拚死作戰,幹擾華國戰爭的轟炸。雖然他們沒能取得什麼戰果,但是我們還是應該為這種行為鼓掌,至少他們勇氣可嘉。

    一架飛狼的左翼被穿甲彈打飛了一大塊,飛行員毫不在乎,一按電鈕,一枚集束炸彈丟

    了下去,地麵上鋼珠飛濺,挨上的士兵非死即傷,慘叫聲幾乎壓下了炸彈爆炸的巨響。這一次,就連藤原楓少將也中了招,右腿被一枚鋼珠打中,鑽心的痛。但是跟他那位來自劄幌的參謀比起來,他還是太幸運了。這個倒黴蛋被一枚鋼珠打中了生殖器,都打爛了,兩個血紅的球球掉了下來,錐心刺骨的劇痛讓他在不到半秒鍾之內痛得昏死過去,然後又在幾秒鍾後痛得醒過來,“死去活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少將拔出手槍對準這個可憐蟲的心髒開了一槍,他停止了掙紮,感激的望著少將,十幾秒鍾之後,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但藤原少將還沒有死,他還得為如何給傷亡慘重的部隊找一條活路而頭痛。

    又一枚集束炸彈蓋下來,少將再一次受傷,這次鋼珠打進了他的小腹。公路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扭曲燃燒的車輛殘骸,血肉模糊的屍體,嘶聲慘叫的傷兵,讓人如同置身地獄之中。藤原少將爆發了,發出一聲狂哮:“集中火力,瞄準他們的指揮機給我狠狠的打!”在他的指揮下,猛烈的防空火力火雨一般掃向這個四機編隊的指揮機,指揮機連連同彈,但都沒有打中要害,安然逃脫。不等防空部隊調整火力,響箭一樣尖利刺耳的呼嘯聲由遠而近,一團團火球流星般劃空而來,與對準天空打得正凶的自行高射炮不斷重合,最後鑿穿車體,將它們一輛接一輛的打成火球!在第36聯隊絕望的目光中,成群的武裝直升機從遠處的山體後麵拔地而起,短翼下火光一道接一道的閃過,公路上頓時火光衝天!

    空中突擊師一直升機群!這幫瘟神打殘了東瀛陸軍航空兵,殺過來了!凶狠的直升機群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擁有駱駝一般的耐力的熊本士兵,他們本來就不算嚴密的防線至此徹底潰散,第36聯隊已經承受了太大的傷亡,忍受了數輪屠殺式空襲,早已是強弩之末,現在終於招架不住了。看到這麼多武裝直升機惡狠狠的撲過來,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安南人、第七師團以及第六師團第11旅團的可怕命運就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他們再也沒有勇氣跟這些飛翔的死神對抗,在火箭彈的尖嘯和機載重機槍的轟鳴中奪路而逃。成束的火箭彈打在他們中間,地麵上騰起一片片連綿的火海,不知道多少人在衝擊波和彈片的絞殺之下粉身碎骨,直升機幾乎是追在他們後麵,機載重機槍打得地麵煙塵彌漫,逃跑的東瀛士兵一叢叢的背部中彈,在聲聲慘烈的嗥叫聲中變成一團團飛揚而起的血雨!

    到處都是直升機,到處都是暴雨一樣潑過來的機槍子彈,到處都是腥紅的血霧和飛濺的碎肉。東瀛士兵

    可以說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在直升機的追殺下發出絕望的慘叫聲,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好逃過直升機的瘋狂屠殺!藤原少將嘶聲喝令著慌作一團的士兵,要求他們鎮定下來,對空開火,並且以身作則,抄起一支自動步槍對著一架武裝直升機猛掃,將那架直升機打得冒起了黑煙。但是這種英勇的行為為他招來了可怕的災難,那架中彈的直升機暴怒的朝他撲了過來,短翼下閃過兩道火光,兩枚火箭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少將麵前。藤原少將先是看到眼前火光一閃,接著發現自己整個人像是片羽毛一樣飛了起來,一直飄,一直飄,飄向天空。

    原來死亡竟然可以讓人感到如此輕鬆嗬!

    被炸斷雙腿像個布娃娃一樣拋飛出去的少將竟有了一種解脫的快感,再也用不著去承受那整座富士山壓在肩上一般的壓力了,再也不必殫精竭慮為陷入絕境的部隊找一條出路了,再也用不著忍受華國空軍沒完沒了的空襲了,真舒服啊!黑暗像潮水一般湧來,他竭力瞪大眼睛,因為他心中還有牽掛:“這場戰爭將會以何種方式結束?東瀛能取勝嗎?大和民族和華夏民族,誰將主宰亞洲?”滾雷一般的爆炸聲,直升機掠過地麵時的轟鳴聲,警衛員的哭喊聲,傷兵的慘叫聲,還有逃兵絕望的呼號聲,彙成一曲讓人絕望的死亡樂章,從中,他聽不出答案。

    在第11旅團全軍盡墨的兩個小時之後,第36旅團少將旅團長藤原楓,陣亡。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東瀛失去了三名少將,而這三個少將都是死在空中突擊師手裏,由此,空中突擊師又得到了一個不大好聽的外號:三殺!

    血狼旅狂風掃落葉一般將群龍無首的第36步兵聯隊和第三師團那兩個大隊的殘餘一掃而空,至此,死在他們手裏的東瀛士兵已經過萬,在全軍穩居第一,但是這些輝煌的戰績並不能讓飛狼感到高興,他站在公路上,看著腳下那具被火箭彈炸得不成樣子的屍體,麵色陰霾,突然衝著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作獅子吼:“你們就不能給我留一個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8 20:40
第一六零章 震動 (一)

    三寶龔之戰,第六師團完敗!

    第11旅團全軍覆沒!

    前去支援的第36步兵聯隊全軍覆沒!

    前去支援的第三師團兩個大隊幾乎無一幸免!

    一連串的噩耗如同情天霹靂,震得東瀛三軍司令部每一個人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腳!司令部裏一片死寂,每個人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呢?在幾個小時前他們都還穩占上風,打得華軍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怎麼才幾個小時,一切就變了樣?八八艦隊和特混護衛群莫名其妙的全軍盡墨,空中自衛隊在激戰中大失水準,被華軍打得吐血,最後連基地都讓華軍的導彈轟平了,現在呢,連光榮的陸上自衛隊也傳染上了這種可怕的黴運,幾個小時之內,正向三寶龔步步逼近的第六師團主力就灰飛煙滅!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鬼神在作祟,故意不讓他們取得勝利?所有參謀和將領呆呆的看著沙盤和電子地圖,誰也不願意開口,這一連串極其沉重的打擊已經讓他們失去了說話的欲望。一切如同鬼神作祟,造化弄人,他們再殫精竭慮,又怎麼鬥得過老天爺和那冥冥不可知的命運?

    敗了!

    慘敗!

    第六師團主力覆沒的影響簡直就是災難性的,岩永少將那個蠢貨葬送了這個最強悍的師團最為精銳的力量,最慘的是在這一戰中,第六師團失去了三個少將、五個聯隊長,整個師團徹底被打殘廢了!損失了多少兵力還不是最要命的,損失這麼多高級將領才叫要命,這意味著第六師團的指揮結構已經崩潰,剩餘的一點戰鬥力也就無法發揮出來了。很顯然,他們失去了這支戰略預備隊,而華軍海陸空三軍精銳盡出,以空中突擊師為尖刀,很快就會在他們的防線上撕開一道道口子,而他們卻拉不出戰略預備隊去堵塞了!華軍一向有先摧毀敵軍的戰略預備隊再來收拾敵人陳列在前線的兵力的習慣,毫無疑問,這次他們的詭計又得逞了。

    機降步兵旅和血狼旅正在數十架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朝著第三師團空虛的後背猛插過來。

    第一集團軍主力像壓路機一樣輾平第八師團一道道防線,兵鋒直指巴冷懸。

    包圍圈裏的華軍部隊在空軍和陸軍航空兵的掩護下朝著包圍圈發起凶猛異常的突擊。

    華國空軍的機群幾乎遮住了天空,航空炸彈密似冰雹。

    還有那該死的武庫艦,華軍的遠程火箭炮部隊,還有

    華軍的導彈部隊······

    形勢急轉直下,主動權瞬間易手。這一易手,不知道得死多少人才能奪回來了。

    好消息是技術人員總算在垃圾叢生的電腦病毒中清理出了一條通信線路,他們跟先後幾個師團恢複了聯係。這個小小的勝利多少讓人鬆了一口氣,因為在此之前他們這個司令部幾乎變成了空軍司令部,沒有辦法跟任何一支部隊聯係。沒有溝通就沒有權力,幾個師團根本就沒有辦法接收到他們的指令,指揮權什麼的也就談不上了,他們頂多隻能指揮一下司令部的警衛部隊。

    首先跟他們恢複聯係的是第八師團。第八師團的師團長親自把打了過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聯係了。北野政雄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隻是問:“現在你們師團的情況怎麼樣了?”

    師團長說:“很糟糕!華軍的轟炸和炮火變得異常猛烈,我們的炮兵和導彈部隊已經完全被他們壓製,他們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一波攻勢被擊退之後,往往是後退兩三百米,接著炮彈就蓋了過來,經過十幾分鍾的炮火準備之後,他們又踩著炸點衝了上來,七個小時之內發動了十三次衝鋒,我們快撐不住了!”

    七個小時之內發動十三波衝鋒!

    北野政雄麵色微變,如此高強度的激戰,就連作戰車輛都要散架了吧,那些華軍士兵居然還在不斷發起衝擊,難道他們都是駱駝變的?

    第八師團確實快撐不住了。第一集團軍不管是兵力還是火力都占絕對優勢,可能在裝備技術上要比他們遜色一些,但是這點差距被強大的遠程炮兵部隊和戰術導彈部隊彌補並且超越,兩支同樣頑強的部隊在那狹小的戰場上反複衝殺,打得血肉橫飛。戰場狹小,投入兵力卻多達數萬人,什麼謀略什麼戰術都很難發揮得出來,因此第一集團軍跟第八師團這一仗打得最沒有技術含量,同時也是最為慘烈。第一集團軍憑借兵力和火力上的優勢,攻勢一浪高過一浪,而第八師團憑借地形上的優勢、先進的裝備、默契的團隊配合以及出色的單兵作戰技能一次次地擊退第一集團軍的攻勢,一些實在沒有辦法守住的陣地就這樣被打成了粉,但是主防線仍然相當牢固。讓第八師團的裝甲兵們痛苦不堪的是,第一集團軍的坦克多得要命————準確點說是59式坦克多得要命!59式,59式改進型,59大改,59魔改,59魔魔改······一波接一波的輾過來,二十幾個小時的激烈廝殺下來,59式坦克的殘骸漫山遍野都是,第八師團的裝甲部隊幾乎被這

    些便宜得掉渣的中坦給打光了,讓第八師團幸存的裝甲兵絕望的是,仍然有一大群一大群的59式坦克朝他們衝過來!靠啊,你們到底有多少59式啊!

    “又有一道設在反斜麵的防線被華軍的炮火打成粉了!有多個陣地被突破,華軍坦克直接衝上了我們的陣地,用機槍肆意掃射我們的士兵,甚至直接用履帶輾壓過去!”師團長的聲音透著焦慮,“再這樣拚下去,第八師團會傷元氣的!北野君,我們沒有辦法為你們爭取更多的時間了,你們還要多久才能解決包圍圈裏的華軍?”

    還要多久才能解決包圍圈裏的華軍?

    北野政雄苦笑,現在製空權盡失,連包圍圈都無法維持了,還談什麼解決包圍圈裏的敵軍?他沉默半晌,說:“請再堅持六個小時。”

    師團長說:“我們盡力而為吧!”聽他的語氣,似乎就連堅持六個小時都很勉強了。

    第三師團指揮部的電話也接通了,那頭傳來的密不透風的爆炸聲幾乎震聾了北野政雄的耳朵。

    “快速反應師正朝我們發起販販販進攻,炎龍軍團兩個旅也從側翼發起了向心突擊販販販他們出動了大販販販大批轟炸機,連遠程戰略轟炸機都出動了!像一團烏雲一樣遮蔽了我們頭頂的天空!”第三師團的師團長本來是個出了名的大嗓門,此時他的聲音卻不比蚊子叫威風多少,華軍的電磁幹擾實在太厲害了,而且遠程火箭炮炮彈、航空炸彈雨點一樣砸在他們的陣地上,像是要將人的內髒生生震裂的爆炸聲連聲一片,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讓北野政雄聽清楚他的聲音變得非常的艱難,他對著話筒吼得聲嘶力竭,聲音才不至於被爆炸的聲浪淹沒,“我們損失巨大!我需要更多的火炮、防空導彈以及士兵!”

    火炮、防空導彈和士兵?

    北野政雄再次苦笑,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這三樣東西了,上哪給第三師團變去?

    第五師團的情況跟第三師團大同小異,被他們包圍在巴冷縣城裏的第一步兵師突然殺了出來,跟第21旅團展開激烈廝殺,而炎龍軍團一個旅也不計傷亡的衝擊著第五師團第九旅團的鋒線,在空軍和遠程炮兵部隊的配合下,居然將這個兵力是自己三倍的旅團牢牢釘住,叫他們動彈不得!失去了製空權,失去了製電磁權,連炮兵和防空導彈都靠不住了的東瀛陸上自衛隊戰鬥力不止下降了一級,擺脫他們的壓製之後,華軍的優勢完全發揮了出來,揍得他們叫苦連天!

    整個戰場,十幾萬大軍,就沒有一個好

    消息。北野政雄頹然放下電話,為輕率動用戰略預備隊懊惱不已。船越秀夫曾警告過他不到勝負攸關的關頭,不要動用第六師團,否則後果難料,看來這位老友不幸言中了,這個災星給整個遠征軍帶來了災難性後果。最為可怕的是,他們背後已經空門大開,卻抽不出一支像樣的部隊去抵擋一下!

    小澤參謀顫聲問:“司令官閣下,我們該怎麼辦?”

    北野政雄心亂如麻,盯著沙盤久久不語。他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可行的應對措施了。

    船越秀夫慢慢的開口了:“這一仗,我們輸了。趁現在還來得及,將部隊撤進北加海岸市區,堅壁死守吧,這裏還有比較完整的防空火力網,更有城市作為依托,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北野政雄問:“然後呢?”

    船越秀夫沉默半晌,澀聲說:“等待外交解決吧,這仗已經打不下去了。”

    轟的一下,好像往滾油鍋裏倒了一瓢冰水一樣,整個司令部都炸了窩,海上自衛隊、空中自衛隊以及陸上自衛隊眾多參謀還有將領眼珠都紅了,好多條手臂同時伸出,手指幾乎戳到船越秀夫的鼻子,粗言穢語潑水似的兜頭兜腦潑了過來:

    “八格!你還是一個軍人嗎,居然說出這種屁話來!”

    “你這個懦夫,簡直就是軍隊的奇恥大辱!難怪當年第七師團會敗得這麼慘,有你這樣的指揮官,豈能不敗!”

    “無法接受!我們無法接受這樣的建議!隻有腦殘的白癡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們隻是暫時陷入了困境罷了,我們還有十幾萬名世界上最優秀的士兵,我們還沒有輸!隻要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就能重新奪回戰場上的主動權,將那些卑鄙的支那兵送進地獄!”

    “照你的計劃,我們海上自衛隊數千名水兵白死了,二十多艘戰艦三艘潛艇也白白損失了!無法接受,無法接受!”

    “還有我們空中自衛隊!要是以如此窩囊的方式結束戰爭,空中自衛隊那麼多優秀飛行員的血白流了!”

    “混蛋,你簡直就是華軍派過來的奸細!你想讓陸軍再一次聲譽掃地麼!”

    “斃了他!”

    “斃了他!!!”

    ······

    不得不說,東瀛人不管表麵上如何自信得近乎狂妄,骨子裏的自卑和狂躁還是沒有變,取得一點點的成就便歡呼雀躍不可一世,一旦遭到挫折,就仿佛天都塌下來了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哪怕是軍隊,也沒有例外。本來戰場形勢莫名其妙的急轉直下,大家就夠窩火了,現在船越秀夫居然提出這樣的建議,所有人勉強壓抑在心裏的負麵情緒火山一般爆發了,指著這個懦夫、混蛋、白癡破口大罵,有人甚至拔出了手槍,隨時有可能一槍崩了他!警衛員本能的擋在船越秀夫麵前,而船越秀夫卻不為所動,冷冷的看著這幫狂暴的家夥,像是在看一群小醜。這種輕蔑得無以複加的眼神無疑是火上加油,已經發狂了的軍官們更加憤怒,有家夥的都亮出了家夥,沒家夥的滿地找家夥,指揮部裏極度混亂,北野政雄都喝不住他們。

    小澤參謀一口口水唾了過去:“你這個懦夫,你真應該慶幸現在不流行武士道了,不然的話,早在幾年前你就該切腹謝罪了,死皮賴臉的活到現在,不知道羞愧不說,還想連累我們!”

    船越秀夫冷笑著問:“你們就這麼脆弱嗎?”

    “什麼!?”正在狂叫的軍官們兩眼都要噴出火來了:“你這個混蛋,剛才在說什麼?”

    船越秀夫嘲弄的說:“我在問,你們就這麼脆弱嗎?連這點挫折都經受不起了嗎?”

    小澤參謀尖聲說:“混蛋,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們!你這個懦弱的家夥,早就把軍人的榮譽感丟進太平洋了,有什麼資格對著我們說東道西!司令官閣下,我建議馬上解除他的職務,不然他會將失敗情緒傳染到部隊,讓我們一敗塗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37
第一六一章 震動 (二)

    看著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指著自己又跳又叫,船越秀夫像是看到最好笑的事情一樣,驀地放聲狂笑,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直打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家夥被他這樣一笑,反而嚇到了,紛紛噤聲,有些驚恐的看著這個狂笑不止的老人,暗想他該不會是受不了刺激,瘋了吧?小澤參謀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大聲問:“你笑什麼?”

    船越秀夫還在狂笑。

    小澤厲聲問:“你到底在笑什麼?”

    船越秀夫喘了一口大氣,說:“哈哈······居然有人對我大談什麼陸軍的榮譽感,真的是······真的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他笑得像是透不過氣來,但是聽起來倒像是在哭。

    小澤又退了兩步,說:“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說錯了嗎?”

    船越秀夫突然止住笑,一手揪住這個可以當自己孫子的年輕人,盯住他的眼睛,陰惻惻的說:“你一口一個陸軍的榮譽感,那我問你,你知道陸軍這些榮譽是怎麼來的嗎?”

    小澤說:“當然是一代代陸軍將士們用自己的血肉拚殺得來的!自明治維新以來,陸軍銳意進取,勇往直前,在1895年的甲午戰爭中大敗滿清,在1904年大敗沙俄,此後一發不可收拾,直到1940年席卷亞洲!雖然我們失敗了,但是陸軍的忠誠悍勇和剛烈還是給全世界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象,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他們提起東瀛陸軍,始終是既敬且畏!”

    船越秀夫說:“好,說得真好。那我問你,你知道陸軍是怎麼打贏這些戰爭的嗎?”不等對方開口,他徑直接著說:“甲午戰爭,第五師團和第六師團絕大多數時候都在餓著肚子追擊敵軍,被清兵打死的士兵沒有一個不是餓得脫了形了,國家甚至沒有辦法讓他們吃上一頓飽飯再去衝鋒!對俄戰爭,乃木希典將軍連自己的兒子都犧牲了才拿下了旅順要塞!第一次世界大戰,帝國從德國手中奪取青島要塞時同樣給養不足,士兵們餓得把田裏的麥苗割回去用白開水煮著吃!太平洋戰爭,不用我多說了吧?餓死的比戰死的還多!我親身經曆了整個二戰,見證了帝國陸軍輝煌的頂點,也見證了末日的降臨,我中過五槍,挨過兩刺刀,被炮彈震昏過三次,甚至曾被活埋在地道裏,整整四十個小時才被挖出來!你也知道陸軍的榮譽是靠一係列的勝利贏來的,那你又知不知道,每一場你們津津樂道、自豪不已的勝利,都是我們那幾代人賭上國運才贏來的!”

    小澤被吼得連連後退。一些曾

    經曆過二戰的高級將領被觸動了,沉默下去。

    船越秀夫兩眼像要噴出火來,瞪著這群張牙舞爪的家夥,怒吼:“沒有人不喜歡勝利,但是請你們記住,我們是島國!小國寡民,資源匱乏,這是我們的先天劣勢,我們輸不起的!東瀛陸上自衛隊最精銳的部隊全在這裏了,如果我們為了不值錢的麵子繼續跟華軍死拚,最終的結果隻能是全軍覆沒!你們以為柳維平會給我們反敗為勝的機會嗎?不,你們太不了解他了,他一旦找到了敵人的破綻,必然會電閃雷轟一樣撲上去,將敵軍粉碎,因陀羅人就這樣栽在了他的手上,難道你們希望因陀羅人的噩夢在自己身上重演嗎?他不會見好就收,他要的是一場毀滅性的勝利,他要的是一場讓東瀛哪怕過了一百年,提起來仍然又恨又怕的勝利,就像我們在1937年對華國做的一樣!你們比誰都清楚,這場戰爭我們已經打不贏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跟他死拚?麵子真的那麼重要嗎?”

    指揮部裏鴉雀無聲,大家都讓這個老頭的怒火嚇到了,不敢吱聲。

    北野政雄開口了:“好了,就照船越君說的,馬上製訂計劃,收縮防線,嚴防死守,等待翔鶴號航母戰鬥群。”

    還是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神情苦澀。小澤一拳砸在牆壁上,發出一聲狂叫:“為什麼會這樣?我們明明占盡優勢的啊!”

    北野政雄不理他,指著沙盤說:“華軍的血狼旅和機降步兵旅已經消滅了第36步兵聯隊,對第三師團的後背構成嚴重威脅,必須派一支部隊阻擊他們,否則第三師團很有可能會被華軍釘死在原地,最終被殲滅!誰來指揮這場阻擊戰?”

    大家又是一陣沉默。喊口號喊得響是一回事,能不能把事情做好又是一回事,現在還能抽出來阻擊華軍的部隊,也就第六師團那兩個聯隊了,兩個聯隊對兩個旅,實力也不算懸殊。問題是,華軍現在擁有絕對的製空權,血狼旅和機降步兵旅又是挾著大勝餘威殺過來,而第六師團餘部則灰心喪氣,士氣低迷,這仗還怎麼打?稍稍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結果怎麼樣,這樣的任務,誰接誰倒黴!

    船越秀夫說:“我去阻擊他們。”

    眾人一愣。

    船越秀夫說:“把第六師團餘部交給我,我去阻擊華軍那兩個旅,給第三師團爭取時間!”

    北野政雄看著老友,船越秀夫坦然跟他對視,一切盡在不語中。北野政雄說:“那就拜托船越君了!”

    船越秀夫說:“北野君不必如

    此,如今形勢危殆,每個人都應該貢獻自己一份力量,盡量保存一點國防力量,以待將來。”瞪著那些參謀,厲聲說:“鼓起鬥誌來!我們雖然危如疊卵,但是,世界末日還沒有到!東瀛陸軍可以戰死,但是不會戰敗,隻要我們的鬥誌還沒有垮,我們就還沒有真正地失敗!隻要能保住這些精銳力量,十年,二十年之後,再跟華國對陣的時候,勝利必然是屬於我們的!”

    老頭子的聲音像滾雷,震得大家的耳朵嗡嗡作響,渾身一陣震顫。是啊,東瀛就是從無數失敗和挫折中磕磕碰碰的一路前行,走到現在的,將來肯定還得繼續這樣走下去,挫折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如果他們連這樣一次失敗都無法承受,又有什麼資格妄談重現東瀛二戰時的輝煌,讓東瀛重新成為世界大國?

    輸了就要承認,失敗了不要緊,隻要能從失敗中總結出經驗和教訓,再慘烈的失敗,也不過是通向成功的墊腳石。曆史無數次證明了,能承受一百次失敗的考驗的將軍遠比百戰百勝的將軍要可怕得多:在古羅馬,一代梟雄阿拉裏克對陣羅馬名將斯提裏科,屢戰屢敗,無一勝績,成了所有人的笑柄。然而斯提裏科剛死,他的軍隊就衝進了羅馬城,一把火將這座永恒之城燒成了白地,百勝名將和常敗將軍之間的對決,還是常敗將軍笑到了最後!東瀛經曆過的失敗比那個古代梟龍不知道要多多少倍,還怕這一次小小的挫折麼!

    每一雙頹廢沮喪的眼睛裏慢慢揚起了狼一樣凶狠、頑強、堅韌的光芒。

    船越秀夫成功的激勵了大家的士氣,讓這幫還太年輕的家夥奇跡一般重新煥發了鬥誌,穩定了情緒,再一次證明了這員老將的價值。然而,就算是他,恐怕也不知道第六師團的慘敗對整個戰局造成的影響有多惡劣,在外交上的影響又有多大!

    首先是華國,消息通過無線電傳回國內,舉國上下一片歡騰,大呼痛快。遠征軍在極為不利的情況下一戰扭轉乾坤不說,還幹掉了第六師團一大半的兵力,了解這個師團的曆史的人都覺得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各大媒體爭相報道,把氣氛推向更高潮,而軍方的壓力也更大了:社會各屆紛紛要求增兵————將東瀛那四個師團的兵力全滅了,留在爪窪肥地!而各集團軍請戰的電報更是成筐的飛向軍區,再從軍區飛向總參,差點把總參的傳真機給磨壞了!外交部發言人在記者招待會上直言不諱:“第六師團向三寶龔發動進攻,爪窪華人再一次麵臨被屠殺的危險!我國政府考慮再增派一個集團軍遠征爪窪,保護我們的僑胞!”講話還沒有結束就

    被排山倒海一般的歡呼聲打斷了。

    外交部的發言在華國老百姓眼裏簡直是太給力了,不過,外國人解讀起來可不是那麼回事,至少馬來西亞、泰國、新加坡這些軍事實力不算太弱的國家不是這樣看的。華國要增兵的話,第15空降軍就不會仍然留在國內曬太陽了!這好像是在暗示他們,你們再不動手,老子可要包圓了!現在爪窪那看似不可戰勝的幾十萬大軍已經被華軍打得活像被一個加強團的大漢輪x過的處女,奄奄一息,一片狼藉,而東瀛人似乎也不是那麼罩得住,已經被華軍按進水裏狂扁,這戰局還不夠明朗嗎?爪窪資源豐富,這可是塊大蛋糕啊,不撲上去狠狠的啃上一大口似乎說不過去!大頭就別想了,但是能撿點蛋糕渣吃也不錯啊,華國隨便漏一點都夠他們吃一頓了!

    奶奶的,富貴險中求,出兵!這些年被華國收拾得這麼狠,就指著這次把損失補回來了,爪窪猴子,對不起了!

    新加坡外交部發言人發表聲明,聲稱他們跟華國同宗同源,有義務去保護那些仍然處於危險之中的華人。話音剛落,一個機械化步兵營就跨過海峽,輾上了爪窪的領土,後麵是整整兩個旅,頭頂還有一個中隊的f-16,一上岸就大打出手,告訴全世界:老子要搶地盤了!

    在馬來西亞,兩個步兵連突然包圍了吉隆坡國際機場,東瀛海上自衛隊在馬六甲海戰之後被迫飛到這裏迫降的那批f-14重型艦載機飛行員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成了階下囚,這批戰機自然成了馬來西亞的戰利品。馬來西亞外交部聲稱:我們早就是華國的人了!至於節操?丟掉,這玩意能吃嗎?馬來西亞原本準備用來對付華軍的那支部隊現在派上了用場,在韓楓麵前他們就是個渣渣,但是收拾爪窪土著,足夠了。唯一不妙的是他們損失了太多船舶,現在就算把救生艇都算上,也很難在最短時間之內將如此龐大的兵力投送到海峽彼岸去了。馬來西亞總理急得直跳腳,就差沒命令那些士兵劃臉盆過去了!

    馬來西亞的焦急是有道理的,競爭太激烈了!這不,新加坡人前腳剛剛開始行動,泰國後腳就跟進了,聲稱會派出一個步兵師到爪窪去觀光。理由?現由就是一個爪窪旅客在泰國旅遊的時候開車撞傷了一個泰國小孩,這筆賬咱們有得算了!

    隨著東瀛陸海空三軍連遭敗績,爪窪這個東南亞第一大國在猴子們眼裏成了烤熟的鴨子,誰都想叉他一家夥。

    就連文萊這個屁大的國家也弱弱的表示我也想吃點豆腐,馬來西亞兩眼一瞪:你丫趕緊給哥跪下來唱征服!

    嚇得他們趕緊縮了回去。至此,東南亞的局勢狂亂到了極點,周邊國家都被卷了進來,新一輪腥風血雨無可避免的降臨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38
第一六二章 震動 (三)

    東瀛慘遭敗績的消息就像一塊衝擊平靜的湖泊裏的隕石,激起千層駭浪,驚濤駭浪一層層的擴散,席卷一切,其中數聯合國受到的衝擊最為嚴重————誰叫這裏是國際流氓俱樂部?一大幫小弟跟人吵嘴打架或者沒鑰匙開門都要找他們幫忙,何況現在是三個國家殺得血流成河,還有更多國家摩拳擦掌加入戰團,讓戰事變得更激烈,你媽,由排華引發的爪窪戰爭已經要變成東南亞大亂鬥了!

    跟前任秘書長一樣,現任秘書長用拇指死死的頂著太陽穴,頂得腦袋生疼,不這樣做的話,他的腦袋真的會裂開來的!而會議廳裏,邵劍輝和東瀛大使的角色調了個個,以前是東瀛大使趾高氣揚盛氣淩人,邵劍輝咬牙切齒,現在則是邵劍輝趾高氣揚盛氣淩人,東瀛大使咬牙切齒。在此之前,東瀛大軍穩占上風,東瀛大使自然得意非凡,多次出言不遜,而邵劍輝在多次受到國家警告,不得不收斂一下,忍了!現在柳維平劍走偏鋒,將東瀛全國整得雞飛狗跳不說,戰局還來了個大翻盤,東瀛大使就像嫖娼正嗨到最高潮,突然被警察破門而入逮個正著的嫖客,當場就痿了,而邵劍輝卻氣場全開,基本上都是拿鼻孔對著人家的臉的,一臉欠揍的表情,看他那囂張的模樣,你會氣得牙癢癢的,甭管有理沒理,都想先上去給他幾個脆的再說!

    但是,人家有資格在這裏囂!

    東瀛大使揮舞著爪子怒吼:“華軍在戰場上多次對我軍作戰人員殘忍地施放毒氣彈、使用凝固汽油彈、集束炸彈等日內瓦公約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這是對神聖的日內瓦公約的蔑視和侮辱!這是對文明世界的挑釁,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容忍這支軍事力量繼續存在,更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繼續發生!在這裏我必須警告華國:別玩火,否則必將作法自斃!”

    邵劍輝冷冷的說:“我們就玩火了,怎麼樣?”

    東瀛大使漲紅了臉,大聲說:“你們以為我們生產不出毒氣彈、凝固汽油彈是嗎?”

    邵劍輝聳聳肩,說:“你們能不能生產出凝固汽油彈我不大敢確定,不過,毒氣彈這玩意對你們一點難度都沒有,七三一部隊那些人渣給你們留下了太殷實的家當,隻要你們需要,完全可以成千上萬噸的生產出來。不過————”頓了頓,露出詭異的笑容,“這類玩意的生產、運輸、儲存都存在極大的危險,很有可能會在你們本土爆哦······很有可能會在你們本土爆哦!”

    東瀛大使麵色變得鐵青,神情駭人。

    秘書長有點昏了,召開會議

    的目的是盡快拿出一個和平方案來,避免更多流血悲劇,怎麼當事人一點麵子都不給,還在發狠的比看誰殺得快看誰殺得狠,連化學武器都搬出來了!他有氣無力的說:“早在一戰結束之後,戰爭公約就明令禁止交戰雙方針對任何目標使用化學武器,這是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簽字認可的條約,它必須得到尊重,成為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支軍隊自覺尊守的神聖公約!”

    邵劍輝不吱聲,但是當著大家的麵放了個響屁。神聖公約?神聖你妹!二戰時期倭軍在華國到底使用了多少生化武器?抓了多少人去做活體實驗?那時候這一神聖的條約在哪裏?恐怕是在東瀛的公廁裏吧。現在倒好,輪到你們品嚐那玩意的滋味了,你們倒想起還有那麼一份條約來了,趕緊把它從發黃發臭的廁紙堆裏翻出來當護身符!老子鄙視你們!

    秘書長接著說:“凝固汽油彈、集束炸彈這類極度殘忍的武器也是明令禁止使用的,這是一百八十多個國家共同簽字訂下來的條約,全世界各個政權和軍事力量都必須自發去遵守它,因為這類武器極不人道!”

    邵劍輝又放了個響屁。毛線,那些條約我們一份都沒簽,遵守個毛!

    這個家夥的惡劣態度令人側目,他的臭屁連連更是讓周圍的人直翻白眼,老兄,你也用不著這樣整我們吧?我們跟你沒仇啊!

    看到有人幫自己說話,東瀛大使精神大振,接過話頭來正想說話,邵劍輝又是一個大臭屁,炸得周圍人仰馬翻,大家神色怪異,一些躲得老遠的家夥甚至偷笑出聲。東瀛大使脖子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大聲問:“邵君,你什麼意思?”

    邵劍輝說:“不好意思,黃豆吃多了······這不算生化武器吧?”

    會議廳裏的笑聲更響了。東瀛大使怒吼:“你們必須將戰犯交給我們審判,並賠償我軍的損失,向遇難者的家屬道歉,否則我們————”

    邵劍輝驀地怒吼起來:“你們當年在我國使用了那麼多生化武器,我國軍民死傷數以百萬計,你們可曾將戰犯交給我國審判,賠償我國的損失,並且向我國道歉!?”

    東瀛大使臉給得像豬肝:“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上一代做的事情,憑什麼怪到我們這一代人頭上?”

    邵劍輝冷笑:“過去的事情了?不,還沒有過去!這筆賬我們早晚要跟你們清算的,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也許就是在明天,隻要我們還記得,永遠都不算太晚!”他站了起來,大聲說:“秘書

    長閣下,很抱歉,你針對我國政府提出的三個指責,我們一個都不能接受!首先,使用生化武器的不是我們,而是炎龍軍團的雇傭軍,戰爭公約管得了雇傭軍嗎?其次,我們確實使用了集束炸彈這類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在禁止使用集束炸彈的條約上簽字,我們有權使用一切武器來保衛我們的國家和人民————一切武器!第三,我們也承認我們大量使用了凝固汽油彈這種被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我們的武器庫裏實在找不出比這個更弱的炸彈了!”

    實在找不出比這個更弱的炸彈了!?

    與會者登時被雷翻一大片,你媽,找不出比這個更弱的炸彈,這是什麼樣的語氣?

    東瀛大使臉色由赤紅轉向醬紫:“你什麼意思!?”

    邵劍輝冷笑:“想嚐嚐鋁熱劑燃燒彈嗎?想嚐嚐電漿炸彈嗎?想嚐嚐中子彈嗎?想嚐嚐伽馬炸彈、黑洞炸彈嗎?有被虐的癖好的話不妨吱一聲,包你們爽!”

    全場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鋁熱劑燃燒彈大家多少知道一點,那是三大流氓的專利,在南亞戰爭中曾出現過,阿三不少坦克被它生生燒成了鐵水,威力之恐怖,令人震驚;中子彈大家也知道,同樣是三大流氓的專利,隻殺傷人員不會破壞裝備,實在是殺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備的道具;但是什麼電漿炸彈、伽馬炸彈、黑洞炸彈,誰都沒聽說過,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東,不過,光是聽這名字,大家就覺得蛋蛋隱隱作痛(3)販販販不用說,這肯定又是什麼喪心病狂的玩意了!跟這些東東一比,凝固汽油彈還真的是最弱的,拿它來炸東瀛的地麵部隊反而是最仁慈的了!

    東瀛大使的臉由醬紫轉向青白,嘶聲說:“你們是想威脅我們是嗎?別忘了我們還有三個航母戰鬥群,如果逼得我們拚死一點,你們的上海,你們的渤海灣,都會遭到我們的航母戰鬥群的猛烈打擊,你們的經濟和政治都會遭到重創!我們還可以封鎖你們的航線,讓你們的進出口貿易陷入癱瘓!”

    邵劍輝饒有興趣的聽著,等他聲嘶力竭的吼完了,才說:“三個航母戰鬥群,很厲害啊,我們的海軍在你們麵前就是個渣渣。不過,我們第二炮兵部隊為你們這三個航母戰鬥群準備了三百枚彈道反艦導彈,金屬氫彈頭的,要不要試試?”

    全場吸涼氣的聲音越發的響亮。三百枚彈道反艦導彈!以df-9彈道反艦導彈的突防能力和威力,別說是東瀛那三個航母戰鬥群,就算把全世界的航母加起來都不夠

    炸啊!東瀛最悲催的地方就是離華國太近,全國都在華軍的中程彈道導彈打擊範圍之內,如果華軍真要放手大幹,他們那賴以自豪的三個航母戰鬥群有沒有命駛出軍港都還是一半一半的事情!

    邵劍輝和東瀛大使越走越近,惡狠狠的對視,前者的目光殺氣騰騰,後者的目光透出狼一樣的堅忍凶殘,四道目光像四條火龍一樣相撞,迸出一串串無形的火花。其他幾個大流氓相視苦笑,這頭熊貓真的是氣場全開,鋒芒畢露了啊,誰敢擋在它前麵,準會被一屁股坐扁的!

    秘書長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大聲說:“兩位,我們召開的是調停會議,不是作戰會議,請你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尋求和平的途徑好嗎?全世界已經流了太多的血,我們已經不能再容忍戰爭一再擴大了!”

    爪窪大使忽地站起來,邵劍輝和東瀛大使同時轉頭惡狠狠的朝他瞪過去,這場戰爭,就是爪窪引起的,不管是東瀛還是華國,現在都想將這個垃圾國家給核平了,你丫還敢在這裏嘰嘰歪歪?被兩眼發紅的眼睛一瞪,這隻猴子隻覺得遍體生寒,汗毛倒豎,遲疑了零點零一秒鍾,又坐了回去。現在他確實沒有什麼話語權了。

    東瀛大使咬著牙說:“華軍必須將對我軍使用生化武器的將領交給我國,接受我國軍事法庭的審判,然後從爪窪撤軍並且賠償此次黑客攻擊對我國造成的一切損失,否則我們隻有戰鬥到底,誓死悍衛東瀛的尊嚴!”

    邵劍輝說:“東瀛必須把率先攻擊我軍挑起這場戰爭的將領交給我國,接受我國軍事法庭的審判,並且賠償我軍一切損失,然後從東南亞滾球,做不到這幾點的話,和平將無從談起!”

    東瀛大使像極了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你提出的條件都是跟我們相反的,這毫無意義!”

    邵劍輝說:“既然沒有意義,就不必談了,讓大炮和導彈談判去吧!”

    全場一片驚愕。這貨真的是外交官嗎?怎麼看著感覺他更像是二戰時期的戰爭狂人?

    東瀛大使被氣得太陽穴血管突突直跳,拳頭捏得啪啪響。如果手裏有一衝鋒槍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對準邵劍輝將彈匣裏所有的子彈都打進他的身體的!這樣的鳥氣,哪怕是在二戰時期,他們也沒有受過,就算野蠻如蘇聯人,也必須對他們保持一定限度的尊重————哪怕是表麵上的,而這個家夥,真的將東瀛最後一絲顏麵都剝削殆盡了,八格!

    花旗國大使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了。東瀛再怎麼不爭氣

    ,也是自己的狗啊,打狗還要看主人的麵子呢,現在這條狗被華軍按進水裏狂扁,他這個狗主的麵子也不好看啊。花旗國倒不反感這場戰爭的擴大化,相反,白宮還巴不得更多的國家被卷進來,他們好大賣軍火呢。沒有辦法,金融危機害的,現在軍火貿易是他們少數幾個還能賺到豐厚利潤的行業了,這樣的好事,當然是越多越好。不過,現在東瀛已經處於劣勢,如果沒有奇跡發生的話,熊貓將再次取得一場大勝,這種事情是花旗國無法容忍的,這些年來,熊貓取得的勝利和在戰爭中獲取的利益已經太多了,這一勢頭必須得到遏製,否則他們的勝利狂潮將進一步動搖花旗國的權威!

    “作為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合眾國不希望亞洲繼續流血。”不愧是大流氓,一開口就站在了世界和平使者的高度上,主角光環開啟,背後隱形的翅膀張開,神情神聖、肅穆,還帶著一絲絲悲憫,凶狠好鬥的雙頭鷹此時變成了美麗純潔的和平鴿,可惜嘴裏叼的不是橄欖枝,而是武器清單。“我們希望交戰雙方盡快達成協議,恢複地區和平,決不能讓飽受戰火摧殘的爪窪人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另外,華軍的攻擊似乎已經超出了戰場之外,至少你們的網絡戰讓很多與此無關的國家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包括我們,希望華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們將保留進一步行動的權力,維護世界和平!”

    不少國家的代表露出想吐的表情。

    邵劍輝似笑非笑:“怎麼,大雨都還沒停,你們就忘了雷霆霹靂恐怖了?”

    花旗國大使的臉刷一下黑了。媽的,這個外交流氓,明擺著是哪壺不好開哪壺啊,要是我們這壺開了,你還有命?我們是幾次栽在你們手裏沒錯,但是並不代表我們拿你們沒有辦法!這位老兄真的動了肝火,大聲說:“你們對爪窪的侵略是不合法的,你們針對爪窪土著的屠殺讓人無法忍受,如果你們不知悔改,必然要遭到整個文明世界的嚴厲製裁!”

    噗————

    一聲輕響不合時宜的響起,讓義正辭嚴的大使氣勢驟減三成。

    邵劍輝指著花旗國大使的鼻子,說:“你————放————屁!!!”

    花旗國大使要炸毛了:“你!!!”

    邵劍輝得意的說:“別不認賬,大家剛才可聽得清清楚楚哦,大家說對不對?”

    華朗大使和巴基斯坦的大使齊聲怪叫:“對,我們都聽到了!”

    邵劍輝說:“聽聽,聽聽,有人證呢!”捂著

    鼻子,一臉受不了的表情:“還有物證,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聞得到。我呸,還超級大國呢,連屁大的事都不敢承認,超級個鳥毛!”

    花旗國大使怒往上撞,大聲說:“是,我是放屁了,怎麼樣?”

    底下裏一片笑聲,邵劍輝笑得更加得意:“你承認自己放屁了是吧?你承認了是吧?”

    花旗國大使說:“我承認又怎麼樣!”

    邵劍輝摳摳鼻子,說:“不怎麼樣。”

    花旗國大使說:“那你們到底接不接受我國的————”

    邵劍輝說:“接受你妹,放個屁我們都得接受?你算老幾呀!”

    花旗國大使怒目圓睜,殺氣加 250,力量 250,心跳速度 250,要發飆了!

    邵劍輝見勢不妙,趕緊往後退兩步,大聲說:“別不認賬,你剛才都承認自己是放屁了,親口承認了的,大家可以作證!”指了指助手,“實在不行,那裏可能還有錄音,賴不掉的。”

    一票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笑得快要斷氣了,捶著桌麵狂叫:“對,他放屁,他放屁!”

    大使這回真的傻眼了。立國兩百多年以來,還是頭一回有人敢在如此嚴肅的場合下說合眾國的外交官提出的議題是放屁,真叫人忍無可忍!可是,可是他怎麼就放屁了呢?怎麼就好死不死,話還沒說完就放了個屁呢?現在他總算是知道一個屁能弄出多大的事來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肯定、以及確定會在發言之前把兩條腿夾得緊一點,實在不行就把屁眼縫起來,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個屁放出來啊!

    這一位也栽了,氣得麵色鐵青,一陣風的走了出去。邵劍輝咕噥:“雙頭鷹的外交官越來越差了。以前的凱南啊約克啊都還能跟我鬥上幾個回合,這個的戰鬥力連五都不到!和這樣的對手鬥真的好無聊啊······唉,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

    還在那裏自怨自艾,蘇聯大使突然發話了:“這場戰爭已經嚴重損害了我國在遠東地區的利益,我國政府希望交戰雙方盡快停戰,以保障我國的利益不會遭到更大的損害,否則,我國將采取較為強硬的措施,維護我國的合法利益!”

    東瀛大使和爪窪大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這麼好的福運,小心肝激動得怦怦直跳,不得不用小手捂住心窩,防止小心肝跳出來。他們不敢置信的揚起小臉,癡癡的看著那頭還沒有完全進化成人的毛熊,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無言中,邵

    劍輝看在眼裏,首先想到的不是蘇聯的態度將對戰局產生多大的影響,而是······這三貨該不會是搞基的吧?別說,看那兩個小受那小鳥依人一般的眼神,那驚喜萬分的表情,再看看那頭毛熊臉上那溫情脈脈的微笑,你媽,越看越像啊!邵大使不由自主的開始腦補這三位在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裏盤腸大戰時的絕對兒童不宜的畫麵來,嘿嘿,這頭毛熊這麼強壯,以一敵二玩3p肯定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這兩個小受的小身板能不能吃得消嘍!嘿嘿,那畫麵一定是精彩絕倫吧?

    這家夥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的玩意,正事早就被他丟到九宵雲外去了,蘇聯大使後麵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去聽,或者說,根本沒有興趣聽了。

    因為柳維平曾斷言:如果蘇聯在四月二十六日之前出兵,後果將極為嚴重;如果到了四月二十六日還沒有出兵,那,恐怕他們再也出不了兵了。

    雖然不知道老大為什麼這麼肯定,但是,柳維平的判斷從來就沒有錯過,算一算日子,四月二十六日轉眼就要到了,死毛熊,還是老老實實呆在你們的雪窩裏,看好你們的一畝三分地吧,亞洲太危險了,不適合你們,知道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38
第一六三章 震動 (四)

    蘇聯大使對邵劍輝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很是不爽————也可以說是很憤怒:還沒有人敢這樣輕視蘇聯的!他冷冷的說:“邵,我是認真的,蘇聯販販販也是認真的。”

    邵劍輝挑釁似的揚起下巴,說:“對於蘇聯的認真態度,我本人毫不懷疑。不過,不知道蘇聯認真的蘇聯打算怎麼做?”

    蘇聯大使說:“停止對東瀛軍隊的攻擊,兩軍馬上撤出東南亞,要打,回你們本土打好了!”

    邵劍輝冷笑:“前段時間為什麼不見你們提出這樣的建議?這拉偏架,也拉得太明顯了吧?”

    一些小國家連連點頭,可不是麼,在東瀛占上風的時候,哪怕殺得血流成河,那四大流氓也沒有人吱過一聲,現在華國剛剛占上風,就一個個跳出來要求停戰、撤軍,你媽,有這樣子拉偏架的嗎?有人甚至噓出聲來,英法兩國代表老臉微紅,花旗國大使胸膛急劇起伏,顯然被邵劍輝氣得夠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氣來,此時這些小角色的怪叫起哄在他聽來格外的刺耳,換作雙頭鷹全盛時期,這幫家夥敢這樣子掃他們的麵前,那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聯大使陰森森的一笑:“不是提議,是要求。我們要求你們雙方馬上停戰,從馬六甲地區撤出所有作戰部隊!”

    邵劍輝說:“我想,我國政府對這個要求會感興趣的。”

    懂一點外交藝術的人都知道,一個外交官說對某某提議感興趣,那就等於是告訴人家,我們對這個不感興趣,你可以省點口水了。蘇聯大使的麵色一下子變得異常陰霾,恐怕這位老兄做夢都沒有想到邵劍輝會一口回絕,一點餘地都不留吧?這是何等的沒趣,又是何等的難堪?他重重一哼:“那蘇聯隻有采取實際行動來維護蘇聯在東南亞地區的利益了!”

    邵劍輝說:“你請便,又沒有人攔你。”

    秘書長無力的問:“華國到底要怎樣才肯從東南亞地區撤軍?要知道這場戰爭已經嚴重的影響了馬六甲海峽的航運,讓世界各國都蒙受了不同程度上的損失!”

    邵劍輝說:“隻要有戰爭就會有損失,誰挑起戰爭,這些損失就必將落到他的頭上!”

    爪窪大使麵無表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是,爪窪現在還有什麼好損失的?整個國家都讓華軍打得支離破碎,雅加達成了鬼域,泗水和三寶龔處於華人的絕對控製之中,而北加海岸現在也成了戰場,每一秒鍾都有成噸的爆炸物和鋼鐵被傾泄到那片土地,不用說,等到戰爭結束,這座城市將不複存在了。在這場短暫而慘烈之極的戰爭中,爪窪國

    防軍到目前為止,傷亡不下於三十萬,民兵警察什麼的無法統計,損失的財產是多少?更沒法統計了。爪窪現在可以說什麼都沒有了,還怕什麼損失?

    秘書長還在作最後的努力:“這話雖然有道理,但是戰爭總不能沒完沒了的繼續下去吧?貴國曆來愛好和平,做事處處留人一步,為什麼這一次變得如此固執?”

    邵劍輝說:“我們的固執都是讓那群死猴子逼的!”

    爪窪大使指著自己鼻尖:“我們逼的?”

    邵劍輝眼裏布滿了血絲,大聲說:“沒錯!我們華國人從來沒有侵略過你們,這一點你們承認吧?”

    爪窪大使點了一下頭。不承認不行,曆史書裏一筆筆記著呢。華國非但沒有侵略過他們,相反,他們還死皮賴臉的湊上去給華國做附庸,每年進貢大量特產,以換取華國的厚賞。

    邵劍輝眼睛更紅了:“華人到達東南亞隻是為了謀生,從來沒有動過建立殖民地或者獨立的念頭,這一點你們承認吧?”

    這一次,好幾個東南亞國家都有些尷尬的點了一下頭。華人非但沒有鬧獨立,相反,每到一地都會憑借他們與生俱來的智慧和勤奮,給當地創造大量的財富,可以說,東南亞的活力源自華人,沒有華人,恐怕他們現在仍然躺在椰子樹下曬太陽,過著幾百年前的日子,得過且過,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又一年,成為愚昧落後的代名詞。

    邵劍輝怒吼:“那好,我倒要問問你們,既然華人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們,你們為什麼要一次次的屠殺華人?每一次屠殺都得到了當時華國皇帝的諒解,我們一次次寬怨了你們的暴行,換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慘烈的屠殺!為什麼這麼恨我們!?”

    這個問題問得東南亞所有國家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是啊,為什麼這麼恨華人,一次次的屠殺華人?沒有人答得上來。如果拿這個問題去問東南亞的政治家,他們會一本正經的告訴你,那是因為華人貪婪、自私自利、像吸血鬼一樣吸走了他們國家的財富,這種邪惡的行為必須受到懲罰;如果去問普通老百姓,他們會快速的眨著眼睛,告訴你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政府說華人是吸血鬼,是華人用卑鄙的手段賺走了他們的錢,是華人搶走了他們的就業機會,是華人讓他們變得如此貧窮,他們屠殺華人,隻是為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如果去問一個小混混,小混混會翻個白眼,大聲告訴你,我就是看那些華人不爽,憑什麼他們過得比我們好?憑什麼他們過得比我們舒服?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可以理解,可是

    ,殖民統治者對東南亞土著的殘酷統治為什麼沒有人去恨?殖民統治者瘋狂掠奪東南亞的財富為什麼沒有人去反抗?殖民統治者在東南亞過得比皇帝還要舒服為什麼沒有人去妒忌?為什麼?

    這麼多問題,從來就沒有人去想過,所以問題越來越多,最終在今天變成了一場血流成河的大戰。以前有多少華人被殺害,他們就得死多少人;以前華人流了多少血和淚,他們將要流的,跟死難者一樣多!這還是最樂觀的結果,或者說,純粹就是自己騙自己的:報應和原罪從來就不是對等的,它可以是原罪的雙倍,或者十倍、百倍甚至千倍,想想都要讓人不寒而栗!

    邵劍輝冷笑:“不知道是吧?那我也告訴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國家會如此固執如此決絕,更不知道要流多少血才能澆熄我們士兵心頭的怒火!是你們花了上千年時間用仇恨的毒汁澆灌一株毒苗,現在它茁壯成長,開出了毒花,結出了惡果,這顆惡果,當然也是由你們來品嚐!”

    爪窪大使張大嘴巴,快速的眨著眼睛,顯然已經是茫然不知所措了。菲律賓和馬來西亞大使卻是一臉的慶幸,慶幸他們及時站到了華國這一邊,不然同樣酷烈的報複很有可能也會落到他們身上!

    秘書長捂著額頭,發出一聲無力的歎息。這已經不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而是種族與種族之間的戰爭了:在過去幾千年裏一直屹立在世界之巔的華夏民族與幾千年來一直仰他們鼻息小心巴結以求生存的東南亞土著之間的戰爭。落後民族看到先進民族步步領先,他們會羨慕,會妒忌,會極力向他們學習,會想方設法討先進民族的歡心以得到一些好處————爪窪人這幾千年來一直是這樣做的,但是在內心深處,更多的還是憎恨:憑什麼?大家一樣是人,憑什麼你們比我們聰明比我們勤奮比我們過得好,逼得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討好你們?憑什麼我們就不能騎到你們頭上去,嚐嚐那種呼風喚雨予取以求的滋味?幾千年來,這種憎惡,這種怨恨早已深入到每一個爪窪人的骨髓,誰也無法消彌。相信華國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幾千年來我們一直是你們的主人,你們憑什麼對我們的海外僑民大開殺戒?以前的皇帝不管你們,可不代表我們也能容忍你們這種放肆的行為!

    於是,就有了這場戰爭。

    種族之間的戰爭是最為慘烈,最為殘酷的,就連宗教戰爭也不如種族戰爭來得殘酷,發生在世界各地的種族衝突早已證明了這一點。宗教戰爭雖然可怕,但是隻要一方屈服了,戰爭也就結束了,但是種族戰爭不一樣,種族戰爭的目標不是讓對方屈

    服,而是要一個族群在這個星球上永遠消失!即便是在口口聲聲以仁治天下的華國古代,在這方麵也從來不曾手軟。在唐朝,為了解除突厥對唐帝國那沒完沒了的侵擾,大將王忠嗣指揮大軍征討突厥,像蝗蟲一樣掃過草原,燒光突厥人的牧場,屠盡突厥人的牲畜,斬殺他遇到的每一個突厥人,遇上突厥軍隊必撲上去硬碰硬的死戰到底,哪怕是屢屢失敗,屢屢被突厥人大量消滅他的士兵,他也沒有改變過戰術,仿佛征討突厥人並不是他的目的,殺人才是。他很笨嗎?不,他聰明得很,他敢跟突厥狼騎一次次的正麵硬碰,是因為他知道他背後那個龐大的帝國擁有何等驚人的人口基數,哪怕他損失了十萬大軍,不用三個月,唐帝國就能給他補滿,而突厥,別說十萬,隻要死上五萬壯丁,就意味著一個曾經兵強馬壯的大部落將要徹底從草原上消失!殺光他們的女人,殺光他們的孩子,殺光他們的青壯,突厥人死光了,這場戰爭就結束了————真正的結束了!不拚裝備技術不拚兵員素質不拚戰略戰術,大家直接拚人口,這是何等恐怖的打法,又是何等血腥的手段!但是不得不承認,號稱“狼族”的突厥人在唐帝國疾風驟雨一般的打擊之下迅速衰落下去,他們衰落的速度跟他們崛起的速度一樣快,快到令人手足失措。

    種族戰爭一旦爆發,就是不死不休,想要停止都不可能了。非洲、中東、巴爾幹半島販販販發生在世界各地的慘劇曆曆在目,讓全人類都為之震驚,沒想到在東南亞,居然也爆發了這麼一場戰爭!大家都沉默了,東瀛大使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他在考慮,如果華國真的要跟爪窪人不死不休,東瀛卷進去是不是太過不理智了?讓華國將一百多年來鬱積的怒火全部發泄到這隻死猴子身上有什麼不好?

    秘書長問:“一定要這樣做嗎?就沒有半點和平解決的可能了嗎?”

    邵劍輝咬咬牙,說:“有。”

    爪窪大使明顯鬆了一口大氣。

    邵劍輝說:“我們可以撤出爪窪,撤出東南亞,我們甚至可以強行解散炎龍軍團!”

    爪窪大使身體都開始顫抖,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福運,但是東瀛大使的臉色陰沉得更加可怕。他知道和平永遠不是沒有代價的,東瀛就曾為了和平付出太過沉重的代價,有過切膚之痛。邵劍輝說得越是大方爽快,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將越是慘重,虧這隻死猴子還笑得出來!

    秘書長明顯遲疑了一下,問:“那,貴國的條件是————”

    邵劍輝衝秘書長豎起食指:“第一,東瀛軍隊也必須撤出東南亞,一個醫務兵

    都不能留!”

    秘書長微微點頭。爪窪大使樂得臉龐發亮,華軍都撤了,東瀛人當然也得撤,誰不知道倭豬殺起人來比熊貓還狠?走吧走吧,好走不送,你們不走,我怎麼睡得著覺?

    東瀛大使揮舞著手臂說:“不行!我們————”那當然不行,為了這場本來跟自己沒什麼相幹的戰爭,東瀛死了多少人,損失了多少金錢和昂貴的裝備?現在什麼都沒有撈到就從爪窪撤軍,那他們的犧牲算什麼?

    邵劍輝根本不打算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豎起了中指————對著東瀛大使的:“第二,爪窪支付我們三百億美元的戰爭賠款。”

    爪窪大使臉上的喜悅的紅暈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換上了慘白。爪窪都快給你們炸到海底去了,所有的壇壇罐罐都砸了個精光,上哪給你們變出三百億美元來?沒有,就算是三百億安南盾也沒有!

    東瀛大使陰森森的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國出兵的費用還有傷亡士兵的撫恤金也得請爪窪政府分擔一二才算公平。”

    爪窪大使驚叫一聲,臉色已經不是慘白那麼簡單了,就算是來自陰間的厲鬼,也會被他那駭人的臉色和表情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的。事實上,在場所有人在看到他臉上那副表情之後,都渾身發涼。

    邵劍輝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華人與原住民之間的關係已經被一連串的血腥屠殺撕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而我們也對爪窪政府徹底失去了信心,因此,我要求————”

    東瀛大使尖聲說:“————劃出一塊土地來,讓華人獨立建國?”

    邵劍輝笑————沒有半點笑意的那種:“有何不可呢?以色列不就是這樣來的?”

    花旗國大使大聲說:“我反對!”

    邵劍輝又放了個屁,真搞不懂他今天怎麼這麼多屁。

    蘇聯大使說:“我也反對!這是對聯合國憲章的公然踐踏!”

    邵劍輝冷笑:“你們扶植起來的政權,你們分裂掉的國家,都不在少數吧?你們什麼時候把聯合國當一回事了?”

    蘇聯大使揮舞著拳頭吼:“那是兩碼事!”

    邵劍輝說:“對,是兩碼事,對其它國家來說,是兩碼事,但是————”他露出嘲弄的笑意:“隻要誰的飛機導彈潛艇還有核彈頭跟你們一樣多,馬上就是一碼事了!‘真理隻存在於艦炮射程之內’,感謝你們,教會了我們這個道理。”他真的對著眾多西方國家的代表鞠了一躬,看上去真心實意,但是那種讓人抓狂的嘲弄譏諷又騙得了誰?多個國家大使紛紛避開

    ,邵劍輝直起腰來,大聲說:“不管你們喜不喜歡,不管你們承認不承認,這個華人國家都將出現在東南亞!這是唯一一種讓我們放心,放華人放心,更讓爪窪人死心的辦法!”

    巴基斯坦大使說:“顯然,巴基斯坦人民很樂意看到我們的朋友的海外僑胞能夠擺脫那種臨淵履薄提心吊膽的生活,盡情去創造屬於他們的未來。”

    阿根廷大使說:“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貝蘭大使說:“如果這個華人國家真的成立,貝蘭共和國將第一個與它建交。”

    古巴大使說:“這將是共產主義運動取得的又一偉大勝利,對西方殖民主義者及其黨羽的偉大勝利。”

    北韓代表沒吱聲,隻是眼珠子轉動的速度,就連風車都比不上。

    會議廳裏陷入了難堪的沉默。沒錯,這種氣氛讓很多國家覺得很難堪,很不舒服。新勢力要打破舊規則總是極為困難的,二戰早已過去了四十年,世界各地的民族獨立浪潮也接近尾聲,但是一些舊的東西仍然存在,隻不過換了一種形式罷了。雅爾塔會議上,三巨頭在幾十分鍾之內瓜分了整個世界,他們狂妄地認為整個世界都在他們掌握之中,他們將永遠站在金字塔頂端,幾十年的風雲變幻,雅爾塔會議的格局看似早就不存在了,其實不然,原先劃定給蘇聯的地盤仍然是蘇聯的,原先劃定歸北約管的地盤仍然處於北約的絕對控製之下,隻不過是換上了“合作”“互惠”等等看起來比較好看的字眼罷了,羅斯福斯大林還有丘吉爾這個死胖子泉下有知,隻怕也應該偷笑了。然而,現在卻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國家,旗幟鮮明的站在了華國那一邊,毫不猶豫的支持他,不再看他們的臉色,這怎能不讓他們又驚又怒!這一苗頭,可比華國在東南亞建立一個華人國家還要嚴重一萬倍!華人建國,損害的是爪窪猴子的利益,隻要他們不去管閑事,就跟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然而這幫家夥開始造反了就不一樣了,這直接威脅到了他們的核心利益,很有可能會將他們從金字塔頂端狠狠地拖下來!

    秘書長似乎一心想在這場戰爭變得情緒化、徹底失去控製之前讓地區恢複和平,他沒有在意那幾個大國的表情,隻是問:“如果華人建國了,他們將實行什麼樣的政治製度?他們將會跟華國保持什麼樣的關係?他們將在馬六甲地區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爪窪大使像被開水淋中的貓一樣一蹦三尺高,發出慘叫:“不,我抗議,我抗議!”

    邵劍輝掏掏耳朵,怎麼搞的,打從他當上駐聯合國總部外交官之後,三天兩頭都有

    人找他或者找共和國提出抗議,好像一天不喊幾次抗議會要了他們的命似的?好吧,你就喊吧,老子當你叫床。

    秘書長沒有看那隻猴子,目光炯炯:“華人建國,他們的領土包括哪些?一旦聯合國允許他們建國,他們會不會像以色列一樣頻繁地向周邊國家發動戰爭,竭力擴張領土?”

    爪窪大使嚎叫一聲,昏倒過去。所有外交官都倒吸一口涼氣,秘書長提出這一堆看似極難回答的問題,透露出來的信息再明顯不過了:聯合國,至少他本人,並不反對華人建國!!!

    你媽,為毛天下無人不通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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