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677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39
第一六四章 怒獅 (一)

    在空中突擊師和血狼旅痛毆第六師團的時候,柳哲正通過望遠鏡,麵色陰沉的觀察著戰場。

    打從跟第三師團交上火以來,雙方已經激烈地對攻了十幾次,誰也啃不動誰,反複衝殺之下,戰場上血流成河,華軍士兵的,東瀛士兵的,爪窪士兵的,眾多屍體橫臥一地,往往是體溫都還沒有冷卻,就被冰雹一般的炮彈炸得粉碎了。噴湧的鮮血染紅了清晨的霧氣,本來應該白茫茫的霧氣呈現出詭異的嫣紅,如同血霧,令人心寒。但是柳哲不為所動,因為他知道,血還沒有流夠,那個夠日的第三師團還沒有被打垮。快速反應師被優勢之敵團團包圍,直到現在都沒有落下風,在軍事家們看來是一個奇跡,但是在柳哲看來,那是奇恥大辱,被敵軍圍著打的恥辱,隻能用敵人的血來洗涮!

    一批參謀和團營軍官站在柳哲身後,保持著三米左右的距離。他身上的殺氣真的太濃了,濃到讓人不敢靠近!這些優秀的軍官眼裏布滿了血絲,他們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有合過眼了,每個人都長出了黑眼圈,但是在他們臉上看不到一絲疲憊,有的隻是燃燒一切的鬥誌和怒火。拚了這麼久,快速反應師減員接近百分之三十,按照西方國家的標準,全師都已經喪失戰鬥力,但是快速反應師和他們的對手卻很清楚,快速反應師沒有喪失戰鬥力這一說法,哪怕減員百分之九十,他們都照樣會繼續戰鬥下去!一履戰地,不勝則死,這幾乎已經成了全師的傳統了。大家沉默的看著前方那一人多高的血霧,沒有人說話,靜靜的等著柳哲下達命令。

    通信兵跑了過來:“報告師長,總指揮部的密電!”

    柳哲接過電報來一看,果然是柳維平的最新命令,要求他們在最短時間之內發動佯攻,將第三師團釘死在原地,決不能讓他們的主力部隊撤退。

    在失去空軍掩護之後,陸上自衛隊已經動了撤入北加海岸市跟華軍打巷戰的念頭,畢竟巷戰跟野戰不一樣,華軍再厲害,到了城裏戰鬥力也會受到相當嚴重的削弱,數個師團的兵力,還有那麼多物資,撐到翔鶴號航母戰鬥軍到來應該不成問題。至於翔鶴號航母戰鬥群趕到之後能否扭轉戰局,就要看運氣了。事實上,能不能撤回到北加海岸市區都要看運氣,柳哲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柳哲看完電報,笑了笑,說:“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佯攻!命令炮兵把炮彈都給我打出去,坦克跟著徐進彈幕推進,今天我非輾碎第三師團不可!”

    兩位團長齊聲應“明白”,作部署去了。沒過多久,沉雷一般的炮聲

    震天動地的響了起來,77式155毫米自行加榴炮,流星雨式203毫米自行火箭炮,同時發出了怒吼。在此前的戰鬥中,柳哲一直很有節製的使用炮兵,極力避免出現炮彈打光的可怕情況,現在沒必要了,空軍已經奪取了製空權,大批轟炸機掩護一支運輸車隊衝了進來,給他們帶來了七千多發重炮炮彈和三千多發203毫米火箭炮炮彈,隨著時間推移,這個包圍圈的裂口還會擴大,更多的物資將源源不斷的運上來,用不著那麼吝嗇了,炮兵幹得熱火朝天,重達三十多公斤一枚的重炮炮彈以每分鍾八發的速度轟出去,每一個炮位旁邊,彈殼都堆成山了,這些火球一般的炮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帶著駭人的尖嘯聲狠狠的砸在第三師團的陣地上,每一個人都感到重重一震,隆隆爆炸聲撕裂地而,衝天火球一團團的騰起,帶著火焰的氣浪海嘯一般擴散開來,席卷擋在它前麵的一切!而火箭炮齊射則更加壯觀,成批的炮彈拖著長長的美麗光焰劃過天空,而呼嘯而下,恰似一場死亡之雨,將第三師團的陣地淹沒在氣浪翻騰的火海中!

    第三師團這次倒了血黴。攻守易勢來得太過突然,在幾個小時前還壓著快速反應師打的官兵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輪到他們被快速反應師壓著打了,由於此前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們在進攻,快速反應師在防守,因此第三師團並沒有認認真真的構築過防禦陣地,都是以機動防禦為主。這樣做很時髦,很瀟灑,在擁有嚴密的偵察網絡和確保製空權的前提下這樣做是沒有問題的,可問題在於他們已經喪失了製空權,更可怕的是很多偵察技術都失靈了!

    轟轟轟轟轟————

    成排的炮彈毫不留情的砸在第三師團的陣地上,正在拚命挖掘戰壕,企圖在大難臨頭之前將工事修好的工兵們在團團嚇人的火光中發出絕望的慘叫聲,不管是站著的還是趴著的,都被彈片和氣浪撕成了碎片,無數碎肉裂肢跟泥土碎石混合在一起飛揚而出,一頂頂頭盔被衝向天空的火柱高高拋起,半天才打著滾摔落地麵。跟工兵一起遭殃的還有很多正在修工事的步兵們,重炮炮彈可分不清哪些是步兵哪些是工兵,一發炮彈砸下來,三十米內除了碎片還是碎片!

    轟隆隆!

    好可怕的爆炸聲,就像萬鈞雷霆在腳下炸開一樣可怕,幾發203毫米重炮炮彈隕星一般翻滾而下,地麵被挖出一個個三四米深的大窟窿,在這附近的不管是植物還是人,都被爆風輕而易舉的揉得粉碎,甚至被高溫汽化!第三師團的士兵覺得天空在崩塌,大地在破裂,一切

    都在往死亡深淵沉淪!他們發出心寒膽裂,如墜冰窖,不管是勇敢者還是懦夫,而對咆哮著衝撞過來的氣浪,沒有人能不害怕!不少人甚至發出尖叫,或者活膩味了似的無視嗖嗖亂竄的彈片跑出去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結果就可想而知了,沒跑出幾步就被炸得粉碎,化作一蓬腥紅的血雨飛揚而起,消散在狂暴的爆風之中。

    天空中傳來了那似乎要將大地撕裂開來的呼嘯聲,三架雷霆遠程轟炸機每一架裝載著十幾噸炸彈呈品字形劃過藍天,帶著死亡的氣息出現在戰場上,跟在它們後麵的,則是一大群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現在用不著去擔心空中自衛隊了,每架飛狼都塞了五六噸炸彈,怪嘯著從天際疾衝而下!第三師團的官兵們在這些飛翔的死神的狂笑聲中顫抖,有人哭叫:“他們的飛機來了!我們完蛋了!我們沒有飛機!”

    “發射!”

    “發射!”

    “發射!”

    聲聲大吼中,一輛輛隱蔽得很好的防空導彈發射車衝天空中那些高傲的鐵鳥發出了怒吼,防空導彈發射車更是打出了火箭炮的氣勢,防空導彈一群接一群的衝向天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死亡的尾跡,每一架華軍戰機至少要麵對三四枚地對空導彈的攻擊!然而,很遺憾的是,這些導彈打出去之後銀蛇亂舞,發了狂似的在天空中亂竄,就是不肯去攻擊華軍戰機!其中一枚從一架飛狼左翼十來米處擦過,隻要自爆,這架飛狼肯定在劫難逃,然而,導彈像是根本就沒有發現這架戰機一樣,呶呶嘴就飛過去了,出了一身冷汗的飛行員毫不猶豫地按下電鈕,一枚反輻射導彈劃空而下,轟隆一聲巨響,一大塊雷達天線蹦起老高,一輛雷達車被炸得四分五裂。

    防空導彈兵呆呆的看著失靈的導彈,一位指揮官狂叫:“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多導彈,沒有一顆去攻擊華軍戰機?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然,如果華旗國的軍火商願意大發慈悲的話,也許能解開他們心中的謎團:雙頭鷹那種一切以利益為準的外交政策注定他們會四麵豎敵,今天還是朋友,明天就有可能要拔刀相向了。而與此同時,他們又喜歡大量出口軍火以賺取大筆金錢,在這種環境下,他們買出去的先進武器極有可能會把致命的彈藥傾泄到自己頭上來,怎麼辦?精明的軍火商想到的對策就是在雷達、導彈等等武器係統中故意留下一些漏洞,植入芯片固化病毒並使之處於休眠狀態,如果哪個國家想用這些被做過

    手腳的武器來對付他們,隻要他們的信息武士發出指令激活病毒,武器係統就會陷入癱瘓,雷達看不準,導彈打不準,甚至擊中目標的導彈都不會爆炸。很不幸的是,芯片固化病毒已經被華軍的網絡部隊激活,這些來自花旗國的先進武器,一件都用不了,第三師團的防空網形同虛設!

    “哈哈,上頭沒有說錯,倭豬的防空係統果然被癱瘓了!”飛狼中隊的中隊長放聲大笑,“小的們,別跟這幫雜種客氣,給我往死裏炸!”

    飛行員們撇撇嘴,這還用你教?一架接一架的撲過去,航空炸彈像投籃一樣丟向第三師團的地麵部隊!

    轟!

    五百公斤級航空炸彈落下,一大段戰壕被生生抹平,躲在戰場裏的士兵盡成齏粉。

    轟!!

    地麵被炸出一個大坑來,這個坑周圍的東瀛士兵剛剛發出半聲慘叫就被拋上了幾十米高空,變成幾百塊碎片。

    轟隆隆!!!

    這回倒黴的是正在對空射擊的自行高射炮,好幾枚航空炸彈落下,四輛價格跟武裝直升機有一拚的自行高射炮變成了一堆碎片。

    飛狼戰鬥轟炸機兩架一組,盡情攻擊著一切他們看不順眼的目標,炸彈像冰雹一樣落下,硝煙烈焰衝天而起,爆炸波撕裂蒼穹,血與火,死亡與哀號,成了戰場上的主旋律。冰雹般落下的航空炸彈和成排砸過來的重炮炮彈仿佛無窮無盡似的,輕而易舉的將一片片地域覆蓋在煉獄一般的火海之中,裏麵的一切無不粉身碎骨,沒有人能跟如此恐怖的威力抗衡。而那三架雷霆遠程轟炸機則在第三師團後方大開殺戒,航空炸彈搖曳而下,地麵上綻開一團團桔紅的死亡之花,熾熱的氣浪,轟然擴散的流火,還有尖銳灼熱的碎片,盡情散布著死亡。地麵上,防空導彈、高射炮炮彈和高射機槍子彈潑水一般打向天空,半邊天都被那一道道炫目的彈道所涵蓋,火力之稠密,令人瞠目結舌,然而這三個瘟神毫不在乎,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威脅得到它們!這三個瘟神先是投下幾枚集束炸彈,第三師團一支隱藏在樹林裏的部隊在三十秒鍾之內傷亡近百分之四十,不知道多少士兵被柢空噴發的彈丸打成了一堆蜂窩狀爛肉;接著兩枚鑽地彈丟下去,引爆了一個地下彈藥庫,三萬多發各種口徑的炮彈被引爆,地麵被隆隆爆炸聲撕開一道長達上百米的裂縫,無數碎石和殘彈被拋向天空,火焰和高溫氣浪岩漿般衝出地麵,席卷一切,那個小鎮有五分之四的建築物在隆隆巨響中倒塌,鎮裏的人幾乎無一幸免。然後,這三

    個瘟神看中了一支仗著高炮部隊的保護,在公路上高速行軍的地麵部隊,馬上展開攻擊,長達八公裏的路麵火光衝天,煙焰騰空,東瀛士兵被成車的炸飛,等到煙焰消散後,地麵上隻剩下一個個彈坑,一堆堆燒焦的碎片。

    最後,一條大河出現在這三個瘟神麵前,兩座浮橋從上麵橫跨而過,浮橋兩邊,高炮炮彈和高機子彈密似飛蝗的射來,頗為壯觀。

    三個瘟神先後按下電鈕,六枚裝有火箭助推器的航空炸彈脫離掛架,從六個角度撲向那兩座浮橋,如此稠密的火力也沒能阻擋這六個天煞星,一陣巨響之後,一條條水柱從河裏衝天而起,那兩座浮橋都被炸成了三四截,並且燃起了大火,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跟著,在十幾公裏外一座已有三百年曆史的石橋也被兩枚航彈命中,轟然倒塌。此次轟炸讓空軍背上了“破壞文物”的罪名,爪窪猴子對這座古老的石橋被摧毀而耿耿於懷,官司一直打到聯合國。

    不過,第三師團完全沒有心思去管那座石橋有什麼文化價值和意義,現在,他們得為保住自己的小命而戰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0
第一六五章 怒獅 (二)

    轟!轟!轟!

    一連幾枚403毫米遠程火箭炮炮彈從高空砸落,地麵劇烈震動,火焰和煙塵直混合成一道道火柱直衝雲宵!大口徑火箭炮洗地的效果絕對一流,成千上萬的彈片和彈丸以火球為中心激射而出,第三師團的防禦陣地上如同刮起死亡風暴,被這股灼熱的風暴掃中的士兵瞬間支離破碎,死無全屍。最可怕的是,這樣的打擊接踵而來,每隔幾秒鍾,空中就會響起那令人心寒的怪嘯聲,接著地麵劇烈震動,衝擊波混合著煙霧和塵埃一環環的擴散,每一發這樣的炮彈砸下來,第三師團的陣地上都會多出一大片生命真空地帶,上千平米內螻蟻無存,以這片區域為中心,更外一層的士兵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最低限度也得被震聾!透過那熾熱得可以燃燒一切的火光,第三師團的士兵們可以看到成群的坦克噴吐著火焰和硝煙,狂吼著朝他們衝過來了!

    “支那人的戰車,一大群!”觀察哨發出驚恐的嚎叫聲。沒有人在看到這麼多鋼鐵巨獸朝你衝過來之後能一點都不怕的。特別是衝在最前麵的69a型主戰坦克,那低沉的吼聲,那猙獰的輪廓,總給人一種洪荒巨獸一般可怕的感覺,130毫米高壓滑膛炮的炮口就是惡魔的血盆大口,將要吞噬無數生命!

    “衝上去!將支那人的戰車通通擊毀!”第三師團的高級指揮官嚎叫著,成群的坦克開出掩體,排成數橫列,每輛坦克之間的距離為二十五米,銅牆鐵壁似的輾了過去。而此時,快速反應師的坦克已經衝上了第三師團那煙火彌漫的戰車,無視那亂紛紛射來的反坦克導彈,用機關炮無情地掃射那些本來就被炮擊轟掉了半條命的步兵。20毫米機關炮炮彈漫天飛舞,將戰壕的泥土一層層層的削下來,浮土翻騰中,不時騰起一團團血霧,好些扛著單兵肩射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火箭彈的東瀛士兵往往是剛探出小半個身體就被炮彈打中,整個身體都被撕得粉碎,戰壕裏血沫四濺。

    嗖嗖嗖一聲嘯響,躲在遠處的幾輛反坦克導彈反射車的發射架煙焰連連噴發,十幾枚反坦克導彈破空而來。被鎖定的坦克紛紛釋放氣溶膠霧,作規避動作,能不能避過就看自己的運氣了。反坦克導彈一頭紮入氣溶膠霧中,三團火球衝騰而起,兩個炮塔它們高高拋向天空,三輛坦克就這樣完了。當然,那幾個坦克殺手也不好過,沒等它們發射完導彈,69a式主戰坦克就衝它們發出了怒吼,數枚130毫米鎢鋼穿甲彈帶著一圈圈閃爍著微光的氣浪橫掃而來,這些坦克殺手哪怕是披著厚厚的裝甲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在刺耳的貫甲聲中,穿

    甲彈毫無懸念地洞穿了反坦克導彈發射車的車身,金屬射流和裝甲碎屑像鐵掃把一樣掃過,裏麵的士兵像是被榴霰彈轟中一樣,變成了一陀爛肉。

    幾輛噴火坦克69a式主戰坦克身邊閃出,長長的炮管轉動著,無視將自己裝甲打得火星迸濺的密集彈雨,對準了一段段戰壕。緊接著,一條條修長的火龍從炮口狂竄而出,咆哮而過,流質火焰準確無誤的落入兩三百米外的戰壕裏,登時一片火海。正在瘋狂射擊的東瀛士兵發出可怕的慘叫聲,聲不似人,成堆的火人在戰壕裏撲騰著,試圖逃出生天,但是大火騰起兩米來高,整段戰壕都被塞滿了,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不管怎麼掙紮,都終的結果都是被燒成一團蜷曲的炭球!還活著的東瀛士兵無不麵色慘白,麵對著能將他們燒得連渣都不剩的噴火坦克,這些精銳士兵都不寒而栗,有人甚至扔下槍就跑。當然,這樣做隻能死得更快,伴隨坦克進攻的步兵用步槍冷酷地點射著,橫飛的子彈在那些逃兵的身上穿出一個個窟窿,帶出一道道血線。被擊中的士兵向前一仆,再也沒有站起來,畢竟華軍的鋼芯子彈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挨了好幾槍還在狂喊口號這麼狗血的事情不大可能發生。

    呼————

    又是幾道火龍狂竄而出,拉出一道拋物線之後落在還沒有起火的戰壕裏,又是一陣痛苦到極點的慘叫。幸運的是,他們陣地後方傳來一陣密集的炮聲,成排的120高壓滑膛炮炮彈破空而來,那幾輛噴火坦克一下子被打得火光衝天,再也不能向他們噴出致命的毒焰了,到底是59改的,防禦能力實在欠佳。快速反應師並不在乎這點損失,前鋒營營長激動的叫:“倭豬的90主戰,好幾十輛!”

    柳哲惡狠狠的下達命令:“衝上去,送他們回老家!”就跟幾年前與第七師團激戰時一樣,他老人家現在又跑到裏坦克裏,駕駛著69a式主戰坦克,咆哮著朝第三師團的裝甲集群猛衝過去,似乎要將這段時間積累的怒火全部都撒到那些90式坦克身上。幾個營長當然不敢讓師長大人衝在最前麵,裝甲對戰可不是鬧著玩的,太危險了,萬一一不留神,一枚反坦克導彈飛過來擊中指揮坦克,可怎麼辦?師長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都開槍自殺得了!那些連長反應更快,不等師長發飆,就搶到了前麵,將指揮坦克往後麵擠,同時心裏暗暗叫苦:師長大人怎麼這麼喜歡身先士卒啊!不過,通常情況下,師長發飆,士兵們也會跟著發飆的,一大群的坦克狂吼著,卷起陣陣嗆人的沙塵猛衝過去,整個盒形方陣中團團煙焰爭先恐後的噴發,1

    25毫米和130毫米高壓滑膛炮炮彈轟然而出,噴起的火焰和煙塵幾乎遮住了坦克的龐大身軀,如此猛烈的射擊,不像是坦克群在射擊,倒像是重炮群在集火齊射!當然,有人的動作比他們還要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直升機群像蝗蟲過境一樣從坦克群後麵拔地而起,螺旋槳長長的槳葉攪動著硝煙彌漫的空氣,形成肉眼可見的旋風,一枚枚反坦克導彈脫離掛架,飛火流星一般朝著三四千米外的東瀛坦克群激射而去,空地一體化攻擊看似隨意,卻配合得天衣無縫,登時將東瀛坦克群籠罩在密不透風的火力網中!

    空中突擊師!他們來了!

    快速反應師的官兵們發出一陣震天響的歡呼,而第三師團的士兵麵色更形蒼白。一個快速反應師已經夠難對付的了,再加上一個空中突擊師,就算第三師團是東瀛最精銳的師團之一,也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在快速反應師的歡呼聲中,在第三師團的咒罵,那張巨大無比的火網裹住了第三師團的坦克群,一簌簌火光在那個鋼鐵方陣中肆無忌憚的綻放開來,衝在前麵的90式主戰坦克像是被一把長達幾千米的斬馬刀劈中一樣,炮塔打著旋飛了出去,從那個恐怖的開口中衝出一條條熾熱的火柱,不用說,裏麵的一切都變成渣渣了。後麵的繞過被擊毀的坦克衝出來,剛剛胡亂的開上兩炮,馬上就被打穿了————也不知道是被直升機發射的反坦克導彈還是華軍主戰坦克發射的穿甲彈打中的,反正就是被打穿了,火紅的金屬射流橫掃而過,被掃中的人發出尖厲的慘叫聲,被燒得斷手斷腳不成樣子了。

    “防空部隊!防空部隊都死了嗎!!!”裝甲聯隊的聯隊長嘶聲狂叫,該死的武裝直升機,居然跑到他們頭頂來拉屎了!在聯隊長的咆哮聲中,防空導彈發射車硬著頭發轉動發射架,將防空導彈一枚接一枚射向低空盤旋的武裝直升機。那些家夥太可惡了,居然就躲在快速反應師裝甲部隊的頭頂,遠遠的放冷箭!由於電腦病毒還在肆虐,往日幾乎例無虛發的防空導彈大失水準,精確度和靈敏度連往日的零頭都不到了,打出去的導彈在空中化作銀蛇狂飛亂舞,非但沒有對直升機構成威脅,相反還給防空兵招來了殺身之禍,吃準了防空導彈奈何不了自己的武裝直升機從高空紮落,短翼下掛載的火箭巢火光吞吐,幾十發火箭彈火雨一般潑向這些苦命的導彈兵,地麵登時一片電閃,一團團大火混合在一起,變成一座袖珍版火焰山翻滾而起,被火海籠罩的防空導彈發射車在不到一秒鍾之內就變成了一堆零件,導彈射手?早就被炸成灰了!

    幾道火鐮突然從地麵揮起,危急關頭,還是自行高射炮挑起了重擔,火力全開,為整個聯隊撐起了一張防空火力網。兩架武裝直升機躲避不及,被致命的碎片團裹住,當即炸成兩團火球。緊接著,又有一架武裝直升機被一發高炮炮彈打飛了尾翼,重重的栽落地麵,發生猛烈的爆炸,一些零件被拋起幾十米高。總算出了一口惡氣,第三師團的士兵們發出一陣歡呼!然而,他們的歡呼轉眼間就被可怕的轟響給淹沒了!

    嗵!嗵!嗵!

    天空中傳來狂雷一般的爆響,一連幾發105重炮炮彈砸下來,地麵上幾道煙柱直衝而起,形如高塔,好些東瀛士兵隻覺得眼前火光一閃,接著身輕如燕,整個人像片樹葉一樣飛了出去。兩輛90式主戰坦克被炮彈直接命中頂部裝甲,車身騰起桔紅的火光,炮塔在轟然巨響中飛了出去。東瀛士兵抬頭一看,幾架體型比轟炸機還要大得多的炮艇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戰場上空,正用那喪心病狂的105毫米重炮朝著地麵上的裝甲聯隊猛轟,甭管是人還是裝甲車,被它轟中除了碎片還是碎片,號稱世界第一的90式坦克在它麵前就跟雞蛋一樣脆弱,一砸就碎!東瀛士兵瞪著那幾架慢騰騰的大家夥,欲哭無淚。在空中自衛隊占上風的時候,這些家夥連麵都不敢露,因為隨便一架f-4都能打下一打炮艇機來,可是現在,空中自衛隊已經完蛋了,華軍毫不羞澀的將這些破玩意全亮了出來!

    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就是了!

    嗵!又一發105重炮炮彈砸了下來,好幾名東瀛士兵被炸得粉碎,氣浪翻滾中,血雨飛揚而起,觸目驚心。聯隊長的聲音都有點變調了,他很清楚這些炮艇機意味著什麼,喪失了製空權,連防空導彈都靠不住的地麵部隊麵對皮糙肉厚的炮艇機,隻有被屠殺的份!他嘶聲狂吼:“衝上去!衝上去跟支那人的坦克群攪在一起!衝上去跟支那人的坦克攪在一起!”一馬當先向快速反應師的裝甲群衝去。裝甲聯隊也不顧那亂紛紛的射過來的穿甲彈了,每一輛坦克的速度都飆到了極限,硬著頭皮朝著快速反應師的鋒線衝去,隻有跟快速反應師攪在一起他們才能逃過炮艇機和武裝直升機的致命打擊!曆史跟他們開了個可怕的玩笑,四十年前華國軍隊為了逃避他們空軍的轟炸,不得不豁出性命跟他們的步兵攪在一起,而現在,為了逃避華軍的空中打擊,他們不得不跟華軍地麵裝甲部隊攪在一起了,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

    成群的坦克像吃了春藥的公牛一樣衝過來,柳哲微微冷笑,果斷下令:“後撤,

    馬上後撤,跟這幫傻貨保持距離,讓武裝直升機和炮艇機狠狠的收拾他們!”隨著他的命令,一向喜歡橫衝直撞的快速反應師主力團讓人大跌眼鏡的選擇了在對手麵前撤退,一邊後退一邊射擊,打出一堵疏而不漏的火牆,企圖逾越這道火牆的東瀛戰車無一例外,紛紛被打火四起。裝甲聯隊靠近多少主力團就後退多少,始終保持著兩千米左右的距離,不即不離,而武裝直升機和炮艇機則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用反坦克導彈,用機炮,用105重炮,像砸地鼠一樣將一輛輛坦克砸癱,麵對如此無賴的對手,聯隊長險些氣歪了鼻子,半晌才從牙齒縫裏擠出四個字:“八格牙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1
第一六六章 怒獅 (三)

    嗵嗵嗵!

    三聲巨響,地麵騰起三道煙柱,一些車輛碎片和人體裂肢噴飛而起,又有一輛坦克和一輛裝甲車被炮艇機的105重炮砸得粉碎。快被打瘋了的第三師團裝甲聯隊各種防空火力沒命的對著天空猛掃,企圖將這些瘟神趕開,可惜這幫瘟神一直躲在六七公裏外,如果他們的防空導彈能正常發揮,這些炮艇機早就被轟成渣了,可惜現在防空導彈集體罷工,而自行高射炮夠不到那麼遠的目標,他們隻有硬著頭皮挨捶的份。每次聽到頭頂轟一聲巨響,每名士兵就不由自主的在心裏發出一聲狂叫:“我的娘啊!”

    真的是我的娘啊,要知道從炮艇機上麵轟然而出,沿著肉眼看不見的激光瞄準線像宙斯拋出的雷霆一樣朝他們砸過來的可不是什麼30毫米機炮炮彈,而是貨真價實的,一炮轟過去就是房層倒塌車輛破碎坦克掀翻的105重炮炮彈!這玩意的衝擊波殺傷半徑為二十米,換句話來說,一發這樣的炮彈落在你二十米之內,你就算沒有被彈片打中,也有可能被衝擊波活活震死!大概是考慮到第三師團手裏還有不少自行高射炮和單兵肩射防空導彈,足以對自己構成致命威脅,炮艇機沒有像a-10那麼囂張的一路犁過去,而是躲得遠遠的,用105重炮像打地鼠一樣朝著地麵上的坦克開火,每擊毀一輛坦克那幫家夥就發出震天響的歡呼!這幫家夥,真的當自己是在玩砸地鼠遊戲了!第三師團的裝甲群痛苦地發現,自己陷入了隻能挨打不能還手的困境,快速反應師的裝甲部隊一直在有條不絮的後撤,他們沒有辦法跟快速反應師攪在一起以躲避炮艇機的凶猛火力,空有一身力氣也使不出來,而快速反應師的炮射反坦克導彈、炮艇機以及武裝直升機發射的炮彈和導彈不斷的擊毀他們的戰車!

    快速反應師並不是不敢跟他們硬碰硬的打一場,而是企圖利用炮艇機和武裝直升機盡可能多的消耗他們的90式坦克,將他們的坦克方陣拉脫節,等到他們突擊的鋒芒被鏟平之後再發起迅雷閃電一般的攻擊,一舉將他們打垮!

    沒有製空權,沒有防空導彈掩護,仗竟然是這麼難打!

    聯隊長眼看著本聯隊的精血一點點的被消耗掉,兩眼蒙上了一層怵人的血紅,直喘粗氣,這位一向談吐文雅的將領已經要瘋了!當他親眼看到一輛裝甲車被直升機撕得粉碎之後,整個人驀地爆發了,尖聲叫:“讓自行高射炮前移,必須給我們的裝甲部隊提供有力的防空火力掩護!”

    防空大隊指揮官麵色有點發白:“聯隊長閣下,我們的自行高射炮位置

    已經很靠前了,再前出,就要變成華軍坦克的靶子了!”

    聯隊長說:“我不管!自行高炮必須前出,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我們的坦克被人家當蚊子一個個的拍死!”

    防空大隊指揮官苦笑著指揮自行高射炮超越坦克前出,東瀛自己研製的87式自行高射炮,從花旗國進口的m247“約克中士”式自行高射炮,還有更老一點的m163二十毫米六管聯裝自行高射炮,對著在天空中肆虐的直升機和炮艇機發出歇斯底裏的狂哮,熾熱的彈丸一波緊接一波的潑向天空,空氣與彈丸激烈摩擦,發紅,發燙,狂飛亂舞的彈道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血痕,密各繭絲,被它們纏住,就算是變形金剛,也隻有被打成零件的份了。這招果然管用,那些不可一世的直升機忙不迭的開溜,生怕跑得慢了會被這道道火鐮掃中,粉身碎骨。一架直升機左側連中數彈,轟一聲炸成一團火球。

    柳哲冷笑:“忍不住了?給我上!”這一次他的動作比任何人都快,話音未落,他的坦克已經超越了所有人,一馬當先朝著第三師團的裝甲方陣猛衝過去,130毫米高壓滑膛炮連開三炮,第一炮,一輛87式自行高射炮被打飛了炮塔;第二炮,一輛m163自行高射炮像個著了火的火柴盒一樣飛向半空,翻了個身再重重的倒扣下來;第三炮,一輛74式中型坦克身上騰起一團大火,依稀可見一個人影慘叫著想從裏麵爬出來,但是隻爬出半個身體坦克就發生了可怕的殉爆,整個人連著大半個炮塔一起飛起二十多米高。在69a型主戰坦克麵前,74式就是個戰五渣!裝甲兵們也不含糊,坦克開足馬力猛衝上去,炮口火光岩漿一樣噴發著,正在對著天空瘋狂掃射的自行高射炮在他們兩輪射擊之下灰飛煙滅,連90式主戰坦克都無法承受68主戰和69a型主戰坦克的直接命中,自行高射炮那單薄的身板,哪怕挨上一發教練彈也得散架了。損失慘重、早就紅了眼的第三師團裝甲聯隊同樣不含糊,被炮艇機當打地鼠一樣打掉了十幾輛的90式坦克怒吼著迎麵衝來,兩個裝甲群就像中世紀那全身披著鎧甲的重騎一樣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反坦克導彈在空中穿飛,每一個炮口都在噴吐著雷霆萬鈞的火球,坦克從裝甲車和自行高射炮身上直接輾過去,不斷有坦克中彈起火,裝甲兵慘叫著從裏麵爬出來,滾到地麵上拚命拍打自己身上的火焰,沒等他們把自上的大火弄熄,裝甲車掃過來的機關炮炮彈和坦克的航向機槍掃過來的彈流就將他們的身體撕扯成了一張破布!仗打到這個份上,每一個人都陷入了瘋狂,仁慈和善良早已被拋諸腦

    後,取而代之的是無法壓抑的殺戳的欲望,還有將每一個敵人通通撕碎的瘋狂!

    龐大的坦克群混戰在一起,一輛接一輛變成燃燒的扭曲的廢鐵。

    更多的坦克源源不斷地加入戰場。

    快速反應師甫一出手就打出了破釜沉舟的氣勢,原本已經接到撤退命令的第三師團,此時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不把快速反應師擊退,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組織撤退!

    但是,想要擊退快速反應師,有那麼容易嗎?

    一輛m163式自行高射炮也不知道是勇敢還是慌不擇路,居然橫衝出來,對著柳哲的坦克開火了。六根炮管飛速轉動,20毫米口徑炮彈排成一條水桶粗的火龍轟然掃來,在69a式主戰坦克身上鑿出一簌簌碟子大小的火花來,整輛坦克就像聖誕樹一樣火光閃閃,煞是好看。可惜這火力雖然夠猛,但是對於69a來說連撓癢癢都不夠格。柳哲咒罵一聲,一按電鈕,20毫米雙聯裝機關炮炮彈在一秒鍾之內掃了出去,同樣在那輛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自行高射炮身上鑿出一叢叢炫目的火花。同樣口徑的炮彈打在不同目標身上,效果完全不一樣,那輛自行高射炮的車身噴出數道火舌,那狂風暴雨一般的掃射戛然而止。柳哲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都不用他指揮了,69a惡狠狠的撞了過去,咣的一下,那輛已經被打啞了的自行高射炮被狠狠撞翻,然後,然後這頭巨獸毫不客氣的從它身上輾了過去,裏麵傳出幾聲淒愴的慘叫聲,不管是傷員還是死人,都被冰冷的鋼鐵擠成了肉醬。兩輛74式坦克看到這一幕,怒火萬丈,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柳哲笑得愉快:“又來了兩個送死的!”在那兩輛74式坦克炮口冒出火光的同時按下了電鈕。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那兩輛74式坦克發射的兩發炮彈一發打偏,一發被69a主戰坦克的反應裝甲擋住,而柳哲一炮就把左邊那輛打成了一團火球。剩下那輛駭然後退,企圖開溜,卻被第二發炮彈追了上來,轟一聲在前裝甲處打出一個醜陋的大窟窿來。車長忍不住叫:“師長炮術真好!”

    柳哲淡淡的說:“沒什麼了不起的,是他們坦克太垃圾了。垃圾74式,連59魔改都拚不過的玩意敢跟到老子麵前來呲牙,自己找死的!”

    車長嘿嘿一笑:“他們不作死就不會死————不好,90式,三輛!”

    在這輛69a洋洋得意的時候,三輛90式主戰坦克放倒了兩輛68主戰和一輛陸地火力平台,呈v形朝這輛囂張的主戰坦克包抄過來。車長變了臉色

    ,叫:“撤退!撤退!我們無法同時對付三輛90式主戰坦克!”

    柳哲陰惻惻的說:“別在我麵前提撤退這兩個字,我不知道什麼叫撤退!衝上去,幹掉他們!”在他的指揮下,這輛剛剛擊毀了兩輛74式中型坦克的69a馬力飆到了極限,徑直朝那三輛90式主戰坦克衝去,並且搶先開火,一發紫銅穿甲彈帶著淩厲的氣浪掃過,正中左翼那輛90式主戰坦克。90式主戰坦克炮塔與車身之間那個窩彈區實在太明顯了,被打了個正著,紫銅液帶著數千度的高溫氣浪噴湧而入,裏麵所有人隻發出半聲慘叫就被燒得血肉模糊,電子儀器更是在高溫之下乒乒乓乓的炸個不停,炸得一塌糊塗。與此同時,中間和右翼的90式主戰坦克先後開火了,駕駛員拚命來了個大轉彎,一發炮彈以毫厘之差從69a主戰坦克的裙板擦過,碎屑亂飛,而另一發炮彈則結結實實的打在69a身上,咣!的一下,地動山搖。幸好69a的前裝甲夠堅厚,而東瀛的穿甲彈技術並不算出色,這發120毫米穿甲彈雖然將69a主戰坦克的前裝甲打得麵目全非,並且撕開了一個窟窿,但終究沒能打穿複合裝甲,69a硬扛住了這一擊。隻不過這一炮打得不輕,整輛坦克都給打得停頓了一下,裏麵的人給震得眼冒金星,鼻孔冒出血絲。柳哲睜大眼睛,不顧眼前亂竄的金星,嘶聲叫:“炫目激光!”

    車長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開啟炫目激光係統,正通過瞄準係統鎖定受傷的69a主戰坦克,企圖補上一槍結果對方性兵的90式主戰坦克車長頓時眼睛刺痛,發出一聲憤怒到極點的咆哮!瞄準係統被壓製,一時間自然沒有辦法射擊了。這給受傷的69a贏得了時間,柳哲這個變態僅僅用了不到三十秒鍾就從被擊中的震撼中恢複過來了,閃電般鎖定目標,開火,已經停頓下來的69a轟一聲,噴出一團比車身還要大的煙焰,強大的後坐力仿佛讓整輛坦克都往後麵退了一下。零點五秒鍾之後,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炫目激光的幹擾的兩輛90式主戰坦克同時開炮,三發炮彈對穿而過,69a發射的紫銅穿甲彈又一次給東洋戰車開了一次燒烤大會,右翼那輛90式主戰坦克三名車組成員全部變成了燒豬,而那兩輛90式主戰坦克發射的穿甲彈一發打飛了69a主戰坦克的天線,另一發打碎裙板,一大截履帶被炸飛,這頭巨獸終於停下了所向披靡的腳步,陷入了癱瘓,還好,車裏的人沒事。

    兩個回合的功夫,三輛90式主戰坦克隻剩下一輛了。最後那輛90式全體車組成員那種驚怒交迸的心情就可想而知,如果可以的話,他

    們真的會衝上去狠狠的咬這輛69a一口!當然,人是沒有這麼好的牙口的,那輛90式的車長隻好換一種方式,再次裝上一輛穿甲彈,瞄準了這輛已經不能動了的69a,電鈕按下,轟!一道煙柱裹著火焰衝起二十多米高,被炸得破破爛爛的炮塔被氣浪粗暴地掀開,一路筋鬥飛出老遠!被打飛了炮塔的90式————沒錯,是90式,瞬間變成了一隻靜靜趴在地上任憑烈火焚燒的鐵蟾蜍。一架鷹龍重型武裝直升機擦著煙柱囂張的飛過,肆無忌憚的撲向下一個目標,機關炮炮管緩緩轉動,30毫米機炮炮彈以每秒鍾四十發的速度朝著地麵瘋狂傾泄,在地麵上打出一條兩百多米長的彈道,被這條彈道掃中的裝甲車就被一個罐頭盒一樣被狠狠劃開,被掃中的士兵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都炸成一團血雨,機關炮的掃射,就是這麼瘋狂!

    在快速反應師空地一體的火力打擊下,第三師團的裝甲聯隊屍橫遍地,很快戰場上就塞滿了戰車殘骸和屍體。第三師團不得不從其他聯隊抽調裝甲部隊組成一個規模可觀的裝甲群,前來支援裝甲聯隊。以少打多的快速反應師毫不畏懼,像壓路機一樣玩命的朝前壓,武裝直升機、炮艇機、強擊機更是來了一撥又一撥!如此猛烈的攻擊讓第三師團感到壓力山大,隻能暫時擱下撤退的事情,先集中全力打退快速反應師那海嘯一般的進攻再說。

    柳哲已經將指揮的事情甩給了他的參謀長,自己又換了一輛69a,繼續衝鋒陷陣,遇到敵人的步兵就輾,碰到那些煩人的架著反坦克導彈的吉普車就用機炮掃,碰到坦克,管它是74式還是90式,一輛一炮挨個轟過去,而且打什麼就中什麼。他完全打瘋了,哪裏戰鬥最激烈就往哪裏衝,很快,第三師團就發現這個瘋子簡直是太可怕了,沾上了就沒有活的,所以他衝到哪裏,那裏的東瀛戰車就趕緊躲開,而且是有多遠躲多遠。在裝甲部隊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快速反應師的步兵團也在強大的炮火掩護下朝著第三師團第五旅團和第六旅團之間的接合部發起猛烈進攻,增援進來的空中突擊師一個步兵旅隨後加入戰場,戰場迅速擴大,戰況也直趨白熱化。地獄三頭犬一下子來了兩頭,著實讓第三師團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必須使出吃奶的勁才能頂住他們的進攻。

    快速反應師和空中突擊師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第三師團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了。但是······還記得摸進第三師團後方打掉了他們的m270自行火箭炮大隊,並且搶了其中一門朝著第三師團開火,著實讓他們見識了一把什麼叫鋼雨的華軍特種兵嗎?哦,岩越師團長閣下表示老子很忙,沒心思記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現在,第三師團的主力都被吸引到了前線,後方防禦空虎,那兩個天煞星表示自己很有必要做點什麼,讓師團長閣下重新記起一些他不應該忘記的東西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2
第一六七章 煞星 (一)

    第三師團與快速反應師棋逢敵手,打得難分難解,前線成了可怕的修羅屠場,第三師團的部隊是整個中隊整個中隊,整個大隊整個大隊的打光,然後又整個中隊整個中隊,整個大隊整個大隊的填上去,再然後,被那團永遠不知道疲憊的絞肉機絞成肉漿,戰鬥之殘酷,令每一個幸存者夢中猶戰。第三師團不得不將主力壓上去,在失去了製空權和製電磁權之後,他們隻能靠拚人命來抵擋快速反應師那極其淩厲的進攻了。第八師團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或者說,第八師團的情況比第三師團的還要糟糕十倍,畢竟第三師團要麵對的隻是兩個師,而第八師團要麵對的,是整整一個集團軍!

    第三師團的指揮部現在已經亂得像個被捅爛的螞蟻窩一樣了,一道道命令流水價似的發出去,然後與之相反的命令以更快的速度出籠。電腦病毒肆虐之下,第三師團連向前線部隊發出一道命令都變得異常困難,指揮可以說是一團糟,眾多假情報更讓參謀們頭痛欲裂,無所適從。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可怕的噩夢,每一個人都恨不得現在就昏迷過去,等到醒過來,也許這場噩夢就結束了!

    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的黴運才剛剛開始,跟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相比,現在那似乎極其難熬的每一分每一秒居然是那樣的幸福,比洞房花燭夜還要幸福!

    咻————咻————

    兩發炮彈一先一後飛越山林,從第三師團所在的小鎮上空飛過,打到兩公裏外一片樹林裏,兩道黑紅色煙柱高高衝起,茂密的樹林被迸飛的金屬風暴生生掃出了兩片空白地帶,戰火之中,就連大自然也飽受荼毒。第三師團指揮部的警衛員連隻是略略抬頭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懶得去理會。隻是兩發打偏了的炮彈罷了,沒什麼好在意的。

    不過,這些警衛員並不知道,在被轟了兩炮的樹林裏,兩個幽靈正冷冷的盯著他們。炮彈炸起的一些較小的石頭和木頭碎片甚至直接砸到他們身上,他們也沒有動彈一下。

    幾輛軍車開出了那個戒備森嚴的小鎮,開往前線,距離這麼近,甚至都不用望遠鏡了,用肉眼都看得清清楚楚。少林小兵咧嘴一笑,低聲說:“連師團司令部的警衛部隊都要上前線了,看樣子第三師團被柳瘋子打得夠嗆,撐不了多久了。”

    黑衣少校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手臂。

    潛伏了這麼久,他的手臂皮膚早就被蚊蟲叮咬得紅腫潰爛,兩隻螞蟥正叮在上麵美滋滋的吸吮著他的血液,一隻蠍

    子洋洋得意的高高揚起致命的毒刺,在他的手背爬來爬去。

    少林小說說:“要不是通信器材和被動製導武器製導係統都被打壞了,現在我們就能指引幾枚超遠程火箭炮炮彈將他們轟得連渣都不剩!不過,就算沒有被動製導武器也不要緊,我們照樣可以將這個指揮部打個稀巴爛!”

    黑衣少校總算開口了,他的語氣平靜得不可思議,在說話的時候,除了那兩片嘴皮子,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寸地方會因此而動上一下,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一尊會說話的石像:“兩個人攻擊一個師團司令部,聽起來很瘋狂。”

    少林小兵咧嘴一笑:“我們做的事情有哪一樁不是瘋狂得讓人目瞪口呆的?”隨手拿過一截被炮彈炸到這邊來的朽木用戰術刀劈開,用刀尖從裏麵挑出一條米黃色的肥碩的蟲子送進嘴裏大嚼。黑衣少校閃電般伸手,在那隻碩大的毒蠍子反應過來之前抓住了它的尾巴,將毒刺拔掉,然後……這隻還活蹦亂跳的蠍子就進了他的嘴。這還不算,連吸在他的手臂上的螞蟥也被他扯了下來,擠掉肚子裏的血送進嘴裏,美其名曰:純蛋白質大餐!

    少林小兵問:“味道如何?”

    黑衣少校不動聲色的嚼著,說:“還行。”

    少林小兵砸開一隻蝸牛的殼,將肉送進了嘴裏,他的臉登時皺成一團,脖子伸得老長,那表情,分明就是想吐。就算是他這種強悍得隻能用“非人類”來形容的戰士,麵對這樣的食物也覺得難以下咽,別怪他,活蝸牛實在太難吃了,不信你生吞一隻給我看看?

    黑衣少校問:“味道如何?”

    少林小兵說:“他媽的,就像是把全班人的鼻屎收集到一起搓成一團塞進你的嘴裏,逼著你要你吞下去……嘔……再說下去我真的要吐了!”他把脖子伸得更長,眼睛瞪得更大,臉都憋紅了,喉嚨裏發出咕一聲,接著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說:“好大一隻蝸牛,總算是讓我給征服了。媽的,以後再有人說蝸牛是一道美味,我非跟他打架不可!”

    兩個家夥相對苦笑。他們也不想做野人,問題是……問題是不吃這些他們就得餓肚子了。這兩位老兄本來也參與了營救人質的行動,結果他們乘坐的飛機被擊落,被迫跳傘,降落在第三師團後方,身上隻有一塊不比火柴盒大多少的高濃縮營養劑,飲料餅幹巧克力什麼的一概欠奉,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那塊高濃縮營養劑不頂用,難吃得要命不說,還少得可憐,兩個倒黴蛋隻好靠吃昆蟲、野果和草根填肚子,把些亂

    七八糟的東西塞進肚子裏之後再啃上一點高濃縮營養劑,一頓飯就湊合了。打獵?別開玩笑了,天空中的飛機比夏天的蚊子還要煩人,炮彈暴雨流星一般落下,電閃雷鳴,硝煙彌漫,有什麼野生動物敢出來找死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得麵對第三師團那沒完沒了的搜索部隊,就算發現野生動物的蹤跡,也沒有時間去捕捉啊。沒有辦法,隻能是找到什麼就吃什麼,隻要能為身體提供能量,再難吃也要咽下去。在把周圍的昆蟲一掃而空之後,他們拿出那塊被啃得差不多了的高濃縮營養劑,送進嘴裏慢慢的嚼,像是在嚼一團怎麼嚼都嚼不爛的蠟。事實上這玩意比蠟還要難吃,它的口感跟香皂差不多!

    跟這玩意相比,活蝸牛、蠕蟲、蠍子、蛞蝓這些玩意的味道似乎並不算是最糟的……

    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這陀玩意嚼爛吞下去,少林小兵苦著臉說:“我嚴重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比這個更難吃的!”

    黑衣少校說:“估計不好找。”

    轟!轟!轟!

    又有三發炮彈落在他們身後的樹林裏,一道淩厲無匹的氣浪狠狠劃過,樹木倒折,彈片飛濺,三團火球蠕動著,膨脹著,帶著毀滅性的高溫和衝擊波衝向半空,他媽的,是203重炮!樹林開始燃燒,一塊巴掌大的彈片甚至破空而來,不偏不倚,正好釘在他們中間!少林小兵看了一眼這塊足以將一頭大象的身體撕開的彈片,說:“見鬼了,我們的炮兵是不是成心要跟我們過不去啊,炮彈一個勁的往我們這邊栽,真是鬱悶!”

    黑衣少校說:“可能是。”

    少林小兵更加鬱悶。本來嘛,在這種四麵皆敵的環境,激烈的戰鬥,層出不窮的敵情,還有孤獨無援的處境,就夠他鬱悶的了,又攤上了這麼個八棍子也打不出個屁來的搭檔,老天爺,他會悶死的!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靜靜的趴在那裏等著吃進肚子裏的東西消化,為疲憊的身體注入新的能量。

    三番兩次從頭頂飛過的炮彈似乎也讓第三師團司令部感覺到了危險,萬一這附近隱藏著華軍特種兵,指引幾發重炮炮彈過來,他們本來就不大靈光的指揮係統就算是徹底崩潰了!司令部起了一陣騷動,警衛人員出出入入,幾輛裝甲車來回亂竄,一些人甚至爬上了汽車。少林小兵眉頭略皺:“想跑?”

    黑衣少校說:“可能是感覺到危險了,打算將司令部遷到別的地方去吧。”

    少林小兵說:“趁他們病要他們命,幹掉他們!”一拉槍栓,將一枚50毫米微

    型導彈旋入榴彈發射器,他要大開殺戒了。黑衣少校同樣給自己的自動步槍裝上了一枚微型導彈,同時拉下了防彈玻璃麵罩。兩個幽靈離開了他們已經潛伏了二十個小時的灌木叢,朝著樹林外悄無聲息的走去……

    一輛裝甲車對此一無所知,它正沿著公路巡邏,機槍和機關炮像鋒利的獠牙,森然對著周邊的一切,稍有風吹草動就是一梭子,打得樹倒石碎,草皮亂飛。倒不能怪他們浪費彈藥破壞環境,畢竟這是戰場,是稍有不慎就會沒命的戰場!就在昨晚,他們一個大隊的指揮部讓華軍特種部隊給端了,幾十號人無一生還,發現不對的士兵趕過去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讓89式自動步槍掃得死傷累累還大叫“自己人,別誤會”,等到他們發現對方不是自己人的時候,華軍特種部隊早就不見蹤影了,過去支援的二十六名士兵僅四人僥幸保住小命。這次襲擊事件給全師團敲響了警鍾,沒有人願意重蹈那個大隊的覆轍。

    噠噠噠————

    鏈式機關炮又對著一路邊一處濃密的草叢掃了一梭子,射手可能發現了什麼,也可能什麼也沒有發現,純粹隻是覺得悶,想發泄一下。車裏的士兵抱著自動步槍各想各的心事,沒什麼反應,這樣的胡亂掃射他們經曆得太多了。車長問:“發現什麼了沒有?”

    射手搖頭:“沒有。”

    車長有些惱火:“那你亂掃什麼!你以為我們的彈藥很充足嗎?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已經喪失了製空權和製海權,沒有辦法獲得補充了,彈藥打掉一發就少一發!你居然還在浪費彈藥?是不是想跟支那人拚刺刀呀?”

    射手露出厭煩的表情,這些大道理他肯定是聽不進去的。其他人也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鬼才知道車長大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這麼羅嗦,隨便做點什麼都會招來他一通數落!仗打成了這個樣子,勝利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大家心裏都很煩,聽到這家夥嘰嘰歪歪個沒完沒了,就更煩了,有人正想說話,外麵傳來碰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從高空落下,砸到了裝甲車。車長一愣,難道說……有人從上麵跳了下來,落在裝甲車上麵了?他本能的看了看路邊:

    路的右邊是七八米高的峭壁,誰要是異想天開從上麵縱身躍下,企圖跳到裝甲車上麵,百分之百是活活摔死!

    還沒等他把這種可怕的可能性排除掉,裝甲車的艙蓋被人用最粗暴的動作狠狠掀開,一道火舌竄了進來,裏麵的空間是如此的狹小,還塞了十名士兵,這種居高臨下的掃射就沒有一發子彈是浪費的

    ,悉數灌進了東瀛士兵的身體!東瀛士兵的身體炸起一團團腥紅的血花,他們的身體在彈雨中痛苦地痙攣、扭動,生物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們逃避,然而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隻能眼睜睜看著子彈射入自己的身體,炸起一朵朵鮮血與碎肉混合的血花!幾秒鍾之後,那幾乎是拿衝鋒槍頂著他們的身體摟火的掃射終於停止了,裝甲車內部四壁幾乎被血漿糊了一遍。車長連中四彈,僅存一口氣,他的眼球突了出來,因為他看到,一道綠色的身影活見鬼的鑽了進來!

    華軍特種兵!

    這家夥真的從七八米高的峭壁上跳了下來,而且準確的落在裝甲車頂部!裝甲車上麵壘了幾個沙袋,為趴在上麵開火掃射的機槍手提供保護,這家夥準是跳到了沙袋上,否則他的雙腿早就殘了!

    見鬼了,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士兵!

    那個綠色魔鬼沒有理會車長哀求的目光,徑直走向他,一刀對準他的心髒捅了下去,再一絞,一道血箭噴起兩尺多高,車長的頭顱無力的垂了下去。

    在生命最後的十幾秒裏,他依稀看到又有一個綠色魔鬼鑽了進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3
第一六八章 煞星 (二)

    黑衣少校像折斷一根樹枝一樣扭斷了最後一名還沒有斷氣的東瀛士兵的脖子,結束了他的痛苦。而少林小兵將戰術刀從那個倒黴的車長的胸口拔出來,帶起一道血箭,回頭衝他嘿嘿一笑:“少校,這輛裝甲車現在是我們的了。”

    黑衣少校說:“你來駕駛,我來控縱機關炮。”

    少林小兵將車長的屍體踹到一邊,占據了駕駛員的位置,一邊熟練的將撞到了路邊的裝甲車開出來一邊說:“但願這幫渾球能多給我們節省一點彈藥,可別費了老大牛鼻子勁,最後搞到一輛空車。”

    黑衣少校迅速檢查著武器係統,說:“還行,還有兩百多發機關炮炮彈,九百來發機槍子彈,夠我們玩一陣子了……出發吧。”

    少林小兵一推操縱杆,裝著十具屍體和兩個活人的89式裝甲車回到正道,朝第三師團的指揮部開去。車艙裏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是,這麼小的空間裏堆了十具屍體,血腥味想不濃都不行了,不過這兩個家夥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種令人作嘔的氣味,甚至從死者身上翻出巧克力來撕開包裝,帶著血塞進嘴裏大嚼。這些年來經曆了那麼多極為血腥的戰鬥,死在他們手裏的人都快可以編一個加強營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會在乎這點人血?

    由於剛才解決這輛裝甲車裏的敵人時用的是消音衝鋒槍,而東瀛士兵一槍未發就被全部幹掉了,兩公裏外的第三師團指揮部對此一無所知,那些可憐蟲並不知道這一車人已經去見了天照大嬸,裝甲車已經易主,更不知道有兩枚人形核彈頭正朝他們逼近。如果知道車裏那兩個煞星的來曆以及他們的戰績,相信絕大多數東瀛士兵都會選擇立即逃跑,一秒鍾都不會停留!

    幾百米外,第三師團的指揮部已經在望,透過觀察孔可以清楚的看到趴在沙袋壘成的胸牆後麵的東瀛士兵的麵孔了。電台居然沒有被打壞,裏麵傳出一長串羅嗦得要命的日語,可能是在查問一些情況吧,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懶得理那個無聊的家夥,媽的,你嘴巴裏好像含了根雞巴似的含糊不清的嘰哩咕嚕,鬼才知道你在說什麼!少林小兵笑:“但願他們沒有反坦克導彈,不然我們就慘了!”

    黑衣少校調速著機關炮的角度,淡淡的說:“反坦克導彈也沒什麼可怕的,我就不止一次用機炮關將反坦克導彈打爆……對了,哈玲也上戰場了。”

    少林小兵吃了一驚:“什麼?她也上戰場了?”

    黑衣少校說:“我也是幾個小時前才知道的。少將身邊沒有能用

    的人了,隻好把她派了出去。”

    少林小兵說:“那倭豬可慘了。”

    黑衣少校說:“是的,很慘。”

    電台裏又傳來那個羅嗦的家夥的聲音,這一次聲音頗為嚴厲,像是在警告他們。而前麵,一名東瀛士兵大概是認為這輛裝甲車的通信係統失靈了,站在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衝他們打手勢,意思是讓他們往老地方開,不能直接往總部闖。這輛裝甲車牛得可以,對此視而不見,徑直往前開。那名士兵皺了一下眉頭,怎麼搞的,打手勢打得手都酸了,那頭也沒有半點反應?他正要發出警告,卻吃驚的發現那輛裝甲車的雙聯裝30毫米鏈式機關炮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他!車裏的人要殺了他!恐懼、驚愕、茫然……一齊襲來,令他的身體為之僵直,好幾秒鍾都沒有作出任何反應。這幾秒鍾要了他的命,機關炮炮口噴出一道一米長的火光,一發炮彈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近乎筆直的紅色彈道破空而來,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口!這個可憐蟲連發出慘叫的機會也沒有,整個人炸成一團血雨飛揚而起,他的骨頭他的血他的肉他的肺葉,噴泉似的噴飛出十幾米外!

    崗樓上一名機槍手看到這極端慘烈的一幕,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窖,渾身冰冷,嘴巴由於過於驚愕而張得老大。天照大神啊,東瀛的89式裝甲車居然向自己人開火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顯然沒有機會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在一炮解決了那個衝著自己連說帶比劃的煩人的家夥之後,機關炮炮口略略上調,前後不到三秒鍾,黑衣少校又打出了第二發炮彈!這發炮彈自下而上朝著架著兩挺高平兩用重機槍的崗樓射去,正中那個呆若木雞的機槍手的腦袋,打在鋼盔上發出當一聲大響!鋼盔顯然抵擋不住機炮炮彈,啪一下炸成十七八塊,連帶炸成一團漿糊的,是這個可憐蟲的腦袋。30毫米機炮炮彈轟一聲炸成一團直徑兩米左右的火球,整座崗樓重重一震,跟這個可憐蟲一起值勤的士兵慘叫著直飛出去,手舞足蹈,在空中擺足了姿勢才毫無花巧的摔到地上,腦漿迸裂,死得那叫一個慘!這下子,東瀛士兵嘴巴張得更大了,有人一邊往離自己最近的掩體撲去一邊發出無言的詛咒:“我操,到底是哪個傻逼在操縱機關炮?打得居然比狙擊手還準!”這一點也不誇張,用一門機關炮玩狙擊手最拿手的外科手術式的精確狙殺,就算是高手如雲的華軍特種部隊,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而不幸的是,巧合得很,黑衣少校就是其中一個!

    少林小兵放聲大笑:“狂歡派對開始,盡情的瘋吧!”狠狠一

    腳,油門一壓到底,裝甲車像被割了老二的公牛一樣狂吼著朝著鎮子徑直衝過去!那頭頓時慌了手腳,不少人在狂叫大喊,而聰明一點的操起機槍朝著裝甲車玩命摟火,第三師團司令部外圍頓時槍聲大作,雞飛狗跳亂作一團!數挺機槍同時開火,修長的火舌舔在裝甲車身上,炸起無數簌耀眼的火花,這輛裝甲車就像被點燃了身上所有煙花棒的聖誕樹一樣,全身上下火花四濺,子彈撞擊鋼板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脆響更是綿密到了極點,都分不清點數了。火力是夠猛的,但是89式裝甲車的防禦能力值得信賴,就算是高平兩用重機槍也打不裝它的裝甲,這一輪彈雨頂多也就擦掉它一點漆皮罷了。而裝甲車射出的機槍子彈和機炮炮彈卻是彈彈咬肉,隻要黑衣少校按下電鈕,必然有人被破空而來的彈丸炸成碎片,那種血肉橫飛的慘狀,讓一些沒有見過血的參謀和後勤兵心寒膽裂,幾乎魂飛魄散!裝甲車速度不減,直往第三師團指揮部衝去,子彈和機炮炮彈潑水一般掃出,槍口和炮口指到哪裏,哪裏就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岩越少將正在為如何應付華軍的攻勢而頭痛,突然聽到外麵槍聲大作,心一陣狂跳,厲聲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向我報告!”

    負責師團指揮部的保衛工作的立花田中中佐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去查看情況,然後以更快的速度跑回來,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慌:“報告師團長,我們的指揮部遭到華軍特種部隊的襲擊,他們來勢凶猛,而我們人手不足,很難擋得住他們!”

    岩越少將麵色陰沉,問:“他們有多少人?”

    中佐額頭冒出冷汗來,說:“不知道,他們奪取了我們一輛裝甲車,火力非常猛!”

    岩越少將麵色變得更加陰沉:“隻是搶了一輛裝甲車就讓你們束手無策了?一輛裝甲車能裝載幾名士兵?”

    中佐說:“不超過十名。”

    岩越少將厲聲說:“你手下足足有兩百多名精銳士兵,還有大量的重火力,連十名支那兵都打不過麼?”

    中佐的臉漲得通紅,啪一聲立正,放聲狂叫:“請師團長閣下放心,用不了三分鍾,我就會將那些華軍士兵的腦袋砍下來擺到你辦公桌的桌麵上!”

    岩越少將說:“我喜歡實幹家,最看不起那些隻會誇誇其談的家夥!”

    中佐不再說話,狠狠的敬了個軍禮,擎起一支自動步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等中佐出去後,岩越少將下令:“準備轉移!”

    參謀長為之驚愕:

    “不是說敵人很少,田中中佐可以很輕鬆的消滅他們嗎,為什麼還要轉移?”

    岩越少將的聲音透著苦澀和無奈:“區區十來人就敢進攻兩百多人防守的指揮部,你認為對方是等閑之輩嗎?有這種膽色的,必然是華軍最為精銳的特種兵,隻怕田中真的擋不住他們!”

    參謀長說:“不可能吧,兩百多人還打不過十來人?”

    岩越少將搖了搖頭,說:“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幾句話的功夫,那輛瘋狂的裝甲車已經輾過兩道封鎖線,並且朝著東瀛士兵傾泄了兩百多發機炮炮彈,數百發機槍子彈,直掃得血漿四濺,屍橫遍地。反應過來的東瀛軍官掄起拳頭粗暴的捶著手下的頭盔,嘶聲叫:“用槍有個屁用,用槍有個屁用!用反坦克導彈,用反坦克火箭彈,用反坦克手雷!用反坦克火力轟碎他們!”事實上,他們的提醒似乎是多餘的,發現重機槍根本就射不穿裝甲車的裝甲後,越來越多的東瀛士兵扛起了火箭彈,盡管黑衣少校連發連中,好幾名扛火箭筒的士兵剛露出半個龜頭就被裝甲車發射的機槍子彈打爆了腦袋,可還是有成群的火箭彈被發射出去,撲向裝甲車!少林小兵大叫:“坐穩了!”狠狠一扭操縱杆,甲車在街道亂衝亂竄,運動路線毫無規則可言,也正是這種不規則運動救了他們的命,尖嘯著飛過來的火箭彈要麼被甩到了後麵,要麼與裝甲車搶擦身而過,二三十發火箭彈砸下來,成片的火球衝天而起,街道被濃煙、彈片和石仔牢牢遮蔽,像是遭到重炮群轟擊一樣,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一發火箭彈能打到裝甲車的,倒是有不少彈片將裝甲車敲得火花迸射,可是傷不了裏麵的人半根汗毛!

    噠噠噠————

    黑衣少校再次開火,數發機槍子彈飛了出去,一名從三樓樓頂探出小半個身體,正扛著火箭筒朝裝甲車瞄準的東瀛士兵的身體被生生撕裂,炸起一團嗆人的血霧,慘叫著從上麵栽了下來,摔在被火箭彈炸得坑坑窪窪的街道上,成了一團肉泥。黑衣少校說:“機槍子彈和機炮炮彈都打光了!”

    少林小兵怒罵:“我日!想辦法下車,我們另外找一件玩具!”再次一扭操縱杆,裝甲車拐一個大彎,照著一堵牆壁狠狠的撞過去,嗵的一下,牆壁被撞出一個大窟窿來,裝甲車衝進了屋子裏,裏麵響起一陣尖叫聲————居然還是女聲!幾名東瀛的隨軍女記者驚恐萬狀的看著這頭破牆而入的鋼鐵怪獸,俏麗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但無損她們的氣質和美麗,相反還為她們增添了一種脆弱的美,讓人隻

    想將她們抱入懷裏,保護她們,不讓她們受到任何傷害。可惜她們的美麗對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這兩個殺人當踩螞蟻玩的家夥來說沒有半點作用,他們渾身是血的從車裏跳了出來,少林小兵就到一滾滾到了被裝甲車撞開的窟窿,用後羿式自動步槍朝著外麵打出一個三連射,硝煙彌漫中傳來一聲慘叫,一名東瀛士兵的身體被12.7毫米口徑子彈撕裂,一朵血花驚人地綻放開來,又隨怒凋落。而黑衣少校一落地,消音衝鋒槍就朝著這幾名隨軍女記者開火,打空了一個彈匣,幾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記者在彈雨中無助地扭動著身體,痙攣著,震顫著,最後變成了一個個血肉模糊的馬蜂窩,倒在了一片狼藉的地板上。而那輛裝甲車,又撞穿了一麵牆壁,從那頭穿了出去,剛一露麵就被一枚標槍式反坦克導彈擊中了頂部,破開薄弱的頂部裝甲一穿到底,轟!一道火柱帶著大量碎片從被破開的天窗裏狂衝而起,這頭吞噬了太多生命的鋼鐵巨獸發出一聲充滿不甘的嘶吼,停下了殺戮的腳步。接著,又兩枚反坦克火箭彈打在它的前裝甲,串聯戰鬥部洞穿了不算太厚的裝甲,在裏麵爆炸開來,裏麵的屍體頓時成了灰燼。還沒完,這兩團火球剛剛合二為一膨脹而出,又有一枚火箭彈擊中了裝甲車的履帶……相信還會有更多的火箭彈飛過來把這輛死得不能再死的裝甲車當靶子打,直到將它轟成零件。黑紅色的火光,飛濺的碎片,依稀可見的人體碎塊……自開打以來一直處於被單方麵屠殺的悲慘境地的東瀛士兵看到這一切,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這一切都讓他們覺得,這場讓他們透不過氣來的戰鬥已經結束,他們勝利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把滿腔怒火通通發泄到裝甲車殘骸上,將它轟成渣!

    火箭彈還在不斷飛來,每一團火球騰起,都有人發出一聲歡呼。傾聽著爆炸的間隙傳來的歡呼聲,兩個罪魁禍首對視一眼,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你們以為,你們勝利了嗎?不,不不,剛才我們隻不過是熱了一下身,最血腥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4
第一六九章 煞星 (三)

    在極其猛烈的反坦克火力反複轟擊之下,那輛苦命的裝甲車不到一分鍾就被打成了零件,碎片散數一地。看著那散落一地的碎片,東瀛士兵發出陣陣歡呼聲,他們都認定襲擊者死定了————沒有人能在如此猛烈的火力打擊下生存下來!但是,輕型火箭炮轟鳴一般的槍聲驟然響起,幾名扛著火箭筒的東瀛士兵僅僅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就被破空而來的大口徑子彈撕裂了身體,飛濺的血沫像冰水一樣澆在那些得意忘形的東瀛士兵身上,讓他們渾身發冷,告訴他們:凡事總會有例外的!

    兩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從硝煙出閃了出來,兩支口徑大得變態的自動步槍衝著東瀛士兵噴射出一尺多長的火舌,十二點七毫米口徑子彈刮風似的掃過來,打哪碎哪,打誰死準備,被掃中的東瀛士兵頃刻之間血肉橫飛,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兩支步槍發射的高爆子彈,隻要一發這樣的子彈,就足以摧毀一幢兩層高的建築物!槍口所指之處像是遭到火箭炮覆蓋一樣,瞬間騰起一排排黑紅色的火球,一叢叢的士兵和一個個街壘被翻騰的氣浪和煙焰徹底淹沒,慘叫聲不絕於耳。

    田中中佐衝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為之膽寒,厲聲叫:“調裝甲車過來!調裝甲車過來!”隻是一句話的功夫,又有兩名士兵被後羿式自動步槍發射的高爆子彈炸得粉碎,其中一個的碎肉和內髒碎片濺了中佐一身,把他也變成了血人。但是中佐對此毫不在乎,他抄起一挺輕機槍,槍口對準那兩個正在快速移動的煞星,發出撕心裂肺的鳴叫聲,一梭梭子彈野蜂一般狂竄而出,打得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身前身後的地麵砂塵飛揚。被打得膽寒的東瀛士兵在中佐的指揮下用機槍和步槍朝著這兩個可怕的敵人瘋狂掃射,企圖將他們釘在原地,等裝甲車過來將他們輾成肉醬!在浪費了數千發子彈之後,裝甲車終於衝了過來,鏈式機關炮掃出兩道火龍,交叉卷向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黑衣少校躲在一個倒塌的街壘裏,團團火球就在他麵前炸開,但是沒有傷到他一根汗毛。而少林小兵則像一個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的橡膠球,整個人縮成一團在彈雨中滾動彈跳,成串的機炮炮彈與他擦身而過,但同樣沒有傷到他分毫。倒是在他終於舒展開身體後,一發步槍子彈打在他的胸口,雖然被防彈衣擋住了,但是劇痛和過於劇烈的運動超出了心髒的極限,心髒在瞬間停止了跳動。他也不含糊,狠狠一拳打在胸口,打得胸骨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一口悶氣吐了出來,心髒重新恢複跳動。他放聲大笑,笑得放肆,張揚,大笑中腰肢奮力一擰,硬

    是在地上翻了個身,後羿式自動步槍火舌連閃,三發鎢鋼穿甲子彈激射而出,打在裝甲車的正麵裝甲上,迸出三點火花,子彈鑿了進去!裝甲車的駕駛員的身體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一下的氣球一樣炸裂開來,血沫濺了其他人一身,裝甲車內部起了一陣慌亂,射擊變得淩亂。沒等他們調整過來,一發微型發坦克導彈照準裝甲車頂部一頭紮落,破開頂部裝甲一穿到底,轟隆一聲,火光衝騰而起,這輛裝甲車成了一團火球。

    眼看著一輛裝甲車就這樣被兩支步槍打爆了,田中中佐眼裏涼氣直冒,見鬼,那到底是什麼鬼槍,怎麼殺傷力這麼變態!看樣子想要搞定這兩個家夥,得出動坦克和武裝直升機了,可偏偏這兩樣都是他沒有的,怎麼辦?

    又一輛裝甲車冒了出來,這一輛更加倒黴,剛剛掃出幾發機炮炮彈就被少林小兵發射的50毫米微型反坦克導彈洞穿了天靈蓋,裏麵的人非死即傷。田中中佐暗暗叫苦,因為他沒有幾輛裝甲車可供人家打靶了,接二連三從警衛部隊裏抽調精幹力量支援前線的後果就是警衛部隊被大大的削弱,連擋住兩名華軍士兵都異常困難!

    似乎是看出了中佐大人的難處,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沒有再給他增添煩惱,他們一連投出兩枚煙幕彈,濃得嗆人的煙霧遮住了他們的身形。中佐幾乎要瘋了:“他們在哪裏?他們到底在哪裏?把他們給我找出來!他們躲起來後比向我們正麵衝鋒還要危險十倍!”

    最後那句話士兵們百分之百讚同,要是有這麼危險的敵人貓在你附近,你也會連覺都睡不好的!一支小部隊奮不顧身,在猛烈的火力掩護下朝著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據守的街壘衝去,試圖跟這兩個可怕的敵人同歸於盡。但是,令他們失望的是,街壘已經空無一人,那兩個可怕的敵人不知道轉移到哪裏去了。緊接著,離這裏不遠的防空陣地傳來激烈的槍聲,揭開了謎底————那兩個天煞星向他們的防空部隊下手了!

    東瀛人缺乏變通的傳統讓人無語。這個國家有一種很怪異的思維,那就是各人顧各人,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給集體添麻煩就行了,因此,看到警衛部隊陷入苦戰,防空部隊也隻顧著盯著天空,沒有半點將高射炮調成平射,支援一下警衛部隊的意思。防空的隻管防空,在地麵苦戰的隻管繼續苦戰,相互之間沒有半點配合,這固然讓各兵種擁有很強的獨立性,但是破綻同樣明顯,這不,防空部隊沒有等來華軍的轟炸機,反倒等來了兩名煞星。利用煙霧的掩護暫時擺脫田中中佐的部隊的糾纏後,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徑

    直撲向防空陣地,那些隻會對著天上飛的東西摟火的防空兵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後羿式自動步槍一通狂掃,這個規模不大但位置很重要的防空陣地上屍橫遍地,一輛87式高射炮和一輛約克中士被微型反坦克導彈炸毀,還有一輛m163二十毫米六聯裝自行高射炮的炮手正在拚命將炮口調平企圖朝這兩個可怕的死神開火,一發十二點七毫米口徑子彈打射穿了車身,帶著銳利的裝甲碎屑灌入他的身體,將他釘在座位上!少林小兵跳上這輛自行高射炮的車頂,艙蓋這時活見鬼的開了,一名防空兵從裏麵探出半個身體來,大概是想逃吧,結果跟少林小兵麵麵相覷,沒等他發出一聲慘叫,就被少林小兵一槍托砸扁了腦袋,腦漿濺得到處都是。少林小兵將屍體拖出來丟下去,拔出自衛手槍對準裏麵砰砰砰一通猛射,裏麵又響起幾聲慘叫,裏麵的人被足以擊斃一頭大象的子彈炸得血肉模糊,活像一團肉泥,讓人反胃。但是少林小兵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他嘿嘿一笑:“少校,上來吧,我們有新的玩具了!”

    黑衣少校正倚著一輛被擊毀的約克中士式自行高射炮朝輕描淡寫的掃著那些狗虱似的緊追不放的東瀛士兵,每一發子彈射過去,追兵中間必然炸起一團血霧,意味著又有一名士兵被打得四分五裂。聽到少林小兵叫喚,他射出彈匣裏最後一發子彈,甩出一顆手雷炸起大團煙塵,遮住追兵的視線,然後閃電般竄上了m163自行高射炮。那發子彈挾著淩厲無匹的勁道狠狠掃過,一名趁著火力間隙躍起的東瀛士兵身體一輕,有種飄上雲端了的感覺,但是他駭然發現,自己的下半身還留在地麵上!這發子彈將他打成了兩截,上半身飛出五六米遠,翻了兩個筋鬥,重重的摔在地上,腸肚內髒流了一地,這慘狀讓所有東瀛士兵麵色慘白,差點吐了出來!隨後,他們又發現,跟自己即將遭遇的悲慘命運相比,這個倒黴鬼稱得上是幸運了,至少他還有半截身體是保持完整的,自己呢?看到m163自行高射炮黑洞洞的炮口朝自己指了過來就該知道,一旦這輛自行高射炮開火,自己連渣都不會剩下來!一名中尉簡直是打肺裏吼出來:“擊毀它!不然我們都得完蛋!”話音剛落,就有一枚105毫米火箭彈尖嘯著朝自行火箭紮了過去,這總算讓中尉有了一點安全感,隻要這枚火箭彈命中,那輛火力極其凶猛的自行高射炮就得變成一團火球!

    少林小兵叫:“火箭彈過來了,當心!”一開口他就吃驚地發現,就連他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因為m163自行高射炮發出了駭人的咆哮聲!六支炮管飛速轉動,一道粗長的火

    流轟然而出,彈殼飛濺如噴泉,無數二十毫米機炮炮彈組成一道火網,朝那枚火箭彈卷了過去,那枚火箭彈在距離裝甲車還有二三十米遠的時候被一枚炮彈擊中,轟一聲在空中炸成一團黑紅的煙雲。高射炮的射角略略調整,火力向前延伸,連半秒鍾都不用,那名扛著火箭筒呆若木雞的東瀛士兵就被恐怖的金屬風暴撕成了碎片!黑衣少校冷冷的說:“去死吧!”機炮炮彈排成長達數百米的火龍無情地掃過,炮口指到哪裏,哪裏瞬間就被彈片和熾熱的氣浪淹沒,綿密的爆炸聲像無數柄橡皮錘,瘋狂擊打著東瀛士兵的耳膜和心髒,一發兩發這樣的炮彈爆炸可能沒有太大的殺傷力,但是每秒鍾五六十發這樣的炮彈爆炸開來,那就太變態了!麵對這種排山倒海式的掃射,東瀛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嘶聲慘叫,然後中彈,被打成碎片,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有剩下來!就算是躲在掩體裏,房屋裏,也不管用,可怕的彈流無情地衝涮著掩體和建築物,將掩體一層層的削平,把裏麵的士兵活活震死;將房層的牆壁轟塌,把裏麵的人活埋!m163防空能力如何還不知道,反正用來掃步兵效果好得出奇,在它的咆哮之中,半個鎮子都被一團團硝煙烈焰和彈片給淹沒了,被火力蓋住的東瀛士兵自然命運悲慘,除了碎片還是碎片,想給他們收屍?得用掃把將碎肉一塊塊的掃成堆再鏟進裹屍袋了。

    一發機炮炮彈無巧不巧,飛進了指揮部,一名參謀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當著大家的麵表演了一手天女散花天魔解體大法,整個人炸成幾十塊,指揮部裏騰起一團令人作嘔的血霧。有人駭然驚呼,有人趕緊找地方隱蔽,隻有岩越少將還保持冷靜,果斷下令:“馬上轉移!”

    就等這句話了!

    指揮部裏的參謀和機要員帶著電台還有重要文件,以最快速度逃離指揮部,跳上汽車逃之夭夭。至此,第三師團的指揮係統暫時被癱瘓,在戰事最吃緊的關頭指揮突然中斷意味著什麼,岩越少將很清楚,因為在幾個小時前他剛剛領教過了;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田中中佐根本就擋不住華軍特種部隊,不逃跑,整個指揮部所有人員都會讓華軍特種部隊給一網打盡,那損失就更嚴重了!少將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小兵,我們的獵物要逃跑了!”

    操縱著六管機炮對著東瀛士兵瘋狂掃射的黑衣少校突然叫了起來,他注意到一個車隊正在警衛部隊的掩護下迅速逃離指揮部。

    少林小兵說:“媽的,想跑?沒那麼容易!坐穩了!”自行

    高射炮的發動機發出豪邁的咆哮,無視穿飛的彈雨和嗖嗖飛來的火箭彈甚至反坦克導彈,徑直朝逃跑的車隊殺去。田中中佐麵孔扭曲,嘎聲怒吼:“擋住它!擋住它!”在他近乎癲狂的怒吼中,二十多枚火箭彈撲了過去,炸得地麵火光亂閃!那輛自行高射炮在團團火球中間呈蛇形前進,每一枚火箭彈都是以毫厘之差與它擦身而過,沒能將它擊毀。反倒是那門要命的六聯裝高射炮掃來的彈雨無情地衝涮著敢於還擊的東瀛士兵的身體,膽敢跳起來發射火箭彈的士兵無一例外,被金屬風暴撕扯得粉碎,陣地上飛揚起陣陣血雨。東瀛士兵的凶悍也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致,那麼多火箭筒手被打得稀巴爛,死得慘不忍睹,可還是不斷有火箭彈飛過去!每個人都知道探出身子發射火箭彈意味著什麼,但是沒有人猶豫,因為他們知道,隻有火箭彈才能拖住這輛狂暴的戰車,為指揮部的撤離爭取時間!

    “媽的,這幫倭豬還真難纏!”少林小兵咒罵著,自行高射炮又作了一個規避動作,與兩枚火箭彈擦身而過,其中一發尾部噴出的火焰直接舔到了自行高射炮的車身上。黑衣少校一記點射,那兩名火箭筒手立刻被碎屍萬段,還有一個更倒黴,剛剛扛起火箭筒,一發機炮炮彈就從火箭筒裏鑽了進去,將火箭彈打爆,轟的一聲,陣地上掀起一陣血雨,十幾米內的人非死即傷。

    田中中佐甩掉半片粘到他臉上的肺葉,捶著地麵狂叫:“繼續發射,繼續發射!反坦克導彈射手都死了嗎,開火啊!”還真讓他說對了,此時反坦克導彈射手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他們全靠火箭彈在阻擊敵人————最慘的是,就連火箭彈這種廉價的武器也沒剩下多少了。中佐此時已經完全絕望了,他指著兩名士兵,大聲說:“你和你,帶上炸藥包,跟著我去炸毀這輛戰車!”

    那兩名士兵麵色蒼白,卻沒有半點猶豫,各自抱了一個五公斤重的炸藥包,貓著腰利用殘破的建築物作掩護,朝m163自行高射炮包抄過去,而幸存的士兵豁出性命,不顧自身安危的朝自行高射炮傾泄著彈雨,掩護中隊長他們。打出火來了的少林小兵怒罵一聲,朝著這道打不爛的防線輾了過去,他倒要看看那些東瀛士兵是不是鐵打的,這樣都打不垮!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一枚磁性手雷飛過來,吸在自行高射炮的履帶上爆炸,履帶當即被炸斷,狂暴的戰車癱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前進!少林小兵被震得身體一晃,再怎麼加油自行高射炮也沒有移動半分,他苦笑:“他奶奶的,陰溝裏翻船了,功虧一簣不說,還得搭上自己的小命!”

    確實會搭上自己的小命。火力再凶猛的戰車,一旦停了下來都是一個打起來很過癮的靶子,自行高射炮再不說用了,單薄的身板根本無法應對來自四麵八方的火力攻擊,更可怕的是現在他們已經被火力籠罩,連逃都沒法逃了!黑衣少校麵無表情,繼續操縱著自行高射炮掃射敵軍陣地,用凶猛的彈雨壓製敵軍的火力,敢於抬頭的敵人無一例外,通通被打得血漿噴濺。但是,發現這輛恐怖的戰車被打癱之後,已經被打得膽寒的東瀛士兵發出歡呼聲,火力變得更加稠密。幾秒鍾後,一捆集束手榴彈飛過來,將自行高射炮另一邊的履帶也給炸斷了,這下子自行高射炮成了死烏龜,隻有挨揍的份。

    機炮炮管已經變得赤紅,黑衣少校也露出苦笑,停止了射擊,對少林小兵說:“看樣子,我們完蛋了。”

    少林小兵說:“可不是,隻要一枚火箭彈飛過來,我們就得被炸上天!”他試著掀天艙蓋,結果剛打開一條縫,一發跳彈就飛了進來,打進他的肩膀,拉出一道血線,毫無疑問,如果他們試著逃離這個死烏龜,百分之百會被密集的火力打成幾百塊碎肉,連塊完整的骨頭都不會留下來的。

    孤立無援,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再怎麼強悍的戰士麵臨這樣的絕境,也會感到無助,甚至隻能束手待斃。他們甚至能聽到東瀛指揮部在狂呼大喊:“天照大神保佑!用火箭彈炸毀它!我不要再看到它了,永遠不要再看到它!”接著,火箭彈破空的尖嘯聲接連不斷,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苦笑,隻是一輛炮管燙得沒法再開火的自行高射炮罷了,犯得著浪費這麼多火箭彈麼?黑衣少校聳聳肩,說:“他們的火箭筒射手技術很爛,經常打偏,所以隻好以量取勝。”

    少林小兵捂著傷口嘿嘿直笑。接著他們就看到這些火箭彈一古腦的落在東瀛士兵的陣地上,翻滾的火焰,狂暴的氣浪,高高衝起的硝煙,揉合成令人震驚的畫麵,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火山爆發了!在m163自行高射炮密不透風的掃射之下頑強拚殺,一直堅持到現在的東瀛士兵的運氣終於用完了,在一片電閃中灰飛煙滅,幾具屍體氣浪高高拋起,表滿了後空翻轉五周半之後又來一記天女散花,炸成千百塊飛得到處都是,一些碎塊甚至飛濺出兩三百米開外。

    這偏得也太離譜了吧?

    少林小兵目瞪口呆。

    黑衣少校瞠目結舌。

    田中中佐絕望地看到兩架大型武裝直升機以君臨天下的姿態出現在戰場上空,火箭巢向地麵潑灑著熾烈的火雨,將他最後的

    部下炸得粉身碎骨!他發出一聲狂號,擎起自動步槍朝著飛翔的死神掃了過去,子彈打在樹脂防彈玻璃上,迸出星星點點的火花。飛行員被惹毛了,機關炮噴出一團吞吐不定的火光,在地麵上掃出一道筆直的彈道,這條彈道以每秒鍾一百五十米的速度向前推進,切開地麵,將房屋劈成兩半,將擋在它前麵的士兵炸成一團飛揚而起的血雨,隻用了一秒鍾就狠狠的劈到了中佐身上,中佐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整個人被炮彈打成了碎片。

    是空中突擊師的鷹龍重型武裝直升機!

    少林小兵狂喜,打開艙蓋把一麵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小紅旗探了出去,衝著天空揮呀揮的。兩架鷹龍從空中飛過,認出了這麵小紅旗,沒有向自行高射炮發起攻擊。一架直升機在空中旋停,拋下兩根尼龍繩,武裝到牙齒的特種兵兩個一組迅速從上麵滑下來,首先是兩名機槍手,接著是六名突擊手,最後是狙擊手、通信兵以及衛生員,一落地就建立起一道防線。丟完人後,直升機馬上拉高,甩掉從地麵零星射來的火力,和另一架一起惡狠狠的朝那個並沒有走太遠的車隊撲去,三分鍾不到,那邊就槍聲大作,爆炸聲不絕於耳,毫無防空能力的車隊麵對兩架重型武裝直升機的攻擊,結果可想而知。

    空降下來的特種兵一邊有條不絮的擊斃隻比死人多一口氣的東瀛士兵一邊推進,很快就來到了被打得破破爛爛的自行高射炮旁邊。

    血人一般的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從裏麵跳了出來,所有特種兵看著遍地死屍,都露出了無可救藥的崇拜的表情,這兩個家夥,簡直就是他們的偶像啊!帶隊的班長認出了少林小兵,笑著問:“你還好嗎?很高興能看到你大發神威,不過你的情況似乎不大妙。”

    少林小兵吸著涼氣,說:“何止是不妙?我都快要痛死了!有沒有嗎啡?給我來一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5
第一七零章 空中死神

    岩越少將在眾多警衛的保護下奪路而逃,隨同他一起逃走的還有整個師團指揮部絕大多數參謀,汽車和裝甲車在公路上排成了一條長龍。慌亂之下,他們似乎忘記,這樣子擠成一團,正是華軍最樂意看到的局麵!

    岩越少將也沒有及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心中充滿了憤怒,如此龐大的一個指揮部,兩百多名警衛嚴防死守,居然沒能頂住華軍不超過一個班的特種部隊的殊死突擊,這樣的恥辱讓少將閣下喪失了一以貫之的冷靜,思維變得絮亂,反應變得遲鈍。直到斷後的士兵發出驚呼,他也沒有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問身邊的參謀:“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參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著膽子探頭出去看,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兩架體型巨大的武裝直升機正沉沉呼嘯著朝他們猛撲過來!天啊,是華軍的重型武裝直升機!對地攻擊能力不遜於米-24雌鹿和阿帕奇的重型武裝直升機!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這兩個死神一前一後俯衝而下,機關炮炮口烈焰噴湧,炮彈排成長長的火流,像兩把光劍,徑直對著這個慌作一團的車隊狠狠的劈了下來!它們飛行實在是太低了,機關炮炮口噴出來的膛焰幾乎點焰了卡車頂部的蓬部,絕望的東瀛士兵尖叫著朝這兩個死神拚命摟火,子彈像馬蜂一樣蜇在鷹龍重型武裝直升機身上,迸出星星點點的火花,卻沒能對這兩頭皮糙肉厚的飛行怪獸造成任何傷害,頂多也就是擦掉它一點漆皮罷了。而鷹龍傾泄下來的機炮炮彈卻是那樣的致命,在機關炮震耳欲聾的狂吼中,長長的車隊從尾到頭,騰起一團團火球,不管是裝甲車還是重型卡車,或者是軍用吉普車,都被逐一打爆,變成劇烈燃燒的、破破爛爛的火柴盒,爆炸波一環環的擴散,將被擊中的車輛無情地掀翻,車裏的彈藥乒乒乓乓的炸個不停,車輛碎片、子彈頭、子彈殼碎片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以爆速向四周激射,好些離得遠遠的東瀛士兵莫名其妙的身體一震,像是被霰彈槍轟中一樣,身上爆出大團血花,慘叫著栽了下去!

    兩架直升機在二十來秒之內就飛越了整個車隊,在它們凶猛的火力打擊之下,至少有一半車輛被擊毀,不知道多少人被炸得血肉橫飛。幸存下來的人大多也被濺了一身血,都顧不上是自己的還是某個被打死的倒黴蛋濺上去的了,跳下車就跑!公路已經被車輛殘骸堵死,再呆在車裏隻有死路一條!事實證明他們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那兩架直升機飛過去之後,馬上又折了回來,這次不光是機關炮,連機載重機槍也發出了怒吼,機槍子彈和機炮炮彈以每秒鍾上百發的速度向著地麵潑去,猶

    如水銀泄地,地麵被打得電光點點,煙塵一撮撮的揚起,沒有被打爆的車輛被打開了花,跳車逃生的士兵和參謀頃刻之間被彈幕籠罩,他們的身體像是豆腐做的一樣,被機槍子彈穿出一個又一個窟窿,被機炮炮彈炸成一蓬血雨,當他們終於生機斷絕,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張破得不能再破的破布,全身上下數不清的傷口,卻沒有多少血流出來————在他們還沒有倒下之前,血已經流幹了。

    直到現在,岩越少將都還沒有受傷,這簡直就是奇跡,隻是他的身體由於恐懼而顫栗著,臉上滿是驚怖的表情,要不是整張臉都被血漿糊了一遍,大家會看到他的臉此時慘白得跟吸血鬼伯爵不相上下。血是從他身邊那位盡職的參謀身上濺出來的,這個倒黴蛋被一發穿透車輛頂蓋射下來的子彈打斷了半邊脖子,全身血液以每秒鍾七十毫升以上的速度飆出,噴起兩三米高,淋了少將一臉,那種滾燙黏膩的感覺讓少將的靈魂都為之震顫。少將哆哆嗦嗦的打開車門跳下已經著火了的車,茫然四顧,看到的盡是血肉橫飛的慘狀,整個路段到處都是破碎的屍體,到處都是燃燒的車輛,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淒愴的慘叫,絕望的哭號與車輛油箱以及殘餘彈藥的爆炸聲響作一團,格外的驚心動魄。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一個健康的人了,幾名血葫蘆一般的警衛員朝他衝過來,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叫他小心,趴下,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聽到,他怔怔的看著緊追在那幾名警衛員後麵的武裝直升機,發出一聲絕望的悲歎,閉上了眼睛。機關炮和機載重機槍的轟鳴淹沒了警衛員的嘶聲狂叫,彈雨再一次衝涮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地麵,那幾名警衛員在不到一秒鍾之內就變成了飛濺而起的血漿和碎肉。一發子彈洞穿了岩越少將的胸口,前胸進後胸出,在背部扯下碗大一塊肉來,強大的衝擊力撞得少將向後倒退,剛退兩步,第二發、第三發、第四發……成串的機槍子彈打在他的身上,將他生生打飛出去……

    第三師團的師團長岩越少將,陣亡。

    確定公路上沒有活口之後,已經將彈藥揮霍得七七八八了的鷹龍終於離開了,飛回小鎮降落,已經完成清理工作的特種兵迅速登機,揚長而去。在飛機上,傷痕累累的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終於有機會問出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們贏了沒有?”

    那位班長說:“我們現在還沒有贏,不過……”傲然一笑,“東瀛的海空軍已經全滅,指揮係統亂作一團,最重要的是,我們空中突擊師已經精銳盡出,離勝利不遠了———

    —還沒有我們打不垮的敵人!”

    少林小兵罵:“媽的,你們這幫家夥,眼睛快長到頭頂去了!老實向我彙報情況!”

    那個班長嬉皮笑臉的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向少林小兵報告,在他繪聲繪色的講述中,兩架直升機漸漸飛遠。

    當這兩架直升機在天空中隻剩下一個黑點之後,那段被血與火淹沒的公路上,一輛已經變形的卡車車門被踹開,一名少佐從裏麵滾了出來。他沒有受傷,隻是身上已經沒有明顯的生命痕跡,他甚至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就撲在一具被打得稀爛的屍體身上,胃裏的東西一古腦的吐了出來,當他看清楚自己正對著死者被子彈絞得稀爛的臉哇哇嘔吐的時候,吐得更厲害了,嘔吐中,眼淚和冷汗涔涔滾落。太慘了,這麼多人轉瞬間就被兩架直升機的火力絞得粉碎,如此血腥慘烈的場麵讓這名剛從軍校出來不久的年輕軍隊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甚至忘記了逃跑,就那樣一個勁的嘔吐,最後什麼也吐不出來了,就幹嘔著,撕扯著自己的衣報,發出一聲聲披肝瀝膽的哭吼聲。

    這個幸存者並不知道,他還能跪在死人堆裏發瘋似的又哭又吼,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

    戰爭是最可怕的魔鬼,時刻吞噬著千萬人的生命,而放出這個魔鬼的,偏偏是人類自己。

    第三師團指揮部被打掉的後果是災難性的。其時,第三師團雖然跟快速反應師血戰數場,傷亡不小,但仍有近兩萬人馬,如此雄厚的兵力,確實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快速反應師和空中突擊師拚盡全力發起海嘯一般的攻擊,每一次攻擊都被擊退。照這樣打下去,第三師團不敢奢望能反敗為勝,但至少可以較為完整的撤回北加海岸市區。然而,在戰事最吃緊的關頭,指揮部卻被人打掉了,就好比在重量級拳擊比賽裏落了下風正在苦苦招架、腦袋卻挨了重重一拳,大腦當場當機的拳擊手一樣,整個人都蒙了,麵對對方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隻有被虐的份,很快就陣腳大亂。快速反應師和空中突擊師得理不饒人,攻勢越發的凶猛,陸軍航空兵和空軍更是將第三師團列為重點照顧的對象,武裝直升機戰鬥轟炸機轟炸機強擊機炮艇機來了一波又一波,失去指揮的第三師團在這極其凶猛的空地一體火力打擊之下節節敗退。在傍晚時分,打斷了馬來西亞的脊梁的韓楓摔領狂風旅和風暴旅乘坐直升機和地效飛機以驚人的速度趕了回來,加入戰場,這兩個實際戰鬥力隻相當於平時一個加強旅的步兵旅成了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將第三師團壓垮了,接連幾道防線被打得粉碎

    之後,第三師團喪失了鬥誌,紛紛放棄了陣地,爭先恐後的朝北加海岸市逃去,每一段公路都被洶湧的人潮和車輛塞得死死的,任憑軍官們怎麼疏導也無濟於事,兵敗如山倒,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華國空軍機群一波接一波的從公路上空掠過,投下暴雨一般的凝固汽油彈,隆隆震響撕裂了混凝土澆成的公路路麵,每一枚炸彈投下去,都要在地麵上製造出一條長達百米的火龍,高溫氣浪卷著烈焰席卷一切,就連鋼板也在高溫中融化,大批東瀛士兵被從天而降的火雨澆成了火人,奔跑著,哀號著,翻滾著,最後無助的倒在被燒得滾燙的路麵上,熾紅的氣浪一圈圈的擴散,每一具屍體都被烤成了炭柱,油脂流得到處都是,接著,高溫讓這些油脂也燃燒起來,那個味,幸存下來的人一輩子都忘不了。華軍像狂風一樣在後麵窮追猛打,斷後的部隊一支接一支被一掃而空,柳哲甚至帶領一個旅以四十多輛坦克為尖刀朝著第三師團中間猛插,劈開一條血胡同滾滾向前,誰擋在他的前麵,隻有死路一條。極度混亂的第三師團沒能及時組織阻擊,被他勢如破竹的一插到底,打穿了整個防禦縱深,然後,他們在自己後方一個y形公路交叉點發現了這支殺得兩眼發紅的虎狼之師。這是通往北加海岸市的必經之路,防守這個戰略要點的一個不滿員的大隊在飛機大炮坦克輪番衝擊之下,不到一個小時便傷亡殆盡,陣地易手,這意味著第三師團主力的退路被切斷了,一萬多人被堵在距離北加海岸市約二十公裏遠的地方,北加海岸已經在望,然而柳哲橫刀立馬擋在中間,這咫尺之遙,竟然無法逾越。

    第三師團的崩潰造成了更為嚴重的後果,第五師團側翼完全暴露了!風暴旅沿著從第三師團防線上撕開的口子朝著第五師團兩個旅團之間的接合部猛插,自知形勢危殆的第五師團在師團長閣下充滿不甘和憤怒的咆哮中放棄了第一步兵師這顆啃不動蒸不熟錘不扁砸不爛的鐵碗豆,火速撤退。他們撤得倒是快,可惜,他們還是小看了第一步兵師。一直窩在巴冷縣城裏裝縮頭烏龜,怎麼啃都啃不動的第一步兵師抓住了機會,露出了剪刀般鋒利的牙齒,旋風一般殺出,會同炎龍軍團兩個旅,狠狠一口咬住了第五師團的尾巴————這段尾巴還不小,足有兩個聯隊,四五千人。如果說第一步兵師是龜,那肯定是鱷龜,不光有厚厚的蓋甲,叫人想咬都沒法子下口,還有一口尖利的牙齒,足以將人的手指整個咬下來!壓著第一步兵師打了好一段時間的第五師團,現在開始嚐到這隻好鬥的鱷龜的厲害了。

    第八師團的情況

    更加糟糕,跟第一集團軍一輪硬碰硬的對攻下來,血都快要流幹了,特別是在失去空中掩護之後,短短幾個小時之內,他們的損失就超過了此前幾天戰鬥的損耗的總和!現在第三師團、第五師團、第六師團相繼遭到巨大損失,第八師團想獨善其身都難了。第一集團軍那龐大的兵力此時終於充份施展開來了,一個步兵師在空軍和炮兵旅的配合下正麵佯攻,兩個步兵師兩翼展開,試圖對第八師團形成弧形包圍。第八師團無法招架,隻能拋下一部作棄子,主力慌忙撤退。棄子在一兩個小時之內被第一集團軍吃了個精光,滿腔怒火的第一集團軍如同衝上內陸的洪水,咆哮著卷向第八師團,將斷後的第八師團部隊逐一淹沒,不將這個師團砸個粉碎,伊川少將是不會罷手的,就算第八師團能飛,他也要開著坦克追斷他們的翅膀!

    北加海岸方圓上百公裏此時變成了沸騰的火山,東亞地區最為強大的兩支軍隊近三十萬人馬在這個狹窄的戰場混戰作一團,重機槍子彈在夜空中穿飛,哪怕是雪崩流螢也沒有這麼壯觀;重炮炮彈成噸成噸的砸向對方,火箭炮炮彈拖著長長的光焰在空中作繭自縛最終在地麵上植出一片片黑紅色的由鐵與火組成的森林;戰機成群結隊,坦克戰車漫山遍野,蒼穹在呼嘯,大地在咆哮,血與火將夜空渲染成了血紅色,紅得發紫,紫得發黑!此前東瀛軍隊也發動過如此強大的攻勢,一舉將華軍前線軍團數萬大軍團團包圍;而現在華軍發動了更大規模的攻勢,目的也是將東瀛大軍團團包圍,兩軍在短短數日之內就經曆了一個驚心動魄的輪回。不同的是,東瀛軍隊發動進攻的時候,華軍前線軍團死死釘在他們中間,怎麼啃都啃不動,而現在華軍發動全線反攻,東瀛大軍團慌作一團,兵敗如山倒。

    戰至深夜,華軍的包圍圈基本形成了,第三師團和第八師團主力陷入了天羅地網之中,第五師團忍痛割肉,放棄了被第一步兵師咬住的那兩個聯隊,勉強保住了主力,退回北加海岸市區,成為唯一一個回防北加海岸的建製還算完整的師團。至此,就算再怎麼不要臉,東瀛也得承認,這場戰爭他們輸了,莫名其妙的輸掉了。這一噩耗,在東瀛引發了十二級大海嘯,這個島國簡直就要瘋狂了!

    東瀛將如何應對這令人絕望的困境?

    柳維平表示他對此毫不關心,除了打仗,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幫華人建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6
第一七一章 建國 (一)

    雅加達近郊一所大學那還算完整的禮堂裏,東南亞華人代表濟濟一堂,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還有更多人從世界各地趕來,這個大禮堂恐怕容納不了這麼多人了。這批人中,有知名的藝術家,有小有名氣的政治家,有靠辛苦工作掙點微薄的工資勉強度日的窮苦華人代表,最多的,卻還是企業家。華夏民族在古代雖然將商業視為賤業,但炎黃子孫的血液裏從來都不缺乏商業智慧,隻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就能憑自己雙手創造出一個個輝煌的成就,這恐怕也正是他們到處招人妒忌和排擠的原因吧。就連一些從國內跑到東南亞投資的老板也被請了過來,參與到這次極為重要的會議中。雖然前方戰事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但是禮堂裏彌漫著樂觀的氣氛,大家有充份的理由相信,爪窪猴子和倭奴蹦不了幾天了,這片土地,現在輪到他們作主了!

    本來這麼盛大的會議,規格一定要高才說得過去的,但是現在是戰爭期間,一切從簡了,不管是與會者還是聞訊趕來的新聞記者,都隻能喝礦泉水,啃麵包和壓縮餅幹,會場甚至都沒有時間收拾一下,也夠寒酸的,但是沒有人抱怨什麼,大家一臉的期待,等待著重要人物出場。

    重要人物很忙,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因此他們還得再等一下。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湊到一塊聊天,碰到老朋友,說的可不是幸會了,而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來一句:“你還活著啊?”被問到的人打個哈哈,苦笑著說:“是啊,還活著,閻羅王說我飯量太大,怕我把地府吃垮,將我給趕了出來!”看似玩笑的一問一答,裏頭包含了幾多辛酸,幾多驚悸,令人鼻子發酸。

    一個大胖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每走一步地麵都咚一聲響,估計地板上的螞蟻以為是地震了。禮堂裏響起一陣驚異的叫聲,有人叫:“蕭老板,你還沒掛呀?那天我看到一大幫猴子衝進你家,還以為你完蛋了呢!”

    大胖子說:“你們以為我完蛋了?嘿嘿,當時我被砍了四五刀,我都以為自己完蛋了,幸好我這身肥肉夠厚,那幫死猴子的力氣又太小,沒能砍穿我這身膘,才讓我撿回了一條老命!”這個胖子是土生土長的爪窪華人,祖輩從橡膠園的割膠工做起,世代打拚,經營起一家橡膠企業,到了他這一代,事業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在商界廣有人望,在黑道也挺吃得開,比玻璃球還要滑,哪邊都不得罪。都說肥豬先死,以他的噸位,還有他的身家,居然逃過了這場浩劫,還真是個奇跡。不過這個大胖子也是嚇得夠嗆,想起那段經曆就麵色發白,

    一屁股坐下,心有餘悸的說:“這些天簡直就像是做噩夢……一大群暴徒紅著眼睛衝進我的別墅裏見人就打,又砸又搶,我的傭人都讓他們給殺掉了,我老婆大腿中了一槍,到現在都還在醫院裏躺著,我讓他們抓了起來,逼我說出存銀行賬號密碼還有珠寶鑽石的藏匿地點,不說就打,說了也會挨打,因為他們懷疑我們沒有完全說實話,試圖把最值錢的東西保住……要不是炎龍軍團的突擊隊及時端掉了那個集中營,我就算不死也得瘋掉了!”擼起袖子讓大家看,大家看到他手臂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瘀青,還被刀子割走了好幾塊肉,可謂觸目驚心。

    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說:“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錯啦!多虧母國及時出兵啊,要不然那幫猴子真的會將我們斬盡殺絕的!”

    大家連連點頭。從排華暴動爆發到現在,都還不到一個月,就有三萬多名華人死於非命,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上升,這還是華國出兵幹涉的結果!

    海倫也是眾多記者當中的一員,由於關係比較特殊,她總能坐到最前排,並且得到好幾個提問的機會,這讓同行記者羨慕不已。有些女記者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回頭也要想辦法嫁一名解放軍中的高級軍官,看能不能得到像她這樣的待遇。她開心的一笑,隨即蹙起眉頭,麵有憂色,如此重要的時刻,她居然有點心不在焉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新華日報的特約記者跟她交情較好,悄悄的問:“嘿,海倫,你說柳將軍遍請三教九流,召開這次會議的目的是什麼?”

    海倫興趣缺缺的說:“我怎麼知道?”

    新華日報記者說:“少裝了,誰不知道你大小姐人脈廣得嚇人,總能搶先一步得到內幕?透露一點吧,不然就太不夠意思了。”

    人民日報記者跟著起哄:“對啊,說說吧,好東西應該大家分享的。”

    海倫還是無精打采:“拜托,我是昨天才趕到的,能得到什麼內幕?”

    眾記者感到不可思議:“昨天才到?怎麼可能,誰不知道你搶新聞比閃電還快的,這仗都打了快一個月,你昨天才到?騙人吧?”

    海倫很是鬱悶:“他不準我來。”

    還是有人不明白:“誰?誰不準你來?”

    海倫說:“我丈夫,他說什麼也不同意我到爪窪來。”她越說越冒火,惡狠狠的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固執這麼大男子主義的臭男人,不管我在電話裏怎麼央求,硬磨軟泡,他說不準就是不準!要是在我的老家華盛頓,我

    早就請法院給他發傳票了!”

    大家這才明白過來,哈哈大笑。他們笑得倒是開心,海倫卻越發的鬱悶。結婚也有幾年了,她跟羅愛國的感情一直很好,隻是一直聚少離多,隻有卷入戰爭,兩個人才有機會長時間相處————真是見了鬼了。羅愛國對她嗬護備至,很尊重她的想法,但是一談到工作,就沒有辦法不起爭執了,因為海倫是戰地記者,哪裏有危險就往哪裏衝,兵荒馬亂炮火連天的,她一個弱女子帶著攝影師在戰區四處走動,隨時可能沒命,想想都覺得揪心。而羅愛國在軍隊裏呆了整整十八年,經曆無數戰鬥,太了解戰爭的殘酷了,他一門心思讓海倫辭職或者改行,他好放心一點,而海倫熱愛這一行,說什麼也不聽,說以提起工作就得絆嘴。這一次爪窪戰爭爆發,羅愛國是第一批到達爪窪戰場的軍人之一,帶領他的士兵出現在最危險的戰場上,麵對最危險凶殘的敵人,但是他死活不同意海倫跑到爪窪來采訪,甚至把電話打到了海倫的單位去。單位既不敢得罪這位特種作戰專家,也不敢得罪最能搶新聞的海倫姑奶奶,就玩起了拖字決,在幫海倫辦出國手續的時候一個勁的拖,直拖到戰局逆轉才算辦妥,海倫如願以償的來到了爪窪,可惜,她失去了最有價值的新聞,想到這一切都是拜那個悶葫蘆所賜,她就對羅愛國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狠狠的咬他一口!

    但是……她又好擔心他。戰爭打得如此殘酷、慘烈,而他總是要承擔起最危險的任務,他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會不會被敵人包圍?想到這些,她就魂不守舍。她算是理解當自己帶著攝影師滿世界的亂竄時羅愛國內心的焦慮和擔憂了。各個戰場捷報頻傳,但是馬都拉島卻遲遲沒有回音,這更增加了她內心的恐懼和擔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馬都拉島營救行動從一開始就列入絕密,不管成敗都不會向公眾披露細節的,她再怎麼神通廣大,也沒有辦法打聽到跟這次行動有關的任何消息。

    她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掌聲雷動,茫然抬頭一看,哦,原來在晾了大家這麼久之後,那些大人物終於想起這些坐冷板凳的可憐蟲了,姍姍來遲。第一個入場的,仍然是柳維平,他身穿嶄新的製服,臉上帶著自信而愉快的微笑,剛一露麵就引起一陣歡呼,不知道多少台攝像機對準他大拍特拍,禮堂裏刺眼的鎂光閃得大家幾乎睜不開眼睛。數百名華人代表眼裏泛起淚花,拚命鼓掌,手掌都紅腫也沒有發覺。這是他們的救星,就是他一戰扭轉乾坤,把爪窪打得萬劫不複,把助紂為虐的東瀛遠征軍打得落花流水,他對爪窪數百萬華人恩

    同再造!隨後進入的都是軍政界的重量級人物,眼尖的海倫甚至從中認出了一位在國務院擔任要職的大人物!她倒吸一口涼氣,一口氣派來這麼多重量級人物,國家這是想幹什麼?

    柳維平揚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熱烈的掌聲頓時消失了。他笑笑,說:“兵荒馬亂的,大家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驚魂甫定就把你們請來了,想必大家心裏一定有很多疑問吧?”

    不少人笑著應是,那個蕭胖子大聲嚷嚷:“可不是嘛!我在醫院裏一瓶針水都還沒有吊完,就被兩名士兵拎上了車,差點嚇尿了!”做了個誇張的表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片笑聲中,海倫高高舉起手來,表示自己有問題要問。新聞官眉頭一皺,善意的提醒:“海倫小姐,現在還沒到提問時間。”

    海倫站起來,說:“我……我隻想問柳將軍一個問題。就問一個!”

    新聞官說:“可是……”

    柳維平笑著問:“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太過刁鑽的我可答不上來喲。”

    記者們發出一陣輕笑。海倫提問刁鑽也是出了名的,不止一位新聞發言人曾被她問得下不了台,麵紅耳赤尷尬不已,搞得一些新聞官看到她姑奶奶舉手提問就頭皮發麻。

    海倫臉一紅,說:“我的問題非常簡單,對少將你來說毫無難度,而且這個問題跟新聞工作無關,但是它的答案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甚至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柳維平來了興趣:“哦?你想問什麼?”

    海倫調整一下情緒,問:“我想問,我的丈夫現在怎麼樣了?他參加了一次極其危險的特種作戰行動,已經超過六十個小時沒有任何音訊了,我很擔心他,真的,非常擔心他!”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海倫的攝影師苦笑,這位姑奶奶居然假公濟私了。柳維平沉吟一下,說:“對不起,這是軍事機密,我不能向你透露任何細節。”

    海倫臉白了一下,鼓足勇氣說:“我不需要任何細節,我隻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柳維平說:“對不起,無可奉告……好了,這個問題到此為止,中尉,去請最後一批參加會議的人入場。”

    海倫一副要哭了一表情,憂心忡忡的坐了下去。攝影師安慰她:“放心吧,大校身經百戰,不知道多少次險死還生,早就成了閻王爺最頭痛的人物,他不會有事的!”

    海倫帶著哭腔說:“都這麼久了,沒有任何消

    息,一點消息也沒有,就連少將也跟我打起官腔來了……”

    禮堂外麵傳來腳步聲,所有攝影機一起對準了門口。外麵一聲報告,接著數名職業軍人領著幾十名衣衫破爛渾身傷痕累累的人走了進來,海倫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走在最前麵的赫然是羅愛國!他眼裏布滿了血絲,身上那濃濃的硝煙氣息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疲憊和憔悴,顯然剛剛經曆了一場極其慘烈的血戰。他向柳維平敬了一個禮,聲音沙啞:“報告,我部已完成營救人質的任務,目前正在肅清殘敵,人質大多已經成功獲救,現將集中營選舉出來的代表送到,請指示!”

    柳維平笑:“回來了就好,再不回來,你老婆就找我要人了。你還別不信,回頭看看那是誰?”

    羅愛國轉過身,看到一雙蘊滿了淚水的眼睛,他一下子愣住了。柳維平說:“海倫小姐,我雖然不能向你透露軍事機密,但是給你丈夫找個座位還是辦得到的。那位記者同誌,麻煩你給他讓個座好嗎……謝謝合作。”被點到名的記者笑著往旁邊擠了擠,給羅愛國讓了座。但是海倫不領情,瞪著柳維平叫:“哼,你耍我!看等一下我不整到你下不了台!”眾人啞然失笑,這洋妞脾氣還真大喲!

    羅愛國苦笑著坐下,撫摸著海倫那頭金色長發,謂歎:“叫過你不要來了,偏要來,整個爪窪都瘋狂了,成了史無前例的殺人場,到處血流成河屍骨如麻,這種地方是你一個弱女子來的嗎?”

    海倫嘟嚷著:“我想你了嘛。”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身旁,絲毫不介意鎂光閃爍,明知道一些記者正衝著她和他大拍特拍也不生氣,相反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讓他們見證自己的幸福有什麼不好?

    她不知道,記者們見證了她的幸福,而她,將要見證一個古老的民族嶄新的曆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7
第一七二章 建國 (二)

    柳維平對那位來自國務院的特派員說:“領導,請你給我們講話吧。”

    特派員說:“這個……少將,你指揮大軍跨海遠征,於危急關頭奇招迭出,扭轉了乾坤,功不可沒,還是你先請吧。”

    柳維平說:“我勉強隻能代表遠征軍,您代表的卻是國家,還是您先請吧。”

    特派員看著台下那一雙雙曆盡滄桑仍透著熱切期望的眼睛,聲音有些異樣:“好,我先講幾句。”

    秘書趕緊將事先準備好的演講稿遞過去,特派員卻看都不看,將演講稿丟到一邊,清了清嗓子,說:“在座的各位華人僑胞們,你們好,我是代表國家主席和國務院總理前來看望你們,並代表整個國家跟你們問好的,這段時間你們受苦了!我們沒能及時製止爪窪政府喪盡天良的大屠殺,使得大批海外遊子慘遭無妄之災,而且直到現在仍然有人在流血,國家……愧對你們!我代表黨中央向大家鞠躬道歉了!”說完站了起來,走到上千代表們麵前,彎下本來寧折不彎的腰脊,深深的鞠了一躬。

    全場一陣騷動,這位特派員竟然代表整個國家向他們道歉了?簡直就是讓人難以置信!現場鎂光狂閃,不知道多少台攝影機在拚命拍照,代表們也慌了手腳,紛紛叫:“特派員,這可使不得!母國對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要不是你們第一時間出兵幹涉,隻怕我們早已變成亂葬崗裏的屍骨了!這個躬我們受不起啊!”

    特派員搖搖頭,說:“不,我們做的還不夠……我們出兵太晚了,早在9·30屠華的時候我們就該出兵了,我們晚了將近二十年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些老華人淚流滿麵,連聲說:“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一位年輕的華人說:“這次多虧了祖國出兵,我們才沒有繼續被人當豬狗宰殺,殺望我們的軍隊永遠駐紮在爪窪,不要再撤回去了!如果國家軍費困難,我們可以湊錢,湊雙倍的錢,決不會讓一名駐紮在這裏的士兵受半點委屈的,大家說對不對?”

    絕大多數華人異口同聲的叫:“對!隻要國家肯在爪窪紮軍,我們可以給駐紮在這裏的士兵發雙倍的工資!”

    蕭胖子叫:“雙倍太寒酸了!子弟兵背井離鄉遠渡重洋,在這裏守護我們,苦不苦先別說,光是這份情意就是無價的,怎麼說也得是四倍!”

    馬上有人叫:“對啊,四倍也不算多呢!”

    特派員動情的說:“感謝大家,感謝大家對祖國,對軍隊的信任!但

    是……但是我們不能在爪窪駐軍!”

    這一下禮堂裏炸了窩,代表們激動而又不無驚慌的七嘴八舌的問:“為什麼不能在這裏駐軍?”

    “爪窪猴子明明已經戰敗了啊,讓他們劃出幾個軍事基地讓解放軍駐紮不成問題吧?我們願意全額承擔修建基地的經費啊!”

    “爪窪猴子曆來是記打不記好的,軍隊這次是將他們打怕了,他們會老實幾年,但是將來他們好了傷疤忘了湧,又來殺我們,那我們怎麼辦?”

    “總不能指望軍隊每一次都這麼及時的趕到啊!是不是西方國家在背後搞鬼?別理他們!就算全世界都反對,軍隊也不能撤,軍隊一撤,我們就沒有依靠了啊!”

    ……

    特派員大聲說:“軍隊不撤不行,這次出兵沒有得到聯合國的許可,除了少數幾個國家表示支持之外,絕大多數國家都是反對的……”

    不等特派員說完,一些代表就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嗨,理會那幫瘋狗幹嘛!那幫王八蛋就是成心跟我們華國人過不去的,不管我們做什麼他們都要反對————隻有叫他們爺爺他們才不會反對!”

    特派員苦笑:“共和國畢竟是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如果我們帶頭這樣做,將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聯合國就得威信掃地,這個世界就更亂了!”

    代表們多少也知道國家有多難,但是一想到曾經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軍隊將要撤走,用不了多久,他們又得受爪窪猴子的氣,每個人都不寒而栗。一次次的排華、屠華,已經讓他們怕到骨子裏了,多希望能有個依靠,然而,這個希望一次次的落空,難道這一次,還是空歡喜一場?

    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沮喪,柳維平嚴肅的說:“解放軍不能在爪窪大規模駐紮軍隊,這是聯合國的決定,我們不能抗拒。”

    一個老人無力的坐了下去,有些絕望的說:“可是你們走了,我們怎麼辦?再過十幾年,幾十年,他們還得來屠殺我們!”

    柳維平說:“所以,你們得組建一支軍隊來保護你們。”

    那個老人聽得清楚,失聲叫:“組建一支軍隊!?”

    柳維平說:“對,組建一支你們自己的軍隊,永遠守護著你們!”

    那個老人搖頭不迭:“這不行,這絕對不行!平時沒事爪窪政府都想方設法找我們的麻煩,如果我們組建軍隊,那就是分裂國家的罪名,他們會出兵鎮壓的,到那時,保護我們隻是一句笑

    話,隻怕會招來更大規模的屠殺!”

    好幾名華人代表叫:“對啊,我們就連私藏一支槍都是槍斃的罪名,組建軍隊,那就更不得了了,不死個十幾萬人不算完!”

    柳維平森然說:“他們派兵過來鎮壓,你們就出錢購買裝備物資,支持軍隊跟他們幹!他們來一萬人就還給他們一萬具死屍,他們來兩萬人,就還給他們兩萬具死屍,人來屠人,軍來破軍,國來滅國,看他們有多大的膽量跟你們耗下去!我想對於掌握著東南亞很大一部份財富的你們來說,這並不難吧?”

    華人代表還是搖頭:“這是分裂國家的罪名,全世界會將我們當成恐怖組織,出兵幫爪窪政府屠殺我們……”

    柳維平說:“如果一個國家擁有軍隊就是恐怖組織,那全世界至少有幾百個恐怖組織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個國家?”

    柳維平說:“對,一個國家!建立一個華人國家,組建一支華人自己的軍隊,保護千萬海外僑胞,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海倫一把推開羅愛國,藍色的大眼睛迸出狂熱的光芒,她簡直要樂瘋了!天可憐見,姑奶奶出馬例不空回的神話並沒有被打破,果然還有極為重大的新聞在等著她!羅愛國看到老婆大人目露精光的樣子,連連苦笑。而華人代表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呆若木雞,禮堂變得鴉雀無聲,靜得一根針落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特派員說:“這也是聯合國的決定,不反對華人建國,換取共和國從爪窪撤出所有作戰部隊。這是我們外交部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他加重了語氣:“當然,在華人建國之後,國家會在財政資金和軍事技術等各方麵無條件地支援你們,派出最優秀的軍事人才,輸出最先進的裝備技術,盡力將這個國家變成以色列那樣擁有較強大的軍事實力,不畏懼周邊任何國家的地區強國!”

    華人還是沒有反應,一名西方國家記者倒是先跳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大叫:“你們這是赤裸裸的軍事擴張!你們這是明目張膽的侵略!我們————”

    衛兵怒喝:“閉嘴!還不到你發言的時候!”

    那名記者狂叫:“你沒有權利剝奪我發表言論的權力!你們這完全是法西斯的行為,會受到自由世界的激烈反對的!如果華人真的要建國,這個政權必將遭到整個自由世界的絞殺,他們存在的時間決不會超過一年!我們————”他實在是太激動了,一邊唾沫橫飛一邊揮動手臂作出種種手勢,描

    述著想像中華人政權被全世界打壓的悲慘景象。才說了幾句,柳維平已經很不耐煩了,拔出自衛手槍就是一槍,一聲槍響震撼全場,一發子彈準確無誤的貼著那條瘋狗的太陽穴狠狠削過,氣浪在這家夥臉頰刮出一道血痕來!那條瘋狗麵色變得煞白,整個人僵在那裏,就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要不是柳維平槍法精準,他的腦袋早就被打爆了!

    柳維平放下槍,瞪著那條嚇傻了的瘋狗惡狠狠的吼:“老子沒讓你說話,你他媽的吠個鳥!再在這裏亂吠,我一槍崩了你!”

    眾多記者目瞪口呆,那條瘋狗嚇得渾身血液幾乎凝固,僵在那裏動都沒法動。華人代表也傻了眼,這位少將脾氣也太火爆了吧,一個不高興直接拔槍開火,打不死人也要把人嚇死啊!衛兵們則在心裏佩服不已,換了他們可沒有辦法打得這麼準,既把人的魂給嚇掉,又不傷到人一根汗毛。不愧是共和國特種部隊的首任教官,這槍法,他們再練十年也練不出來啊!

    特派員苦笑,說:“少將,還是把槍收起來吧,華人建國是件大喜事,動刀動槍就有點掃興了。再說了,這麼大的事情,總會有人有不同意見的,你也得讓人家把意見說出來嘛!”

    好些西方國家記者無言的翻了個白眼,我操,你這不是廢話中的廢話嘛,都開槍了,還有誰敢有不同意見?

    柳維平一臉不情願的把槍收起來,咕噥:“幾年沒有上前線,槍法都生疏了,回去得抽時間的打上幾千發子彈好好練練,這麼近都沒打中,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特派員:“……”

    衛兵們:“……”

    華人代表們:“……”

    那條瘋狗的臉色從慘白轉變為青白,一屁股坐下去,馬上被兩名牛高馬大的衛兵架揪起來,一路筋鬥叉了出去,這下子世界清靜了。柳維平若無其事的笑笑,說:“好了,別理那頭白皮豬,咱們繼續談建國的事情。身為大屠殺的幸存者,相信你們大家都有切膚之痛了,為什麼在東南亞的千萬僑胞老是受人欺負?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你們一盤散沙,並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組織保護你們!別再指望那幫死猴子會大發善心對你們好了,他們對華人的妒忌和怨恨再過一千年都不會改的,不想再被人屠殺的話,說到底還得靠你們自己!那頭白皮豬說得也沒錯,在建國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你們會受到東南亞各國的排擠,甚至會受到全世界的打壓,會過得很艱難,但是,怕什麼呢?共和國就在你們後麵!全世界無數對華夏

    民族抱有好感的善良的人們就在你們後麵!”

    很多華人代表帶著哭腔叫:“將軍,別說了,我們不敢,想都不敢想哪!母國勞師糜餉,千裏遠征救了我們,我們再怎麼沒心沒肺也不敢背叛母國自立門戶啊,如果這樣做,我們死了也沒臉進祖墳啊!”

    “對啊!我們滿世界的漂泊,不管加入了哪個國家的國藉,回到母國還是可以告訴故鄉人,我是華人、華僑,我們同根同源!可是如果我們忘恩負義建立一個國家,我們就成了華夏民族的叛徒了,我們還有什麼臉回到故土去,麵對故鄉的人?”

    “不能建國啊,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死都不能做啊!”

    華人代表早就把柳維平對著記者開槍這樁讓人心驚膽戰的事情拋到了腦後,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很多人甚至急出了眼淚。柳維平和特派員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些代表會是這樣的反應,這些樸實的代表們對被民族排斥的恐懼猶甚於被全世界合圍剿殺!記者們聯合國派來的觀察員也愣住了,這些代表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總算明白幾千年來,華人為什麼沒有在海外建立一個國家了,不是他們沒有能力擊敗當地土著取而代之,而是因為他們怕,他們怕被母國視為叛徒,被整個華夏民族排斥除名!他們也總算明白為什麼華人走到哪裏都會受人排斥了,因為不管過了多少代,加入了哪個國家的國藉,在骨子裏,他們仍然當自己是華國子民,哪怕他們連漢字都不會寫了,連漢語都不會說了,一代代的混血改變了他們的麵貌,一旦母國有難,他們仍然毫不猶豫的傾力相助!在這個民族最黑暗最屈辱的時候,多少華人被迫別井離鄉,在全世界漂泊,艱難度日,很多人在上船之前,都帶著一包故鄉的泥土,哪怕是一貧如洗流落街頭,什麼都沒有了,這包泥土仍然帶在身邊,珍逾生命,有多少人在臨終前念叨著故國和故鄉的名字,希望可以魂歸鄉裏?一百多年了,哪怕窘迫,哪怕被人嘲諷岐視,他們始終守著華夏文明的道統,艱難地在世界各地打拚,始終牢牢記著自己的根在哪裏。好不容易有了點成就,聽說故國有難,又毫不猶豫的將絕大部份拿了出來!八年抗戰,有好幾年整個國民政府就是靠華人捐贈的資金在維持的!在那噩夢般的八年裏,華人捐贈的物資和資金或許統計出來,但是哪怕是最優秀的統計師,也沒有辦法計算出他們對故國愛得有多深!他們敢把買棺材的錢都拿出來捐給故國,現在卻不敢在故國的支持下建立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家!

    特派員眼角泛起一絲水光,為了政治必須讓它

    變得冷硬的心被刺痛了,他想說一句話,但是喉嚨被哽住,沒能開口,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哭出來。柳維平胸膛起伏,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看樣子這位未嚐敗績的名將也沒轍了,他有一萬種辦法和手段讓敵人就範,卻想不出一個主意來說報這些誠惶誠恐的華人!禮堂裏的氣氛令人動容,也令人無奈,華人是死活也不會同意另立門戶自己建立一個國家的,哪怕是母國傾力支持的,也不肯;而華國為了替他們爭取到建國的權力,可以說是心都操碎了,難道就讓這巨大的心血白白浪費掉?

    海倫鼻子也有些發酸,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把手高高的舉了起來。新聞官努力讓聲音保持平靜,說:“海倫小姐,現在不是提問時間。”

    海倫擠出一絲迷人的笑容,拿起話筒站起來,說:“我不是想提問,我隻是想對與會的代表們說幾句話,就幾句,也許會對他們有所幫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18:47
第一七三章 建國 (三)

    柳維平點了一下頭,表示同意海倫發表講話。

    海倫拿著話筒,帶著迷人的微笑,對上千名華人代表說:“大家也許都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海倫,一位小有名氣的戰地記者,在三年前嫁給了他,”溫柔的看著羅愛國,“一位共和國最為優秀的特種作戰專家,並且加入了共和國國藉,也就是說,我也是華國人。”

    這番開場白似乎有點多餘,但是成功的消除了華人對這位金發碧眼的女郎潛意識裏的成見,大家都將她當成了自己人,心平氣和的等著她說下下去。

    “我喜歡這個國家,更喜歡這個國家的人。利用業餘時間,我學習了共和國的曆史,不止一次為這個古老的國度輝煌的曆史而震驚。”海倫笑著說:“在你們的航海家鄭和率領一支世界上最為龐大的艦隊浩浩蕩蕩的駛向西洋,對眾多國家進行友好訪問的時候,搭載合眾國首批白人移民的五月花號還隻是一棵小樹苗,連木材都算不上;在你們的水手利用船上富餘的空間和淡水種植蔬菜自給自足的時候,歐洲那些大名鼎鼎的航海家正和水手一起在小得可憐的船上喝著發臭的淡水,滿世界的逮老鼠————這是他們唯一的新鮮肉類來源了。幾千年的曆史是如此的輝煌,幾千年積累下來的智慧又是如此的可怕,有資格成為華夏民族真正的對手的國家,真的不多。但是,幾千年來,華夏民族始終沒有走出亞洲大陸,在海外建立國家,這是為什麼?”

    還是沒有人說話,大家都被她的講話吸引住了。

    海倫繼續說:“有人說,是因為在古代的華國人過得太舒服了,不管是在物質上還是在文化上,都將全世界遠遠拋開;有人說是因為華國人留戀故土,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離開家鄉,到了海外最渴望的不是成就一番事業,而是衣錦還鄉;這些都有道理,但是,我想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幾千年來你們一直被某些思想綁住了手腳!”她提高了聲音:“幾千年來,古人一直在文化上強調君權天授,天子至上,要求每一個人都無限地忠於天子,一旦背叛了天子,先不說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光是千夫所指就足以讓人崩潰!幾千年一脈相承的潛移默化下來,天子在華國人眼裏已經變得比國家還要重要,天子就是國家,天子就是神靈,沒有人能背叛天子!因此,哪怕條件早已成熟,在海外的華人也不敢建國,一旦建國就成了叛逆,將會招來滅頂之災!雖然在共和國成立之後,這個舊世界已經被砸得粉碎了,但是這些思想仍然根深蒂固,這多少讓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華國有句老話

    :‘拚得一身剮,敢將皇帝拉下馬’,非常形像。為什麼要將這些思想看得這麼重呢?要知道在西方,國家分裂和建立一個新的國家都是很尋常的事情————在西方古代哲人眼裏,最理想的國家形式就是城邦製,一座城市就是一個國家,要是哪個城市的人對這個國家不滿意,用不了多久就會獨立,成為一個新的國家,當然,這個新的國家的國民要是對政府不滿,還會繼續獨立的。當然了,現在國家意識越來越強,這一套已經行不通了,但是並不意味著這一思想已經消失了。給大家講個故事吧:二戰時期,英國在海上修建了一座堡壘,用以抵抗德軍的入侵,在戰爭結束後,這個工事被廢棄了。有一名英國人看中了這座堡壘,搬到了那裏,宣布那裏已經成為自己統治的國家!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有一天一艘英軍巡邏艇運載著幾名士兵,試圖登上那個堡壘,結果那名英國人帶著他的兒子拿起獵槍朝巡邏艇射擊示警,讓他們滾出自己的領海!”

    代表們目瞪口呆,在他們看來,那個瘋子簡直是活膩了,嫌命長了!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那後來呢?”

    “後來此事鬧到了法庭上,英國最高法院在充份調查取證之後,判定那對父子勝訴————那艘巡邏艇確實入侵了他們的領海。”海倫笑著說,“也就是說,他們建國的行為得到了法律的認可。”

    代表們再次目瞪口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種事情要是放在東方,根本不用鬧到法庭上,沒有一個國家會跟這種異想天開的家夥客氣的,管你法律承不承認,先滅了你再說!要不怎麼說東方人跟西方人完全是兩個星球的人呢?

    海倫比劃了一下,說:“建國其實並不像你們想的,是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三不管的地方,海上更有大量無人的荒島,隻要有人,有錢,完全可以在這些地方輕輕鬆鬆建立一個國家,隻要能擺平周邊勢力就行了。事實上,我都打算在我丈夫退役後和他一起到非洲去買一塊三不管的地盤建立一個小國家,過一把當國家元首和將軍的癮。”

    大家齊刷刷的把怪異的目光投向羅愛國,羅愛國隻能苦笑。海倫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跟他說過這些話,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孩子氣,沒想到她居然當真了。兩個人去建立一個國家?那建國跟小孩子玩過家家有什麼區別?這國家建得也太容易了吧!

    海倫說:“你們如果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不用一年我們的國家就會成立,我說到就能做到,因為這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我有不少

    積蓄可以作為建國的資金,我丈夫和他一些戰友可以充當這個國家的保衛者,隻要我們願意,隨時都可以幹成!”

    蕭胖子叫:“有這麼容易?我可不信。”

    海倫笑眯眯的說:“要不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輸了,就把我所有的錢都輸給你,如果我贏了,你就把你的全副身家捐給我作為這個國家的發展資金,怎麼樣?”

    蕭胖子一遲疑,說:“傻子才跟你賭,你們的思維跟我們的根本就不一樣,你們說的建國跟我們說的根本就是兩碼事:我們是非常嚴肅的,而你們卻完全是在玩!把全副身家捐給你那個玩膩了隨時可以宣布解散的國家?開玩笑,真要捐,我不會捐出來成立華人國家啊?”

    海倫說:“你說對了,在一些實力遠比你弱的地區,要建一個國家真的跟玩一樣。現在,共和國的大軍已經將一切敵對勢力輾得粉碎,再也沒有哪個國家敢反對了,為什麼你們還是不敢建立一個屬於你們的國家,擺脫打骨子裏仇視你們的爪窪人的控製?按年齡,你們絕大多數都是我的前輩,我沒有資格向你們說教,但是我還是想對你們說:力強者勝,這是宇宙中永恒的法則!如果這次你們放棄了建國的機會,換來的絕對不是爪窪人的感激,而是數十年後的瘋狂屠戮!”她加重了語氣,“忘記那些禁錮了你們幾千年的腐朽思想,遵循宇宙中永恒的法則吧,破壞法則的人,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是上帝的旨意!”

    說完這些,海倫坐了下去,從羅愛國手裏接過一瓶純淨水喝了一大口,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她真的有點渴了。

    華人代表們沉默了好久,開始小聲討論起來。海倫舉的例子讓他們愕然發現,隻要具備條件,建立一個國家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難,有些時候甚至跟玩一樣輕鬆!既然這並不是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故國又傾力支持,為什麼不試試?再說了,兩百多年前不是有華人在爪窪建立了林芳公國嗎?乾隆皇帝雖然不肯承認這個國家,不肯讓林芳公國入藩,但也沒拿他們怎麼樣啊,他們是不是有點兒自己嚇自己了?那個妞說得對,我們什麼條件都具備了,不建國隻會痛失良機,爪窪猴子這次被打得那麼慘,將來肯定要報複的,沒有國家機器保護,他們還得遭殃!總不能指望母國每一次都能這麼及時地出兵吧?求人不如求己!像無根洋鬼子萍一樣在全世界漂泊了幾千年的猶太人都能建立一個國家,憑什麼我們就做不動?

    “建國不難,難的是建國之後,該怎麼發展?該怎麼建設國防?還有教育、醫療、衛生

    、經濟……哪一塊都是至關重要,我們真的能搞好這些嗎?”

    “嗨,別的不敢說,經濟我們肯定能搞好,比我們更會做生意的人,少得可憐!至於國防,不是有炎龍軍團嗎?他們肯定能搞好!經濟和國防都搞好了,剩下的問題還算是大問題嗎?”

    “我還是覺得不妥!萬一建國之後,整個母族將我們視為叛逆,我們還怎麼活?故鄉的人怎麼看我們?”

    “對啊對啊,沒有建國的時候我們回到老家,可以大聲告訴老家的人,我們是華人!要是建了國,在老家的人眼裏,我們就徹底成了外國人了,我們該告訴他們,我們是什麼人?”

    “沒那麼嚴重啦,沒聽那位記者說嗎,她們建個國跟玩一樣!我想,他們會體諒我們的苦衷的……隔三差五就被屠殺一次,我是真的怕了,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可是有些東西,它比命還要重要啊!就算我們死了,它也還在,而如果我們建了國,它就保不住了!”

    “如果我們都死光了,誰還會記得那些東西?誰來傳承華夏民族的道統?”

    “要不我們建的國家國名就叫‘南洋華人共和國’好了,這樣去到哪裏我們都可以告訴所有人,我們還是華人,而且是真正的華人,丟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國藉的華人!”

    “你這是偷換概念!”

    “我覺得這個國名挺好的!”

    “我也覺得挺好的。”

    “建國!必須建國!我受夠了,再也不要受那些又懶又貪婪的猴子的氣了!”

    “對,建國!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也像我一樣,在爪窪暴徒的屠刀下發抖,空有百萬身家卻朝不保夕!”

    “建國!建國!!”

    討論越來越激烈,慢慢的,建國的呼聲越來越響,到最後大多數人都在拍著桌子大吼建國,吼得麵紅耳赤。擁有一個可以保護他們不受異族屠殺的國家的願望越來越強烈,像岩漿一樣從內心深處噴薄而出,彙成了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柳維平感激的望向海倫,海倫衝他扮了個怪相。

    一位在東南亞華人中間擁有極高聲望的老人站了起來,試探的問:“假如我們建國,母國會給我們指派領導人嗎?”

    這個問題柳維平心裏也沒底,把目光投向特派員。

    特派員嚴肅的說:“不會,中央不會給你們指派任何官員,所有官員都由華人選舉產生。”

    人又問:“那母國會給我們選擇什麼樣的政治製度?”

    特派員說:“中央同樣不會為你們安排什麼政治製度,這些交給你們自己選擇。你們組建自己的黨派,選擇適合你們的政治製度。如果你們認為社會主義製度好,我們當然歡迎;如果你們認為資本主義製度好,我們同樣也支持。中央的要求隻有一個:這個政府不能再讓海外同胞受苦,如果做不到,不管它實行的是什麼樣的製度,都應該被推翻!”

    老人有些意外的坐了下去,陷入沉思之中。大家停止了爭論,小心的看著這位長者。半晌,老人問:“假如我們采用的是西方的民主製度,全民公選呢?”頓了頓,又補充:“不過,跟西方國家略有不同的是,我們的總統任期是八年,而且握有不小的權力。”

    一些西方記者低聲罵:“獨裁!”

    特派員笑著說:“我們歡迎。全民公選,我們遲早也是要搞的,有你們在前麵探路,將來我們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總統八年任期製,還有相當大的權力,那跟華國的國家主席差不多了,隻是稱呼不同而已,也難怪西方記者在心裏大罵獨裁。

    那位老人說:“那我沒有什麼好質疑的了。隻是不知道聯合國對我們建國有什麼要求?”

    聯合國觀察員說:“這個問題我可以代為解答。”打開文件夾,用漢語念了起來————拜邵劍輝所賜,整個聯合國總部的人都怕被他罵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有時間就惡補漢語,因此這個大鼻子的漢語是生硬了一點,但還是很容易聽得懂的。

    聯合國的條件分別是:

    第一:華國不能在爪窪保留任何形式的駐軍。在遵守這一前提條件下,可以在戰爭結束之後保留一支不超過一千人的地麵部隊作為維和部隊,駐紮在爪窪,期限是四年,四年之後必須全部撤走,不能保留任何軍事基地;

    第二:華人不得向爪窪人發動報複性屠殺,或者刻意挑動爪窪原住民之間的種族、宗教矛盾,引發種族戰爭;

    第三:華人國家的領土包括馬都拉島、泗水、三寶龔、北加海岸等地區,擁有十二海裏的領海線,不得在建國之後通過戰爭去擴張領土;

    第四:華人國家可以擁有一支規模不超過六萬人的地麵部隊和一支擁有一百架作戰飛機的空軍,不允許擁有中遠程轟炸機,不允許擁有射程超過四百公裏的彈道導彈;可以發展一定規模的常規動力潛艇部隊,但不允許發展核潛艇;

    第六:華人國家是一個獨立的國家,不能尋找任何借口將自己並入華國,但可以允許藩屬關係存在;

    第七:華國對華人國家的軍事技術輸出必須在聯合國的允許範圍之內,絕對禁止輸出核武器及生化武器技術,以避免對地區安全構成巨大威脅;

    第八:……

    第九:……

    第十:……

    ……

    第二十二:除非國家安全受到威脅,權益被侵犯,否則華人國家不得主動向周邊國家和地區開戰;

    第二十三:華國不得在其他國家建立新的華人國家。

    聽著那一串串條件,華人代表沉默了下去。聯合國的條件也水算苛刻,但是想到國家還沒有建立,就被人提出了一大堆條件,心裏總是不舒服,有些人甚至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觀察員很無奈,聯合國也有自己的苦衷,之所以會同意華人在爪窪建國,一來是爪窪猴子做得太不像話了,動不動就引發一場人道主義災難;二來則是希望能以此消彌華國的怒火,讓他們別再殺下去了,再這樣殺下去,用不了一年,爪窪人就要變成極度瀕危的珍稀動物了!同意人家建國,但是提出一大堆附加條件,任誰都會心裏不舒服的,但是不提出這些條件不行,不提出這些條件,華國完全可以以同樣的借口同樣的手段,在任何一個華人眾多的國家建立起一個華人國家來,實現自己擴張的目的,那將是一場可怕的災難!至於這些條件華國會不會遵守,聯合國心裏也沒底,但願這份協議不要被華國當成廁紙吧!

    那位老人見氣氛有些尷尬,笑了笑,說:“各位,母國能為我們爭取到建國的權力,已經很不容易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生悶氣上,不如研究一下建國的事宜!誰來當總統?誰來當國防部長?誰來負責經濟、教育、醫療?該給國民製訂一些什麼樣的福利政策?需要我們傷腦筋的事情多著呢!”

    代表們哈哈一笑,可不是,事情多著呢,哪裏有時間在這裏生悶氣!大家馬上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柳維平露出了微笑,看樣子,華人建國算是水到渠成了,對了,這個國家的國名是什麼?嗯,就叫南洋華人共和國好了,這名字叫著多順口!媽的,以後有機後還得給你們整個大西洋華人共和國、太平洋華人共和國、印度洋華人共和國、澳洲華人共和國……等等等等,讓華人國家在全世界遍地開花!我們要別的沒有,就是人多得很,淹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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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9 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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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想活下去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