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6769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17
第二零三章 空難和海難

    四月三十日,下午。

    天陰沉沉的,悶熱而潮濕,恐怕再過幾個小時,大雨就要下來了。東瀛士兵默默列隊,登上飛機,他們該回國了。

    東瀛空中自衛隊原本擁有六七十架c-130,遠程軍事投放能力在亞洲數一數二,但是在四天前那場慘烈的空戰中,絕大部份的c-130都被華國空軍的導彈和機炮炮彈打成了漫天飛舞的碎片,這支力量所剩無幾,能派過來接人的也就寥寥幾架,剩下的都是民航客機,就連老掉牙的、已經有五十年曆史了的dc-3運輸機也派了過來,密密麻麻的塞滿了機場。由於華軍把撤軍日期定得死死的,一時間又拿不出那麼多船舶,東瀛隻好連這些老古董都派過來了,每架dc-3核載三十人,現在卻塞了六七十人,塞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照樣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柳維平望著這些老舊的dc-3,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dc-3是大名鼎鼎的道格拉斯公司於1936年推出的一款螺旋槳式運輸機,也是世界上第一種依靠運載旅客能夠賺大錢的飛機,前前後後一共生產了一萬一千多架,還沒有什麼運輸機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沒錯,它就是二戰中赫赫有名的c-47運輸機!蘇聯大量引進並仿造,一口氣生產了幾千架,大號裏-2運輸機,它是二戰盟軍最強有力的長臂,在亞洲,在歐洲,在非洲,每一個戰場都能看到它繁忙的身影。這家夥維護簡便,成本低廉,更結實得不可思議!它撞過山,左翼被削掉了九英尺,照樣搖搖晃晃的拉了起來飛回機場————隻遲到了兩分鍾;它不止一次被東瀛的零式戰機自殺性衝撞過,撞得麵目全非,零式戰機爆成了火球,它聳聳肩繼續往前飛;燃油用光了,空勤人員都棄機跳傘了,它居然自己柔和地降落在草地上,降落地點距離空勤人員跳傘的地點也就幾英裏而已!在華國戰場,一架dc-3被東瀛空軍的戰機用航空機槍打出三千多個彈孔來,補一補又繼續飛,一架被炸掉了一邊機翼,拿粗略相似的、比dc-3機翼短了五英尺的dc-2機翼給它裝上,它居然又他媽的飛了起來,而且沒有出過事故!至於超載,對於dc-3來說真是太尋常了,最厲害的一次是在巴西,核載三十人的dc-3一口氣塞了九十三名被洪水包圍的災民,慢悠悠的飛離災區————敢情飛行員是吃定了交警沒法跑到空中查車是吧?很難想像一架飛機居然這麼能扛,真懷疑它是不是坦克變的!這家夥真是太耐操了,隻是速度太慢,而且毫無武裝……咳,想多了,想多了。

    華軍已經進入北加海岸,

    東瀛軍隊是在華國士兵的監視下登機上船的,這讓東瀛將士倍感屈辱。小澤參謀在登機前,一臉怨毒的對柳維平說:“先別得意得太早,我們遲早還會在戰場上見麵的!”

    柳維平說:“對此我毫不懷疑。”心裏卻冷笑:你還指望有命活著回到東瀛?

    北野政雄凝視著柳維平,目光中竟然帶著一點點欣賞。柳維平微笑,向他伸出大手:“你是我碰到過的最讓我頭痛的對手,要不是手裏還有底牌,我們之間這一戰的結果如何,真的不好說。”

    北野政雄說:“你也是我碰到過的最強硬的對手,你的戰術戰略領先了我一步,輸給你,不冤……但願我們不要再在戰場上相遇了,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可不是麼,一場惡戰下來,東瀛遠征軍地麵部隊有三個師團又一個旅團被殲滅,傷亡無數,而華軍連炎龍軍團在內,傷亡也高達一萬六千人,要是算是海空軍的損失,雙方的傷亡數字恐怕還得遞增一大截,傷亡如此慘重,對兩軍來說都是一場可怕的災難。柳維平表示同意,兩隻大手用力握了一下,互相說一聲“珍重”北野政雄轉身上了飛機,透過舷窗還能看到柳維平正在朝他揮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一路順風!”

    飛機像被狗在後麵狂攆的鴨子一樣,一架接一架的起飛,而塞滿了人的輪船也拉響汽笛,帶著幾許落寞,幾許不甘,緩緩駛離港口,駛向爪窪海。擠在甲板上的東瀛士兵呆呆的望著漸漸遠去的戰場,神情迷茫。

    戰爭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們真的輸了嗎?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回到東瀛,等待我們的將是什麼?

    柳維平目送最後一架飛機消失在雲端,一拍雙手,歡聲叫:“哈,這回這座城市可幹淨多了。”

    韓楓望著已經空蕩蕩的機場,說:“是啊,幹淨得多了……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柳維平聳聳肩:“戰爭都結束了,還能怎麼樣?隻能送他們回家了。”

    韓楓說:“放虎歸山,這不是你的性格。”

    柳維平一百二十分不屑:“放虎歸山?就他們?他們算個鳥老虎,最多隻能算王八!”望著越來越陰霾的天空,笑容邪惡得可以:“南海的王八該加菜嘍!”

    北野政雄並不知道柳維平在背後罵自己,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了。他低垂著頭,咬著嘴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他又想起死在爪窪戰場上的同

    僚了吧?這一戰打得太慘了,光是少將就沒了五個,數萬士兵倒在了異國他鄉,他們的骨灰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返回故土,而這一切,都跟他脫不了關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估計他的名聲在東瀛已經臭到家了,但是……這真的怪他嗎?畢竟,他要麵對的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強大對手啊……

    “閣下,閣下,你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是東京來的一位少佐,姓田中,白白淨淨的,從軍事學院出來沒多久。北野政雄抬起頭來,對這個年輕人微微一笑:“沒什麼,隻是心情有點糟糕而已……田中君,我們飛了多久了?”

    田中說:“飛了快兩個小時了。閣下你看,下麵就是華國的北極星號石油鑽采平台!”

    北野政雄往下麵看了一眼,可不是,現在天已經黑了,北極星號石油鑽采平台燈火璀璨,仿佛一座浮在海麵上的大城市。三座油井噴出桔紅的火焰,洋洋得意的向全世界炫耀著北極星號的成績:它打下的三口鑽井,全部是油汽資源極為充沛的富油井,無一落空!看著那座巨大無比的海上城堡,北野政雄神情落寞。這片海洋可是聚寶盆啊,別的資源不說,光是石油,就夠華國揮霍上百年,夠東瀛用到下下個世紀!東瀛十幾萬大軍遠征,為的不就是這個嗎?可惜,他們失敗了。如今,從南海一直到馬六甲海峽,華國再無對手,他們可以盡情開采南海的油汽資源了!東瀛呢?馬六甲海峽被華國控製之後,東瀛等於被掐住了咽喉,東瀛的出路又在何方?

    田中仿佛看出了中將的落寞,端來一杯咖啡,輕聲說:“閣下,別多想了,失敗隻是暫時的,我們還有機會的……來,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北野政雄苦笑:“田中,你太樂觀了,東瀛的機會……不多了……”接過咖啡呷了一口,精神似乎好了一點兒,望著田中說:“田中君,能跟我說說國內的事情嗎?你一直在國內,對國內的事情了解得比較清楚。”

    田中也苦笑起來:“有什麼好說的呢?整個國家都亂了套了,華國黑客入侵造成的影響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消除,全國的計算機係統隔三差五就出一點毛病,幾乎要把人逼瘋;金融市場的混亂還在繼續,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停下來;反對黨像瘋狗一樣狂吠個不停,逼著高橋首相引咎辭職,每一個議員都在指手劃腳,好像換他們上去就能將一切通通擺平一樣……亂啊,亂得像個被捅爛的螞蟻窩!”

    北野政雄笑得更加苦澀和無奈:“我們時常嘲笑華國人

    喜歡內耗,結果事到臨頭,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腹內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了他的話,這種劇痛,就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似的,他的身體頓時蜷曲成個大蝦米,麵色變得慘白,太陽穴突突直跳,冷汗一大片一大片的冒了出來。難道是腸胃炎發作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想緩過一口氣來,結果喉嚨一甜,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咖啡杯當一聲失手掉落,摔得粉碎。正在神遊太虛的將官們驚呆了,駭然叫:“閣下,你怎麼樣了?”

    “閣下吐血了!快叫醫生!”

    “混蛋,閣下的身體一直很好的,怎麼可能會突然病發,這裏頭一定有古怪!”

    “田中,一定是男中這個混蛋搞的鬼!”

    吵吵嚷嚷中,北野政雄的麵色更加蒼白,呈現出駭人的青灰色,再無鮮明的生命痕跡。他盯著田中,田中在他冷厲的目光下微微顫抖,不敢跟他對視。半晌,北野政雄猛地噴出一口黑色的血沫,慘笑:“東京那幫官僚老爺們還算有良心,給我留了具全屍!”

    大英參謀長拔出手槍頂住田中的後背,兩眼盡赤,嘶聲怒吼:“混蛋,你對北野司令官做了什麼?誰讓你這樣做的?我要殺了你!”

    田中顫聲說:“這是上頭的意思,我隻是執行命令而已!”他望著北野政雄,說:“閣下,這場戰爭敗得這麼慘,必須有人為此負責……”

    北野政雄說:“我作為三軍司令官,是當替罪羊的最佳人選,隻要我死了,他們就可以將一切責任通通都推到我的身上,從而保全他們,就像在二戰時候一樣……幾十年了,這手法一點也沒變呀!隻是……我死了……真的能保住……他們……”顏色絕對不正常的血液從他口鼻中汩汩而出,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體往前一仆,就此氣絕身亡。

    遠征軍三軍將領憤怒若狂。雖然這一點他們敗得很慘,但是北野政雄的威信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相反,司令官閣下在危難關頭指揮若定,從容自若的大將風度令每一個人深深折服,一致認為他是一位經得起任何挫折的大將!經得起任何挫折的人也許會失敗,但絕不會永遠失敗,一旦時機到來,必將嶄露鋒芒,讓所有輕視他的敵人付出血的代價!大家都認為,隻要司令官還在,他們就沒有徹底失敗,司令官閣下遲早會帶領他們,將華軍加諸他們身上的恥辱連本帶利的還回去的!可是現在,司令官閣下死了,沒有死在華軍的導彈下,而是死在自己人手裏!失去理智的小澤參謀咆哮著撲向田中:“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

    這個小動作的意思就是:開始!

    下一秒鍾,無數暗紅色彈丸以數十馬赫的初速從海麵上升起,帶著尖利的呼嘯,層層密布,籠罩了東瀛運輸機群的整個空域。沒有任何預警,更沒有任何征兆,在疲憊不堪的東瀛士兵不敢置信的驚呼中,致命的流星雨灑滿了爪窪海的上空,隻是,這場流星雨是自下而上的傾泄過來的!就算是發超音速巡航的殲擊機,被裹進如此密集的彈雨中也很難全身而退,更何況是最高時速才幾百公裏的運輸機!無處躲避,更無處藏身,笨得跟石頭似的的運輸機甚至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表麵溫度高得讓鋼鐵為之燃燒起來的彈雨暴雨般打在它們的機腹、機翼、著陸架、發動機、機尾……巨大的爆裂聲響成一片,一向以結實耐操著稱的dc-3此時像一個個碩大的雞蛋,在彈雨的呼嘯中支離破碎,挨上一下就是碎片亂飛,團團大火隨之爆出,東瀛士兵的碎肢隨著大大小小的碎片噴濺而出,慘不忍睹。

    轟轟轟轟!

    爪窪海上空像開起了煙火嘉年華,無數團大大小小的火球爭先恐後的炸開,映亮了夜空,機體碎片比百年一遇的大雪還要密集,帶著大量燃油從高空中傾泄而下,轉眼間,連海麵都燃燒起來了。比機體碎片更密集的是人體碎片,不知道多少東瀛士兵在彈丸打穿機身橫掃機艙的那一瞬間變成了一蓬飛揚的血霧,更不知道多少人跟被飛機爆炸的威力炸成碎片!僥幸沒死的士兵被灼熱的氣浪卷了出去,總算沒有陪著飛機一起粉身碎骨,還沒等他們鬆一口氣,地心引力就逮住了他們,將他們往海麵拉去————直到現在,他們才想起自己沒有背降落傘!很難想像在幾千米高空中像塊石頭一樣墜向海麵的時候,在生命最後的十幾秒鍾裏,這些既幸又不幸的士兵心裏在想些什麼,他們也許會驚駭欲絕,也許會肝膽俱裂,也許會悲憤交加,咒罵華軍,咒罵政府,咒罵他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都於事無補了,以每秒鍾上百米的速度墜入大海,在掀起衝天水柱的同時眼球內髒一起破裂,變成茫茫大海上一具七竅流血的浮屍,是他們不可違抗的命運————從飛機上跳進大海,爬上岸後吐上幾口血又是一條好漢這種情節,是不會在他們身上上演的!

    不過,這些倒黴蛋並不寂寞,在三百公裏外,滿載著東瀛士兵的大輪船也發生了猛烈的大爆炸。有人親眼看到一團團火球以十幾倍音速擦著海麵呼嘯而來,正中那些開得慢騰騰的輪船。小山般龐大的輪船在毀滅性的撞擊中粉碎,發生驚天動地的大爆炸,迅速破裂,折斷,沉入大海,頃刻之間,海

    麵上漂滿了碎片和浮屍,無數還沒死的士兵在趴在一切能漂得起來的東西上麵,麵無人色的玩命劃水,哭喊之聲響徹雲霄……

    毫無預兆,人類史上最悲慘的空難和海難就這樣發生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18
第二零四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東瀛大軍的運輸船隊和機群在爪窪海上空同時發生可怕的空難和海難,數萬百戰餘生的老兵幾乎無一幸存!

    這一噩耗猶如直接劈到腳邊的霹靂,震得五相魂飛魄散。陸相捏著那薄薄一份電報,手顫抖得厲害,麵色忽而青灰忽而慘白,轉眼間又漲得通紅,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部倒湧過去,要將他的頭脹裂開來一般。他發出一聲受傷野獸似的的狂吼,一道血箭從喉嚨裏狂噴而出!這場可怕的“空難”和“海難”意味著第五師團和第三、第六、第八師團以及第一特種空降旅團,還有大規空軍地勤人員就此灰飛煙滅,十幾萬遠征軍,除了前期撤回來的少量傷兵和指揮人員之外,可以說是全軍盡墨了,而傷亡最為慘重的,就是陸上自衛隊!這幾個師團和旅團都是陸上自衛隊最為精銳的部隊,曆此一戰,陸上自衛隊精英幾乎被一掃而空,而脊梁骨都被打斷了,身為陸相的他,又怎麼能不憤怒欲狂?他狠狠抹掉嘴角的血,發出一聲狂嗥:“這是支那人的陰謀!支那人背信棄義,單方麵撕毀了停戰協議,向我軍撤退的部隊痛下殺手,太無恥了!他們必須付出代價,必須為此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價!”

    高橋首相麵色慘白,連呼吸都難以察覺,看上去像極了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死人。好在他的胸膛正在急劇起伏,十分明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還不用送他到太平間。陸相淒厲的哭喊聲響徹整個首相府,讓所有人不寒而栗,但是高橋首相毫無反應。現在他的腦子裏亂得很,一會兒一片空白,就像一片白紙,空蕩得可怕,一會兒又塞滿了各種疑問:怎麼會這樣?這決不是什麼巧合,華國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該怎麼辦?怎麼向死難的將士家屬交代?該怎麼回擊華國……無數問題紛至遝來,像一堆雜草把他的腦子塞得滿當當,任他怎麼理也理不出個頭緒來。當他好不容易理出一點眉目來的時候,陸相一聲狂嗥,嚇了他一跳,腦海又一片空白了。他頭痛萬分,死了這麼多人,就算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行了,何況,有仇不報也不符合東瀛人那狹隘的心胸!

    但是,報仇是要實力的。沒有實力,裝得再狠也沒用,而東瀛,現在最缺的就是實力!華軍無疑找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此時全世界都被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整得人心惶惶,一團混亂,蘇聯至少有幾百萬人遭殃,再不控製住火勢,隻怕全世界都要下黑雨了,跟這個比起來,東瀛死這幾萬人算個毛!換句話說,就算他想拉攏全世界來製裁華國,討回公道,也沒有人有心情鳥他了!

    怎麼辦?怎麼辦?

    高橋首相有氣無力的問:“你打算怎麼做?”

    海相怒吼:“華國必須為他們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派出我們的轟炸機轟炸上海,派出我們的特工人員暗殺華國政要,對華國重要設施進行襲擊,讓華國每一做具有重要政治和經濟意義的城市都陷入絕對恐慌中,直到華國還慘死於他們偷襲之下的將士一個公道為止!如果華國不交出元凶,他們將片刻不得安寧!”

    空中自衛隊幕僚長用岩石般的聲音說:“首相,我們必須強硬到底……沒有退路了,事件已經公開,東瀛舉國為之震怒,無數人湧上街頭遊行示威,要求膺懲支那,如果我們退讓了,國民會將我們撕成碎片的!”

    高橋首相嗬嗬兩聲,像哭又像笑:“我也想強硬到底,我也想讓支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問題是,現在我們還有這樣的實力嗎?”

    幕僚長窒了窒,所有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就連陸相的鬼哭狼嚎也戛然而止了。

    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精英們,隻信奉實力。實力比他們強的,他們奴顏婢膝,百般奉迎,恨不得把老婆都獻出來供對方受用;實力比他們弱的,他們窮凶極惡,千方百計要置對方於死地,吮血啃肉,敲骨吸髓,這是他們的天性,再過一萬年也改不了的。如今,就算他們再怎麼不樂意,也必須承認,他們已經沒有單獨與華國抗衡的實力了。連跟對方抗衡的實力都沒有,還妄想對方還你一個公道,那不是開玩笑麼!

    打從明治維新以來,東瀛隻受過兩次這樣的氣,一次是挨雙頭鷹兩顆原子彈,一次,是現在。這是華國對半個世紀之前東瀛對華國諸般挑釁、羞辱、侵略作出的回敬,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東瀛華北駐屯軍借口一名士兵失蹤,發動了盧溝橋事變,拉開全麵侵華的序幕,八年抗戰中,華國軍民流出來的血幾乎將神州大地衝涮了一遍,時隔五十年,華國真的朝東瀛士兵下手了,這次“失蹤”可不止一個,而是好幾萬,東瀛卻什麼都做不了!這一記耳光,真夠響亮的,讓整個東瀛痛徹心靡。

    “宮本君,你去一趟北京,就此事向華國提出嚴重抗議。”高橋首相沉吟著說。此言一出,在座諸位的麵色都陰沉到了極點,就連他也滿嘴苦澀……從什麼時候起,東瀛麵對華國的出格行為隻能一再抗議了?他真是有史以來最倒黴的首相啊,上任沒多久,先是撞上金融海嘯,接著遠征爪窪被打得頭破血流,現在更慘,幾萬將士在撤離爪窪的時候死得不明不白!國民一定會把他的肖像印到廁紙和衛生巾上麵的,遲早

    而已!他有氣無力的說:“你告訴華國人,他們這是屠殺,他們犯下了戰爭罪!如果他們不交出元凶,我們將保留還擊的權力……我們將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武器和手段進行還擊,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宮本外相苦笑。幾句狠話就能嚇倒華國了麼?人家是嚇大的!但是除了說幾句狠話之外,東瀛現在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看將來吧!

    兩天後,北京人民大會堂。

    一塵不染的談判桌上劍拔弩張,東瀛外交人員和華國外交人員隔著一張桌子狠狠對視,道道淩厲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迸出一串串無形的火花。

    東瀛一方的代表是宮本外相,而華國這一方的代表則是總理,給足了東瀛麵子了。

    沉默著對峙了整整一個小時,華方外交人員連屁都沒有放一個,似乎一個個都深諳“沉默是金”這一道理,嘴巴閉得緊緊,活著一尊尊西裝革履的佛像,似乎就算在這裏坐上一萬年,也別想讓他們開口說上一個字。東瀛代表心裏有一百萬頭草泥馬咆哮而過,對方都不打算吱聲,這談判桌還怎麼談……

    八嘎喲,坐得屁股都麻了……

    明知道先開口就等於示弱,卻實在無法忍受屁股傳來的不適……該死的痔瘡,犯得真不是時候,宮本外相強撐著,用岩石般冷硬的語氣說:“尊敬的總理,我們按照協議從爪窪撤退的大軍在離開戰場後遭到毀滅性打擊,數萬大軍幾乎無一幸免,難道你不覺得應該對我們說點什麼嗎!?”

    總理緊抿的嘴唇總算是鬆動了幾毫米,從這細細一條縫裏輕輕吐出一句話來:“這真是一場可怕的災難,我們對貴國在此次海難和空難中喪生的人員表示同情和沉痛的哀悼,對貴國表示慰問,並且相信以貴國的堅強意誌,是不會被這場災難打垮的。”

    東瀛駐京大使尖聲叫:“災難?對,確實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不過,這是人為的,凶手就是你們————是你們的軍隊背信棄義,派出戰機擊落了我們毫無武裝的運輸機群,並用反艦導彈擊沉了我們所有的運輸船隻……你們這是屠殺!”

    總理的聲音還是那樣輕,那不溫不火的態度著實讓人抓狂:“鈴木大使,請不要侮辱我們的軍隊,我們的軍隊還沒有卑鄙到這個地步!你說我們的軍隊派出戰機擊落了你們的運輸機,有證據嗎?你說我們發射反艦導彈擊沉了你們的運輸船隊,有證據嗎?”

    “我————”鈴木大使伸長脖子瞪大眼睛,被嗆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有證據,一點證據也沒有。為了防止華軍耍花樣,他們除了動用自己的軍事衛星之外,還花大價錢租借了三顆花旗國的軍事衛星,死死的盯著爪窪方向,監控力度如此驚人,華軍別說出動戰機追擊運輸機群,就算是以排為單位的地麵部隊集結,也瞞不過頭頂的眼睛!事實可以證明,華軍沒有派出過一架戰機,更沒有發射過一枚導彈,全世界的軍事衛星可以作證。軍事專家分析認為,運輸機群應該是被高射炮擊落的,光學衛星甚至拍下了一些炮彈飛行時的彈道,但是要在短短一分鍾之內將如此龐大的分布在數十公裏空域的機群悉數擊落,讓它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少說也得動用幾百門高炮才做得到!幾百門高炮可不是小數目,除非軍事衛星都瞎了,否則絕對沒有看不到如此龐大的炮群的道理,而情報人員反複研究了衛星照片,連一門高炮的影子都找不到————茫茫大海,一艘軍艦都沒有,就算有高炮也沒地方擺,看得到才有鬼了!那個北極星號平台有重大嫌疑,但要塞下幾百門上千門高炮,還是小了點,再者,也沒有哪顆衛星看到北極星號平台有發射過一槍一彈,怎麼賴都賴不到它的頭上來啊!至於運輸船隊,更邪門了,衛星清晰的拍下了它們被擊沉時的情景,在稠密的大氣層內以數十馬赫速度飛行的金屬物體永遠無法擺脫隨之而來的高溫,那是足以讓鋼鐵熔化的駭人高溫,擊沉運輸船隊的彈頭由於溫度過高,在海麵上熊熊燃燒,十分顯眼,瞞不過光學衛星的。專家仔細研究之後認定,這不是什麼反艦導彈,而是超級重炮的炮彈————口徑可能超過了440毫米,以驚人的裝藥量和膛壓賦予炮彈駭人的初速,將炮彈打出三百公裏外,一舉擊沉了所有運輸艦!可要命的是,軍事衛星把周邊海域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出一艘裝有重炮的華國軍艦來!超級重炮一旦開火,石破天驚,想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如果華軍真的用超級重炮朝運輸船隊開火,隻怕連指揮官臉上有幾根胡子都會被拍下來!

    沒有高炮,沒有重炮,華軍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那些飛機全摔了,那些軍艦全沉了!華軍有充份的“不在場”證明,硬要將髒水潑到他們身上,是說不過去的,難道那些飛機船隻是被隕石砸沉的?太荒謬了吧!

    鈴木臉紅得跟豬肝一樣,支吾了半天,突然潑婦似的狂叫起來:“那些飛機不會自己墜毀的,那些船隻不會自己沉進海底的,隻有你們才有這樣的動機,也隻有你們才有擊沉它們的條件,不管你們怎麼狡辯都改變不了鐵一般的事實!你們必須向慘死的東瀛將士道歉,交出元凶,並且賠償我

    們一切損失,否則的話……”

    宮本外相說:“否則,我們將保留對等報複的權力,動用一切武器和手段發動最無情的報複,讓你們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總理帶著輕蔑的表情輕聲說:“外相閣下,你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你們有證據證明我們跟這起事件有任何關係嗎?有的話不妨拿出來,我們把官司打到聯合國去……華國的臉麵,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國家肆意抹黑!”

    宮本外相爆發了,失態的怒吼:“你們別以為自己做得隱蔽就有恃無恐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那個北極星號平台有重大嫌疑,敢不敢讓我們登讓那個平台去進行調查?不敢的話,就說明你們心裏有鬼!”

    真是一群瘋狗!總理修養再好,被人噴了一臉口水也不禁惱怒了。登上北極星號進行調查?開玩笑,連他這個總理都沒有權力登上北極星,何況是你們這群倭奴!他平靜的說:“北極星號是我國耗費天文數字的資金打造出來的海上平台,裏麵有著太多的絕密技術和商業機密……”

    宮本外相喘著粗氣,粗暴地打斷:“你不必解釋了,我隻問一句: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嘭!

    總理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麵上,發出一聲大響,所有人都渾身一震,這才發現,總理麵部肌肉已經微微抽搐了,往日的溫文儒雅已經蕩然無存,高瘦的身軀迸出滔天怒火,他指著宮本外相的鼻子,整個大會堂響徹他憤怒的聲音:“外相閣下,請注意你的語氣,現在不是晚清,我更不是李鴻章!本人是抱著對東瀛的深切同情,耐著性子跟你們談判的,你們一再得寸進尺,這算什麼?真當我們軟弱可欺嗎?就算是蘇聯主席和花旗國總統,也不敢用這種語氣跟我們說話,你們算什麼東西!!!你隻問我一句同不同意是吧,那我告訴你,要登上北極星號平台,沒門!我軍沒有動過你們撤回國的軍隊一根汗毛,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國是不會接受你們無理到極點的調查,我們沒有這個義務!我們倒是可以給遇難者家屬提供一筆一萬美元的捐款,愛要要,不要滾!”

    聖人發怒不上臉,一國總理這一怒,非同小可,不管是華方還是東瀛方的代表都噤若寒蟬。宮本外相再次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氣,站了起來,兩眼噴著怒火,卻朝總理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說:“總理閣下,我對方才的冒犯向你道歉……但是恕我直言,貴方惡劣的態度嚴重了傷害了兩國之間的友誼,更傷害了東瀛的感情,我認為我很難再心平氣和的跟你談判了。”

    總理冷笑一聲:“嚴重傷害了兩國之間的友誼?在外相閣下眼裏,我們兩國之間還存在友誼這種東西嗎?”

    陪同總理出席談判的總參謀長神情冷峻的說:“外相閣下,我們雖然沒有義務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是出於人道方麵的考慮,倒是可以向貴方提供一點線索。”雙掌一擊,一位英俊的上尉打開電腦,把一張光盤插了進去,按下播放鍵。電腦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全是日語,宮本外相麵色微變,總參謀長很體貼的解釋:“鑒於貴方多變的性格,我們實在是放心不下,生怕貴方假撤軍之名,轉手給我們一個意想不到的驚想,因此對每架飛機進行了監聽。”

    東瀛代表幾乎氣炸了肺,鈴木大使低聲咒罵:“混蛋!”

    宮本外相嘴唇動了動,突然僵住了,臉色迅速變得慘白,因為電腦裏傳出的,赫然是北野政雄的聲音!總參謀長露出認真傾聽的神色,說:“看樣子北野中將的心情很糟糕,情緒低落。”

    宮本外相爛泥似的軟綿綿的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腦子裏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閣下,別多想了,失敗隻是暫時的,我們還有機會的……來,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閣下,你怎麼樣了?”

    “閣下吐血了!快叫醫生!”

    “混蛋,閣下的身體一直很好的,怎麼可能會突然病發,這裏頭一定有古怪!”

    “田中,一定是男中這個混蛋搞的鬼!”

    東京那幫官僚老爺們還算有良心,給我留了具全屍!”

    混蛋,你對北野司令官做了什麼?誰讓你這樣做的?我要殺了你!”

    這是上頭的意思,我隻是執行命令而已!”他望著北野政雄,說:“閣下,這場戰爭敗得這麼慘,必須有人為此負責……”

    ……

    電腦裏,歇斯底裏的狂叫聲、咒罵聲、辯解聲不停的傳出,每吐出一句話,每一名東瀛代表的心頭都為之劇震。透過這些對話,再笨的人也能猜出在飛機被擊落前上麵都發生過什麼:東瀛名將北野政雄,被自己人給幹掉了!此事一旦傳出,東瀛非天翻地覆不可!事先不知情的人又驚又怒,而知情者麵色慘白得可怕。難道是天要絕他們嗎?如此機密的事情,居然讓華軍竊聽到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他們的把柄,華國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們,這下子,他們不死也得掉兩層皮了!

    隆隆爆炸聲響起,錄音到此為止。

    隻是短短幾分鍾的錄音,卻讓每一位東瀛代表麵色死亡灰,甚至露出絕望的神色。最讓他們絕望的是,總參謀長起出光盤,漫不經心的丟給他們,說:“如果貴方信不過我們,可以把光盤拿回去作聲紋分析,看是真還是假。不要怕弄壞了,我們還有很多備份呢,隻管分析好了。”看著宮本外相用機械性的動作拿起光盤,他笑容可掬:“無憑無據,僅僅是因為北極星號恰好在空難發生的區域,你們就斷定是我們幹的,是我們殺害了你們幾萬人,那有這盤錄音作為證據,我們是不是更有理由懷疑,是你們自己施苦肉計,幹掉那些殘兵敗將,把髒水潑到我們身上,把東瀛人民的仇恨引向我們,借此保住你們的烏紗帽?嘖嘖,你們可真夠狠的,為了一己私利,不惜犧牲數萬將士,毀掉兩國邦交,攤上你們這麼個鄰居,我們想不做惡夢都難哪!”

    這叫無中生有!這叫倒打一耙!這叫血口噴人!鈴木幾乎氣到爆炸,怒目圓瞪,想要罵回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宮本外相強撐著站起來,再次朝總理和總參謀長呈九十度一掬到底,聲音嘶啞:“謝謝貴方提供的線索,種種跡象表明,此事與貴方無關,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鈴木幾乎哭出來:“宮本閣下!!!”

    宮本外相無力地揮揮手:“我們走,我們走……”顫巍巍的離席,結果腳崴了一下,咕咚一下摔了個結結實實,腦袋重重的磕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發出咚一聲大響,像是在衝華方代表叩響頭。這個響頭叩得夠狠的,額頭處皮開肉綻,血流如注,東瀛代表們手忙腳亂,扶人的扶人,止血的止血,一團混亂。華方代表沒有半點作為東道主的自覺,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精神恍惚之間,宮本外相像是回到了五十年前的密蘇裏號軍艦,在日方代表重光癸拖著一條假腿哆哆嗦嗦的爬上軍艦,代表東瀛在投降書上簽字的時候,盟軍代表也是用這種冷漠的目光看著他,沒有一個人伸手過去拉他一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19
第二零五章 特使的憤怒

    伴隨著隆隆炮聲和漫天血雨,四月份就這樣悲慘地過去了。在這個月裏,華人,東瀛人,爪窪人,以及整個東南亞族群都被卷進了戰火中,在爪窪列島野獸一般廝殺,放出來的血幾乎將爪窪淹沒!最終,華人笑到了最後,在那片被鮮血浸紅的土地上,華人政權生根發芽,破土而出,而爪窪的強援東瀛,則在短暫而慘烈的交鋒中被打得一敗塗地,踉踉蹌蹌的滾回了他們老家。千裏勞師,跨海遠征,他們什麼也沒有得到,除了十萬具躺在裹屍袋裏的冰冷的屍體。

    不管爪窪人多麼的不願意相信,也不管東瀛人心中是多麼的怨恨和不甘,東瀛大軍真的從爪窪土地上消失了,但是戰爭還沒有結束!

    五月三日,蘇哈多總統在一處秘密的藏身地點接受外國記者采訪的時候強硬地表示,他決不會跟華國侵略者作任何形式的妥協,更不會承認華人共和國!他號召所有爪窪人都拿起武器,用盡一切手段狠狠地打擊華國侵略者,不要畏懼任何犧牲!他可不僅僅是說說就算了的,憑借著強大的影響力,很短時間內,這位總統先生就在蘇門答臘組織起了一支兵力多達九萬人的大軍,擺出了與華軍決一死戰的架勢!

    華軍方麵,在打垮了東瀛之後,他們並沒有窮追猛打,而是在泗水、三寶龔、北加海岸一帶休整,順便對當地殘存的爪窪政府軍勢力進行無情的清洗。躲進山林裏想打遊擊的爪窪軍隊一支接一支在軍犬的狂吠中被挖了出來,一露麵就讓遠程炮火和蝗蟲過境一般的武裝直升機掃了個清光。這一階段的戰事強度並不大,但是極其血腥,雙方都毫不留情,爪窪政府軍一旦落入華軍手裏固然難逃一死,華軍士兵萬一落入爪窪政府軍手裏,同樣也是生不如死,都已經打瘋了。華軍在清除這些臭蟲的時候遭到了一定損失,但他們並沒有把這點損失放在眼裏,華軍士兵死一個,爪窪人得死一個連!

    這段時間,飛狼成了全世界最繁忙的人。他算是嚐到了當總統的苦頭,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文件,開不完的重要會議,見不完的重要人物,他一天隻能睡五個小時,連家都回不了。沒有辦法,一個國家剛剛建立,千頭萬緒,哪有那麼容易理清的?光是簽字就簽到他手軟了!

    南洋華人共和國甫一立國,建軍問題就擺上了桌麵。炎龍軍團已經完成了他們的曆史使命,正式宣布解散,一半左右的士兵回到原來的老部隊中擔任連營軍官,剩下的則成為南洋華人共和國首批職業軍人。飛狼計劃以這些久經戰火考驗的老兵為基幹,組建至少四個步兵師,一個空軍聯隊,一個

    陸航大隊,爭取在五年之內,讓南洋華人國防軍成為東南亞第一強軍。動員令在建國第二天就發布下去了,無數華人青年湧向軍營,渴望能穿上軍裝,保衛這個新生嬰兒一般的國家。各征軍站的負責人望著看不到頭的長龍哭笑不得,這下麻煩了,別說四個師,再擴編四個師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啊!

    飛狼簽署的第二份文件是在全國興建四百所中小學,實行九年義務教育,並為小學生提供免費的食宿。教育無疑是一項耗資巨大回報緩慢的工程,但是所有人都認為值得花這筆錢。他們這一代人隻能將國家的基礎打好,讓國家繁榮昌盛的使命就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再多的錢也得花。

    建軍,教育,這兩項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著,但飛狼簽署的第三份文件讓全世界都炸了窩:向華國平民發出了邀請,邀請他們移民到南洋華人共和國來,而且移民證一發放就是整整四百萬份!而華國也首次宣布,共和國公民可以同時擁有共和國國籍和南洋華人共和國的國籍,鼓勵大家到南洋走走。當然,這不是誰都可以去的,動員力度主要集中在長江黃河中上遊地區,還有西北沙漠地區,沿海地區的人當然也可以去,但是沒有太多的優惠政策。那些地區生態環境實在太脆弱了,再怎麼小心保護,隨著人口不斷增多,也會造成破壞,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那裏的人口全部遷走,隻有這樣,生態環境才能恢複過來。而長江、黃河中上遊以及西北沙漠地區都很貧瘠,條件艱苦,南洋可比那裏強了一百倍,雖說留戀自己的家園,但是誰不希望能過得更好呢?在眾多優惠政策的刺激下,華國邊遠地區很快就掀起了一波移民狂潮,很多地方是整個縣全部跑了過去,泗水、三寶龔等城市的港口每一天都是人山人海,全世界放聲驚呼:華國打算用人海戰術淹沒整個東南亞!聯合國也傻了眼,照這樣下去,東南亞真的會讓熊貓海給淹沒的,但是人家所有手續都符合國際法,他們實在挑不出任何毛病來!事實上是他們多慮了,飛狼此舉沒有多大的野心,純粹是出於現實的考慮罷了。雖說聯合國給南洋華人共和國圈定的領土隻有這麼大,但是戰爭打得這麼殘酷,東爪窪省、西爪窪省和雅加達都沒剩下多少人了,完全是無主之地,不占白不占,目前軍隊正在玩命的圈地,圈地運動還沒有結束,飛狼就發現他的國家土地太多,人口太少了,要想充份消化到手的土地,吸引移民勢在必行。他是地廣人稀,而華國則是人煙稠密,大家正好互補嘛。

    還要出台招商引資政策,吸引外商到華人共和國來投資,隻有國家經濟搞好了,國家才算

    發展起來了。

    還要製訂一部新的法律。爪窪政府的法律並不適合他們,刑事、婚姻、喪葬、知識產權、勞動等等各方麵的法律都要重新製訂。

    還要建立自己的軍工係統。沒有自己的軍工係統的國家是後娘生的,到哪裏都要受欺負。

    還要……

    還要……

    還要……

    眼睛都酸痛起來了,飛狼苦笑著從文件堆裏抬起頭來,用手去揉太陽穴。一雙柔軟的手搶先按住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按摩著,是蔣婷,她現在是首任總統辦公廳秘書了,呃,臨時工來的。她趴在飛狼肩上,附在他耳邊輕聲問:“很累,是吧?”

    飛狼點了一下頭:“很累,但也很充實。能看著自己的夢想一步步地實現,真好!”

    蔣婷笑:“是呀,真好!這個夢,我們做了十幾年,終於美夢成真了!”

    飛狼說:“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到這一天了,而為了守護我們的夢想,將會有更多人去流血,去犧牲!”

    蔣婷頓時有些黯然,低聲說:“這是戰爭。”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個人趕緊分開,哎,又有得忙了。

    秘書送來的是個好消息:班達亞齊宣布獨立了!好嘛,爪窪人的國土又被狠狠的搞掉了一大塊,估計隨著時間推移,還會有更多省份更多民族宣布獨立的,爪窪人惡劣無比的民族政策釀下的苦果已經成熟,該輪到他們一一品嚐了。

    泗水碼頭上,人山人海,汽笛聲震天動地,一艘滿載著士兵的輪船在萬眾歡呼中緩緩離港,上麵是第一集團軍的精兵強將,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正在按照聯合國製訂的和平計劃撤軍。無數華人湧上碼頭,試圖挽留那些為了他們的獨立慘烈地犧牲過的士兵,但輪船終究是漸行漸遠,並沒有因為他們的依依不舍而停留。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這樣的離別,他們還得經曆很多次。

    聯合國監督機構負責人馬科斯站在海關大廈的陽台上,看著輪船緩緩遠去,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總算要結束了。在五大流氓裏,華國還算是講信用的,答應過聯合國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這次也沒有例外,十幾萬大軍說撤就撤,給足了聯合國麵子。上個月無疑是聯合國成立以來最艱難的時刻,東南亞大戰打得天崩地裂,八百公裏的馬六甲海峽海水盡赤;蘇聯核電站爆炸,整個歐洲都在輻射物雲團的陰影下戰栗,你妹,這是雙鬼拍門啊!好不容易,華國和東瀛罷手停戰

    了,東瀛認栽撤軍,又在半路鬧出了一場規模空前的海難和空難,數萬大軍片甲無存!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心力交瘁的秘書長幾乎昏迷過去,打定主意了,要是三天之內情況再不見好轉,他就辭職!我次奧,這個秘書長根本就不是人當的!不過還好,東瀛猴子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在狂叫一通,放出成噸的狠話之後突然沒了下文,不吱聲了,秘書長鬆了一口大氣,看樣子,最艱難的時刻總算是過去了。

    最艱難的時刻總算是過去了,華國按照約定從爪窪撤出大軍,東南亞的和平不再遙遠了。他馬科斯作為聯合國的特使,將會聲名大振!碼頭上的華人依依不舍,希望輪船走得慢一些,而特使先生卻隻恨船走得太慢了,恨不得華國十幾萬大軍幾個小時之內全部撤走,他好回去交差!

    背後傳來腳步聲,柳維平來了。馬科斯熱情洋溢給他一個擁抱,笑著說:“柳,你真是一個很講信用的人,你們的軍隊遵守協議,如期撤退,算是給聯合國吃了一顆定心丸呀!”

    柳維平也笑:“那當然,共和國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言必行,信必果,說了撤軍就一定撤軍,說話不算數的是烏龜王八蛋!”

    馬斯科放聲大笑:“哈哈,柳,你真是幽默!”

    柳維平走到陽台邊,望著下方的碧波萬頃,說:“大概半個月之內,我國的遠征軍就會全部撤回國,這次千裏遠征,算是功德圓滿了……怎麼說呢?就個人而言,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了救援海外同胞而渡海遠征了。”

    馬斯科苦笑:“聯合國也衷心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柳,你快把整個東南亞嚇瘋了!他們在聯合國哭著喊著控訴貴國向他們輸出革命!”

    柳維平帶著輕蔑的神色輕聲說:“孬種!老子輸出的不是革命,是怒火!早知道會有今天,他們就不應該一次次的排華、屠華,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幫死猴子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

    馬斯科沒有聽清楚柳維平的低聲自語,但這位少將身上噴薄的殺氣讓文弱的他靈魂都為之戰栗。他強作鎮定,說:“按照東南亞和平路線圖計劃,貴國隻能在南洋華人共和國保留不足一個師的維和部隊,第一集團軍一兵一卒也不能留下。”

    柳維平說:“那當然。事實上,要不是形勢過於惡劣,我們連這一個師都不會留下,要知道,長期維持上萬人馬在海外駐紮是一件極為吃力的事情。”

    馬斯科滿意了,問:“維和部隊指揮官確定下來了沒有?可千萬不要告

    訴我是你這位大神毛遂自薦,擔任這個指揮官,東南亞國家會瘋掉的!”

    柳維平說:“怎麼可能是我,我哪有這麼多閑工夫!”

    馬斯科說:“不是你就好。那,是哪一位出色的將軍將擔起這份重任?”

    柳維平說:“柳哲。”

    滿麵笑意倏地消失,身後響起聯合國工作人員響亮的倒吸涼氣的聲音,一位漂亮的女速記員甚至哆嗦起來了。至於嗎,柳哲雖然帥氣,但並不是什麼萬人迷,聽到他的名字,犯得著激動得渾身發抖嗎?馬斯科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枚五公斤重的鉛球,他半晌才合上嘴巴,不大確定的問:“你說誰?誰擔任維和部隊總指揮?”

    柳維平雙手抱胸,一派雲淡風輕:“柳哲少將,他將擔任維和部隊總指揮,在爪窪駐紮三年。”

    風度翩翩的紳士突然像被人搶了香蕉的猩猩一樣,一蹦三尺高,又跳又叫,氣急敗壞:“我的上帝啊,是他!我說你們也太能惡搞了吧,讓那個在雅加達一口氣屠殺了上百萬人,間接導致幾十萬人死亡的鐵血屠夫擔任維和部隊總指揮?還有比這個更冷的冷笑話嗎!?他居然要在爪窪駐紮三年,三年!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很懷疑三年之後,爪窪還能不能剩下幾隻沒有華人共和國國籍的老鼠!不行,他必須馬上回國,開玩笑,把他留在爪窪,開玩笑!”

    柳維平說:“這是我們中央軍委的決定。”

    馬斯科失態的吼叫起來:“這是全世界都無法接受的!上帝啊,我寧願你們的第一集團軍全軍駐紮在爪窪,不,隻要讓那個屠夫回國,你們就算再派兩個集團軍到爪窪來,我們都可以接受!隻要讓那個屠夫回國!!!”

    柳維平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心裏卻是羨慕妒忌恨……原來在聯合國眼裏,柳哲比三個精銳集團軍還要可怕啊!靠,戰術核彈頭都沒有這麼強的威懾力,人比人氣死人哦,看來,我也該努力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19
第二零六章 追亡逐北

    “我生來就是為了毀滅共和國的敵人,誰敢阻止我摧毀爪窪,我就先從他的身上輾過去!”

    雪鷹指揮直升機呼呼轟轟,在高空中盤旋,蘇門答臘島就在它的短翼之下。柳哲望著腳下那片即將在他的戰靴下顫抖哀號的土地微微冷笑。在下麵,是兩艘武庫艦、一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四艘護衛艦、一百二十多艘新舊交雜的中型登陸艦組成的龐大艦隊,像一座海上城市,幾乎遮住了海麵。就海戰而言,這點護航力量實在是太單薄了,一旦遭到敵方艦隊的攻擊,根本就顧不過來,那些滿載著戰士和物資的戰艦隨便被擊沉一艘,都將是巨大的損失,可問題是……此時頭頂上至少有四五十架戰機像烏雲一樣遮蔽了天空,還有好幾十架直升機沉沉呼嘯,有什麼艦隊敢撞過來找死?

    戰鬥機一波接一波從海麵上空掠過,站在登陸艦甲板上的士兵揚起手裏的槍衝著銀色戰鷹狂呼萬歲,興奮得難以自抑。這些銀色戰鷹將作為開路先鋒,對登陸場的敵軍進行飽和轟炸,用航空炸彈將這些攔路狗送上西天。戰機引擎豪邁的嘶吼幾乎震塌了天空,海天交接處,一道道濃煙裹著大火翻滾而起,直衝天際。隨著飛過去的戰機越來越多,濃煙火柱也越來越密集的衝起,不用看,光是聽聽那滾雷一般的爆炸巨響你就能想像到蘇門答臘島登陸場給炸成什麼熊樣了。那兩艘武庫艦更是毫不客氣,隨著電鈕拍下,叢林一般密集的火箭發射聯陣電光閃爍,隨後氣浪噴薄而出,火箭炮炮彈狂衝而出,彙成一道道火流向蘇門答臘島傾泄過去!在火流的盡頭,一座座火山在雷鳴電閃中矗立而起,一路轟鳴著滾動著輾壓而過,所到之處,一切盡數化為齏粉!無視聯合國的警告和憤怒,南洋華人共和國對爪窪人的複仇之戰,在華國與東瀛遠征軍之間的戰事結束後的兩個月之後打響了!

    此時的爪窪,早已變成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巨大殺人場。新加坡人,馬來西亞人,泰國人,南洋華人,都在大開殺戒。新馬泰各國是為了搶地盤,這些年來華國讓他們蒙受的損失,都得在爪窪人身上補回來!這三國開始還隻是小打小鬧,派出的軍隊規模有限,打定主意小賺一筆就收手,但是爪窪畢竟是東南亞第一大國,軍事實力擺在那裏,上百萬軍隊在華軍麵前雖然是個渣渣,但是對於這三個小國來說,仍是一支不容輕視的強大力量,三國聯軍的先遣部隊揍得找不著北,損失巨大。爪窪人已經瘋了,他們把在華軍麵前戰無不敗的怒火全數發泄到被他們浮獲的聯軍戰士身上,用盡一切令人發指的酷刑虐殺戰俘,試圖以此嚇退三國聯軍。最厲害的一

    切發生在六月二十二日,爪窪陸軍特種部隊襲擊了三國聯軍一個後方醫院,上百名傷兵被虐殺,護士被蹂躪至死不算,爪窪特種兵還剖開她們的腹部挖出子宮,套在被殺的傷兵頭上,手段之殘忍,舉世為之震驚。慘劇發生之後,新馬泰三國都失去了理智,咆哮著要讓爪窪猴子下地獄!他們拚命向前線增兵,聯軍兵力很快就突破了十萬大關,這還不算,他們還花錢雇傭了大批逃亡國外的高棉戰士和安南戰士,想利用他們豐富的叢林遊擊戰經驗來對付爪窪猴子。這下子樂子找大了,由於戰亂,大量高棉士兵和安南士兵逃到了東南亞,或者在國內饑寒交迫,食不果腹,聽說東南亞有發財的機會,他們一窩蜂的湧了過來,雇傭這些炮灰的價錢低得嚇人!有些高棉人甚至聲稱不要錢,隻要給他們足夠的武器就行了,打下的地盤歸三國聯軍,不過搶到的財物歸他們!有這樣的好事,三國聯軍當然是滿心歡喜地答應了。於是,到南洋華人共和國向蘇門答臘動刀子的時候,三國聯軍麾下的高棉戰士和安南戰士已經多達一萬五千人,夠編一個師了。這幫比叫花子還要落魄的家夥一進入叢林就變成了可怕的魔鬼,被他們掃過的地方,連隻活雞都不會留下來,所到之處屍骨如麻,血流成河,一座座曾經人煙稠密的城鎮被無情地摧毀,不見人煙,隻聞鬼哭。這幫家夥純粹就是拿打仗當飯吃,爪窪猴子不管玩出什麼花樣,在他們眼裏都是小菜一碟,在這些老兵的帶領下,一支支讓三國聯軍頭痛不已的遊擊隊被三國聯軍從深山裏挖出來,綁在樹上用刺刀反複突刺,直到整個人被捅成一堆爛肉。這幫家夥幹得實在是出色,三國聯軍滿心歡喜的把價碼一加再加,結果就是前來“找工作”的高棉人和安南人越來越多,這些幾乎要變成殺人機器了的家夥頭一次出現了“供不應求”的現象。

    在三國聯軍大開殺戒,不遺餘力的幫爪窪放血的時候,爪窪人自己也不甘寂寞,在各國特工稍稍挑撥之後,就用自動步槍、獵槍、砍刀、鋤頭等家夥大打出手了。首先發難的是達雅人,在華軍與東瀛遠征軍殺得血肉橫飛的時候,達雅人也遭了殃,很多在部落裏德高望重的人物被人殘殺,證據無一例外的指向爪窪人。頭腦簡單脾氣火爆的達雅人果然一點就頭,馬上拿起武器,向爪窪人展開血腥報複,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緊接著,馬都拉人、巽它人、馬來人等等少數民族也不甘示弱,曆史上的積怨來了個總爆發,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殺了個不亦樂乎。就連爪窪人自己內部,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打起來了,穆斯林教徒因為清真寺門口被人掛了顆豬頭而怒火萬

    丈,把天主教的教堂砸了個稀爛;基督教教徒看到聖壇被人拉了一泡黃黃的黏乎乎的玩意,氣得頭發上指,二話不說抄起步槍衝進清真寺就掃……種族戰爭,宗教戰爭,獨立戰爭,爭先恐後的打響,整個爪窪遍地狼煙,炮火連天,好不熱鬧!爪窪人在死神翅膀的陰影下哀號,卻得不到哪怕一絲同情。包圍千島之國的不再是海水,而是血河,爪窪列島上的一切,都將被血海淹沒,誰也逃不掉,那恐怖的情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五胡亂華。

    在那幾路神仙中,南洋華人共和國的目的最單純,就是報仇,搶地盤。柳哲是不會放過蘇哈多總統的,飛狼同樣不會放過他!快速反應師,剛從國內調來的第31集團軍一個師,還有組建才兩個月的華人共和國國防軍教導師,合計近四萬兵力踏波而來,登上了蘇門答臘島,複仇之戰就此打響。

    這場血腥的戰爭乏善可陳,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在柳哲的指揮下,華軍和南洋華人國防軍兵分八路,一出手就是全麵進攻,攻勢之迅猛,隻有衝上陸地的洪水能與之相比。雲集在蘇哈多總統身邊的九萬大軍在不到兩個星期之內就丟失了所有城鎮,被趕入荒山野嶺之中,無衣無食,很快就大批大批的病死、餓死,而頑強抵抗的死得更慘,百分之百是被坦克輾成肉餅。蘇哈多見勢不妙,在外國特工的幫助下逃離這片死亡之地,踏上了沒有一絲希望的逃亡之路。他的心腹愛將蘇西納指揮大軍拚命抵抗,最後一萬多人被逼入一處絕穀,數次突圍都被打了回去,柳哲拒絕接受他們一切形式的投降。絕望之下,這些棄卒狂呼大喊著從絕穀中衝出來,飛蛾撲火一般衝向華軍的防線。柳哲用坦克招呼他們,上萬人被輾成了肉泥。這一仗打完,蘇門答臘島成了停屍場,無數屍體在叢林裏腐爛,雜草在白骨之間瘋長,野狗肆意啃食人肉,吃得兩眼發紅。

    蘇哈多總統千辛萬苦,終於逃到了加裏曼丹島。這是世界第三大島,麵積達到七十四萬平方公裏,上麵有近千萬爪窪人,在這裏,他完全有本錢繼續跟柳哲周旋下去。隻是,沒等他把氣喘勻,從一名爪窪流亡政府高官嘴裏撬出了蘇哈多總統的去向的柳哲就帶著一個旅在加裏曼丹島登陸了!沒有辦法,還得逃,可能不管他逃到哪裏,柳哲始終豺狗一樣緊追在後麵,用沾滿人血的利爪和獠牙將擋在他前麵的一切撕個粉碎!數天之後,快速反應師主力也殺到了,加裏曼丹島再次變成一片血海……

    馬斯科的預言應驗了:要是讓柳哲留在爪窪三年,爪窪恐怕隻剩下老鼠在地麵上跑了!這個威懾力堪比核

    彈頭的鐵血屠夫像死亡風暴一樣掃過爪窪各地,所到之處,一切都被血海淹沒,真的很難想像他到底用了什麼魔法,在大開殺戒摧毀一切生命的同時還緊緊的咬著蘇哈多不放,就算蘇哈多逃到天涯海角,最多一個星期,他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同一地區!令人費解的是,他明明有好幾次機會可以置蘇哈多於死地,但他都沒有下手,任由蘇哈多逃脫。也許,他想要的不是殺掉蘇哈多,而是將他活活嚇死,累死!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在億萬爪窪人的哀號中格外的驚心動魄,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放虎歸山。

    “不管是哪個國家,不管是誰,幫助我不共戴天的仇敵的,都將成為我不共戴天的仇敵。”

    這樣一句話,用冷冰冰的語氣說出來實在沒有多少威懾力,但就是沒有一個國家敢混水摸魚,去幫蘇哈多一把,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位總統大人在自己的國土上沒命的逃竄,絕望哀號。

    蘇哈多死了,這場戰爭也就結束了。但是,蘇哈多沒那麼容易死的,柳哲不會殺他,而他也不會自殺,所以,這場戰爭還得繼續打下去,爪窪還得繼續血流成河。

    一年後,柳哲玩膩了這場無聊的遊戲,被提前調回國了,可是蘇哈多還是繼續著他的逃亡,不管逃到哪裏,他都睡不安穩,最多一個星期就要繼續開始逃亡。柳哲已經成了他夢中的魔魘,他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可怕的陰影。

    三年之後,蘇哈多奄奄一息的逃到一個光禿禿的荒島之上,憂憤交加,吐血而亡。而此時,他的國家已經分裂成六個小國,足足有一半的爪窪人被這股血色狂潮淹沒,爪窪列島,遍地白骨,到處都透著陰森森的死氣,令人膽寒。

    “呼,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七月二十八日,馬上就要回國了的淩風望著正在拆卸機場上的維修設備的工兵,歡快的說。

    丁香說:“對呀,明天就可以回國了。雖然戰爭還沒有結束,但是,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淩風揉著下巴,說:“開著世界上最先進的殲擊機去對付高射機槍都沒幾挺的爪窪猴子純粹就是浪費資源,所以上頭才把我們召了回去,改用螺旋漿飛機對付他們……對,就是仿造p-51野馬,那玩意打猴子很帶勁的。說實話,我真想嚐嚐駕駛著p-51用航空機槍將爪窪猴子打成爛泥的滋味!”

    丁香睨了他一眼:“一天到晚隻想著打打殺殺,活該你找不到老婆。”

    淩風聳聳肩:“找老婆?我幹嘛要找老婆,一個人

    想泡酒吧就泡酒吧,想逛夜店就逛夜店,多自在啊!找老婆,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丁香說:“別撒謊了,你明明有了讓你心動的女孩子。”

    淩風哈哈一笑:“我會為女孩子?開玩笑!丫頭,你是在給我講冷笑話嗎?”

    丁香說:“我沒有講冷笑話的習慣,不過,我倒是聽人說,你在做夢的時候經常在喊集團軍軍長的名字,還咬牙切齒的。”

    淩風跳了起來:“哪個混蛋說的?到底是哪個混蛋,給我出來!”

    丁香按住他:“得了吧,整個大隊都知道了。我很好奇,你明明知道她還在醫院裏,為什麼不去看她?”

    淩風怒衝衝的說:“我幹嘛要去看她?我被她揍得還不夠狠是吧?找她?那不是找虐嗎?”

    丁香笑:“老婆就是自己費盡心思請回來虐自己的,你不知道嗎?”

    淩風叫:“你這是什麼歪理?”

    後麵傳來一個火爆爆的聲音:“是真理。”

    淩風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用電影裏都很少見的慢動作慢慢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一雙噴火的大眼睛,還有一隻在眼前不斷放大的拳頭。

    幾個月不見,伊寧的頭發長了很多,看上去多了幾分清秀俏麗,令人砰然心動。不過她那火爆的性格一點也沒變,淩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痛得他哀叫出聲,惱怒的叫:“你瘋了是吧?幹嘛一見麵就打人!”

    伊寧咬著牙說:“在我躺在醫院裏接受治療的時候,每天最渴望看到的就是你輕輕的推開我的房門走進來,問一聲好點了沒有,但是你沒有!第一個月的時候我在心裏發誓,看到你一定要為自己的無理、野蠻向你道歉;第二個月,我在心裏發誓,如果你來看我,我一定緊緊的擁抱你;第三個月,你還是沒有出現,我又在心裏發誓,再讓我看到你,非把你揍成個豬頭不可!現在,四個月都過去了,你從來沒有去看過我!!!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大卸八塊,丟進海裏喂魚?”

    淩風一哆嗦,趕緊道歉,結果說一聲對不起伊寧就給一記招式,雖然力道不大,卻還是把他揍得哀哀直叫,最慘的是,那幫戰友沒有一個講義氣的,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看得津津有味!神啊,幫幫我吧,我會讓這個瘋丫頭活活打死的!

    看著淩風被揍得抱頭鼠竄,大家哈哈大笑,特別是丁香,肚子都笑痛了。我走到她的身後,說:“好慘,找到這麼野蠻的女朋友,這位

    王牌飛行員這輩子苦頭都有得吃了。”

    丁香說:“沒辦法,老婆嘛,就是花錢請回來虐自己的。”

    聽到這樣的真理,我眼都大了:“我靠啊,還有這樣的歪理!”

    丁香轉過頭來,威脅性的“嗯?”了一聲:“怎麼,懷疑我的話,找虐是吧?”

    我頭皮一麻:“不敢,不敢。”

    她哧地笑了,那笑容就像一朵淡雅幽微的丁香花,在微風晨露中徐徐綻放,美得令人心醉。真不敢相信,在經曆了如此殘酷如此血腥的戰爭後,還能在她臉上看到如此燦爛的笑容,我都看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22
第二零七章 失落的北極熊

    陰天,又是陰天。打從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以來,烏克蘭的天空似乎就沒有放晴過了。鉛雲沉沉的壓著地麵,讓人透不過氣來,雲縫的間隙時不時灑下零星小雨,更讓人感到陣陣寒意。這鬼天氣,一如蘇聯人的心情一樣惡劣。

    切爾諾貝利上空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成群的直升機來回盤旋,比蝗蟲還密。四個月了,核電站的大火仍然沒有撲滅,核輻射也就降不下來。烏克蘭這次算是倒了血黴,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周圍三十公裏成了鬼蜮,數千人在事故發生後的三天之內悲慘地死去,幾十萬人吸收了足以致命的核輻射,很多在這幾個月內相繼死亡,據專家估計,在未來二十年內,至少有九萬到十萬人死亡,還有二三十萬人患上癌症,政府將背上極其沉重的負擔。想到這些,每一個知情的蘇聯人心裏都一片迷茫。

    切爾諾貝利周圍的城鎮居民早已撤離,蘇聯紅軍從全國各地源源不斷的開來,進入災區滅火。核泄漏實在太嚴重了,就算是擁有三防裝備而且訓練有素,紅軍戰士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每一天輻射區外的醫院都要增加一大批麵色蒼白虛汗直冒的病員,運輸車隊一邊將新的部隊送進來,一邊將傷病的士兵運出去,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候。當然,醫生和護士也沒有休息的時候,說句不好聽的話,蘇聯紅軍戰士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彌補著蘇聯當局的錯誤……

    博羅西洛夫中將用望遠鏡遠遠的看著那煉獄一般的切爾諾貝利,隔著厚厚的麵具當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身上那可怕的陰霾氣息還是讓身邊的親隨噤若寒蟬。中將的心情很糟糕,一直很糟糕,打從二月二十六那日淩晨,在華國空軍麵前撤退之後,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如今,他的部隊正在核汙染區夜以繼日的工作,不斷有人被核輻射放倒抬下來,他的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身為一名將軍,他絕對無法容忍那些優秀的士兵大批大批的毫無價值的倒在汙染區,但身為蘇聯軍人,他又不得不讓他的部隊去承受這樣的犧牲,每一名士兵倒下,他的心尖都像被人用剪刀狠狠的絞一下,疼得要命!

    一名白發蒼蒼的專家歎息:“這次事故給我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啊……至少得過幾百年,這塊土地才能恢複過來了!”

    博羅西洛夫中將的麵色更加陰沉。作為曾經在非洲戰場將北約軍隊打得大敗虧輸的悍將,他極受蘇共高層和國防部的重視,可以接觸一些同級別的將領無法接觸到的高極機密,他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清楚這次事故對蘇聯的打擊是多麼的沉重。整個核電站被夷為

    平地,對蘇聯來說,跟挨一枚核彈沒有區別————不,核電站爆炸造成的核汙染遠比核彈打擊還要嚴重,汙染時間也要長幾倍!百分之六十左右的易揮發的料子降落在蘇聯大地,核輻射雲團籠罩整個歐洲,一些地方甚至下起了黑漆漆的、黏乎乎的黑雨,整個歐洲一片恐慌,蘇聯在國際的聲譽遭到重創,幾乎所有國家都在指責蘇聯沒有及時將這次危害全人類的災難告知他們,使得他們一起遭殃!這次事故給蘇聯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高達百億盧布,間接損失以及救災開支費用、核汙染物的處理費用等等則是這個數字的數十倍。幾十年來的窮兵黜武的惡果在這一刻暴露無遺,雄心勃勃的蘇聯突然發現,自己連救災的資金都拿不出來了。

    是的,蘇聯沒錢了。錢都變成了飛機、坦克、戰艦、核潛艇和洲際導彈,還有一部份變成了一些利益集團的囊中之物,龐大的蘇聯,一下子陷入了困境。蘇聯一直想當世界老大,將紅旗插遍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幾十年來,他們一直在為這個夢想而努力著。南亞一戰,蘇聯的夢想似乎不再遙遠,他們的指尖幾乎已經觸到那幻美的美夢了:英法諸國不足為慮,唯一的對手雙頭鷹在連遭重創之後終於撐不住了,星條旗在印度洋黯然飄落,不得不作痛苦的戰略收縮,減少在亞洲的軍事力量,全力確保西歐,在蘇聯強大的軍事壓力下連氣都透不過來。蘇聯歡欣鼓舞,卯足了勁,在1985年12月掏出最後一盧布將數個太空艙發射升空,與和平號空間站完成對接;1986年3月17日,暴風雪號航天飛機升空,在電離層外繞地球飛行六周,最後安然降落。1986年4月1日,蘇聯將第一枚裝載著離子炮的戰略核動力衛星發射進太空,這是蘇聯為雙頭鷹的導彈防禦係統準備的大禮,說白了就是被那個八字還沒一撇的“他媽的”和“你媽的”導彈防禦係統忽悠出來的東東,但威力隻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紅色帝國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全世界都在它那巨大的熊掌下發抖。麵對一個個勝利,博羅西洛夫激動萬分,一度認為解放全人類的偉大時刻已經來臨!北約已經不行了,沒有十年都恢複不了元氣,隻剩下華國還敢跟他們對著幹,但華國那點實力,跟北約比差遠了,博羅西洛夫真沒把熊貓放在眼裏,他認為如果開戰,最多一個月,蘇聯紅軍就能席卷北京,然後橫掃整個亞洲,最後,當然是輪到歐洲了。對,那幫孫子有核武器,這是非常煩人的東東,但是有格魯烏情報局和克格勃準確的情報,和平號空間站上麵的武器足以將絕大部份核武器摧毀在地麵上,剩下那一點,恐怕是無法穿透蘇聯的導彈防

    禦係統,勝利的曙光已經出現在天邊了……

    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把這場美夢震得粉碎,從美妙的幻景中掙脫出來後,中將才愕然發現,蘇聯的情況也不比北約好到哪裏去,甚至比北約更加糟糕。僵死的經濟體製,貪得無厭的利益集團,越來越嚴重的財政赤字,惡劣的經濟形勢,這一切就像一條巨蟒,死死的纏住了蘇聯的脖子。或許一條巨蟒沒有力氣咬死一頭巨熊,但是它會慢慢發力,讓巨熊窒息而死的!比如說現在,戈爾巴喬夫不得不拉下麵子與北約展開艱難的談判,據說將在核裁軍方麵作出巨大的讓步,計劃按照北約的意思全麵銷毀ss-23戰術彈道導彈,再銷毀一部份ss-18洲際導彈,裁掉二十架圖-22m逆火戰略遠程轟炸機,以換取西方國家微薄的援助,以度過眼前的難關!可以說,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幫了北約大忙,幾十年來,他們終於可以在蘇聯麵前耀武揚威了!

    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麼了?

    殘酷的現實讓中將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眼睜睜看著自己深愛的祖國日薄西山,江河日下,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殘忍。

    政委似乎知道中將心裏不好受,告訴他一個好消息:“總指揮說,最遲今晚,我們就能撲滅核電站的大火,用混凝土將整個核電站封住,我們的任務快完成了!”

    博羅西洛夫抿緊嘴唇,澀聲說:“這真是個好消息,但是來得太遲了,這次事故對蘇聯所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了……克柳申科,我們正在目睹祖國的衰退……無可奈何的衰退……”

    政委也抿緊了嘴唇。

    博羅西洛夫的望遠鏡盯上了幾名來自北約的工程師,那是北約派來的首批誌願者。雖然穿著厚厚的三防服,而且隔得這麼遠,中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這幫家夥總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指手劃腳,而在場的蘇聯官兵和工程師不管對方說什麼都刻意的連連點頭表示讚成。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中將看著覺得特別刺眼,蘇聯作出了那麼大的犧牲,就換來如此微薄的、鬼才知道有沒有用的援助?他喃喃自語:“看樣子,靠那些政客是無法挽救蘇聯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軍隊必須行動起來拯救祖國……對,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打定了主意,他問:“調查組的組長在哪裏?我要見他!”

    “目前情況還有可能進一步惡化,蘇聯財力已經枯竭,亟需全世界的援助!”

    一塵不染的談判桌分成楚河漢界,北約代表神情冷漠,蘇聯代表彷徨無助。戈爾巴喬夫

    的特別助理指著屏幕上事故現場的照片,語音淒顫,幾近哀求,“四個反應堆全部爆炸了,釋放出來的汙染物相當於一千五百多顆二戰後期投放在東瀛廣島的原子彈,這些汙染物到現在都還在不停的從爆炸現場噴發出來,汙染著全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北約首席談判代表————花旗國的總統不緊不慢的說:“這真的是太不幸了……幸好,蘇聯有一支富有獻身精神的軍隊,在你們卓有成效的指揮下,在他們忘我的工作中,事態正在逐漸好轉,本人對此表示樂觀。”

    特別助理一聽對方光揀好聽的說,一點實際的都不來,氣得直跳腳。戈爾巴喬夫揚手示意這位得力助手不要說話,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慢慢開口。這段時間這位總書記已經累得有點不成人樣了,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斂浮腫,眼球血絲密布,疲憊不堪,國內國內的壓力像整個高加索山脈一樣壓在他的身上,令他幾乎崩潰。他強撐著擠出一點精神,直視北約代表們:

    “各位尊敬的先生們,漂亮的話我們已經說得太多了,就讓它到此為止吧。正如我的助理所言,這次事故是全人類的災難,光靠蘇聯是應付不來的。到目前為止,蘇聯已經近百萬人遭受致命的核輻射,數百萬人被迫疏散,更有數千官兵和誌願者在撲滅大火的過程中被核輻射無情的奪去了健康,整個蘇聯都被核輻射雲團籠罩!蘇聯需要全世界的支援,這決非無病呻吟!如果北約能伸出援助之手,蘇聯願意在核軍備談判上作出一定的讓步!”

    北約代表眼睛一亮,北極熊手裏的核武器是他們的心腹大患,要是能借此機會讓他們銷毀一些,那再好不過了!花旗國總統說:“我們對蘇聯所遭受的災難表示同情,願意盡全力向蘇聯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隻希望蘇聯銷毀一些存在安全隱患的核武器,以杜絕雪上加霜的可能性……不知道蘇聯打算銷毀多少核武器?”

    戈爾巴喬夫神情苦澀,嘴唇機械性的張合著,一串串數字毫無感情色彩的往外蹦:“銷毀全部的六百七十枚ss-23戰術彈道導彈,五十枚ss-18洲際導彈,二十架圖-22m遠程轟炸機以及一批五十萬噸當量級核彈頭。”

    北約代表們眼睛漸漸發亮,等到戈爾巴喬夫報完價碼,他們的眼睛已經比燈泡還亮了。北極熊看樣子真急了,都不惜血本了!ss-23堪稱全世界最優秀的戰術彈道導彈,極其致命的打擊能力讓北約大軍如芒刺在背,心驚肉跳;ss-18更不用說了,采用單彈頭的話,這個惡魔的射程達到了恐怖的一萬

    七千公裏,在七九年,蘇聯朝華國發射了三枚不會爆炸的ss-18,逼得華國險些啟動了核連鎖計劃!圖-22m更不用說了,隨便拎幾架出來都讓北約地麵部隊和艦隊壓力山大!這些都是北約的眼中釘肉中刺,做夢都想毀掉它們,現在花一點小錢讓蘇聯人自己去毀掉那些可怕的武器,那再好不過了!

    花旗國總統沉默半晌,說:“我們可以提供九十億盧布的救援資金和價值三十億的工程機械、五十萬噸混凝土,這已經是北約所能動用的全部救援力量了,我們是真心幫助蘇聯的,希望蘇聯也拿出相對應的誠意來。銷毀的導彈數量不變,但是我們希望蘇聯至少銷毀掉四十架圖-22m。”

    戈爾巴喬夫繃著臉說:“可以。”

    花旗國總統說:“前幾天我們太平洋艦隊兩艘潛艇曾碰到貴國一艘台風級戰略核潛艇,發現這艘核潛艇有輕微的核泄漏————這是一枚在海底遊弋的核水雷!”

    戈爾巴喬夫說:“我……我們會召回那艘核潛艇進行維修的。”

    花旗國總統說:“最好銷毀它,銷毀費用由我們出,一個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已經夠可怕了,再來一次海底版的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全世界都吃不消!”

    戈爾巴喬夫說:“我同意。”

    花旗國總統說:“我要求派遣專家全程跟蹤,監督貴國銷毀核軍備的全過程。”

    戈爾巴喬夫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慢慢捏緊,青筋暴起:“我……我同意。”

    ……

    談判終於結束了。北約的援助很快就會到位,蘇聯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筋疲力盡的戈爾巴喬夫在乘飛機返回莫斯科的時候,在烏克蘭首都基輔,切爾諾貝利核事故調查組組長在新聞發布會上鐵青著臉,當著全世界的記者的麵說:“經過長達數個月的調查,我們發現,這次事故並非意外,極有可能是某個敵對國家派遣的特工幹的好事!他們成功的對蘇聯實施了一次核打擊!”

    全世界為之驚愕。這太可怕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那個膽大包天的國家必將遭到蘇聯最可怕的報複!蘇聯最大的敵人是誰?北約!北約完全有這樣的動機也有這樣的能力對蘇聯的核電站發動襲擊,給予蘇聯重創,華國也有這樣的動機和能力。可問題是,真的是北約或者華國幹的嗎?如果是真的,蘇聯就算發動核打擊作為報複也不過份啊!

    調查組組長的話在全世界掀起軒然大波,為蘇聯與北約的合作蒙上了一

    層陰影。戈爾巴喬夫知道後,恨不得斃了那個口沒遮攔的混蛋!但是隨後他發現那個混蛋身後竟然有軍方的影子,他隻能想辦法辟謠,但是惡劣的國際影響已經無法挽回了。

    克裏姆林宮響徹蘇共總書記憤怒的吼聲,遠在基輔的博羅西洛夫毫無懼色,他站在基輔最高的大廈陽台上,俯瞰著這座城市,神情冷峻。調查組組長的話不亞於一枚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它將在什麼時候爆炸,更不知道它將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而這一切,都是出於他的指使。他知道自己這點小動作是瞞不過克格勃的,稍有不慎,前途盡毀還是小事,被丟到西伯利亞砍木頭都不是不可能的!他並不後悔,前途?他已經選擇了一條最艱難最危險的道路,性命都豁出去了,還理會什麼前途!蘇聯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指望那些政客拯救它是不可能的了,你們不行就讓開,讓我來!就算它最終還是要崩潰,將我壓得粉碎,我也不後悔!

    蘇聯大地上鉛雲翻滾,帶著核輻射塵埃的烏雲正從四麵八方湧來,伏爾加河、涅瓦河、第聶伯河濁浪翻滾,一股即將席卷蘇聯曆史的天空的洪流正在醞釀,很快,全世界都將在它暴怒的咆哮中發抖……

    ————《本卷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23
鍥子 哭泣的熊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這一天跟整個八十年代所有日子一樣,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捕捉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有人被人坑得傾家蕩產。有的國家在疾風勁草般強盛起來,有的國家則在無可奈何地衰退,緬懷昔日的榮光,哀歎韶華不再。有人國家正沐浴在和平的陽光中,而有些國家則烽煙四起,平民百姓在戰火中血肉橫飛,顛沛流離。一係列小規模戰爭支撐起脆弱的和平,全世界在核戰爭的鋼絲上跳舞,意識形態的交鋒異常激烈,軍備競賽一直延伸到太空……這就是八十年代,讓人心驚肉跳卻又異常精彩的八十年代,跟共和國古代的春秋戰國有一拚。

    春秋戰國中最精彩的時段莫過於晉楚秦三雄並起,針鋒相對,八十年代中後期也差不多,三雄並起的格局已經非常清晰,華國、北約、華約鼎足而立,激烈碰撞,奏出這個時代的最強音。

    作為擁有占全世界總財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北約集團,在這場遊戲中,一開始是占盡了上風的,他們實在太強大了,即便是折戟非洲,也沒有讓他們失去什麼,頂多隻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但是一場金融風暴讓北約實力大損,作為北約的老大的雙頭鷹,連損失的航母都沒錢補充了。在南亞戰爭之後,北約集團整體陷入戰略收縮之中,沒辦法,老大不給力,一場金融風暴讓他們疲態盡顯,南亞戰爭更讓雙頭鷹聲名掃地,不得不躲回老家舔傷口;英國這貨更別提了,連阿根廷都奈何不了,雖然在福克蘭群島問題上衝阿根廷張牙舞爪,大有不把島子還給我我就燉了你之勢,卻連一支像樣的遠征艦隊都湊不出來;高盧雞好歹還有點實力,卻承受著蘇聯強大的壓力,麵對東歐平原上那五十萬虎狼之師,高盧雞居然還沒有嚇破膽,拿破侖在天之靈,也應該萬分欣慰了。三巨頭混得一個比一個慘,你還能指望北約做出什麼像樣的成績來?

    華國的形勢卻越來越好。這貨口口聲聲說不結盟,卻不聲不響的拉起了一票小弟;信誓旦旦的說愛好和平,可是打從七九年以來,就沒哪年不打仗的————基本上都是他們按著別人狂扁;打安南,把十年動亂鬱積下來的鬱悶和怒火一古腦全撒在了安南猴子頭上,直接把河內打成了內河,這一仗打得雖然漂亮,卻沒有得到多少實利,真正的收獲是在東海和南海幹掉了雙頭鷹的航母戰鬥群,將東海和南海那萬頃波濤變成了自己的藍色領土。非洲之戰雖然隻是打個平手,卻獲得了巨大的利益,戰爭紅利足夠華夏子孫吃上兩三百年。南亞之戰更不用說了,不光收回了藏南,還從阿三身上

    狠狠的割了一塊肥肉,幾千公裏的海岸線,三十萬平方公裏沃土,盡歸華國所有,打得這個老是喜歡拿導彈比劃著看能打到華國哪座城市的國家一百年都翻不了身。東南亞戰爭……哦,對,東南亞戰爭還在打,似乎就沒有結束的跡象,南洋華人共和國已經成立,國防軍在柳哲的指揮下大開殺戒,蘇哈多在自己的國土上沒命的逃竄,惶惶不可終日。這一仗不僅幫華人報了仇,打出了一個華人國家,還順手摧毀了東瀛一個航母戰鬥群,幹掉了東瀛十幾萬精兵強將,打得東瀛元氣大傷!華國風頭之勁,一時無兩。在痛扁爪窪一頓之後,這頭臉圓滾滾的熊貓終於消停了,開始安心的啃台灣這塊硬骨頭,嚐試著和平統一,可全世界還是心驚肉跳,鬼才知道它什麼時候又會露出鋼牙來,狠狠的給你一口!

    與華國相鄰的蘇聯卻是每況愈下,北極熊在軍事和科技上的輝煌成果鼓舞起來的士氣被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打得煙消雲散,整個蘇聯一片哀叫。這次事故給蘇聯的打擊是毀滅性的,本來就入不敷出的財政收入怎麼擠也擠不出足夠的救災資金來,農業和旅遊業遭到重創,就連他們的重工業產品出口和能源出口也受到了拖累,買家生怕這些產品有核汙染,紛紛退訂了,再加上北約和華國趁火打劫的奮力擠占他們的市場份額,蘇聯的進出口貿易損失慘重,整個蘇聯都陷入了嚴冬。蘇聯人發現配給的物資越來越少了,每天要花兩三個小時去排隊購買麵包和土豆,像奶油、奶酪、香腸這類副食品在市麵上連影子都找不著,有錢也買不到,他們怨聲載道,鐵幕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小的裂痕。普通老百姓隻是罵罵就算了,蘇聯領導人卻是如履薄冰,蘇聯正朝著深淵滑去,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拚盡全力拉住它!

    萬般無奈之下的蘇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向北約求援,以在核軍備裁減方麵的巨大讓步換取北約微薄的資金和物資援助。事實證明,他們是在與虎謀皮。

    不管怎麼說,首筆貸款和物資已經交付蘇聯,現在該輪到蘇聯履行他們的承諾了。

    一架接一架銀色戰鷹從上空掠過,對準跑道輕盈的衝了下去,巨大的呼嘯聲向所有人炫耀著自己的強大————沒錯,它們正是圖-22m,讓北約膽寒的遠程轟炸機!這些轟炸機是蘇聯最為強悍的空基核打擊力量,叫人防不勝防,不過這批圖-22m似乎混得並不好,就連塗裝都出現了破損,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疲態,看樣子必須大修才行了。讓飛行員興奮不已的是,這次飛行的目的地正是某大修廠,看樣子上頭終於開竅了,肯拿出一點錢

    對他們心愛的戰鷹進行大修,以保證他們的戰鬥力了!

    轟炸機穩穩的在跑道上停了下來,陽光硬朗的飛行員從座艙裏出來,一到地麵就給前來迎接的基地人員一個熊抱,快樂的叫:“同誌,飛機給你們開過來了,你們可以用心的維修,把它身上那一堆小毛病都給我治好,做得好的話,請你喝伏特加!”

    基地人員笑了笑,笑容十分勉強,讓飛行員趕緊離開,牽引車開了過來,把飛機拖進廠房裏。有點大條的飛行員沒有注意到基地人員臉上的陰鬱,他們還在為自己的飛機可以得到大修而興奮不已,快樂的跟一起來的飛行員打招呼。

    “嘿,同誌,你是哪個軍區的?”

    “烏克蘭軍區的,你呢?”

    “遠東軍區的。哈哈,大鼻子,你是哪個軍區的?”

    “東德的。哥們,你的飛機有什麼毛病,要送來大修?”

    “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發動機扇葉可能出現了輕微變形,上頭就讓我把它給飛過來了,你呢?”

    “電傳係統有點小毛病,你知道,我們的工程師永遠搞不定電傳的,真是見鬼!”

    “我的飛機狀態還好,修一修塗裝就行了,用不著大修的,但是全麵檢修一下總不是什麼壞事……”

    ……

    蘇聯軍人豪爽粗獷是出了名的,天南地北的一群人,用不了幾分鍾就聊得火熱了。他們邊聊邊走,根本不知道他們心愛的戰機正像一隻無助的大甲蟲,被一大群小螞蟻揮舞著各種工具粗暴地拆卸著,還有回收價值的儀器被拆出來小心保存,失去回收價值的則砸個稀爛……在機器的轟鳴中,一架架圖-22m迅速變成了一個個空殼,到最後,連這個空殼都被大卸八塊了。北約專家全程監督,蘇聯就算想玩花樣也玩不了。

    在波羅的海,一艘潛艇巨鯨般浮出水麵,水滴形船體小山般龐大,朝著船塢緩緩駛來。在岸上的北約專家雖然不止一次聽聞過它的大名,但是當目睹它浮出水麵後,還是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涼氣。

    台風級戰略核潛艇,無以倫比的海底巨鯊,可以輕易毀滅半個地球內任何一個地區甚至國家的怪物!這是蘇聯核潛艇部隊中的驕子,蘇聯海基核打擊力量的鐵拳,當它全副武裝的出現在你的麵前時,真沒幾個人能有勇氣讓自己不微微顫抖的。

    幸運的是,這個惡魔即將被毀滅。蘇聯共有六艘台風級,讓他們全部銷毀是不可能的,能銷毀一艘已經是極大的

    勝利了。

    台風級戰略核潛艇在海麵上劃開一道白浪,慢慢靠岸,在水下呆了很長時間的水兵滿心歡喜的上了岸,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帶著海水的鹹腥味的空氣。他們有點兒不解,自己這艘潛艇明明狀態良好,遠沒到大修期,為什麼要回港大修?不過,能放個假總是好的,核潛艇部隊的官兵心理壓力不亞於航天員,能放上一兩個月的大假對他們來說,是最愜意的事情了。水兵們拎著自己的行李有說有笑的走向接送車輛,艦長把一些資料交給上級,想跟維修基地的負責人說說這艘潛艇的具體情況,沒兩句就被打斷了,負責人勉強笑著對他說:“老水兵你放心吧,這些情況我們會處理好的,安心享受你的假期吧。”

    這顯然有點反常了。艦長滿腹疑慮的離開了辦公室,想了想,又跑向船台,他得再看看他的潛艇才能放心。警衛反常的百般阻攔,這更讓他起了疑心,幾個想等艦長一起走的水兵也感覺不對勁,他們將警衛推開,衝向船台,正好看到讓他們心碎的一幕:

    眾多工人登上了他們的潛艇,正在拆卸上麵的設備和消音瓦!這艘擁有毀滅性力量的戰略核潛艇此時就像一條被拖上岸的鯨魚,正被人無情地肢解著!

    驚駭之後是狂暴的憤怒,艦長發出怒吼,帶著水兵想衝上潛艇將那幫混賬趕下來,結果沒跑出幾步就撞上了一排ak-74步槍的槍口。警衛部隊的指揮官麵色非常難看的向這些水兵出示了一份海軍司令部簽發的文件,核心內容是這艘核潛艇存在核泄漏的危險,必須拆解,該文件在潛艇返港後即刻生效!艦長呆若木雞,被荷槍實彈的警衛隊阻攔的水兵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在岸上兩眼血紅的看著片刻功夫就被拆得麵目全非的潛艇和忙碌的工人們,欲哭無淚,欲罵無聲,隻能發出一聲聲野獸一般的嗥叫聲,那淒愴的慘叫,像是要將心髒撕裂開來!

    與此同時,在寒風呼嘯的東歐平原上,一支支裝備ss-23蜘蛛戰術彈道導彈的蘇聯導彈部隊正忙成一團,作著發射前的準備,一輛輛三用(運輸、起豎、發射)發射車在北約專家的監視下緩緩進入發射場,猙獰的蜘蛛仿佛知道大限已到,再也無力張牙舞爪,塗成迷彩色的彈體暗淡無光。導彈兵痛苦地執行著發射的每一個步驟,最後一次檢查燃料狀況,導彈起豎,數據輸入,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程序花了比平時多兩倍的時間才完成,因為他們正在做的並不是將這些致命的導彈砸向北約軍隊的防線,而是銷毀它們!

    沒有了導彈的導彈部隊,還叫什麼導彈兵?他們

    在磨洋工,怕是在盼望奇跡,渴望著能在最後時刻接到上級的通知,刀下留“人”吧?可惜奇跡並沒有出現,能拖延時間的法子都用遍了,該死的電報還是沒有來。在北約專家一再催促之下,嘴唇咬得鮮血直流的導彈兵用顫抖的手按下了發射按鈕。ss-23戰術彈道導彈猛然噴發出颶風般的氣浪和羽煙,山呼海嘯中,導彈一飛衝天,從蘇聯本土到東德平原,從哈薩克斯坦到克羅地亞,陰霾的天空被一道道暴怒的導彈尾跡劃開,隆隆巨響幾乎震散了滿天烏雲,蘇軍戰術/戰役導彈部隊最先進的導彈挾雷裹風衝向蒼穹,那壯觀的畫麵看得北約專家麵色微微發白。他們在慶幸,慶幸這些彈道頂點達到一百二十公裏、末端速度高達十馬赫的導彈並不是往他們的國家砸過去的————這玩意根本就無法防禦!但是,“蜘蛛”也隻能最後威風一把了,當它們穿透同溫層,進入電離層後,自毀程序啟動,電離層傳來聲聲雷霆萬鈞的暴烈轟鳴,刺眼的電閃讓最狂暴的雷暴也相形見拙,風嘯雲卷,火花飛濺之中,一批批進入電離層的ss-23變成了漫天煙火,是那樣的絢爛,又是那樣的慘烈,與這瞬間的輝煌形成反比的,是紅色帝國此刻的絕望與彷徨。

    數百枚ss-23用這種悲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短暫的輝煌,隻留下空蕩蕩的發射車和心裏同樣空蕩蕩的導彈兵。

    蘇軍戰役/戰術彈道導彈部隊的最精銳的打擊力量,就這樣消散在寒風之中,不複存在了。

    導彈打光了,目光迷亂的第五導彈旅旅長迎著東德平原的狂風,用手捂著臉,粗糙的手指插入灰白的頭發中,無力的跪了下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視若珍寶的導彈毫無價值的一批接一批在高空中自爆,炸得粉身碎骨,他也死了一半。他隨即意識到在北約專家麵前作出這樣的舉動是很軟弱的,鬆了開捂著臉的手,一隻手捂著被撕裂了一般的劇痛的心口,一手捏成拳頭發泄似的重重一拳砸在凍得比鐵板還硬的地麵上,對著灰蒙蒙的天空發出一聲狂吼:“啊————”那悲愴的吼聲傳出好遠,好遠……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32
第一章 家宴

    “蘇聯宣稱: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的善後工作由於資金不足,進展緩慢……”

    “蘇聯一個基金會正秘密出售五十噸黃金,以籌集現金……”

    “蘇聯再次向歐洲銀行申請貸款,金額高達三百億美元……”

    懶洋洋的坐在沙發裏,逐條逐條的看著報紙上的重要新聞,柳維平眉開眼笑,幸災樂禍。他對自己在非洲險些被蘇聯陰了一把的經曆始終耿耿於懷,看到北極熊倒黴,自然心情舒暢,比吃了人參果還要開心,就差沒有大笑三升,痛飲三杯了。正在一邊寫作業的柳燁被那詭異的笑聲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又大又圓的眼睛瞅著老爸,小臉皺成一團,好像很懷疑這個不著調的老爸是不是哪裏不正常了,笑得這麼詭異。

    柳維平笑著說:“看什麼看,趕緊寫你的作業,寫完作業好吃年夜飯,等吃完飯,我帶你去看煙花。”

    柳燁不大相信:“有這樣的好事?騙人的是小狗!”她可是有過教訓的,好幾次老爸拍著胸口說要帶她出去玩,樂得她又跳又叫,結果一個電話打來,沒等她換好漂亮的鞋子和裙子,這個可惡的老爸就上了防彈轎車跑得隻剩下一道煙了,她可不想再空歡喜一場。

    柳維平說:“真的,這次絕對不會放你鴿子了,要知道,你老爸我可是放了一個月的大假的……”

    “老爸,老姐!”一聲大叫響起,那分貝,跟往屋裏扔兩枚手雷差不多,震得玻璃窗嗡嗡作響,嚇了柳燁一大跳,這個熊孩子沒事叫那麼響幹嘛!那個熊孩子像是故意炫耀自己的嗓門一樣,打開門跑進來,用堪比排炮轟擊的聲音快樂的大叫:“我回來啦!”

    柳維平不用抬頭都知道,是柳軍回來了。在軍校裏呆了足足四年,他總算得到了一個假期,可以回家玩上幾天,跟家人一起過年。嗯,幾年不見,這個搗蛋鬼變壯實了,也變黑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一股虎虎生氣,不錯,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在軍校裏讓教官一個頭兩個大。這小子一身迷彩服,把軍用背包一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叫:“渴死我了,快給我點東西喝!”

    柳燁捂著耳朵,鼓了鼓腮幫子,怒吼:“你鬼叫什麼?吵死了!”

    柳軍大咧咧的一揮手:“這樣你就受不了了?果然是一棵豆芽菜!想我在軍校的時候,蹲在戰壕裏,炮彈成排的在周圍爆炸,幾十噸重的坦克直接從頭頂開過,差點被震得內髒顛倒了,不也一樣沒事?”

    柳燁一個本子砸了過去:“現在不是在軍校,是在

    家裏,在家裏我最大!你要是再這樣大吼大叫,我就把你小時候老是尿床、不敢自己一個房間睡覺的糗事告訴所有人!”

    這下柳軍沒了脾氣,閉上了嘴巴。

    小保姆微笑著問:“想喝點什麼?可樂?檸檬汁?還是橙汁?”

    柳軍說:“來杯白開水就行了。”

    小保姆馬上給他端來一杯開水,柳軍端起來咕咕咕一通猛灌,喝了個一幹二淨。還沒有放下杯子,外麵又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喲,剛才這裏轟隆隆的,我還以為是打雷了呢,原來是我們愛尿床的上將回來了!”話音未落,門又打開了,首先進來的是一位身高快一米七了的漂亮女生,接著是韓雅潔,她正小心的扶著程興華呢。這個老頭也放假了,她去接他過來吃一頓飯。

    柳軍苦著臉說:“程吟表姐,你能不能別老是說我小時候的糗事?過了年我都十五歲了!”

    程吟這個在唐山大地震中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孤兒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在程興華無微不至的照料和培養下,她早已擺脫了過去的陰影,幸福快樂地成長著,不光長得漂亮,還開朗活潑,程興華時常說跟這個開心果在一起,他想不長命百歲都難。她很喜歡逗柳軍,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幾年不見了,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看到柳軍一臉糾結的樣子,她哧哧直笑:“等你再長十五歲我就不提這些事情了。”

    柳軍的臉苦得可以滴出汁來,不敢再跟表姐鬥嘴,走到韓雅潔麵前,歡聲叫:“媽,我回來了!”

    韓雅潔習慣性的摸摸他的頭發,說:“知道了知道了,別那麼大聲,我的耳朵都讓你給震聾了。”雙手輕輕捧著兒子的臉,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夠,看到兒子那雙眼睛精光四射,她很欣慰:“黑了,瘦了,但也結實了,有個士兵的樣子了。這樣也好,我很容易就能認出哪個是你哪個是你姐姐了。”

    柳軍得意的說:“在同年級的學員中,我的成績永遠是排前三名的。”

    程吟嘴一撇:“吹牛不打稿。”

    柳燁連連點頭:“對對對,牛皮大王!你沒有被踢出學校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還排前三名?騙誰呀!”

    柳軍蹦了起來:“你們居然說我吹牛皮?要不要我證明給你們看?”

    韓雅潔用力按住這個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的熊孩子:“別鬧,難得大家能聚在一起,就應該高高興興的吃一頓年夜飯,搞得雞飛狗跳的像什麼樣子。給我坐好,馬上就要開飯了。”

    程興華嗬嗬一笑:“你要是真有本事,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呀?”

    這下柳軍沒了脾氣,沒反應會被那對姐妹說是心虛,反應太大會被這個老頭說是心虛,做人難呀!

    柳維平這個一家之主總算放下了報紙,叫:“別鬥嘴了,吃飯,吃飯,吃完飯我們到市中心公園玩!”

    柳軍和柳燁放聲歡呼,程吟也笑吟吟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柳軍身上掃來掃去,讓柳軍頭皮發麻。她總是喜歡逗他,然後看著他氣得像個被人搶了香蕉的猴子一樣一蹦三尺高又跳又叫,樂此不疲,撞上她,柳上將最好當心一點。

    不過,程吟和柳燁這對囂張的姐妹也會碰上克星,當韓楓和柳哲進來的時候,她們再也囂張不起來了。韓楓這個舅舅還好一點,至少沒那麼嚇人,柳哲大叔一進來,這對小姐妹臉都白了,一個鑽到韓雅潔懷裏,一個躲到程興華背後不敢出來,大氣也不敢透。憑心而論,柳哲可是帥哥一個,隨便丟到哪裏都能迷倒一大片女孩子,但是在爪窪大殺特殺,殺得屍山血海積累下來的殺氣、戾氣可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盡管他已經盡量壓製了,卻還是把兩個孩子嚇壞了。韓雅潔又好氣又好笑,回過頭瞪著柳燁,說:“你就是這樣招待柳叔叔啊?太沒禮貌了!”

    柳燁牙齒直碰碰:“柳叔叔……好嚇人!”

    程吟居然開始發抖了:“比僵屍還要嚇人!”

    柳哲微笑:“叔叔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頂多在爪窪一天宰個幾萬人,喝上兩斤人血,吃他三斤人肉,隔三差五挖幾副小孩子的心肝來嚐嚐鮮,僅此而已,你們至於嚇成這樣嗎?”

    這對小姐妹抖得更厲害了,要不是有大人在,估計該小嘴一扁,哭出眼淚來了。

    看到兩個孩子嚇成這樣,柳哲哈哈大笑。他的愛人————也就是那個有潔癖的讓他頭疼的軍醫官林鷗上尉狠狠的擰了他一下,警告他不準再嚇小孩子。這還算輕的,在東南亞,“柳哲”這兩個字有著堪比核彈的威懾力,誰家的孩子調皮島蛋,隻要喊一聲“柳哲來了”,十個有九個都該哭了,哪怕是隔了半個地球,這個名字仍然有很大的殺傷力,能殺得一個國家人口減半,一戰以來,他算是第一個。爪窪一戰,他成了東南亞人眼裏的惡魔,可是輝煌的戰績也為他鋪平了道路,上頭已經發話,最遲明年,他和柳維平就要被破格晉升為自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兩位中將,韓楓則還要等一年。一將功成萬骨枯,三將功成……請參照爪窪猴子目前的情況。

    人都到齊了,開飯。隨著國民經濟的騰飛,人們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提高,菜藍子裏的品種越來越豐富了,以前就連年夜飯也吃不上肉的苦日子一去不複返。雖然配給製的影子還依稀可見,一些副食品還得限量購買,但是這並不妨礙廚師做出一頓豐盛的大餐,讓大家吃得滿嘴流油。柳軍和柳燁兩個小屁孩不懂這些,隻管甩開腮幫子狼吞虎咽,可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卻深有感觸,這日子,確實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酒足飯飽,當然得出去散步。柳維平讓警衛不要跟著,純粹隻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讓一大群殺氣騰騰的職業軍人跟著,還散個屁心啊。考慮到這三位將軍都是殺人當踩螞蟻玩的狠角色,考慮到這些年治安情況越來越好了,沒有哪一國的特工再敢太歲頭上動土對這些國家重點培養的將軍不利,警衛也就沒有跟著去。

    汽車在大連市中心地段停了下來,孩子們歡呼著跳下車,一溜煙跑遠了。這幾個小鬼長年都處於嚴密的保護下,總有一些限製,現在沒有警衛跟著了,自然樂得像跑進了森林的小鹿,活蹦亂跳。韓雅潔她們笑著跟了上去,柳維平則陪著程興華在市中心廣場裏散步,這個老頭長年主持著緊張的科研工作,過年了,總要讓他放鬆一下。

    廣場裏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幸福的笑臉,絢麗的煙花一批接一批升上高空,炸成漫天花雨,將這個寒冷的夜晚渲染得五彩繽紛,每一朵煙花綻放,廣場上都會響起一陣快樂的歡呼聲。在巨大的、對平民百姓來說還挺稀奇的電視牆上時不時閃過人們對祖國的祝福的話語,一些年輕人甚至很有創意的把這裏當成了進攻的橋頭堡,向心愛的姑娘發動猛烈進攻,“某某某我愛你”、“林某某你是我的心肝寶貝”這類肉麻的情意綿綿的話語頻頻出現,每出現一句,都會招來一片笑聲和掌聲,人群中某位不幸中招的姑娘對身邊一臉壞笑的男朋友怒目而視,臉紅得像個大柿子,奪路而逃……整個城市就是一片歡樂的海洋。英姿颯爽的女騎警騎著高頭大馬在街道和廣場上巡邏,維持秩序,靚麗的身影不管去到哪裏,都會引來一片驚豔的叫聲。

    程興華望著街道上的車流人海,望著商品琳琅滿目的商店,望著霓虹閃爍的城市,不無感歎:“富起來了啊……真的富起來了啊……”

    柳維平沒有說話。十幾年前那個往女職工飯碗裏吐口水,然後搶過來不管不顧的大吃的身影又在腦海中浮現。國家已經富起來了,這一切都將變成曆史,一去不複返了。

    柳哲望著北方,冷不丁的冒出

    一句:“不知道我們的鄰居現在怎麼樣了?”

    韓楓笑:“還能怎麼樣,國家領導人絞盡腦汁向外國乞求貸款,再高的利息也顧不上了,而平民百姓一天花三四個小時排隊買麵包土豆唄!聽說為了得到北約的經濟援助,他們銷毀了全部的ss-23中短程彈道導彈,真舍得呀,那些導彈的價值怕不在貸款金額之下了吧?還有那麼多圖-22m轟炸機和核潛艇……”

    柳哲說:“有什麼辦法,這些都不能當錢花,相反還得花大筆資金進行維護。北極熊一直在為世界大戰作著準備,玩命的生產核潛艇、導彈和坦克,以及核彈,這次他們算是把自己給坑苦了。”

    程興華表示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柳維平忽然問:“老頭,先鋒炮還要多久才能完成部署?”

    程興華吃了一驚,這是軍事機密,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提起!他狠狠的瞪了柳維平一眼,沒有說話。柳維平這才醒悟過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打從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發生之後,他一直處於高度亢奮中,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提議中央趁火打劫,給北極熊來個狠的,從而引發一場可怕的戰爭。好在,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打算,他在等,等著蘇聯內部矛盾來個總爆發,最終轟然解體,蘇聯軍隊的戰鬥力也隨之降到冰點!蘇聯解體之日,就是他跟老毛子算總賬之時!他像柳哲一樣望向北方,心裏暗暗祈禱:“快點崩潰吧……塵歸塵,土歸土,該去的不該留,隻有死的毛熊才是好毛熊,趕緊進墳墓去吧,別再醒過來了……”

    如果知道這小子內心陰暗的想法,那麼,蘇聯領導人十有八九會氣爆血管,搶先蘇聯早一步去向馬克思和列寧報到!

    那三個小鬼一路大呼小叫,好不快樂,隻是沒過多久,柳燁就讓韓雅潔給拉了回來,隻剩下程吟和柳軍兩個手拉著手招搖過市。陳曦看著那兩個孩子,笑著對韓雅潔說:“真像!”

    韓雅潔似乎明知故問:“像什麼?”

    陳曦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兩個孩子跟那時的你和柳搗蛋實在太像了。”

    韓雅潔也笑了起來。可不是麼,那兩個熊孩子一邊有說有笑一邊像兩隻小刺蝟一樣刺來刺去,看到他們,她就想起了十幾年前的自己和柳維平。仔細看看,也挺般配的麼,程吟酷愛音樂,明年就該進音樂學院深造了,一位相貌與氣質都絕佳的美女,而柳軍再過兩年也要變成一個跟他老爸一樣人見人愛的大帥哥了,嗯,真的很般配,就這樣定了。沒辦法,現在的人重

    男輕女,再過十年男女比例就要失衡了,找老婆越來越難,得早點替兒子打算呀……

    柳軍可不知道老媽在替他的終生大事操著心,程吟拉著他一個勁的往最熱鬧的地方鑽,用盡一切辦法要讓已經跟外麵的社會有點脫節了的他感受現代化城市的魅力,而他對那些地方興趣不大,一門心思想在程吟表姐麵前露一手。程吟不是不相信他的成績在同年級學員裏穩居前三麼,露兩手給她看看!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一門心思想找個機會露兩手給程吟看看的柳軍很快就發現一個小偷在用刀片割一個女孩子的手提包,該出手時就出手,他二話不說衝上前去,見義勇為!結果周圍呼啦啦一下子冒出了三四個小偷的同夥,把他包圍了。這下柳軍可來了勁,人多才好,一個小偷哪裏顯得出他武藝超群呢!

    讓柳軍欲哭無淚的是,就在他踢倒一個歹徒、程吟看得眼中異彩漣漣的時候,哈玲以雷霆救兵的姿態出現了……於是,等到大人和警察趕到的時候,都對著那幾個躺在地上不成人樣的、滾到哪裏血就流到哪裏的可憐蟲發了n久的呆……

    這個年,過得真夠熱鬧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34
第二章 大家一起坑毛熊

    就在廣袤的華夏大地處處響徹爆竹聲,歡慶新年的時候,萬裏之外的布魯塞爾卻彌漫著別樣的氣氛。

    布魯塞爾是一座不幸的城市,或者說,以它為首都的比利時,是一個不幸的國家。比利時美麗而弱小,而周邊的國家卻太過強大,曾經的宗主國荷蘭、古板而好戰的德國、浪漫而不乏野心的法國、最擅長玩弄陰謀,一個平衡戰略將整個歐洲搞得烽火連綿上百年,始終四分五列的英國……這些貨不管是哪個,要捏死比利時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好吧,荷蘭早已沒落,但是對於比利時來說,還是太強大了,不過跟德國比起來,荷蘭簡直就比上帝耶穌還要善良!天知道比利時哪裏惹到這個煞星了,每次世界大戰必然先向比利時動刀子,把比利時打成一片廢墟!比利時對德國沒有威脅,但是很抱歉,它是德國人的死對頭高盧雞側翼的屏障,隻要德國跟法國開片,絕對少不了它一份,德國人打法國人要先從它身上輾過去,法國人打德國人也要先從它身上輾過去,雖然比利時一再聲稱自己是中立國,但是那幾個貨管你中立不中立,礙著老子了就是重炮侍候!各種輪操的結果就是這個苦逼的國家跟波蘭一樣,成了歐洲的公共汽車,人人都可以上……唉,還沒有從荷蘭分裂出來的時候窮是窮了一點,但是荷蘭作為歐洲老牌大國,還能讓英法德有幾分顧忌,不敢做得太過份,分裂之後,經濟是發展起來了,卻成了公共汽車,怪誰呢?

    不過,隨著二戰硝煙散去,比利時也終於時來運轉。它加入了比約,成為北約最早的成員國之一,首都布魯塞爾成了北約的象征性總部,有北約罩著,這個小國總算享受到了久違了的和平。而在蘇聯解體之後,比利時還將加入歐盟,同樣成為歐盟最早的成員國之一,首都布魯塞爾同樣成為歐盟總部,這個小國在外交上的靈活和務實,著實令人佩服。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目前,作為北約的象征性總部,北約成立以來級別最高的首腦峰會正在這裏召開。以前也不是沒有在布魯塞爾召開過北約峰會,不過大多是部長級的,這一次可全是成員國國家元首,差了十萬八千裏了!

    在熱烈的掌聲中,北約首腦峰會勝利召開,與會者包括:

    雙頭鷹,北約領頭羊,聯合國乃至世界說話分量最重的國家,世界頭號流氓,人權衛士,罪惡克星,正義的化身。

    英國,雙頭鷹的a等小弟,忠誠可靠,老大打到哪裏他們就跟到哪裏,堅定不移,哪怕仇恨滿天飛,人肉炸彈在倫敦街頭亂竄四處開崩也決不動搖。

    法國,歐洲

    軍事實力最為強勁的兩個國家之一,北約內部的攪屎棍,總是與北約若即若離,不冷不熱,這頭與北約耳鬢廝磨,那頭又向華約猛拋媚眼和飛吻,搞得雙頭鷹很惱火……這丫成心給老子戴綠帽的啊!

    德國,準確點說是西德,兩次世界大戰戰敗國,經濟居歐洲頭把金交椅,但是軍事發展受到限製,注定他不能夠成為擁有絕對實力的大國。在歐洲隻能扮演重要發言者的角色,屬於那種空有一身力氣卻不能使出來的角色,現在德國還被柏林牆一分為二,蘇聯和北約在東德和西德陳兵百萬,隨時可能把它給推了,不得不耐著性子小心侍候這幫大爺,以免真的被推了,那他們找準哭去?

    意大利,一個軟綿綿的做什麼都不是很成功而又想在歐洲展露頭角的歐洲地區性大國。現代意大利人在血統上與古羅馬人有很深淵源,祖先很牛,而這幫孫子幹什麼什麼不成,吃什麼什麼不剩,凱撒泉下有知,準會氣得在棺材裏打滾。

    荷蘭,北約歐盟最早的成員國之一。曾有有著海上馬車之稱。與英國有特殊淵源。

    比利時,從尼德蘭分出去的南荷蘭,主體民族是信仰天主教的荷蘭人和法國人。也是北約歐盟最早成員國之一,首都布魯塞爾是北約象征性總部。

    盧森堡,世界最著名的大公國,國家小但是資曆卻很深。經濟高度發達,人均收入歐洲第一,連雙頭鷹都被它甩出幾條件街,屬於歐洲的狗大戶。當然,它跟比利時一樣悲催,法德兩國一開片它就跟著挨揍,對於那兩個惡霸來說,揍它跟比利時不過是熱身運動,但是對於這個隻有幾十萬人口的小國來說,那是亡國滅種的災難。所以,這個小國隻能死死抱住北約的大腿不鬆手,老大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老大讓他們去打北韓,他們二話不說就派兵去了,結果……結果華國誌願軍馬上讓他們知道花兒是什麼顏色,操,全世界的大國都跟老子有仇是吧,連隔了十萬八千裏的華國也左右開弓揍老子揍得不亦樂乎!

    ……

    後麵的就不一一介紹了,反正此時能加入北約的無一例外,都是高富帥,手裏都有不少錢的那種。雖說金融風暴讓他們的財產縮水了不少,但也比華約那幫窮鬼好了千百倍。倒是後來加入的那些個國家,什麼波蘭、愛沙尼亞、克羅地亞、拉脫維亞、立陶宛、羅馬尼亞……成色就沒這麼足了,有點蹭飯吃的嫌疑。現在,這些成員國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雲集布魯塞爾,搞得布魯塞爾的氣氛緊張萬分,苦逼的比利時警察和軍隊忙得腳跟打腦勺兩眼發直!沒有辦法,隨便哪個拎出來都是重量級人物,哪個的安全都不容有失,別說那些國家元首,就算是他們的保鏢在布魯塞爾被車撞了被酒瓶子砸了或者嫖娼不給錢被妓女咬掉了雞雞,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要是哪位元首在布魯塞爾街頭讓人做了,那比利時的臉真的丟到姥姥家去了!北約總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小心還以為這裏是集中營呢。就算是這樣,比利時還是放心不下,恨不得把市民的菜刀都繳了,以防萬一!

    老大們可不知道外麵那幫小人物的辛苦,他們滿麵春風,笑容滿麵,那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打從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就很少從他們臉上看到這麼銷魂的表情了。要問為什麼?他們的死對頭蘇聯倒黴了唄,而且還是栽了個大筋鬥,搞不好要摔個半身不遂甚至變植物人了,他們能不開心嗎?鷹老大開金口發玉音,向各成員國老大們通報自己跟蘇聯首腦會談的情況,不用說,又是以小錢錢換取蘇聯自廢武功。蘇聯現在可以說是百病纏身,四麵漏風,北約向他們提供的援助資金根本就不夠塞牙縫,沒有辦法,還得找歐洲貸款,準確點說是找北約貸款,利息再高條件再苛刻也捏著鼻子認了。雙頭鷹當然不會跟他們客氣,想要貸款?自己動刀子割掉自己的命根子吧!

    “我們就蘇軍撤出東德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裏根總統微笑著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什麼?”

    “我的上帝啊!”

    “這……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出所料,這枚重磅炸彈把小弟們炸得東倒西歪,眼冒金星,一個個眼睛瞪得滾圓,飄著一圈圈的星星,都是一副白日見鬼的表情。蘇聯居然打算撤出東德了?這怎麼可能!要知道東德可是他們跟北約軍事對峙的最前線,也是他們對北約保持戰略優勢的橋頭堡————幾十萬裝甲洪流輾過柏林牆,橫掃西德,席卷法國,兵鋒直指英吉利海峽,這場噩夢幾十年來千萬次將歐洲人從夢中驚醒,這一切雖然沒有發生,卻又是那樣的真實,仿佛末日明天就降臨一般!現在,蘇聯人居然打算撤出東德,滾回他們老家去了?今天好像不是愚人節哦!

    裏根總統笑意更濃,揚眉吐氣的快意,在他臉上每一道皺紋都能看出來。這些年來真的太不順利了,七九年莫名其妙的跟華國打了一架,被擊沉了兩個航母戰鬥群;八二年在非洲跟蘇聯和華國大打出手,毛都沒撈到一根,反倒死了幾萬人,又被幹掉了一個航母戰鬥群;去年更是他奶奶的倒黴透頂,先是金融風暴,接著南亞戰爭慘敗,再次失去

    一個航母戰鬥群,順帶幫華國坑死了因陀羅,從此因陀羅幾千公裏的海岸線處處飄揚五星紅旗,至於挑戰者號航天飛機爆炸事件就更別提了,反正就是處處不順,喝口水也塞牙縫,買包鹽都發黴。現在好了,偉大的合眾國終於時來運轉,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是蘇聯的災難,卻也是合眾國的轉機!他的腦海中又浮現一張憔悴的、眼圈烏黑的臉,頂著這張熊貓臉來見他的,正是戈爾巴喬夫。在看到那對黑眼圈的時候,總統大人本能的一陣反感————吃熊貓的虧太多了,凡是看到黑眼圈他都會心裏不舒服————反感之後是快意:看樣子這個死對頭今年比他還要倒黴!

    戈爾巴喬夫的狀態當然好不到哪裏去,他算是黴運當頭了,本來蘇聯這幾年就發展得很不順利,糧食連續七年欠收,蘇聯不得不花大筆來之不易的外彙從外國進口糧食,現在倒好,又發生了該死的切爾諾貝利核事故!他自認為他在處理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問題上是盡全力了,今年他忙得恨不得將自己撕成兩片當兩個用,在天上飛的時間比呆在地麵上的還多,從一個地區飛到另一個地區,從一個國家飛到另一個國家,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人,為了搞到資金,他什麼都豁出去了!可是,可是該死的軍方居然對他橫加指責,聲稱他是在幫助敵人消滅蘇聯紅軍!見鬼,不就是銷毀一些核武器嗎,蘇聯的核武器庫裏有好幾萬枚核彈頭,上萬枚洲際導彈,上萬枚戰術核導彈,這些玩意又不能打出去,更不能賣,還得花大筆資金來維護,純粹就是填不滿的窟窿,如果銷毀一批能換來大筆援助,何樂而不為?可軍方認為他是在犧牲軍隊和國家的利益,抵觸情緒越來越嚴重,更要命的是,作為孕育了蘇聯的俄羅斯,居然傳出了大家散夥各過各的日子的聲音!如果這話是普通工人甚至政客說的還不算嚴重,要命的是,這話是從俄羅斯總統嘴裏崩出來的,當場把老戈嚇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天啊,真讓蘇聯在自己手裏垮了,列寧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斯大林一定、肯定以及確定會掐死他的,而華國,肯定會把他嘲弄得體無完膚的!如此嚴重的後果,光是想想,他的心髒就有種要罷工的感覺!

    不想讓蘇聯完蛋,就得想辦法將這諸多問題解決好,至少也要將它們壓製住,能拖則拖!而這,真的很需要錢。蘇聯這麼大的國家,養著幾百萬軍隊,數目龐大的科研團隊以及公務員,哪裏都要錢,而現在,蘇聯的國庫早已見底,又因為核事故,幾乎喪失了造血能力,這錢隻能從外國和軍隊身上想辦法了。

    “蘇聯需要更大規模的援助……如果北約能幫

    助蘇聯度過此次危機,蘇聯願意考慮從東德撤軍的可能性。”總統清楚的記得戈爾巴喬夫說出這話時,眉宇間那掩飾不住的疲憊與焦慮。不過,老戈拋出的炸彈夠恐怖的,連他都給雷了個外焦裏嫩。在驚愕之後就是狂喜,咄咄逼人的蘇聯現在幾乎是跪地求饒了,隻是,北約能就這樣放過這頭讓自己做了幾十年噩夢的北極熊嗎?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王道!

    “蘇聯要求得到至少三百億美元的貸款。”裏根總統微笑,“我在原則上同意了,這筆錢換取蘇聯從東德撤軍,值得。”

    西德總統激動得鼻尖都紅了,叫:“太值得了!如果蘇聯真的能拿錢走人,那將是北約在冷戰中所取得的空前勝利!原子彈都轟不垮的蘇聯人,被我們的金錢攻勢打退了,對於他們來說,將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法國總統看到這位老兄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在心裏鄙視了他一把。至於激動成這樣嗎,雖然我也很激動,但至少我還是淡定得很的!不過也是,蘇聯從東德撤軍,整個歐洲都將享受紅利,但是獲得最多利益的還是聯邦德國,蘇軍撤走之後,這兩貨就有可能合二為一,重新統一了,換他他也會激動得直流馬尿的。高盧雞就是看不得漢斯貓好過,冷笑一聲:“先別得意得太早,北極熊要價可不是一千幾百萬,是幾百個億,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西德總統說:“這筆錢我們完全出得起,不是嗎?”按這位老兄的想法,隻要蘇軍能從德國的土地上撤走,讓德國重新統一,別說三百億,三千億他也照付,不夠,不夠就脫褲子去當!“國家統一不同於買賣,我們不必計算成本。”華國那個流氓外交官的口頭禪在這一刻變成了真理,是啊,隻要國家能統一,又有哪個德國人會在意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約翰牛同樣看得得漢斯好過————幾十年前被漢斯堵在英倫三島一頓胖揍,差點亡國的教訓他們刻骨銘心,在約翰牛眼裏,德國和法國最好都分裂成七八個國家,或者這兩貨大打出手打到海枯石爛,英國在中間拉一個打一個,才是最符合英國的利益的。現在蘇聯居然要從東德撤軍,這怎麼行!首相不陰不陽的說:“完全出得起?那這筆錢誰來掏?別忘了,我們都讓該死的金融風暴搞慘了,要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非常困難!”

    西德總統動動嘴巴正想說話,裏根總統怕自己人先幹起來,揚了揚手,示意英國和法國閉嘴,微笑著說:“這筆錢當然是由北約各成員國一起出,因為這是北約的勝利,整個北約都將分享豐厚的紅利,錢當然得大家一起分攤。”

    這倒也合理,本來嘛,蘇聯撤軍對整個北約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家一起湊份子是理所應當,不過誰多掏一點誰少掏一點還有待商量,反正西德肯定得大出血,誰叫這貨受金融風暴影響最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讓人眼紅?

    大家熱烈的爭論起來,氣氛越來越活躍,嗯,這是好事。在花了好幾個小時對蘇聯撤軍問題進行深入的探討之後,大家一致決定接受蘇聯的條件,花錢買平安,湊一筆錢讓蘇軍滾蛋,要知道那幾十萬大軍擺在東德,誰也睡不安穩,大家每年用來防範蘇軍進攻的軍費都遠不止這個數了。裏根總統再次發言:

    “先生們,蘇聯撐不了多久了,漫長而殘酷的冷戰即將走到盡頭,民主和自由即將戰勝邪惡的紅色政權,勝利是屬於我們的!但是,我得提醒大家,事情還沒有結束!蘇聯還擁有兩千多萬平方公裏的領土,幾百萬軍隊,豐富的自然資源,以及強大的科研團隊!這個國家沒那麼容易被打垮的,因此,我們必須抓住一切機會,發動猛烈的進攻,不能讓他們有一絲喘氣的機會,直到這艘已經傷痕累累的無敵戰艦解體沉沒,才是我們歡慶勝利的時刻!”

    英國首相叫:“對極了!這頭北極熊讓整個歐洲在他們的利爪下戰栗了幾十年,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他們的戰略攻勢已經持續了二十年,現在,該輪到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了!”

    法國總統叫:“我們必須徹底打垮蘇聯,否則,用不了多久,我們又將被它的陰影籠罩!找準它的要害全力出擊,不讓蘇聯人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丹麥首相露出不安的神色:“你們是說,我們要軍事打擊蘇聯?”

    英法兩國元首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天知道這哥們是怎麼混到這個位置的,向蘇聯發動軍事打擊!上帝啊,我們有那麼蠢嗎?

    裏根總統說:“絕對不能跟蘇聯開戰!跟蘇聯開戰,得冒著全世界被毀滅的危險!蘇聯的致命弱點在經濟民生方麵,我們要集中火力在這方麵發動全力進攻!石油收入占蘇聯國民生產總值很大比重,我們就盡全力壓製油價,讓油價長年保持在低位,讓他們無錢可賺……是的,我知道這一政策讓各產油國都蒙受了一些損失,但是相信我,這點損失和我們將獲得的利益比起來,是微不足道的————油價還得再降!蘇聯試圖拋售黃金換取現金,我們一方麵要出台政策限製國民從蘇聯購買黃金,一方麵也針鋒相對的低價拋售一部份黃金,將金價打下去!軍火出口是蘇聯經濟的另一根

    支柱,我們就不惜成本的爭奪他們的軍火市場,壓縮他們的市場份額,搶奪他們的客戶!”

    “我們還要主動向蘇聯提供高利息貸款,但每一筆貸款都要帶上政治條件,這些貸款將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終將蘇聯輾個粉碎!我們還要提高糧食價格,讓蘇聯拿著我們的貸款都買不到一粒糧食!我們要將蘇聯的盟友全部拉過來,我們要把核導彈和導彈防禦係統一起部署到蘇聯的家門口去,把我們的勢力範圍一直推到克裏姆林宮牆腳下!我們要用盡一切讓這頭野蠻的北極熊知道,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民主世界,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

    會議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每一位元首都在歡呼,該死的北極熊終於撐不下去了,冷戰快到盡頭了,真的是太好了!潮水一般的掌聲幾乎淹沒了裏根總統,他開懷地微笑,從戈爾巴喬夫提出以蘇軍撤出東德換取貸款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冷戰快要走到盡頭了,勝利,最終還是屬於自由的人民!北約此時可以動用的資源比蘇聯多出十倍不止,全力出擊,還怕打不垮這頭北極熊?更何況北京秘密派來的特使已經向他保證,華國也將在打壓油價、提高糧價以及搶占蘇聯軍火市場等行動上與北約保持一致,大家合夥整死毛熊!五大流氓有四個站在他這邊,而毛熊又百病纏身,這回想不死都難了!

    冷戰快要結束了……

    總統突然窒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太平洋彼岸那個欣欣向榮的國度,以及熊貓那隱藏在憨厚可掬的笑容下那鋒利得可以咬斷骨頭的鋼牙。不知不覺間,華國在非洲和大洋洲站穩了腳跟,控製了馬六甲海峽和印度洋,經濟軍事都在飛速發展,勢頭異常強勁,而且基礎打得極穩,連帶的帶動那幫小弟也飛速發展,這個強勁的對手早已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也許它並不想與合眾國為敵,但是,作為世界老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為了保住自己的超然地位,必須不擇手段將老二打下去,至少要把距離全方麵拉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這已經成為超級大國的本能了。蘇聯垮了之後,冷戰真的就能結束了嗎?

    這個問題,恐怕隻能留給下一代去解答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35
第三章 安南求和

    飛機在北京國際機場徐徐降落,艙門打開,寒風撲麵而來,直往骨頭裏鑽,阮文碌下意識的用大衣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再看看隨從,一個個抖得跟寒號鳥似的,才被風吹一下,鼻尖就冷得通紅了。他在心裏哀歎一聲,身為一個長期生活在熱帶地區的跟冰和雪這玩意基本絕緣的人來說,隆冬季節的北京可不比冰窟好到哪裏去。在這個時節跑到北京來,那絕對是找虐的……對,他們就是來找虐的,這仗已經打了八年,算上七九年那場幾乎讓安南亡國的大戰,就算是占據絕對優勢的華軍,傷亡士兵也接近四萬了,他們代表安南跑到北京來,那不是找虐是什麼?瞧,華方連專車接送都省了,隻在機場那邊安排了兩個接飛機的,這樣的規格,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不過,阮文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發火了,他一肚子的酸水,吐也吐不完,胃部像裝著一塊烙鐵,燒得他鑽心的痛,五髒六腑都難受。這毛病是紅薯吃多了吃出來的,紅薯這玩意烤著好吃,但也不能天天吃,不然吃上一個月,胃裏就一股接一股的冒酸水,吐都吐不完,比子彈還要要命。可是沒有辦法啊,仗打了這麼久,安南的工業和農業都已經崩潰了,北方的工廠和礦山被華軍破壞得七七八八了,稻田裏滿是地雷,耕地麵積大幅削減,而南方也沒好過到哪裏去,三天兩頭就是大旱或者洪災————有人懷疑華國在拿安南當實驗場,試驗他們的氣象武器————反正你別想碰到什麼好年份。最他媽過份的是,去年風調雨順,糧食眼看就要豐收了,可是一連幾場酸雨下來,別說糧食,就連野菜都沒剩下多少,你說倒黴不?那酸雨比硫酸還厲害,石頭都能燒穿,被它淋過的土地好幾年都沒法子恢複耕種,別以為這是什麼天災,安南人發現酸雨裏含有大量油渣!油渣這玩意也是個寶,可以從中提煉出多種化工原料,最後剩下來的就是瀝青了,可以修路,但是把這單於撒進田裏,那絕對是斷子絕孫的,一季的莊稼算是徹底毀了,安南人自然知道是誰搞的鬼,怒火衝天的向華國提出嚴厲譴責,華國外交官兩眼望天撅嘴吹小曲。

    “那個……秘書長,這真的跟我們沒有關係,華國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國,怎麼可能會亂扔垃圾?我們……嗯,中東那邊打得太厲害了,伊拉克和伊朗比賽著搞破壞,今天炸油輪明天炸油田,搞得中東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大量毒氣進入大氣層自然會形成酸雨……什麼?你說為什麼酸雨會那麼湊巧落在安南南方?鬼才知道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們的喜馬拉雅山剛剛下過一場黑色的雪,就是大量油煙混進大氣層的後果!你找我哭,我找誰哭

    去?”在聯合國,那個外交流氓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強詞奪理,最豈有此理的是,伊拉克和伊朗這兩貨還一臉慚愧,把責任全攬到了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陪禮道歉,說回頭馬上終止炸油輪大戰,以避免再對華國的環境造成汙染!氣得安南駐聯合國大使一口老血破喉而出。誰都知道伊拉克和伊朗這兩貨跟華國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伊拉克陸軍有一半坦克、大炮、直升機是從華國進口的,而伊朗空軍賴以自豪的f-14戰鬥機從雷達到發動機,各種零配件都依賴華國供應,甚至在兩年前還從華國得到了一批仿製的f-20,性能優越的戰鬥機加上大批實戰經驗豐富的飛地員,使得伊朗空軍成為伊斯蘭世界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軍,就連以色列空軍都不大敢招惹他們,得了這麼大的好處,要他們幫忙背黑鍋,那是小意思,沒看到這兩貨都不想打了,想請華國幫忙從中間調停了麼?

    那幾場酸雨潑下來的結果就是安南糧食產量銳減了將近一半,大饑荒不可避免地爆發了,安南雖然還有到易子而食折骨為柴的地步,但是也差不多了。西貢政府的應對措施就是一方麵實行近乎殘酷的配給製,一方麵想辦法在沒有被酸雨波及的山地種植土豆、胡蘿卜、紅薯等等粗糧,先撐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安南政府可以說是盡了全力,但是他們被華國牢牢封鎖,漁民連海都不敢出,進出口貿易無從談起,更要養著幾十萬大軍防範北方那條巨龍,總得先讓軍人和政府公務人員吃飽吧?但糧食就這麼多,吃一口就少一口,軍隊和政府是吃飽了,可老百姓就遭了殃,成千上萬的餓死!阮文紹作為級別不低的官員,也隻是勉強沒有餓死,一連吃了六個月的紅薯,這胃算是被折騰慘了。他在組織老百姓墾荒救災的工作中表現還算出色,因此升了好幾級,在參加一次部長級會議的時候,他直言不諱的提出,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等待安南的不是勝利,而是毀滅!如果在平時,他敢說出這話來,十有八九會被當成叛徒丟到馬蘭山去喂蚊子和和螞蟥,但不巧的是,安南的靠山蘇聯出了大亂子,整整一年都沒有辦法再向安南提供任何援助,大家都絕望了,在沉默中認同了向華國求和的提議。

    不過,充當開路先鋒前去跟北京接觸,為和談鋪平道路的重任,就落到阮文紹身上了。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仗打得這麼慘,最終還得屈辱求和,老百姓會瘋掉的,到時候肯定得找個替死鬼,還有什麼替死鬼比他這個提出求和的提議的出頭鳥更合適的呢?但他不在乎,就算不當這個替死鬼,他也活不了,天天吐酸水的滋味,他算是怕到骨子裏了。

    阮文紹苦笑著歎了一口氣。隨從們瞪著車窗外麵的城市,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座城市是共和國的心髒,就是它發出的命令,讓安南死了近三百萬人!這座該死的城市,為什麼還沒有被蘇聯人的核彈炸平!但是在招待所裏,當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之後,這幫家夥比見了爹媽還要高興,一個個狂吃海喝,都不怕把肚皮撐爆!阮文紹也不例外,這還是這個月以來頭一次吃到紅薯土豆之外的東西呢,得往肚子裏多塞一點,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安南使團現在怎麼樣了?”

    在中南海,總理隨意問。鄧老年紀畢竟大了,精力有限,隻能負責大方向,大多數具體事務都是由他這個二把手處理的。

    一位負責監視的少校不屑的說:“還在吃!”

    總理眉頭一擰:“還在吃?”

    少校說:“一頓飯都吃了四個小時了,還在往肚子裏猛塞!幸虧是他們自己掏錢買飯吃,不然我們不虧死才怪!”

    總理啞然一笑。看樣子這幫猴子真的被搞慘了,看到吃的,連麵子都不要了。他想了想,說:“你盯緊一點,如果對方有什麼要求,隻要不是太過份的,都盡量滿足他們,畢竟對方是一國代表,我們不好做得太過失禮……不過,記得向他們要錢,想白吃白喝,門都沒有!”

    少校敬了個軍禮,下去了。這類工作他做多了,但最省事的還是這次,隻要有一桌酒菜,那幫家夥就連門都不出了,隻管大吃大喝……你媽,我撐死你們這群死猴子!

    總理想了想,認為安南求和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至少要召開個會議,拿出個章程來。他讓秘書去召集大家過來開會,隻是效率不高。仗打了這麼多年,從開始的劍拔弩張到後來的一邊倒的輾壓,再到後來,本來很讓華軍很頭痛的安南特工連邊境都沒出就死得七七八八,仗打成這樣子,他還有什麼好急的?要急,也是那幫死猴子急!

    “打了這麼多年仗,是時候收獲了……按軍方那幫兔崽子的意思,非扒掉安南三層皮不可,這麼多年的仗可不能白打!問題是,我們應該在安南身上得到些什麼好處呢?或者說,安南能給我們提供什麼?”在等人的時候,總理自己先琢磨上了,“安南打了三十多年仗,整個國家早就崩潰了,他們的大靠山蘇聯現在又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所以他們才急著要求和,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依軍方的意思,似乎不打算這麼早就停戰,他們還有好幾樣新型武器,打算在安南人身上試驗

    一下……嗯,不能再打下去了,雖然打下去一年也沒花多少軍費,但是,長年處於戰爭狀態對國家經濟發展畢竟不利,邊境駐軍必須減少,宣傳也要降格了……我們能在安南人身上得到什麼?我們得在安南人身上得到什麼,才能讓國家滿意,讓軍隊滿意,讓全國老百姓滿意?唉,真是頭疼!”

    也真是頭疼,安南人現在差不多是跪地求饒了,卻付不出相應的代價,這他媽跟帶幾毛錢到澳門葡京賭場賭博有什麼區別!這賭品,真是夠嗆的。也難怪要來開會的人一個個磨磨蹭蹭,這擺明了就是沒有半點好處的事情嘛,處理得好了也沒什麼風頭好出,萬一一不小心留下什麼小漏洞讓安南猴子抓住,反而丟臉,靠!

    “得找個讓安南人頭痛的家夥跟他們談判,省得他們耍花招!邵劍輝?這家夥不行,還在聯合國耍他的流氓呢,再過一年他就要回國擔任外交部長了,現在不耍流氓,以後恐怕很難再有機會耍了,所以他正變本加厲,將各國外交官折騰得口吐白沫;王部長?不行,他在安南工作過,跟安南高層交往過,多少會同情安南人,這很有可能會被安南人利用。韓楓?他那五分鍾談判在國內外可謂聞名遐邇,要不是再過兩年就要晉升中將,外交部準會去搶人的……還有沒有比韓楓更合適的人選?柳維平?這家夥最喜歡的就是把事情搞砸,他一門心思想再跟安南打一仗,最好叫安南人口減半再減半,讓他主持談判他肯定會有抵觸的……”想到這個家夥帶著一幫瘋狂的科學家折騰出氣象武器,特別是那個酸雨,把安南整得那個慘,總理噝地倒吸了一口氣,這玩意再來幾場,安南就要變成沙洲了,他就不怕上海牙法庭麼!不過想一想,鄧老和軍方都是無條件支持他,海牙法庭和日內瓦公約在他眼裏算個毛!這家夥霸氣有了,殺氣也足夠,但是外交手腕不行,畢竟他不是外交官。那還有誰能讓安南猴子恨之入骨又怕得要命,不敢玩花樣的?

    總理眼睛一亮,怎麼把那個拍猴專業戶給忘記了!對,他們負責提條件,然後讓拍猴專業戶拿去給安南猴子簽字,這樣的談判多省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36
第四章 拍猴專業戶

    阮文紹端正的坐在那裏,有點不安的玩弄著手裏的鋼筆,等待著華方談判代表出場。他態度認真,腰挺得跟刺刀一樣直,要不是時不時的打幾個飽嗝,還真有幾分氣勢了。他也知道在如此嚴肅的場合打飽嗝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但是沒有辦法,吃得太飽了。不光是他,所有安南代表都在一個勁兒的打飽嗝,這幾天他們玩命的吃玩命的喝,把經費揮霍了個七七八八,一個個撐得慌啊。

    已經半個小時了,華方代表還是沒有出場。

    代表安南軍方的黎勇少將不滿的說:“華國真是可惡,就算他們是勝利者,也不能這樣怠慢談判對手吧?”

    阮文紹苦笑:“也許……也許他們還有別的事情,所以要遲到一點吧。”

    黎勇少將說:“部長,你這是自欺欺人!”

    阮文紹還是苦笑。除了苦笑,他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回應少將的指責了。沒錯,他就是自欺欺人,在北京這幾天,他算是摸清楚了北京對他們的態度:北京對他們很冷漠,跟他們接觸的華國官員級別很低,老一輩積累下來的人脈和關係一點用處也派不上,華方似乎不打算念任何舊情了!這讓他的心拔涼拔涼的,還以為自己出馬可以跟華國政府高層的老人拉上一點關係,請他們給安南說句話,為安南留一點麵子呢,沒想到……

    最要命的是,這次秘密接觸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讓蘇聯人知道了!蘇聯現在雖然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是他們並沒有這方麵的自覺,手伸得老長,蘇聯駐西貢大使館在第一時間告訴安南領導人:克裏姆林宮對安南這種行為極為不滿,聲稱他們跟華國修正主義者談判是對社會主義陣營的背叛!這下子,安南真的是老鼠進風箱,兩頭都受氣了。蘇聯現在雖然虛弱,但是要拍死安南還是很容易的事情!西貢指示阮文紹必須盡快談妥,省得夜長夢多,在阮文紹看來,上頭就是嫌他死得慢,這頭一談妥,那頭馬上把他交出去當替罪羊,用他的血來平息民眾和蘇聯人的怒火,嘖嘖,這主意,打得真是夠精的。這也是他這些天狂吃海喝的原因,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氣哼哼的說:“就算是在毛時代,北京也不敢這樣冷落我們!”他倒是還記得毛時代華國與安南親如兄弟,華國還有一碗飯吃就分他們半碗,現在華國富起來了,居然從頭到尾都沒給過好臉色他們看,這當然讓這位老人很不滿。隻是不知道他想過沒有,兩國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到底是誰的錯?

    老頭旁邊那個年

    約五旬的瘦子也說:“對啊,在毛時代,他們可是把我們當成貴賓的!現在倒好,都不把我們當一回事了。”

    這一次,就連黎勇少將也苦笑起來。打了這麼多年,安南北部都要變成鬼蜮了,誰還把安南當一回事!他正想說話,外麵傳來皮靴敲擊地麵發出的清晰有力的腳步聲,大家鬆了一口氣,坐了這麼久的冷板凳,華方談判代表總算來了!隻不過,等到華方談判代表走進來之後,所有安南代表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豬尿泡還大,心髒卻驟然收縮得比乒乓球還小,驚慌、恐懼、憤怒、痛恨、不相信……種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們臉上錯旮而過,感情之豐富,表情之生動,絕對可以問鼎奧斯卡金像獎了!

    進來的是一名身材挺拔的少將,穿著嶄新的製服,臉部輪廓棱角分明,有如刀雕,灑脫的唇線微微上翹,勾出一絲冷笑,讓人渾身發冷。他就像是從地獄血池中走出來的嗜血修羅,站在他的麵前,所有人隱隱約約聽到百萬冤魂在哭號,在咒罵,在垂死掙紮!

    柳哲!

    這個在安南屠殺了幾十萬人,又在爪窪殺得血流成河屍積成山的屠夫,居然……居然成了華方的談判代表!看到他走進來,黎勇少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拔手槍!他也不清楚拔手槍要幹什麼,這是軍人麵對敵人時的本能反應了。他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的槍還留在國內,沒能帶上飛機,現在柳哲要捏死他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大家好,我叫柳哲,我的來曆和職位就不必介紹了,可能各位比我自己還要清楚一些。”柳哲無視眾多憤怒、仇恨的目光,徑直坐在阮文紹對麵,幾名衣冠楚楚的華國官員隨之落坐。阮文紹手裏慘叫一聲,顯然,柳哲是這次談判的首席代表,派這麼一個貨來跟他談判,華方的態度再明確不過了!柳哲似乎怕大家誤會,很負責任的說:“我是本次談判的首席代表。”

    阮文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柳少將,我記得你是軍人,而且是著名的鐵血鷹派。”

    柳哲說:“是。”

    阮文紹說:“而談判一直是文官————準確一點說是外交官的工作。”

    柳哲說:“沒錯。”

    那種不鹹不淡的態度讓人抓狂,阮文紹咬咬牙,繼續說:“一個軍人,特別是一個鷹派人物出席這樣的談判是不合適的,我要求與對等的對手談判。請你退場,讓貴國的外交部長過來,要不副部長也行。”

    柳哲說:“我們外交部的部長和副部長還有發

    言人,都陪同鄧老去南方視察了,沒空。”笑了笑,說:“別以為軍人不會談判,在去年,韓楓少將就與馬來西亞政府進行了一次極其成功的談判,十幾分鍾之內雙方就達成了協議,創下了世界紀錄,我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打破這個紀錄。”

    阮文紹的手一哆嗦,鋼筆在紙上拖出一截尾巴來。他心裏發出一聲慘叫:“我靠,不帶這麼玩的!”其他安南代表的麵色也異常難看,誰不知道韓楓主持的那場談判是怎麼回事,上百門重炮指著吉隆坡,不管他開出什麼條件,馬來西亞政府都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親,這叫談判嗎?勒索還差不多!這家夥居然直言不諱,說想打破韓楓創下的紀錄,你妹,還讓不讓人活了!

    柳哲身邊那位西裝革履、帥氣得令人妒忌的外交部官員咳嗽一聲,說:“柳少將在跟你們開玩笑呢。我們畢竟是鄰邦,就算是紅過臉,握握手也就過去了,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吧?阮部長和黎少將不遠萬裏來到北京,這本身就說明了他們的誠意,而我方派出柳少將作為首席代表,也說明了我們的誠意,大家不妨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尋求和平的途徑,讓我們的軍人不再流血,也算功德無量。”

    安南代表翻了個白眼,派出柳哲作為首席代表說明了華方的誠意?是把我們大卸八塊的誠意吧?看著柳哲那淡然的微笑,所有人都分明聽到砂輪磨刀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響,隻覺得兩股之間涼嗖嗖的……

    黎勇少將定了定神,沉聲說:“貴國在八年前以一個卑劣的借口向我國開戰,拉開了一場血腥的戰爭的序幕……”話剛開了個頭,柳哲就揚起雙手,示意打住。

    “很抱歉,少將,我來是跟你們談判的,不是來溫習那段曆史的。”柳哲很不給麵子的說,“如果非要談那段曆史,不妨先搞清楚,到底是誰先向誰挑釁,千方百計蠶食我們的國土,打傷我們的邊防軍士兵,甚至派特工潛入我國境內暗殺地方官員,製造恐慌。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打到現在,也隻是打了八年而已,這些都很容易查得到的。”

    黎勇少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非常難堪。不管怎麼耍賴,他們在戰爭爆發的前幾年做的那些好事都是無法否認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柳哲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推向阮文紹:“這是我方要求得到的戰爭賠償,簽了它吧,別浪費時間了。”

    可……可惡!

    黎勇少將和幾位代表幾乎咬碎了牙齒,柳哲那目中無人的態度讓他們氣炸了肺。阮文紹卻不動聲色的翻開

    文件,逐行逐行的閱讀起來,似乎並不在意柳哲的態度,這讓那些安南代表更加憤怒————有這麼軟蛋的首席代表,也難怪柳哲如此囂張!

    和平從來都不會是沒有代價的,相反,和平的代價往往比發動戰爭還要高。阮文紹算是領悟到這句話的真諦了。看看華國提出的都是些什麼條件吧!

    第一:安南賠償華國一切戰爭損失,共計四百億美元;

    第二:歸還白龍尾島;

    第三:公開承認華國對南沙、西沙群島的絕對主權,任何船隻不得進入周邊海域,不得以任何借口在華國領海附近進行勘探、科研等活動;

    第四:華方租借金蘭灣作為海軍基地,租期為九十九年,租金在戰爭賠款中扣除;

    第五:公開向戰爭爆發前和戰爭爆發後被驅逐甚至屠殺的華僑道歉,並作出讓人滿意的補償;

    第六:裁軍。停戰後安南必須進行大裁軍,隻允許保留一支兵力不超過九萬人的常規作戰部隊並在華方的監督下銷毀多餘的武器裝備,不允許組建潛艇部隊及地對地導彈部隊,不允許保留射程超過十五公裏的火炮和射程超過二十公裏的火箭炮;

    第七:硯港開發為國際商港,華方擁有優先使用權;

    第八:從柬埔寨撤出所有部隊和特工人員,賠償柬埔寨的一切損失共計一百五十億美元;

    ……

    華方一口氣羅列了十幾條條件,每一條都直擊要害,讓所有安南代表肝膽欲裂。答應了這些條件,安南算是徹底完蛋了,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但是不答應……不答應他們完蛋得更慘,更徹底!

    讓人略略感到安慰的是,華方沒有在領土方麵提出太多要求,隻是要求將邊境線恢複到七五年以前,但是安南必須劃出二十公裏縱深的非武裝區,不得在這二十公裏縱深內保留一個哨所,一名民兵,這已經夠可恨的了。阮文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說:“這……這太過份了!安南都被你們打成這樣了,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割讓白龍尾島,承認你們合法占有南沙和西沙群島,我們的漁船都出不了海了!你們的領海線幾乎推到我們海邊沙灘上來了,還不讓我們進行勘探和科研,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裏逼麼!”

    柳哲說:“不作死就不會死,作死則一定會死,這是你們自找的,早在七九年之前我們就警告過你們了,你們不聽,落得這樣的下場,你們怨誰?”

    黎湧少將右邊那個老頭一巴掌拍在

    桌麵上,瞪著眼睛叫:“賠償你們四百億美元,賠償柬埔寨一百五十億美元!哈哈,你們胃口還真好啊,不把安南的骨髓吸光是不會罷手的對吧?我可以告訴你,要錢沒有,別說五百五十億美元,五毛錢都沒有!”

    柳哲說:“沒有現金,我們不介意讓你們拿礦產、橡膠、大米以及蔗糖等等物資來抵債,不過價格我們說了算。”

    “你————”

    那個老頭氣得夠嗆,指著柳哲兩眼噴火,說不出話來。價格華方說了算,估計就算是金礦石也隻能賣出個白菜價,這筆債,夠安南還到地老天荒了!

    柳哲身邊那位帥哥笑了笑,說:“補充一下,這筆賠償可是有利息的,利息為百分之七,希望你們能盡快還清,不然越還欠款越多,可就麻煩了。”

    老頭眼裏的火焰黯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望。利息百分之七,你媽,一年就要多出三十幾個億,利滾利的越滾越大,得還到哪輩子才能還清啊!安南代表們憤怒的瞪著那位帥哥,他們猜這個可惡的家夥一定是姓周,名扒皮,不然他怎麼能做得這麼狠,這麼絕?

    割地賠款,戰敗者都逃不過這樣的命運。阮文紹幾乎吐血,他早就預感到華國不會輕易放過安南,可就是沒想到他們會做得這麼狠,這麼絕,不把安南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誓不罷休!他望向黎勇少將,這位作戰凶悍的猛將此時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樣,癱坐在椅子上,麵色灰白;他再望向柳哲,柳哲的眼神像鋼鐵一樣,強硬而冰冷,帶著常人無法承受的巨大壓力,幾乎要將人的心髒壓爆!他很清楚,在這冰冷的目光後麵,是三百五十萬大軍,數萬門火炮,幾千枚導彈,還有一堆沒有公開的秘密武器,安南,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他低聲說:“歸還白龍尾島、租借金蘭灣、硯港開發為國際商港以及賠償幾百億,這些苛刻的條件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底線了……”

    確實超出安南的底線了。本來,安南認為隻要派出一批跟華國老一輩領導人有交情的元老到北京去道個歉,拉拉家常,談談友誼,了不起像征性給一點補償,事情就算過去了,沒想到華方態度如此強硬,情不得將安南煎皮拆骨!這樣的條件,再給阮文紹兩個膽子,他也不敢答應,萬一他點了頭,老百姓會撕了他的!

    柳哲冷冷的說:“失敗者沒有底線可言。”

    黎勇此時勉強挺直了腰,咬著牙,一臉怨毒的說:“別太過份了,我們還沒有投降!我們還有幾十萬軍隊,幾萬特工人員,我們完全

    可以將你們廣西雲南兩省搞得雞犬不寧!你們要我們賠償五百多個億,我們就能讓你們損失一千億!”

    柳哲說:“這個,我信。隻不過,據說伊拉克和伊朗又炸油田了,大量油煙進入大氣層,估計過不了幾天又要下酸雨了……而據氣象專家觀察,帶酸雨的雲團正朝安南移動。這玩意很要命,一場酸雨下來,植物通通死清光,更別提莊稼了。假如你們的田裏連野草都不長了,你們拿什麼來喂飽那幾十萬軍隊?拿人肉嗎?”

    酸雨!

    所有安南代表都變了麵色,特別是阮文紹,手又開始哆嗦了。他去過災區,見識過酸雨的危害性:下過酸雨的地方,所有植物都枯黃腐爛,在幾天之內大麵積的死去,池溏變成了汙水池,河水變得烏黑發臭……曾經生機勃發的土地變成了鬼域,被酸雨淋過的人渾身潰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發出淒厲的哭喊聲……這一幕幕不止一次將他從夢中驚醒,天啊,再來幾場酸雨,安南就完蛋了!他勉強定了定神,說:“我會如實向主席報告,並勸他接受這些條件的。不過,我能否求貴國一件事?”

    柳哲說:“請講。”

    阮文紹說:“在戰爭期間,我國至少有五十萬到八十萬人青年男女通過各種途徑逃到貴國請求保護,而貴國也給了他們相當好的保護,對此我代表我國政府對貴國表示衷心的感謝。現在戰爭結束了,貴國能否遣返這些難民?”

    柳哲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打了幾十年仗,安南的人口結構早已失調,不滿十五歲的兒童和喪失勞動能力的老人占了人口總數百分之六十以上,還剩下那百分之四十不到的年輕一代中,又是女多男少狼多肉少,至少得花二十年才能調整過來了。而在逃到華國境內的幾十萬難民中,以青壯男子居多————老弱婦孺根本就沒有這個能耐逃過來,如果能要回這批青壯,可以大大充實安南那捉襟見肘的勞動力,改善男失比例失調的現狀,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隻是,那些難民還願意回到動蕩不安的安南去嗎?

    柳哲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在他看來,安南猴子就是記吃不記打的賤種,兩國殺得血流成河,每一個安南家庭的餐桌都得空出一個甚至兩個位置了,而逃到這邊的安南人隻是吃了頓飽飯,就高呼共和國萬歲,比華國人還要愛華國了!他慢慢的說:“這個要求不算過份,隻不過,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都在我國紮了根甚至拿到了我國國籍,不見得願意回國。如果他們願意回安南,我巴不得他們滾蛋,但如果他們不願意回去,我們也就沒辦法

    了……這種事情,不能勉強。”

    阮文紹隻能苦笑。看樣子,安南是別想通過談判撈到一星半點東西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挨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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