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466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6 10:18
第二二一章 北約戰敗(七)

白宮,新聞記者招待會。

    新聞官用嚴肅的語氣滔滔不絕的向記者們,也向全國人民闡述著這場戰爭的正義性和必要性,以及失敗之後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依他的觀點————其實也是總統的觀點———合眾國如果輸掉了這場戰爭,就等於輸掉了未來,全世界都將匍匐在北極熊的巨掌之下瑟瑟發抖,克格勃和格魯烏的陰影將籠罩全球,我們的法律我們的政治製度我們的生活方式都將被通通顛覆,琳琅滿目的商品、言論自由、出版自由和舒適的生活都將離我們而去,取而代之的將是無處不在的秘密警察、僵化的經濟模式和沒完沒了的政治運動,國父用血與火為我們鑄就的民主與自由將麵臨滅頂之災!

    真是一次成功的演講,在場兩百多名記者都直吸涼氣,心驚肉跳,忘記了找碴。看到大家心揪得夠緊了,新聞官又用樂觀的語氣向大家描述著戰爭的前景:我們雖然麵臨著很大的困難,但是離勝利已經很近了。不是嗎?我們至今仍然牢牢的控製著華沙、盧布林、基輔。這些城市與莫斯科成一條直線,我們要進攻莫斯科是非常容易的事情。隻要大家咬咬牙,再堅持一下,光明就會到來。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拜,權當是哆嗦了一下唄。

    在他妙語連珠,把記者們忽悠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時候,華盛頓正爆發著規模空前的遊行示威,近百萬市民揮舞著標語占據了內環路,要總統下台,讓孩子們活著回家的口號響徹城市的天空。

    老百姓始終是最容易忽悠,也最難忽悠的一群人。他們當中沒幾個懂得什麼國家大事國際風雲,這些離他們實在太過遙遠了,他們眼裏隻有自己的生活,有一份穩定的收入,有幾個健健康康的兒女,他們就很滿足了,其他的,關他們屁事啊!誰敢破壞他們這種平靜的生活,哪怕對方是總統,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拉下馬的,不管你出於什麼動機!目光短淺,對嗎?可正是這千千萬萬目光短淺、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用自己的脊梁扛起這個國家,艱難的往前走,當他們不堪重荷轟然倒下的時候,不管多偉大的國家,都會摔得粉碎。幾千年來,不知道多少個王朝用自己的興亡向後來人揭示了這一真理,遺憾的是,卻從來沒有人讀懂過,從來就沒有。毫無疑問,羅納德總統已經越過了他們的底線,合眾國摧毀蘇聯和華國,成為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傲視群雄的藍圖固然令人熱血沸騰,然而所要付出的代價卻超過了老百姓承受的極限,他們撐不住了。倒不是說這個國家死不起人,截止到目前為止,他們陣亡的士兵也不過十萬左右,蘇聯天基武器對他們造成的打擊固然可怕,死傷也不過百萬而已,一個擁有過億人口的國家,完全承受得起這樣的傷亡的。然而,這個國家畢竟太年輕了,沒有像華國和俄羅斯那樣經曆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更沒有華國那麼厚重的曆史沉澱,一切順利的時候還好說,一旦麵對逆境,他們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就好比同樣是失戀,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女生可能會傷心欲絕,尋死尋活,而離過婚的女子頂多歎一口氣,換套新衣服,化個更濃的妝,繼續約會去。

    合眾國正好就是那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女生。

    白宮新聞官的演講結束了,現場響起潮水般的掌聲。這時,一位德國記者站了起來,直截了當的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憂慮:“先生,你的演講非常精彩,也讓人深受鼓舞,重新給我們豎起了必勝的信念。但是我們應該看到,現在的形勢已經極為危急了,蘇軍對西烏克蘭的戰略包圍即將完成,北約在西烏克蘭的百萬大軍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他們甚至找不到躲避暴風雪的地方!我去過前線,看到的情景讓我不寒而栗:在這潑水成冰的季節,很多士兵連帳蓬都沒有,隻能蓋著一條毯子躺在凍得跟鐵板一樣的田野裏,任由寒風割裂他們的皮膚,很多傷員連止痛針都打不上,捂著血淋淋的傷口在擔架上呻吟著……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不知道合眾國能否扭轉這一不利的局麵?”

    新聞官微笑:“請不要擔心,我們已經采取行動了……最為有效的行動!”

    德國記者一怔:“最為有效的行動?”

    新聞官說:“對,最為有效的行動。”

    好幾位記者齊聲叫:“能不能透露一下行動的具體內容?”

    新聞官說:“很簡單,我們將放開部隊的手腳,讓他們可以自由的戰鬥,摧毀他們認為應該摧毀的目標,再也不會有限製了。”

    德國記者窒了窒,問:“摧毀什麼目標?”

    新聞官說:“一切他們認為有價值的、可以削弱蘇軍戰鬥力的目標。”

    德國記者隻覺得毛骨聳然,失聲問:“包括核電站、化工廠?”

    新聞官加重了語氣:“一切目標!”

    記者招待會現場的空氣頓時凝固了。

    那枚空射彈道導彈打出去後,北約的首腦們就守在北約-華約首腦熱線電話前,焦急的等待著電話響起。記者招待會搞成什麼樣,他們不關心;遊行示威?關我鳥事!就連盧布林的戰局,他們都不關心了。戰場上的勝負忽然失去了原來的意義,那枚導彈打出去後,勝利者不再是勝利者,失敗者也不見得一定是失敗,這一切,完全取決於這部電話會不會如他們所料的響起。

    首腦熱線電話,顧名思義,就是首腦之間的專用電話。這部電話可不是供兩國元首談天氣泡妹子的,它的用途非常特殊,怎麼個特殊法?舉個例子:

    北極熊:“鷹醬,給老子死出來!”

    雙頭鷹:“哎,對麵的那頭熊,你怎麼罵人了?”

    北極熊:“不罵你我還能捧你屁股不成?我問你,那幾枚正朝著莫斯科飛過來的民兵是腫麼回事?”

    雙頭鷹:“我查查看……呃,是我們的導彈攔截實驗出了一個小小的問題,導彈失控了,我馬上讓它們消失!”

    北極熊:“你他媽最好快點,不然老子就回敬你三十枚,三百枚,讓你爽到家!”

    看到了吧?這就是首腦熱線電話的用途。

    跟北約現在做的好事相比,“三枚民兵飛向莫斯科”簡直就是小意思,他們可是朝蘇聯的核電站————至少現在名義上還是蘇聯的核電站————發射了彈道導彈,並且命中了目標。朝核電站發射彈道導彈,跟直接朝對方發射核彈差不多,那枚導彈有沒有爆炸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它打破了北約和華約至今都嚴格遵守的遊戲規則:絕不攻擊對方的核設施!

    朝一個隨時可能再次爆炸的核電站發射空射彈道導彈,北約的決心已經顯露無遺,他們想說的話,蘇聯也應該聽到了,聽懂了。考慮到北極熊神經比較大條,很容易忽略某些細節,北約很體貼的召開了這次新聞發布會,借新聞官之口把自己的用意給點了出來,畫公仔都畫出腸子來了,用心良苦啊,你總該懂了吧?隻是蘇聯會采取什麼樣的反應,大家心裏都沒底。北極熊的脾氣可不大好,他們居然敢打悶棍,這頭肌肉多過腦子的巨熊是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如果北極熊就此認栽當然萬事大吉,北極熊認栽,北約自然也跟著認栽,不認栽不行,這仗打不下去了嘛。大家都認栽了,自然輪到談判專家閃亮登場了。在導彈飛出去之後不久,大家就以空前的效率敲定了談判框架:徹底肢解蘇聯已經淪為笑話,烏克蘭、格魯吉亞都保不住了,我們認栽,退出這些地區好了。看樣子蘇聯也不大可能把盧布林吐出來的,好,盧布林也給你們,總該把你們給喂飽了吧?你們雖然挨了一頓打,但是也占了不少便宜啊,雖說烏克蘭以前也是你們的,但是那畢竟隻是加盟共和國,你們想對它做什麼不大方便,現在好了,加盟共和國變成了占領國,你愛滴蠟就滴蠟,愛推倒就推倒,我們隻當沒看見。什麼?你們還想要波羅的海沿岸三國?那不行,絕對不行!這些地方不能給你,給了你我們幾十萬士兵就白死了,仗也白打了,絕對不行,頂多把愛沙尼亞給你們!

    在北約這幫卓越的政治家看來,這樣的條件已經稱得上是屈辱了,雖說失去的地盤原本就是蘇聯的,他們的地盤沒有任何損失,相反,還有不少進賬,但是對於他們的國際信用卻是異常沉重的打擊:你丫拉了一大幫小弟去捋虎須,把老虎惹毛了又扔下小弟逃跑,不管小弟的死活了,以後還有誰敢跟你們混?可是沒有辦法啊,副本開錯了,本來是想打落水狗的,結果他媽的竄出一條凶猛尼羅鱷,把他們給咬得遍體鱗傷,再不跑就沒命了,隻好犧牲一下小弟啦。至於那些被他們拋充的國家即將麵臨何等可怕的命運,他們毫不在乎,會在乎的話他們就不是以黑心肝厚臉皮著稱的政治家了。

    連價錢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大家認栽,然後愉快的談判了,可是……這台該死的電話怎麼還不響啊?

    電話君一點都不體諒這些卓越的政治家的心情,高傲的沉默著,看著他們焦慮,看著他們急躁,看著他們憂心如焚,看著他們抓狂。如果電話也有人的情商和智商,想必此時它肯定在偷笑吧?能看到這麼多政治家如此精彩的表演,它也不冤此生了。

    天空中升起了啟明星,天快亮了,但電話還是沒有響。

    德國總理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英國首相急得直跳腳,法國總統唉聲歎氣,那哀愁的表情,連石頭都為之動容。折磨人,太折磨人了,再這樣等下去,他們都要瘋掉了!

    “鈴————”

    電話終於響了,可惜,不是那台眾星捧月的首腦電話,而是柳維平指揮部的那台。電話是奧加爾科夫親自從哈爾科夫打過來的,柳維平拿起電話,喂了一聲,接著,他麵色微變,神情幾乎凝固了,參謀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奧加爾科夫的聲音壓得很低,除了柳維平,沒有人聽得清他在說什麼,也沒有人有興趣去聽,一個個都自動自覺的閃到一邊,這些東西,不是他們應該知道的,還是少聽為妙。

    一分鍾後,柳維平終於吐出一句:“明白了。”擱下了電話,沉聲問:“機降步兵旅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郭參謀說:“進展順利,盧布林城內防禦之空虛,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遭到像樣的抵抗,一個連隊已經找到了北約聯軍的司令部!”

    柳維平說:“準備一架直升機,送我去盧布林。”

    郭參謀大吃一驚:“司令員,你不能去!”

    柳維平說:“三分鍾內直升機還不來,我就斃了飛行員。”說完拿起鋼盔戴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郭參謀愣了愣,衝已經傻了眼的參謀們怒吼:“還不趕緊調一架直升機過來!?”

    三分鍾內調一架直升機過來可不容易,一幫子參謀忙得雞飛狗跳,柳維平卻若無其事,站在指揮部外麵看著遠方的城市。地平線一片片一簇簇的火球冉冉升起,爆炸轟鳴沒有一絲間隙,十幾萬大軍正以盧布林為中心殺得血肉橫飛,數量不亞於此的大軍也在盧布林周圍鬥得難分難解,這座美麗的城市已經變成了殘酷得令人發瘋的人間地獄。他靜靜的看著,麵無表情,隻是,他的內心未必如此平靜。

    一架直升機連滾帶爬的飛了過來,好懸,剛好三分鍾,一秒都沒有超。柳維平也不廢話,一個箭步上了直升機,朝飛行員打出一個起飛的手勢,郭參謀想說什麼,被螺旋槳卷起的沙土灌了一嘴,狼狽不堪。

    直升機冒著隨時可能被擊落的危險,以最快的速度朝盧布林飛去。流彈在飛機周圍劃來劃去,炮彈噝噝作響劃空而過,爆炸的氣浪甚至讓直升機顛簸起來,膽大包天的飛行員額頭上全是冷汗,臉都白了。柳維平卻平靜如恒,隻是看著盧布林的衝天火光,定定的看著,一言不發。

    我一手打開的魔盒,現在該由我一手合上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6 10:19
第二二二章 北約戰敗(八)

盧布林城內到處都是槍聲,流彈飛舞。華軍機降步兵用曳光燃燒彈指引目標,武裝直升機五架一組,輪番攻擊,像一個個噴著火的巨輪,在盧布林上空旋轉不休,火雨般落下的集束火箭彈將地麵炸得一片電閃,哪裏有還擊的槍聲,哪裏就會被火海淹沒。絕望之下,北約聯軍士兵反而豁出去了,用高射機槍和單兵地對空導彈拚死還擊,狙擊手更是彈無虛發,直升機接連被擊落,一名名機降步兵被不知道從哪裏射出來的子彈打得腦漿四濺。然而他們的勇敢和頑強於事無補,小型無人機就在他們頭頂亂竄,一旦開火馬上就會被發現,82毫米迫擊炮發射的精確製導炮彈隨即呼嘯而來,將他們趕出掩體,等待他們的,將是武裝直升機潑下來的彈雨。

    扛著單兵肩射導彈的防空兵被機炮生生撕成碎片。

    狙擊手被精確到點的迫擊炮炮彈炸得碎肉亂飛。

    現在北約聯軍總算是明白華軍不惜一切代價,用金屬氫彈和氣爆彈將整個盧布林夷為平地的用意了。不是為了炫耀武力,不是為了搞破壞,而是要將所有建築物推平,讓守軍失去掩護!沒有了建築物作掩護,數量有限的守軍絕對不是機降步兵旅的對手!

    不得不說,這一招真的夠毒。

    整個戰場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都說風暴的中心是最平靜的,然而盧布林這個風暴中心卻如同沸騰的火山口,北約聯軍拚命往城裏撤,試圖撤入市區保護司令部;華軍裝甲部隊同樣不惜一切代價往盧布林城裏衝,試圖劈出一條血胡同衝進城裏與機降步兵旅會合,給這場血腥的戰役劃上一個句號。雙方都紅了眼,圍繞著這座城市,在各個方向殺得血肉橫飛,到頭來誰都進不去!

    直升機帶著幾處彈孔降落,柳維平跳下飛機,楊劍迎了上來,大聲說:“司令員,你跑過來幹嘛?這裏很危險!”

    柳維平沒有理會:“北約聯軍的司令部在哪裏?”

    楊劍說:“在市政府辦公大樓附近,我們已經將那裏團團包圍了。不過那裏的工事非常堅固,而且有防空導彈和狙擊手,幾次進攻都被打了回來,傷亡不小……司令員,再給我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內我一定把北約聯軍的司令部給你拿下來!”

    柳維平說:“沒有兩個小時了!北約和華約已經到了核戰的邊緣,再不盡快解決,也許在下一分鍾,核導彈就會騰空而起,將一切化為灰燼!帶我去北約聯軍的司令部,我要跟他們談談!”

    楊劍大驚失色,一把將他拉住:“司令員,不能去,太危險了!那附近有很多英國和德國的狙擊手,都是世界最頂尖的狙擊手,專打我們的軍官,已經有兩個連長死在那裏了,你一露麵,必死無疑……就算要去,也得等我們將這些狙擊手清理幹淨之後再去!”

    柳維平說:“沒時間了!”

    這時,不遠處的機降步兵突然發出巨大的歡呼,坦克履帶輾壓地麵的轟響快速逼近,原來一支裝甲部隊已經撞開北約聯軍的防線,衝進來了。楊劍大喜過望,對參謀說:“聯係他們,讓他們通通給我滾過來!”

    十幾分鍾後,那支裝甲部隊滾了過來。顯然,這支部隊是經曆了一場異常慘烈的激戰才衝進來的,車身上,履帶上,糊滿了血肉,反應裝甲被打得七零八落,所剩無幾,車身上彈痕累累,觸目驚心,打到這裏,整整一個坦克營,隻剩下六輛坦克還開得動了。但是,沒有有敢小看它們,因為它們是陸地上最凶殘的猛獸,陸戰之王!

    六輛坦克一字排開,銅牆鐵壁似的朝著北約聯軍司令部衝去。

    北約聯軍士兵臉上揚起一絲絕望。來的是恐怖的69a式主戰坦克,這次他們是死定了,一群隻有輕型裝備的步兵,打贏武裝直升機-主戰坦克-機降步兵這個恐怖的組合,這可能嗎?更可怕的是,這隻是最後一批攻入城的華軍坦克,後麵還有好幾百輛呢,他們拿什麼來抵擋?意軍參謀長發出一聲慘叫:“我們還是快跑吧,再不走就死定了!這些黃魔鬼會用坦克把我們輾成肉醬的!”

    德軍參謀長苦笑:“跑?整個司令部都被包圍了,我們還能往哪裏跑?隻要我們離開掩體,馬上就會被武裝直升機撕成碎片!”

    英軍參謀長艱難的說:“銷毀文件和設備,然後分散突圍,能逃出去一個算一個!”說到這裏,他也是神情慘然。英軍可是大名鼎鼎的逃跑專家,敦克爾刻大撤退,在德軍的弧形包圍之下成功的撤出了四十萬主力就不說了,在仁安羌,英軍足有七千多人被倭軍包圍,這七千人裏還包括大批記者、僑民,國軍名將孫立人親率一個團前來,撕開倭軍包圍圈掩護他們撤退,猜猜這七千多人撤出仁安羌用了多少時間?不到十分鍾!不得不說,英軍真是一支善於創造奇跡的軍隊,可惜這樣的奇跡並不是他們樂意接受的。此後盟軍在緬甸吃了敗仗,英軍再指責國軍作戰不力,國軍就把“仁安羌奇跡”拿出來,往往把英國佬嗆得麵紅耳赤,啞口無言。可即便是如此擅長撤退的英國人,麵對這樣的絕境也是心中慘然,華軍不是德軍不是倭軍,是不會再給他們創造奇跡的機會的!

    一串子彈掃過來,兩名士兵被攔腰掃成四截,血霧彌漫,令人作嘔,華軍坦克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內了。幾名小參謀失聲尖叫,脫下軍裝就去扒白襯衫。德軍參謀長暴怒,一個箭步竄過去,掄起巴掌一個一耳光,打得他們嘴角出血:“你們還是軍人嗎?你們真的是軍人嗎!?身為一名軍人,沒有得到命令,哪怕是用牙齒去啃也絕不能投降,因為你們這種苟且偷生的舉動很有可能會害死成千上萬的戰友!”

    一名挨了耳光的參謀失聲痛哭:“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想投降的,可是……我不想死啊!”

    參謀長掄起的巴掌停在了半空,麵部肌肉微微抽搐著,然後加倍用力的扇了下去:“沒有人想死,誰都想活下去!但是你知道投降的後果是什麼嗎?如果我們投降了,被合圍在烏克蘭的一百多萬聯軍士氣就會在頃刻之間瓦解,蘇聯人將占領整個歐洲!這樣的後果,你想過沒有!”

    花旗軍參謀長發出一聲歎息,說:“漢斯,算了,我們都盡力了……”

    德軍參謀長頹然坐下,雙手捂著臉長長的歎息。他原本隻是一個師級參謀長,在華沙機場事件後被火線提拔上來苦撐危局,才一個星期多一點的時間而已,這位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的軍人頭發就白了一半,額頭上也布滿了皺紋。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這一個星期的戰事熬幹了他們的精血,讓他們折了不止十年的陽壽啊。

    一名中尉衝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華軍坦克離我們不到兩百米遠了,是69a,我們沒有可以有效摧毀它們的反坦克導彈!各位參謀長,你們快撤,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參謀長們都是搖頭苦笑,德軍參謀長幹脆就閉上眼睛,似乎在等待著69a主戰坦克用可怕的130毫米高壓滑膛炮終結他。

    然而,69a停了下來,並沒有開炮。一個冷峻的聲音傳了過來:“聯軍司令部裏的人聽著,停止射擊,讓我們好好談談!”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英軍參謀長叫:“你是誰?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意軍參謀長則忙不迭的下令司令部警衛部隊停止射擊。

    一枚照明彈升起,把方圓百米照得亮如白晝,坦克後麵的人慢慢站了出來:“華國遠征軍司令官,柳維平,夠不夠資格跟你們談談?”

    是他!?

    司令部裏的參謀們駭然對視。就是那個在安越戰場彗星般崛起,隨後在非洲戰場讓北約品嚐到了失敗的苦澀,伏屍數萬卻一無所獲的魔鬼?就是那個一手埋葬了文明古國因陀羅,橫掃馬六甲,最後在三北防線全線崩潰,蘇軍兵臨城下之際指揮華軍絕地反擊,奇跡般翻盤,將入侵華國的一百個師的蘇軍精銳一舉全殲,似乎永遠也不可能被打敗的東方戰神?這樣一號人物,竟然冒著被狙擊手一槍爆頭的危險來到離他們隻有不到兩百米遠的地方,簡直讓人難以置信!花旗軍參謀長神情猙獰,讓狙擊手開火的命令好幾次頂到了舌尖,最終還是沒能吐出去。

    自我介紹完畢,柳維平大步流星的走向聯軍司令部,從容自若,像是在散步,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至少有十名狙擊手正在暗處朝他瞄準。可能是他的名頭實在太駭人了,北約的狙擊手大腦已經處於當機狀態,居然就這樣傻傻的看著他走過來,沒有一個開槍的。直到他走進了司令部,聯軍參謀們才反應過來:這丫不僅是戰無不勝的華國名將,更是華軍特種部隊的創始人,死在他手裏的北約、華約特種兵不在少數,從他走進司令部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成了人質了!可惜,為時已晚,他們隻能硬著頭皮應付了,德軍參謀長問:“柳將軍,你想跟我們談什麼?如果是勸我們投降的話,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至少德國國防軍的參謀長沒有扔下部隊投降的傳統!”

    柳維平伸出手,拍了拍一名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發呆的女參謀的肩膀:“麻煩讓個座。”那名女參謀居然真的傻呼呼的站起來,把座位讓給了他。他坐下,目光從這些似乎在一個星期之內老了十歲的參謀長身上掠過,略帶一絲欣賞:“你們很出色,真的很出色,在這種糜爛之極的戰局下居然撐了這麼久,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

    法軍參謀長深深吸了一口氣,說:“能得到柳將軍這樣的評價,我們就算是死,也值了。不過,柳將軍,你冒著生命危險跑到這裏來,不會隻是為了誇獎我們幾句吧?”

    柳維平一攤手,那名給他讓了座的女參謀一臉委屈的給他倒了一杯開水,在敵軍還沒有投降的情況下跑到敵軍的司令部來,把敵軍參謀當成仆人支使得團團轉,他也算是頭一個了。他喝了一口水,語氣變得凝重:“一個小時前,一架c-5戰略運輸機朝切爾諾貝利發射了一枚空射彈道導彈,彈頭點距離核電站僅兩三百米遠。”

    “什麼!!!”

    整個司令部的人都跳了起來,麵色大變。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已經成了整個歐洲的噩夢,雖然已經過去一年了,仍然讓歐洲談虎色變。專家都說,核反應堆雖然被勉強封住了,但仍然有再次爆炸的危險,說白了,它就是一枚不定時核炸彈,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炸!上頭瘋了嗎?竟然敢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射導彈,而且是彈道導彈!難道他們就不怕引發二次爆炸,毀滅整個歐洲嗎!?德軍參謀長失聲叫:“這不是我們下達的命令!我們從來沒有申請動用過‘亞瑟王之劍’!”

    柳維平說:“我知道不是你們下達的命令,你們也沒有這個權限動用這件終極武器……是北約首腦們下達的命令。後果極其嚴重,他們打破了華約與北約自開戰以來一直遵從的不攻擊敵方核設施的規則,克裏姆林宮已經震怒,下令戰略火箭軍報複,再過五分鍾,蘇聯的戰略火箭軍將向歐洲發射三枚ss-18,目標分別是法國的特裏卡斯坦核電站、英國的塞拉菲爾德核電站、德國的施塔德核電站,作為對北約攻擊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回敬。”見參謀們一個個麵失血色,為了避免把對方給嚇出心髒病來,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三枚導彈裝的都是常規彈頭,而且不會爆炸,更不會直接命中目標。”

    在場的歐洲聯軍參謀們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放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渾身汗津津的,兩腿發軟,都站不起來了。一個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就讓整個歐洲受到極大影響,要是這三座核電站爆了,那還不是世界末日啊?至少歐洲要變成地獄了!花旗軍參謀長在長長的鬆一口氣之餘,神色也變得有些怪異,他注意到,蘇聯的報複名單裏沒有花旗國,難道……

    柳維平臉上盡是濃濃的擔憂:“蘇軍還是保持了克製,這次發射的導彈不會爆炸,但是下一次就難說得很了……你們還是投降吧,讓這場戰爭到此為止。血已經流得夠多了,大家都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太多太多,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再打下去隻會把全世界拖入毀滅的深淵!我們是軍人,我們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不是毀滅全人類!”

    德軍參謀長苦笑:“柳將軍,你的想法很美好,但是,你不會理解我們對蘇聯人的恐懼的。歐洲能打的部隊都被合圍在烏克蘭了,如果我們投降,蘇聯將占領整個歐洲,對於我們而言,這就是世界末日!我們已經領教過一次了,不想再嚐試一遍!”

    柳維平說:“蘇聯承諾不會越過波蘭東部,他們的控製區域將止於烏克蘭和波蘭東部。而且……”他發出一聲歎息,神情有點複雜:“這場戰爭結束之後,蘇聯就要解散了,再也沒有蘇聯這個國家了……”

    那群癱倒在地上的皮球一下子充滿了氣,狠狠的彈了起來,驚訝之極:“什麼?蘇聯要解體!?”

    柳維平說:“是的,要解體了。蘇聯各加盟共和國的首腦已經在克裏姆林宮召開會議,商討分家的事宜了。你們恨也好,怕也好,蘇聯都將成為曆史,再也不會有這個國家了。”

    北約將領們都沉默了。

    十分鍾後,還在烏克蘭與蘇軍殺得兩眼發紅的北約聯軍接到了司令部簽發的停止戰鬥,向蘇軍投降的命令。

    北約……跪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6 10:22
第二二三章 北約解體

那枚落到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彈道導彈在克裏姆林宮引發了一場十三級大地震。戈爾巴喬夫和烏蘭諾娃都駭得麵無人色,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一次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已經玩掉了蘇聯半條命,現在北約竟然朝還潛在二次爆炸的危險的核電站發射彈道導彈!這是成心要引發一場更致命的核事故,將烏克蘭和俄烏邊境地區變成鬼蜮啊,真是叔可忍,嬸嬸都不能忍了!

    隨後,第二份報告讓他們稍稍鬆了一口氣:彈道導彈並沒有爆炸,核反應堆沒有遭到任何破壞!

    北約到底想幹什麼?戈爾巴喬夫沉思不語,就連缺乏政治鬥爭經驗的烏蘭諾娃同誌,也沒有天真到認為北約發射一枚造價高達上億美元的空射彈道導彈隻是為了嚇嚇他們那麼簡單的地步。她不大確定的作出了判斷:“政治姿態?”

    戈爾巴喬夫說:“對,政治打擊。他們是在警告我們,如果我們繼續圍攻他們在西烏的大軍,就會撕破臉皮,用彈道導彈摧毀我們的核設施!”

    烏蘭諾娃氣憤的說:“這不是耍賴嘛!打不過就來這套,這群無賴!”

    戈爾巴喬夫失笑:“索妮婭,你現在才知道北約就是一群無賴啊?”

    烏蘭諾娃咬牙說:“我沒有想到他們會無賴到這種地步!”

    這時,電話響了,奧加爾科夫打過來的。戈爾巴喬夫接過話,不出所料,奧加爾科夫一開口就說:“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遭到彈道導彈攻擊,幸運的是彈道導彈並沒有爆炸。”

    戈爾巴喬夫問:“元帥,對此你作何判斷?”

    奧加爾科夫說:“他們心虛了,他們已經對在正麵戰場擊敗我們喪失了信心。”

    這大概是否名將與庸將的區別了。同樣是核電站遭到彈道導彈攻擊,庸將看到的可能就是敵人的窮凶極惡,為之震駭,而奧加爾科夫看到的卻是敵軍的虛弱和膽怯。

    戈爾巴喬夫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接著問:“那,元帥,你的對策是什麼?”

    奧加爾科夫說:“以牙還牙,發射彈道導彈攻擊歐洲三個最大的核電站,讓他們知道,他們在正麵戰場打不過我們,玩導彈,他們同樣不是我們的對手!”

    烏蘭諾娃好奇的問:“為什麼不對雙頭鷹實施報複?要知道,朝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射導彈的,正是他們!”

    奧加爾科夫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笑意:“不打他們,就是對他們最狠辣的報複。”

    烏蘭諾娃還想再問,卻抓不住重點。算了,這是戰略上的問題,她一竅不通,還是不要去質疑元帥的決定。

    戈爾巴喬夫說:“元帥,你的冷靜和睿智令我很滿意,我這就向戰略火箭軍下達發射彈道導彈的命令……我們能贏嗎?”

    奧加爾科夫沉默了片刻,聲音沉悶的反問一句:“這場戰爭有贏家嗎?”

    戈爾巴喬夫默然。

    沒有贏家,一個都沒有。

    北約不可能是贏家,截止到目前為止,北約聯軍已經在烏克蘭戰場損失了七十萬人,還有一百多萬大軍落入奧加爾科夫和柳維平聯手編織的天羅地網裏,正遭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猛烈攻擊,朝不保夕,這支大軍注定是回不了家了。在蘇聯狂怒的報複之下,整個歐洲都被打成了廢墟,死傷數百萬,歐洲現在已經找不到一個還算完整的城市了,就連遠在大洋彼岸的雙頭鷹,也被蘇聯的天基武器打得屍橫遍野,北約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站在數以百萬計的國民的屍體上拍著胸口說自己是勝利者。

    蘇聯更不是贏家。遠東一戰,百萬大軍全軍覆沒,沙俄用刀斧從滿清手裏奪來的領土幾乎喪失殆盡,華國與俄羅斯的疆界重新回到了薩顏嶺;歐洲一戰,俄烏邊境一線的城市徹底被打爛,連莫斯科都挨了幾枚炸彈,損失的財產、士兵、工業設施難以統計,更嚴重的是,這一仗把蘇聯的根基都給打垮了。就算他們奮起餘勇成功翻盤,重新控製烏克蘭、巴爾幹半島以及波蘭東部,也是得不償失,這場戰爭,蘇聯贏著贏著就輸了。

    華國在絕望的境地實施大反擊,奇跡般翻盤,全殲了侵華蘇軍,迫使蘇聯割地求和,更派出遠征軍,殺得東瀛四大島屍堆成山,一雪瑗琿之恥,甲午之恨,他們看上去是贏家,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數百萬軍民傷亡,三北地帶的城市全部被摧毀,連首都都差點被炸平了。最要命的是東北的工業基地也被摧毀,這樣的打擊,對於華國來說是極為沉重的,他們能稱自己是勝利者嗎?

    東瀛呢?海陸空軍全軍覆沒,連首相都被攆到了石垣島,一夕數驚,他們要是贏家,那全世界就沒有輸家了。

    這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戈爾巴喬夫撥通了戰略火箭軍司令部的電話,下達了發射三枚彈道導彈報複北約的命令。

    在北約聯軍司令部的參謀長們還在跟柳維平討價還價的時候,蘇聯腹地那廣袤的原野上,三個洲際導彈發射井的井蓋被打開,從內部噴發出熾熱的氣體,長達三十幾米的ss-18洲際導彈騰空而起,卷起滾滾雷霆,挾雷裹風,在蘇聯上空劃出極光般美麗的光焰,朝著西歐疾射而去!

    歐洲各國的國土防空司令部馬上發出了紅色預警信號。

    預警信號以光速傳遞到北約總部,正苦苦守著那台紅色電話,等候著蘇聯妥協的北約首腦們幾乎魂飛魄散。蘇聯真不愧是簡單粗暴得令人發指的北極熊,腦組織裏肌肉比腦子還多的暴力狂人,北約朝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射了一枚不會爆炸的空射彈道導彈,他們馬上回敬三枚ss-18,還是不知道會不會爆炸的那種!不用猜也知道這三枚彈道導彈會打裏,蘇聯人的思維實在是太簡單了,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你打我的核電站,我就把你的核電站炸上天,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看誰怕誰!當初步確定這三枚導彈打擊的目標之後,英法德三國元首差點沒有昏過去,望向羅納德總統的目光透著無比憤怒,甚至是仇恨。就是他下令向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射導彈,結果招來了蘇聯人的對等報複!最令人憤怒的是,那枚導彈明明就是雙頭鷹發射的,跟我們沒有關係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報複幹嘛不找雙頭鷹,而是炸我們的核電站?還有沒有天理了!

    現在不是說理的時候,三國元首同時下達了拚盡全力攔截彈道導彈的命令。

    一向麵和心不和的歐洲終於難得的團結了一回,隻要是夠得著的國家都參與進來了,單價高達百萬的遠程防空導彈一批接一批騰空而起,迎著ss-18洲際導彈來襲的方向呼嘯而去,都是以十比一的模式進行攔截。沒用的,ss-18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什麼“愛國者”,什麼“紫菀”,在它麵前跟紙糊的差不多,看都不看,徑直以三十馬赫的極速呼嘯而過,彈指之間就打到了英法德三國的頭頂!

    攔截洲際導彈最好的武器就是激光戰機,這玩意歐洲還有幾架,奈何現在歐洲大雪紛飛,激光戰機根本沒法起飛。打得著的動不了,動得了的打不著,這就是歐洲人現在的處境,指揮中心裏,國土防空司令部的指揮官和參謀呆呆的看著致命的光點與自己的祖國迅速重合,幾欲瘋狂!

    ss-18拋出彈頭,不多,都是單彈頭,但是以蘇聯人的尿性,這一枚彈頭的當量可能是五百萬噸tnt,可能是一千萬噸,要是蘇聯的科學家突發奇想,整出個兩千萬噸的大家夥也在意料之內,當然,彈頭裏麵也有可能裝的是混凝土或者伏特加,不管裏麵裝的是什麼,英法德三國都隻有拿腦袋去頂的份了。三枚彈頭化作巨大的火球,從大氣層外滾落,目標:法國的特裏卡斯坦核電站、英國的塞拉菲爾德核電站、德國的施塔德核電站,都是歐洲數一數二的核電站!

    上帝啊,耶穌啊,基督啊,真主安拉啊,誰來救救歐洲!?

    轟!

    第一枚彈頭砸在施塔德核電站附近,地動山搖。

    轟!!

    第二枚彈頭砸在特裏卡斯坦核電站附近,混凝土地麵波分浪裂。

    轟!!!

    第三枚彈頭砸在塞拉菲爾德核電站附近,電線杆東倒西歪,高壓線路被崩斷。

    好在,這三枚導彈造成的災難也到此為止了。防空司令部用顫抖的語氣向自己的老大報告:“導彈……沒有爆炸!我們的核電站沒有遭到破壞!”

    嗯?

    已經閉上眼睛,等待著末日降臨的英法德三國元首疑惑的睜開眼睛,一度停止跳動的心髒又開工了,在他們胸膛裏練起了旋風腿,砰砰狂跳,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這種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就算是鐵人都吃不消。三枚ss-18,居然沒有一枚爆炸的,蘇聯人轉性了不成?不過,聯想到打向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那枚彈道導彈,他們很快就明白了蘇聯人的意思:

    少他媽跟老子來這套,打常規戰你們不是對手,打核戰你們同樣不是對手!

    羅納德總統的麵色卻變得慘白。打擊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策略徹底失敗了,不能說這是一個愚蠢的計劃,換了神經稍稍脆弱一些的國家,早就跪了,可是蘇聯人的神經似乎特別粗,愣是扛住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迫使蘇聯人停止圍殲北約聯軍的?難道真的要轟炸他們的核設施,甚至向蘇聯發射核彈?難道要批準北約聯軍動用核炮彈,轟擊蘇軍裝甲部隊?他敢肯定,如果他真的下達了這道命令,等來的絕對不是蘇聯的妥協,而是鋪天蓋地的裝著核彈頭的洲際導彈!

    蘇聯,難道你們真的無法被打垮的麼?

    上帝是何其殘忍,給了合眾國成為世界霸主的資格,卻又給合眾國一個如此強大的,強橫得不可理喻的對手!?

    “命令洲際導彈部隊進入一級戰備!”他聲音嘶啞,無力,然而卻比宇宙大爆炸的巨響還要恐怖,駭得在場所有人靈魂出竅。法國總統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快要瘋了,從希望到絕望再到希望然後到失望,這一通折騰下來,都玩掉了他半條命了!他嘶聲怒吼:“你是不是瘋了,蘇聯的戰略火箭軍都磨刀霍霍了,還要對蘇聯進行核威懾!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隻能是火上澆油,徹底激怒蘇聯人的嗎?”

    羅納德總統怒吼:“我當然知道!但是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蘇軍即將攻陷盧布林,我們在西烏克蘭的大軍完了,徹底完了,整個歐洲,包括我們本土,都隻剩下一些複員老兵和童子軍,蘇聯人將占領整個歐洲!除了核威懾,我們還有什麼力量可以迫使蘇聯作出讓步的?”

    德國總理說:“我不同意對蘇聯進行核威懾!如果核威懾對他們真的管用,那三枚ss-18就不會朝我們飛過來了!我敢肯定,如果我們真的對蘇聯進行核威懾,蘇聯必將針鋒相對,到那時,整個歐洲都有可能被毀滅!”

    羅納德總統說:“蘇聯人不敢動用核武器的!一百個師在遠東地區被華軍合圍的時候他們不敢,我們的轟炸機朝莫斯科發射巡航導彈的時候他們不敢,現在他們更不敢!他們必將會作出讓步!”

    英國首相冷冷的問:“如果他們不作出讓步呢?”

    羅納德總統說:“我也不知道,隻能賭一把了……”

    英國首相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又沒有洲際導彈朝你們飛來,你當然可以氣定神閑的向洲際導彈部隊下達一級戰備的命令,可是我們不行啊!蘇聯人的彈道導彈隨時可以將整個歐洲的核電站全部炸上天,整個歐洲都將被核塵埃淹沒,我們將迎來世界末日!你們雖然是北約的核心,但是也不能拿整個歐洲的生死存亡去跟蘇聯人鬥氣!”

    法國總統憤怒的說:“你們朝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射空射彈道導彈已經是在拿整個歐洲的生死存亡開玩笑了,還想再開一次這樣的玩笑麼?為了你們的霸主地位,不惜把整個歐洲拖入毀滅的深淵,你們是不是太自私了!?”

    羅納德總統胸膛起伏,麵色鐵青:“你們怎麼能這樣說我!?要知道,我們是北約,我們是一體的,休戚與共,同氣連枝,我們……”

    德國總統咬牙說:“去你的北約,老子不玩了!”轉頭對助手說:“通知前線部隊,馬上停火,並且通報蘇聯,德國退出北約!愛怎麼玩你們自家玩,德國不奉陪了!”

    羅納德總統怒吼:“你敢!?”

    法國總統說:“都被逼到這個份上了,我們還有什麼不敢的?安全助理,馬上通報蘇聯,法國退出北約組織,法軍將放下武器向他們投降!”

    “通報蘇聯,英國退出北約,英軍將放下武器投降!”

    “意大利退出北約,向他們投降!”

    “荷蘭退出北約,向他們投降!”

    “奧地利退出北約,向他們投降!”

    “比利時退出北約,向他們投降!”

    ……

    “盧森堡退出北約,向他們投降!”

    整個歐洲都憤怒了,本來就算打敗了蘇聯,大頭也是你們拿,我們這幫小弟跟在後麵隻能撿一點殘渣,人死了一大堆還沒什麼好處我們也就忍了,現在打不贏了你們還要拿整個歐洲的小命去跟蘇聯鬥氣,這口氣誰咽得下去,老子不玩了!羅納德總統看著這幫小弟一個個張牙舞爪,又驚又怒,你們都造反了是吧?他想咆哮,想怒吼,想警告他們激怒合眾國後會是什麼後果,但是眼前金星亂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股腥甜之氣湧上喉嚨,心頭煩惡,他捂住胸口,“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副總統急忙扶起他,大叫:“快來人啊,總統先生昏迷過去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元首們揪了起來,一張張麵孔在他眼前扭曲,眼睛噴出火來像是要將他燒成灰:

    “別管他了,趕緊讓你們的軍隊停火,你們想死也別連累我們!”

    最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晨光掠過地平線,黯淡,卻預示著黎明的到來。

    柳維平拖著疲倦的身軀走出北約聯軍司令部,迎著淡淡的晨光緩緩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蘇聯那三枚洲際導彈打掉了歐洲的魂,歐洲各國紛紛宣布退出北約,向蘇聯投降,他們最可怕的對手羅納德總統急怒之下噴出一道血箭,昏迷不醒,副總統接手了權力,下令在歐洲的部隊停火,與蘇聯進行停戰談判,這場戰爭終於結束了。一路回想起來,他都心有餘悸……好險啊,全世界都到了毀滅的邊緣了!在北約聯軍將領複雜的目光中,他走上直升機,把自己塞進座位裏,離開了這座曾經關係著世界格局的城市。

    直升機緩緩起飛,在短翼下方,成群的蘇式坦克正從遠方滾滾湧來,蘇聯-羅馬尼亞聯軍趕到,與華軍勝利會師了。不得不說,北約首腦選擇投降還是比較明智的,再晚幾個小時,包圍圈徹底合攏,他們在西烏克蘭的部隊就算不被蘇軍殲滅也得在烏克蘭的風雪中冷死、餓死!

    “司令員,去哪裏?”飛行員大聲問。

    柳維平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隨便去哪裏都行……先讓我睡一覺,誰敢吵醒我我就斃了他,我都快累死了……”說著說著,聲音就聽不見了,隨之響起的是輕輕的鼾聲。累,真的累慘了,整整一年了,不是在德國被人家追得四處逃竄就是指揮大軍四處征戰,東擋西殺,根本就沒有喘氣的機會,特別是這最後一戰,幾乎將他的心血都給熬幹了。戰事最激烈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放鬆下來,發自靈魂深處的疲倦馬上將他淹沒了。閉上眼睛,他就看到了老軍長,老軍長正在對他欣慰的微笑……

    柳維平的命令這回不管用了。半個小時後,身邊的參謀冒著被槍斃的命令把他推醒,異常緊張的告訴了他一個壞消息:石垣島發生了核爆炸!

    如果隻是石垣島發生核爆炸,參謀恐怕不會冒這個險去推醒柳維平的,反正石垣島是倭豬的海島,爆了死的也是倭豬,有什麼了不起的?可要命的是,在核爆發生的時候,有一支特種部隊正在島上進行斬首作戰,最最要命的是,司令官唯一的兒子是這支特種部隊當中的一員!

    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柳維平麵失血色,臉色蒼白得可怕,發出一聲怒吼:“回司令部!馬上聯係柳哲,讓他派人去搜救幸存者,把我的兒子給我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6 10:23
第二二四章 核爆石垣

轟轟轟轟轟!

    在盧布林戰役打到最慘烈的時候,石垣島上的東瀛守軍也迎來了他們的最後時刻。經過長達數天的潛伏,華軍特種部隊已經將石垣島上的重要目標一一挖了出來,衝繩島駐軍隸屬的所有轟炸機和戰鬥轟炸機,外加從台灣方向飛來的十六架雷霆轟炸機,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密密麻麻的呼嘯而來,他們的末日到了。

    率先動手的是兩架轟七。按說這種還沒有真正列裝的轟炸機是不應該使用得這麼頻繁的,不過,按照華軍“多快好省”的思維,管你的沒有真正列裝,既然都上過戰場了,不妨再上幾次,多積累一點作戰經驗也是好的。這兩架黑色死神悄無聲息的殺到距離石垣島不到二十公裏遠的地方,彈艙打開,五百公斤級滑翔式航空炸彈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古腦的從裏麵飛出,在特種兵的引導下長了眼睛似的飛向二十幾公裏外的雷達陣地和防空導彈陣地。雖然島上的東瀛軍已經沒幾枚防空導彈了,但是本著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的原則,華軍還是對他們趕盡殺絕,東瀛軍的防空導彈陣地和雷達陣地連轟七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變已經變成一片火海,雷達天線罩被撕成碎片,燒得通紅,四下飛散。這下倒好,最後一點防空力量都被摧毀了,華軍的轟炸機呼嘯而來,五百公斤級航空炸彈從掛架上滑落,沿著肉眼看不見的激光瞄準線飛向石垣島的重要目標,憑借巨大的動能將地麵鑽穿,在地下工事裏爆炸,凝固汽油彈、黃磷彈、鋁熱劑燃燒彈、窒息彈……各種殺傷力酷烈的炸彈輪番伺候,工事裏的石垣島軍民頓時陷入呼天搶地之中。

    防空掩體有它的好處,可以讓人躲過猛烈的轟炸,但它也有壞處,那就是一旦被炸彈命中,裏麵的人一個都跑不掉!石垣島的防空工事群四通八達,這為鑽地炸彈大開方便之門,一枚燃燒彈在砸穿隔離層在工事內部爆炸後,膠質火焰沿著四道八達的地道向四周狂竄,將它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活活燒死、燒死。一道道火龍咆哮而過,將一切活物席卷一空,隻剩下一群群火人渾身是火,看著自己的肌肉在大火中熔化,油脂直冒,放聲哀號。如果說燃燒彈恐怖的話,那麼,黃磷彈和窒息彈簡直就是歹毒了,一枚黃磷彈內部裝填上百公斤黃磷,一旦被沾到,能一直燒到骨頭裏,死得慘不可言。最歹毒的是,在封閉的空間裏,黃磷劇烈燃燒會將氧氣吞噬一空,被當場燒死還算痛快,如果沒被燒死,那就隻能被活活憋死了。窒息彈的效果也差不多,一旦被它命中防空工事,死者成百上千,而且一個個麵色瘀青,眼球暴凸,喉嚨抓得稀爛,喉管暴露在空氣中形同厲鬼!五分鍾,華國空軍隻用了五分鍾,就讓石垣島軍民見識了戰爭的血腥與恐怖,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萬劫不複!

    天空中劇烈顫抖著,大力大團火球以數馬赫的恐怖速度從大氣層外滾落,從台灣方向射來的df-11短程彈道導彈以雷霆萬鈞之勢將毀滅布撒開來,石垣島上幾乎沒有任何掩體工事擋得住它的侵徹,在地動山搖和衝天而起的黑紅色煙柱中,一切都灰飛煙滅。

    石垣島上的守軍與平民快嚇瘋了,歇斯底裏的尖叫,嚎哭,發泄著內心的恐怖,然而,天崩地裂的大爆炸淹沒了一切,他們連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當然,他們更聽不到那密集的槍聲。

    是的,密集的槍聲。潛伏已久的華軍特種部隊終於暴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冒著噝噝落下的航空炸彈衝向高橋首相藏身的石垣島地下指揮中心。亂作一團的東瀛守軍看到幾十名士兵徑直朝自己衝過來,不禁有些意外,正想發問,90式衝鋒槍就將一百米距離內能生生打穿兩件防彈衣的錳鋼穿甲子彈潑了過來,子彈射穿他們的身體,血液和沫狀碎肉混合成血漿飛濺而出,一個個在彈雨中跳起了霹靂舞,瞪大眼睛,帶著絕望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少林小兵叫:“一組留下,其他人跟我來!”留下幾個人守住入口,帶領其他人用最快的速度衝向高橋首相所在的地方,一邊飛跑嘴裏還一邊咕噥:“高橋那個老小子可千萬不要被炸死了啊!”

    轟!!!

    石垣島第一高峰茂登山突然變成了噴發的火山,小半個山頭都飛上了半空,那是一枚df-11短程彈道導彈拋出的侵徹型彈頭鑽穿了山體,引爆了彈藥庫,數千噸彈藥同時爆炸,那威力跟小型核彈相比也不惶多讓,人為的製造出一場七級大地震!就連地下二十米深處的指揮中心,茶杯也被震得鐸鐸直跳,燈光一明一滅,似乎隨時就要熄滅了。身穿著和服正在喝茶的高橋首相發出一聲低歎:“他們來了……淺見君,開始吧。”

    淺見三郎有點艱難的點了一下頭,對身邊一名穿著三防服的士兵說:“開始吧。”

    這名士兵沉默著,走進一個房間,用顫抖的手指按下了一個按鈕。

    整個指揮部裏的人呆了呆,突然有人大叫著跑了出去,有人捂著臉失聲痛哭。敵軍還沒有打過來的時候怎麼咬牙切齒賭咒發勢是一回事,敵軍打過來後還能不能這麼勇敢,又是另一回事,顯然,他們的勇敢還是沒能通過死亡的考驗。那麼多人都跑了出去,高橋首相卻當沒看見,又端起茶杯,悠然說:“不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淺見三郎說:“少說也有一個旅吧?否則是不敢進攻還有上萬人防守的石垣島的,沒準還是空降部隊呢,拉他們一個空降旅一起完蛋,也值了!”

    高橋首相搖頭:“恐怕沒這麼多……”

    紅色警報燈在嗚嗚狂叫,將大片血紅的燈光狠狠的潑到每一個人的身上,提醒他們,哪裏被導彈命中了,哪裏發生了大火,哪裏需要補救……可是現在還有誰有那個心情鳥它?都隻顧著逃命了。士兵在逃,軍官在逃,平民也在逃,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狼狽之極。可偏偏就有那麼一支小部隊逆著這股可怕的洪流往裏衝,看到有人擋住去路,話都不多說一句,十二點七毫米口徑自動步槍,六管旋轉重機槍,單兵速射炮,班用輕機槍,各種火力火力全開,地道裏血肉橫飛,急著逃命的可憐蟲們成片倒下,甚至被生生打碎,血流成河。在四十多年前的華國,在一個個完工的戰略工事裏,他們的祖輩不止一次這樣將彈雨潑向累得骨瘦如柴的華國勞工,現在輪到他們嚐嚐這種滋味了。華軍特種部隊每經過一個岔口就留下一個小隊,這些小隊很快就與前來支援的東瀛軍隊爆發激戰,他們槍法精準,裝備精良,打得人數比他們多上十倍的東瀛人寸步難行,空有那麼多人,硬是沒有辦法衝過去!

    電梯上來了,這玩意居然還能用?小廣西高聲讚美上帝,然後對著正在打開的電梯門扣動板機,十二點七毫米子彈輕而易舉的打穿電梯的鐵門,裏麵傳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聲,血箭甚至從彈孔裏噴出來!幾秒鍾後,慘叫聲停止了,山東一腳踹開電梯門,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呼啦啦的從裏麵滾出來,還在抽搐呢。特種兵麵無表情,將幾具礙事的屍體丟到一邊,然後留下一個小組,隻剩下吉祥三寶、少林小兵、哈玲以及柳軍六個,走進電梯裏,按下電鈕,電梯下降。又過了幾秒鍾,電梯停穩了,門打開,黑壓壓一大群人出現在我們麵前,他們顯得異常的急躁、恐懼,看到我們似乎嚇住了,想說點什麼,哈玲卻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六管旋轉重機槍扳機一扣到底,那瘋狂的咆哮淹沒了一切,離電梯最近的那幾排人瞬間變成了橫飛的血漿和碎肉,子彈排成的火龍咆哮而過,被舔中的人觸電般倒下,電梯口成了屠宰場。人實在太多了,一箱子彈打光了居然還有沒死的,傻傻的站在那裏,兩股戰戰,褲襠處水跡在迅速蔓延。柳軍和小廣西馬上開火,毫不留情的將這些韋小寶級幸運兒給撂倒,我們踏著滿地屍體,呼哧帶喘的衝了過去。

    眼前燈光大亮,我們眼睛有點不舒服的眯眼,槍口閃電般指住了每一個人————石垣島的指揮中心,我們這次行動的目標,到了。

    指揮中心裏的人已經不多了,就剩下那麼幾個,柳軍和少林小兵毫不客氣的開火,將那些木然站在那裏的目標一一撂倒,隻留下我們的主要目標,小廣西和山東則一腳踢開旁邊的一扇門衝了進去,槍聲爆豆般響起,裏麵的人也被幹掉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目標,東瀛的首相高橋筱,始終麵不改色,隻顧著喝茶,似乎除了茶杯裏的茶,就沒有什麼值得他關注的了。

    公平的說一句,他也算一號人物,光憑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我和少林小兵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一言不發。他瘦得厲害,麵色呈現出病態的蒼白,然而從容自若,被好幾支滿是血跡的步槍指著都沒有皺一下眉毛,真是一個不容輕視的對手。不過,這個對手馬上就要被淘汰出局了。他不說話,我們也不說話,雙方就這樣對峙著。

    一杯茶喝完了,高橋首相放下茶杯,凝視著我們,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就你們這一點人?”

    他說的是漢語,很流利,不愧是華國通。少林小兵大咧咧的說:“當然不止。”

    高橋首相說:“我猜也不止……你們來了多少人?一個團?一個旅?還是一個師?”

    我失笑:“對付你,用得著一個師嗎?我們所有隊員加起來,也才三十來人而已,之所以出動這麼多人,還是給你麵子的結果。”

    高橋首相霍地跳了起來,失態的叫:“就三十來人?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揮舞著雙手,聲音淒厲:“你們絕對不止這麼一點人,絕對不止!!!”

    我和少林小兵對視一眼,都本能的感到有點不安……這不正常,這家夥已經死到臨頭了,居然還在為我們出動了多少人而抓狂,這太不正常了!

    這時,高橋首相似乎發現了新大陸,盯著柳軍,眼睛發亮:“我認得你!雖然你作了偽裝,但是你的眼神,你麵部的輪廓,都跟柳維平一模一樣,你是他兒子,對不對,對不對?”

    柳軍傲然說:“沒錯,他就是我爸!”

    高橋首相雙手一拍,發出一聲歡呼,然後放聲狂笑。我們駭然後退一步,哈玲說:“這家夥瘋了,這家夥瘋了!”

    這時,山東和小廣西像挨了一箭的兔子一樣竄出來,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都麵失血色,狂叫:“老大,師長,我們有大麻煩了!”

    我眼皮狂跳,問:“出了什麼事?”

    高橋首相止住狂笑,陰惻惻的說:“也沒什麼,我在旁邊那個房間放了一枚原子彈,已經啟動了引爆程序……這本來是我留給你們的登陸部隊的大禮,一萬五千噸的當量,足夠叫你們來多少死多少了。隻是我沒想到你們隻來了這麼一點人,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他那恐怖的目光跟鬼火一樣嚇人,盯著柳軍,“有柳維平的兒子陪葬,也算值了!”

    少林小兵駭然:“原子彈!?你瘋了!”

    小廣西說:“爆炸時間設定在一個半小時,離爆炸還有不到八十分鍾!”

    我說:“撤,快撤!”看都沒再多看高橋首相一眼,撒腿就跑。高橋首相在我們身後狂笑:“哈哈哈……跑?你們能跑到哪裏去?乖乖的留在這裏給我陪葬吧!”

    他真的瘋了!

    我們發足狂奔,那速度可比來時快了一倍不止,邊跑邊對前方正在阻擊倭軍的小分隊咆哮:“別打了,核彈馬上就要爆炸了,快跑!”一聽說有核彈要爆炸了,這些家夥跟火燒屁股似的,足不沾塵地往外竄,跑得那叫一個飛快!倭軍的子彈追著我們打,不時有人中彈倒下,犧牲的就犧牲了,沒有當場犧牲的硬坐起來用自動步槍朝呀呀狂叫著追過來的倭軍點射,將他們一個個的撂倒,為我們爭取時間。全賴這些戰友的掩護,我們順利衝出了地下防空工事群,回到地麵。

    但是回到地麵之後,我們簡直就絕望了。整個石垣港已經被炸成火海,航空炸彈還在不停的落下,給他們來個火上加油。空軍幹得真是太徹底了,連一艘獨木船都沒有給我們留下來。請求直升機支援?別逗了,等直升機少說也得一個小時才能來到這裏,等到我們上了飛機,核彈也爆炸了!我們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料到高橋首相會喪心病狂的引爆核彈,跟我們同歸於盡,這個致命的漏洞把我們逼入了絕境!

    倭軍的身影在火海中閃現,他們正從四麵八方朝我們包圍過來。我當機立斷,讓山東用電台聯係空軍,用航空炸彈狠狠的收拾他們。呼嘯而下的航空炸彈將他們成片炸飛,然而他們還在不停的衝過來,我們不得不建立阻擊陣地,跟他們廝殺。我的心一直沉到了穀底,就算我們且戰且退,也沒有辦法在核彈爆炸之前擺脫他們,離開石垣島了!小廣西抓狂的狂叫:“我日啊,老子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到頭來卻在這條小河裏翻了船!我不想死啊,我更不想被核彈炸死!”

    我衝他怒吼:“閉嘴!”

    他吼了回來:“不閉,就是不閉!”

    柳軍目光落在一座還算完整的倉庫:“你們掩護我,我到倉庫裏看看,沒準能找到交通工具呢!”

    一聽還有可能找到交通工具,小廣西馬上來了勁,精神百倍的朝敵軍掃射,一連三槍,將三名倭軍軍官的腦袋打得爆裂開來,遏製住了倭軍的攻勢。柳軍趁機衝向倉庫,被哈玲拉住。哈玲大聲說:“小心一點!”

    他說:“知道了!”又想跑,結果讓小廣西拉住了。小廣西一字字說:“活著回來,一定要搞到交通工具。還有,千萬不要找兩棲坦克,千萬不要!”

    山東說:“對,千萬別找兩棲坦克,我寧願被核彈炸死也不要乘坐兩棲坦克逃到海上!”

    在非洲開著一輛兩棲坦克單逃北約艦隊的光榮往事浮上腦海,多麼慘痛的回憶!我低吼:“你要是敢找兩棲坦克過來我就斃了你!”

    柳軍說:“我腦殘了才去找什麼兩棲坦克!”說著,嗖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一個小時後————

    石垣島的地麵破裂開來,一團蘑菇雲騰空而起,衝起數千米高,核子風暴橫掃一切,距離炸點比較近的人頃刻之間化作一縷青煙。隨即,蘑菇雲內部迸發出數萬度的高溫,毀滅的風暴以每小時八百公裏的速度在島上橫衝直撞,正在廢墟裏扒拉著,哭泣著的東瀛平民的身體和頭發猛烈的燃燒起來,不等他們發出一聲慘叫,風暴掃到,整個人都變成了碎片,灰飛煙滅……

    窮途末路的東瀛人選擇了用一枚核彈維護自己僅剩的一點尊嚴,這個民族那瘋狂到極點的性格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讓全世界為之震駭。好在,這是最後一次了。

    接到電報,柳哲的麵色變得慘白,手微微顫抖,嘎聲問:“能不能聯係上突擊隊?”

    參謀說:“核爆產生的電磁脈衝毀壞了周邊的電子設備,我們無法與突擊隊取得任何聯係。”

    柳哲發出一聲低吼:“馬上派出搜救部隊把柳軍給我找回來!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讓整個大和民族給他陪葬!”

    參謀們無不凜然,馬上將命令轉達下去,擁有三防服,接受過在核汙染環境下作戰的搜救部隊火速出發,就連台灣,也派出了自己的核生化特戰大隊,搭乘飛機趕赴石垣島,展開搜救行動。

    柳哲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跌坐在沙發上,嘴唇微微哆嗦。這一切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誰有那個能耐,能在核爆中幸存下來?就算能幸存下來,隻怕也受到了致命的輻射,人不人鬼不鬼了!他喃喃自語:“柳維平,我對不起你啊……我應該把他拴在身邊才對的……早知道這樣,我就算打斷他的腿,也不會讓他跟著突擊隊去石垣島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啊……”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往事在腦海飛快的浮現,又看到那個粉嘟嘟,眼珠四處亂轉的小男孩光著屁股,大大的張開雙臂朝他搖搖晃晃的跑過來,用稚嫩的聲音叫:“伯伯……抱抱,抱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6 10:24
終章 回家

石垣島那團冉冉升起的蘑菇雲給這場空前慘烈的戰爭劃上了一個句淋淋的句號,歐亞大陸的戰火終於熄滅了。這場戰爭從亞洲打到歐洲,從東海打到印度洋,華國,北約,蘇聯,世界三強都壓上了除核武器之外的全部戰略打擊力量,天基武器、激光武器、粒子束武器、電磁炮、空射彈道導彈等新概念武器紛紛登場,顯露出恐怖的威力。最優秀的將領,最優秀的士兵,最具智謀的政治家,在不同的戰場上竭盡全力,施展自己全部才華,為了取得最終的勝利賭上了一切,使得這場戰爭越發的殘酷、慘烈。這場由北約一手導演的戰爭讓以色列、東瀛這些小國遭到滅頂之災,讓朝鮮半島血流成河伏屍百萬,讓華國遭到重創,摧毀了蘇聯的根基……毫不留情的對全球政治格局來了一次徹底的洗牌,最終,它又反過來摧毀了北約自身。在華國與蘇聯聯手發起的猛烈反擊之下,北約最終被打垮了,超過兩百萬軍隊被留在了烏克蘭,能戰之師被一掃而空,不得不豎起了白旗。

    在遭到蘇聯三枚ss-18洲際導彈攻擊之後,歐洲各國紛紛宣布退出北約。兩次世界大戰的慘痛回憶猶自鮮明,歐洲人脆弱的心髒實在無法承受比世界大戰還要恐怖的核戰爭的威脅了。英法德荷意等歐洲大國的退出意味著北約的徹底崩潰,雙頭鷹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沒有辦法獨力支撐起北約的,北約作為一個與華約並駕齊驅,主宰北半球四十餘年的軍事組織,正式被掃入曆史塵埃。

    當然,蘇聯也走到了盡頭。在北約宣布解散之後,戈爾巴喬夫在允許各加盟共和國獨立的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白俄羅斯、摩爾多瓦、格魯吉亞、阿塞拜疆、亞美尼亞、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庫曼斯坦、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各加盟共和國都神情複雜的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互換文件。這一儀式完成後,戈爾巴喬夫站起來,與各國總統一一擁抱,聲音有些哽咽:“珍重!”每一次擁抱都很用力,似乎想留住什麼。而各國總統也用力擁抱這位蘇聯的末代君主,久久都沒有分開。

    恨也好,愛也罷,蘇聯這個在一戰的廢墟中誕生,在二戰的烽煙中強勢崛起,建立了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龐大,戰鬥力最強悍的軍隊,第一個將衛星發射進太空,在航天技術上的巨大優勢曾經讓雙頭鷹的航天專家為之絕望的偉大國家,這個領土麵積達到二千二百萬平方公裏的紅色巨獸,在走過六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之後,終於積重難返,在拚盡全力擊倒對手之後,自己也倒下了。再也沒有蘇聯紅軍了,再也沒有政委了。白樺林中喀秋莎優美的歌聲,席卷世界的百萬雄師,令歐亞大陸戰栗了數十年的鋼鐵洪流,遮天蔽日的米格機群,解放全人類的偉大理想,都將消失在西北利亞的寒風中,成為這個時代走過來的人民永遠的記憶。

    不管是恨它,愛它,還是厭惡它,你都必須承認,這是一個偉大的國家,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如今這個巨人終於倒下去了,各加盟共和國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獨立,然而,前途卻是那樣的迷茫,離開了這個大家庭,未來的風霜雨雪黑暗泥濘,全都要他們自己去麵對了。

    兩個小時後,當著數十萬軍民的麵,那麵在克裏姆林宮飄揚了數十年之久的鐮刀錘子旗緩緩降落,宣布一個時代的終結。軍人、警察、工人、學生、政客、經曆過二戰的老兵……數十萬人頂著寒風站在紅場上呆呆的看著,他們隻能呆呆的看著,感覺心都快要被撕裂的那一刻,無能為力。博羅西洛夫跪倒在地,淚流滿麵,發出痛徹心肺的幹吼和慟哭,哭聲迅速感染了周圍的人,紅場上哭聲響成一片,淚水剛湧出眼眶,就在寒風中凝成了霜。

    他們的國家……沒了。他們為之奮鬥了一生的理想,就這樣破滅了。

    烏蘭諾娃噙著淚花,從後麵抱住她的丈夫,說:“你要堅強起來,我們都要堅強起來……蘇聯是不在了,可我們還在啊!”

    是的,蘇聯不在了,可是他們這些蘇聯留下來的精英還在,蘇聯在二戰那燒紅了整個地球的戰火中淬煉出來的魂還在,蘇聯第一個把衛星送入太空,第一個發射載人飛船衝向星球的科技底蘊還在。隻要這些東西沒丟,誰敢小看蘇聯?誰敢小看繼承了蘇聯的衣缽的俄羅斯?縱然已經千瘡百孔,縱然在遠東地區丟失了幾百萬平方公裏的領土,縱然一百個師的部隊仍被留在華國,要服長達數年的苦役,可是,烏蘭諾娃堅信,她的祖國,她深愛的民族,一定會從低穀中爬起來,再創造出一個新的輝煌!

    在中南海,共和國老一輩子的領導人通過衛星電視看著紅旗緩緩落下,神情都很複雜,默然不語。

    望著北方強鄰的崩塌,這些老人雖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但還是忍不住要流淚——畢竟是社會主義老大哥,無論再怎麼霸道、再怎麼蠻橫、再怎麼欺負人,但它對於共和國到底還是有著一份難以割舍的恩情。

    沒有蘇聯,沒有社會主義大家庭,共和國的基礎工業和國防體係幾乎無從談起。

    蘇聯的誕生是為了點醒共和國;

    蘇聯的成長是為了指引共和國;

    蘇聯的興旺是為了幫助共和國;

    蘇聯的滅亡是為了警示共和國;

    在斯大林時代,蘇聯手把手的教導共和國什麼是工業化;

    在葉利欽時代,它又身體力行的告訴共和國什麼是去工業化;

    就算是死了,它也不忘用各種千奇百怪的死法來告訴共和國哪條路行得通,哪條路行不通:俄羅斯告訴了我們全國私有化和寡頭橫行之後的下場;白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則展示了政治僵化,領導人終身掌權的後果;就連讓那些公知、精英、大v、嘴炮、自由鬥士、街頭政治家上台執政之後,到底會有怎樣烏煙瘴氣的局麵,烏克蘭也捏著鼻子硬是嚐試了一遍給我們看……

    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蘇聯這樣的良師益友了。

    不管怎麼說,這一切都結束了。蘇聯和北約都已經成為曆史,曆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雖然北約的百萬戰俘仍在俘虜營裏望眼欲穿,雖然歐洲的廢墟仍時不時傳來零星的爆炸聲,雖然朝鮮半島仍在打得不亦樂乎,巴爾幹半島的種族衝突越來越嚴重,中東的火藥桶也開始冒煙,但是,這場大戰已經結束了,大家打完收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那麼,那些曾經在戰場上拚殺過的人們,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第四機械化步兵師的士兵成為第一批返回本土的部隊。沒辦法,十幾個師絕大多數人馬都還呆在蘇聯的俘虜營裏,第四機械化步兵師是為數不多的沒有落入包圍圈的部隊,歐洲又不歡迎他們,隻好回來了。當從運輸機上下來,看到北美的土地的時候,全師的士兵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們紛紛乘上列車、飛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鄉,戰爭已經結束了,怎麼善後是政治家的事情,他們隻想盡快回到親人的身邊。第四機步師某團a連連長捏著兩張火車票,在車站裏等候,等待著那個在火車上見過一麵的第42步兵師士兵過來,大家一起返回西雅圖。他所認識的來自西雅圖的士兵已經死光了,很想找個伴一起回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五個小時過去了,十個小時過去了,一天過去了。

    那個他叫不出名字來的士兵始終沒有來。他是受傷了,被俘虜了,還是陣亡了?誰也不知道。

    列車就要開了,連長看著手裏的火車票,內心糾結。他們約好一起回西雅圖的,車票都買好了,卻等不到人。扔了吧,有點浪費,留著吧,又看著難受。最終,他將其中一張塞進了口袋,背上行李,大步走向安檢口,踏上了開往西雅圖的列車。

    這場戰爭對合眾國造成了極大的打擊,經濟幾乎崩潰,市麵一片蕭條,很少有人還有那個閑錢坐著火車四處亂逛,因此車廂裏隻有那麼幾名乘客。連長呆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看著窗外。窗外那熟悉的景物在飛速倒退,冬日的陽光灑進車廂裏,沒有一絲暖意。他癡癡的看著,怎麼看都看不夠,露出開心的笑容。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列車一路轟鳴,駛向西雅圖,駛向1988年的春天。

    石垣島周邊海域已經變成最徹底的死亡之地,海水發黑,連飛鳥都遠遠的躲開這個不祥的地方。可能就在石垣港外十來公裏處,一輛兩棲坦克半潛半浮的漂在海上,隨波逐流。坦克裏的空氣很渾濁,也很擁擠,標準乘員為四人的坦克裏塞了五六個人,連伸一下腳都很困難。可是沒有人敢出去,外麵充滿了核輻射,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哈玲扭了扭腰,發出一聲哀叫:“我快被憋瘋了!我寧可被核彈炸死也不要在這個鐵罐頭裏悶死啊!”

    小廣西有氣無力的說:“就是!這種感覺比被核彈炸還要難受!都怪柳軍!”

    柳軍不忿:“怪我?要不是我及時把坦克開過來,你們早就死翹翹了,還好意思怪我?”

    山東沒好氣的說:“不怪你怪誰?都在你耳邊叮囑了一千八百遍,叫你別找兩棲坦克別找兩棲坦克,你偏要找兩棲坦克!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見了兩棲坦克就怕的嗎?”

    我說:“就是!我看你是成心的,你弄艘摩托艇也比兩棲坦克強啊!”

    柳軍怒吼:“這能怪我嗎?我倒是想弄摩托艇的,可是你們在我耳邊不停的叫別找兩棲坦克別找兩棲坦克,反來覆去的叫,搞得我滿腦子都是兩棲坦克,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把兩棲坦克從倉庫裏開出來了!要怪就怪你們自己!”

    我斜起眼睛:“喲嗬?小屁孩長能耐了啊,把事情辦砸了還敢這麼囂張,揍他!”

    小廣西擼起了袖子:“揍!必須往死裏揍!”

    山東和少林小兵嘿嘿笑著,把手指關節弄得啪啪響。

    柳軍嚇得直往哈玲那邊躲:“哈玲快救我!”

    哈玲兩手一攤:“別找我,找我也沒用……其實我也很想揍你一頓的。”

    山東一把將柳軍揪了過來:“你給我過來吧,別說找哈玲,找你媽都沒用!”

    柳軍尖叫:“我為人民打過仗,我為祖國立過功,我……我還救過你們的命,我爸更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你們不能打我……哎喲,救命啊!”

    兩棲坦克裏傳出陣陣誇張的哀叫聲,整輛坦克都微微晃動。反正這坦克有著良好的三防係統,別說在裏麵打架,就算在裏麵開槍對射都沒問題!

    遠處,兩架搜救直升機正朝著這邊飛來。

    柳維平也乘上了回國的專機,他是一分鍾都不想多等了,隻想馬上回到家裏,安慰韓雅潔。石垣島核爆事件發生之後,他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去,把消息告訴了韓雅潔,韓雅潔卻顯得很平靜:“他一定會回來的。他身上流著你的血,沒有什麼難得倒他,他舍不得離開我們……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是啊,柳軍血管裏流著的是他的血,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的,柳維平相信,一個母親的預感是最靈的,柳軍一定會回來的。他隻想守著韓雅潔,守著那個他已經離開太久了的家,什麼都不做,一心一意等著兒子回來。

    威震歐亞大陸,蘇聯和北約都因他而分崩離析,不複存在的柳大將軍,想的竟然是這個,可笑嗎?也許有點可笑,但他真的隻想守護住那個經曆了太多的風雨的家。威震四海的榮耀,破軍滅國的風光,在他心裏,始終比不上家人重要。是的,在經曆了這麼多殘酷的戰爭之後,他終於明白了————

    華夏文明是世界僅存的延續至今不曾斷絕的文明,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希臘,古羅馬,古印度……那麼多曾經盛極一時的文明古國都滅亡了,唯獨我們一次次浴火重生,繁衍至今,越發的強大。我們能在幾千年的風雲變幻中生存下來並且發展裝大,靠的不是征服,不是殺戮,而是守護。女人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守護自己的孩子,男人會不惜一切的守護自己的妻兒老小,年邁的老翁會拿著拐杖擋在強盜麵前用僅剩一點的力氣保護屋裏的兒媳和孫子……當國家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總會有那麼多仁人誌士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肉和生命去守護這個民族,守護這個由一個個平凡的家凝聚而成的國,守護這個經曆了幾千年的風雪的文明。哪怕失敗,哪怕祖國陸沉,華夏文明代代相傳賴以延續的那份血性也不會消失,這個民族總會滿身是血的站起來,向侵略者複仇,堂堂正正的擊敗他們,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讓他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這就是老祖宗所創造的文明的根,它把那份特質,那份血性留在了我們的血管裏,永遠不會磨滅。一代代下來,很多帝王將相都將這份血性遺忘了,並且試圖讓自己的子民也忘記它,老老實實的做個聽話的百姓,然而,他們都失敗了,不管這些卑微的百姓表現得多恭謙,一旦自己的家受到威脅,這份血性馬上就會從血管深處爆發出來,不惜代價的守護自己的家;當這個國家遭到外族的威脅的時候,整個民族血液深處的血性就會被喚醒,當統治者放棄了守護這個國家的時候,這個民族的誌士就會挺身而出,去守護這片土地!

    統治者也許會遺忘這份血性,這份與生俱來的責任,但是,他們不會。

    這些年來他一次次走上戰場,麵對一個比一個可怕的對手,一次次生死一線間,最根本的目的不是揚名立萬,不是青史留名,而是盡自己的責任,去守護這片土地,守護自己的家。他成功了,一個世紀積澱下來的恥辱已經被鮮血洗滌幹淨,華夏民族終於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個強大的國家正從廢墟中慢慢站起來,傲視群雄。該做的他都做了,現在,是時候回家,好好陪陪妻子和兒女了……

    “將軍,薩顏嶺過了。”秘書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柳維平嗯了一聲,透過舷窗往外望,他看到的是茫茫雪原。西伯利亞寒風呼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那場驚心動魄的戰爭所留下的一切痕跡均已被風雪掩埋,隻有那一麵麵五星紅旗在提醒所有人:那隻被啃得骨瘦如柴的公雞如今重新變成了豐滿的桑葉,這片土地已經回到真正的主人手裏了!他靜靜的看著下方銀白色的叢林、山脈和湖泊,看著這片荒涼卻讓整個民族牽掛了整整一個世紀的土地,露出開懷的微笑,低聲說:“海參葳、江東六十四屯、黑瞎子島、唐努烏梁海、外蒙古、貝加爾湖……歡迎你們回家!”

    專機從這片土地上空飛過,寒冷的西伯利亞被拋在了身後,前方就是牡丹江,遼闊的東北大地像畫卷一樣在他麵前展開,他的家,越來越近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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