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672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0:32
第一九二章 最後的戰役(十)

坦澤渡口的激戰已經直趨白熱化。

    彩虹師的突擊群開局很順利,如此凶猛的反擊完全出乎蘇軍的意料,可能蘇軍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的炮兵都轟了一天一夜了,彩虹師的作戰力量意然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失,他們剛渡過河就遭到了如此凶猛的反擊。彩虹師炮兵群打得又刁又準,成噸炮彈砸過去,渡口已經被炸成了月球表麵,蘇軍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虧,不知道多少車輛和士兵被撕成了碎片,m1a1坦克群衝到渡口的時候就看到渡口和田野上到處都是燃燒的車輛殘骸,到處都是裝甲車碎片,被掀掉了炮塔的蘇軍坦克像掉了腦袋的烏龜,癱瘓在那裏熊熊燃燒著,地上到處都是焦黑的裂肢和碎肉,碎布和內髒血淋淋的掛在黑漆漆的樹樁上,慘不忍睹,彩虹師好些士兵差點就吐了。在承受了一輪如此密集且精準的火力殺傷之後,很難想象蘇軍還能有力量守住渡口,被趕下河似乎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然而,情況往往出人意料。幸存的蘇軍利用一個個彈坑架起了反坦克導彈發射器,沒有反坦克導彈的就躲在一切可以為他們提供一點保護的臨時掩體裏,用反坦克火箭筒朝滾滾而來的坦克履帶瞄準,翻騰的硝煙和塵埃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掩護,當彩虹師的突擊群進入他們手中的武器的有效射程後,隨著一聲呼嘯,反坦克火箭彈和反坦克導彈拖著一道道細長的火光直奔裝甲車輛的薄弱部位而去,登時就將很多坦克和裝甲車給裹在了火網之中!花旗大兵們駭然狂叫:“no!!!”他們知道自己死定了,就算再給m1a1披幾層反應裝甲,也扛不住這麼多反坦克火力的狂轟濫炸啊!機靈一點的拚著扭斷操縱杆,玩命的拐彎規避,反應稍稍遲鈍一點的則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要命的飛矛拖著火光與自己的戰車飛速重合·······重合······

    轟轟轟轟!

    令人牙酸的貫甲聲之後,是震耳欲聾的轟鳴,彩虹師那無堅不摧的盒形方陣中騰起了團團火球,m1a1還好些,有四輛被rpg-7擊中,其中三輛依靠貧鈾裝甲和反應裝甲硬是扛了下來,隻是受了點傷,但是仍有相當強的戰鬥力。但是裝甲車就沒有這麼好命了,rpg-7反坦克火箭彈的破甲深度達到喪心病狂的一千毫華,裝甲車那薄薄的裝甲在它眼裏跟紙糊的差不多,火紅的金屬射流一穿到底,就像戳破了一個汽球,火焰從彈著點處噴湧而出,裝甲碎片飛濺,裝甲車內內外外都難逃碎片和高溫的攻擊,挨了一發馬上起火,車裏傳出陣陣慘叫,想必裏麵已經是死傷一大片了。步兵戰車則更慘,它們的裝甲厚度連裝甲車都不如,勉強防得住步槍子彈和手雷彈片而已,隨便一發火箭彈都能將它炸得身首分離。一連好幾輛步兵戰車中彈,整個車身跟火柴盒似的破碎開來,斷手斷腳隨著大大小小的碎片噴飛出去,慘不忍睹。

    “下車!趕緊下車!不想讓蘇聯人連人帶車一炮炸上天的就從車上給我滾下來!”

    通信頻道裏響徹各步兵連、排長的怒吼,班長們則更喜歡落實到行動來,用皮靴照著抱著步槍不敢抬頭的士兵的屁股狠踹:“下去!下去!把那些躲在旮旯角裏的蘇聯雜種揪出來!他們不死,你們就得死!”

    噠噠噠噠噠!

    步兵戰車、裝甲車的機關炮照著蘇軍藏身的角落瘋狂掃射,高爆燃燒彈不要錢似的潑出去,打得地麵翻起一層層泥浪,很多蘇軍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發射手中的反坦克火箭彈就被機炮炮彈擊中,魁梧的身軀瞬間破碎開來,一蓬蓬血霧揚起兩三米高,碎肉和內髒碎片濺出七八米遠。但即便是如此凶猛的火力,仍然無法壓製蘇軍的反坦克火力,一個個彈坑裏,斷牆後,不斷有致命的光焰迤邐而來,打不完,殺不絕。彩虹師的軍官們很清楚這幫北極熊頑強到什麼程度,從來就沒有指望過機炮掃射能窒息對方的火力,說到底,還是要靠他們這些兩條腿的步兵。利用機炮火力掩護,一輛輛步兵戰車和裝甲車的後艙門打成,在軍官的咆哮中,在裏麵悶得夠嗆的士兵們傾泄而出,一下車就開火,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能打中點什麼。

    一名蘇軍士兵抱著一支rpg-7飛快的爬動,接近到一輛步兵戰車不足一百米遠的地方。那輛步兵戰車一邊掃射一邊打開艙門,機炮掃出的炮彈排成兩道幾百米長的火龍交卷而過,好幾顆足有腰身粗的樹樁被它掃了一下,像是扔進粉碎機裏似的整個碎開來了,這樣的火力,著實令人生畏。但是這名蘇軍士兵沒有一秒鍾的遲疑,在機炮炮口指向自己的同時擎起rpg-7,瞄準了步兵戰車,冷靜的擊發。與此同時,一串機炮炮彈朝這個危險份子掃了過來!

    機炮炮彈與火箭彈擦身而過,各自命中了自己的目標。那名蘇軍士兵在反坦克火箭彈激射而出的那一瞬間被一發機炮炮彈擊中,整個人斷成兩截,下半身支離破碎,上半身呼一聲向後飛出七八米遠。一秒鍾後,他射出的那枚反坦克火箭彈撕開了步兵戰車那薄得用啤酒瓶都能敲出個窟窿來的裝甲,標槍似的將兩名還沒有下車的彩虹師士兵穿成一串。被一枚滾蕩的反坦克火箭彈從胸膛貫穿身體是什麼滋味?這兩名倒黴倒到姥姥家的士兵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微微張開嘴巴,一聲慘叫還沒有滾至舌尖,轟!火箭彈爆炸了,這兩名士兵當場被炸得粉碎,碎肉混合著滾燙的鮮血噴得到處都是,爆炸衝擊波和彈片順著大開的艙門衝出去,好幾名剛剛跳下車的士兵隻覺得背心一震,整個人向前飛了出去,重重的仆倒在地上,有一個被震得口鼻出血,當場就不行了,還有兩個想站起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自己的腿不聽使喚,他們的腿已經被彈片給削掉了。

    一發火箭彈就廢掉了半個班!

    突擊群指揮官十分憤怒,那些躲在彈坑裏的死剩種給他造成的損失實在太大了!不過現在他沒時間去一一料理那些頑強的蘇軍步兵了,因為越來越多的蘇軍坦克已經爬上了岸,濕淋淋的朝他們衝了過來!沒什麼好說的,m1a1主戰坦克迅速恢複隊型,在指揮坦克的指揮下朝衝過來的坦克射出致命的貧鈾穿甲彈,來一輛打一輛。蘇軍坦克同樣在拚命的發射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但是t-72的穿甲能力和防禦能力與m1a1相比都有著不小的差距,這樣正麵對攻它們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炮射反坦克導彈狂舞穿甲彈穿飛中,一頭頭鋼鐵巨獸如遭雷殛,發出一聲充滿憤怒和不甘的怒吼,停下了腳步,接著,火光岩漿似的噴湧而出,炮塔被一道火柱托向半空,宣告一輛坦克的徹底終結。t-72有相當一部分的炮彈在命中m1a1之後未能擊穿m1a1的正麵裝甲,隻是將m1a1的反應裝甲炸得一塌糊塗罷了,而它們一旦被m1a1擊中,基本上就被判了死刑,貧鈾穿甲彈的殺傷力可不是鬧著玩的。

    幾個回合下來,渡口已經變成火海,被擊毀的坦克車輛劇烈燃燒著,冒出滾滾濃煙,難以視物。蘇軍至少被擊毀了七十輛坦克和裝甲車輛,而彩虹師的突擊群則隻損失了不到三十輛戰車,大多數還是裝甲車,戰損比相當嚇人。但是蘇軍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那遍地的車輛殘骸,不斷有新的坦克從殘骸中間衝出,朝m1a1射出致命的炮彈。攤上這種對手,誰都吃不消,慢慢的,彩虹師的損失也開始直線上升。

    轟!

    一枚“鳴禽”炮射反坦克導彈敲碎了一輛m1a1的頂部裝甲,一截天線嗖一聲射出幾十米遠,很湊巧的將一名正擎著m-16據地而射的步兵給捅了個對穿。突擊群指揮官霍爾曼上校終於沉不住氣了,怒罵:“這些蘇聯雜種就死不完麼!”如此惱火,一半是因為戰局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計劃中風卷殘雲式的突擊打成了膠著,損失節節上升,另一半則是因為剛才那發“鳴禽”敲掉了他一個連長,這已經是自開片以來他失去的第二個連長了,該死的,他能有幾個連長可供這樣消耗!

    “二營,從左翼壓上去,朝蘇軍坦克的側後裝甲開火,分散他們的火力!”霍爾曼上校怒喝,“突擊群主力全力突擊,將蘇軍給趕進河裏喂魚!”

    二營長迅速回應:“中校,這行不通!”

    霍爾曼上校擰著眉頭厲聲問:“為什麼行不通?”

    二營長說:“又有一大批蘇軍坦克從浮橋上衝過來了······是的,你沒有聽錯,該死的炮兵直到現在都沒能摧毀這道浮橋······那些坦克已經離開浮橋了,它們數量眾多,直奔我們而來······上帝,這不是t-72或者t-80!”

    營長大人的報告很快就變成了驚呼,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坦克:它的車身秉承了蘇式坦克的一貫風格,又低又矮,炮管卻比任何一種坦克的都要長,最奇特的是它的炮口還有一個喇叭筒狀的東東在閃爍著電弧,鬼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營長大致估算了一下它主炮的口徑,好家夥,得有130毫米了吧?這絕對超過了任何一種現役的主戰坦克。它的噸位一定很嚇人,當它在浮橋上行駛的時候,整道浮橋被壓得一直垂到河麵去了,噸位驚人,口徑驚人,這絕對不是蘇式坦克!

    管你是什麼坦克,先把你幹掉再慢慢研究也不遲!

    營長快速下達命令,一輛m1a1鎖定了這輛坦克,120毫米高壓炮膛炮黑洞洞的炮口快速轉動,對準了它厚厚的正麵裝甲。車長喝:“距離一千一百,角度————啊!我的眼睛!”他正在瞄準,突然,一道刺眼之極的強光射了過來,穿透瞄準鏡刺中他的眼睛,頓時,他感覺眼睛像是被人用燒紅的針狠狠的紮了一下,眼前一片血紅,火辣辣的痛,眼淚奔眶而出,怎麼睜都睜不開了!不光是他,另一輛朝著一輛剛從浮橋上駛下來的同類坦克瞄準的m1a1的駕駛艙裏也傳出了憤怒而鬱悶的咒罵聲。這兩輛坦克實在太缺德了,竟然一邊行駛一邊呈扇形射出足以讓人雙目暫時致盲的強光,這種細細的光線照在普通人的眼睛上,那個倒黴蛋頂多難受一會兒而已,可是照射在坦克瞄裝裝置上,穿透高清鏡頭射入車長的眼睛······那效果可就令人相當的滿意了,等同於拿著望遠鏡觀察撒哈拉沙漠正午的太陽,沒有十幾分鍾是絕對恢複不了視力的。可問題在於,對方會給他們十幾分鍾讓他們恢複視力嗎?

    轟!轟!

    那兩輛坦克同時開火,火力真夠猛的,從炮口噴薄而出的煙焰將巨大的車身遮得嚴嚴實實,沙塵吹起七八米高,兩發130毫米口徑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從中呼嘯而出,帶著陣陣音爆和一圈圈閃爍著微光的漣漪狀氣浪破空而來,目標正是那兩輛想先下手為強幹掉它們的m1a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0:34
第一九三章 最後的戰役(十一)

這兩發長杆尾翼尾定脫殼穿甲彈所激起的音爆如同雷震,在近距離的話很容易被它震得眼冒金星。它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烏光一閃間,穿甲彈已經打到了m1a1麵前,啪的一聲,彈殼爆裂開來,露出標槍般鋒銳的穿甲彈芯,直奔炮塔與車身之間的接合部!m1a1的反應裝甲反應極為迅速,砰一聲爆炸開來,形成鋒利無比的碎片團,在衝擊波的驅動下向外激射,裹向穿甲彈彈芯!老把戲了,也沒指望能依靠反應裝甲能將來襲的穿甲彈擋住,不過衝擊波終究會削弱穿甲彈的動能,運氣好的話還會讓穿甲彈微微偏移,碎片團會在穿甲彈身上割出一道道淺痕,這一道道不起眼的淺痕會讓穿甲彈的威力削弱不少————試著用一枚達姆彈打穿著防彈衣的士兵試試看能不能打穿?反應裝甲無疑是“差之毫厘,繆之千裏”的最好證明。隻要削弱了這一點點,貧鈾裝甲就有可能擋住穿甲彈的攻擊,坦克也就安全了!

    可惜,那兩枚穿甲彈快得邪門,天下武功皆可破,唯快不破,初速達到了這個地步,再好的反應裝甲也無能為力了,碎片團還沒有完全生成,彈芯就穿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貧鈾裝甲的花花腸子攪個稀巴爛,m1a1沉重的車身狠狠一震,多了一個不大規則的圓形窟窿,不大,不過從裏麵噴射出的鋼鐵蒸汽流真夠燙的。一大堆帶有輕微輻射的裝甲碎屑化作火紅的金屬風暴,橫掃整個駕駛艙,電子儀器在駭人的高溫中破裂,一時間,慘叫聲,呻吟聲,儀器破碎的乒乓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坦克車組成員無一例外,都被劈頭蓋臉打過來的金屬射流割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樣了,抑爆滅火裝置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大火肆無忌憚的在坦克內部蔓延,斷手斷腳的裝甲兵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火燒到自己身上。最終,火龍從彈藥倉衝出,咆哮著將沉重的炮塔高高拋起,一個比一個遠,似乎在比賽看誰把炮塔扔得更遠似的,這兩輛m1a1算是徹底完蛋了。

    嘭!

    一輛m1a1馬上以牙還牙,狠狠一炮轟了過去,貧鈾穿甲彈打在其中一名“凶手”身上,反應裝甲化作桔紅發亮的氣體噴薄而出,幾十噸重的車身狠狠震了一下————這動能真夠嚇人的!

    “我想我把它摧毀了······”車長盯著那輛已經被濃煙籠罩的坦克,激動的叫。回答他的是一枚帶著淩厲的氣浪破空而來的穿甲彈。駕駛員本能的作出規避動作,m1a1的車身耍雜技似的原地轉了一周,奇跡般的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那枚可怕的穿甲彈與車身擦身而過,擦掉了幾塊反應裝甲。真的是太險了,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沒等他們擦上一下,轟!濃煙被氣浪吹開,煙焰噴發,一枚極速穿甲彈呼嘯而來,是那輛挨了一枚貧鈾穿甲彈的坦克發射的,它居然沒事!

    車長失聲叫:“這怎麼可能!”不光是他,整個車組所有人員眼睛都瞪得滾圓,不敢置信。在他們的印象中,貧鈾穿甲彈的殺傷力是如此的恐怖,沒有一輛坦克能夠承受住它的直接命中,這輛坦克怎麼可能······

    不管他們信不信,那輛挨了一炮的坦克真的從濃煙中開了出來,雖然正麵的反應裝甲被打得七零八落,接近炮塔處還多了一個深深的凹痕和幾道裂痕,看上去有點狼狽,但是它沒有被摧毀,非但沒有被摧毀,還對那輛擊中它的m1a1還以顏色,一炮將正在玩著並不美觀的芭蕾舞的m1a1側麵裝甲打出一個大窟窿裏,裏麵的裝甲兵登時血肉橫飛!

    蘇聯人有一種他們無法摧毀的坦克!

    隨著越來越多同樣的坦克衝下浮橋,越來越多的130毫米高壓滑膛炮發出暴怒的咆哮,彩虹師的裝甲兵們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恐慌。這些與蘇式坦克有著明顯區別的古怪坦克排山倒海似的疾衝過來,極速穿甲彈連連發威,迎上去的m1a1一輛接一輛被打得炮塔亂飛,而對方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兩輛被擊毀,一輛被擊傷而已!

    “是華軍的69a,臭名昭著的坦克開膛手!”

    霍爾曼上校很快作出了判斷,眩目激光,130毫米高壓滑膛炮,極速穿甲彈,這些裝備的特色實在太鮮明了,想認不出它來都難。蘇軍對在渡口遭到的慘重損失極為惱火,一口氣投入了二十輛69a,發誓要把場子找回來,而他們也確實做到了:69a在與m1a1的對射中大占上風,將m1a1的炮塔打得滿地滾,而m1a1發射的120毫米貧鈾穿甲彈卻對它那厚得變態的正麵裝甲力不從心,風水流輪轉,現在輪到彩虹師的士兵品嚐一下蘇軍裝甲兵麵對m1a1時的無奈了。左翼二十多輛m1a1被這些鋼鐵英獸一通衝殺,轉眼之間就沒了七八輛,接著一排155毫米激光製導炮彈從河對岸飛過,又有七八輛被掀掉了炮塔,僅剩的那幾輛眼看著可怕的69a和t-80越打越多,野蠻的朝自己的防線輾過來,趕緊連滾帶爬的撤了下去。它們這一撤,左翼就算崩潰了,蘇軍坦克群以倒卷珠簾之勢洶湧而來,突擊群被打得連連後撤,很快就被壓回了鎮子邊緣!霍爾曼上校見主動權正在逐漸喪失,不得不下達了撤退命令。這一次突擊取得了輝煌的戰果,擊毀擊傷蘇軍戰車過百輛,但是並沒能按計劃將渡河的蘇軍趕下第聶伯河,甚至沒有摧毀浮橋,在霍爾曼上校眼裏,這次突擊算是失敗了。

    可是普通士兵不是這樣看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去考慮過勝利還是失敗,他們隻看到成群的坦克仿佛無窮無盡的湧過來,要將他們輾成肉醬,一個個駭然失色,裝甲車和步兵戰車後隊敗前鋒,m1a1斷後,且戰且退,又扔下了二十幾輛戰車殘骸之後,順利的撤離了坦澤小鎮,穿過小高地下方的公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攻擊出發陣地。吃了虧的蘇軍當然不幹,窮追不舍,在高地上負責斷後的步兵用密集的迫擊炮火力迎接他們。當蘇軍坦克穿過小鎮後,幾個山頭上的迫擊炮陣地同時開火,炮彈冰雹似的落在公路上,炸起一片片黑紅的火焰,彈片把坦克車身敲得火星亂冒。埋伏的路口的十二輛105毫米車載榴彈炮同時開火,硬生生在公路上打出一堵火牆,坦克還勉強承受得住,裝甲車卻被打得東歪西倒,整個坦克群就像正在百米衝刺的時候被人迎麵打了一拳,攻勢戛然而止,突擊群順利的跟蘇軍脫離了接觸。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蘇軍會咽下這口惡氣,坦克離開了公路,輾過被凍得硬梆梆的麥田,徑直衝向那幾個還在不停的傾泄著鋼雨的小高地,伴隨坦克進攻的步兵通過電台,呼叫戰場收割機。那十二輛車載榴彈炮正打得熱火朝天,天空中傳來了令人膽寒的呼嘯聲,一排排火球疾似流星,直奔他們而來,是武裝直升機發射的反坦克導彈!整個炮群頓時混亂起來,顧不上壓製追兵了,慌忙釋放煙幕,加速閃避,可惜,太晚了。三枚反坦克導彈分別擊中了三輛車載榴彈炮,轟轟轟!三團火球裹著大量車輛碎片騰空而起,炮身與車身脫離了關係,在地麵砸出個大坑來,車身變成了燃燒的火柴盒,歪倒在一邊熊熊燃燒,車上的士兵要麼被炸成了肉末,要麼身上一半是血一半是火的倒在地上,燒成焦炭。

    四架米-24蜻蜓點水般從炮群頭頂一掠而過,甩開兩枚倉促發射的單兵肩射防空導彈,機頭再次對準了奔逃中的車載榴彈炮以及彈藥車,還有用自動步槍對著直升機胡亂掃射的步兵,發射電鈕一按到底,火箭發射巢中的火箭火雨般傾泄而出,地麵一片電閃,在幾秒鍾之內騰起千百個炸點,接著小小的炸點膨脹成熾熱的火球,一團團火球再連成一片,將整個四散逃竄的炮群悉數卷入火海之中。一陣密不透風的爆炸轟鳴過後,整個炮群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幾個著火的車輪從火海中飛出,一路旋轉著飛向幾百米外,像極了神話傳說中的風火輪。

    轟轟轟轟轟!

    隆隆炮聲再度響起,聲如雷震,不過這次是蘇軍的炮群在發威,成群的炮彈拉出暗紅的彈道劃空而過,飛墜而下,那幾個小高地幾乎瞬間就被漫山遍野炸開的火光所覆蓋,暴露在掩體之外的士兵血肉橫飛,給蘇軍造成了不少傷亡的迫擊炮變成一堆堆零件四下飛舞。安東尼躲在防炮洞裏,大塊大塊的泥土隨著山體震動而崩落,落了他一身,他也沒有去管,隻是近乎本能的握住手中的自動步槍。連長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些什麼,卻沒有人聽得清,蘇軍的炮火實在太猛了,哪怕是麵對麵的對吼,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的。安東尼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發抖,由於恐懼而發抖,他有一種可怕的錯覺:他們正置身於噴發的火山口之中,不是蘇軍的炮彈在爆炸,而是整個高地正在由下而上的爆炸!幾名士兵捂著耳朵發歇斯底裏的尖叫,呼號,同樣沒有人聽得清他們在叫些什麼,不過還是可以從那幾個家夥軟得跟泡在開水裏的麵條一樣的雙腿以及褲襠那一團正在快速擴張的水漬看出他們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們真的快要瘋了!

    以每秒鍾八發的密度落下的炮彈粉碎的,不僅僅是這些倒黴的士兵辛辛苦苦挖出來的戰壕,還有他們的時間觀念。這些蜷縮在防炮洞裏被震得幾乎吐血的士兵已經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了,他們能看到的隻是連成一片沒有盡頭的硝煙烈焰和漫天飛舞的泥砂碎石,他們能聽到的隻有那震耳欲聾的、沒有一絲間隙的爆炸轟鳴。也許僅僅是過了五分鍾,也許過了半個世紀,那似乎不將整個高地抹掉誓不罷休的炮擊終於停止了,蘇軍士兵的身影陸續出現在彌漫的硝煙中。連長猛吸一口氣,結果被硝煙嗆得直咳,掙紮著叫:“進入陣地!把他們打下去!”

    還是聽不清連長在說什麼,不過連長的手勢清楚的表達出了他的意思,士兵們打肺裏發出一聲嘶吼,從防炮洞裏衝了出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不過,這跟勇敢無關,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是本能,是神經質。等他們衝上陣地後,有點傻眼了:哪裏還有什麼戰壕?早就被炮彈炸平了,隻剩下鬆拋拋的、滾燙的焦土和一個連著一個的彈坑。沒時間猶豫,蘇軍離他們已經很近了,裝甲車和老式自行高射機槍就停在山腳下掃出一道道火鏈,成串高機子彈和機炮炮彈炸起一片片泥浪,幾名士兵閃避不及,被攔腰掃成兩截,沒死的也不管地麵有多燙了,趴下去架起通用機槍和自動步槍,朝衝上來的蘇軍猛烈掃射。安東尼清楚的看到,蘇軍士兵在火舌舔到身體的瞬間割麥子似的倒下,發出痛苦的哀號。幾乎同時,蘇軍的無後坐力炮和火箭筒也開火了,炮彈長了眼似的飛向一個個火力點。轟轟兩下,兩挺正打得彈殼飛濺的m2hb重機槍被砸成了零件,機槍手和副射手身上插滿彈片,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噠噠噠噠!

    安東尼扣著板機不放,子彈成串飛出,一個彈匣幾秒鍾就打光了。他看到一名趴在地上用無後坐力炮朝他瞄準的蘇軍士兵臉似乎被子彈吻了一下,爆裂開來,腦漿四濺,還有一個軍官模樣的家夥腦口多了一排小孔,頹然倒下。他在這場戰爭中所能取得的戰果也到此為此了,就在他手忙腳亂的更換著彈匣的時候,一枚火箭彈紮落,火焰飛撒開來,有兩點濺在他的後背,痛得他嚎叫一聲,扔掉步槍跳了起來,馬上被兩發子彈擊中。高速旋轉的子彈在他身上攪出個大窟窿來,帶著一道血箭從他的後背飛出,紮入泥土中不見了,安東尼身體向後一仰,倒了下去。一名戰友用工兵鍬鏟起泥土往他身上蓋,才蓋了兩鏟,他的右手肘部就炸出一團血霧,整條手臂被打成兩截,右手握著工兵鍬掉落在地。接著,一發高射機槍子彈飛來,他整個腦袋炸成十七八塊,鮮血和腦漿濺了安東尼一身!

    安東尼試圖用手掌壓住傷口,卻哪裏壓得住?他連抬起手臂都很費勁了,徒勞的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呼叫著醫務兵,也不知道醫務兵有沒有聽到,反正連他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醫務兵似乎聽到了,甩出兩枚手雷,貓著腰利用那段被炸成了淺坑的戰壕快速跑過來,安東尼甚至看到他一邊跑一邊打開藥箱,往外掏著東西。就在這個時候,一串高射機槍子彈掃來,醫務兵攔腰斷成兩截,上半身向後飛出六七米遠,瀝下一陣血雨。安東尼苦笑,明知道蘇軍的自行高射機槍就在山下打得滿地彈殼,還敢貓著腰小步快跑,你不死誰死?

    醫務兵死了,身邊的戰友也死光了,火焰還在身上蔓延,從傷口噴湧而出的鮮血也無法將其澆滅,安東尼的意味很快就變得模糊,死神正在衝他微笑,他本能的抓住掛在脖子上的銀質十字架,似乎這件聖物可以幫他趕走死神······

    “殺不絕的蘇聯雜種!”

    彌留之際,他隱隱約約的聽到一聲嘶啞的怒吼。是誰在暴怒?連長嗎?帶著這樣的疑問,他永遠的閉上了年輕的眼睛。

    在他身前身後,殘酷的廝殺還在繼續,自動步槍幾乎是麵對麵的開火,高爆手雷和防禦型手榴彈從這個彈坑飛往另一個彈坑,火箭彈成排的落下將一切活物炸飛。a連在咬牙堅持,蘇軍則攻勢如潮,山上山下全是屍體和傷兵的慘叫,中彈的士兵往往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得往下滾,然後不分敵友的疊在一起,疊了一層又一層······這一切都跟安東尼無關了。他靜靜的躺在一個被鮮血染紅的彈坑裏,焦黑的遺體蜷曲著,還有火苗在身上有氣無力跳躍,右手緊緊攥握在一起,掌心處,一個小小的銀質十字架已經被硝煙熏成了黑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0:37
第一九四章 窮途末路(一)

第聶伯河已經變成了血河,北約與華約百萬大軍在兩岸展開,反複廝殺,蘇軍一次次渡河,北約聯軍一次次舍命反擊,紛飛的炮火把兩岸的炸成了沒有一絲生命痕跡的焦土,噴湧的鮮血染紅了河水,裂肢碎肉喂肥了河裏的魚蝦。蘇軍的攻勢一如既往的凶猛,排山倒海,北約聯軍的反擊也同樣的堅決果斷,兩軍凶狠的碰撞,無情的廝殺,從上遊的基輔一直到下遊的第聶伯河大水庫,都變成了血肉橫飛的屠宰場。最先進的武器裝備和最精銳的部隊在這竭盡所能,以最高的效率收割著一條條生命,雙方的傷亡都非常嚇人,渡河作戰開始的第一天,蘇軍就有上萬人傷亡,作為防守一方的北約聯軍要好一些,但傷亡也達到了七八千,每一塊陣地都反複易手,每一次廝殺過後都要扔下大片大片屍體,傷兵還在慘叫,炮火就蓋了過來,每一炮過去都是血肉橫飛,戰況之慘烈,令人震駭。

    長達一天的廝殺中,蘇軍沒能取得像樣的進展,除了在坦澤方向擊破了彩虹師第一道防線,取得有限的突破之外,絕大多數的渡河部隊都被打了回來或者被北約聯軍死死壓製在河灘地帶,欲進不得,欲退不能,北約軍隊的炮火和航空炸彈一遍遍的犁過,河灘地帶碎肢亂拋,慘烈之極。倒是協助作戰的136集團軍和第54集團軍繼續延續著他們的好運,都取得了不小的突破,136集團軍將法國第12步兵師給揍得鼻青臉腫,第54集團軍更是砍瓜切菜般將意大利軍隊給放倒了一大片,在渡河之後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打垮了意大利一個旅,隨後又在追擊的過程中將來援的兩個團堵在了公路與麥田之間,自行火炮火箭炮一通狂轟,蘇-24蘇-25炸逼洗地,然後兩三百輛坦克轟隆隆的輾了過去,意大利人幹脆利索的舉起了白旗。第54集團軍對於自己在一天之內連續打垮意大利一個旅,又將另一個旅殲滅大半的戰績絲毫不感到意外,在他們看來,意大利軍隊的鬥誌要是能達到他們足球隊的一半,他們都不會贏得這麼輕鬆的。在這一天的戰事中,他們在意大利軍隊的防線上遇到的最頑強的抵抗,來自於一個憲兵連,這個憲兵連據守在十字路口,拚死抵抗,兩個營圍著他們打了整整三個小時,才把這個憲兵連給殲滅,那時候這個憲兵連傷亡已經超過三分之二了。他們的頑強讓第54集團軍很意外,特意審問了一下俘虜,想看看這幫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不是打了雞血。結果兩句話不到就全明白了————好嘛,這是北約聯軍前線指揮部派來督戰的憲兵連————專門監督意大利人作戰的,裏頭沒有一個意大利兵!

    第聶伯河這邊殺得難分難解,大西洋那邊也不平靜。一支北約運輸艦隊剛剛抵達挪威就遭到了圖-22m3轟炸機的毀滅性轟炸,反艦導彈呼嘯而下,弱小的挪威海軍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凶猛的打擊,僅有的幾艘驅逐艦護衛艦被一一送進海底。接著,輪到運輸艦隊倒黴了,在反艦導彈那令人毛骨聳然的呼嘯聲中,滿載著兵員和物資的運輸艦一艘接一艘被野蠻的開膛剖腹,艦體碎片和人體裂肢在聲聲巨響中飛出幾百米開外,大團火球冉冉升起,僥幸沒被炸死的士兵下餃子似的不管不顧地往燃燒著的海麵跳,冰冷的海水很快就令他們休克過去,海麵上浮屍連綿,少數幸存者在冰冷的屍體、油汙以及漂浮物之間艱難的劃著水,隨著時間的推移,劃水的頻率越來越慢,濺起的不花越來越少,最終徹底消失了。當挪威搜救船隊趕到的時候,看到的隻有密密麻麻的浮屍和冒著滾滾濃煙迅速下沉的戰艦殘骸,還有超速空泡魚雷在海麵上劃出的死亡軌跡:圖-22m3將整個運輸艦隊屠戮殆盡之後,順手招來了三艘基洛級柴油動力潛艇,這三艘潛艇潛伏在這片海域,露出鋒利的虎牙,專等救援船隊前來送死!

    同樣的悲劇也在歐洲公海上演著,恐怖的紅色海狼張開了血盆大口,瘋狂撕咬著一支支運輸艦隊,給北約聯軍放血,陰霾的海麵上爆炸聲終日不絕,歐洲各國的反潛指揮部警報聲終日不絕,反潛機疲於奔命。反潛指揮中心把能飛的東西通通派了出去,甚至抽調了陸基戰鬥轟炸機充數,還是顧不過來,每次接到艦隊遭到潛艇攻擊的報告後倉促出發,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整支運輸艦隊都已經被打得差不多了。紅色海狼的胃口好得嚇人,驅逐艦艦護衛艦運輸艦滾裝拖船,甚至用遊輪臨時改裝的運輸艦,都來者不拒,有一艘算一艘,落入了它們的口袋,就沒有活的了。這種狼群戰術是德國發明的,在二戰中差點讓英國流幹了血,現在德國人的死敵蘇聯又將這一戰術給祭了出來,並且將其發揚光大,讓整個歐洲血流不止。二戰中,是航母、聲納探測係統以及深水炸彈粉碎了德國的海底狼群,現在歐洲聲納有的是,反潛導彈反潛魚雷也多得很,可他們就是沒有航母!沒有航母意味著他們所剩無幾的戰艦在掠海而來的圖-22m3麵前不堪一擊,不堪一擊的艦隊注定是無法承擔起護航任務的,於是整個歐洲海域都變成了蘇軍潛艇部隊的靶場。印度洋一戰賠掉的不僅僅是雙頭鷹的海軍主力,歐洲海軍的精華也一掃而空,在損失了太多的先進戰艦、潛艇、海航戰機和優秀的水兵之後,他們連自家的海域都看不住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紅色海狼肆無忌憚的將一艘艘運輸艦送進海底,無能為力。

    蘇軍潛艇最喜歡的目標是大型油輪和滿載著士兵的運輸艦,一旦發現了這類目標,必定趕盡殺絕,毫不留情。阿庫拉、奧斯卡、金魚······紅色帝國苦心培養的惡犬在深海中大開殺戒,如入無人之境。在開戰的第一天,就有十幾艘油輪被它們送進了海底,超過五百萬桶石油在海麵熊熊燃燒,煙火衝天,聲如雷震,美麗富饒的海域變成了鬼域。和這些油輪一起被送進海底的還有二十幾艘滿載著兵員的運輸艦,超過八千名來自美洲的士兵連歐洲海岸都沒看到就葬身魚腹,無數冤魂在海麵上縈繞不散,每到雷鳴電閃的時候都能聽到他們臨死前的哭喊聲······

    慘重的損失讓北約聯軍紅了眼。他們很清楚,麵對擁有上千艘先進的潛艇的蘇聯,玩潛艇戰,他們無論如何也玩不過北極熊的,沒有航母編隊護航,運輸艦隊在蘇聯人空潛一體攻擊之下想不損失慘重都很難,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往歐洲增派一名士兵,都將不得不付出至少一名士兵傷亡的代價!在海麵鬥不過蘇聯人,就要在天空中贏回來!在杭納上將咬牙切齒中,四十五架b-1b戰略轟炸機從本土起飛,飛越大洋抵達歐洲戰場,頂著連綿的冷雨和無邊的黑暗飛過第聶伯河,將兩千多噸炸彈傾泄到蘇軍頭上,將蘇軍二十幾個前線機場炸成了火海,五百多架戰機在火海中蠟像似的熔化,變成鐵水在地上流淌。b-1b還用鑽地炸彈轟炸了蘇軍在波羅的海僅剩的幾個潛艇基地,將船塢夷為平地,三艘基洛級潛艇和兩艘拉達級潛艇被埋在了廢墟裏。讓b-1b戰略轟炸機機群感到遺憾的是,蘇軍的核潛艇全部投入戰場了,他們沒能摧毀哪怕一艘核潛艇。

    整個空襲行動持續了九十分鍾,蘇軍損失慘重,而b-1b戰略轟炸機部隊也並非毫發無損,有兩架被擊落,一架被擊傷。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次無限接近完美的戰略轟炸,大大削弱了蘇軍潛艇部隊的戰鬥力,同時也讓蘇聯前線航空兵失去了大批戰機和前線基地,短時間內無法恢複過來了。北約方麵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但是,“吃虧是福”從來不是蘇聯人的性格,蘇聯人講究的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四天後,六十多架圖-22m3分成三個波次從飛向波羅的海和黑海,在海上繞了一個大圈,然後突然折回,掠過海岸殺入烏克蘭和波蘭,空射巡航導彈火雨般射向北約聯軍各個空軍基地,接著是暴雨般瓢潑而下的航空炸彈,很多北約空軍飛行員還在夢中,就被破窗而入的彈片和火霧奪去了生命,機庫被炸塌,大批戰機連同地勤人員一起被埋在了下麵,鋼雨一般從炸彈箱中泄落釘入地麵的子母集束炸彈彈頭將整個空軍基地變成了死神的禁區,任何排雷和修複跑道的舉動都跟自尋死路劃等號,以至於戰爭結束整整十年之後,好幾個空軍基地仍然沒有恢複使用。蘇軍的空襲同樣來得凶猛而突然,幾乎將北約聯軍部署在前線的空軍精銳一掃而空,炸毀了北約空軍近四百架戰機。此後,北約又多次動用b-1b戰略轟炸機和f-117隱形轟炸機對蘇聯境內的軍事基地進行空襲,取得了不小的戰果,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慶祝,蘇軍的圖-22m3、圖-95m、圖-160甚至超級海盜旗就鋪天蓋地的撲了過來,雙方仍是難分難解。

    不過,這種均勢維持不了多久了。就在烏克蘭戰場殺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在橫跨歐亞大陸的博斯普魯斯海峽也響起了隆隆炮聲,蘇-27k和殲-12c呼嘯著飛越海麵,將成噸成噸的航空炸彈扔向伊斯坦布爾,大口徑艦隊在海岸上打出一堵滾動的火牆。在航空兵和艦炮的掩護下,上萬名蘇聯海軍陸戰隊隊員呐喊著登陸,撲向一座座城鎮,將土耳其的城市淹沒在血海之中。可憐的土耳其,他們的陸軍主力已經被盡數葬送在格魯吉亞連綿的群山之中,陷入了無兵可用的可怕境地,唯一可以依靠的北約自顧無暇,現在伊斯坦布爾隻剩下兩個選擇:毀滅,或者,投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3:12
第一九五章 窮途末路(二)

蘇聯一個空降師在安卡拉市中心空降,與土耳其軍隊展開大規模混戰,安卡拉變成了血肉橫飛的戰場······”

    “蘇聯海軍航空兵和戰略轟炸機部隊對增援安卡拉和伊斯坦布爾的土耳其裝甲部隊進行大規模空襲,由於在格魯吉亞戰場損失了太多戰機,土耳其喪失了製空權,得不到空軍掩護的裝甲部隊在蘇聯海軍航空兵的轟炸下損失慘重,戰車殘骸和燒焦的屍體塞滿了公路,連綿二十幾公裏,整條公路變成了煉獄!”

    “蘇聯海軍發射了超過三十枚裝有氣爆彈頭的巡航導彈,半個伊斯坦布爾被卷入火海中,平民傷亡數以萬計······”

    “今天淩晨,蘇聯宣布他們的特種部隊摧毀了土耳其總統的藏身之處,擊斃了包括土耳其總統、總理、國防部長、財政部長、陸軍總參謀長在內的十六名軍政首腦,可以說,土耳其政府的神經中樞已經被徹底癱瘓了······”

    “本報記者發回報道:在土耳其總統蘇軍特種部隊擊斃的五個小時之後,土耳其副總統就任總統,宣布伊斯坦布爾成為不設防的城市,同時宣稱土耳其的血已經流幹了,他將努力與蘇方接觸,謀求和平,土耳其不再對北約承擔責任······”

    土耳其方向的戰事深深的牽動著全世界的神經,各國首腦在土耳其海峽傳出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心就揪了起來,密切的關注著土耳其戰事的進展。一些軍事家公開宣稱:“蘇聯把自己的部隊用得太狠了,在烏克蘭戰場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又在土耳其開辟第二戰場是一個可怕的錯誤————他們顯然忘記了英國人在達達尼爾海峽的教訓!”北約首腦們則沒有這麼樂觀,但他們也認為土耳其可以有效的牽製住蘇聯海軍主力,讓他們回不了東歐,甚至迫使蘇聯將大量精銳部隊從歐洲戰場抽調出來,投入到伊斯坦布爾戰場,這樣一來,他們的壓力可就大大減輕了。一句話,大家都對土耳其寄予厚望!

    沒想到,土耳其僅僅堅持了不到三天,就投降了。得知伊斯坦布爾成為不設防的城市之後,全世界一片嘩然,北約集團更是怒火衝天,破口大罵,土耳其政府那個“不再對北約承擔責任”的政治聲明更是把北約氣炸了肺,戰局不利,北約內部本來就矛盾重重,隻是由於蘇軍給他們的壓力太大,才勉強齊心協力聯手抗敵而已,現在倒好,這宣布退出北約,那不是在拆老子的台麼!英國首相大聲疾呼:“土耳其是北約的叛徒,是自由世界的叛徒!為了苟延殘喘,他們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魔鬼,他們必將為自己的叛變付出慘重的代價!”土耳其政府則憤怒的指責北約既要讓他們履行責任,又不肯給予他們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導致土耳其赤裸裸的暴露在蘇聯海軍的兵鋒之下,伊斯坦布爾幾乎變成了死城,雙方吵得口水橫飛,看樣子這場官司是有得打了。

    土耳其總算拿到了一個具有曆史意義的第一:第一個向蘇聯投降的北約成員國,隻不過,這個“第一”,絕對不是他們想要的。全世界都在問:土耳其怎麼這麼不經打?說好的橫跨歐亞大陸的強橫帝國呢?阿三都比他們強一點吧?他們源自於突厥祖先的那份剽悍野蠻哪去了?

    麵對種種質疑,土耳其也是滿腹委屈。他們也不想向蘇聯投降的,他們也想死戰到底,把入侵他們首都的蘇軍全部殲滅的,但是······但是,得有這樣的實力才行啊!

    土耳其的實力並不算弱,至少在西亞算是一號強國了,海陸空軍總兵力將近七十萬,放眼整個地球都排得上號的。但是,為什麼這麼強大的一個國家,會如此不堪一擊?

    原因很簡單,正如土耳其政府說的那樣,土耳其的血在格魯吉亞山區流幹了!在車臣叛亂蜂起之際,土耳其按照北約事先製定的計劃,派出十五萬大軍悍然挺進格魯吉亞,試圖在蘇聯身上狠狠割下一塊肉來,把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展到外高加索地區去,如果手腕耍得好的話,把外高加索納入自己的版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巨大的利益讓土耳其政府失去了理智,對北約言聽計從,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挑戰那頭讓整個地球戰栗了幾十年之久的紅色巨獸的底線。如是,土耳其派遣軍的幹涉之旅從一開始就變成了死亡之旅,十五萬大軍在格魯吉亞山區盡數陷入蘇軍的重重包圍之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驚駭欲絕之下,土耳其陸空軍精銳盡出,拚死支援,試圖將陷入重圍的主力部隊搶回來,結果正中蘇軍下懷,蘇軍圍點打援,以茨欣瓦利一帶為磨心,將來援的土耳其軍隊反包圍,來一支殲滅一支,等到土耳其政府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又有七個師在格魯吉亞被殲滅或者打殘廢了。在圍點打援的同時,蘇軍還用彈道導彈和戰略轟炸機將值得炸的目標通通炸上了天,一座座城鎮被夷為平地,軍民死傷無數。這還不是最絕的,最絕的是蘇軍從自己的戰利品中拿出大量槍支彈藥,武裝一直跟土耳其政府不對付的庫爾德山民,煽動他們起來跟土耳其政府作對。其時中東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阿拉伯人被一場徹底的勝利刺激得熱血沸騰,不知道多少人嗷嗷狂叫著“聖戰”,庫爾德人尤其如此。剽悍的庫爾德山民做夢都想獨立建國,以前土耳其軍事力量太強大了,他們當然隻能裝孫子,現在土耳其狗腦子都讓蘇軍給拍出來了,他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幾個部落領袖振臂高呼,當即應者雲集,不到一個星期就聚攏了三萬之眾,浩浩蕩蕩的殺出山區,掃蕩被蘇軍炸得支離破碎的城鎮。這幫家夥比蘇軍還要恐怖得多,在他們掃蕩過後,不管是人還是牲口甚至果樹,都別指望能活下來!

    勝利最容易讓人狂熱,在蘇軍的幫助下一連取得幾場勝利之後,庫爾德人徹底瘋狂了,不光是整個土耳其的庫爾德人,連伊拉克的庫爾德人都高吼著“聖戰”,滿懷革命熱情的殺入土耳其,虔誠的把屠刀對準了土耳其人,庫爾德自由軍滾雪球般壯大,一路攻城掠地,殺人無數。土耳其政府幾次抽調大軍試圖圍剿,都讓蘇聯的轟炸機和彈道導彈炸得一塌糊塗。蘇軍甚至直接出動兩個裝甲師充當庫爾德自由軍的尖刀,把土耳其政府軍一道道原本固若金湯的防線輾成了粉,擁有如此強大的突擊力量,庫爾德自由軍自然是所向披靡,攻城掠地勢如破竹,讓土耳其倒足了血黴。土耳其事實上已經陷入了內戰的漩渦,他們無力擺平國內的危機,隻好苦苦哀求北約援助,然而此時北約麵對蘇聯雪崩海嘯式的反擊,自身都難保了,哪裏還顧得上他們?要兵沒有,物資嘛,意思意思的給一點,開始的時候還給一點軍火,等到波爾塔瓦戰役進入高潮,北約聯軍在第聶伯河西岸的部隊大半被蘇軍合圍之後,連這點軍火都沒有了。眼看著一片片國土被血海淹沒了,而北約一個勁的找借口推搪,就是不肯幫忙,土耳其既失望又惱火,有種被出賣了的感覺,這種念頭像瘟疫一樣從安卡拉向整個國家每一個角落蔓延,不可遏止。終於,在蘇軍兵臨伊斯坦布爾城下,蘇聯空降兵閃擊安卡拉,而北約還是拒絕出兵援助的時候,這種不滿達到了頂點。親北約的總統被蘇軍特種部隊擊斃,有親蘇傾向的副總統接班,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伊斯坦布爾、安卡拉等名城成為不設防的城市————既然你們北約頻頻把我們往蘇聯的槍口推,見死不救,我們憑什麼還要給你們擋子彈?

    土耳其開出的條件很簡單:蘇聯停止對土耳其政府的打擊,土耳其投降。

    蘇聯的條件更加簡單:土耳其宣布脫離北約,蘇聯斷絕對庫爾德武裝的軍事援助。

    在猶豫再三之後,土耳其最終還是接受了蘇方的條件,公開宣布脫離北約,謀求和平,而蘇方果然很守信的中斷了對庫爾德人的軍事援助。不過土耳其人很快就發現自己上當了。蘇聯是中斷了軍事援助,但是在撤離土耳其的時候把兩個裝甲師的裝備全部移交給了庫爾德人,與這幾百輛坦克一起移交給庫爾德的,還人蘇聯從土耳其政府軍手中奪出的十幾座倉庫,裏麵糧食、藥品、槍支彈藥甚至火炮一樣都不缺,夠庫爾德人用上十年了!

    現在土耳其人總算是知道激怒北極熊是什麼後果了。

    向蘇聯投降固然讓土耳其成為整個北約陣營的敵人,千夫所指,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總算是跟蘇聯達成了停戰協議,得以集中全力對付正在國境內大開殺戒的庫爾德人,將國家分裂的可性能大大降低了。一旦土耳其政府將庫爾德人列為主要打擊對象,庫爾德人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這幫烏合之眾哪裏是政府軍的對手?擺平他們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從這一方麵來說,土耳其是幸運的,至少他們保住了自己的國家,隻要能保住主權完整,投降的恥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投降的恥辱······確實不算什麼,在東亞那邊,有一個人卻連想品嚐一下投降的恥辱都辦不到,因為他的對手由始至終都拒絕跟他作任何交流,除了追殺還是追殺,已經將他逼到了窮途末路。

    ps:昨天弄錯了,蘇聯海軍的潛艇數量遠遠沒有一千艘那麼多,隻有不到三百艘。不過那些潛艇都是相當可怕的家夥,基洛級、拉達級、回聲級、金魚級、阿庫拉級、台風級、奧斯卡級······都不好惹。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3:13
第一九六章 窮途末路(三)

一發403毫米火箭炮炮彈命中了山上一間寺廟,巍巍佛塔,紅磚碧瓦,白雪紅梅,暮鼓晨鍾,還有挺拔出塵的菩提樹,一切的美好都在一聲狂雷一般的爆炸轟鳴中盡數消失在衝天而起的烈焰之中。這是一枚氣爆彈,威力相當於三噸tnt,不僅將古寺夷為平地,更將整片開得正豔的梅林連根拔起,以這種野蠻粗暴的態度告訴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戰火之中,沒有淨土,就連佛門淨地也逃不過戰爭之神的蹂躪!

    高橋首相怔怔的看著氣爆彈將整個山頭削平,火光衝天而起,整個人跟雕像似的僵直的坐著,一動不動,任憑雪絮在他的身上落了一層又一層。他手裏握著一串念珠,淺綠翡翠雕琢而成,一共二十八顆,顆顆都是一樣的圓潤,大小毫無差別,價值不翡。這是一位高僧贈送給他的,在送給他之前已經陪伴那位高僧度過了一甲子的漫長時光,幾十年的枯禪坐下來,每一顆念珠早已磨掉了俗世凡塵的浮躁,握在手裏,塵世的喧囂煩惱都漸漸遠去,隻剩下從容平和。這樣的寶物高橋首相自然是喜歡得不得了,每當心情煩躁的時候都會一個人呆在靜室裏打坐,握著念珠吟誦日蓮宗的經文,很快就會平靜下來。隻是這一次,這串價值連城的念珠,還有吟誦了千百次的經文,都無法再給他帶來平靜,他呆呆的看著城市裏冉冉升起的火光和從頭頂呼嘯而過的戰機,傾聽著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狂暴的殺聲,眼神空洞,目光呆滯,如同癡呆。

    這是第幾次了?

    記不清了。反正幾個月來,一切都在單調的重複著,他逃亡,柳哲追殺,每逃到一個暫時還處於政府控製之下的城市,不等他把氣喘勻,柳哲就率領大軍殺到,將一切淹沒在血海之中,他隻能再次選擇逃跑······他就像一條喪家之犬,在自己的國土上四處逃竄,惶惶不可終日。他更成了徹頭徹尾的災星,每一個收容他的城市,必然會被柳哲夷為平地,以至於這次在柳哲還沒有追過來,他嚐試著跟周邊城市聯係,調集資源作最後一搏的時候,那些城市驚恐萬狀的拒絕了服從他的命令,甚至拒絕他進入他們的地盤,仿佛他的身上的埃博拉病毒似的!事實上,他比埃博拉病毒患者還要恐怖,埃博拉病毒隻會奪走一部分人的性命,而一旦他進入了哪座城市,那座城市很可能會被殺得連隻活雞都不會剩下來!現在他已經是眾叛親離了,那些城市不僅拒絕為他提供援助,甚至還主動跟柳哲接觸,向柳哲提供他的情報,以免遭到屠殺!

    是誰造謠說東瀛人不怕死的?

    是誰造謠說隻有華國人自私懦弱貪生怕死,內部一盤散沙的?

    放屁!派幾十萬軍隊過去,拿出他們血洗南京的狠勁狠狠的屠上十幾座城市,願意跪到華軍麵前爭先恐後的出賣自己人為自己謀求利益的東瀛混蛋照樣不在少數,願意成為“皇協軍”,把屠刀對準自己的同胞的狗腿子更是一抓一大把!

    大勢如此,高橋首相再怎麼垂死掙紮也沒用。就連勉為其難的收留了他,聽從他的命令的和歌山市,對他的命令也有諸多抵觸,討價還價,招募新軍、修築巷戰工事的工作進展緩慢,華軍都殺過來了,他們還沒有作好迎戰的準備!結果可想而知,都不用華軍動手,數以萬計的雇傭軍像蝗蟲過境似的撲向一個個村鎮,燒光搶光殺光,這群蝗蟲掃蕩過後,別想再找到一個活物了。派出去迎戰的部隊被華軍轟炸機群劈頭蓋腦一通狠炸,扔下一地碎屍縮了回去。和歌山市民驚恐萬狀的看到成群結隊的坦克揚起滾滾煙塵從地平線後麵湧出,後麵是比螞蟻還多的裝甲車汽車、自行火炮,成群的渦槳戰機和直升機貼著汽車的蓬布掠過,黑壓壓一大片,遮住了天空,履帶轟鳴讓整個和歌山都震動起來。第16集團軍就是以這樣一副恐怖的形象出現在和歌山守軍麵前。至於雇傭軍,他們的規模比第16集團軍還要龐大,想在東瀛搞到幾輛汽車實在太容易了,在被占領的城市,一切都是免費的,他們看中什麼隻管去搶就是了,所以一些雇傭兵很誇張的開起了轎車,三兩個人一輛車,汽車幾乎比人還多了,至於油箱裏的油用完了之後怎麼辦,他們從來都沒想過。沒油了就扔唄,打下下一個城市了再搶,多簡單啊!

    當看到敵軍鋪天蓋地的湧過來的時候,和歌山守軍才發現他們還沒有做好作戰的準備,兵員嚴重不足,工事也沒有修好!驚駭之下,有人提出要跟柳哲談判,結果還沒來得及把這一設想付諸實施,柳哲就發動了進攻,幾百門重炮同時開火,火箭炮群把半邊天打成了紫紅色,轟炸機群呈品字形斜過天空,航空炸彈落葉般紛紛落下······酒店、旅館、車站、別墅、公園、住宅小區,一切都被猛烈的炮火無情的輾碎,和歌山市民和守軍在炮火中血肉橫飛,哭喊聲和慘叫聲響徹雲霄!

    在長達數個小時的炮擊之後就是海嘯般的進攻,兩三百輛坦克和裝甲車衝進了市區,用高壓滑膛炮、機關炮大開殺戒,不管是平民還是軍人,隻要是站著的,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開火,已經嚇瘋了,不顧嗖嗖亂竄的流彈在大街上奔走若狂的市民被一片片的掃倒,炮口指裏,哪裏就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柳哲僅僅用了五分鍾,就讓和歌山城裏所有人都領教到了他的冷酷和嗜血。看到那幫對自己陽奉陰違的家夥成片成片倒在柳哲的屠刀之下,高橋首相竟隱約有幾分快感:讓你們不聽從我的命令,不盡早作好作戰準備,現在傻眼了吧?傻逼了吧?瘋了吧?被殺得血流成河了吧?可惜,如果說開戰前和歌山軍政界對他是陽奉陰違的話,那麼現在則是徹底把他給遺忘掉了,近乎本能的調集一切可以調集的力量,試圖將華軍趕出城去,保住自己的城市和自的性命,至於首相什麼的,我管你死活啊?一夫拚命,萬夫莫當,和歌山市民情急之下忽然變得勇猛凶悍起來,舍命相搏,竟然堪堪抵擋住了第16集團軍的攻勢,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擊毀了不少坦克和裝甲車,更讓打頭陣的雇傭軍折損頗多,第16集團軍被迫放緩攻勢,得益於此,高橋首相還能呆在寺廟裏打坐念經,偷得浮生半日閑。

    不過這種有限的樂觀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兩天後,柳哲親自率領一個師趕到了,攻勢再度展開。這次華軍完全沒了顧忌,稍稍遇到抵抗就是無差別炮火打擊外加地毯式轟炸,無數文物古跡被付諸一旦,和歌山城中瓦礫堆積如山,屍骨如麻,慘不忍睹。就在剛才,高橋首相親眼看到華軍用火箭炮摧毀了一座千年古寺,隨著戰火蔓延,必定會有更多珍貴的古跡被毀於一旦,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天照大神啊,你真的放棄東瀛,將這片土地交給那個魔鬼蹂躪了嗎?”他抬起頭,看著陰霾的天空,絕望的問道。

    天空中,鉛雲翻卷,雪絮飛揚。

    海相走了過來,說:“高橋君,我們該走了!”

    高橋首相木然問:“走?怎麼走?”

    海相說:“我們還有一艘潛艇,可以將我們送走的。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高橋首相閉上眼睛,說:“你走吧,我想留下來。”

    海相吃驚的叫:“留下來!留下來你必死無疑!”

    高橋首相平靜的說:“不留下來,我又能逃到哪裏去?不管我逃到哪裏,那個魔鬼都會追殺過來,將一切淹沒在血海之中!那麼多的城市就這樣毀滅了,你還沒看出來嗎?他純粹就是拿我們當老鼠玩!我······我真的厭倦了這一切了。我這個東瀛曆史上最為失敗的首相,在短短兩年的任期內,我輸掉了馬六甲戰爭,輸掉了帝國的海軍,輸掉了東京,輸掉了······輸掉了帝國的未來!我已經把能輸的都輸清光了,不想把最後一點尊嚴也輸掉,我不想像蘇哈多那樣終日在自己的國土上來回逃竄,惶惶不可終日,最終悲慘的死在一個叫不出名字來的海島上!我要留在這裏,親眼看著那個魔鬼是怎麼終結我的生命的!”

    海相急得直跳腳:“高橋君,你是不是瘋了?華國已經旗幟鮮明的站到了蘇聯那邊,成了北約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管這場戰爭的結局如何,北約都不會放過華國的,那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逃到國外去,組建流亡政府,在西方國家的援助下召集愛國誌士積攢力量,十年生聚,十年教訓,我們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的!華國不可能一直贏下去的,他們總會有失敗的時候,他們更不可能一直維持如此強大的軍事力量!一旦他們遇到挫折了,或者放鬆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高橋首相眼都不睜:“這樣的希望······恐怕很渺茫吧?”

    海相大聲說:“對,是很渺茫,但是再怎麼渺茫,總是有一線希望的,而如果你留在這裏,被那個惡魔撕成碎片,就連這一線希望都沒有了!高橋君,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高橋首相睜開眼睛,看著海相。這位輸得隻剩下一艘潛艇的海相臉上滿滿的全是哀求。他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自嘲的笑笑:“好,走吧,咱們再嚐試一回逃亡······這是最後一次了······”

    海相同樣神情苦澀:“對,最後一次了。”

    確實是最後一次了。在本土四大島,那麼多城市,不是被柳哲殺得變成了鬼蜮,就是已經豎起了白旗,再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這次潛艇將載著他們離開東瀛,駛向太平洋,如果能成功的話,他們將會抵達西方某一個國家,得到西方勢力的支持,組建流亡政府,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不管這樣的機會能否等待,至少他們不必再繼續逃命了;而如果不成功,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葬身魚腹,逃亡之旅將畫上句號,這對於他們來說,同樣也是一種解脫。

    最後一次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潛艇就藏在和歌山碼頭上。由於來得匆忙,華軍那行動遲緩的海軍沒能跟上,因此這片海域還沒有被封鎖。高橋首相和陸相順利登上潛艇,朝著火光衝天的和歌山最後一望,然後鑽了進去。潛艇慢慢駛離碼頭,海水迅速沒過潛艇背脊,一點點的吞噬瞭望塔,最終,帶著長長的尾流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一去,永不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3:14
第一九七章 窮途末路(四)

幾個窗口後麵竄出條條凶狠的火蛇,密集的子彈瓢潑而下,打在街道上,混凝土地麵濺出星星點點的火星,沙塵飛揚,熱浪逼人,火力真夠猛的。一輛正試圖衝過路口的皮卡被打成了篩子,司機腦袋炸成十幾塊,身上插滿玻璃碎片,鮮血腦漿在駕駛室裏噴繪出萬朵桃花,三名士兵身上布滿彈孔,死得不能再死了,子彈還在不停的打過來,直到將他們打成一堆再怎麼拚也拚不出個人樣來的碎肉為止。第二輛皮卡不信邪的衝過去,結果一串重機槍子彈射來,正中水箱,水箱轟一聲就炸了,水汽猛噴,皮卡當即停在了路口。車上的黑人雇傭兵操縱著高平兩用重機槍朝著每一個窗口玩命的掃,打得混凝土渣子和玻璃碎片嘩嘩的往下掉,幾名雇傭兵從車上跳下去拉開作戰對形,幾支ak-47同時開火,把樓房牆壁給打成了馬蜂窩。火力是夠猛了,隻是似乎沒有一發子彈能打中目標的,樓房那邊傳來一聲槍響,是m40狙擊步槍,那位操縱高平兩用重機槍打得彈殼噴泉般噴濺不休的黑人雇傭兵天靈蓋連同戴得歪歪斜斜的鋼盔一起飛了出去,再一槍,手忙腳亂的扛起火箭筒正準備開火的火箭筒射手腦袋向後重重一揚,眉心多了一個深深的小孔,噴出一道血線,火箭彈一飛衝天,高溫氣浪將那張臉烤成了焦炭。不過他本來就夠黑了,再怎麼燒也不會更黑,不要緊的。

    小廣西用望遠鏡看著,臉揪得跟個包子似的,擰過頭來一臉糾結的對我說:“老大,你說這幫黑叔是不是有毛病啊,明明叫裝甲車上掃上一通就能搞定了的,非要拿人命去拚!”

    山東說:“這算什麼了?打一個銀行的時候那才叫誇張,守衛銀行的倭豬撐死也就七八十人吧,近兩個營的黑叔圍著打,打了整整一天,屍體都圍著銀行擺成圈了,還是沒打下來,我手下一個連長要派坦克支援,他們說不用,他們自己能搞定,繼續步兵衝擊!”他撓撓頭,一臉困惑:“明明讓坦克過去送上兩枚雲爆彈就能將所有敵人送上西天了,他們死活不讓,非要拿人命去填!真搞不懂他們是怎麼想的,黑叔叔的思維跟我們壓根就不是一個星係的!”

    我想了想,說:“得了,你們就閉嘴吧,他們那麼拚命還不是為了這些建築物裏麵的財物?”

    兩個活寶眼珠瞪得滾圓:“為了裏麵的財物!?”

    我說:“是啊,你也不想一想,銀行金庫裏的現金、證券,還有這個商城裏麵的商品,都是錢啊!讓我們開坦克過來轟了兩炮可就什麼都沒,他們白忙活一場啦,當然要求拒絕我們的提議,自己慢慢打了!”

    小廣西眨巴著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人命還沒有這些財貨值錢?他們是怎麼想的啊!”

    山東喃喃說:“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以前我不信,現在我終於相信了!”

    柳軍湊過來,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非洲窮喲,窮得要命,都窮瘋了,所以雇傭軍在打仗的時候都是把搶掠財貨作為第一優先任務,至於為此死了多少人,他們才不在意呢。反正非洲別的不多,就是人多,而且也不值錢,死了頂多補償個一千幾百美元就算了,然後拿著槍和鈔票到各個部落轉上一圈,馬上又能拉到幾十號人!”

    小廣西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你親自見過似的!”

    柳軍說:“我是沒有親自見過,不過我教官在非洲呆過十幾年,他對非洲很了解的。”

    小廣西哼了一聲:“老子也在非洲呆過三年,並且參加了那場濃縮版的世界大戰!”

    柳軍一臉的崇拜。

    也就幾句話的工夫,那一車人也全部掛掉了。圍攻這個商城的黑人雇傭兵眼都沒眨一下,又殺上去一批。不過,這一批似乎要高明一點點,懂得在進攻之前先扔煙幕彈遮住居高臨下的敵軍的視線,接著嗖嗖兩聲,兩枚火箭彈竄了出去,配合得蠻默契的,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倒不是他們的戰術有多好,隻是看他們比爛比了半天,總算看到一幫比較精明的,勉強會用腦子打仗的了,自然有點驚喜啦,這幫娃還是蠻有前途的嘛。但是很快,我發現自己喝彩喝得早了點,那兩枚火箭彈根本就不是打人的,它們徑直朝著地基飛了過去!沒救了,這幫家夥真的沒救了!就算你們能炸穿牆壁又能怎麼樣?兩挺重機槍居高臨下的掃射,搞不好裏麵還有一挺班用輕機槍對著牆洞,你們還能衝進去不成?不過,按黑叔叔們的思維,這樣安排再正確不過了,他們害怕火箭彈在建築物內部爆炸會引起火災,把裏麵的財貨燒清光了······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是非洲有史以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也是最難熬的時刻。民族獨立的浪潮衝垮了西方殖民主義的統治,非洲各國紛紛贏得獨立,它的價值再怎麼高估也不過份的。共和國在經曆了百年悲愴之後,自一八四零年以來,無人仁人誌士在毛主席那一聲“從此站起來了”的高呼中淚如雨下,而非洲經曆的苦難比共和國還要深重得多,這一句“站起來了”恐怕會讓他們哭出尿來。是的,非洲人民從此站起來了,然後,又被天災人禍毫不留情的打跪了。八十到九十年代,非洲的旱災和戰亂極為頻繁,人口急劇膨脹,他們那近乎原始的農業模式根本無力承受如此嚴峻的挑戰,在第一個回合的較量中就徹底崩潰了,擁有全世界最肥沃的土地的黑非洲陷入了饑餓動蕩之中。再加上宗教衝突、衝族屠殺、內戰、外來侵略,非洲國家的經濟水平非但沒有增長,相反還大大的衰退,還不如殖民統治時期了,整個非洲大陸就是一個特大貧民窟!為了養家糊口,很多非洲青年選擇了當雇傭兵,一些部落甚至成了雇傭兵產地,到那些地方去招兵甚至不用現金,幾袋糧食就能拉回一車人。正因為如此貧困,非洲雇傭兵在搜羅戰利品的時候才格外的狠,連死人都不放過,衣物鞋子皮帶帽子,隻要是能用的,看上去值幾個錢的,他們一律搶走,給你留條褲衩都算是業界良心了。在攻入城鎮之前,他們會事先劃定搶掠的區域,然後各自負責自己的地盤,打得下還好,打不下,哪怕死再多的人也不會向正在袖手旁觀的其他雇傭兵團隊求助,生怕別人瓜分了他們的戰利品······真拿這幫黑叔叔沒辦法!

    小廣西碰了碰柳軍:“小屁孩,你說他們還要多久才能拿下這個商城?”

    柳軍撇了撇嘴:“就他們這水平,今天恐怕是沒什麼指望了。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一群農民出身的雇傭兵對陣一群小職員出身的民兵,一個比一個爛,看個屁啊······”

    他說得也有道理,水平這麼差的對手,我們真沒興趣在一邊觀摩學習。小廣西一聲呼哨,我們跳上吉普車,小廣西蹬了一腳油門,吉普車飆了出去。幾枚迫擊炮炮彈從我們頭頂飛過,我們頭都懶得抬,照跑不誤。

    整個和歌山市已經變成了地獄,第16集團軍在摧毀守軍的防線之後就退出了戰場,肅清殘敵的任務留給了雇傭軍,雇傭軍視這項任務為福利,直接燒光搶光殺清光,爆豆般的槍聲一陣接著一陣,手榴彈的爆炸聲一直沒有停過,還有雇傭兵粗野的笑聲,平民的慘叫聲,哭喊聲,哀求聲,混合成一曲毀滅的樂章。我們甚至看到幾枚火箭彈帶著血淋淋的人頭在城市上空竄來竄去,不用說,這又是雇傭兵幹的好事。在街道上行走,你很難不踩到屍體的,鮮血順著平坦的路麵流淌,彙成一條條血河,在這座城市,除了血腥味之外你很難再聞到別的味道了。不時還能看到渾身是血的雇傭兵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酒瓶,滿身酒氣,一邊走一邊灌,大著舌頭哈著酒氣狂叫:“哈哈哈······我······我終於有錢了!”揪著東瀛女子的頭發往正冒著煙的房子裏拖的家夥更不在少數,這類事情我們懶得管,看多了,都麻木了。

    我有些厭倦的移開目光,問:“這是第幾座城市了?”

    小廣西說:“鬼才記得啊,反正高橋那個雜種逃到哪裏我們就殺到哪裏,用總司令的話來說,殺到他們五十年,一百年之後想起我們仍然要尿褲子為止!”

    我說:“東瀛海岸的城市讓我們毀得差不多了吧?該結束了,真的該結束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變成殺戮機器了!”

    山東說:“逮住了高橋就結束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和歌山不可能,因為那位逃跑專家早在城破之前就再一次扔下他的選民逃跑了。

    因此,單調的追擊和屠殺,還得繼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3:14
第一九八章 窮途末路(八)

和歌山城裏有組織的抵抗已經不複存在,但是零星的槍聲一直沒有停止過,零星的抵抗力量仍躲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東一槍西一槍的朝雇傭軍開火。形勢已經很明朗了,就連那些頑強抵抗的武裝人員都不再對抵抗事業抱任何希望了,與其說他們頑強,不如說這隻是一種本能,保護自己的本能罷了。華軍對待抵抗者的政策就四個字:斬盡殺絕!他們可不想死,隻能持槍死戰到底了。

    雇傭軍最喜歡這種情況,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借清巢殘敵之名大肆搶掠、殺戮,用他們的話來說,“狂歡派對開始了”。一臉戾氣的安南士兵,雙眼始終籠罩著一層冰冷的死氣的高棉士兵,挎著彎刀的廓爾喀兵,扛著槍身上插滿彈匣,恨不得像蘭博那樣用彈帶把自己全身給裹起來的非洲雇傭兵,一個個大展身手各顯神通,哪裏有槍聲就往哪裏撲,稍稍遇到抵抗就用機槍掃,用火箭筒轟,用迫擊炮炸,玩得非常開心!黑叔叔玩得最嗨,子彈不要錢的四處亂掃,看到個雞窩都先送上兩枚手雷,閑得無聊的家夥拿著噴火槍掀開沙井蓋挨個往裏麵噴火,居然戰果輝煌,至於燒死的到底是平民還是抵抗組織的成員,就不得而知啦。高棉士兵和安南士兵大概是窮怕了,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努力做到一槍一命,所以他們掃蕩過的地方會看到很多腦漿迸裂的可憐蟲,都是往額頭開槍的,天靈蓋都掀掉了。廓爾喀兵則喜歡用彎刀跟那些拿著空槍跟自己拚殺的敵人打,在這種小規模戰鬥中經常可以看到廊爾喀兵左手拎著血肉模糊的人頭,右手揮舞彎刀無情的連砍帶刺,或者一手挾著俘虜的脖子一手揮舞彎刀猛衝猛殺,追殺敵軍,其凶悍嗜血,頗有幾分先秦銳士的影子。在這些雇傭兵的努力下,和歌山很快就像其他選擇抵抗的城市一樣,被血海給淹沒了,慘叫聲,哭號聲和狂笑聲成了這座城市的主旋律,城市的守護城閉上了眼睛,任由魔鬼在城市中肆意妄為。

    柳哲背負著雙方,淡然看著煙火衝天的城市,那目光有點像是在欣賞一幅新鮮出爐的山水畫。他當然知道城裏正在發生著什麼,更知道有多少平民會死於雇傭軍的屠刀之下,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製止。幾個月來從東京殺到仙台,從仙台殺到衝繩,又從衝繩殺回本土四大島,東瀛沿海城市一個都沒跑掉,都讓他給殺了個血流成河,死傷以千萬計,很多城市給殺得變成了不見人煙隻聞鬼哭的鬼蜮,再怎麼大膽的人也不敢在那個鬼地方過夜,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這最後一哆嗦。

    特派員看著一片帶著血腥悄然落下的雪片落在自己的肩頭上,發出一聲歎息:“又一座城市被毀滅了······恐怕再過一百年,這個地方都無法再恢複生機了吧?”

    柳哲冷然說:“又不是我們的城市,你心疼什麼?”

    特派員說:“不是我心疼,是······怎麼說呢,你這樣大開殺戒,不光是把倭奴給殺得聞風喪膽,連國內很多老百姓都怕了!”

    柳哲沉默了片刻,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特派員說:“中央發話了:適可而止!”

    柳哲霍地轉過身來,盯著特派員,迎著他那兩道漠然的目光,特派員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被冰刀狠狠刺中,血液幾乎凝固了。柳哲一字字的問:“適可而止?怎麼才叫適可而止?”

    特派員深深吸了一口氣,呼吸勉強恢複暢順,說:“中央的意思是,老百姓的怨氣已經發泄得差不多了,東瀛也讓你徹底給打殘了,再繼續殺下去除了死更多的人之外,沒有別的意義了,收手吧。”

    柳哲慢慢仰起頭,看著烏雲卷動的天空,說:“就算要收手,也得等我拿到高橋那個雜種的腦袋再說!”

    特派員有些尖銳的說:“你真的想拿下他的腦袋嗎?如果你真的想要他的命,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一次次的將他放跑,不過是想以此為借口繼續這場可以讓你為所欲為的戰爭罷了。”

    柳哲的目光變得銳利,盯著特派員,緩緩問:“你很同情這些東瀛雜種?”

    特派員窒了一下,不大自然的說:“不是!”

    柳哲目光更加銳利:“那你是想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我,以及我的所作所為嘍?”

    特派員又窒了一下:“不是!”

    柳哲冷笑:“那你擺出這麼一副麵孔給誰看?特派員先生,你讓我想起了抗戰時期那些對倭寇滅州屠城的暴行視而不見,卻對抗日軍民槍決戰俘泄憤的行為痛心疾首口誅筆伐的道德衛士們。”

    特派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柳哲也沒興趣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揚手,打斷:“我曆來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人,很不幸,你正好屬於那種人······你是中央的特派員,所以我敬你三分,但是,你也別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中央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回去吧,不送。”說完抖落披風上的雪片,大步流星的走向指揮直升機,頭都沒有回就飛走了。

    特派員愣了愣,直到直升機飛遠了才一跺腳,低聲罵:“跋扈!囂張!”憤憤的跳上汽車,一道煙的開走了。

    這一幕看似尋常,其實卻是現在國內政治風雲變幻的一個縮影。隨著戰場上的節節勝利,軍方的影響力與日俱增,而文官的擔憂也在與日俱增,擔心自己的權力和地位受到軍方的威脅。從美洲到歐洲,從歐洲到亞洲,除非是獨裁統治,否則不管是否三權分立,不管實行什麼樣的政治體製,文官治國這一點都是不會改變的,軍方壓倒文官,那肯定要出亂子。

    直升機飛行員看不透這麼深奧的東西,他隻是對特派員的態度感到不忿,說:“司令員,那個特派員也太過份了!我們跨海遠征,浴血廝殺,一舉解決了這個千百年來一直對我們虎視耽耽的死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怎麼在他眼裏我們······”

    柳哲輕蔑的說:“一個書呆子罷了,理他幹嘛。”他閉上眼睛,有些疲憊的說:“快要結束了嗬······圍著東瀛的海岸線都殺了一個圈了,實在找不出什麼值得摧毀的目標了。接下來,東瀛戰爭將演變成東瀛人與以色列人之間的較量,我隻能充當看客了,真的不甘心哪······”年輕的統帥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落寞。屬於自己的輝煌即將終結,卻又無可奈何,任誰的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飛行員見他心情不好,不敢再亂說話,小心的問:“司令員,接下來要去哪裏?”

    柳哲說:“不是有好幾個市長要見我嗎?晾了好幾天了,去見見他們吧······小子,我敢打賭那幾個牛得不得了的家夥一見麵就會跪滿一地,你信不信?”

    飛行員咧嘴直笑,說:“他們敢不跪,我們就直接將他們打跪!”

    其實根本就不用打,直升機剛剛降落到一處山莊的的草坪上,好幾位西裝革履的市長就匍匐在地,手腳並用的朝柳哲爬了過來,那諂媚的笑容,那惶恐的表情,那柔若無骨的身姿,著實讓飛行員開了一回眼界,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穿越回到了晚清!

    晚清的官員在麵對耀武揚威的侵略者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嘴臉的嘛?當時作為侵略者的一員,東瀛一定很享受這幫軟骨頭的惶恐、謙卑、諂媚吧?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們奴顏婢膝的討好征服者了!不過,晚清官員多少還有些羞恥和屈辱感,這幫家夥可是全身心的投入,從趾高氣揚不可一世轉變到奴顏婢膝,竟然毫無違和感,真是一群神奇的政客,真是一個神奇的民族!

    麵對這個種族的種種神奇之處,柳哲表示淡定,似乎早就料到這幫家夥會是這副尿性了。他直接了當的說:“我還沒死,用不著拜我。”

    就像膝蓋被人敲了一鐵錘,這幾位大人物火速彈了起來,生怕動作慢一點,得罪了這位天煞星。

    柳哲朝著和歌山方向一指,說:“跟我對抗的下場,相信你們也看到了。”

    一位市長額頭冒出冷汗來,用流利得不能再流利的漢語說:“我們······我們可沒有跟貴軍對抗啊,高橋首相······啊,不,高橋那個害人精多次要求我們出人出錢幫助他組建軍隊,我們一分錢一個人都沒有給他啊!”

    又一位市長叫:“對啊,高橋純粹就是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他一意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把整個東瀛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要不是貴國果斷出兵,驅逐了這個魔鬼,東瀛真的要毀在他的手裏了!”

    柳哲幾位隨從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精彩,默默的轉過身去,嘔吐。柳哲帶領大軍沿著海岸線殺了一個來回,死在他手裏的東瀛人何止千萬,這麼一位血債累累的梟雄,在這位仁兄嘴裏居然變成了東瀛的救星?我日,還要不要臉了?果然,千萬不要低估政治家臉皮的厚度,高估他們的節操!

    隨從們吐了個一塌糊塗,柳哲卻笑了,笑得很愉快,當留意到這幾位在謙卑背後隱藏著的刻骨恐懼和怨恨之後,他就笑得更愉快了。他拍著那位把他描述成東瀛救星的活寶的肩膀,大笑著說:“有意思,真有意思!這一路過來,我可讓人罵慘了,屠夫、惡魔、魔鬼······一大堆外號不要錢似的往我身上貼,你還是第一個誇我的人!”

    刹時間,一道道羨慕妒忌的目光齊刷刷的朝這個活寶射過去,險些將他射成了刺蝟!這位老兄倍受鼓舞,精神百倍,笑容越發的乖巧討好:“那是因為他們蠢笨,目光短淺,有眼不識泰山!要不是將軍您······”

    柳哲打斷:“好了,別拍我的馬屁了,我沒興趣跟你鬼扯。你隻要老實的告訴我,高橋那個雜種逃到哪了就行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3:15
第一九九章 窮途末路(六)

    幾位市長面面相覷,心都懸了起來。他們都很清楚,誰要是能向柳哲提供高橋首相的情報,肯定能得到這個屠夫的賞識,非但不必再擔驚受怕,還有可能從此飛黃騰達!

    雖說高橋首相現在的處境令人同情,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手裏有可靠的情報的話,他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交給柳哲,至於高橋首相,誰管他死活啊?問題是······他們都不知道高橋這個王八蛋又躲哪去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獵物當久了,高橋已經磨練出超乎常人的危機意識,和歌山防線剛剛露出崩潰的跡象,他就逃走了,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這幾位市長都將高橋恨得牙癢癢的,你個王八蛋,難道你不知道你一天不死,這個屠夫就絕不放下屠刀的嗎?你就不能乖乖的伸長脖子讓他砍下你的腦袋,用你的鮮血平息他的怒火,好保住大和民族的元氣嗎?逃逃逃,你逃到哪裏他就殺到哪裏,有多少人因你而死啊?你到底還想害死多少人?有人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不早點下手,逮住高橋了,如果他們下手早一點,非但不用再擔驚受怕,還可以拿高橋的腦袋向柳哲邀功請賞,從此高官得做,富貴得享······唉,真是太可惜了。

    柳哲見這些話癆一個個全閉上了嘴巴,濃眉一揚:“怎麼,都啞巴了?”

    那位話最多的市長渾身一哆嗦,戰戰兢兢的說:“不······不是,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實在不知道高橋躲到哪裏去了啊!”

    又一位市長大吐苦水:“那個家夥就會煽動大家起來與貴國對抗,卻從來都不肯承擔後果!和歌山市那幫笨蛋相信了他的鬼話,被動員起來試圖與柳將軍對抗,結果剛打起來他就不見蹤影了,真是太過份了!”

    “是啊,我們東瀛可讓他給害慘了!”

    “將軍,我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瓜葛,你可千萬要信我們啊!”

    “就算給我們一百個膽,我們也不敢跟他有一絲半縷的牽連哪!那個災星隻會給我們帶來災難······”

    一大幫市長越說越激動,一個個切齒賭咒對天發誓,演得是七情上臉了。柳哲嘴角一揚,揚起一絲玩味的笑意,淡淡的說:“犯不著這樣,不至於的······我隻想拿高橋的腦袋回去交差,誰敢幫他,誰就是我的敵人,如果你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瓜葛,我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

    幾位市長鬆了一口大氣,擦著冷汗連聲說:“謝謝,謝謝!”都有點感激涕零了。

    “不過,我必須在你們的城市裏派駐一定的軍隊。”

    笑容刹那間僵在了臉上。話癆市長訥訥的問:“為······為什麼?將軍信不過我們?我們可以保證,在我們的城市裏是絕對不會出現抵抗力量的······”

    柳哲淡然說:“在戰場上,我真正信得過的隻有我的戰友和死人,想要得到我的信任,隻有這兩種選擇。做我的戰友,你們配嗎?”

    此言一出,那幾位就不是僵住那麼簡單了,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想要得到他的信任,要麼當他的戰友,要麼變成死人,沒有別的選擇!他們自問不夠格當他的戰友,那就隻能······我的老天爺,你老人家還是別信任我們才好!不等那個話癆開口,幾位市長就搶著嚷了起來:

    “駐軍是很必要的,太必要了!”

    “對啊對啊,由於戰亂,大量潰兵逃進了我們市裏,治安狀況惡化得厲害,天天都有人在街上鬧事甚至槍戰,都亂得不像話啦,要是有一支軍隊進駐,他們肯定會老實一點的!”

    “我舉雙手讚成貴國在我的城市裏駐紮軍隊!”

    “我舉雙手雙腳讚成!”

    見大家這麼給麵子,柳哲滿感滿意,說:“那好,回去我盡快製訂一個可行的方案,從作戰部隊裏抽調一部分人馬進駐你們的城市,維護治安穩定,希望你們好好配合。另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高橋應該是逃到海外去了,我軍在東瀛本土四大島的軍事行動基本可以宣布結束······”

    幾位市長對視一眼,險些集體飆淚了。你妹,你那名為作戰實為種族滅絕的軍事行動總算是結束了,我們都不用死了!他們很難找得出什麼詞來形容自己內心的快樂,隻想放開喉嚨盡情的大哭一場,又或者跑到全城最高的建築物上放聲大吼,好讓大家知道自己很激動,很開心!

    柳哲接著說:“為了慶祝我們將高橋成功驅逐出本土四大島,同時也為了犒勞一下我軍將士,我打算舉行一場慶功宴,不知道哪個城市願意承辦這場慶功宴啊?”

    呃,這似乎可以看作交保護費,幾位市長爭先恐後的舉手:“我願意!”

    “讓我來!我們城市風景如畫,又有全國最好的溫泉,在這裏喝著小酒泡著溫泉,洗去一身疲憊,還有比這更好的享受嗎?”

    “滾蛋!你那地方窮得要死,財政收入連我們的零頭都不到,有能力承辦這樣的盛事?我們就不同了,我市有過多次舉辦全國大賽的經驗,經驗豐富,實力雄厚······”

    “雄厚個毛!上次田徑運動會你們提供的體育器材裏滲了不少假貨,撐杆跳高的撐杆一撐就斷。還有上次的桌球大賽也是,球杆在大力擊球的時候裂開,鬧了大笑話了!”

    “那也比你們強!”

    ······

    得,又吵上了。柳哲露出古怪的笑意,轉身上了直升機,讓他們慢慢吵去。

    俘虜營裏。

    少林小兵饒有興趣的盯著一名東瀛軍官。這家夥的資料多次出現在情況上,是黑鷹特種部隊的一名中隊長,高橋首相的貼身衛隊成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住他的。他眯起眼睛,說:“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那名軍官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少林小兵說:“犯不著拿鼻孔對著我,我這個人很民主的,給你三個選擇:第一,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戰俘應有的待遇;第二,保持沉默,我把你扔到西伯利亞當苦力去;第三,破口大罵或者向我提供虛假情報,我把你扔進大海喂鯊魚!怎麼樣,你選擇哪一樣?”

    那名軍官連哼都懶得哼了,閉緊嘴巴一言不發,神情十分不屑。

    哈玲揮動手中的皮鞭,又粗又長的皮鞭在她手裏跟蛇一樣靈活,挽出一朵漂亮的鞭花。她睨著俘虜,嗬嗬笑著:“看上去很硬氣嘛,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柳軍說:“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照我說,哪裏用得著那麼麻煩,直接端盆一百度的開水過來,拒絕回答一個問題就往他身上淋一碗,不信他不說!”

    哈玲拍了拍柳軍的臉:“小屁孩,不要這麼暴力,我們是解放軍,威武之師,文明之師,是不能虐待俘虜的,傳出去影響不好。”

    柳軍咕噥:“他們險些害得我們亡國了,還要善待他們?腦子讓門夾了是吧?”

    少林小兵隻當沒聽到,不溫不火的審問著戰俘:“姓名?”

    軍官一言不發。

    “姓名?”

    一個屁都不放。

    “姓名!?”

    不理不睬。

    哈玲火了,一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照著那家夥的頭砸過去,啪一聲,酒瓶砸了個粉碎,烈酒混合著血液流下來,淌得滿臉都是。那名軍官骨頭也真夠硬的,皮開肉綻了還是一聲不吭,隻是瞪大眼睛盯著哈玲,那眼神跟條毒蛇一樣。哈玲用尖銳無比的碎酒瓶指住這家夥的眼睛,怒罵:“操,有嘴有舌的你給老娘裝什麼啞巴?趕緊把你全家祖宗十八代通通給我說出來,不然就廢了你的招子!”

    柳軍額頭冒出冷汗來:“剛剛還在說不能虐待俘虜的······”

    那名軍官終於開口了:“武田新一,年齡二十九歲,黑鷹特種部隊第13中隊隊長。”他不屑的笑了笑,說:“你們能從我嘴裏得到的東西也就這麼多了,有什麼手段隻管使出來,我接著就是。”

    哈玲手上發力:“信不信我捅死你!”

    小廣西的聲音傳了過來:“捅死他?太可惜了吧!?特種兵什麼的最好玩了,命夠硬,又夠能扛,怎麼折騰都不會斷氣,這麼好玩的玩具上哪找去?”這家夥背負著雙手走了進來,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武田新一,那專注的表情和伸手這裏捏捏那裏捏捏的專業動作,跟在菜市場買雞差不多。

    山東也走了進來,搓著大手打量著武田新一,嗬嗬笑著:“難得逮住一名特種兵,還是個中隊長呢,得好好玩玩,可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

    柳軍好奇的問:“你們打算怎麼玩?”

    小廣西很霸氣的一揮手,說:“玩法實在太多了!比如說往他的臉蓋上幾層毛巾然後往毛巾上澆水。”

    山東說:“給他灌辣椒水和汽油,把他肚子灌得鼓起來了再用木棍用力的壓,把灌下去的東西從他嘴裏和下體壓出來。”

    柳軍咋舌:“這個也太狠了吧?”

    小廣西說:“這叫狠了?拜托,這隻是娘們玩的遊戲好不好!”一把搶過哈玲手裏的皮鞭,朝武田新一身上比劃著,“如果他落在我們瑤兵或者壯家狼兵手裏,我們會把他全身衣服剝光,用山藤沾著蜂蜜往死裏抽,抽上幾十下他身上就找不到一塊好皮了,然後蒼蠅螞蟻就會附到他的身上玩命的啃······如果沒有蜂蜜,辣椒鹽也是可以的,有滋有味,不過掄動皮鞭的時候辣椒鹽會四處甩動,很容易進入眼睛,這種玩法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小孩子不要胡亂嚐試。”

    哈玲不滿的說:“你們也太暴力了,想教壞小軍麼!”

    小廣西聳聳肩:“那你說吧,怎麼料理這個家夥?”

    哈玲捏著下巴,打量著武田新一,語出驚人:“要不我們試試剝皮怎麼樣?聽說隻要手藝夠好,把皮剝掉之後人一時半刻是死不掉的,好想試試哦!”

    室內溫度驟然下降,一定跌到了零下四十度,所有人驚悚的看著哈玲,連一向能說會道的小廣西都結巴了:“這······這個也能試試?”

    哈玲嘿嘿一笑:“試試有什麼要緊的?”

    少林小兵說:“你還是別試了,你這一試,我們通通都得完蛋!別想辦法,既要撬開他的嘴巴又不能弄死他,弄死了就沒法交待了。”

    柳軍興奮的說:“用烙鐵烙他大腿!八年抗戰的時候他們不是經常用烙鐵烙我們被俘的士兵的嗎?現在輪到他嚐嚐這種滋味了!”

    小廣西說:“烙鐵有個屁用啊,咬咬牙就過去了!”不懷好意的瞅了瞅武田新一的臀部:“不過,如果方法得當,還是能收到效果的。”

    柳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烙他屁股?”

    小廣西笑得非常邪惡:“不,烙他屁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3:16
第二零零章 窮途末路(七)

注射器、鑷子、老虎鉗、錘子、阻車釘、三四寸長的鋼針、帶著刺須的皮鞭、裝著硫酸和汽油的瓶子······小廣西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把這一大堆千奇百怪,讓人菊花一緊的東東一樣樣的擺在桌麵上,每拿出一件,都熱情洋溢的跟武田新一介紹一番,那表情,酷似一隻正在炫耀自己的法寶的猴子······話說他本來就是猴子來著!

    “看到這把錘子了吧?聽說貝利亞那個王八蛋能用錘子將人全身的骨頭通通敲碎,卻不會讓人死掉,我一直很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所以專門找了一把錘子試著敲碎你的骨頭,看你會不會死掉!”

    “知道這個尖銳無比的東東是什麼玩意兒吧?沒錯了,就是阻車釘!等我把你的手腳骨頭全部敲碎之後,就會用錘子把這些阻車釘一古腦的釘進你的腰椎,沒準能幫你打通任督二脈,從此功力大增,變成一代宗師哦!”

    “哈哈,別小看這個注射器哦!你們七三一部隊不是很喜歡拿活生生的人做空氣注射實驗嘛,我沒有那麼殘忍,頂多往你靜脈裏注射一點硫酸和汽油罷了!放心,在注射之前我會用止血帶將你的手腳紮住,注射了足量的硫酸汽油之後再上一把小火,你就明白活叫驢這道名菜是怎麼做出來的了!”

    “嘿嘿,再給你介紹一件法寶······”

    ······

    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隻死猴子帶著小孩子找到了心愛的玩具般快樂的笑容,把這些讓人毛骨聳然的東東一件件的往外掏,嘴巴都合不攏了。這隻死猴子,到底從哪裏找來這麼一堆一看就不好玩的鬼東西啊?真要是讓他一件件的用在武田新一身上,估計這位老兄不出半個小時就會不成人樣了!當看到他從外麵抱進一大堆磚頭的時候,哈玲終於忍不住問:“猴子,這又是什麼?”

    小廣西說:“磚頭啊!”

    哈玲翻了個白眼:“廢話,我當然知道是磚頭,問題是,你打算用這堆磚頭幹嘛?砸他?”

    小廣西一臉鄙視:“拿磚頭砸人?這種粗鄙不堪的、沒有半點技術含量的事情是我這種人幹的嗎?”他快樂的用手比劃著,繪聲繪色的說:“聽說過老虎凳吧?說白了就是把人綁死,然後往他腳下墊磚頭,一塊塊的墊上去,據說那種痛苦,不亞於車裂哦,而且成本低廉,可以隨時隨地使用,實在是居家旅行刑訊逼供的必學神技,我想試試有沒有這麼神奇!”

    我眼皮直跳:“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熱衷於刑訊逼供了?我記得以前你隻是喜歡砍人家腦袋的······”

    不說還好,一說,這隻猴子眼睛一亮,嗖一聲拔出一把寒氣逼人的廊爾喀彎刀,在武田新一脖子上比劃著:“等我把他所知道的情報全部套出來之後,就用這把彎刀砍下的他腦袋,然後將他的腦袋作為戰利品帶回老家!”

    我對這隻充滿著暴力因子的死猴子徹底無語了,一直冷眼看著小廣西在自己麵前賣弄的田中新一眼皮也開始不聽話的狂跳。別笑他,碰上這種一心拿你當成玩具,以折磨你為最大樂趣的審訊者,相信沒有哪個俘虜不怕的,撞到這種變態手裏,連死亡都是一種奢侈。

    小廣西樂嗬嗬的將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東往田中新一麵前一推,笑容可掬的說:“作為我客串審訊官以來第一名被我審問的犯人,我可以給你一點優惠······你自己認真考慮一下,看哪一種玩法更適合你?老虎凳?錘子?插針?還是······哎,聽說在明朝的時候你們的祖先跑到我國沿海地區搶劫的時候喜歡往嬰兒身上淋開水把嬰兒活活燙死的,咱們先來玩玩這個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看樣子,武田新一今天不死也要被扒掉兩層皮了。少林小兵、山東和柳軍抱著手臂看得興致勃勃,哈玲卻沒有心情看下去了,轉身走了出去。這個猛妹子殺人不眨眼,用六管旋轉重機槍將敵軍士兵掃成一堆碎肉的事情沒少做,讓她去審問戰俘她卻幹不來,這位蒙古姑娘仍然保持著那位來自草原的坦率和純真,尊重對手,敬畏神明和每一個生命,在戰場上當然可以毫不猶豫的殺個血流成河,但是在戰爭結束之後,卻不願意再去踩死一隻螞蟻。

    我也跟著走了出去,路過一個個審訊室的時候分明看到很多俘虜正被雇傭兵嚴刑拷打,折磨得不成人樣。從東京打到和歌山,我們幾乎沿東瀛那漫長的海岸線打了一圈,一路攻城掠地,那些雇傭軍跟在我們後麵大肆搶掠,把淪陷區的財富席卷一空,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暴富。但是他們人實在太多了,還是有一些倒黴蛋沒能搶到多少戰利品的,眼看著戰爭快要結束了,自己口袋卻仍然癟癟的,這幫家夥不免焦急萬分。雇傭軍就是靠打仗討生活的,沒仗打了,他們就沒活幹了,還想打?也行,到歐洲戰場去吧,那裏一場規模空前的戰役正打得血肉橫飛,幾百萬大軍日夜廝殺,殺得昏天黑地,到了歐洲不愁沒仗打,隻是這種級別的戰爭不是他們承受得起的,他們這點人馬,投入戰場恐怕一天不到就被打清光了,還談何發財?還是想辦法多從東瀛身上榨一點錢出來吧。東瀛雖然被徹底打爛了,占領區被搶得幾乎可以餓死老鼠,再怎麼壓榨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來,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到了高橋首相身上,在他們眼裏,這家夥就是一座移動的金庫哪!柳哲懸賞三億美元要高橋的腦袋,三億美元,這可是一筆嚇人的財富,別說那些囊中羞澀的小雇傭軍團隊,連那些已經賺得盆滿缽滿的大型傭兵團也對此充滿了興趣,所以八仙過海各展神通,用盡種種酷刑折磨俘虜,試圖從俘虜嘴裏獲得關於高橋首相的情報,這筆賞金,他們誌在必得!一個個審訊室裏,慘叫聲震天動地,讓人如同置身如煉獄之中,渾身發冷。

    我加快了腳步,我所看到的,聽到的,都像一個魔鬼,在撩撥著我血液中的暴戾因子,再不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怕我也會變成像那幫雇傭兵那樣的變態,以折磨人為樂!

    外麵的雪已經停了,但是刮起了風,寒風裹著雪粉撲麵而來,刺骨的冷,讓我那燥熱的腦子迅速冷靜了下來。哈玲站在風雪中,伸手抓住一片雪花,然後攤開手掌,任由掌心的熱力將雪花一點點的融化。她抬頭看著陰霾的天空,感慨的說:“嗬,又一年了······想必此時,我家鄉的草原早已被積雪覆蓋了吧?”

    我說:“是啊,今年的冬天來得比較早,內蒙古······”

    哈玲打斷:“已經沒有內蒙古外蒙古之分了,蒙古高原再次統一了。”

    我笑了笑:“對,再也沒有內蒙古外蒙古之分了,我們的軍旗已經插到貝加爾湖邊去了。”

    哈玲說:“回國之後我一定要到貝加爾湖那邊去看看。聽老人說,那邊比蒙古還要冷,當冬天來臨的時候,整個貝加爾湖都會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幾百公裏寬的湖麵到處可以行車走人,我想,這麼大一片冰海一定很壯觀。”她笑著向我伸出手:“也歡迎你和丁香到蒙古來作客,嚐嚐我們蒙古人的烤羊肉、奶酒還有奶茶。”

    我笑:“你確定還要回蒙古?師長可是說了,他死也不會去蒙古的,說那裏實在太冷了······”

    哈玲一跺腳,說:“他敢不去,我就先打斷他的腿再把他背上火車,看他去不去!”

    我大笑,這丫頭可真夠狠的,少林小兵找到這樣的老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哈玲繪聲繪色的向我描述著她家鄉的美景:像綠茸毯一樣一直鋪到天邊的草原,茂密的森林,清澈的小河,像星星一樣撒滿大地的海泡子,熱情奔放的蒙古姑娘······在她眼裏,她的家鄉永遠是最最美好的仙境,人人向往的人間天堂。不過她沒有提到,她的家鄉早已被炮火夷為平地了,也許在她看來,這根本就不算個問題,隻要人還在,用不了幾年,勤勞勇敢的蒙古人就能在廢墟上重建家園,並且把家鄉建設得更加美麗。我和丁香何嚐不是這樣,蘇軍不僅用炮火和航空炸彈將整個唐山變成一片焦土,還用魚雷炸開水庫大壩,將整個唐山變成了澤國,這是自唐山大地震以來,唐山所遭受的第二次毀滅性打擊,但是我們堅信,在那麼多勤勞的同胞的努力下,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幢幢大廈在廢墟中拔地而起,唐山,沈陽,長春,大連,哈爾濱,牡丹江,伊春,包頭······所有這些曾經被戰火摧毀的城市都必將浴火重生,變得更加美麗,更加富強!

    想到家鄉,我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丁香。她一直跟我說等戰爭結束了一定要回老家看看,她都有六七年沒有回過唐山了······她現在在幹什麼?是在歐洲戰場駕駛殲十戰機與北約空軍在萬裏長空中追逐廝殺還是已經回到唐山,正對著殘垣斷壁發呆?好久沒有她的音信了,真的放心不下啊!我沒有心情跟哈玲聊下去了,快步走向宿舍,打開電腦,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聊聊,問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4 13:17
第二零一章 窮途末路(八)

丁香關上宿舍的門,摘下手套,順手從床頭抱起那個真人大小的公仔,坐到電腦桌前,親了一下公仔,打開電腦。這隻公仔非常可愛,圓滾滾的臉,圓滾滾的肚皮,黑乎乎的眼圈,憨態可掬,萌得不得了,是隻胖乎乎的大熊貓。這是她今年收到的生日禮物,每天晚上總要抱著它入睡。戰爭影響到了整個國家的方方麵麵,連玩具熊也不例外,在戰事最吃緊的時候,她給它做了一套迷彩服穿著,試圖把它打扮成一名士兵。可惜熊貓這種天生的賣萌貨實在不是當兵的料,不管怎麼打扮,都無法在它的身上看到一絲絲的威風殺氣,有的隻是令人噴飯的搞笑可愛而已。她揉著熊貓的大腦袋,耐心等待著。

    這年頭電腦還是一種奢侈品,貴得嚇死人,她這個空軍中校得攢幾個月的工資才買得起,最最可惡的是,貴成這樣,開機還死慢死慢的,得等上一分多鍾,沒耐性的人肯定會有一種砸電腦的衝動。好在,她並不缺乏耐心,慢慢等唄。電腦成功開啟,先習慣性的查看一下看有沒有黑客攻擊,嗯,不錯,軍用網絡係統防護之嚴,用銅牆鐵壁來形容也不為過,就國內而言,還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黑客敢跟軍隊開玩笑————沒有發現黑客攻擊,她放心鍵入密碼,開始登陸。剛剛成功登陸,李潔的頭像就閃動起來,點開對話框,十幾條信息砸了過來,這丫頭,都成了指揮兩三百架戰機的高級指揮官了,還是那個急性子,風風火火的。

    “丁香,你跑哪裏去了?該不會是真的脫下軍裝回唐山了吧?”

    “約好了網上聊天的,結果我等了半天都沒見你的人影,可惡!”

    “還不來?鄙視你!”

    “拜托你動作快點好不好?我在打仗啊!隨時準備出擊的啊!”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我帶隊攻擊了北約一支輕裝部隊,一口氣投下了四百多噸燃燒彈,將公路炸成了一條連綿數裏的火龍,可把他們給炸慘了喲,公路上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燒得隻剩下一個框架的車輛殘骸和焦黑的屍體······”

    下麵還配有圖片,從圖片上看,整段公路都變成了一道高聳的火牆,藍白色的火舌一直衝到高空,從中迸射出大量正在劇烈燃燒的化學燃料,勾劃出千萬道耀眼和弧線,跟萬花筒似的。這是鋁熱劑燃燒彈的傑作,不用說,遭到轟炸的那支北約部隊下場是極其悲慘的,十停人馬還能剩下兩停就該謝天謝地了。至少幾百條生命就這樣化為灰燼,對此,丁香隻是淡淡的一笑,打下一行字:“那恭喜你啦,又立了一大功,明年授勳的時候沒準能破格提升為上校哦。”

    三秒鍾不到,李潔就回了一個撇嘴的表情:“我表現這麼神勇,還得破格提拔才能副晉升為上校,你晉升為上校卻是板上釘釘的了,我多冤啊!”

    丁香笑:“不錯了,也不想想你才多大啊?”

    李潔一百個不服氣:“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丁香隻能投降:“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行不行?”

    李潔回了一個哼哼的表情:“本來就是你錯了!”

    丁香:“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李潔:“怎麼說呢?不好也不壞,就沒有哪天不打仗的,幾百萬大軍瘋了似的在烏克蘭戰場廝殺著,昏天黑地,血肉橫飛,以基輔為中心,整個烏克蘭平原變成了本世紀最大的屠宰場,一支支軍隊衝進去,轉眼之間就被血泊淹沒了······天越來越冷了,經常下起夾著冰雹和雪的冷雨,我的手掌都被凍出血口來了。夥食也越來越差,開始的時候還能吃到從國內運過去的軍用口糧,隨著戰況越來越慘烈,運輸機和列車運輸的物資中,軍火和各種技術裝備的零配件占了絕大多數,食品運輸份額越來越少了,這不是不務正業嘛!一連幾天,我領到的飯菜裏都隻有又糙又硬的黑麵包和雜菜湯,了不起再加一條魚,那黑麵包真不是人吃的,硬得能把我的頭給砸破!”

    丁香一臉同情。黑麵包她吃過,那真不是人吃的,沒有一副銅牙鐵胃你根本就啃不動,就算勉強吃下去了,胃也不好受,大概隻有俄羅斯人有那個能耐,能把它當主食了。戰亂中,糧食永遠是最緊張的物資,蘇聯的糧食產量一直不怎麼理想,作為大糧倉的烏克蘭先是遭遇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接著又變成了主戰場,無法為蘇聯提供一粒小麥,蘇聯的糧食儲備降到了警戒線以下。現在蘇軍士兵還能吃上不摻鋸末的黑麵包,喝上雜菜湯,都是托了華國的福,從華國搶回來的大量糧食讓他們這個冬季都沒有糧食短缺的危險。

    果然,李潔話鋒一轉,扯到了北約身上:“不過,北約聯軍比我們還要慘!蘇軍的核潛艇和轟炸機將歐洲能用的港口都給炸成了火海,把所有航線變成了捕獵場,北約的運輸船隊由於沒有艦隊護航,被蘇軍一支接一支的送進海底,大西洋快要變成鋼鐵墳場了!北約的補給越來越困難,不少蘇軍士兵抱怨說想在戰利品裏找到一個牛肉罐頭越來越困難了,在繳獲的食品中,幹巴巴的麵包和豆子占了很大的比重······很多北約士兵都餓得不了了,搶著向我軍投降,理由是我軍的夥食比蘇軍的好······蘇軍的空降部隊到現在都沒有大規模出動,他們似乎是在拖延時間,想把戰事拖到寒冬,讓東歐那刺骨的嚴寒替他們消滅北約聯軍!”

    丁香表示讚同。現在蘇軍跟北約打得旗鼓相當,而蘇軍的後勤補給遠比北約聯軍的要充足,蘇軍當然不必急於發動總攻,隻需要在戰場上不斷向北約聯軍施加強大的壓力,迫使他們將更多的部隊和資源投入到基輔方向來,消耗他們的儲備,等到寒冬一來,北約聯軍就該跪了————對於北約聯軍而言,在冬季與蘇軍作戰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她回了一句:“真希望戰爭早點結束。”

    李潔:“哪有那麼快喲,幾百萬大軍,規模空前的大戰,雙方都殺紅了眼,鬼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對了,國內的情況怎麼樣?你上次說你奉命開飛機到西伯利亞上空巡航了,從高空俯瞰西伯利亞的感覺怎麼樣?”

    丁香發了幾張圖片過去,引來好幾個誇張的表情。幾個月的時間,大自然已經開始撫平自身的創傷了,一個個池塘大小的彈坑裏灌滿了水或者冒出了花草樹木,廢墟裏的瓦礫被清理掉了很多,一麵麵紅旗在海參葳,在赤塔,在貝加爾湖湖邊,在薩顏嶺,在葉塞尼河,在一片片曾經被奪走的國土上高高豎起,迎著西伯利亞的寒風獵獵飄揚。看著這些圖片,李潔忽然有一種要流淚的衝動,吸著鼻子打下兩個字:“好美!”

    丁香:“是呀,真美。”

    這時,頭像閃動,一個對話框彈了出來:“你現在在哪裏?還好嗎?”

    是那個笨蛋。那個笨蛋總算記得這邊還有一個人牽掛著他了,還好,沒有在戰場上被打壞腦子。丁香輕輕一笑,回複:“我剛執行完飛行任務,在宿舍裏休息呢。下個月放假,打算回唐山,你回不回去?”

    沒有回複。

    丁香又發了一遍:“下個月我要回唐山給我父母掃墓,你回不回去?”

    還是沒有回複。

    丁香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應,隻看到頭像黯淡了下去,她氣惱的捶了桌麵一拳,咬牙切齒的發誓,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我也是有苦難言,因為我隻來得及跟丁香打個招呼,小廣西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說的往外拖,嚇得我一個勁的看著天空,還以為導彈轟炸機要飛過來了!這隻死猴子也不解釋,就是一個勁的拖人,如果我不跟上他的腳步,肯定會被他一路煙塵的不知道拖到哪裏去的!我好不容易才甩開他的手,問:“你神經病啊?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丁香上線,想跟她好好聊聊的,你倒好,剛打了個招呼你就衝進來把我拖走了!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解釋,不然我要你好看!”

    小廣西一臉焦急:“哎呀老大你就別問了,快跟我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一巴掌打開他的爪子:“到底是什麼鳥事?死人了?塌樓了?”

    小廣西一個勁的搖頭:“死人塌樓算個鳥,真的是大事啊,非常重要的大事啊!”

    我一百二十個不屑:“大事?有什麼事情大得過我······”

    小廣西壓低聲音說:“那個叫武田的鳥人招了!”

    我打了個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一道閃電在眼前劃過,我猛的打了個激靈,一把揪住這隻猴子的衣領,把他給提了起來,壓低聲音問:“什麼?他招了?他真的招了?”

    小廣西快樂的連連點頭:“招了,老子隻是露了兩手,他就全招了!”

    我四下張望,見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才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隻有我們兩個人聽得見:“他都招了些什麼?”

    小廣西的聲音壓得更低:“他說高橋那個王八蛋在和歌山城破的時候再次扔下一城軍民,逃跑了!”

    我翻了個白眼:“廢話,不用他說我都知道那個王八蛋逃跑了,他逃跑的功夫可是世界級的,說重點!”

    小廣西說:“武田新一還說,高橋是乘坐一艘秋汐級潛艇逃跑的!”

    我精神一振:“倭豬的潛艇部隊不是全軍覆沒了嗎,怎麼還會有潛艇接應高橋逃跑?”

    小廣西說:“武田說在東海決戰的時候,那艘潛艇正在船塢裏維修,僥幸逃過了一劫,在維修好之後被東瀛海相當成寶貝藏著掖著不肯見人,直到我們攻入和歌山,那艇潛艇才浮出水麵,接應高橋那幫王八蛋逃跑!你是知道的,當時我們的海軍沒有跟上來,海上完全沒有封鎖,乘坐潛艇逃跑的話,很容易就脫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頭的激動,說:“現在整個沿海地帶都在我軍的控製之下了,他乘坐潛艇逃離和歌山,肯定是打算逃離本土四大島的······他會逃到哪裏去?該不會是想逃到外國去吧?”

    小廣西一臉不屑:“他倒是想,可問題是,有誰敢冒著得著柳大閻王的風險接納他?想死也找個好看一點的死法吧?”

    我瞪眼雙眼,不耐煩的說:“廢話少說,高橋到底想逃到哪裏去?”

    小廣西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石垣島!”

    我眉頭一皺:“石垣島?那裏離衝繩島很近的,衝繩島都讓我們拿下來了,他往石垣島逃,那不是找死嗎?”

    小廣西說:“衝繩島是被我們拿下來了沒錯,不過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海軍太弱了,根本就控製不了那麼大一片海域,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去攻打石垣島!據武田新一說,石垣島上還有一支數量可觀的精銳部隊,港口、機場等設施也還能使用,高橋就是打算乘坐潛艇潛到石垣島,然後在石垣島乘坐飛機,逃到一個在地圖上得用放大鏡才找得到的國家去,隱姓埋名,逃避我們的追殺······”

    我睨了他一眼:“他真的是這樣說的?”

    小廣西嘿嘿一笑:“沒有啦,逃到石垣島試圖換乘飛機逃到外國是真的,後麵的內容則是我腦補的啦!老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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