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795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06
第二十章 驚現‧鎖鏈之紋

    爾後,沈辰眼神一凝,毫不猶豫的一步踏出,再次朝著石牆撞去。

    少年再次撞擊石牆,而且一次比一次力道更足,這種力量全然都是在求生欲望之下借助意志力強行衍生出來的力量,已經無法用常理來衡量,但可以確認的,這種撞擊對于肉體的損害是相當可怕的,所留下的後遺癥更是難以想象。

    蕭蝶抹去眼淚,努力的堅強著,少年如此拼死解困,她豈能顯得軟弱,她能夠做的便是用心祈禱上天,切莫讓壞人陰謀得逞,希望少年的努力能夠起到作用。

    “ ——”

    一聲脆響在沈辰撞擊在石牆之上傳入耳中,蕭蝶定眼一看,驟然渾身打了個激靈,只見沈辰左臂肌肉扭曲,分明是臂骨撞斷了。

    她心頭一揪,連忙趕到沈辰身邊,雖說從小到大,她也沒有少負過傷,更早習慣了生死血腥的場面,只是唯有這一刻,有種難以言喻的疼痛。

    “斷了一臂,但總算,解開了穴位,不算虧!”沈辰咧嘴笑著,雖然狼狽,但仍然意氣昂然。

    听到這話,蕭蝶想笑卻是笑不出來,沈辰費力的抬臂,運勁將她身上的穴位給解除掉,爾後已是累得癱靠在牆壁上,一點力氣都抬不起來,體內的劇痛更是一波一波的襲來,仿佛隨時都會將小命勾走。

    只是再痛苦,他也不壓在心頭,臉上仍是竭力帶著笑容,越是在這樣生死莫測的時候,人越要給自己力量,越要給他人力量,方能有所勝算。

    而且,身為一個男人,當有男人的驕傲,更絕不能在女人面前露出半點怯弱呀。

    蕭蝶解了穴位,終于恢復一身修為,只是解穴僅僅只是脫困最基礎的一步,這牢房一牆三柵,石牆渾厚,更不知道離地面有多深,斷然不可能從那里闖出去,剩下的便是這三面鐵柱了。

    以鐵柱的厚度和硬度,若有利器在手,或能斬破,但光憑一雙肉掌,別說蕭蝶了,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沈辰也沒有這能耐。

    “這鐵柱只怕是打不斷了,看來唯有等到他們再過來。”蕭蝶說道。

    沈辰搖了搖頭道︰“那樣無疑坐以待斃呀,雖說我們穴位已解,但以你我二人之力萬萬不是副司級強者的對手。”

    “剛才撞牆這麼大動靜,都沒有人過來,只怕這一層和外面是封閉開來,也沒辦法誘使其他人過來,那該怎麼從這監牢里逃出去呀。”蕭蝶束手無策著。

    沈辰深吸了一口氣,支撐著站起身來,蕭蝶連忙趕過去,急跺腳道︰“你站起來干嘛,還不快坐下去休息。”

    “我這傷可不是休息一下就能好的,而且,要從這里出去,就必須破壞這鐵柱!”沈辰沉聲說著,一步步走到鐵柱前。

    左臂骨折,已經無法使用,能夠用的便只有右臂,右臂擁有神力,縱然現在重傷在即,力量仍不可小窺。

    他一手握在鐵柱上,募地一聲沉喝,右臂肌肉繃緊,催動能夠動用的最強力量試圖彎曲鐵柱。

    只是他到底重傷在身,力量終究不足,他便輕吐一口氣,雙目一瞪,體內火珠旋轉,強行釋放出天隕異火。

    重傷之體承受天隕之火,簡直就好似把肉放到火上烤著一般,那種疼痛已經超過普通人能夠承受的極限,但沈辰卻硬是咬牙堅持,催動火力試圖彎曲鐵柱。

    見到沈辰如此拼命,蕭蝶不由顫聲道︰“再這樣下去,你會丟掉性命的!”

    沈辰慘烈的一笑,堅定的說道︰“在還沒有帶蕭小姐離開齊府之前,我絕對不會倒下!”

    “沈辰……”

    蕭蝶嬌軀微顫,低喚了聲,這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听不見,只是這呼喚聲卻和之前全然不同,仿佛內心深處已起了些許變化似的。

    沈辰拼盡全力,竭力催動天隕異火之力,試圖令鐵珠彎曲,強大的意志力令天隕異火迅速接近身體承受的極限,爾後一躍而過。

    鮮血從嘴角流出,體內的痛楚更難以忍受,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在被用刀挑斷似的,偏偏這種痛苦又清晰無比的呈現在腦海中,若是常人早就痛死過去,但沈辰卻是咬緊牙關,他一腔雄心勃勃,又豈能甘心死在這地牢之中。

    求生的欲望強烈無比,一次次卻也讓身體面臨崩潰的邊緣。

    只是異火之力並非僅僅是這樣的催動就能夠釋放出最強的力量,那是需要不斷的磨合和刺激才能夠發揮出來的。

    但沈辰並未放棄,掙扎,斗爭,反復,他在死亡之門前不停的挑戰著力量的極限,而當求生欲望邁過一個個力量的關卡,越來越接近不可能的時候,他右眼突而閃過一絲紅光。

    紅光一抹,一閃而逝,爾後便見沈辰的右拳上突生變化,上面浮起一道道鎖鏈般的紋路,好似紋身般,鮮紅赤血。

    這突然間的變化亦讓沈辰微微一愣,爾後便見這鎖鏈紋路上釋放出一股股的赤色火焰,比起天隕異火的火焰似乎色澤更深。

    而此時,那一直未曾撼動的鐵柱竟然在鎖鏈之火的力量加成下,漸漸彎曲。

    見到沈辰右拳上突現鎖鏈紋路,爾後鐵柱彎曲,蕭蝶直是又驚又喜,要知道,各種屬性的力量都有著接近于自然的性質,就如同蕭家冰劍訣,修煉到一定程度,劍氣亦能凝結成冰,修煉火性力量,火焰能夠如同明火一般點燃物體也並非稀罕的事情,但是,要強大到令如此粗厚的鐵柱扭曲的力量,那這火焰的強大絕對是超乎想象。

    沈辰多少想起了當初在死界通道所經歷的那詭異事情,按鬼不知推算,那所謂的一紅一黑兩種光芒乃是沉積在死界通道中的兩股陰氣入體所致,導致右臂力量倍增及擁有搜魂眼便是其結果。

    然而如今這右拳突現的鎖鏈紋路,如真似幻,分明就藏有無上玄機,但此時沈辰沒心思去探究這事情,他暴喝一聲,力量狂飆,最後硬生生的將鐵柱拉彎,恰恰出現了一個供人穿行的空隙。

    待到二人出去後,沈辰貼在牆壁上,幾近虛脫,拳頭上的紋身亦隨之消失不見。蕭蝶緊緊扶著他,讓他不至于倒下去,此時什麼男女之嫌,肌膚之親都早已不重要。

    稍稍休息一下,二人慢慢朝這一層的盡頭走去,走廊朝前延伸著,兩邊的監牢里尸骨叢叢,齊家在州城繁衍數百年,這齊府的歷史亦有幾百年,所以這地牢的年齡也不知幾何,更不知道葬身在這里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但齊府有這樣的地方,便足以證明那所謂的低調根本就是一層羊皮,其所圖謀者,野心勃勃。

    待來到盡頭,便是一扇緊閉的石門,貼耳其上,感覺到石門的厚度驚人,連一絲門縫都沒有,也怪不得沈辰剛才不斷撞牆,發出陣陣悶響,亦不為外人所知。

    “現在咱們該怎麼辦?”蕭蝶問道。

    “按時間推算,現在應該還是夜間。第二天一大早,應該會有人送飯過來,到時候我們便可趁機沖出去!”沈辰說道。

    蕭蝶重重點點頭,此時心里前所未有的清楚,一旦沖出這牢門,必定是一場生死血戰,生路渺茫,死途重重,但身為蕭家人,寧願戰死,也絕不會讓那禽獸糟蹋。

    沈辰的眼中亦透著決然之色,只是就算是如此狀態,他也沒有放棄尋找生路。

    接著,蕭蝶在這一層的牢中轉了一圈,尋到了兩條鎖鏈,分量頗沉,恰可作為兵器使用,沈辰則盤坐下來,運行九宮御巽訣療傷,只是體內的傷勢嚴重得難以想象,三重療傷術已遠遠不夠用。

    但沈辰絕不放棄這希望,靜心凝神,聚起哪怕多一分的力量,療治哪怕多一分的傷情。

    蕭蝶靜靜守在旁邊,輕輕抿著嘴,看著沈辰,然後突然發現少年竟英俊得很,從小到大,她從未如此認真的觀察過一個男子的相貌,只是如今看來,少年那眉宇,鼻梁,嘴唇,臉形,無一不透著俊朗。

    如此看來,耳根竟莫名的一紅,微微發著燙,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躍跳著,有些紊亂,卻怎麼也控制不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辰靜心療傷,蕭蝶便有些胡思亂想。

    “ ——”

    一聲輕響將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石門上,二人立刻分站左右,爾後便見那石門緩緩開啟,一個下人手提著飯簍走了進來。

    石門大開,足可看到外面的部分場景,這亦是一層地牢,長長走廊通向深幽的遠方,牆壁上扎著火把,在臨近這石門處有著一方空處,擺放著桌椅,上面坐著四個守衛。

    二人一躍而出,鎖鏈齊動,四個守衛修為本就不高,更毫無戒備,剛剛站起身,連刀都還未拔出來,便遭到鎖鏈重擊。

    這鎖鏈帶著鐐銬,重達數十斤,二人下手毫不留情,頓時將四個守衛當場震殺,那送飯的下人嚇得癱倒在地,連聲求饒。

    四人的慘叫聲傳遞開去,走廊盡頭那邊頓時有所動靜,二人取了守衛的戰刀,迅速朝前飛奔而去,過道兩邊,是一個個監牢,有不少里面都關著人,大多衣衫破碎,奄奄一息,連眼神都顯得呆滯,顯然不知道受過多少折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07
第一章 血戰齊府

    只是二人自顧不暇,自然無力救人,此時,前方嚷嚷聲傳來,二十來個守衛出現在視野中,領頭者更是兩個正尉級數的武將,嘶吼著沖了上來。

    蕭蝶身為副尉修為,在同齡中也算拔尖,但到底距離正尉境界尚有一段距離,所以自然不可能讓她沖在最前面。

    “喝——”

    沈辰一聲暴喝,憑著一腔意志硬是催動起天隕異火,異火沸騰,化為強橫的氣場之力朝著四面八方涌去,本來陰寒的地牢剎時間如化為火窟似的。

    包括兩個正尉在內的諸守衛頓時大吃一驚,關于沈辰和蕭蝶被關押在這里乃是齊府的最高機密,這些守衛自是不認識二人,如今頓被沈辰的氣勢嚇了一跳。

    沈辰持刀而上,一刀斬下,野牛揚蹄狂沖,頓將兩個正尉震得朝後踉蹌退去,這監牢走廊本就不算寬闊,並行四人已是極限,如今兩尉後退,後面的守衛們頓時你擠我我擠你,倒了一大片。

    沈辰欺身而上,刀刀見血,蕭蝶以戰刀施展冰劍訣,在沈辰的掩護下,時左時右,動若鬼魅,刀刀奪人性命。

    鮮血飛濺,染紅衣袍,沈辰身上包扎的布帶早已成了一片血色,蕭蝶的俏臉上亦染上點點血跡。

    蕭蝶自小隨父狩獵,殺過的野獸不知其數,但殺人卻是頭一遭,只是此時此刻容不得半點遲疑和憐憫,若沒有一股凶性,生路必定渺茫。

    二人有狼入羊群,一路廝殺而上,守衛一個接著一個斃命,慘叫連連,未過多久,二人便已經沖到牢門出口處。

    此時正有守衛欲將牢門關上,沈辰隨手將戰刀投擲過去,將那守衛斬倒在地,爾後二人撲到石門前,將石門一打開,便是一條長長的通往上方的石梯。

    沿梯躍上,便見到上方的大門也正在關閉中,僅僅只留了一絲縫隙。

    沈辰暴喝一聲,一刀狂斬在石門之上,強橫的勁氣化為野牛沖撞開去,沸騰的火焰直朝著縫隙朝外竄涌。

    石門頓時被震開一條大口,同時外面發出驚叫聲。

    待將石門推開,陽光豁然灑落下來,視野間有著一瞬的轉換,門外的幾個守衛已經挾刀而來,直襲沈辰胸腹。

    只是沈辰視野雖有些移晃,但無礙五感,刀劍襲來早在掌握中,揮刀一劈,頓將幾人震散,此時蕭蝶從後躍出,刀行劍勢,奪了兩人性命。

    此時二人已經適應了陽光,這里正是地牢入口的地面,乃是一個面積頗大的院落,四面圍牆高大,僅有一個出口。

    此時,大量的齊府守衛正從入口處沖涌進來,分流成左右兩支,朝著二人包抄過來。

    要知道,這些齊府守衛全都是齊家的親兵,全都是齊家人親手訓練起來的皎皎之輩,比起地牢里的那些守衛來說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他們一個個裝備齊全,身穿鎧甲,而且正尉級級數的武將只這短短時間便增至六名之多,而副尉級、士級卒級者更是眾多。

    數十人圍攻而來,幾個正尉級數的武將也不是軟柿子,沈辰此時力量枯竭到了極點,體能更是完全由意志支撐著,其戰力減少太多,大戰一起,雖然將幾人震退,但身上卻免不了中了兩刀。

    就在此時,突見有守衛發出驚叫聲,爾後便見到這院落一角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頭巨蟒凶物,可不正是礦魘。

    正如沈辰所料,礦魘當初尾隨著氣味而來,但是到達地牢之外後卻無法找到機會鑽進去,畢竟這里守衛眾多,它體型再如何縮小那也是一條小蛇,所以便一直在這里等待著。

    如今見到沈辰出現,頓時現出形來。

    沈辰大喜,大叫一聲︰“隨我沖出去!”

    礦魘得令,雙臂橫掃,巨尾橫擺,十幾丈長的巨物對付起這些尉級士級的將士來簡直就跟兒戲似的。

    蕭蝶又驚又喜,不想沈辰降服的這凶物竟有如此勢頭。

    很快礦魘便沖到二人身邊,沈辰大手一揮,礦魘便一馬當先朝前沖去,幾個正尉都被這凶物的威勢嚇了一大跳,再加上沈辰強悍的戰力,讓眾人竟不敢撩其鋒芒,紛紛後退。

    就在快沖到門口的時候,突見有人一聲厲喝︰“區區畜生,也敢在我齊家耍橫!”

    “砰——”

    一聲悶響,礦魘竟被震退丈余,沈辰暗道不好,連忙朝外一看,來者正是齊鳴的三堂叔齊東升。

    齊東升在門口傲然而立,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而他副司級的強橫戰力也剎時間釋放出來,構造成一個十丈余的氣場。

    在大門之外,齊鳴也趕到了,隨行的還有諸多守衛,一個個都是軍中精銳,齊家親信。

    事情發展到此,危機一點都沒有解除的意思,這也早在沈辰預料之中,齊府守衛森嚴,又豈是那麼容易闖出去的呀,只是他絕不坐以待斃。

    礦魘被震退,頓時咆哮一聲,亦釋放出氣場之力,爾後朝著齊東升狂沖而去,雙臂橫掃。

    “飛豹連擊!”

    齊東升戰刀一揮,道道氣勁驟然凝聚成一頭頭獵豹,竟主動避過礦魘的雙臂,直朝著它背部砸去。

    礦魘畢竟體型龐大,頓被攜帶巨力的獵豹沖砸得正著,力量在背部爆開,令它身體頓時一晃。

    齊東升抓住這時機,閃電般的一躍而起,一刀斬中礦魘腹甲。

    強悍的刀勁頓將腹甲震裂,更將礦魘再次震退丈余。

    沈辰眉頭一辰,齊東升不愧是齊家嫡系一脈,其戰力穩在赫連水之上,礦魘只怕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而礦魘一被壓制,那要逃脫的勝算就更加渺茫了。

    “蕭小姐,你就這麼不願意做我齊鳴的女人麼?”齊鳴高聲笑道。

    “呸!我就算死,也絕不會讓你踫我一下!”蕭蝶怒罵道。

    “喔,你就這麼想和這沈家小子做對同命鴛鴦麼?”齊鳴陰徹徹的笑著,指著沈辰說道,“這小子確實有點本事,竟能夠從我齊家死牢中逃出來,不過,看你這狼狽模樣,已只剩一口氣了吧。”

    “就算還有一口氣,我也絕不會死在你齊家!”沈辰怒目瞪視,殺機沸騰。

    齊鳴放聲大笑,爾後臉色一冷道︰“你以為仗著頭畜生就能夠在我齊家耍威風,也想得太天真了,本公子要你死,你就絕不會活下去,而蕭小姐,本公子要讓你生,你想死都死不了!再說,就算你你真死了,莫非就以為能夠保住清白的身子麼?”

    “你混蛋……”蕭蝶哪不知道這話中意思,這齊鳴竟連自己死都不會放過自己的身子,這是何等的惡心何等的無恥,她恨不得沖上去一刀斬了這家伙。

    “殺!”

    沈辰陡然一聲大喝,強大的意志力再次催動異火,朝前飛奔而去,一刀斬向齊東升。

    “狂虎出閘!”

    為了擊敗齊東升,沈辰拼著力氣祭出虎式最強的殺招,刀出,猛虎之影驟現,朝著齊東升撲去。

    “豹刺!”

    齊東升哈哈大笑,驟一揚刀,獵豹現形,宛如閃電般朝著狂虎沖來,剎時間兩物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爆響聲。

    齊東升站在門口巍然不動,沈辰這一記重招竟未讓他退步分毫。

    而此時,礦魘也再次沖了上來,若是沈辰和礦魘合力,或有擊敗齊東升的可能,只是,沈辰所面對的敵人並不止是齊東升,還有著周邊幾十個守衛,他不可能將蕭蝶一人留著對付後方。

    鏗鏗……”戰刀交觸,撞擊聲震耳欲聾,每一刀都拼盡全力,沈辰雖然早已力竭,但絕不服輸,縱然傷勢瀕臨死亡,亦要保護著蕭蝶,不讓她受一分傷害。

    少年如此愛護,讓蕭蝶內心感動之極,卻又心疼心痛,將那痛苦借由刀勢發泄出來。

    齊東升力壓礦魘,後者雖然皮堅肉厚,但一年多的成長並不足以讓它擁有戰勝赫連水的力量,畢竟礦魘的真正力量是處于被封印之中,因而成長速度遠低于同類,自然不是齊東升的對手。

    眼看沈辰渾身鮮血淋灕,竟將數十人的數次圍攻一一震退,齊鳴嘴角勾起陰冷的笑容,更看到他明顯護著蕭蝶。

    他慢慢朝前走來,拔出長劍,待來到戰場近圍,抓住時機,驟然間一劍朝著沈辰刺去。

    此時沈辰為保護蕭蝶,正全力劈退兩個正尉,哪料到齊鳴突襲,頓被這一劍刺中腹部。

    利劍穿腹而過,沈辰連忙朝後一退,讓這利劍不至于停在體內,但腹部的傷口處鮮血已大量涌冒出來。

    若是正常情況下,有九宮御巽訣輔助,尚不至于產生大量流血的事情,只是如今沈辰體內氣息一片紊亂,氣若游絲一般,哪里還能夠止得住血。

    蕭蝶大吃一驚,便要橫攔在沈辰身前,作保護之態,只是沈辰一伸手,攔住她的去勢,仍然將她護在身後。

    “沈辰,你的傷……”蕭蝶嘴唇輕顫著,幾乎連刀都有種拿不動的感覺。

    沈辰不發一言,微微搖頭,目光緊緊鎖定著齊鳴和身邊諸人,與此同時,礦魘也被齊東升再次擊倒在地,發出一聲悲鳴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09
第二章 不可能的逃亡

    “都死到臨頭了,還護著蕭小姐,沈辰你倒也是個多情種子呀。不過,進了我齊家,那就是到了鬼門關,你以為還能闖能出去麼?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本公子可不計較今日發生的事情。”齊鳴邪邪的笑著。

    他的算盤自是簡單得很,一則還要詢問沈辰關于蕭家對于齊家究竟知道多少秘密,其二,有沈辰便可牽制住蕭蝶,讓她乖乖順從于自己,雖說剛才說了,就算蕭蝶死了也不會放過她的身體,只是那辱尸之說也多是威脅,他是真舍不得如此美人就這麼死掉。

    沈辰喘了口氣,異火的高度已經從尺余降低到了寸余,照這樣下去,戰力會不斷降低,若再被關起來,必定死路一條,蕭蝶更不知道要受到何等的屈辱。

    但是,他似乎已經是黔驢技窮,沒有翻盤的能耐。

    莫非今次真要死在這里?

    腦海中陡然靈光一閃,沈辰目光突然移動到右拳上,是了,之前在牢中之所以能夠突破,那是因為右拳上突然出現的鎖鏈紋身,若然能夠再次激發起那鎖鏈之力,或許還有勝算。

    他猛地右拳朝天舉起,仰天咆哮,嘶吼聲宛如狂虎飆音,直沖雲霄,不滅的信念和求生的欲望呼喚著身體里隱藏著的力量。

    來吧,來吧,絕對不能在這里死去,因此需要著無窮無盡能夠壓倒一切的力量啊!

    見到沈辰那咆哮姿態,齊鳴哈哈大笑不已,鄙夷道︰“好一條瘋狗,已經亂了神智,任你再犬吠,又能做得了什麼?”

    眾守衛也都是哈哈大笑,只是未曾見到沈辰右拳已經在發生細微的變化,一圈圈鎖鏈紋路再次呈現出來,異火仿佛受到刺激似的,剎時間再次洶涌燃燒,化為一個丈余範圍的沖天龍卷。

    眾人剎時間嚇了一跳,不過這火龍卷來得快消失得也快,乍現之時便迅速消失,凝聚于刀鋒之上,爾後沈辰驟然一躍而起,戰刀狂揮,直劈齊鳴。

    沈辰力量陡然飆升,爾後又迅速下滑,齊鳴只當他不過是剎那間的回光返照,豈會將他放在眼中,哈哈大笑著,一劍迎上。

    而齊東升則突而想起在校練場所目睹的一幕,更萬萬沒想到沈辰在如此重傷之下竟然還能施展出絕學,他連忙大叫一聲︰“鳴兒,快退!”

    只是這話始終晚了一步,戰刀撞擊在長劍之上,被風盾之力壓縮至極限的火焰之力在瞬間爆發而出,正是沈辰的絕學——風爆。

    “轟——”

    驚天爆響聲將眾人震得幾近耳聾,似乎剎時間失去听覺一般,與此同時,則看到齊鳴被震得高飛而起,撞擊在十幾丈外的石牆上。

    石牆竟承受不住這余勁的沖擊,潰出一個大洞來,而齊鳴歪歪斜斜落到地上,兩眼翻白,嘴角血跡斑斑!

    他若全力對付沈辰,尚不至于重傷至暈厥的地步,只是他太過輕視對手,完全承受風爆一擊,直接被震暈過去。

    沈辰一招得手,震懾眾人,齊東升驟然大喝一聲,狂沖而來。

    沈辰一聲咆哮,揮刀直斬,憑借右拳鎖鏈紋身的附加力量,他此時猶如進入全盛時期,肉身幾近產生出無傷的錯覺,刀刀豁盡全力,連番施展風爆絕學。

    “砰——砰——砰——”

    風爆力量所產生的強橫爆炸力猶如一股股的壓縮至極而爆發出的沖擊波,每一次戰刀相觸,都將齊東升給震退出去。

    身為副司級強者的齊東升,在齊家中也是屈指可數的強者,人人敬畏,然而如今見他被刀刀震退,極顯狼狽,眾守衛頓時震驚無比,竟不敢趁機圍攻。

    齊東升又何嘗不是驚愕,他萬萬沒想到少年在如此狀態下施展出的風爆,比起在校練場時所施展出的力量更加強橫,而且對方搶佔先機,他體內勁氣一次次被震動,無法達成最強狀態。

    “轟——”

    一聲爆響,齊東升再次被震退出去,沈辰一聲大喝︰“礦魘,開道!”

    礦魘迅速的游至前方,憑借著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將大門沖得粉碎,沈辰一把抓起蕭蝶,跳到礦魘背上。

    礦魘一馬當先,橫沖直撞,所到之處無論石木皆毀,而周邊不斷趕來的守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凶物嚇得臉色大變,齊東升帶領著的守衛快步追來,只是礦魘移動的速度相當快,這東西畢竟是山野之物,再加上早就來過齊府一趟,對這里的地形也甚是熟悉,不斷的朝著齊府外沖去。

    齊府佔地極大,但礦魘的速度也不是虛的,在周邊不斷有守衛涌冒出來,試圖攔截,只是礦魘威猛,沈辰站在它背上不斷施展風爆之學,豁命出擊,齊東升數次追上,都被沈辰硬生生震退。

    齊家掌管神射軍,府中自然極多神射手,沿途布陣群襲,箭雨茫茫。

    礦魘皮堅肉厚,在強橫的箭招下多處受傷,但未曾涉及致命之處,仍然飛速前行,沈辰拼死狂戰,刀刀揮殺,仿佛要將余生的生命在這短短時間內揮霍一空似的,如此拼命的戰斗,使得他能夠發揮出來的戰力達到驚人的地步,那鎖鏈紋身竟也持續的覆蓋在右拳上,使得他的戰力未曾減弱半分,而持續釋放出的氣場更使得箭支還未靠近便被震離方位,有沈辰護著,蕭蝶自是安然無恙。

    沒過多久,前方出現一道巨大的圍牆,宛如龍形蜿蜒,覆蓋著琉璃瓦片,而透過那圍牆,外面便是高聳著的道道塔樓殿堂,甚至豎起耳朵還能听到嘈雜的聲響。

    不消說,那圍牆之外便是街道,只要能夠突破圍牆,抵達街道,就算齊家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二人再給抓回去,畢竟眾目睽睽之下,只要蕭蝶說出自己身份,齊家人便不敢妄動。

    此時,除了齊東升之外,齊家另外兩個副司級的武將也從兩頭趕到,三人呈三角之勢試圖攔截礦魘。

    不過礦魘速度始終勝出一籌,在三方合圍之勢還未形成前,便突破已經沖出,此時距離圍牆尚不過幾十丈,前方雖有不少守衛阻擋,但這些人修為尚淺,最高的只是兩個正尉級的角色,絕對無法阻擋礦魘的沖撞。

    生路就在眼前,蕭蝶直是緊張到了極點,沈辰亦是猛吸口氣,準備做最後的沖刺。

    緊張的不止是二人,齊東升等人亦是緊張無比,若然讓沈辰二人逃脫,那對于齊家亦是一件極為不好的事情,而且,齊家死牢從未有人逃脫過,更何況還是如此明目張膽的逃跑。

    就在礦魘快要沖到守衛面前,那些守衛嚇得兩腳發軟,幾乎就要朝兩邊退去的時候,突然間,一道白影驟然墜落在前。

    白影一現,大地仿佛驟然一震,宛如有著一道百千丈高的無形之牆橫攔于前,未見有何異常動靜,礦魘發出一聲悲嚎,龐大的軀體被高高的拋起,沈辰和蕭蝶大吃一驚,連忙從背上跳離下來。

    待到礦魘重重摔落在地,迅速的縮小成小蛇模樣,歪著頭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蕭蝶驚愕的跑到它身邊,將它捧在手中,爾後朝沈辰望過來,頓時花容失色的驚叫道︰“沈辰,小心!”

    一股森寒之氣沿著脊梁而上,一種前所未有的可怕壓力在身體里蔓延著,那是一種連肉身都感覺到死亡的氣息,以至于身體一動都不敢動一下。

    在沈辰後的那白影乃是一位五旬老者,相貌威嚴冷峻,論容貌卻和齊鳴有著幾分相似,蕭蝶自是一眼就認出來,這白影不是別人,正是齊家現任家主、齊鳴的父親、同時也是八部校尉的神射校尉、堂堂正司級境界的超然強者——齊嘯天。

    手臂微微一抬,五指貼在沈辰背上,爾後,一股強橫無匹的掌力將瘋涌而入,將沈辰震出十數丈遠,“轟——”的一聲巨響,將他深深瓖嵌在地上,結實的石板路被震出一個人形大坑來!

    沈辰身上的火焰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氣息幾近于無,坑邊更是鮮血四濺,蕭蝶快步奔來,顫聲直叫道︰“沈辰,沈辰……”

    此時,齊東升趕快跑到齊嘯天面前來,一臉不安的道︰“大人,鳴兒他……”

    齊嘯天一擺手,淡淡說道︰“讓他吃點虧也好,日後好長長記性,別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無敵。”

    “是。”齊東升想想齊鳴雖然被重傷,倒也不至于落下殘疾,而且齊嘯天即發話,他自不好多說什麼。

    齊嘯天看著倒地的沈辰,冷冷說道︰“我齊家在江州數百年,從未有人能夠從死牢中逃脫,這小子竟能闖到這里,倒真是不錯。”

    “大人的意思是……”齊東升目光閃爍,不知這堂兄是何意思。

    齊嘯天淡淡說道︰“若然他規規矩矩的,我倒是想收他為己用,不過,在我齊府如此大鬧,又豈能讓他生還?”

    “是!”齊東升拱了拱手,目露殺機。

    周邊守衛們見到校尉大人神威,一個個都是振奮之極,想想這少年一路沖鋒,無人可擋,但校尉大人一出手,便讓他爬不起來,實力的差距顯而易見,沈辰已必死無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17
第三章 不死的意志

    “齊叔叔,你和我爹也稱兄道弟,怎能私下做出如此事情!”蕭蝶握緊著拳頭,大聲質問道。

    齊嘯天看著她,眼神漠然之極,就仿佛不認識她似的,爾後朝著齊東升說道︰“把這丫頭押好,切莫再出亂子!”

    “是!”齊東升抱拳應聲。

    齊嘯天轉身便走,齊東升大手一擺,便有兩隊人馬朝著蕭蝶二人走去。

    “誰敢過來!”

    蕭蝶持刀而立,冷眉煞面,眼角更是淚痕濕濕,沈辰一路過來,拼死保護著她,她又豈能讓人傷了他的性命。

    “好個倔強的丫頭,你們都讓開,讓我來。”齊東升冷哼一聲,一步步朝著蕭蝶走來。

    蕭蝶緊緊握著戰刀,保護著沈辰,縱然此時沈辰已只剩下最後一口氣,連動上一根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但她已是決死不讓人靠近吶。

    只是,齊東升何等修為,她又豈是對手,街道就要一牆之隔,人聲尚且鼎沸,然而卻是生死兩途。

    隨著齊東升一步步靠近,生的希望也在不斷的破滅著。

    蕭蝶狠狠咬著牙,死死盯著齊東升,齊東升傲然而行,未將這丫頭放在眼中,以他的修為,一招即可將其擒下。

    就在齊東升靠近三丈之地時,沈辰的手指突而動了動。

    經受正司級境者的隨手一擊,沈辰全身筋骨碎斷,內髒破裂移位,混亂不堪,比起死人還死人,可以說已經大半個身子鑽進了鬼門關,誰也扯不回來。

    但縱然如此,那強烈的求生欲望和保護蕭蝶平安回家的誓言都讓他的意識未被擊得潰散,那腦海中所剩的僅有一絲清明在呼喚著更強,更強的力量。

    當手指動的剎那,右拳上一圈圈的鎖鏈紋身再次現形,“蓬——”一聲爆響,異火之力再次被激發起來,右臂撐地,單膝跪著,沈辰慢慢的撐了起來。

    “恩?”

    齊嘯天顯然也察覺到沈辰的變化,停下步子來,而齊東升等人則都是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少年的毅力竟強悍到如此地步,以他的傷勢早已該死去,但不僅能夠奮力作戰,更能沖到這里,而且在承受齊嘯天一掌之後,竟然還能夠撐起身體。

    “這小子……”齊東升眉頭狠狠一皺,亦被這少年的毅力所震撼,周邊上百守衛更是面面相覷,愕然之極。

    “沈辰!”

    蕭蝶欣喜過望,只是心里卻又沒有底,只因為沈辰身上那一滴滴的血液正順著四肢流下,染紅地面呀,如今的沈辰全身經脈斷裂,筋骨未有一根完整,若是僅僅修煉力系一脈,是根本無法站立的,但恰恰是體內的異火先天之氣充當了經脈骨骼的作用,讓他能夠撐起上半身。

    只是,別說有著齊嘯天這樣的強者在這里,就算是齊東升,全力一戰也未必就會輸給如此狀態下的沈辰呀。

    沈辰又豈不知道這事情,他閉著眼楮,在心里呼喚著,呼喚著更強更強的力量。

    不能死,絕不能死!

    上輩子碌碌無為,紈褲一生,死得不明不白,這一輩子,家人如此愛護,親情重如泰山,更有佳人許以芳心,一身壯志雄心未籌,他沈辰又豈能死在這里!

    求生的欲望啊,呼喚著身體里潛藏著的能量,激發著前所未有的極限。

    爾後“蓬——蓬——蓬——”,一聲聲悶響從沈辰身上爆出,每一聲悶響下,是鎖鏈紋身順著右拳朝臂膀蔓延,而紋身每蔓延一寸,沈辰身上的火焰之力便提升一分。

    不過眨眼間,鎖鏈蔓延整個右臂,沈辰右眼更是閃爍著詭異的紅光,赤色的火焰升騰至丈余之高,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戰力剎時間充斥全身。

    這時,沈辰的意識僅僅只有一縷,身體幾乎是本能的站起來,一步步朝前走去,橫攔在蕭蝶之前。

    淚水奪眶而出,蕭蝶顫聲欲泣,就算重傷到如此程度,就算離死只有那麼一步,少年吶都未曾忘記自己許下的誓言,要保護著她。

    強大的火焰讓數十丈之地剎時間如入火海一般,令人臉色大變,更驚恐莫名。

    此時的沈辰全身赤火沸騰,那纏繞著右臂的鎖鏈紋身在火焰的映照下宛如就是真的鎖鏈般,頓讓這氣氛也變得異常詭異起來。

    這本就是酷暑夏日,雖是大上午,氣溫已是不低,如今火焰升騰下,這溫度更是直線飆升。

    齊東升此時僅僅距離三丈之地,亦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尤其是沈辰那右眼中閃過紅光,對視上去便有種前所未有的心悸感,仿佛那是眼楮里藏著什麼可怕的凶物一般。

    只是,齊東升絕不信這個邪,這小子的戰力可以清晰的分析出來,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以他的身份又豈能露出怯意。

    齊東升把心一橫,一步躍出,戰刀疾揮,朝著沈辰攔腰斬去!

    既然齊嘯天都下了死命令,齊東升下手亦不留情,這一招分明是將沈辰腰斬,一分為二吶。

    以齊東升副司級數的戰力,這一刀力量之強超乎想象,速度更是宛如獵豹疾撲,避無可避。

    沈辰早在被齊嘯天震飛後,戰刀便滾落到一邊,此時手中無刀,蕭蝶此時回過神來時已沒辦法遞刀過去。

    按理說,沈辰此時唯有一退,然而,沈辰非但沒有退,反倒是一抬臂,張開五指朝著那戰刀抓去!

    眾人看得大吃一驚,直道少年是否是被打糊涂了,竟然用肉掌去抓齊東升的戰刀,簡直就是作死,蕭蝶更是花容失色,大叫不好。

    然而,讓眾人驚愕不已的,則是當五指和戰刀接觸之時,竟然發出劇烈的震響聲,爾後便見那五指穩穩夾住戰刀刀刃,分毫不移!

    戰刀之鋒利可想而知,攜帶的戰力更是難以想象,這一刀隨便劈開小山般的石頭也是輕而易舉,然而沈辰竟好似刀槍不入般,以五指之力夾下這戰刀,而且身體更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全場震驚,人人瞠目結舌,更有不少人使勁擦著眼楮,捏著臂膀,想著是否是在作夢,這天下怎會有如此怪事,少年雖然勇猛,論實力卻也是和齊東升一個級數,但就算如此,又怎麼可能憑這一只肉掌接下戰刀?

    就連齊嘯天也微微蹙了下眉頭,眼下少年的戰力分明和剛才是天壤之別,但短短時間內怎麼可能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就在眾人驚愕,齊東升也一愣之時,沈辰已經一腳踹出,穩穩踢中齊東升的腹部。

    強大的震力宛如風暴襲來,竟令齊東升無法反抗,連戰刀都沒抓穩,被這一腳踹飛出十幾丈遠,落地時更未站穩,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一下子,全場齊家守衛們更是愣得回不過神來,膽怯者更不由得後退半步,齊東升直是又羞又怒,怎麼也沒想到少年的戰力竟然提升到了難以想象的可怕地步,這分明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呀,只是又是如此真實而難以去質疑。

    他狂嘯一聲,抓起身邊一個守衛的戰刀,一躍而起,一記豹閃朝著沈辰襲去。

    沈辰滿臉鮮血,早已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那火焰騰天,讓他宛如死神臨世一般,面對齊東升蓄積十成修為的一擊,他信手一揚戰刀,火焰騰騰翻滾,化為一頭火牛,剎時間將這襲來的豹影吞噬,火牛似乎未受到半點阻礙,更直朝著齊東升而去。

    齊東升暴喝一聲,持刀硬抗,頓時被這火牛撞擊得倒飛出去,一下子撞在對面的圍牆上,那圍牆更是震出一道裂痕來。

    齊東升落地,大口吐血,他雙目瞪圓,一臉難以置信,顯然怎麼也未料到少年的一刀竟是如此強大。

    周邊守衛直是心驚膽顫,竟然沒人想到去扶他一把。

    堂堂副司級的齊東升在全力一擊之下竟非少年隨手一擊之敵,更被震得吐血,如此古怪的事情簡直就是平生未見。

    而見到圍牆開裂,沈辰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爾後驟然一聲咆哮,將戰刀朝著齊嘯天投擲而去。

    戰刀出手,化做一頭巨大的山虎,宛如奔雷閃虹,去勢驚人,地面上的石板紛紛被震裂,露出一條深達尺余的深溝。

    齊嘯天一揚眉頭,右手朝前一拳砸去,一頭巨大的獵豹現形,狂奔沖刺,和山虎沖撞在一起。

    強大的震力使得地面宛如紙片般碎裂,強橫的沖擊波更朝著百丈之外的地方傳去,除了副司級的武將尚能站穩腳,其他守衛在這氣浪之下竟紛紛被震退。

    而就在這一拳一刀之力未曾分出勝負的剎那,沈辰突然間一把抓起蕭蝶,一躍十數丈,落地之後迅速的俯身一拳砸在地上。

    二人距離圍牆也僅有幾十丈之距,而沈辰這俯身一拳砸地,全身火焰被悉數灌入大地之下,周邊眾守衛都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本就未站穩腳的眾人倉皇朝後狂退,就在飛退之時,“轟——”一聲巨大的爆響聲從地底傳來。

    百丈之地剎時間宛如爆裂而開,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拳頭從地下沖出似的,地基碎石亂濺飛射,而就連幾十丈外的圍牆也承受不住這力量的沖擊,頓時崩散開來,露出一個足足十丈長的缺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18
第四章 患難真情

    此時,豹影消散,戰刀落地,沈辰亦再支撐不住,歪歪斜斜的朝地上倒去,蕭蝶連忙將他扶住,爾後連忙朝外高聲喊道︰“我是蕭蝶,你們可認得?”

    齊府本就在繁華地段,這圍牆之外恰恰就是一條鬧市街,如今大上午,外面早是人山人海,本來里面的打斗聲傳出去,街外的人也未多想,畢竟齊家人練武也沒什麼希奇的。

    只是突然間圍牆斷裂,自然引得路人目光聚焦于此,蕭蝶如此高聲一喊,這路人自然就朝她望去。

    齊府身在四大副城之一的飛雀城,並非在囚虎城之地,但這過路之人可不止是普通百姓,自有官場商場中人,也不乏有曾經見過這蕭家小姐的。

    齊嘯天猛地一皺眉,暗道了聲不好,這才知道少年剛才那一招竟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乃是擊碎圍牆呀。

    如果說他識破對方詭計,貼身一戰,沈辰必無脫逃之機,只是他剛才一則也被少年突然暴漲的實力而驚訝,二則確也是姿態甚高,想著以自己的實力,這少年怎麼也逃不出手掌心,哪知這小子根本沒有硬拼的打算。

    只是如今,眾目睽睽朝這里望來,生路之門已然大打開。

    蕭蝶生恐有變,連忙扶著沈辰朝圍牆斷裂處趕去,找了輛馬車,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路人竊竊私語,不知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齊府重地,眾人豈敢長久駐足,很快便又散得遠遠的,而在牆角的齊東升這才站起身來,臉色慘白,目睹二人離去,更是咬牙切齒。

    此時齊嘯天哪里還有那高傲姿態,臉色陰沉之極,本來甕中之鱉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掉,豈能不怒,他長吸一口氣,這才鎮定下來,爾後冷冷說道︰“好個沈家小子,竟然隱藏著如此可怕的戰力,此子不死,必成我齊家障礙!”

    齊東升喘了口氣,連忙趕過來,不安道︰“大人,蕭家丫頭這一回去,只怕是大事不好呀。”

    齊嘯天擺擺手道︰“不必擔心,蕭震沒有證據在手,僅僅只是路人看到,不足以對付我齊家,就算找過來也無妨。再說,他並非愚蠢之輩,在摸不清楚我齊家底細前,又豈會動手。”

    “那我們要不要做何防備?”齊東升又道。

    齊嘯天冷冷一笑道︰“有什麼好防備的,再過一段日子,大事在望,他蕭家也無力回天,到時候再對付他蕭家也不遲。”

    齊東升點點頭,但臉色仍是難看得很,竟被一個少年奪刀踹腳,震得吐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但想想剛才那一幕又甚有些後怕,真不知道這沈辰究竟是什麼怪胎,怎地有著如此可怕的實力,直是讓人琢磨不透。

    正如齊嘯天所說,不除此子,難免成為日後障礙,而讓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更會成為齊家的恥辱。

    當馬車出城,趕至囚虎城北大街的時候,前方大隊兵馬趕來,正是蕭震領著大軍直撲夏侯府。

    昨晚蕭蝶去送藥之後,便一直沒有從屋子里出來,鄭海石等人都未多想,以為蕭蝶是擔心沈辰安危,所以留在了房中,直到今日早上才發現不對,待到稟告上去,蕭震親自趕到的時候,便發現那里天窗有人經行的痕跡,判斷二人必是遭人掠走。

    如此直接懷疑的對象自是夏侯世家,蕭震怒不可遏,遂領著大軍準備去夏侯家問個清楚。

    蕭蝶連忙探出頭來,叫了聲爹爹,蕭震一見女兒突然出現,一時間倒搞不清楚這狀況。

    蕭蝶簡短的將事情說了一下,蕭震等人大吃一驚,連忙上馬車探了探沈辰的傷勢,見到沈辰重創之身,一探氣脈,臉色驟然一變。

    “爹,辰弟傷勢如何?”蕭戰在一邊急道。

    “全身經脈骨骼寸斷,簡直就是已經走進了鬼門關。”蕭震蹙眉說道。

    “爹,你一定要救他!若不是他,女兒只怕難以生還呀。”蕭蝶央求道。

    蕭震神色一肅道︰“自然,他拼死救你,我豈會讓他就這樣死去。”說罷,便將隨身令牌丟給蕭榮,沉聲說道︰“榮兒,你先回去,到倉庫里把最底層的那枚九元神丹拿過來。”

    蕭榮沒有半點遲疑,連忙趕了出去,蕭戰則問道︰“爹,九元神丹能治得了他嗎?”

    蕭震沉聲道︰“此物乃是當年我蕭家先輩立下大功時,先朝陛下賞賜之寶,此物乃是以九種靈寶仙草煉制而成,功能生白骨,活死人,我先穩住他這一口氣,必能將他救回!”

    說罷,他伸手按在沈辰身上,為他續氣,同時命令大軍回拔,趕往府邸。

    未過多久,終于回到蕭府,蕭震抱起沈辰,飛身入府,待趕到屋前時,蕭榮正抱著個大匣子趕來。

    將匣子打開,便見里面放著一層金帛錦布,掀開後里面便有著一顆玄光流動的丹丸,一看便非凡物。

    蕭震將這九元神丹塞進沈辰口中,爾後便見到沈辰的蒼白臉色停止惡化,體表的傷口也停止流血。

    蕭震不由松了口氣,輕嘆道︰“不愧是皇家之物,果然厲害非常,沈辰已經從鬼門關逃出來了,只是……”

    “只是什麼?”蕭蝶剛才松了口氣,听到父親這話不對,連忙又問道。

    見到女兒那緊張模樣,蕭震便認真說道︰“只是這神丹雖然厲害,能夠為他續命,但他的傷勢要完全好轉,經脈骨骼都要完好如初卻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只怕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

    “女兒相信他會好起來的,沈辰曾告訴過我,他修煉了一門很厲害的療傷之法,擁有奇效。”蕭蝶話到這里,陡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連忙叫人將馬車上的礦魘給帶了進來。

    此時小蛇般的礦魘奄奄一息,一只獨眼似閉似睜。

    “唔,這就是沈辰降伏的那頭凶物?”蕭震輕輕按在礦魘身上,沉吟了一會兒道,“這小東西沒事,只是受了重傷,這樣吧,榮兒你去找大夫開個方子,給它泡個藥浴。”

    蕭榮點點頭,抱著礦魘趕到外面。

    這時室內只剩沈辰和蕭家父子四人,蕭震這才神色肅然的問道︰“蝶兒,當真是齊家人將你們給掠走的?”

    一說起這事,蕭蝶便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爹,女兒不會認錯人,這主使者必定是齊鳴,而且我們在快要闖出去的時候還踫到了齊嘯天,他也知道女兒被關在齊家的事情!”

    說罷,她便將二人被擒後的細節一一道了出來。

    蕭戰怒聲叫道︰“爹,這齊家人實在是欺人太甚,竟敢做出這樣的惡事,尤其是齊鳴那狗東西,竟還敢打妹妹的主意,咱們這就帶兵過去,把他齊家搗個底朝天!”

    蕭震臉色也甚為陰沉,只是卻斷然的擺擺手道︰“不可輕舉妄動。”

    “爹,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頂上來了,我們就這樣無動于衷嗎?”蕭戰大為不解。

    蕭震冷冷說道︰“當然不能無動于衷,敢這樣對我蕭震的女兒,必定要用齊家人的血來償還!不過,現在並非合適的時機。”

    “這……這要什麼時機,那麼多人看到妹妹從齊家出來,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蕭戰問道。

    蕭震卻搖搖頭道︰“戰兒你把這事情看得太簡單了,縱然有人看到又如何?這種事情無法作為他們囚禁蝶兒的證據,人家一句看走眼了,就可以讓你啞口無言。若然是夏侯家做這種事情,我倒不必忌憚什麼,只因對夏侯家那是知根知底,而且世人皆知昨日校練場之事,一切矛頭都指向夏侯家。但齊家一向行事低調,更頗有善名,如此偽裝讓我們很難找到有力的證據,再說,齊家並非在我囚虎城,而是在飛雀城中,要對付齊家必須緩一緩!”

    “那我們就什麼事情都不做?”蕭戰挫著牙道。

    蕭震沉聲說道︰“當然有要做的事情,其一加強城中及府中防備,防止再有意外發生,其二,調查齊家底細,我倒要看看他齊家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只要能夠抓到他們的把柄,到時候便能夠給于他們致命一擊!”

    蕭蝶神色一凜道︰“爹,若是找到他們把柄,請把齊鳴交給女兒處置!”

    蕭震微微頷首,爾後朝著蕭戰說道︰“傳我命令,即刻調遣重兵入府,城內加強巡邏,但凡發現神射軍的人,都給我盯緊了!”

    “是,孩兒立刻去辦!”蕭戰拱拱手,大步而退。

    此時,蕭震目光才落到沈辰身上,目光泛著幾分異彩,輕嘆道︰“昨晚被擒,今早就沖出死牢,而且,還是從齊嘯天的手中逃脫,若非是蝶兒你親口講起,為父是真的很難相信。”

    “爹,女兒的話千真萬確!”蕭蝶生怕父親不信,連忙說道。

    蕭震頷首道︰“爹沒說不信,只是也甚為震驚呢,齊府的守衛是何等森嚴,沈辰縱能破了三大殺陣,但卻絕不可能憑這能耐闖出齊府,更何況齊嘯天乃是正司級的境界,能夠從他手中逃脫,這需要難以想像的能耐。”話到這里,他嘴角微微泛笑道,“這也證明爹的眼光,未曾看錯人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20
第五章 心扉初開(上)

    “爹……”

    听出父親話中深意,蕭蝶緊緊抿著唇,半帶嬌羞的垂著頭,一改往日那大大咧咧的樣子。

    蕭震長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我兒眼光甚高,瞧不起尋常男子,所以爹這幾年也是絞盡腦汁呀,這女兒總歸是要嫁人的,爹也不可能一輩子保護著你,所以自要為你尋一個足夠強大的男人。天底下,于你同齡人中,能夠擁有足夠膽識氣魄已是寥寥無幾,但這些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一顆能夠用性命來保護你的人吶。”

    蕭蝶出神的听著,心頭又有著股股暖流流動著,是呀,若是家人,會毫不猶豫的保護自己,那是因為骨肉親情,血脈相連,但是其他人能夠做到這點的又能有多少呢?

    在齊府之地,她就象個拖油瓶一樣,被沈辰一路保護著,為此沈辰沒有少挨刀子。若然沈辰有那麼一丁點的私心,大可棄她而逃,回府稟告,情理上也說得過去。

    只是沈辰並沒有那樣做,他是拼著戰死,拼著最後一絲的力氣也要將自己安全帶出齊府,如此豈非恩重如山,情深似海?

    蕭震又道︰“人吶,本就是自私自利之物,尋常情況看不出本性,這也是為何當初我舉行狩獵賽,允許你這丫頭去挑戰凶物,都未有半點提出是選婿之意,就是想要看一看這些年輕人的真性情。本來,那晚將沈辰留下,說出選婿之事後,我回到寢居里,和你娘親說起這事,覺得還是沖動了一點,只是話出口又不好收回,便想著再觀觀察察。如今這件事情卻證明爹的顧慮毫無必要,這是一個,在任何情況都會保護你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終生吶。”

    蕭蝶低著頭,未回半句,只是小手攥得緊緊。

    知女莫若父,蕭震又豈會看不出女兒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你在這里陪陪他吧,爹還有公務事要處理。”

    待到蕭震走後,房門輕輕關上,蕭蝶便坐在床沿上,靜靜的,出神的看著少年,幽幽一嘆,心思無限。

    她再心高氣傲,再看不起人,這少年卻唯獨是個例外呀。

    少年那拼死保護自己的場景歷歷在目,令人心痛心疼,更令人感動得無以復加,說不喜歡那便是騙人了,說不傾心那更是騙人。

    十八年來,從未對人開啟的心扉如今便輕輕的系在少年身上,目光柔柔,如水含情。

    三天時間來,蕭蝶衣不解帶,悉心照顧沈辰,親自喂藥,不時摸脈擦汗,連下人看到都覺得小姐變了個人似的。

    三天後的夜晚,沈辰終于醒了過來,費力的睜開眼楮,便見到床頂的帷幔。

    此時他的神智尚有些模糊,只覺得整個人仿佛灌了鉛塊似的,透著沉重,又好似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意識還未緩合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意識才漸漸清醒過來,沈辰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爾一側頭,便看到正靠在床邊休息的蕭蝶。

    佳人如玉,小手托著臉頰,粉粉嫩嫩的,卻又透著幾分疲憊。

    眼看窗外是夜色,蕭蝶竟在這里照顧著,沈辰又是意外又有幾分感動,他試著動了動身體,頓時又驚又喜。

    一口氣沉入丹田,在體內游走一番,便清晰的能感到內髒已重置完好,體內經脈續接,骨骼雖然仍有裂紋,但好歹都是結在了一起。

    這也就意味著,身體的傷勢好了一大半,剩下的只要足夠時間調養,再加上九宮御巽訣,自可恢復如初。

    回想在齊府一戰,當真後背生涼,若僅僅憑著自己的力量,是萬萬闖不出來的,這便讓他對當年死界通道之事充滿好奇,不知道那兩股力量究竟是何物,若日後能夠動用到那鎖鏈紋身的力量,必定實力大增。

    正這麼想著,蕭蝶已經感覺到了有什麼動靜,立刻睜開眼來,乍見沈辰正睜大眼楮在活動臂膀,頓時大喜過望,歡喜道︰“你終于醒了,我這就去叫爹爹——”

    說罷,蕭蝶便欲起身離開,沈辰連忙一把把她拉住,說道︰“蕭小姐,讓大人好好休息吧,不急在這一時。”

    被少年一手拉住小手,蕭蝶莫來由的耳根微紅,輕“恩”了一聲,乖乖的點了點頭。

    沈辰則覺得有些唐突,連忙放開手來,蕭蝶坐下來,便柔聲問道︰“你餓了沒有,想吃點什麼,我叫下人立刻去準備。”

    這麼一說,沈辰倒真覺得饑腸轆轆,便道︰“喝點粥就好了。”

    蕭蝶立刻趕到門口,這門外有個丫鬟守著,听了蕭蝶吩咐連忙趕去廚房。

    雖然蕭蝶自小習武,但到底蕭家也是大世家,所以她身邊是有貼身丫鬟的,名叫桃兒,從小和她一同長大,只是因為不擅武功,所以蕭蝶很多時候出門都不帶上她,唯有象這種時候,才有機會守在身邊。

    只是縱然如此,蕭蝶也是親自照顧沈辰,並不讓她來插手。

    鄭海石等人听到沈辰醒來的消息,連忙趕了過來,在門口處撲通一下跪倒,埋頭貼地,不安的說道︰“屬下未盡護衛之職,讓大人受此折磨,請大人恕罪。”

    沈辰淡笑道︰“都起來吧,昨天的事情不在你們能夠控制的範圍內,不必自責。”

    話雖這麼說,但鄭海石等人卻是不敢起來。

    蕭蝶便道︰“沈大人剛剛醒過來,莫不成你們就不听他的話,若惹得他內傷復發,誰擔得起這責任?”

    眾人這才連忙起身,退到院子外。

    待蕭蝶走進來,沈辰便道︰“有勞蕭小姐費心了。”

    蕭蝶微微搖頭,輕聲說道︰“你能拼命護我出來,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呢。”

    話落時,已來到床邊,叮囑他躺下去,且莫要亂動。

    見蕭家小姐一副溫柔姿態,那目光如水,暗含柔情,怎地和以往有些不一樣,沈辰頓時暗道不好,莫不成這丫頭因為自己救她一事竟然對自己傾心了不成?若是那樣可真是大大不妙。

    能夠推脫婚約最重要的一環便是蕭蝶的反對,若然這丫頭喜歡上自己,豈不更加棘手。

    他暗嘆一聲,略一想,又問道︰“蕭小姐,不知我昏迷了幾天?”

    “三天了。”蕭蝶答道。

    “才三天?奇怪,怎麼我的傷勢竟好到這地步?”沈辰頓時一愣,他的傷勢有多重他是再清楚不過的,躺上大半個月醒過來也是正常得很,而且就算醒過來,這經脈骨骼是否能夠結上都還是個問題。

    如今才短短三天,不僅醒過來,而且傷勢竟好如此地步,顯然並非僅僅只是靠了自己。

    要麼是那鎖鏈暗藏著的其他力量,要麼就是靠了外物。

    蕭蝶便含笑道︰“我家中有先代皇帝賞賜的神丹,為的是表彰我蕭家先祖的功績,家中奉為至寶,爹爹正是將此物給你服下了,所以你才好得如此快呢。”

    “這……這讓在下如何承受得起。”沈辰大為感動,這皇帝賞賜之物何等貴重,那神丹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蕭震肯拿出如此寶物來救自己,這分量可是不輕。

    蕭蝶說道︰“對了,礦魘也好了許多,天天泡著藥浴,爹爹還專門派人運來上等的礦石給它吃呢。”話到這里,又噗嗤一笑道,“說起來那小東西還挺可愛的,尤其是這夏日,摸著冰冰涼涼,可舒服了。”

    沈辰笑了笑,終是忍不住這心頭疑惑,問道︰“那……蕭大人可曾責備我?”

    蕭蝶便莞爾道︰“他若是怪你,豈會給你神丹救命?你可是拼命救了我呢,雖然爹爹嚴肅得很,但我可也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再說齊家狼子野心,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來這一手,更沒有怪你的理由呢。”

    沈辰听得頭大,其實想想也是,他闖三大殺陣也是得到蕭震的稱贊,齊家來這一手確實也是意料之外,他能夠拼死將蕭蝶帶回來,怎麼也不可能懲罰自己。

    他便試探的問了句︰“那這婚約豈不麻煩?”

    這話一說,蕭蝶便緊緊抿了下唇,爾後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沈辰,問道︰“你就這麼急著想解除婚約?”

    這眼神直接,甚至帶著幾分火辣,沈辰便知自己猜得果然沒錯,這小丫頭當真是喜歡上自己了,這個社會可不象現代那樣,一定要愛到骨子里才有結為夫妻的意思,常常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感情都可以在一起,更別說這丫頭還喜歡自己,顯然她是有些動搖。

    沈辰便索性說道︰“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既然心里有人,怎麼也不可以接受這婚事!”

    他這樣說實在算是豁了出去,天知道蕭蝶若是把這事情捅到蕭震那里會如何,只是讓事態惡化下去也著實不是個辦法,唯有冒險一試。

    話一落下,蕭蝶便微微蹙了下眉頭,只是也僅僅是如此而已,爾後便俏臉帶笑,柔聲說道︰“果然如爹爹所說,沈大人當真是重情重義呢,我蕭家雖不算是王族貴親,但在這江州也算是大門戶,有多少人都想盡方法,不擇手段的要擠進來,更何況是成為我蕭家人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20
第六章 心扉初開(下)

    這話似贊賞又好似暗帶諷刺似的,沈辰一時間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這丫頭當真是在夸獎自己,還是怒氣之下故意嘲諷,只好靜靜不語。

    待話說完,蕭蝶便收起笑容,朝著沈辰說道︰“我有方法可讓爹爹不再提這婚約,但沈大人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沈辰面帶疑惑的問道。

    蕭蝶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不能說,但只要沈大人你答應下來,明日爹爹過來,我便可以說服他。”

    “蕭小姐所言當真?”沈辰認真問道,雖然不知道這條件是什麼,但若真能解除婚約,那自是一件大好事,怎麼都得試一試,只是蕭蝶以前說沒有辦法,怎麼現在又突然有了信心,便只覺得有點古怪,再說了,她對自己已有幾分好感,卻提出解除婚約,這邏輯上也有點說不通。但話說回來,她乃是堂堂蕭家小姐,自己也救過她的命,怎麼也不會恩將仇報吧。

    蕭蝶重重點著頭,慎重說道︰“我雖是女兒身,卻也知道一諾千金。”

    沈辰便正色答道︰“好,只要蕭小姐能夠解除婚約,只要你的條件不有悖于道義,我沈辰必定答應。”

    “好,一言為定!”

    蕭蝶頓時笑了起來,俏臉如花,甚是動人。

    沈辰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

    此時,廚房那邊的下人已經把粥送了過來,丫鬟桃子接過來,送到桌上,蕭蝶便拿來枕頭,墊在沈辰脖子下,爾後拿起碗來,坐到床邊,舀了一勺,輕輕吹著。

    那淡淡的粥香和少女那如蘭的吐氣,混合成幽幽馨香直朝著沈辰鼻孔里竄,令他心神一晃,沈辰連忙說道︰“蕭小姐,我自己來吧。”

    蕭蝶撅起小嘴道︰“你才剛剛好,怎麼能自己喝粥呢?那剛剛續起的經脈尚承受不住分毫力道,若是斷了,豈不白費了神丹之力?”

    “這……但是蕭小姐你自己喂,這讓下下如何承受得起?”沈辰有點不安,蕭蝶衣不解帶的伺候自己,他卻提出解除婚約之事,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充當了壞人的角色,但是不這樣做,又豈能對得起慕容瑤。

    蕭蝶一笑道︰“沈大人怎地如此扭捏,來,張口。”

    沈辰無奈,只好張開嘴,任由著蕭蝶一口口的喂粥,而看著蕭蝶,內心又有點感動。

    為了不燙著自己,蕭蝶每一勺吹了之後都用小嘴輕輕含上一小口,試試溫度,堂堂蕭家大小姐能夠為自己做到這地步,實在是太不容易,也足見這丫頭對自己的好感絕不算低,倒讓他暗暗不安,解除婚約必定傷到蕭蝶,只是要如何做才能夠彌補對她的傷害?

    待粥喂完之後,蕭蝶又體貼的給他擦了擦嘴,爾後又問道︰“還要吃嗎?”

    “飽了。”沈辰豈好讓她再喂,連忙答了句。

    蕭蝶叫來桃兒端去碗勺,到院口拿給等待的下人,爾後便朝沈辰道︰“你才好一點,要多休息,現在就睡覺吧。”

    “那蕭小姐你……”沈辰點點頭,又遲疑了一下。

    蕭蝶一本正經的道︰“我自然是在這里陪著你呀,萬一你有個什麼事情需要叫人豈不麻煩,你手下那幫人一個個都是粗手粗腳的,我才不放心呢。”

    沈辰不由苦笑一下,這丫頭真是道理十足,又不好讓人反駁,而他此時感覺下腹微熱,便有些尷尬道︰“那蕭小姐可否暫時離開一下,在下有點私事要處理。”

    “私事?”蕭蝶有點不解,爾後恍然大悟,猜出他是要小便,便噗嗤一笑道︰“沈大人說話當真文雅,我這就去叫人過來幫你把尿。”

    “把尿?”沈辰愣了愣。

    蕭蝶已經出了門,在門外對桃兒小聲說了幾句,小丫頭便進門來,關上房門後,在屋角取來長嘴夜壺,來到沈辰面前。

    小丫頭長得也甚乖巧,年紀比蕭蝶小了一點,看起來有幾分弱不禁風的樣子。

    而沈辰一看她那樣子,便連忙說道︰“桃兒姑娘,我自己來吧。”

    桃兒小臉緋紅,羞答答的卻堅持的道︰“沈大人且莫起身,若是你傷著了,桃兒可擔待不起呀。”

    說話間,她已經不由分說,一把將沈辰的褲子褪了下來,待見到那腿間之物時,桃兒小臉頓時更紅,顫著手將那物抓住,塞進夜壺嘴中。

    沈辰暗道這蕭家真是規矩多,尿個尿竟然還要丫鬟伺候,不過事情到這地步,也只好順著來了。

    于是,桃兒手持夜壺,泛紅著臉,沈辰稍稍張開腿,好讓這姿勢舒服一些。

    只是本來就是坐在床上,姿勢再怎麼都有些怪,再加上有個丫頭在旁邊,好一會兒都尿不出來。

    沈辰便只好苦笑道︰“桃兒姑娘,你能不能背過去呀?”

    桃兒此時也是小臉燙得不行,她身為蕭蝶的貼身丫鬟,在府中地位自也不低,不同尋常丫鬟,這種事情自也是頭一遭做,听到沈辰這麼說,連忙轉過身去,但小手仍是握著夜壺。

    這丫頭背過身去,沒人盯著,總算心理上輕松了一些,沈辰醞釀了一陣,這才尿了出來。

    待到事畢之後,桃兒這才取走夜壺,又為沈辰穿好褲子,待出了門,蕭蝶走進來時,那耳根亦有幾分微燙。

    雖然這事情不是她親自動手,只是站在門外听到那水流聲,亦有幾分少女羞澀。

    來到床前,她才鎮定下來,朝著沈辰柔聲說道︰“現在休息吧,離天亮還早呢。”

    沈辰點點頭,老實躺下,暗暗祈禱這身體早點好起來,不然每天都來這麼一遭,那可有些折磨人。雖說他在前世出生于大富之家,但在這男女關系上卻顯得甚為本分,所以象這樣出格的事情亦是頭一遭遇到,實在是硬著頭皮抗了下來。

    由于傷勢本就還未好完,所以沈辰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蕭蝶依著椅子,捧著小臉,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少年,嘴角泛著笑,臉上泛著紅,不知何時也漸漸睡著了。

    夜色靜靜,微風拂拂,時間亦不忍走得太快,就那樣慢慢呀,慢慢的走著。

    待第二日清晨,蕭蝶先行醒了過來,輕手輕腳的出了門,讓桃兒前去稟告父親關于沈辰醒來的消息。

    未過多久,便見到蕭戰二人風風火火的先趕了過來,一來到院子里,蕭戰便扯著嗓門歡喜道︰“辰弟真的醒了嗎?”

    見到哥哥嗓門如此大,蕭蝶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當這里的人都是聾子呀,叫這麼大聲干嘛,沈辰還在休息呢。”

    蕭戰連忙捂著嘴,干笑道︰“妹妹你別生氣,我是太激動了。”

    蕭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叱道︰“在這里等著,沈辰沒醒,誰也不準進。”

    蕭戰嘿嘿一笑,涎著臉道︰“我的好妹妹,哥哥就看上一眼,實在是心里放不下呀。”

    邊說著,又扯著蕭榮道︰“堂哥,你也幫忙說說話嘛。”

    蕭榮則是呵呵一笑道︰“你那嗓門,十里地的人都被吵醒了,何況這麼近?我都听到里面有動靜了。”

    這話無疑火上澆油,蕭蝶抓起一塊石頭便扔了過去,爾後轉身進門,見到沈辰果是醒了。

    蕭戰連忙避過,一邊快步走,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怪叫道︰“妹妹你下手越來越狠了,我好歹是你親哥哥。”

    蕭榮輕笑道︰“難怪人說女生外向,戰弟你可得當心呀。”

    蕭戰一臉無奈苦笑,待進了門,見到沈辰睜著眼楮,頓時大喜,便要趕過去。

    蕭蝶立刻將他攔下來,雙手叉著腰,冷冷說道︰“你離遠點,他才剛醒沒多久,傷勢尚未穩定呢。”

    蕭戰央求道︰“好妹妹,我保證離辰弟有一尺遠,不近他身總得了吧?”

    蕭蝶這才讓了道,蕭戰便趕過去,來到床邊,激動的問道︰“辰弟,你現在感覺怎樣?”

    “只是動不了力氣,其他的都很好。”沈辰見蕭戰如此關心,亦感動得很,連忙答道。

    蕭榮含笑道︰“我就說戰弟你不用擔心,九元神丹乃御賜之寶,可不是凡品,說不定辰弟此番因禍得福,身體調養好後修為大進呢。”

    “承榮哥吉言。”沈辰拱了拱手。

    “辰弟,你當真是和齊嘯天那狗東西交過手?真是不得了呀,雖然那家伙可惡之極,但也是正司級之境,你這一身實力究竟強到何等程度,簡直就是沒了邊呀。”蕭戰嘖嘖稱奇著。

    蕭榮亦是慨嘆一聲道︰“齊府守衛之森嚴,難以想象,進入那里就好似進了鬼門關一般,更別提齊嘯天還在場,而且辰弟還並非是全盛狀態,可是剛剛才闖過了步兵的三大殺陣吶。”

    沈辰謙虛道︰“二位哥哥過獎了,只是僥幸。”

    話才落下,便听到外面傳來長笑聲︰“好個僥幸,若是齊嘯天听到這話,豈不氣得吐上半桶血。”

    說話者正是蕭震,見到蕭震來了,沈辰便欲起身。

    蕭震快步進來,連聲說道︰“你別起來,快快躺好,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女兒豈能饒了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22
第七章 解除婚約的條件

    “爹!”蕭蝶不由嬌呼了一聲。

    “爹你剛才是沒看到,我就聲音大了點,妹妹全然把我當成仇敵一樣,恨不得拿石頭砸死我呢。”蕭戰告狀道。

    蕭震呵呵一笑,指著他笑罵道︰“要我說,你妹妹做得對,你這嗓門我在老遠就听見了。”

    他坐到床邊,親手為沈辰把了一下脈,爾後含笑道︰“不愧是皇族之寶,果然效力非凡,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很多,不過這經脈初好,骨裂尚在,切切動不得氣,我再叫大夫給你開些調養的藥,想來再過十天半月,下床是應該沒問題了。”

    話到這里,他又神色一肅道︰“沈辰你這次救了小女,我蕭震亦是感激呀,客套話便不說了,我準備擢升你為飛騎軍下都尉之職,你意下如何?”

    “這……”若是平時,沈辰必定不會放棄這機會,畢竟這又是連升兩級的大好機會。

    一般來說從郡級都尉提升到州級軍中,通常都是降職升權,也就是降以參事之職,但是權力實則大大提升,而象這樣直接從郡級都尉提升至州級都尉,便是連升兩級,官居正六品,絕對是難得的機會。

    只是,蕭蝶馬上要提出解除婚約之事,如今接受這升職便有些不太妥當。

    蕭蝶似看出他的心思,莞爾道︰“爹爹如此厚待于你,你還不快快接下來。”

    沈辰從這話中听出點意思,便拱拱手道︰“多謝蕭叔抬愛。”

    自從鬼市回來後,蕭震早已讓他以叔佷相稱,如此已顯親切,沈辰自也不再這稱呼上做過多計較。

    蕭震微微一笑,又道︰“我暫且分配五百人馬給你,至于你在郡里的一千人馬,我再找機會給你調過來,秋陽郡即無匪患,三千人鎮守足矣。不過要多調來一千人,多少也有點阻力,所以你且莫著急。”

    “多謝蕭叔。”沈辰大喜,那一千人馬都是他一手訓練起來,自然希望能夠帶在身邊。

    爾後蕭震便叮囑他好好休息,帶著蕭戰二人離開,三人才走出門,蕭蝶便快步跟了上去,叫住父親,將他拉到庭院一角去。

    “爹,女兒有一事相求。”蕭蝶認真說道。

    “你這丫頭莫非嫌爹給他升的官不夠?”蕭震笑罵道,“這凡事都得慢慢來,他現在並無新的功績在身,連升兩級已是破例,好在有他大破步兵三大殺陣,想來八部中阻力不會太大。”

    蕭蝶則搖搖頭道︰“女兒是想說,請爹爹收回婚約之言。”

    “什麼?”蕭震臉色一拉道,“丫頭你這是什麼話,莫非你對這小子還不滿意?”

    蕭蝶又是搖了搖頭,蕭震便是一頭霧水的道︰“你既對這小子滿意,那干嘛還要讓我收回這婚約?”

    蕭蝶便問道︰“爹爹可知道沈辰早有意中人了?”

    “有這回事?”蕭震愣了愣,爾後勃然大怒道,“莫不成是這小子看不上我蕭震的女兒?我這就找他去問個清楚!”

    蕭蝶連忙將他攔住,說道︰“爹爹莫急,且听女兒把話說完。”

    “你莫要為那小子說話,這事情有爹給你做主,你就放一萬個心,保證他把你娶回家。”蕭震傲然說道。

    蕭蝶央求道︰“爹爹你就听我說完好不好?”

    見女兒這般態度,蕭震倒是停下步子來,努努嘴道︰“那你快說。”

    蕭蝶便正色道︰“其他人若得爹爹器重,欲成為蕭家人,必定和以往情事一刀兩斷,生怕被我蕭家發現,但沈辰卻坦然告訴我,豈非光明磊落,重情重意,爹爹若是棒打鴛鴦,豈非落個惡名?再說,沈辰一身傲骨,他連夏侯世家都敢惹,連齊家都闖得出去,也不一定就會順著我蕭家呀。”

    “這……”蕭震倒是遲疑了一下,確實他剛才氣上心頭,想著去質問這事情,讓沈辰把以前的事情給處理好,專心迎娶女兒。但听蕭蝶這麼一說,確覺若這麼多確實有些不太妥當。

    自女兒成年,提親上門之事漸多,蕭震在夫人的提醒下便對這事情頗為上心,對州城各大世家子弟都做過調查,只是無一滿意,最後才把目標擴散到周邊郡城。

    蕭家家大業大,倒並非一定就要和大世家聯姻,蕭震本人對于家世這一點倒也並非全然看重,正因為如此,最後才選到了沈辰。

    江州轄下郡城雖多,有世家勢力的年輕人被下放到諸城磨練者也並不少,但真正說做出功績,而且還並非虛名者則是寥寥,而沈辰的名望和這些人一比那簡直就是高到天邊去了,而且就算和州城世家子弟比起來,那名聲也是赫赫,最吸引人的,則是其名聲更是力壓夏侯軍。

    所以蕭震當時特地派了蕭榮趕赴秋陽郡,親自去看看沈辰,爾後隨蕭榮回稟,說其軍中治理有序,而且在秋陽郡盛名頗巨,對于傳聞的調查也皆是屬實。

    爾後,沈辰在狩獵賽中脫穎而出,一拳擊殺原石巨象,爾後在蕭府宴席上破解百鬼守月之謎,這都讓蕭震甚為滿意。

    接著,沈辰又在校練場大破步兵三大殺陣,更威懾夏侯軍,此事一時瘋傳江州五城。

    步兵三大殺陣乃是夏侯世家引以為傲的存在,尤其是第一殺陣不知道立下多少赫赫功績,只是卻被一個少年所破,而事後,夏侯軍更不敢接受沈辰的挑戰,二人一比之下,大失魄力氣勢。

    沈辰此番行事雖然看似鹵莽,但帶來的效果卻是極佳,飛騎軍一時士氣高漲,力壓步兵。

    爾後,又出了齊家人掠走二人之事,但僅僅半日工夫,沈辰硬是從齊府中闖了出來。

    想想沈辰來到江州才不過數日工夫,做出的每一件事情卻都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其名聲更是在沉寂一年之後再度飆升,一時紅遍江州,這街頭巷議無不是在討論這位少年英雄。

    身為州城,江州是人才輩出,而年輕一代對名聲的渴望也是極強的,但象沈辰這樣短時間內連續做出轟動全城的事情,卻是絕無僅有。

    這自讓蕭震深為滿意,更覺得蕭家若有此子在,何愁不位列其他三家之上,正因為他分量如此重,蕭蝶如今一說,倒讓蕭震猶豫起來。

    若是硬逼這小子,讓他投靠其他世家,豈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蝶見父親遲疑,便知話起了作用,便道︰“所以爹爹何不收回這婚約之事,如此必定讓沈辰感動,必會對爹爹忠心不二。”

    “這可不行,這小子如今名聲如此大,這各大世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指不定已經有人去沈家提親事了,他若不是我蕭家人,那縱然在我麾下,那心里也是向著其他人的。”蕭震斷然的擺了擺手。

    蕭蝶正著臉色,輕聲說道︰“爹爹時常教導,在軍中即要樹立威信,更要獲得軍心,只有獲得部下真正的尊敬,才能夠在戰事中發揮軍隊的戰力,立于不敗之地。女兒以為,婚姻之事,強扭的瓜也不甜,但女兒即喜歡上沈辰,自也不會放棄,但也絕不想讓沈辰因為這即定的婚約而左右為難,所以女兒想著,先解除這婚約,爾後再和那女子公平競爭!”

    蕭震听得恍然大悟,摸著下巴思忖著,爾後朝著女兒望去,問道︰“那你可有信心能夠讓沈辰喜歡上你?”

    蕭蝶小臉一紅,但卻未回避父親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可是堂堂飛騎校尉的女兒,必定不輸于人!”

    蕭震便哈哈大笑起來,直點頭道︰“好,既然我女兒有此信心,那爹又何必多此一舉,先提那什麼婚約,如此這婚事我就暫且不提。”

    蕭蝶大喜道︰“多謝爹爹。”

    蕭震笑了笑,大步朝外走去,蕭蝶輕噓了口氣,爾後才趕往屋中,來到床前坐下,莞爾道︰“剛才我給爹說過了,他說這婚事就當沒提過。”

    “多謝蕭小姐。”沈辰大喜。

    蕭蝶微微撅起小嘴,說道︰“看你那高興的樣子,做我蕭家人就那麼委屈你麼?”

    沈辰也覺得反應有點過度,連忙說道︰“蕭小姐誤會了,只是這婚事壓在頭頂上,實在是壓力太大,自然能夠成為蕭家人,能夠娶到蕭小姐,那必定是萬千男兒求之不得的美事呀。”

    听沈辰這麼說,蕭蝶便輕嗔道︰“算你嘴甜,那你可還記得我當初所說的條件?”

    “自是記得,請蕭小姐明示!”沈辰正色說道。

    蕭蝶一笑,俏臉如夏花綻放,輕聲說道︰“我的條件就是——不準拒絕我喜歡你!”

    “什……什麼?”沈辰頓時一愣,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蕭蝶收起笑意,肅著神色,認真說道︰“沈辰,我喜歡你。”

    她到底也是女兒家,如此直白示愛,小臉也微微透著紅暈,只是目光堅定,未有半點回避。

    見蕭蝶如此大膽,沈辰倒也意外,只是他到底也是經歷過不少風浪,倒很快鎮定下來,輕嘆一聲道︰“能得蕭小姐此言,沈辰實是受寵若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23
第八章 一晃月余

    蕭蝶柔聲說道︰“我從未喜歡過任何男子,更從未多看他人一眼。但是沈辰,我待你並不好,你卻拼著性命救我出來,讓我免于受那禽獸糟蹋,我便知道,這一生難以再找到第二個如此待我。”

    “蕭小姐言重了,我救你乃是我的責任,換作是其他人,我也一樣不會放下,你大可不必因為感激我就說這喜歡的話,我相信世上也一定會有其他人能夠如此待你。”沈辰認真說道。

    蕭蝶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心知你重情重義,若然和他人落難,必定也不會棄人于不顧,但我是真真切切的被你救了,我自是感激你,但我蕭蝶也並非是庸俗女子,感激和喜歡又豈會混談?又豈會分不清楚?至于這世上,若真有其他人也會如此待我,我也不會去等,因為在我眼里,只有你一個。”

    她伸手握著沈辰的手,爾後小臉紅紅的說道︰“就象這樣,我的心跳就止不住的撞擊著胸口,這就是喜歡。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所以我才讓爹爹不提這婚事,我想盡我一切所做的,讓你喜歡上我,你說好不好?”

    前世身在大富之家,不是沒有女子看上自己的家世而主動貼過來的,赤裸裸的告白亦早就听膩,只是如今身份不同,地位懸殊,這蕭家小姐竟主動告白,而讓沈辰最感動的則是她為了不讓自己為難而說服了蕭震取消婚約,如此貼心為自己著想,豈能讓人無動于衷?

    只是這一聲好不好,沈辰卻真是答不上來,在這個社會中,男人三妻四妾實在是平常之極的事情,但他絕不是那種見到絕色就想佔為己有的人。

    蕭蝶淺淺一笑道︰“不管你怎麼回答,大男人可要一諾千金。”

    沈辰不由苦笑一聲,這可是出了虎穴又掉進狼窩了,不過比起婚約在身,怎麼都感覺要輕松一些,而且,這丫頭倒也真算體貼,就由得她去好了。

    他索性放寬心情,說道︰“既然我答應蕭小姐的條件,自不會不算數。”

    蕭蝶莞爾一笑,又好奇道︰“沈辰,你喜歡的那個女子是什麼樣的人?能不能說給我听听?”

    沈辰知道若不說,這丫頭必定死纏爛打,便索性將自己和慕容瑤如何認識的種種過往講了一遍。

    蕭蝶听得慕容瑤被毀容,沈辰不惜冒死上山尋寶,而為了讓慕容瑤見上死去的父母一面,居然跑去瀕死界,不由幽幽一嘆道︰“原來這慕容小姐身世如此悲慘,經歷如此劇變尚能堅強,真是讓人佩服得很呢。”

    沈辰微微頷首道︰“她確實一個堅強的女子。”

    話落時,倒不由得想起慕容瑤來,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只盼她能夠早日學有所成,否則這遠隔千里的獨處日子可不甚好過呢。

    接著來幾日,沈辰被擢升為飛騎軍都尉的事情也正式公之于眾,頓時引起不小的震動,一年多前,沈辰從一介平民連跳數級成為秋陽郡第七都尉,名躁一時,這一年多來名聲不減,尤其是在秋陽郡一帶傳為美談,一年多之後,他突至囚虎城,更住進了蕭府中,爾後大破步兵三大殺陣,一時間更把名聲推至極點。

    如今再次連升兩級,成為州級都尉,官品六級,如此快速的提升速度是各大世家的嫡系子弟都望塵莫及的。

    而這事情公布後,雖然坊間也有一些非議之聲,但身為飛騎校尉的蕭震是有著全權升降手下將領的權力,再說沈辰任職亦得到飛騎軍上下的認同。

    只是沈辰因為傷勢未好,所以現在只是掛名,尚未正式上任。

    而消息傳回秋陽郡,更是令全郡百姓歡騰,郡守周泰更是歡喜不已,仿佛自家子弟升了官一般,而沈家的影響力自是再升一個台階,而袁鐵自然官升一級,成為了秋陽郡的第七都尉。

    接著大半月時間,在蕭蝶的悉心照顧下,沈辰傷勢漸漸好轉,終于可以下床,並且做少量活動,但仍然無法動武。

    而在這大半個月時間里,蕭震密令手下探子深入飛雀城等地,對齊家進行刺探和監視,試圖挖掘出齊家的底細和其所謀之大事,不過齊家守衛森嚴,門下口風甚緊,調查下來所得到的線索大都無可用之處。

    由于和齊家人已經算是撕破臉皮,所以關于不祥邪石的事情也就沒必要再謹小慎微的處置,沈辰趕到萬器行,將石頭交給了鄧掌櫃。

    鄧掌櫃見到沈辰竟然尋來了罕見的四等礦晶,直是又驚又喜,而此物的出現終成為鄧三兩出山的契機。

    鄧三兩更是令兒子集合行中各名師,準備耗費數月之功,為沈辰鍛造出一把司級的絕世名器。

    如此便到了九月初,這日,乃是知州馮林山六十大壽的日子。

    早在數月前,這事情便就傳了出去,知州乃一州的最大官員,官品是堂堂兩級,就算在皇城那也是有著幾分地位的。

    所以無論是州城大小官員還是地方官員,都是眼巴巴等著這大壽之日,至于禮物自然都是早早籌備。

    而這壽辰到來的前幾日,各地官員都已經入了州城主城,雖然說是為知州大人道喜,其實很多則是過來拜訪其他各部府官。

    郡城的文官勢力以八曹監為主,而到了州府,並無八曹監之說,取而代之的乃是八部府。

    八部府分為司戶府、司獄府、司金府、司兵府等等八府,其權限極大,乃是文官系統中的中樞機構,而能夠進入到八部府中自然乃是各地方官員夢寐以求的事情。

    要知道,知州壽辰大宴,其邀請的官員其實僅限于州城要員,周邊郡城包括郡守在內的要員,都不可擅自離位,畢竟因此興師動眾,導致地方上若是出了什麼亂子,知州的臉上也不好看。

    雖說這些地方要員不能夠出席,但都派有手下心腹和器重之人帶禮物趕往州城,當然,以他們的身份要想入到州府,參加這宴席並非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是需要得到州府要員的引薦。

    因此,拜訪八部府要員便成了頭等大事,只要把這個關節打通,便可隨其一同參加宴會,才能夠將禮物送上去。

    周泰則是派了沈緒元過來,比起其他郡官,這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畢竟蕭家可是堂堂四大武將世家,有蕭家一句話,沈緒元要參加宴會還不是小事一樁。

    這日清晨,城中便早是張燈結彩,到處敲鑼打鼓,更有各府請來的戲班子在城中廣場設台開唱,一時熱鬧之極。

    知州府便在州城中央的辦公殿堂的後方,府邸極為壯闊,文官們是早早的進了府邸,在小廳前聚成一個個小團體,低聲交談著事情。

    八部府的要員全都是州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而隨行者無論是部屬還是郡城來人,那都是一個個頗有背景,至于禮物早就在進府之時便交由了府中的下人,至于送的禮物究竟是什麼,眾人只有自己心里有數。

    待到快近正午的時候,八部校尉才陸續來到,八部校尉分為︰步兵、飛騎、神射、虎賁、重騎、城門、內守及長水八部。

    這八部中,兵力最多者為步兵一萬余人,而步兵一脈者還有虎賁軍五千人眾,因此夏侯家在州軍的兵力便有一萬五千余人。

    蕭家的飛騎軍有八千人馬,和蕭家關系密切的則是重騎軍,下有五千人馬,因此蕭家擁有兵力一萬三千余眾。

    齊家的神射軍亦有八千之眾,而和齊家關系最密切的則為長水軍,長水軍有兵力六千之眾,加起來有一萬四千余人。

    而城門、內守兩軍共有兵力六千,乃是嫡屬董家,再加上董家尚有直屬兵力五千人,因此董家的兵力共有一萬之眾。

    在四大世家中,董家兵力雖是最少的,但董家的直屬兵力五千人卻都是以一敵十的皎皎之輩,資質在八部州軍五萬人中是最好的,裝備也是最為精良的,因此其整體戰力實際上非常強,無法簡單用人數來衡量。

    而且,董建昌如今乃是堂堂大將軍,位列八部之上,擁有著調動五萬州軍的大權,董家的勢力在四大武將世家中自然排在首位。

    如今八部校尉到來,不少文官都過來打招呼,比起郡城文武官員如涇渭分明一般的體系,在州城中,文官武將之間的關系顯得更加錯綜復雜,郡城中縱有世家,繁衍的時間也並不算長,一百來年已經都算不錯的了,但在州城,三四百年級的世家都是比比皆是。

    數百年來的繁衍,世家之間的聯姻、世仇,使得這官場的水深之又深,唯有精通此道者方能如魚得水。

    步兵校尉夏侯剛帶著兒子夏侯軍一行人入府,正好遇到飛騎軍校尉蕭震一行,其中自然有沈辰隨行。

    一見到沈辰,夏侯軍便是雙拳緊握,怒上心頭,夏侯剛的臉色也甚不好看,在他看來,沈辰大鬧校練場那乃是蕭震的一手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35
第九章 知州壽宴

    沈辰若能成功,便不費吹灰之力可以打擊步兵的士氣,自然,若不能成功,便可一腳將此子踹掉,棄卒保帥。

    結果沈辰這麼一場大鬧,弄得夏侯世家顏面盡失,尤其是夏侯軍魄力不足,在最後關頭竟然掉鏈子,不敢應戰,待夏侯剛听到這事情,把他直是大罵一通,養兒不成氣,莫過于此。

    夏侯軍自然把這怨恨加在沈辰身上,如今仇人相見,份外眼紅,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

    若按蕭震的性情,多會借此事羞辱對方一番,大逞下威風,不過,如今和齊家產生矛盾,所以對于夏侯家反倒不好再行刺激。

    待入了府邸,來到廳前等候之地,便見到齊家人已經先到了。

    在四大世家中,齊家人一向行事低調,神射校尉齊嘯天更是溫文爾雅,深得文官口碑。

    一見到蕭震一行人來了,齊家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蕭家人身上,自然也包括沈辰。

    齊鳴一見到沈辰,更是目露凶光,他堂堂齊家二公子,乃是最有資格繼承神射校尉頭餃的人,卻在齊家之地被沈辰一刀震暈,可謂是平生最丟臉的事情。

    而齊東升站在齊鳴身後,見到沈辰亦是臉色陰沉,當初在齊家一戰,雖隔了近月,但卻歷歷在目,這少年一身的強大戰力著實令人震撼,而他身上所受的傷亦是可以想象,就算活下去也是個半死人。

    畢竟,經脈一斷之後,就算續結上,也不一定就能夠承受住力量的傳遞,尤其是象沈辰這樣經脈全斷,骨骼全裂者,就算保住命,也無法再行動武。

    只是沈辰服用九元神丹,使得經脈可以無損的續接,因此他不僅可以安安好好的站在這里,連臉色也甚為紅潤,氣色甚佳。

    看到沈辰氣色如此,齊嘯天眉頭也微微蹙了下,縱然他不說,但對于他這樣身份的人而言,讓沈辰這樣的小輩從手掌心里逃出去,也著實是恥辱。

    三方人互不言語,各有各的算盤,文官們自是習以為常,並不知道事情已經演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場腥風血雨正在逐漸降臨。

    對眾人而言,自是對于沈辰最為關注,免不了竊竊私語,小聲議論一陣。

    近午時的時候,便有小吏來報,眾官員便齊步朝著宴殿趕去。

    宴殿分為殿堂和廣場兩部分,殿堂里外都擺滿了桌椅,而廣場還專門搭建了戲台,在這個世界亦有著和現世一般的戲曲流行著,尤其是文人更甚喜此道,知州馮林山亦不例外,此次是專門請了西邊一個有名的戲班子過來賀壽。

    待眾官員按官品依次坐下,不久後,董建昌便也出現在了殿外,這來的時機巧得很,恰恰馮林山一行也從內殿走出來。

    身穿白銀甲的董建昌,今年六十有余,一身威武之氣溢滿而出,宛如一頭雄獅般,威風凜凜。

    跟在他身後的,是他的兩個兒子,大兒子董威,二兒子董武,都是直屬軍中任職,比起穩重老練的父親而言,二人雖然三十來歲,但臉上仍有幾分傲慢之色。畢竟董家連續執掌大將軍之位已有兩代,其勢力發展異常迅猛,而二子很有可能繼承第三代大將軍之職,有所驕意自然也正常。

    相比起董建昌的威武不可一世而言,知州馮林山的氣勢就要弱上幾分,一則他相貌本就清瘦,一身書生氣質比不得武將之氣,不過他到底是堂堂知州,那一雙眼楮也是老練深沉,步履堅定,若沒有幾分本事,又豈能穩坐在這知州大位上。

    跟在馮林山之後的,則是通判範成解和長史周振。

    長史的權限和郡城長史相仿,乃是專門管理知州府邸的各相事務,並且權限相對于郡城長史而言,擴大了不少,其官品也是堂堂三品。

    通判在這州府官員中卻是一個獨特的官位,其官又稱為“監州”,監州者即是監視州府乃至知州之意,每一任通判都是從皇城調遣而來,乃是皇城甚至是皇帝的耳目,其權限相當大,擁有著直達上書皇帝之特權。

    正因為通判的存在,所以八部府上書呈報向來都是一式兩份,一份送達知州,一份送達通判,由此也足見通判的權力之大,因此範成解雖然跟在馮林山身後,但那一身氣勢卻是不弱于前。

    待到兩路人馬依次入席之後,文官們並未立刻坐下,而是朝向馮林山,齊聲祝賀其大壽,相比起八部府眾人的朗朗之聲而言,八部校尉們那就是做做樣子,一個個听著那冗長的賀壽詞而大為不適應。

    馮林山呵呵長笑著,虛按雙手,示意眾人坐下,爾後才拂須說道︰“這一晃,本官也到了六十歲,能夠安穩坐在這位置上,全憑了諸位大人同心協力。本來覺得辦這壽宴太興師動眾,但是想想何不趁此機會讓諸位大人都偷偷懶,半日清閑,也算慰勞呢。”

    眾官員皆稱是,蕭蝶則低聲輕哼道︰“這老狐狸說得冠冕堂皇的,不知道辦這宴席會收多少重禮。”

    沈辰听得一笑,馮林山能夠成為知州,卻也是有幾分背景的人,事實上無論是這霸州國還是中土其他七大國家,極少有寒門子弟坐上這知州之位,在這個被士族壟斷,尤其是文官系統的世界中,大員出生士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正因為出身不凡,有人撐腰,自然行賄之事就成了這為官的潛規則,據說這位馮知州表面身為高雅,喜歡戲曲樂調之物,實則更喜歡收藏各大家墨寶,而這些東西在文人眼中很多可都是千金難求之物呢。

    不過這他沒有什麼關系,他要提防的可並非是這些文官,而是對自己虎視耽耽的齊家和夏侯家。

    馮林山目光又落到八部校尉這邊,朝著蕭震說道︰“听說蕭大人最近得了一員虎將,名為沈辰,不知是在座哪一位?”

    馮林山突然提起沈辰來,無論文官武將都將目光鎖定在沈辰身上。

    自沈辰在囚虎城大鬧一場,誰都知道他和蕭家小姐走在一起,如今在蕭家小姐身邊無非三人,蕭戰蕭榮自是有人認的,那剩下一個自是沈辰了。

    沈辰心頭冷笑,暗道這馮林山果是老練深沉,他這一句話是把自己當成了靶子使,故意表示器重,從而令軍方世家之間的矛盾更加突顯,而軍方各大勢力為陣,他這知州所受的威脅自然就少很多了。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起身拱拱手道︰“末將拜見知州大人。”

    馮林山含笑道︰“果是一表人才,蕭佷女眼光不俗呀。”

    蕭蝶絲毫未有扭捏之態,莞爾一笑,大大方方的受了這一句。眾人見一向高傲的蕭家小姐竟未出言反駁,便知道這二人的事情只怕是真如傳聞一般,而且,蕭震今次都著沈辰來賀壽,沈辰更是和蕭家小姐少爺同行,這更能看出幾分深意。

    不少官員更是暗暗興嘆,其實知道沈辰能耐不小的人自不算少,本來如此人才自有官家會盯上,上門提親聯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偏偏沈辰惹上夏侯世家,于他示好那就等同和夏侯家作對,自然有這個想法的就寥寥無幾了。

    齊鳴和夏侯軍眼神都深沉之極,見到沈辰在這里大出風頭,得到馮林山當眾稱贊,暗恨不已。

    見被誤會了身份,而眾人一副明白人的眼神,沈辰也不好當眾辯解,只得暗暗苦笑。

    待到沈辰坐下,馮林山又和董建昌閑談了幾句,爾後便含笑道︰“時辰也不早了,上菜吧。”

    于是便有下人將美酒菜肴依次送上,爾後又說道︰“今次我特地請了西邊最有名氣的戲班子‘鵲仙會’過來,為今日這壽宴添上幾分樂趣。”

    他擺擺手,便見戲班子的人出現在廣場的戲台之上,開始表演。

    殿內觥籌交錯,笑聲連連,殿外戲台,一片歡騰熱鬧之景。

    戲班子的人確有分能耐,不少人都會些武功底子,但表演卻並不僅僅是武功,還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的奇門異術,令人大開眼界。

    文官看戲听唱,津津有味,武將賞刀劍之舞,奇異之術,不時亦小聲討論,琢磨這些江湖異人手中絕活的奧妙。

    沈辰倒看得也是微微頷首,蕭戰更是不時叫好,蕭榮見聞廣些,則講起這鵲仙會的來歷,原來這戲班子竟有百年歷史,其手下的人都是從小經由訓練而成,由班主帶領,輾轉各地,因為其中能人異人甚多,歌舞之術更堪稱一絕,因此在這西部諸州之地,名聲可謂第一。

    而最吸引人的則是這戲班子的頭號歌伶如煙,如煙乃是其藝名,真名不得而知,但此女自十二歲上台獻唱便是一絕天下,其容貌堪稱絕色,唱腔更是天下獨一,不少文人墨客為了一睹的芳容絕唱,不惜千里迢迢而去,而但凡目睹過者皆是贊嘆連連,更有文人為其留下墨寶,盡贊其美。

    蕭榮向來說話極少,但一提這如煙卻是話語連珠,足見這女子確有不小的名氣,而再看那些文官,不少人都是不時朝著那戲台後方偷瞄著,顯然期待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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