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9109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06
第十章 抵達江州

    沈辰笑著,看似並未將這事情看得多嚴重,只是心里有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早在他決心從幕後走到台前,抓住機會登上都尉之職開始,便已經料到無法全身而退,從當年為了保護家人被動對付貪官,到為了防止盧好友對付家人而走到台前,他的雄心也在逐漸甦醒,既然無法全身而退,那便要手握無人能夠抗衡的權勢,唯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保護家人,保護自己所愛所珍惜的一切。

    看到少年眼中的堅定,沈緒元便知道這外甥是已有打算,便朝著父親一笑道︰“爹,辰兒的事情你便不必擔心了,莫非誰還能欺負他不成?”

    這一說,沈定海便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倒回憶起不少往事,輕嘆道︰“真沒想到啊,當年我極力阻止你娘把你生下來,甚至還曾動過讓大夫開打胎藥的念頭。幸虧呀,幸虧當年沒有這麼做,否則我豈不成了我沈家的罪人?”

    沈辰笑了笑,卻想著,這人生際遇當真玄妙,孩子無法選擇生在何家,但自去了瀕死界,知道這天地有輪回,卻又覺得這一切似乎冥冥之間自有注定,那自己為何能夠穿越到這個時代,莫非也是有所天意不成?

    吃完飯後,沈辰又到了母親那里,閑談了些事情,沈秋月便問起慕容瑤的事情來。

    這一年多,沈辰也沒有少去深山看望慕容瑤,這鬼門一術之道比起世間武學來更加艱澀深奧,象鬼不知修煉六十年也才僅僅初窺門道,不過慕容瑤卻是天份驚人,連鬼不知都大為驚訝,甚以得了如此徒兒而欣喜。

    慕容瑤便也在漸漸的發生蛻變,從一個柔弱而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的女子成為精通鬼門之術的道者,只是她再如何變化,對沈辰而言仍然是那個柔弱得需要自己保護的女人。

    得知沈辰又要遠行,而且是去州城,沈秋月自是免不了多加叮囑,慈母之愛自令沈辰倍感溫暖,發誓一定要盡一切之能保護好家人,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們,所以,縱然是踏上皇者之途也再所不惜!

    三日之後,沈辰告別家人,帶著鄭海石等護衛踏上了前往州城之路,知道他此行目的的僅僅只有少數人,其中自也包括郡守周泰,而周泰得知沈辰受到飛騎校尉邀請前往州城,自是大喜過望,同時也為沈辰告訴他這個秘而不宣的消息而對他更加器重,全然就是一副自己人的態度。

    秋陽郡位于州城之西,距離城池本來有著很長一段距離,若行陸路要耗費半個月,不過因有瞿江通航,行程自然大大減少,只花了五天時間便進入了州城所轄範圍,又經過一日趕路,在這日上午,便抵達了州城的西部副城弧光城。

    和秋陽郡孤零零一座郡城不一樣,江州州城除了主城之外,尚在東南西北四方修建有四座副城,平日里和普通的城池並無二樣,居住貿易,一旦發生大戰便可以立刻變成守護主城的堡壘防線,因此這里也是駐軍之地。

    騎兵駐軍的地方便是四大副城之一的囚虎城,作為四大武將世家,蕭家的府邸自然是在主城中。不過,作為主帥,蕭震常常都是在囚虎城過夜,而沈辰手持請柬自然也是去找蕭都尉,而不是貿然去人家蕭家府邸。

    當然,一個副城也並非是一個校尉手下兵力獨佔,畢竟州城駐軍達到五萬之眾,除去主城的常備軍,其他兵力是分在四大副城的,而囚虎城除了騎兵駐軍之外,剩下的便恰恰是步兵,夏侯家和蕭家在這囚虎城中抬頭不見低頭見,鬧上矛盾自然也就正常。

    由于距離七月十五尚有兩日時間,沈辰便沒急著趕往囚虎城,而是在穿過弧光城後直朝著主城而去。

    大下午的時候,終于抵達了主城之地。

    巨大的主城由巨石堆壘而成,座座烽台塔樓林林立,旗幟飛揚,石牆之上透著數百年的班駁滄桑,宛如一個古老的巨人矗立在這大地之上,散發著無盡的威武和氣勢,和這州城一比,這郡城便是兒子輩了。

    鄭海石等人是第一次來到州城之地,直是一臉的震撼,只是對于見慣了現代繁華都市的沈辰而言,僅僅是為這城池的古老豐姿而慨嘆,畢竟在現世而言,大量的古代建築已經人為的遭到破壞,要想見到如此規模宏大而完整的建築實屬難得了。

    城門有著大量官兵,但凡是佩帶刀劍,運送貨物的都要經過檢查和盤問才能夠入城,沈辰一行人自然在城門外便被諸官兵盯上了。

    不過有都尉令牌在,入城倒是輕松許多,雖然郡城都尉級的武將在州城算不上什麼,但比起平頭百姓江湖人士而言,那自然又大為不同,守城官兵雖然嚴謹,但一見到令牌,連盤問都沒有,直接就放了行。

    入城之後,便是一片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隨處可見達官貴人,華麗車馬,無論是平頭百姓,販夫走卒,抑或是江湖人士,都是比比皆是,把整個州城擠得水泄不通。

    沈辰倒也不急著趕路,牽馬慢行,不時還到街邊鋪子里逛上一逛,閑談幾句,爾後不久便來到了城北大街。

    這北大街乃是專門經營五金類的物品,除了農用家用的器具外,自然還有兵器鋪子,而還未到這里便听到“叮叮鐺鐺”的打鐵聲。

    沈辰一路行來,直到走到一間大鋪子外這才停了下來。

    一般的鋪子在這街上也就佔上一個門面,而這間名為“萬器行”的鋪子卻足足佔了三個門面,大堂內擺放著大量的工具器物,自然也懸掛著不少的刀劍,里面還有著不少的低級武將和江湖人士在那里挑選著,不時交頭接耳一番。

    沈辰朝著鄭海石問了句︰“怎麼樣?”

    鄭海石是鐵匠家庭出身,自小隨父打造工具,對刀劍之物自然內行,一到鋪子前,他便瞪大眼楮觀察著,如今听到沈辰問話,便立刻答道︰“稟大人,這些武器質地光澤都不錯,可見所選的礦石都是上乘而無雜質之類,其工藝更是不俗,檔次上乘,比起沿街的其他鋪子而言質量高出不少。”

    沈辰便微微一笑道︰“看來郡城鐵匠倒是說的大實話,這郡城的鐵匠鋪子確實工藝材料都要高上不少,而這萬器行據說是州城鐵匠鋪中最大的一間,同時也擁有著最多技藝高超的鐵匠。”

    “如此大的鐵匠鋪屬下也是頭一遭見到呢。”鄭海石嘖嘆道。

    沈辰便含笑道︰“你有所不知,這萬器行的創始人可是大有來頭呢。此人名為鄧三兩,據說也是鐵匠家庭出身,後來入了軍伍,還當上了州軍中的都尉,此人不僅有著一身武功,對于鑄器一道更是有著非凡手藝,曾經為當時的將軍打造過佩劍,深得其稱贊,後來此人退伍之後,便在這城中開了這件萬器行,這萬器行三個字可是出自當時那位將軍之筆呀。”

    鄭海石幾人都頓時恍然大悟,能夠有資格為將軍打造佩劍,那技藝必定乃是州中翹楚之輩,而有將軍提名的鋪子大名,豈非就是塊金字招牌,生意作得如此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沈辰又說道︰“鄧老爺子家傳獨特的鑄器之術,其手中所出的每一樣兵器都是千金難求之物,不過據說鄧老爺子對所鑄的武器相當苛刻,縱然成品有一丁點不滿,必定毀之,所以留他所鑄造而留在世上的兵器並不算多,但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寶啊。”

    鄭海石頓時明白了沈辰的心思,欣喜道︰“若然是鄧老爺子,必定能夠為大人打造出滿意的兵器。”

    眾士兵自也連連稱是,沈辰失笑道︰“你們可知道鄧老爺子如今已是八九十歲高齡,早在幾十年前便封錘不再鑄器,他兒子讀書入仕,未曾繼承這家業,倒是孫子鄧子銘繼承了他的手藝,當上了掌櫃。據說這位鄧掌櫃得其爺爺真傳,鑄器手藝相當了得,而且此人頗有經商頭腦,招攬了大量技藝高超的鐵匠入行。”

    話才落下,正有小二送走剛剛購買了刀劍的一撥江湖人士,見到鋪子外的沈辰等人,便立刻迎了上來,堆起笑臉道︰“諸位客官,不知想要購買些什麼武器?”

    小二顯然眼尖,看到眾人佩刀帶劍,一個個身強力壯,必定是有一身武功在身,自然不是來買農用品的。

    沈辰便走進大堂中,環視了一眼,大堂這一邊放置的刀劍棍矛數量並不少,而且還涉足了軍方兵器一類的規格。

    要知道,軍方所用的兵器全都有著特殊的樣式,一般鋪子是不允許販賣,顯然這萬器行是特例之一,當然要想購買這些戰刀類的武器,必須具備相應的身份。

    他便問道︰“小二,這大堂所賣的刀劍,最重的是哪一把?”

    小二便立刻朝著其中一把指去,說道︰“這一把大環刀乃是精鐵錘練而成,重有一百三十斤有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07
第十一章 尋刀萬器行

    此時旁邊正有幾個青年人在選兵器,听到小二這麼一說,都一臉驚嘆之色,對他們而言,雖然練武十年有余,但二十來斤的兵器對他們已經是極限,一百多斤提是提得起來,但要想運刀如行雲流水一般卻是絕不可能。

    沈辰則是微微搖搖頭,問道︰“可還有更重的?”

    小二倒是見過不少能人,听沈辰這麼說,便一躬身道︰“客官請隨我到里間來。”

    隨著小二沿走廊行進,很快來到了另一個大堂中,這大堂里放置著大量的武器,無論規格樣式還是成色造型上都顯然比外面那大堂的兵器要高個檔次。這里除了放置兵器外,還專門騰出兩個地方來,放置著石鐵之物作為試刀之用。

    此時,在大堂里還有三四撥人,自然人數比起外面來要少得多,而且似乎也頗有些身份。

    小二才進來,正準備向沈辰介紹兵器,便听到有人吆喝道︰“小二,這里來!”

    說話者是大堂中北牆邊上的一撥人,那北牆上恰是放置各種刀器的地方,這一撥人人人身著武將服,一看就是州軍中的將領級人物,而且都是些青年。

    那領頭的一個二十五六歲,身材修長,長著一張馬臉,論相貌不甚好看,更和英俊扯不上半點關系,不過穿著一身武將服,腰上再佩著戰刀,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威風模樣。

    “客官請隨意看看。”小二一臉歉意的道了句,沈辰倒也未執意將他留下,點了點頭,跟著他朝北牆那邊走去。

    待小二趕到大堂北牆,那馬臉武將便朝著大牆中間的那把大刀指道︰“去把那大刀給我抬出來。”

    待看清武將所指的刀器,小二明顯吃了一驚,好心提醒道︰“大人,那把刀可是重達三百斤呀……”

    “三百斤又如何?莫非本官還拿不起麼?叫你取就取,那麼多話干嘛!”馬臉武將一瞪眼,怒斥了一聲。

    “好個不識抬舉的草民,你可知道和你說話的是哪位大人?這乃是堂堂飛騎校尉座下的程參事程長亭大人!”旁邊一個武將冷聲譏諷道。

    “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二哪敢和這些大人頂撞,連忙去召喚人手過來取那刀器。

    而听到這馬臉武將乃是飛騎校尉的手下,沈辰便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校尉之職下有大都尉或者校尉副官作為副職,其下再設都尉之職,都尉之下又有佐事官、參事、督事等等副職。

    其中參事之職乃是副六品,而郡城大都尉也才不過六品,而能夠以二十來歲的年齡坐上這位置,必定是士族子弟,假以時日,坐上都尉,校尉副官之職也是指日可待的,身份自然非凡。

    這男子即姓程,那自不是蕭家的嫡系子弟,但很可能是和蕭家有著親戚關系,或者是州城其他名門子弟,總歸來說,有著不小的背景。

    畢竟說到底,這萬器行乃是上上任將軍親筆提名之地,雖然如今風水輪流,如今坐鎮在江州的乃是董家,但這里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那程參事一行人不可能不知道這萬器行的底細,敢在這里大呼小叫,自然是有所持的。

    小二叫了四個人過來,將放置刀器的架子紛紛移開,最後使足力氣才將那把大戰刀連同架子一同移了出來。

    程長亭伸手在刀背上摸過,順勢握上刀柄,爾後右臂一使勁,便將這戰刀給提了起來。

    這把戰刀比起普通戰刀來大了一號,而且厚重之極,光是刀背便足有寸厚,而且刀身上光澤中透著寒煞之意,一看質地也非普通礦石所打造,而其工藝堪稱不俗,整把刀猶如一體成形般,仿佛蘊涵著強大的殺傷力。

    程長亭微微動了動手腕,戰刀在空中緩緩劃動,沈辰微微眯了眯眼,一般州級都尉所使用的兵器都是兩三百斤級,當然不能一概而論,不過對于修煉力系武學的武者而言,厚重的兵器在手是能如虎添翼的。

    這程長亭看修為也有副尉級的境界,在同齡中也是皎皎之輩了,而其臂力也看得出來頗有些力量,這三百斤大刀施得還頗為趁手,也怪不得剛才那麼大口氣了。

    程長亭提起戰刀來到試刀之處,這里早放置著一塊大石和一塊半人高粗鐵。

    他微微將刀一抬,爾後以疾斬之勢斬向大石,只見大石竟在瞬間被一分為二,好似這石頭根本就是一塊豆腐似的。

    眾武將和大堂里其他幾撥人都不由叫了聲好,沈辰亦是微微頷首,光是這把大刀的工藝就絕非郡城鐵匠能夠匹及的了,如此厚重的大刀刀刃卻如此鋒利,將其厚重之力完全集中在了刀刃上,使得其能夠削石如木。

    爾後,程長亭又提刀一斬,便听“ ——”的一聲輕響,仿佛布匹被撕破似的,那一大塊粗鐵竟然被一分為二。

    “好刀!”

    眾人還未語,程長亭自己已先脫口而出,眾人便接著連聲叫好。

    沈辰倒也點點頭,有欣賞之色,只不過,這刀工藝雖是上乘,但重量卻遠不及自己的要求。

    程長亭便朝著那小二說道︰“這把刀要多少銀兩?”

    小二便立刻回道︰“三千兩。”

    “什麼,三千兩?”程長亭一挑眉頭,厲叱道,“真是獅子大開口,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區區一把刀也值三千兩,你這是賣東西還是攔路搶劫!”

    一把刀三千兩,確實听起來也是匪夷所思,就拿一品大員的俸祿來說,一年也不到千兩,需要三年俸祿才能夠買得起這一把刀,六品級的官員就更不消說了,一年俸祿平均而言不過一兩百兩,要買上這把刀要耗費十年俸祿不止。

    不過,沈辰卻以為這把刀賣這樣的價格也並不算夸張,畢竟這種刀器其所取的材料便是上品礦石,再加上工藝無價,三千兩一把寶刀也算合適。

    當然,沈辰在清剿獨龍谷和水龍寨時私藏了不少贓物,其實按理說這些贓物理應返還給被劫之人,但實際上很多商人要麼在劫貨時慘死,要麼事後因此傾家蕩產,遠赴他鄉,根本無法找到人,所謂贓銀到達官府之後,實際上返還僅僅是一個表面工夫,最終是貪官層層剝扣,不止是本地,因為部分贓銀還要上繳到上級政府,實際上成為了某些貪官的小金庫來源。

    因此當初沈辰才想著扣留一部分,當然這些贓銀並非全部都拿來己用,早分出大部分給了沈家,讓沈緒元用作救濟百姓之用,如此也算心安理得。

    而就算是其中一小部分,沈辰如今的財富也是不少,三千兩對他而言卻也不算多。

    而顯然,對于這程長亭來說,三千兩可就算昂貴了。

    小二被程長亭如此呵斥,只能陪著笑臉道︰“大人息怒,咱們這里是小本買賣,這價格都是標得明明白白呀。”

    “好個明明白白!去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本官倒要問個清楚!”程長亭抬著下巴,傲然說道。

    小二自知惹不起此人,連忙跑到里間里,不過一會兒,便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粗衣,卷著袖子,額上還有些汗水,因為常年打鐵,因此皮膚黝黑而肌肉鼓漲,手掌內側更是有著厚厚的肉繭。

    此人顯然就是掌櫃鄧子銘了,看他那一身打扮,無法和一個掌櫃模樣聯系在一起,便好似剛剛打鐵出來的鐵匠一般。

    “你就是萬器行的掌櫃?我問問你,這把刀賣多少錢?”程長亭傲慢的問道。

    鄧子銘便豎起三根指頭說道︰“三千兩。”

    “姓鄭的,你可知道眼前這位大人是何許人物?區區一把破刀竟敢賣三千兩!”一個武將大聲斥責道。

    鄧子銘認真回道︰“諸位大人息怒,小店自開張以來,從來童叟不欺,售出的每一把兵器都絕對是物有所值。對于武者而言,武器的重要性諸位大人是深知不過,寶刀在手猶如如虎添翼呀,堪比陡增數年苦修。大人手上這把兵器,乃是本鋪的鑄鐵名師耗費五年時間所成,其材料乃價格昂貴的黑榴石,經由百次精煉,別看這刀厚不過寸余,由刀心至外卻有百層之厚,層層疊疊,完美嵌合為一體,才能夠讓它有削鐵如泥之力。光是原材料黑榴石便價值兩千五百兩,再加上鑄鐵師五年心血及其工藝,加上五百兩,共三千兩之價。”

    這話說完,周邊幾撥來人倒都是一臉釋懷起來,黑榴石比起礦鐵而言要堅硬不少,產量不高,因此價格確實昂貴,要打造這麼大一把刀,需要將黑榴石不斷精練,而要精練百次之多,那耗費的黑榴石數量就可想而知了,說原材料耗費兩千兩,水分應該並不大。

    至于鐵匠五年心血及工藝,轉成五百兩,也算非常實在,畢竟工藝無價,寶刀難得。

    只是程長亭卻沒把這話听進去,冷冷一笑道︰“好個牙尖嘴利的老東西,那鐵匠五年五百兩,也就是一年也就是一百兩,豈非是相當于一個七品官員的俸祿。區區一個草民竟敢和日夜朝夕為民辛苦的父母官相提並論,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07
第十二章 威懾州官

    他雙目一瞪,一身官威畢露,更是直接給鄧子銘扣上一個藐視官員的大罪名。

    周邊的幾撥人都直道不好,鄧子銘神色一肅道︰“大人言重了,草民自不敢讓手下人和大人們相比,若是大人覺得這寶刀不合這價,大可不買就是。”

    “哼,不過今日本官還偏偏看上了這把刀,鄧掌櫃的,這價格只怕你要好好斟酌一下了。”程長亭陰沉沉的說道。

    旁邊一個武將抱臂冷笑道︰“掌櫃的你眼楮可得放亮一點,程大人可是蕭家人!”

    一句蕭家人令周圍幾撥人都臉色又為之一變,誰不知道州城四大武將世家,大權在握,威風不可言,雖然萬器行有將軍的金字招牌,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鄧子銘眉頭也不由微微一皺。

    程長亭仗勢公然威嚇,分明是要逼鄧子銘降價,而且這降價只怕不是幾十兩就能搞定的,若然對方不賣面子,很難想象程長亭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這萬器行也不過是個鐵匠鋪,而程長亭身為參事,手下兵馬大把,再說必定也認識不少官員。

    堂堂一個六品官要想對付一個草民,哪里還找不到理由呢?

    周邊幾撥人有江湖人士,亦有州軍其他校尉手下的將領,只是誰也不敢為鄧子銘去出頭。

    沈辰見這狀況,便已經決心要插手此事了。他並不想和這蕭家人扯上矛盾,不過,一則萬器行鐵匠工藝之高明確實讓他動心,二則他也看不慣這程長亭仗勢欺人。

    他便大聲說道︰“掌櫃的,我也看上了這把刀,三千兩銀子,我給了!”

    一句話頓時讓眾人一驚,紛紛朝著說話者望去。

    待見到說話者是一個少年人,身邊還帶著一行護衛,眾人便不免得小聲私語,揣測這少年的身份。

    少年相貌英俊,氣質不俗,隱隱間透著一股威風,而身邊的護衛個個身強體壯,目光堅定,分明有著一身修為。

    沈辰雖然未穿武將服裝,僅是一身便袍,鄭海石等人亦是如此,但每個人佩著的戰刀其規格都分明是軍方所屬,所以身份必定是軍方中人。

    眾人便都認為可能是哪個大世家的公子,否則豈敢在知道程長亭身份後,還敢來淌這渾水,再說,三千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能出得這個價的也必定不是普通人。

    程長亭冷冷盯著少年,蹙眉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見少年面生,但在未辨清來人身份之前,程長亭雖然威風不減,但話語間的鋒芒卻明顯收斂了一些。

    沈辰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便微微一笑,看也不看他一眼,伸手掏出三張千兩級的銀票,遞到鄧子銘手上,說道︰“三千兩,麻煩掌櫃的點一點。”

    一看沈辰隨身帶著如此多銀票,眾人又是吃了一驚,更琢磨不出他的來歷,這州中武將世家甚多,但並非每一個都是巨賈之家,多是靠軍功和皇帝賞賜,擁有良田和產業,很多也不具備經商的頭腦,所以家業昌盛者僅在少數。

    一般子弟隨身帶個幾百兩的銀票倒也正常,但象如此幾千兩甩出來,卻是少見之極。

    “小子!”

    見到少年竟然未看自己一眼,直接就取銀票付錢,程長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咬牙沉喝一聲。

    鄧子銘也沒想到少年來橫插一腳,他自然為有人來解圍而暗松了口氣,但顯然程長亭也絕非是好與之人,一時間倒不好去點這銀票,其實區區三張,根本不用數,是真是假也是一眼就分辨得出來的。

    沈辰這才不緊不慢的瞥了他一眼,一笑道︰“好個姓程的蕭家人!”

    一句話說得眾人臉色又是一變,程長亭更是又羞又怒,這話中明顯諷刺味道十足,好似在少年看來,蕭家人理應姓蕭才對。

    不過正是這話,卻又偏偏象在彰顯著少年的身份,要知道,這世家子弟亦有三等之分,一等則即為嫡系,乃是世家血脈之正宗,承襲世代之姓,更能繼承家業官爵,地位非同小可。

    二等則為近親,即有母系表親一類,又有隔代有血緣關系的一類,有承襲世家之姓也有未承襲者,而無論是否流淌著世家血液,都和世家有著莫大的關系,地位僅次于嫡系。

    三等則為遠親,遠親也有承襲世家姓名和異姓者,地位乃是三者中最次的一個。

    對于遠親而言,近親和嫡系都是高不可攀,無法匹及,而對于近親來說,雖可俯瞰遠親,但卻無法和嫡系爭鋒,血緣之正統乃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程長亭正是蕭家的近親,其父輩一脈曾經娶過蕭家女子,憑著這層身份,他才能夠以區區二十五六的年齡坐上軍中參事之職,在同輩中也是翹楚之列,自然難免心高氣傲,亦為少年這一句話中的鄙夷而激怒。

    然而,能夠認為蕭家人僅僅只是姓蕭的人,這分明就是說少年眼中只有蕭家的嫡系,這豈非也就意味著,少年分明就是某個大世家的嫡系子弟!

    如此揣測,尤其是少年那高人一等的神態,頓時大挫了程長亭的銳氣,周邊幾撥人更是竊竊私語。

    州城這地兒,到處都是雷區,不是在什麼人面前都能夠橫著走的,沈辰那架勢往這里一擺,身份呼之欲出。

    程長亭雖然是蕭家近親,仗著背景自然不把這過氣的鐵匠鋪子放在眼里,但是面對某個大世家的嫡系子弟那就要小心掂量掂量了。

    沈辰自知自己一言一行可能引起的揣測,而他所要的正是這樣的效果,任由他人去揣測,如此事情便不必起過多的爭端,而越要如此便越要不將這程長亭放在眼中。

    他慢步朝著程長亭走去,待來到他面前,淡淡一笑道︰“程大人,這鄭掌櫃已經收了我的銀子,這把刀便歸我所有。怎麼,莫不成你還想幫我把刀抬回家去?”

    程長亭不由一愣,又羞又怒更是一臉尷尬,他垂涎著寶刀,只以他一個六品官的俸祿而言,一年也就一兩百兩,雖然家里也有一些產業,因此買個幾百兩的戰刀自不成問題,三千兩對他而言太過龐大,所以他便耀武揚威,妄圖仗著背景逼鄧子銘妥協。

    哪知這少年橫插一腳,讓他進退兩難,這將刀拱手相讓,不僅丟了自己的顏面,更丟了蕭家的臉,這若不讓吧,人家又是世家嫡系,這事情鬧大了只怕吃虧的是自己。

    隨他而來的武將跟班們,更是一個個面面相覷,竟不敢和少年的眼楮直視,早就被沈辰一身無形威壓所震懾住了。

    權衡利弊,程長亭最終狠狠挫了挫牙,將戰刀朝著地上一丟,爾後一臉怒氣的大步離開,眾武將哪敢停留,紛紛跟了上去。

    鄧子銘大松了口氣,連忙朝著沈辰拱拱手道︰“多謝大人解圍。”

    “掌櫃的言重了,如此寶刀都不識貨的人,落在他手上也只是糟蹋了此刀。”沈辰笑了笑,朝著鄭海石說道,“你看看這把刀是否順手?”

    “這……大人……”鄭海石一愣,萬料不到沈辰竟對他說這話。

    “來試試的刀如何,這把刀我是不順手,不過你使著應該不錯。”沈辰又笑了笑。

    鄭海石跟隨少年一年多,深知他的性情,便也不扭捏了,大步走過來,提起戰刀舞動起來,鄭海石臂力驚人,身上的戰刀本就有兩百斤重,達到郡級都尉的水準,而今舞起這三百斤的戰刀亦絲毫未有停滯之象。

    眾武將便都看得暗暗驚噓,不想這護衛竟有如此臂力,就連鄧子銘亦不由直點頭道︰“這位大人真是好身手呀。”

    沈辰便一笑道︰“果然合適得很,那這把刀就是你了。”

    鄭海石又驚又喜,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多謝大人賞賜!”

    周邊其他幾撥武將更是羨慕不已,直道不愧是嫡系子弟,出手就是闊綽,給身邊護衛竟然也買如此上好的刀器。

    沈辰又朝著鄧子銘說道︰“掌櫃的可否幫忙介紹一下,我也好為我手下護衛們挑些趁手兵器。”

    眾隨行護衛頓時一個個精神一振,好馬還需配好鞍,眾人所配的兵器都是軍伍下發的普通貨,用起來雖不說不順手,但難以發揮自身全部的戰力。

    沈辰不僅為鄧子銘解了圍,更出手闊綽,鄧子銘自不急著進去打鐵,親自領著沈辰在大堂里選購兵器,待到十幾個護衛人手一把,沈辰花出去的銀兩已多達萬兩之巨。

    爾後,沈辰便朝著鄧子銘說道︰“這里最重的戰刀是三百斤,可有比這還重的?”

    鄧子銘便略略驚奇道︰“大人年紀輕輕,莫不是天生神力?請跟在下入內堂。”

    在鄧子銘帶領下,眾人便沿走廊進了更深的內堂,內堂的地盤比起外面兩個大堂要小上一號,但一走進去便感受到一種鋼鐵鑄成的震懾感。

    這里放置著三十個精鐵打造成的兵器架子,每個架子上放著一個兵器盒,短則不過尺長,長的卻足有一丈,而無論長短,盒子的做工都絕不馬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09
第十三章 初見蕭蝶

    打開的盒子里,放置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匕首短劍,長弓斧矛,自然也有刀劍戰刀,林林種種,無一不釋放著強大的殺傷力,躺在盒中,卻如同刀鋒尖芒正對著自己胸口般,讓人有種深為窒息的感覺。

    鄧子銘驕傲的說道︰“這是自我爺爺建立萬器行以來,旗下名師所鑄造而成的最杰出之作,幾十年,僅有三十件能夠入圍。”

    沈辰此時已經一眼盯在了最中間的那盒中戰刀,刀身稜角分明,仿佛就是由刀刻畫出來的,粗獷而不失精細,厚重而不失鋒芒,仿佛刀中之王般,有種威武霸氣。

    沈辰忍不住大步趕到兵器架之前,一手將這戰刀提了起來,信手般舞動幾下。

    見沈辰輕松揮刀,人如青松挺立,游刃有余,鄧子銘不由眼一亮,贊道︰“大人果是天生神力,此刀乃是我爺爺封刀之前的最後一作,也是未曾流入市面作為本行鎮行之寶的名器,乃是以極為罕見的玄武礦晶為原料,千錘百煉而成!”

    沈辰卻是輕輕一嘆,眼中光芒微微黯淡,問道︰“這就是最重的一把?”

    “大人莫非對這分量還不滿意?此刀可是重有五百五十斤呀!”鄧子銘大聲說道。

    沈辰說道︰“若然此物再重上五十斤,那就完美了。”

    “六百斤麼……在州城之地,六百斤級的兵器可是屈指可數呀,也唯有校尉級的大人才有揮動的能耐,大人年紀輕輕,臂力竟強如此境,真是令人大開眼界。”鄧子銘輕贊道。

    沈辰放下刀來,問道︰“這里應該可以訂作兵器,不知鄧掌櫃可否為打造一把六百斤級的戰刀?”

    鄧子銘眉頭微微一蹙道︰“但凡重器,要達到六百斤之數,有兩難,其一乃是鐵匠之工藝,六百斤需得礦石不斷精練,千斤煉成百斤,百斤練成十成,剔除雜質,爾後如鑄造城牆般,重重疊疊,聚合為一,其過程工序繁瑣費時,更是對工藝的考驗;其二則是原料,一般普通礦石無法經受如此高強度高頻率的錘煉,我爺爺所鑄的這把戰刀便是以罕見的玄武礦晶才得已鑄成。”

    沈辰得李乘風所授,見聞廣博,自然知道礦晶是什麼來歷。所謂礦晶,又名礦母,或者稱為礦心,指的乃是礦藏核心。

    礦藏核心乃是一片礦藏的發源地,其年代比外層礦藏要久遠不知多少個年頭,而其所色澤和構造都和外層礦藏大不相同,乃是鑄造兵器盔甲之物的上上之選。

    當然,一個礦藏中並非只有一塊礦晶,尤其是低等礦藏中礦晶的數量還是非常可觀,只是越接近核心地帶,其品質也越好。

    只是礦藏多是由政府所有,真正私人偷偷開采的礦藏僅為少數,所以礦晶一旦出土,大多都是歸入國庫,民間所流出的只是少數。

    沈辰想了想,問道︰“那倘若我取來礦晶,掌櫃的是否有把握能夠打造出如此一把寶刀?”

    鄧子銘正色說道︰“我萬器行中有能力打造如此寶刀的唯有我爺爺,他老人家早已封錘不問世事,不過,我卻知道他一心想鍛造出一把比這把寶刀更強的刀器。大人剛才解我之圍,在下無以為報,倘若大人能夠取來比玄武礦晶質地更好的四級高級礦晶,我必定說動爺爺親自出山,為大人造一把絕世名器!”

    礦晶亦有等級之分,和武道九等同樣,對應分為九級,玄武礦晶便是四級礦晶,其所打造出來的兵器一般來說是司級強者才有資格使用的兵器。

    而且每一個等級還有著三類品質之分,即普通、高級和罕見,玄武礦晶便是四級礦晶中的高級品種。

    要知道鄧三兩已八九十高齡,若以常人而論,早已年邁體衰,但听鄧子銘這話,鄧三兩卻是寶刀未老,技藝只怕更是出神入化,如此好機會沈辰又豈能錯過,便拱拱手道︰“我必會取來四級礦晶,還請掌櫃的早作準備。”

    話雖如此,但沈辰對究竟如何取得礦晶其實並沒有底,若是一二等礦晶,或想想辦法也能弄到,但礦晶等級品質越高級,存世數量就越少,而東西藏于地下,若不現世,他縱有金山銀海也沒辦法。

    自然,礦魘對各種礦物有著敏銳的感應,或許能夠察覺到這州城之地哪里藏有礦晶,只不過,若是知道有而去盜之,那和盜賊又有何分別?始終還是得從正途獲取為上。

    待出了萬器行之後,沈辰找了間客棧住下來,兩日時間里便在城中走動,打听關于礦晶的消息,雖無確切收獲,但也收集到了不少的情報。

    在七月十四日傍晚,沈辰等人這才離開主城,前往囚虎城,而後憑借請柬見到了蕭都尉,在蕭都尉的帶領下暫住在了城中的一間閑置民居中。

    如此一晃便到了第二天清晨,一大早便有蕭都尉的手下送來弓箭等狩獵之器物,爾後在城北匯合之後,便由蕭都尉帶路,趕往城北大山下的狩獵場。

    沈辰早讓手下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這蕭都尉確如自己所言,乃是蕭家人,而且身份比想象中的更加尊貴,此人竟是飛騎校尉蕭震二哥的兒子,乃是堂堂蕭家的嫡系,此人為人冷靜沉穩,在城中頗有名望。

    沈辰自是料中蕭榮乃是蕭家人,但萬沒想到身份如此之高,那蕭震派他親自趕赴秋陽郡,莫非僅僅真是為了傳遞一個請柬,莫非自己的名望真到了讓蕭震如此器重的地步?

    但無論如何,這信號卻是非常明顯,蕭震對自己確有另眼相待的意思。

    一路無語,只是快馬疾馳,蕭榮並沒有和沈辰閑談的意思,沈辰自也不去主動攀談,他看得出來蕭榮為人老成,並非是三言兩語就能籠絡到身邊的人,與其找他聊天,還不如不談,反倒會爭取幾分好感。

    此行即為狩獵,沈辰也未把人手全部帶上,僅僅帶了鄭海石和三個手下,其余的都派去收集情報。

    城北大山下的狩獵場,是一片圈起來的林地,範圍極大極闊,也不乏有凶險之地,其中投放著大量的凶猛野獸,乃是軍中狩獵的重要場地,由于其中有著尉級的凶物,所以一般沒有蕭震的命令,這個狩獵場是不允許軍中人私自進入的。

    至于今日這狩獵賽,沈辰昨晚也打听到不少消息,正如蕭榮之前所言,蕭震此行狩獵確是邀請了不少年輕的杰出之士,而且,除了這些人之外,蕭震的大兒子蕭戰和小女兒蕭蝶也會參加。

    待到來到狩獵場外的時候,除了駐守入口的士兵外,並無他人,可見是早到了。

    眾人便在這里靜靜等待,未過多久,便听到馬蹄聲傳來,爾後便見到一行一百來人弛馬而來。

    在隊伍最前方,坐在那匹矯健大馬上的威武漢子顯然就是飛騎校尉蕭震了。

    四十出頭的蕭震體型魁梧,相貌堂堂,臉上線條宛如銅鑄般,剛毅分明,雖然穿著狩獵用的便裝,未戴盔甲之物,但渾然間卻有著一副萬夫不敵之勇,氣拔山河之勢。

    沈辰亦不由暗贊了一聲,久聞這飛騎校尉有八面之威風,如今一見果然氣勢非常,全然不是夏侯軍之流能夠匹及的,而其修為只怕也是正司級的境界,離將級之境僅是一步之遙。

    在蕭震左邊是一個相貌和其有八分相似的青年,二十歲左右的模樣,策馬飛騰,眉宇輕揚,一副年少得意,意其風發的樣子,這自然乃是蕭震的大兒子蕭戰。

    在蕭震右手邊則是小女兒蕭蝶,年芳十八歲,那俏臉如春曉之花,眼眸如秋江之水,眉如墨畫,唇似綻桃,這容顏之美當真是國色天香。

    其削肩細腰,婀娜如柳,一身粉色勁裝不僅讓腰身更細,胸脯更顯豐滿,更顯出幾分颯爽英姿,頗有巾幗不讓須眉之風。

    就連沈辰亦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當然也僅僅是多看一眼而已,雖說蕭蝶確屬絕色,更不在慕容瑤之下,但沈辰見過的美色又豈是少數,絕不會因為她長得漂亮就露出一副痴迷之態。

    而朝後方諸人望去,不少人的眼珠子可都是盯在蕭蝶身上,雖然僅僅看到的只是後背,只是側面,但已讓這些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沈辰一眼掃去,發現程長亭豁然就在其中,他今日顯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長發鬢角都梳得齊齊的,只是恰得其反,把那張馬臉完全展現出來。

    一行雖有百人,但其中等級卻是森嚴可分,誰主誰從都是一目了然,除了蕭震三人外,分散在兩邊應該是其手下的護衛,一個個驍勇姿態,而在三人身後的幾十人中,受邀來獵的看起來應該有十幾人,個個都有幾分修為,看身份也都不低,只怕都是州城軍中有所背景之人,而每個人都帶著幾個護衛隨行,大多意氣風發,深以能夠參加此番狩獵而為榮。

    待蕭震抵達狩獵場入口,掃過蕭榮身邊諸人,在沈辰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爾後便朗聲笑道︰“榮兒你新得這匹戰馬看起來腳力不錯呀,同樣路程,居然比我還先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11
第十四章 林場狩獵

    蕭榮微微一笑道︰“三叔過獎了,這馬兒還未完全適應呢,是我怕三叔久等,所以路上加了些速。”

    此時,程長亭才突然發現沈辰竟在蕭榮身後的隊伍中,頓時臉色一變,旋而勃然大怒。

    前幾日他被沈辰大挫了威風,灰溜溜的離開鐵匠鋪,雖然這事情並未傳開來,但他卻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如今見到沈辰在這里,他自是吃了一驚,同時一下子發現這少年的可疑之處。

    包括他在內的青年將領都是隨蕭震而來,那已是身份的象征,但少年卻是隨著蕭榮而來,這便不由得引人推敲。

    蕭榮乃是蕭家嫡系,地位非凡,沈辰若是和他並肩而立,那必定是某個大世家嫡系不假。

    然而,沈辰卻是遠離蕭榮本人,更在其護衛之後,等級高低一目了然,這也就意味著,這少年分明不是什麼大世家嫡系,莫不成竟也是此次受邀而來的將領,而且地位比起他而言還要低上一個檔次,否則的話,就應該有資格隨蕭震而行。

    如此想來,他自是目露凶光,這才知道著了這少年的道,竟被他幾句話給唬住了,他拳頭緊握,恨不得將這小子生吞活剝。

    眾將領自也發現少年的存在,大家都是官場中人,知道這等級森嚴不可逾越,自然猜出少年身份低于自己,而且看衣著並非是蕭家子弟,瞥了一眼便未曾多看。

    此時,前往狩獵林場的入口早已打開,蕭震一揮馬鞭,一行人策馬而入,行了將近小半個時辰,便來到一片開闊之地,巨大的山脈在遠方濃霧間若隱若現,山腳下的一大片林地縱橫開闊,隱隱還能听到虎嘯獸吼之聲。

    蕭震勒馬駐步,眾人也都跟著停了下來,爾後他便轉過頭來,環視眾人,含笑說道︰“最近天氣甚是不錯,恰恰州軍在北方山脈中捕捉了不少的野獸,投放于此,所以本官就想著找些年輕人來活活動動筋骨,諸位都是州軍中年輕有為的將領,可謂前途大好呀,相信今日定能一展雄風。”

    眾青年將領听得一個個精神大振,拱手齊聲道︰“末將定當盡力。”

    這州軍五萬人中,將領甚多,青年級的將領更不在少數,能夠得飛騎校尉親自邀請來參加這狩獵賽,本身就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眾將領又豈會放過。

    蕭震又笑道︰“既然諸位如此有興致,那本官也在這興致上添點彩,今次狩獵限時半日,若誰獵取到的獵物個頭越大,數量最多,那本官自有重賞。”

    眾將領听得精神一振,卻見蕭蝶一揚柳眉,嬌聲說道︰“爹,女兒此番必定要博得頭籌,這重賞就賞給我好了!”

    少女微微仰起下巴,嘴角勾起,說不盡的美態,更有種巾幗不讓須眉的英姿,眾將領直看得都是一呆。

    蕭家的小女兒的絕美之態乃是州城無人不曉的事情,而且蕭蝶自小隨了父親性格,喜歡舞刀弄棍,而且武學天份甚高。

    蕭震不僅不阻止,反而引以為耀,不僅親手傳授她武學,更請來名師教導,所以蕭蝶如今雖然僅才十八歲,但修為卻不在其哥哥蕭戰之下,雖未入軍伍,但實力卻是堂堂副尉之境。

    見女兒如此信心,蕭震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朝著眾人說道︰“我這女兒打獵的工夫可是一流,你們都給本官拿出本事來,誰若是能夠勝過她——”

    話到這里,他略略沉吟一下,爾後便將隨身的佩刀拿了出來,大聲說道,“本官就把這把戰刀賞給他!”

    眾青年將領本是有所顧慮,畢竟自不好去和蕭蝶爭鋒,但听到這話,又不免戰意高昂起來,能夠獲得校尉大人的佩刀,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榮譽,而且,能夠勝過蕭蝶一籌,或許反而能夠被她所看中呢。

    爾後,蕭震又神色一肅道︰“雖是狩獵玩樂,但規矩卻是要有的,這獵物誰先看到就是誰的,切不可橫刀轟搶!”

    眾將領皆道了聲,爾後蕭震便一揮鞭道︰“出發!”

    眾將領忙不迭失的策馬而去,誰都想搶佔先機,要想獲勝,自然要尋找個頭凶猛的野獸,既然誰見看到誰就有優先對付的權力,那自然要比比腳程。

    蕭蝶亦是尋了個方向,不落眾人之後,一群護衛連忙跟上,生怕她有所閃失,蕭戰猛地一揮鞭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趕去,同時大笑道︰“妹妹你慢些,這頭籌乃是我囊中之物!”

    蕭蝶輕哼一聲,高聲說道︰“那哥哥你就等著看吧,輸了可千萬不要哭鼻子。”

    話落下,二人和隨從已經穿進林地,不見了蹤影。

    林地之外,便只剩下蕭震和蕭榮一行人,還有未曾有半點動身意思的沈辰。

    蕭震回過頭來,見到沈辰仍在,不由微微蹙了下眉頭,問道︰“你怎麼還不出發?”

    蕭榮自然早將沈辰到來之事稟告上去,所以蕭震知道沈辰身份自也是理所當然。

    沈辰便微微一笑,拱拱手道︰“回大人的話,在下不擅箭技,這里也是頭一回來,只怕是搶不過諸位大人,既然奪不到頭籌,那便不急了。”

    蕭榮听得目露希奇,今次受邀的來人中,除了少年外都是州軍中的青年英杰,按理他更該奮力展現,以獲得蕭震的賞識,誰知卻說出這番話來。

    蕭震則反倒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爾後朝著蕭榮說道︰“走吧,咱們也別閑著,對獵幾頭猛獸。”

    蕭榮便率人跟著蕭震朝著北方而去,途留下沈辰幾人。

    鄭海石忍不住說道︰“大人,以你的修為爭個頭籌豈非輕而易舉,何必讓那些人出盡風頭。”

    沈辰卻是一笑道︰“要奪頭籌不難,不難你們以為今次狩獵真是如此簡單麼?”

    “大人的意思是……”鄭海石等人皆是不解。

    沈辰深邃一笑道︰“這狩獵不過是其中前菜罷了,不用著急,咱們去林子里隨便逛逛,打幾只野兔便好。”

    鄭海石等人不解其意,但深知沈辰行事必有深意,便都沒再多想,跟他入林尋野兔去了。

    一晃半日過去,日近正午之時,各方人馬都依次返回,因為狩獵場的野獸種類相當豐富,數量異常可觀,所以每個將領都是滿載而歸,大如虎獅豹熊之類是比比皆是,只是同為虎獅之類,也有品種之分,強弱不同,因此待回到這里,諸人都是互相觀察,衡量自己所獵之物是否比對方更勝一籌。

    未過多久,蕭震也騎馬而歸,其獵物乃是兩頭飛雲豹,頓時迎來眾將領驚贊之聲。

    這飛雲豹體型不算大,亦不算凶猛,但其速度卻如同風吹雲動,人力所無法及,再加上林地深深,馬匹的速度受到極大的限制,捕獲就更加難了。

    而且,仔細看這兩頭飛雲豹,都是箭中其喉,全在同一部位上,分毫不差,足見蕭震箭藝之高,非眾人所能及。

    眼看眾人所獵之物,其中兩人便脫穎而出,其中一人便是程長亭,另一人則是姜遙峰。

    二十六歲的姜遙峰比起程長亭大一歲,相貌倒也方正,比起程長亭來說顯得要俊朗幾分,只是個頭要矮上一號,顯得有些矮壯。

    他並非蕭家子弟,但卻是重騎校尉一脈的親戚子弟,在其旗下任督事之職,其官位和參事一樣,亦是副六品。

    這八部校尉間,以四大世家為主,各有派系之分,重騎校尉管理重騎兵,和管理普通騎兵的蕭家自然同為一系。

    二人所獵取的都是六頭大型野獸,其品種也都是同級中最強的,自然令人另眼相看。

    爾後不久,蕭戰歸來,其捕獲了五頭野獸,但其中體型最大最為凶猛者乃是一頭六臂暴猿,這東西力大無窮,攻擊力甚強,連虎獅之物都是遇之則避,堪稱森林霸主,而且此物白天是居于巢穴,難覓其蹤。

    蕭戰能夠將其捕殺,能耐便可見不小,再加上其他四頭虎獅之獸,這分量比起程姜二人又要稍高一截。

    見兒子能毫發無傷的捕獲這凶物,蕭震自也微微頷首,略有贊意。

    爾後蕭蝶又隨之歸來,見到她捕獲的獵物,眾人不由得大吃一驚,蕭蝶所捕獲的獵物亦有五頭,最大的乃是一頭成年的獅鬃河馬。

    河馬體型本就不在虎獅之下,其一口的咬合力更是恐怖,只是河馬並不象虎獅之類充滿進攻性,只要不進入其地域之內一般不會發動進攻。

    而獅鬃河馬卻不一樣,這東西乃是河馬中霸主,其脖子上生有如同雄獅一般的鬃毛,體型比普通河馬大上倍余,其一口的咬合力數以十噸計,再加上鋒利的牙齒,一口就能夠將虎獅之類咬成兩半。

    蕭蝶竟能在捕獲如此野獸,其分量已不在哥哥之下,眾將領更是暗暗驚奇,直道這蕭家小姐當真是名不虛傳,看起來身材妖嬈,不想一身武力竟是如此驚人。

    蕭震便不由哈哈大笑道︰“看來今日戰兒和蝶兒是要平分秋色,這佩刀不能一分為二,看來天不讓它離我身呀。”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13
第十五章 美食誘惑

    眾將領便都跟著笑了起來,直贊蕭家少爺和小姐真是武力不凡,令人大開眼界。這稱贊倒真是發自內心,畢竟眾人狩獵也都是賣力之極,拼命想博這頭籌,如今被二人勝過,確也是心服口服。

    蕭震環視眾人,見到獵物滿滿,頗有幾分滿意之態,待看到沈辰這邊時,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只因為在場眾人所捕者,無不是凶猛大獸,唯有這家伙捕的是一堆野兔!

    其實,眾青年將領早就看到這少年所捕之物,不乏有譏笑之聲,覺得這少年也太不中用了,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簡直就是丟盡了父輩的顏面。

    “差不多也是午飯時間了,咱們就把捕來的獵物就地宰殺,烤來吃了。”蕭震朝著眾人道了句,眾將領便歡呼一聲。

    這宰殺燒烤的活兒自然是有士兵去做,眾青年將領則三三五五聚著閑談,唯有沈辰和鄭海石等人一同干活兒,不時長笑幾聲。

    曠野空曠,但等級卻仍然森嚴,士兵們都是默默作事,程長亭等人閑談的話語也是低聲細說,畢竟有蕭震在這里,誰敢大聲喧嘩,因此少年的笑聲便顯得有些刺耳,惹得不少將領瞪著眼楮。

    “爹,這小子也太放肆了。”蕭戰不由皺了下眉頭。

    被少年笑聲吸引過去,見到他所捕的竟只是幾只野兔,蕭蝶便不由輕哼了一聲,不屑道︰“那小子真是沒用,爹你怎麼把這種人也請過來狩獵?”

    蕭震未回女兒的話,反朝著蕭榮說道︰“榮兒,之前他說的那番話你以為如何?”

    這話自然是眾人離開後,蕭震問起沈辰為何還不去打獵,沈辰回答不擅箭技之事。

    蕭榮便答道︰“佷兒略想了一下,覺得雖然有未戰而先怯之嫌,但似乎又和傳聞有所不符,要麼傳聞乃是虛言,世人渲染過重,要麼便是此子另有深意。”

    蕭震微微頷首,輕贊道︰“榮兒果是心思縝密,戰兒,這一點你得象你堂哥好好學習。”

    蕭戰倒也不嫉妒,立刻拱拱手道︰“是的,爹。”

    “爹,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傳聞?”蕭蝶好奇道。

    “這事情晚些時候你們自會知道,現在倒是不急。”蕭震擺了擺手,然後朝著蕭戰語重心長的說道,“戰兒,身為將帥,軍心之重大過于天,要想軍心穩固,就需要樹立無上權威,這權威者並非僅僅是武力,更是士兵發自內心的崇敬。所以,無論官品幾何,都不要忘記和士卒同甘共苦這個道理。”

    蕭戰一臉恍然,豁然明白蕭震為何對少年放肆大笑而未有半點斥責之言,放眼望去,其他將領和士兵之間等級森嚴明顯,一副主人姿態,唯有那少年和士兵宛如同級一般,如此揮灑自然,那種發自內心的暢快反倒動人了。

    他便立刻說道︰“爹,我也去幫忙!”

    “一起去吧,爹烤肉的功夫可是不虛于人呀。”蕭震站起身來,朗聲笑著。

    蕭蝶亦歡喜起來,卷著袖子跟去幫忙。而見到蕭震都親自架木烤肉,眾青年將領連忙趕回手下所在的地方,粗手粗腳的幫起忙來。

    只是眾人身份尊貴,在家里那都是少爺身份,何曾做過這種粗火兒,連打石點火都弄了好久。

    相比之下,蕭震這邊就快得多,火一起,淋上油,那肉就滋滋響起,發出淡淡香氣。

    烤肉熱火朝天的進行著,二十幾頭野味在火焰烘烤下爭相發出各異的香氣。

    未過多久,一股濃郁的香味剎時間彌漫全場,這烤的野味不同,其香味也大相徑庭,有的縱然淋上佐料除味,仍然有著淡淡腥味,有的味道清香但並不算純正,有的因撒上了辣椒之物,有略略刺鼻的辣味,各有分別,互不相容。

    而這一股香味卻仿佛容納了百般滋味般,光是聞著便讓人有種難以抗拒的誘惑。

    尋著這香味而去,便見到原來發出香味的竟是那一只只正在烤著的野兔,此時少年坐在石頭上,一手轉動著野兔,一手夾著幾個瓶子,時不時撒上一點,旁邊鄭海石幾人都有分工,有的專門管理柴火,待沈辰說要大火的時候,便有人立刻扇風起火,而有人則手持油瓶和其他佐料之物,听候沈辰吩咐。

    和眾將領乃至蕭震這邊的景象比起來,沈辰這里已經有幾分專業化的味道,一看那陣勢就不一樣,而隨著時間推移,那香味直是越來越濃,直朝著鼻孔中鑽呀鑽,包括一些青年將領在內,不少人都是眼楮盯得直直的,不停的吞咽著口水,那嘴角分明還看得到亮晶晶的唾沫。

    這燒烤一事,沈辰自有著有壓倒性的優勢,在現世他可是生在大富之家,什麼山珍海味都品嘗過,再加上他本就喜好此道,所以算得上是半個美食家,而吃久了自然有興趣親自動手。

    自重生之後,他便對這里市面上常見的佐料都有所了解,和現世倒也是大同小異,雖然有些佐料名稱不同,樣子也不一樣,但作用卻是相似的,什麼蔥姜蒜鹽醬之類都是家庭常用之物。

    不過,和現世比起來,仍有著許多未曾投入使用的佐料,沈辰便早有尋找新佐料的打算,恰恰李乘風傳授有百草之學,使得沈辰對天下草物藥材都有著諸深的了解,因此便采集了各種草物樹皮之類研磨成粉,制成獨特的佐料。

    自听狩獵一事,沈辰便估摸著多少能夠派得上用場,因而隨身攜帶過來。

    對眾將領而言,這烤肉僅僅只是翻來翻去,淋些油,撒點鹽及一般佐料,熟了即可食用,對于味道究竟如何並沒有多高的要求。

    但沈辰有著美食家的品味,自然要求就不一樣,而這烤肉也並非如此簡單,當年他可也是從頂級名師手上鑽研過此道呢,如今亮這一手自是不簡單。

    雖然沒有現代的器材,無法把火候掌握到精準的地步,但專業的手法加上不斷添撒的各種佐料,百味融于一體,又揮發成百種味道,交織匯融,讓人難以抗拒。

    蕭震雖出身武將世家,但在廚藝上也頗有幾分造詣,一聞這香味便知道少年手藝不俗,他品嘗過的美食亦有不少,但光這聞到這香味就犯起讒蟲的卻是絕無僅有。

    不過,礙于身份,他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失態的舉動。

    就連蕭蝶也不時聳聳小鼻子,眼神略帶迷離,顯然她也沒逃脫這香味的誘惑。

    兔子雖然個肥,但比不得眾人所烤的牛鹿之物,所以未過多久就先烤好了,沈辰便命人將木棍穿著的三只肥兔送到蕭震這邊,爾後微微一躬身道︰“末將粗俗手藝,斗膽請大人品嘗。”

    這話倒是順耳得很,蕭震輕恩一聲,姿態也十足,只是蕭戰猴急得很,撕下一只兔腿,悶聲不語的大啃起來。

    見兒子這樣子,蕭震便知道這兔肉當真美味,畢竟這府上請的廚子亦都是些好手藝,這兔子肉尋常之極,可謂吃到膩。

    他扯下兔腿,一口咬下,頓時瞳孔放大,這肉仿佛經過錘煉般,筋道十足,有種彈牙之感,而隨著這彈力還有著飽滿的汁液從肉中噴冒出來,而在牙齒的力道之下,這一塊兔肉迅速的裂成絲絲縷縷,嫩滑得如同豆腐般。

    一口吃下,百般滋味,就仿佛吃著幾十種肉類,各種香味交織在一起,構造成獨特的美感,直是令人陶醉。

    若非場中如此多人,只怕蕭震都要拍腿叫好,而此時蕭蝶在大咬一口之後,更是突發其想道︰“沒想到這小子不會打獵,廚藝倒還不多,爹爹,要不你就考他幾下,若然他廚藝真是了得,不如就調他進府上當廚子好了。”

    蕭震搖頭一笑,直道女兒真個是異想天開,倒也不忘朝著沈辰道了句︰“這肉不錯。”

    “多謝大人夸獎。”沈辰拱手坐下,繼續烤制新的兔肉,眾將領見此,便都頓時情形過來,一個個收起讒意,暗暗冷笑,一副不屑之色。

    眾將領雖然同時受邀過來狩獵,大家也都是軍中同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多少少也有幾分交情,不過,卻也少不了明爭暗斗。

    畢竟,能夠被蕭震看中的必定是少數,不把別人壓下去,自己又豈能出頭。

    仔細想想,這烤肉不過是廚子做的事情,身為將領要做的是帶兵打仗,肉烤得這麼好又有什麼用。便都覺得這少年愚蠢,以為獻上美食便能夠得蕭震器重,還不如真去當個廚子好了。

    很快的,諸人的野味也都烤熟了,礙于蕭家小姐在場,眾將領吃得倒是頗為斯文,倒是蕭蝶行事大大咧咧的,大口大口咬食,全然沒點淑女形象。

    待到吃飽之後,蕭震便站起身來,一笑道︰“吃飽飯了,咱們就去消化消化吧。”

    于是眾人便隨著蕭震上馬,朝著林地的東部行去,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便來到另一片密林之前,在林子前有著一行士兵守在那里,見到蕭震來了,連忙迎接。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41
第十六章 激斗凶物

    “可都準備好了?”蕭震朝著守門的將領問了句。

    “稟大人,一切準備周全。”那將領連忙答道。

    眾人便都心里打著鼓,不知道蕭震命人準備的是何物,而唯有沈辰猜得出個七七八八。

    蕭震邀請這麼多將領過來,若只是尋常狩獵,未免大題小作,所以此前狩獵必定只是前菜,必定有更大的考驗在後面,這也是他絲毫不急的原因。

    待到穿過重重密林,前方豁然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建築,這建築沈辰是再熟悉不過,分明就是一座古代獸練場。

    眾人下了馬來,進到獸練場之中,待來到看台上,便見到獸練場內縱橫數百丈,牆壁都經過加固和加高,看起來宛如深谷一般。

    蕭震微微一笑道︰“這乃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獸練場,最近才被人所發現,所以粗略整理了一下,爾後州軍又恰恰在北方山脈中發現了幾頭凶物,便關在了這里。今日過來,狩獵只是娛樂,最重要的,是想看一看諸位的身手。”

    話到這里,他便一抬臂道︰“來人,把東西放出來。”

    便有士兵轉動繩索,打開閘門,凶物未現,便听到一聲毛骨悚然的獸嘯,爾後便見到一頭龐然大物從里面沖了出來,它來勢極快,停步之後剎住腳,爾後左右觀望,咧齒怒吼。

    一見這東西,不少將領都臉色大變,這乃是一頭六角野豬,其體型比起大號的老虎還大上不少,看起來異常的壯實,此物皮堅肉厚,擅長沖刺,而且速度極快,若然被這東西撞上,就算身著藤甲也擋不住,必定被利角扎出幾個窟窿。

    成年的六角野豬都是副尉級數的凶物,乃是森林中霸主中的霸主,六臂暴猿之類全然無法和其相比。

    眾青年將領確也都是副尉境界,以一個個二十來歲的年紀而言,能夠有此修為已算不俗,不過,這凶物難得一見,眾將領不少都是第一次見到,若說打打獵,尋常虎獅之類倒是不怕,但這凶物乃異變之獸,無疑于同級中的高手,而且嗜血可怕,便令人心驚膽顫,頓生怯意。

    凶物一出,場中將領臉色頓是涇渭分明,大部分將領都是色變,膽識可見普普通通,唯有程長亭和姜遙峰看起來面不改色,自然,沈辰神色也是淡淡。

    至于蕭家人,蕭榮自不消說,神色至始至終未有改變,蕭戰微微抬著下巴,傲視凶物,蕭蝶則是一臉興奮,仿佛隨時都要跳下去和這凶物斗上一斗。

    蕭震掃了一眼諸人,心中自有主意,朝著眾將領一笑道︰“誰願意上去降服這頭凶物啊?”

    眾將領多還未回過神來,听到這話心頭一顫,雖然諸人都想在蕭震面前露露臉,但和凶物搏斗那可是以命博命,弄得不好小命都得丟掉。

    程長亭二人則是手一拱,大聲回道︰“末將願去!”

    沈辰卻未搶這風頭,只因為他听得清楚,這凶物共有幾頭,既然如此倒也不急,任得這二人去爭破頭皮。

    程長亭和姜遙峰此時都互瞪著眼,顯然把對方當成了勁敵。

    蕭蝶此時也叫道︰“爹,孩兒也願去!”

    蕭震淡笑道︰“不急,有的是機會,便先由姜大人去試試身手吧。”

    得點名出戰,姜遙峰頓時精神一振,大聲回道︰“是!”

    程長亭則皺了皺眉頭,略些不樂,沈辰看在眼中,不由暗暗搖頭,這兩人雖說武力和膽識上確比周邊將領高出一截,遇凶物而不懼,確也不錯了,不過,卻也不算聰明。

    這六角野豬必定是眾凶物中實力最次的一頭,讓姜遙峰先上,分明就是認為其修為要遜色程長亭一籌,只是二人反倒未看清楚這其中深意,該高興的反是一臉憂色,該擔心的卻是一臉興奮。

    蕭震自是把二人這表情看在眼中,淡淡不語,目光自然也在沈辰身上掃了一眼。

    姜遙峰提著戰矛跳進獸練場底部,一落地,將長矛朝前一指,厲喝道︰“畜生,來吧!”

    他氣勢十足,可見膽色確實不凡,而那六角野豬一見到有人出現,早就用蹄子狠狠刨著地,爾後“砰”的一聲悶響,竟是從地上彈起似的,朝著姜遙峰沖去。

    六角野豬直挺挺的沖上來,姜遙峰則提矛朝前猛地一刺,同時沉喝一聲︰“奪命刺!”

    剎時間便听到“叮——”的一聲輕響,便見到姜遙峰的長矛矛尖和野豬的其中一個尖角正撞在一起。

    矛尖如針,尖角如稻穗,皆是鋒芒細小至極之物,二者竟然能夠正面撞擊,足見姜遙峰眼力之強。

    眾將領亦不由得輕噓一聲,捫心自問自己可否做到如此程度。

    在雙尖撞擊在一起的瞬間,姜遙峰手腕微微一動,矛尖順著尖角而下,猛刺向六角野豬的腦門!

    這一式變化堪稱精妙,眾將領便都不由得有驚呼之態,莫不成姜遙峰竟能夠一招就擊敗這凶物。

    長矛比起野豬的尖角明顯要長出一大截,所以雖然尖角也是對準姜遙峰襲去,但顯然長矛會先一步刺中野豬的腦門。

    然而就在此時,卻見野豬的尖角驟然間伸長,宛如長刀出鞘的,朝著姜遙峰刺去。

    姜遙峰本是信心十足,想著一招就把這凶物放倒,必定大出風頭,哪里料到這東西的長角竟還能夠延伸,連忙朝後一退,雖然他退得快,但仍被這尖角刺中肩頭,受了輕傷,也所幸退得快,否則只怕這一角之力就足夠把肩頭穿過洞。

    “連環刺!”

    姜遙峰大怒,一退之後舉刺狂戳,空中頓現幾十道矛影,分不清楚哪枚是真哪枚是假,而這一式施出,眾將領便都輕噓了口氣,想著若是自己身在場中,不知道要如何化解這一招之式。

    那野豬倒也知道這一招的厲害,轉了個方向朝著姜遙峰攻去,一人一獸頓在場中展開大戰。

    姜遙峰的長矛之術卻也有著幾分火候,將長兵器的威力發揮得淋灕盡致,那野豬則不斷找準機會發動沖刺,姜遙峰不時能夠找到機會扎中它一下,只是這野豬皮堅肉厚,扎中身體也無法重創于它,而腦門那里雖然皮薄,但有著六個伸縮自如的尖角,亦找尋不到對付的時機。

    一人一獸之戰熾熱激烈,更是險象環生,宛如兩個副尉級數的高手大戰。

    眾將領看得直是暗暗驚噓,更有幾分慶幸,其中其中不少人也是剛剛步入副尉境界不久,也幸虧沒有大著膽子去挑戰,否則豈不喪命于這凶物之下。

    時間一晃一柱香時間過去,姜遙峰終于抓住機會,趁著六角野豬抬頭的剎那,身形驟然落地,跪地持矛,朝上一挑,長矛頓時穿透野豬下巴,順勢而入,將野豬的腦袋自下而下洞穿。

    擊殺凶物,周邊士兵們頓時叫了聲好,諸將領雖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姜遙峰的戰力確實在眾人之上。

    蕭震亦是微微頷首,淡笑道︰“姜大人如此年紀,能夠有這樣的修為,日後必是州中棟梁之材,姜家有此後人,直是可喜可賀。”

    “大人過獎了。”姜遙峰此時是汗流夾背,肩上更中了刺傷,只是听到蕭震夸獎,卻是掩飾不住喜色,待走上來後,更掩飾不住一副得意之態。

    爾後蕭震微微一擺手,便見閘門再次打開,不聞獸嘯之聲,只是听到有異物爬行之語,爾後便見到一頭漆黑的巨蠍從閘門中爬了出來。

    一見此物,眾將領臉色又是一變,這乃是一頭鐵甲巨蠍,其個頭不僅比起六角野豬大上一號,而且全身覆蓋著宛如鋼鐵般堅硬的甲殼,比起野豬顯然防御高了不少。

    它頭生七目,正中間有一只大眼,左右兩側各生有三只副眼,那粗大的兩只前螯和高高揚起的長尾毒刺,都是殺人的利器。

    光是這外形便足以讓人後怕,而這巨蠍的凶猛似乎隱在六角野豬之上。

    “程大人可有膽量一試呀?”蕭震問道。

    “末將得令!”程長亭擲地有聲的回道,一躍身,朝著那台下落去,待落地之後,戰刀一揚,便听到“叮——”的一聲脆響,光是這戰刀出鞘之聲便令人心頭一蕩,足見其人實力之強,姜遙峰更是皺了皺眉頭。

    程長亭微微一弓身,左手五指略略分開,便見到其上隱隱有絲絲寒氣凝聚,驟然間聚合成四枚冰刺,同時,戰刀上有著淡淡的寒氣聚起,刀刃上似乎有著滾滾冰氣沸騰一般。

    沈辰微微眯了眯眼,原來程長亭走是氣系一脈的路子,凝氣成刺,宛如暗器,同時將先天之氣的力量附加在刀刃之上,增加其威力,光是這起手勢便是攻防兼備,他乃蕭家子弟,這武功自然脫胎于蕭家武學的“冰劍訣”,亦足見蕭家能夠成為四大世家確有其獨到之處。

    程長亭一揚手,四枚冰刺驟然朝著巨蠍眼楮射去,同時一躍身,高速朝著巨蠍逼近。

    大戰在剎時間展開,冰刺自是誘敵,程成亭借此機會一刀斬在巨蠍的外殼上,只是這外殼堅硬如鐵,就算附加了先天之氣,這戰刀亦未能將外殼斬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20:42
第十七章 千鈞一發

    巨蠍的攻擊頻率相當高,兩只巨螯和毒刺不斷的夾戳橫掃,巨螯宛如巨型剪刀,若被夾中,只怕被生生分成兩段,而那毒刺中蘊涵的劇毒別說沾上一點就可能致命,光是那麼長那麼尖的長刺若似乎戳中,能夠直接把人穿個透心涼。

    比起姜遙峰和六角野豬之戰,這一場大戰更顯得驚心動魄,乃是兩個副尉境級者的頂尖之戰,憑借著先天之氣的催動,程長亭身如蛟龍,在巨蠍的連番攻勢下躲避進攻自如,但也是險象連連,讓人忍不住為他捏了把冷汗。

    待到一刻時間過去,程長亭終于尋到巨蠍的弱點所在,抓住時機一躍落到它頭頂上,一刀刺進其頸部和頭部的甲殼連接處。

    這里乃是巨蠍身體上最為脆弱的地方,一刀斬下頓將巨蠍腦袋斬掉一半。

    待程長亭落地,亦是全身汗濕,神色間亦透著半分緊張,畢竟如此凶物他也是第一次面對,全然是仗著一身虎膽過來挑戰。

    待他走上來,蕭震便不由長笑道︰“不愧是我蕭家子弟,雖然你所學這冰劍訣乃是化劍招為刀式,但輕靈與厚重並存,也算不錯了。”

    得蕭震夸獎,程長亭大喜,傲然的瞥了姜遙峰一眼,似認為此戰已經將他給比了下去,畢竟說起來巨蠍比起六角野豬更強,而他毫發無損的過了關,這結果自然分明。

    爾後,便見蕭震又一抬臂,便見士兵又將閘門打開,爾後便感覺到地面震動,仿佛有巨人施錘猛砸著大地一般,然後不久不見到一頭龐然大物出現在視野中。

    這是一頭體型巨大的石象,高足有五六丈,長更是七八丈余,和它比起來,剛才那野豬巨蠍都全然小了一號,而且這大象並非似活物,倒似石頭堆積而成,全身上下,就連眼楮都是由石頭所組成。

    它的重量只怕有足足數十噸之巨,以至于行走顯得笨重,只是一步步落地都發出強烈的震感,但它的鼻子卻是又長有粗,分量也絕對不輕,就算它的武器僅僅只是那鼻子,被如此巨物掃中,只怕小命不保。

    “在場諸位,誰願意去降服這頭凶物?”蕭震笑了笑,目光掃落全場。

    從六角野豬一出現,眾青年將領心生怯意,但眼看程長亭二人都大展了威風,眾人心里又不由得激起幾分戰意,想想同是副尉級的修為,這程姜二人都能耍盡威風,他們又豈能白白浪費這機會,只要冷靜下來,施展招式,或能過關。

    然而一見這粗壯巨物,眾人便一顆心撥涼撥涼的,頓時剛剛涌起的戰意立刻又縮了回去。

    沈辰嘴角一勾,便欲答話,然而卻見蕭蝶嬌聲叫道︰“爹,孩兒來!”

    “喔,你真想上場?這原石巨象可和前兩頭凶物不是一個檔次的。”蕭震說道。

    蕭戰也在一邊說道︰“妹妹,這凶物看似笨拙,但渾身煞氣畢露,只怕非你所能敵。我看你還是在一邊觀戰好了。”

    “哼,勝與不勝,未戰豈能知曉?”蕭蝶微微一抬下巴,信心十足。

    蕭震便長笑道︰“既然丫頭你有此信心,那爹就成全你,去吧。”

    “謝謝爹爹!”蕭蝶大喜,一躍朝著台下落去,眾將領一時間面面相覷,都听聞過這蕭家小姐膽大得很,但沒想到膽子大到如此程度。

    “爹!”蕭戰未料到父親竟然真答應讓妹妹上場,忍不住叫了一聲。

    蕭震擺了擺手,神色肅然,蕭戰深知父親性情,知道令出如山,雖擔心卻無可奈何。

    “大人,你說這蕭家小姐真能夠打敗這頭凶物?”鄭海石也有些擔心。

    “有蕭大人在,你還怕蕭家小姐會出什麼意外不成?”沈辰笑了笑,舉目朝場中望去。

    蕭蝶落地,左臂微抬,五指略張,指縫之間先天之氣凝聚,化為四枚冰刃。

    冰刃有若實物般,散發著寸寸寒意,而同時,她慢慢將佩劍從鞘中拔出,長劍如虹,暗含玄光,看起來似非凡品,而長劍每拔出一毫,其上纏繞著的冰氣便濃烈一分,待到尺長之劍出鞘時,劍身上已覆蓋著厚達寸余的冰氣,仿佛剛從冰窖中取出來一般。

    一看這起手勢,便比程長亭正宗了不少,而她雖為女子,在氣勢上竟比起程姜二人更勝一籌。

    玉臂一揚,冰刃脫手而出,化為虹芒般朝著石象射去,同一時間,她腳一點地,宛如翩翩蝴蝶般朝著石象右側飛去。

    冰刃飛來,石象揚起巨鼻橫掃,頓將冰刃震碎,而同時象鼻順勢落在地上,只听轟隆一聲巨響,地面竟被震出道道裂痕來。

    眾人看得大吃一驚,程長亭更是陡然失色,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好強的破壞力,莫不成這石象竟是正尉級數?”

    此話落下時,眾人皆是神色瞬變,而與此同時,蕭蝶亦撲到石象近處,一聲嬌喝︰“冰龍錐!”

    長劍寒氣直冒,宛如一頭蛟龍出海,聚合著蕭蝶十二成的勁道刺中石象。

    然而,劍觸石殼,那石頭竟是紋絲不動,未損分毫,爾石象則猛一扭頭,巨鼻再次掃來。

    蕭蝶也未料到這象殼如此堅硬,連忙飛退,這一退堪堪避過巨鼻,只是巨鼻落地,再次將地面震裂,那強大的震感令台上諸人也都是渾身一震,同時也映證了程長亭的推斷。

    剛才那巨蠍也不乏有用巨螯扎中地面的時候,然而地面未損分毫,如今這巨象隨意一掃之力便能破壞地面,足見實力乃是正尉之境。

    若以人類而言,副尉級數對上正尉級數,並非就沒有勝算,然而凶物的等級則是比起同等級人類更強大更凶蠻,不可同日而語。

    蕭蝶雖然信心十足,但和巨象之間的差距確是顯而易見的,雖然她屢次找到機會接近巨象,但這東西全身上下無一漏洞,無論使出多大的劍勁,都無法對其造成一丁點的破壞,反倒是蕭蝶一劍之後便必被逼退。

    不過短短時間,蕭蝶便漸漸落了下風,而待到她剛剛躲避過巨象之鼻的橫掃,腳掌觸地之時,突見巨象陡地抬腳踏地,別看著東西笨重,但這動作卻出奇的迅疾,一腳踏地,頓時整個獸練場都是地動山搖,蕭蝶在這震動中頓時一屁股摔落在地。

    就在她落地之時,巨象陡然撒腿奔來,一腳腳落地產生的震動使得蕭蝶宛如人在篩中,竟然一時無法聚起力量站起。

    眾人豁然大吃一驚,蕭戰更大叫道︰“妹妹快躲!”

    只是本來這一人一象距離就並不遠,巨象突然奔跑沖刺,轉瞬便已沖到蕭蝶之間,象腿一抬,便朝著她壓下。

    眾將領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蕭蝶亦是花容失色,萬料不到這巨象竟強大到如此程度。

    沈辰一看這事態嚴重,也顧不得多想,一腳踏地,頓時彈身而起,就在這巨象一腿落下之前,驟然落到蕭蝶身前,爾後一抬臂,朝著巨大的象掌迎去。

    眾人先是見到灰影一閃,然後便看清楚去救人的竟是那捕兔的少年,他反應與速度之快確讓人大吃一驚,只是見他竟然伸手去阻擋巨象這一踏之力,便不由得直道這少年真是愚蠢之極,這巨象重達數十噸之巨,如此一踏之力下來豈是人力所能為,只怕一腳落下,便要被踩成肉醬,偏偏他的到來對整個事態的惡化無濟于事,畢竟蕭蝶還未站起來呢。

    只是事情發生太過突然,眾將領被都嚇得六神無主,就算是程姜二人,也都是臉色一變,心頭先生怯意,自然未有想到去營救。

    只是眾人未曾發現,早在事態發生的瞬間,蕭震左手便凝聚起絲絲寒氣,以他正司級的超然戰力,一招擊殺巨象也只是一剎的工夫,不過,這危機關頭,他目光反倒是在觀看在場諸位青年將領,見到包括程長亭在內的諸人皆是一副慌張模樣,頓時大感失望,而待見到沈辰突然一動,一瞬便落到場中,而且抬臂迎上巨象之腿,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異彩。

    在所有人看來,少年僅以一臂之力妄圖攔截巨象的舉動,分明就是螳臂擋車,實在是荒唐之極,想想也是,狩獵賽中,諸人不無是打回來一頭頭凶猛野獸,唯有這年紀最小的少年打回來一串野兔,如此修為乃是眾人中墊底的角色,又豈是巨象之敵。

    少年壓成肉醬不要緊,只是可惜了蕭家小姐。

    只是在蕭震眼中,所看到的又是另一副模樣,少年的神色是如此的淡定,但渾身上下卻是洋溢著超然的信心。

    沈辰落地抬臂,眾人思緒也不過是瞬間閃過,爾後,便見到巨象的腳掌已經壓在了少年右掌之上。

    就在眾人都認為悲劇就此發生之時,卻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少年並未象眾人想象中那樣倒地被壓,那並不算強壯的臂膀直挺挺的抬著,竟就這樣穩穩接下了巨象這一踏之力。

    強大的震感似乎透過少年身體傳遞到地上,整個獸練場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強烈的氣浪宛如暴風刮過,將地面的殘石碎渣卷至半空。

    只是少年紋絲不動,僅僅只是衣袂被氣浪吹得翩翩而起,僅此而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8:23
第十八章 驚天一拳

    剎時間,場面一下子寂靜起來,眾將領直是目瞪口呆,一個個嘴巴長得老大,就連程長亭和姜遙峰二人,亦不例外。

    這巨象一踏之力何等強橫,宛如正尉境級強者的正面一擊,就算是程姜二人,別說全身而退,如此一擊之下至少受上四成以上的重傷。

    然而少年卻仿佛渾然無事一般,身體不動,就連表情也未動分毫,就好似他接下來的根本不是可怕的力量,僅僅只是樹上掉落下來的一枚果實罷了。

    蕭蝶本以為要命喪當場,饒是她膽子大,亦是不免受驚,而此時,仰望著少年一手撐起巨象的背影,心頭頓時莫名的一震。

    “這小子……”蕭戰啞然失聲,顯然大受震撼,蕭榮微微眯起眼,目光閃爍,蕭震眼中則閃過一絲更濃的異彩,嘴角竟微微勾起笑意。

    爾後,便見少年右腳微微移後,身體略略一弓,右臂稍屈,爾後陡然一聲虎嘯,同時右臂猛地朝前一推。

    全身力道聚于右臂,在這一推之力下豁然釋放而出,爾後在場諸人瞳孔驟然間再次放大,那眼珠子都似一個個要瞪出去似的,嘴巴更是張大到了極限,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不為別的,只因為在沈辰這一推之力下,數十噸重的巨象竟被硬生生推離地面丈余,同時朝著數丈之地外落去。

    如此一臂之力,簡直就是驚世駭俗,令人動容之極。

    眾人深受震撼,一時間腦袋仿佛生銹般,連思緒都停止了下來,蕭蝶身在近處,又豈會無動于衷,更是輕噓一聲,美目睜得大大的,大覺不可思議。

    從小到大,父親都是她崇拜的對象和追逐的目標,除此之外,從未有人能夠讓她有半分心情上的波動,然而如今,這心髒卻是撲撲通通的狂跳不止。

    待到眾人終于回過神來,一個個臉色已幾近蒼白,這是什麼樣的修為才能夠擁有如此的神力,而且這少年看年齡分明不過十歲,論修為到了頂那也僅僅是副尉境,而且還是墊腳的級別,但眾人捫心自問,誰敢說能夠承受住這一掌之力。

    程長亭更是背上冷汗直冒,本來他還想著等到這狩獵賽之後,必定找這小子好好算算帳,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只是如今竟有種嚇破膽的感覺。

    一掌便將這正尉級數的凶物震退丈余的人,豈是自己所能匹敵的。

    此時,危機卻並未結束,巨象雖被震退丈數,但也是穩穩落地,它頓時仰天咆哮,發出震怒之聲,那怒吼之聲震得眾人直是耳膜嗡鳴,聲聲怒氣蘊涵著的聲波更令密林周邊的小獸瘋狂奔逃。

    爾後,便見巨象四足踏地,朝著沈辰狂沖而去,事情不過一瞬,巨象便已經距離沈辰不過尺余,頭一低,長牙便朝著沈辰挑去。

    比起剛才那一踏之力,這聚合全身力量的沖撞式的上挑顯然威力更勝一籌,若是被這長牙挑中,那是必死無疑,而且這巨象更還有後招,那巨鼻高高揚起,仿佛一只巨拳隨時就要落下似的。

    如此情形,沈辰的選擇唯有硬抗,只因為蕭蝶尚未站起身,一旦他躲避,那蕭蝶必定首當其沖。

    眾將領雖不在獸練場中,但也被這危機嚇得心髒揪緊,仿佛面臨滅頂之災的便是自己一般。

    面對象牙挑來,沈辰巍然如山,爾後就在僅有咫尺之余時,他驟然一躍而起,在避過象牙的剎那,驟然一拳轟向巨象腦門。

    “暴熊錐!”

    拳勁上勁氣四冒,化為一頭巨熊之影,待到拳落之時,凝聚成巨大的氣錐壓下,巨象的腦袋頓時被少年一拳震得緊貼地面,仿佛被無上神力穩穩釘住一般,移動不得分毫。

    它快速奔跑帶來的強大沖擊力則在涌入頭部的同時立刻被截斷,大量力量聚集在巨象的脖子處,以至于它的身體微微揚起,脖子處迅速膨脹,爾後驟然間爆裂開來!

    無數紅色碎石四濺,巨象在這沖擊力下竟然一命嗚呼,身首分家,斷裂的脖子處一片猩紅。

    眾將領看得直是目瞪口呆,只覺得仿佛是在夢中,少年這一拳之力竟然強橫到將一頭正尉境級的凶物一拳斃命,這是何等可怕的拳力。

    蕭蝶距離最近,見到少年一拳釘住巨象,致其于死地,更是大受震撼,俏臉色變,美目睜得大大的。那少年站在巨象頭上,衣袍翻飛,威武得如同神人一般,那心頭頓時又是一震,心髒不受控制的撲撲通通狂跳不止。

    而在蕭震眼中,這可怕的更不止是這一拳中蘊涵的力道,還有少年的眼力和判斷,要對凶物一擊致命,除了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外,捕捉凶物的弱點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這一拳若是擊在巨象的其他部位,雖能傷到巨象,但必定不至于致命,不過,恰恰少年是看到了巨象的弱點所在,利用它沖擊力在體內流動,爾將起頭部釘死在地面,這樣一來沖擊力流動而聚集于頸部,最終才導致暴裂,可以說真正致巨象于死地的,乃是巨象本身強大的力量啊。

    而能夠有眼力判斷出這一點並且有實力利用這弱點的,全場除了蕭震外,只怕也唯有這少年了。

    只是眾人不知,沈辰能夠擊殺巨象,一半是三年來隨李乘風所學,這原石巨象恰是他所講過凶物中的一種,自知其弱點所在,而另一半則是靠了這一年多來右臂滋生的巨力,否則的話,如此凶物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擊倒的。

    畢竟,要想一拳將這東西釘在地上,那需要的拳勁之大是副尉境級武者難以想象的,而擊殺巨象,沈辰自也暗暗驚喜,沒想到右臂的拳力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這樣一來,他便具備和正尉境級武者正面抗衡的戰力。

    眾人驚愕呆滯,更為少年這一拳之力而心驚膽顫,和這一場戰斗比起來,剛才程姜二人和凶物之戰豈非如同過家家一般,而此時大家才恍然大悟過來,為何少年狩獵賽只是打了幾只兔子,是因為在他眼中,這虎獅之類的凶猛野獸根本和那兔子沒什麼兩樣,這正是境界之大不同。

    蕭震此時發出爽朗笑聲,笑罷才道︰“不愧是擊敗了千島寨寨主赫連水的人,果然一身修為了得呀。”

    一句話落下,眾人愣了愣,爾後大吃一驚,便有將領脫口而出道︰“什麼,他就是沈辰!”

    沈辰二字出口,無論將士都是渾身為之一震,一州之地,人口何止千萬,沈家也算大姓,叫沈辰的人多少也能數出一堆來,只是當沈辰二字和千島寨寨主赫連水聯系在一起的時候,能夠想到的便只有一人。

    雖然霸州國建國已有八百年,但中土八國從未停止過戰爭,霸州國年年都和敵國開戰,如此混亂的大局,自然霸州國各地亦是賊匪禍患從未斷絕,地處西部的江州本就多山多水,自古以來便是賊匪從生之地,就算是江州州城附近都不乏有賊匪之影,而其中秋陽郡中又是一個賊匪的聚集地。

    自千島寨建立,本來零散的瞿江兩岸和江面勢力聯為一體,更是震動江州官場。

    對文官而言,要升官講求的乃是政績,對武將而言,自然就是軍功了,所以賊匪眾生對于軍人而言卻是一塊塊肥肉,就算是武將世家亦是如此。

    所以當時而當時在位的秋陽郡大都尉屢次圍剿不利之時,夏侯家便瞧準這機會,將夏侯軍安排到了秋陽郡,當上大都尉。

    這個機會當時是很多人都眼紅的,畢竟誰都知道一旦剿滅了這塊大肥肉,一回州城便可直接升官,如此一來,他人必無異議。

    當時夏侯軍任大都尉時才剛過三十,春風得意,一旦剿伐結束,便可回州城當上州級大都尉,再混幾年便可接任父親的官職,成為新一任步兵校尉。

    結果夏侯家卻算錯了這一步,夏侯軍屢次討伐不利,結果在這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年,已是四十出頭,更讓夏侯家苦惱的是,這所有人都看著夏侯軍的表現,若然將他直接調回州軍,雖然以夏侯家的影響力,也可以將他安排坐上州軍大都尉的位置,但必定成為眾人笑料,但若不將他調回,這又不知道事情會拖上多少年。

    就在這時,沈辰橫空出世,以一個不起眼的縣官世家子弟的身份,先是短時間大破了無影盜事,更親手降服凶物,讓眾人一下想起來他在三年前施計剿滅青川三寨之事。

    爾後又在慶功宴上大敗包括六尉中騎都尉在內的三將,一步登上都尉之職,更立下豪言壯語,要打下千島寨。

    當時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自也傳到了江州州城,對于見過大世面的文官武將們而言,都把這事情當成一個笑話。

    雖然少年擊敗了郡級都尉,但州官們自然也沒當回事,這各郡武官修為不一,有的就算是副尉級別,實戰又是另一回事了,至于說到攻下千島寨,那不過是少年妄言罷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8:29
第十九章 夜宴蕭府

    只是,隨著獨狼谷、水龍寨陸續被攻下,沈辰幾乎是在短短時間內名聲一時沖天,畢竟人家政績擺在那里,而且用兵不過五百,卻把連夏侯軍集合三千人馬都打不下的地方剿滅,如此事實自是讓人又驚又震,難以再風言風語。

    而待到千島寨大戰之事傳來,沈辰如火神降臨,擊敗赫連水父子,震懾群賊之事更是將他威名一時推至頂峰。如此一來,夏侯軍反倒成了陪襯,雖呈報上說是他統籌大局,只是這明白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十年來無所政績,突然間就攻進了千島寨,這怎麼說都有蹊蹺,分明功勞就在沈辰身上。

    尤其是眾兵目睹了這最後的一場大戰,赫連水且不論,夏侯軍力戰赫連鱘平分秋色,沈辰卻是一招就將赫連鱘給震暈了過去,二人高下自然立斷。

    當然這話不會攤在明面上,畢竟誰也不願意去得罪夏侯世家,但大家心里自都清楚,坊間亦是止不住有流言。

    雖然事隔千島寨大戰已有一年多時間,但沈辰威名絲毫不減,這一年多時間來,他橫掃秋陽郡附近的盜賊勢力,使得秋陽軍的經濟在一年多來呈十倍之數增長,就算州城中的一些官員,談起沈辰之名亦不由是津津樂道。

    只是眾人哪里會料到這少年竟然就是這大名鼎鼎的沈辰吶,在場青年將領們,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二十五六坐上參事督事之職,多辦都是靠了家境,至于軍功那就少之又少,頂多也就是隨軍出去掃蕩了一下小股賊匪罷了,如此和沈辰的威名相比,除了家境高高在上外,軍功名氣上幾乎沒有可比性。

    而目睹沈辰擊敗巨象之力,眾人更是意識到他擊敗赫連水只怕是真有其事,也就是說,這不過十八歲的少年竟然擁有著副司級強橫無匹的戰力呀!

    沈辰則轉過身來,朝著蕭蝶一笑道︰“蕭小姐沒事吧?”

    蕭蝶此時正愣愣發神,也為沈辰的身份吃了一驚,如今見他望來,頓時耳根一紅,爾後重重哼了一聲道︰“誰要你來多管閑事!”

    把話一丟下,便一躍而起,朝著台上趕去。

    “妹妹,你沒事吧?”蕭戰關心得很,連忙問了句。

    “哼!”蕭蝶狠狠瞪了他一眼,弄得蕭戰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妹妹生的是哪門子氣。

    爾待到沈辰上來,蕭震認真打量著他,爾後朝著眾人一笑道︰“本來還有幾頭凶物,不過今日就到此為止,這凶物擒來不易,再損耗下去太浪費了,走吧。”

    看到蕭震滿臉笑意,雖未多稱贊沈辰幾句,但分明器重之色甚濃,于是,眾人便隨著蕭震朝囚虎城返回,一路上,快馬疾鞭,何等暢意,沈辰跟在隊伍最後,也不去搶那排前的風頭,而眾將領則都心里打著鼓。

    雖然沈辰修為確實厲害,名聲也不小,更還救了蕭家小姐,但這是一個門閥森嚴的世界,家境出生幾乎決定了人一生的道路,沈辰不過出生縣級世家,和州級世家的眾人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全然不能相比。

    所以眾人還是有所希望,若然官位提拔,必定落到眾人身上,至于沈辰,就算再提一級,那按理來說也應該是州城參事級別的,而眾人一提,那可就是堂堂都尉,穩在少年之上呢。

    快日落之時,囚虎城已近在眼前,就在眾人趕到城門下的時候,一大行隊伍從城中而來,一看到來人,眾將領便都不由得臉色一變,只因為來人,豁然乃是夏侯世家。

    這一行百來人,除了前面十幾人騎著大馬外,多是步行,只是步兵們一個個身著盔甲,佩著刀劍,體格強壯,在氣勢上亦不遜色于騎兵。

    領頭者乃是一個六旬老者,體型魁梧,標準的倒三角體型,其膚色略黑,目如銅鈴,眉如火焰,這眼眉的特征恰和夏侯軍一模一樣,仿佛乃是遺傳似的,不消說,這老者便是步兵都尉夏侯剛。

    而在夏侯剛身邊,正是他兒子,如今任職八部步兵大都尉的夏侯軍。

    一見到蕭震等人打獵歸來,夏侯剛便冷聲嗤笑道︰“最近禍亂連連,諸軍忙碌,但蕭大人還甚是悠閑呀。”

    這話分明是說蕭震不務正業,而膽敢對堂堂飛騎校尉說這話的,只怕也唯有夏侯剛這樣身份的武將了。

    蕭震倒也不生氣,呵呵一笑道︰“夏侯大人誤會了,我騎兵擅沖鋒陷陣,所以這馬兒便如同腳一樣,要多加訓練,野外走走方能讓馬兒體格矯健,至于這打獵麼,也是練習箭術。不象你們步兵,這風吹日曬,對著個死靶子砍來砍去,咱們騎兵可不能如此練法呢。”

    一句話把夏侯剛的諷刺給還了回去,夏侯剛頓時臉色一沉,也不再和蕭震羅嗦,策馬朝外行去。

    同行的夏侯世家的將領們都神色冷然的盯著蕭家將領,宛如死敵般,你瞪我我瞪你。

    夏侯軍身為夏侯家嫡系,校尉之職早是囊中之物,神態自然更是倨傲,只是路過蕭家隊伍後方的時候,突然間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定眼一看,豁然臉色陡變,幾乎咬牙切齒的喊道︰“沈家小子,你怎麼會在這里!”

    一句沈家小子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沈辰身上,而能夠令夏侯軍如此失態的少年,夏侯家上上下下又豈會猜不出來人。

    夏侯剛更是眉頭一沉,冷冰冰盯著沈辰,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就是沈辰?”

    這每一個字迸出,都暗含司級強者強大的威壓之力,周邊蕭家將領好似被一股無形之力所懾,竟然不敢動彈分毫,好似人在機關之中,一動便要遭滅頂之災。

    唯有沈辰心智堅強,這一年多和異火對抗,經歷了多少生死磨練,又豈會被這一句話給壓下去,他微微一笑,平靜的拱拱手道︰“稟二位大人,末將是受了蕭大人的邀請,過來狩獵的。”

    見少年竟能抗住自己威壓,夏侯剛微微眯了眯眼,蕭震則是微微頷首,暗道少年確實非同一般,看看同行的將領,一個個年紀比他上五六歲,但卻仿佛老鼠見了貓般,無一人敢和夏侯父子對視。

    夏侯剛目光移到蕭震身上,冷冷說道︰“蕭大人真是有心了,這麼遠還請個郡官過來狩獵。”

    蕭震一笑道︰“本官一向愛才,但凡有才能的年輕人,我都想納之麾下,怎麼,莫非夏侯大人就不是如此想嗎?”

    二人一言一語,看似平常對話,卻無疑是唇槍舌戰,若有所指。

    夏侯剛便生硬的一笑,目光落到沈辰身上,若有深意的道︰“本官自也對有才能的年輕人甚是看重,所以說,年輕人還是不要站錯了隊伍的好,否則,前途難料呀。”

    這話中似暗含殺機,沈辰神色未變,只是心頭冷笑,躲不過的始終躲不過,今次被這夏侯父子撞得正著,這恩怨果是越積越深了。

    夏侯剛說罷,便長笑一聲,策馬而去,夏侯軍狠狠瞪了沈辰一眼,爾後尾隨而去。

    百人一過,蕭震這才冷笑一聲,勒馬緩行,步入城中。

    和其他三座副城一樣,囚虎城中也居住大量的百姓,經營店鋪,販賣貨物,如今太陽快要下山,城中也早是炊煙裊裊,待步入到蕭家府邸的時候,蕭震便朝著眾將領說道︰“這夏日炎炎,食物不易保存,今日所捕的野味還甚都,諸位便留下來一同吃吧,且莫讓這美食浪費了。”

    得蕭震邀請夜宴,眾人自是大喜,紛紛下了馬來,隨蕭震進入府中。

    蕭府修建得甚為氣派,處處彰顯粗獷大氣之色,待來到大廳之中坐下,蕭蝶便先行告退,她一個女兒家,自比眾人更愛干淨,這一天下來,早出了一身汗,需得洗個澡才舒服。

    眾將領按職位高低坐下,沈辰自是排在末位,諸人護衛則都安排在大廳兩邊的側院中。

    蕭府下人忙著搬桌搬凳,宴席未開,蕭震便朗聲說道︰“今晚叫諸位在這里吃飯,除了野味未曾食完之外,還有一個難題想要諸位為我解憂。”

    眾將領都紛紛抱拳道︰“末將願為大人解憂。”

    蕭震便含笑道︰“甚好,來人,把東西給我抬上來。”

    未過多久,便有下人抬著一方丈余的大物到了廳前,將遮蓋物一扯開,眾將領便忍不住輕噓了一聲。

    這乃是一尊百鬼石雕,其石呈血色,其上又點綴著不少的白色晶體,顆顆如寶珠般,閃爍著光澤,而工匠巧妙的利用這些寶珠和石頭的紋路,雕刻成各式各樣的鬼怪造型,其雕工了得,鬼怪更似栩栩如生,宛如活物般。

    加之這石雕高有三丈,所以鬼怪大小和真人一致,如今夜色下垂,冷風呼呼,這鬼怪便似要從中脫離而出似的,令人心生懼意。

    更吸引人的,則是石雕深處有著一枚若隱若現的明珠,其個足有拳頭大小,螢光閃閃,一看便絕非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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