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826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34
第二十章 兵襲枯木崖

    不一會兒工夫,出來的人馬便足足有三百人之眾,這數目倒和袁鐵所推斷的人數不謀而合。

    細觀這些水賊,一個個虎背熊腰,面相蠻橫,手持棍棒,腰配刀器,士級修為者比比皆是,更有佩帶鐵色、銀色絲帶的頭目級人物,足見個個都是山賊中的精英。

    不久之後,便見另一行人走了出來,領頭者乃是一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蓄著長眉濃髯,目光陰沉,他身著鱗皮甲,腰間纏著一層層特制的油皮帶,帶上插著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長針,每根針足有指長,卻細若鋒芒,正是肖孤鴻的邪門兵器“鬼影針”。

    而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人,相貌和肖孤鴻有八分相似,腰間也纏著瓖針皮帶。

    而在二人身後,則是四個體型不一的中年漢子,其手臂上都纏繞著金色龍紋絲帶,彰顯著金級頭目的身份。

    “肖孤鴻!”袁鐵一眼認出這頭目,眼楮頓時迸射出重重殺機,眾士兵亦是一個個握緊刀槍,只要沈辰一發令,便要立刻沖上去。

    水龍寨上上下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尤其是這肖孤鴻,早年他親自出門劫貨,便有船上不留活口的信條,而他身邊那個相貌相似的青年,自然似乎他的獨子肖魁。

    肖魁年不過二十四五,但殘忍手段並不在其父之下,而且一手鬼影針也得其父真傳,據說已有七八成的水平。

    而那四個金級頭目,也一個個都是棘手的貨色,身負著上百條人命,正因為如此,水龍寨的名聲才令過往商客談虎色變。

    沈辰微微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且莫傳出半點動靜,雖然這里距離洞穴入口尚有很長一段距離,但肖孤鴻到底是逼近司級境界的強者,萬一被他听到動靜,那此次偷襲就會前功盡棄。

    眾將士連忙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宛如石頭一般。

    “魁兒,為父此去獨狼谷來回大概半日工夫,你須得將寨子守護好。”肖孤鴻吩咐道。

    肖魁不以為然的道︰“爹爹放心好了,若是哪群不開眼的賊匪敢到這里來搗亂,孩兒保證讓他們有命來沒命回!”

    一句話煞氣畢露,肖孤鴻不但不指責,反倒笑贊道︰“如此為父便放心了。”

    肖魁便道︰“孩兒先提前恭賀爹爹一統西岸山賊。”

    眾水賊便都齊聲呼應起來,肖孤鴻哈哈大笑,拂了拂長須,爾後大步離開,其中兩個金級頭目隨他而去,接著便是三百多水賊。

    待到肖孤鴻一行人離去,肖魁也回了洞穴,剩下的兩個金級頭目尾隨而上,很快洞口處又歸于了平靜。

    沈辰並不急于立刻就發動進攻,因為時間還算充裕,畢竟枯木崖距離獨狼谷尚有一個多時辰的山路,再加上肖孤鴻要說服其他山賊臣服,耗費半天時間是可信的。

    為了防止肖孤鴻突然想起什麼事情需要吩咐而派人回來,再加上肖孤鴻剛走,很多水賊尚聚集在洞穴入口附近還未完全散去,所以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時間靜靜的流逝著,一晃便是小半個時辰,沈辰終于動了,他微微擺動了下右臂,李劍手下的一隊神箭手立刻小跑過來,一個個搭箭拉弦,瞄準在洞口兩側的水賊。

    此時,數百士兵都是屏住呼吸,神箭手神色肅然,臂直如桿,羽箭如線,只待沈辰一聲令下,便要釋放箭支。

    由于枯木崖洞穴入口並不寬闊,不適合大規模的作戰,所以必須要先行跨過這個區域,進入到洞穴腹地,才能夠拉開戰場,迅速解決戰斗,因此先行射殺敵人的守衛,爾後趕往洞穴入口是能夠迅速解決戰事的前提。

    所以沈辰才向李劍借了這一隊人馬過來,為的便是能夠把這先提條件湊足,這一隊人馬恰恰十五人,十四人每人對準一個守衛,另一人則是瞄準所有人,一旦有任何一個神箭手失誤,便可迅速補上一箭。

    沈辰要求的是一箭封喉,不僅目標處要掌握得恰到好處,這力道要拿捏得相當驚準,否則箭力太強,就會射中石壁,從而發出震響聲。

    但縱然肩負著如此重任,十幾個神箭手都是神色淡定,一看便是經過殺場的老手。

    “殺!”

    沈辰一聲低喝,便听“颼——颼——”如同陣陣風聲剎時間響起,幾乎同時,在洞穴入口閑談的十四個守衛同時倒地,每個人無論是側著正著背對著眾人,脖子上都被一箭穿過,箭支上蘊涵著的強大震力瞬間將其震殺,除了倒地之聲,沒有發出任何異響。

    第十五個神箭手沒有用武之地,慢慢放下弓箭,而十四人則是收弓而立,躊躇滿志,眾士兵看得驚呼連連,直道關都尉手下果然能人甚多。

    “放繩!”

    沈辰沒時間稱贊,沉聲下令,士兵們將早纏在大樹上的繩索丟下絕壁,五百士兵迅速的乘繩而落,抵達河灘之處,眾人行動之迅速井然,都是袁鐵一手訓練之功。

    待到五百士兵落地,沈辰大手一揮,眾人迅速疾步而行,朝著洞穴入口趕去。

    一切進行得相當順利,終于在敵人尚未發覺的情況下抵達了入口之外,有士兵迅速檢查洞口的守衛,確認全部死亡之後,沈辰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五百人分為前鋒、中軍和殿後部隊,其中前鋒人馬五十人,人人體格驃壯,有著一身蠻力,最前排的十人手持著特制的大盾牌,十人連成一線,沖進洞穴入口。

    這大盾牌乃是沈辰根據收集來的情報,針對洞穴入口的高度和寬度計算出來的,其盾牌比普通盾牌要大上一號,更經過重重加固,就算是百練刀槍砍上數百次也難損分毫。

    當然,耗費的銀兩也不在少數,不過沈辰攻下獨狼谷,可是大賺了一筆,雖然丟給夏侯軍的戰利品有足足百箱,價值幾十萬兩白銀,但卻比不上他自己留下的十幾箱寶貝,價格更十倍于前者。

    眾人手持大盾迅速推進,才入洞穴不過一丈,便听到里面傳來嘈雜的叫喊聲,一切正如沈辰所料,水龍寨入口的守衛並非僅僅只是這外面有,在洞穴內部的入口一樣有著守衛在。

    大軍入洞,使得光線產生變化,被人發現是遲早的事情,爾後便見到一大群水賊手持刀槍瘋涌而來,數量足有百人之多。

    “穩住腳步,前進!”

    沈辰大喝一聲,士兵們穩步前進,並不急于沖上去,爾是堅守著十人一線的防御陣容,不露出絲毫破綻。

    “鏗——鏗——鏗”

    水賊數量雖然不少,但由于洞穴入口的寬度僅僅只能夠容納十人,所以只有十個水賊能夠攻擊到盾牌。

    無論長刀利劍矛棍都無法破壞巨盾,而前鋒士兵們人人雙臂按在前面士兵的肩膀上,眾人合力推進,再加上水賊的攻擊毫無秩序可言,就是一股腦沖進來想要打退眾人,哪知反而自亂了陣腳,在狹窄的空間內根本施展不開,反倒銳利的刀劍容易傷到自己。

    前鋒士兵穩步推進,很快便渡過了洞穴入口一半的距離。

    這個時候,肖魁等人也被驚動,連忙趕到了入口石廳之處,而這短短時間之內,石廳內聚集的人馬已經達到了五百之數,還有著大量的水賊不斷從各個石道的飛跑出來。

    高大的盾牌雖然擋住了官兵們的身影,但盾牌的形制和花紋無疑在敘說著來襲者的身份,眾水賊哪里料到肖孤鴻前腳一走,這後腳官兵便攻了上來,一個個頓是大吃一驚,而之前沖到前方的水賊見阻擋無效,反倒被盾牌不斷推進而導致連連後退,叫罵聲不斷,內心更生怯意。

    眼看這態勢,肖魁也是臉色一變,他雖然手段狠毒,但到底年輕,沒經過什麼大事,連忙朝著身邊的二人問道︰“宋叔叔,于叔叔,這才如何是好?”

    這身邊二人,一個身材魁梧,滿臉麻子,乃是有“虎魚”之稱的金級頭目宋烈,另一個身穿白袍,臉色陰沉的則是“冷劍”于飛。

    宋烈一臉傲然的說道︰“少寨主不必擔心,別說是官兵,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水龍寨,也只有死路一條。”

    他聲音一抬,厲喝道︰“都給我听好了,少寨主有令,殺死官兵者,皆重重有賞,殺死將領者,授予鐵銅銀級頭目之職,更有賞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水龍寨水賊已彪悍凶猛著稱,如今听到這話,頓時精神一振,一個個手持兵器,大聲叫喝起來。

    宋烈又是一聲大喝︰“入口的兒郎全都給我退下來,弓箭手,給我準備好好火箭!”

    前面的百個水賊應聲而退,空出洞穴入口的位置,爾後,便有幾十個水賊手持弓箭,箭頭上纏繞油布,點燃之後,一放箭,密密麻麻的火箭便朝著官兵而去。

    “防御!”

    沈辰大喊一聲,前排士兵立刻拿出背著的盾牌,雙手朝上一推,前低後高,傾斜著連成一個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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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洞廳血戰

    由于盾牌皆是特制,所以盾牌和盾牌之間只要挨在一起,幾乎就是無縫狀態,再加上前排士兵低放,後排士兵高舉,構造成一個斜面之後,火箭一射到上面,自然就順著盾牌朝前方滾去,卻不會落到士兵身邊來。

    宋烈也沒想到這官兵竟然早有準備,立刻大喝一聲道︰“來人,抬來巨木,給我撞!”

    立刻有水賊抬來粗大的巨木,十幾人抬動著,撒腿朝著官兵們沖去。

    “合力!”

    沈辰又是一聲大喊,前鋒士兵立刻收起盾牌,雙手放在前方士兵背上。

    “砰——砰——”

    水賊抬動巨木撞擊而來,強大的震力震得前排士兵身體微微一晃,眾士兵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步一步踩著朝前硬行挺進。

    水賊們也是卷起臂膀,肌肉上青筋直冒,欲用這種方式將官兵推出洞穴。

    撞擊之聲不斷,一次次震動給予前鋒士兵們巨大的壓力,這是純粹力量和力量的抗衡,十幾年刻苦修煉的成果便集中在短短時間之內。

    充當前鋒的士兵每一個都是沈辰精挑細選出來,蠻力驚人,但顯然水龍寨的水賊也不是普通貨色,而且那宋烈顯然也有幾分指揮才能,正面交鋒還未開始,但火藥味已經濃得刺鼻,這一場戰事也絕對比獨狼谷之戰艱難而殘酷。

    誰勝誰負對于戰果都將產生極大的影響,如果士兵被沖得潰散,露出破綻,便免不了短兵交接,使得這場攻寨之戰陷入十人對十人的膠著狀態,只怕打上三天三夜也不見得能夠完事,而若水賊們無功而退,那官兵們沖入石廳,對于水賊們而言也不是件值得稱道的事情。

    雙方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誰也不敢有一絲懈怠,汗水不斷的冒出,喘息聲越來越濃,越來越頻繁。

    而無論水賊投入多少人力,使出多大力氣,士兵們終究力勝一籌,憑著一腔戰意,一步步前進,終于,將水賊逼退至了石廳入口之前。

    “殺!”

    沈辰手持戰刀,朝前一指,前鋒官兵將大盾牌朝地上一丟,拔出戰刀,朝著剛才較勁的水賊們沖去。

    水賊們也都丟下巨木,一個個狂嘯著迎了上去,敵我雙方加起來上百人,全都是硬拼近戰的蠻夫,刀劍相撞,聲聲厲吼,宛如下山之野獸,在氣勢上誰也不輸誰,一場血腥大戰自此展開。

    “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聲是沈辰一路沖鋒的伴音,身為主帥,沈辰自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全軍士氣,所以無論是獨狼谷之戰還是這一場戰事,他都沒有任何理由躲在背後,而是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

    刀刀見血,招招奪命,山海訣三形六招在沈辰幾年修煉下來,已是如行雲流水般,那已經不是簡單的招數,更象在繪制一幅山水畫般,潑灑寫意,只是用的並非是筆墨,而是賊人的鮮血。

    無論撲過來的是普通水賊,還是鐵銅級的頭目,沈辰都是一刀斃命,絕不含糊。

    戰場之上,沒有仁慈,有的只是鮮血,這里容不下絲毫的遲疑和軟弱,否則帶來的便是致命的危險。

    以沈辰為箭頭,袁鐵等人隨左右而行,拉開陣勢。

    擒賊先擒王,以五百官兵對七百水賊,雖然有一拼的能耐更有足夠大的勝算,但如果敵首有指揮作戰的能力,那己方的傷亡自會提高,所以為了迅速的解決這場戰斗,沈辰一開始就將矛頭對準了肖魁和兩個金級頭目。

    宋烈見到少年一馬當先,更發號司令,自然猜得出他乃是官兵之首,扯開嗓門一聲咆哮︰“來者何人!”

    “取你性命的人!”沈辰冷笑一聲,狠狠一刀砍在一個銀級頭目揮來的戰刀上,雖然銀級頭目的修為也是副尉級的境界,但卻被沈辰一刀震得踉蹌大退十幾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此凶猛的刀勁令周圍攻來的水賊頓時臉色一變,腳步一緩,袁鐵從後面一步跟上,刀勢如弧,帶起一片鮮血飛濺。

    宋烈等人是見慣了這凶殺的場面,雖然手下兒郎死傷眾眾,官兵凶猛,但仗著人多勢眾,臉色未變,他目落沈辰身上,見到這少年勇猛非凡,腦海里陡然冒出一個人物來,爾後哈哈大笑起來︰“莫非你這小子就是新任第七都尉沈辰?”

    一句話令周邊水賊頓時大吃一驚,不由得朝這少年望去,沈辰淡淡一笑,伸手抹去刀鋒上的血跡,說道︰“既知本官身份,還不束手就擒麼?”

    確認少年身份,宋烈笑聲更是快意,于飛冷著臉聳了聳肩膀,朝前踏出一步,說道︰“宋兄,不介意我來對付這位沈大人吧?”

    說話間,兩把尺長的短劍從袖袍中滑出,說也奇怪,這劍不入手,手指微微一動,卻自然環繞著右手而行。

    顯然于飛乃是練氣一道的武者,力氣兩道,各有所長,氣系者修煉先天之氣,凝氣成絲,用于控物,並非什麼希奇事情。

    袁鐵朝前走出一步,傲然說道︰“要想和沈大人打,你就先過了我袁某人這一關再說。”

    于飛也見到剛才袁鐵大殺水賊的場面,他冷笑一聲,雙臂突而朝前一揮,兩枚短劍便猶如驚鴻一抹朝著袁鐵飛射而去。

    袁鐵猛地一揮刀,一頭野牛幻影驟然現形,那兩枚短劍卻剎時間移位,試圖避過這一招。

    誰知野牛幻影突然爆開,化為無數碎勁,將兩枚短劍頓時震落在地。

    于飛雙眼一瞪,腳一彈,落地揮袖,又是兩枚短劍離袖而出,同時他另一只手微微一抬,本來被擊落的兩枚短劍便猶如被無形之手托起一般,指頭一彈,便宛如雷電般朝著袁鐵射去。

    傳聞于飛身上藏有百枚短劍,以無形之氣操縱,宛如暗器般神出鬼沒,其詭異處令人防不勝防,指動,身動,腳動,每一個動作都有著數柄短劍離體而出。

    不過袁鐵一身武功了得,持刀橫劈豎斬,無論于飛的短劍多快,角度多詭異,都無法近到袁鐵之身。

    不過片刻功夫,二人已經殺得難分難解,刀光劍影,令人眼眩目暈。

    “野牛開道!”

    沈辰陡地一聲咆哮,戰刀猛揮,一頭野牛幻影飆射而出去,直朝著宋烈而去。

    宋烈不緊不慢取出背後的狼牙棒,猛地朝地上一砸,強大的震力震得地面碎石亂濺,無形之氣更化為一頭體型龐大的虎紋凶魚,張口露出滿嘴利齒,朝著野牛沖去。

    牛魚撞擊瞬間,野牛之影被沖得潰散,虎魚則依舊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沈辰飆射而去。

    如此強大的戰力令沈辰神色一凜,左手托刀一擋,虎魚震碎,他亦被震得朝後大退了一步。

    “竟然接得下本頭目的一招,少年都尉之名果然不似虛名,不過,今日遇到我,注定是你的死期!”宋烈一聲咆哮,狼牙棒朝著前面猛地一揮,“虎魚旋風!”

    狼牙棒距離地面足有三尺之高,但強大的勁氣掃蕩下,地面竟似被刀刮似的,無數銳利的石片宛如薄刃刀鋒般被卷起,爾後凝聚成一頭體型更加龐大的凶魚,朝著沈辰呼嘯而去。

    凶魚過處,石頭地面仿佛被銳利的刀鋒犁過一般,露出一條深深的溝痕。

    對方招數之猛,遠隔丈余便已是煞氣撲面,但沈辰卻沒有任何退步的理由,如此大戰,身為主帥的氣勢重要性不言而喻,他雙手握刀,一聲厲嘯︰“狂虎出閘!”

    戰刀疾揮,勁氣凝化成一頭脫閘猛虎,朝前狂沖而去。

    兩個氣團豁然撞擊在一起,產生的沖擊力化為重重氣浪朝著周邊卷去,以至于在近處作戰的雙方人馬都被震得連連退去。

    猛虎之力始終遜色一籌,只支撐了一瞬間,便爆裂開來,凶魚繼續挺進,沈辰猛一吸氣,強體蠻力,持刀疾斬數次,刀氣迸射,頓時在近至半丈之距將凶魚震碎。

    凶魚震碎剎那,無數石片宛如暗器般疾射而來,宋烈嘴角一勾,嗤笑道︰“真是招死。”

    招中藏招,卻早在沈辰預料之中,他驟然雙臂交叉于面部之前,護住臉龐,同時一聲沉喝︰“風盾!”

    先天之氣剎時間由內釋放,化為寸余護罩,將七成以上的石片彈開,剩余的石片大部分都深深扎在所穿藤甲之上,少部分在露出的臂膀腿腳之處留下或深或淺的刀痕。

    官兵所穿的藤甲並非是簡單將藤蔓編織而成,其所采取的原料乃是深山中年齡超過五十年的老藤,以特殊的工藝編織之後,泡以桐油加工,制成的藤甲刀槍難損。

    但藤甲並非無縫之物,石片細薄,順縫而入,所以沈辰的胸腹各處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刺傷。

    “哼,先天之氣!”

    宋烈未想到信心十足,能夠將這少年都尉放倒的一招竟被他抗了下來,頓時勃然大怒,大步朝前奔行,揮動狼牙棒朝著沈辰沖去。

    剎時間,二人硬拼在一起,那狼牙棒上釘著一根根生銹的鐵釘,以宋烈的一身蠻力,若是直接砸在身上,只怕腦袋開花,手臂斷裂。

    和如此凶蠻之人對抗,心理壓力可想而知,但沈辰屢經險事,又豈會有半點懼意,持刀硬抗,無視不斷加劇的內傷,硬是招招硬拼宋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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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斬宋烈

    “颼——”

    沈辰一刀劈向宋烈,刀勢正在半途,耳邊突聞異聲,連忙朝後一退,便有一枚銀光從眼前劃過,用眼角一瞥,便見那銀光扎落在地,豁然乃是一枚長針。

    長針細若鋒芒,力道卻是極大,扎入地面足足一半,而且其上似蘊涵邪術,所接觸的地面竟似乎結冰似的,化為一片冰色。

    沈辰心頭頓時明了,是肖魁!

    由于官兵人數的有限,所以並沒有多余的將領來對付身為少寨主的肖魁,而且,肖魁面對如此大場面沒有應變之能,反倒是由宋烈出頭,所以沈辰也將首要的目標鎖定在了宋烈身上,哪知肖魁竟然從旁偷襲。

    一念未完,宋烈刀勢已如疾風般斬來,沈辰避無可避,唯有再次舉刀迎抗,由于先前的刀勢被突來的銀針所打亂,此時倉皇出招,在力道上便有所欠缺,頓被這一刀震得連退五大步。

    而還未站穩腳,便听肖魁發出一聲邪笑,右臂一揚,五指一張,五枚銀針化為銀光直襲沈辰。

    與此同時,宋烈大步奔來,揮刀直砍,根本不給沈辰應變的功夫。

    本來沈辰一人力拼宋烈,已是以弱戰強,並不佔據任何的優勢,如今肖魁這麼一搗亂,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無奈中,他唯有聚力于腳,朝後一躍,在避過銀針的同時,也避過了宋烈的刀勢。

    見到沈辰一直硬拼宋烈,如今在自己的偷襲下終于采取了退勢,肖魁不由哈哈大笑道︰“鼎鼎大名的第七都尉原來也不過如此,看來今日你是注定要死在我水龍寨。”

    話落下,雙臂交叉,十指伸直,指縫間一枚枚銀針閃爍,爾後一抖手,朝著沈辰再次射去。

    銀針破空襲來,絲絲寒絲纏繞,此時宋烈從正面揮刀直劈,沈辰深知若是一直逃避,必定令士氣大降,就算拼著受傷也唯有硬抗,他猛一咬牙,單手持刀,硬抗宋烈之刀,同時左手持匕首,疾揮間將襲來的銀針震落。

    單手之力聚合全身之勁,但承受的壓力比起雙手握刀而言要大得多,一刀硬拼之下,仿佛連右臂骨骼都似發生錯位一般,  直響。

    與此同時,袁鐵和于飛的大戰也是如火如荼,于飛身法矯健,招數詭異,袁鐵屢次想貼身近戰,都被飛射出的短劍所逼退。

    而他見到肖魁竟在一旁偷襲沈辰,便欲過去幫忙,奈何被于飛纏著,近不得退不去,只有拼著一腔怒意欲速戰速訣。

    沈辰一人敵二,場面險象環生,其實肖魁修為並不算弱,好歹也是副尉級別,而且這銀針之術本是暗器之學,只要眼力好,手力準,便能夠發揮相當的威力。

    沈辰終是無法完全避過銀針,在和宋烈硬拼之時被一針擊中左臂,剎時間左臂仿佛整個陷入了冰窟中,竟被冷得僵直無法動彈,甚至肉眼可見皮膚表層有冰氣凝聚,足見這鬼影針當真詭異無比。

    而就在左臂受到干擾的剎那,宋烈的一記補刀從胸前砍過,強大的震力將沈辰震退數大步,雖然藤甲未在這一刀之勢下被破壞,但強大的殺傷力卻透甲而入,震得沈辰大吐了一口鮮血。

    沈辰連忙運起九宮御巽訣,驅走寒意,但是肖魁身上銀針數百,如今所發射的僅僅才一小半不到。

    二人夾攻之下,沈辰倍顯狼狽,宋烈囂張狂攻,肖魁不停偷襲,大肆譏諷,主帥受到壓制,眾士兵也受到猛烈的進攻,水賊猖狂,士氣反倒有反超之勢。

    沈辰一腔意志支撐著身體,他很是清楚,如此拖延下去必定不是辦法,必須要先殺肖魁,再戰宋烈才行,但必須要尋找合適的時機。

    宋烈再次一刀劈來,震退沈辰,同時銀針飛射,只差毫厘就射中沈辰,其中一針恰恰射中了腰囊上系繩,繩斷而導致腰囊落地,礦魘從中冒出頭來,昂著腦袋望著主人。

    沈辰處于生死大戰之中,沒有察覺腰囊掉落,自然也沒有察覺到礦魘正看著自己。

    礦魘見到沈辰久久未曾發號司令,腦袋歪了歪,似想起當初沈辰大戰三將,也未叫它幫忙,便以為沈辰是想一個人解決敵人,便靜靜的立在地上不動,爾後突然間它象是聞到了什麼美味似的,腦袋猛地一扭,目光落到石廳通往深處的主道內,張口吐信,爾後確認了在那主道深處有著大量的金銀之物存在。

    礦魘便滋溜溜的游走過去,準備去美餐一頓。

    “哈哈哈,堂堂都尉大人竟然連反擊我的機會都沒有,全然就是個活靶子,真是痛快,痛快之極啊——”肖魁仗著有宋烈對付沈辰,在一邊耀武揚威,大肆譏諷,而且他不僅僅是攻擊沈辰,為了刺激沈辰,更屢屢對其他官兵放冷劍,導致不少士兵身中暗器,慘遭喪命。

    就在他欣喜若狂,以為今次能夠立下大功之時,礦魘正好從他腳下游走,他感覺到有異物經過,頓時嚇了一跳。

    待發現是一條小蛇的時候,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踢了過去。

    這一腳倒是踢得正著,只可惜礦魘雖然縮小體型,但全身堅固如鐵,而且重量比起普通小蛇的重量那是重了不少,所以沈辰的腰囊和繩子都是特制的。

    這一腳踢上去,便宛如踢中一個鐵塊似的,痛得肖魁嗤牙咧嘴直叫痛。

    礦魘被踢,倒是不痛不癢,連瞥都沒瞥這人類一下,它自被沈辰馴服,又在天池之上消磨了殺性,如今沈辰未下達指令,它當然不會對人類發動進攻,因此自顧的朝著山道內游走。

    肖魁堂堂水龍寨少寨主,豈容這一頭畜生傷了自己,夾起一枚銀針,施展十成力道朝著礦魘射去!

    銀針不偏不倚的射中礦魘,只是未曾傷到它半點皮毛,這礦魘的鱗甲刀劍難傷,其修為更是副司級的境界,又豈會被一個副尉境者的小小銀針所傷到。

    而見到銀針竟然無法傷到這區區小蛇,肖魁更生怒火,他天生好強好斗,絕不允許人騎在自己頭上,更何況是一頭畜生,頓時大步跟上,一枚枚銀針宛如箭雨般撲射礦魘。

    礦魘此時已身在轉角處,見到這人類一路追蹤上來,也有些動怒,它頓時停下來,轉過身。

    肖魁這時才發現這小蛇原來只有一只獨眼,他當然不會畏懼一頭小蛇,抓起一把銀針,一聲獰笑道︰“你這畜生皮堅肉厚,眼楮是否也是如此?看本少寨主弄瞎你的眼楮!”

    他手腕一動,便要射針,就在這時,礦魘體型驟然間膨脹,轉瞬化為一頭龐然巨物,形象猙獰恐怖,三目雙角,雙臂巨尾,副司級數強大的煞氣剎時間布滿整個石道。

    肖魁頓時嚇得傻了眼,這石道並不寬闊,但倒是足夠高,礦魘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人類,強大的氣勢宛如沉重的大山壓在肖魁的身上,令他臉色慘白,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肖魁雖生性凶悍,在父親庇護下肆意妄為,然而面對礦魘這樣強橫無匹根本沒有力量去戰勝的凶物,此時早嚇得魂飛魄散。

    “吼——”

    礦魘突而張口,發出一聲沉悶的巨吼聲,肖魁宛站在暴風圈中,被吹得束帶飛落,頭發直朝後飄,臉上更被噴了一堆礦魘的口水。

    而在吼聲威嚇之下,他更被嚇得失聲尖叫,轉身撒腿就跑,礦魘這才縮小身形,不緊不慢的朝著山道深處游去。

    突如其來的野獸巨吼聲從山道傳至石廳,頓時震得整個枯木崖都為之一震,更震得水賊們臉色大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傳來如此吼嘯聲,震得人心頭發虛。

    宋烈更是清晰的從這吼聲中分辨出了肖魁的尖叫聲,臉色陡地一變,本能的低呼了一聲︰“不好,少寨主。”

    沈辰對這吼聲實在是在熟悉不過,他便已經猜到事情始末,而此時不容多想,見到宋烈分神,猛吸一口氣,撲至近處,聚合全力的一刀朝著宋烈猛斬而去。

    宋烈大吃一驚,連忙揮刀疾迎,本來以他的實力,這一刀是可以穩穩的接下,只是刀鋒相觸之時,肖魁一陣鬼哭狼嚎的從石道里飛跑出來,便跑邊叫,爾後撲通一下摔倒在地,竟直接暈倒了過去。

    身為金級頭目,自然容不得少寨主有任何的閃失,宋烈頓時又被分了神,手上力道少了三分,這一刀未將沈辰逼退半分,沈辰順勢左手一抹,寒光閃爍,匕首頓從宋烈脖子上劃過,爾後他一腳將宋烈踹飛出去,同時一聲虎吼︰“宋烈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一聲獸吼,震驚眾賊,如今沈辰再這一聲大吼,眾水賊便見到宋烈倒在地上,脖子上鮮血噴冒,命已去大半,頓時心慌如麻。

    借肖魁嚇暈之機,沈辰終于大敗宋烈,挽回劣勢,眾官兵士氣大振,而于飛見到宋烈被殺,震驚之下被袁鐵捕到機會,一刀斷了他的右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36
第三章 甕中捉鱉

    兩大金級頭目一死一傷,少寨主不知緣由暈倒,眾水賊戰意大消,不過他們到底都是凶蠻之輩,雖然群龍無首,但卻並沒有投降的意思,還想憑著人力的優勢擊退眾人。

    沈辰和袁鐵如狼似虎撲入賊群中,二人過處,水賊連番斃命,死傷無數。

    終有水賊抵擋不住心頭懼意,大叫著朝洞穴深處的出口逃去,只是待跑到出口處,乘上船後卻豁然發現船支漏水。

    停放的船支早就被潛入的士兵鑿出洞口,人一坐上去,船支下沉,那水自然順孔而入。

    逃無去路,眾山賊最終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一番大戰終是有驚無險的結束,清點戰場後,七百水賊被擊殺超過三百人,剩四百人中重傷者便有一百多人,而比起獨狼谷之戰,官兵們的損耗也大了不少,死亡者四十余人,重傷亦有幾十人,但是能夠再次投入戰斗的仍有四百之眾,也可謂大勝利。

    沈辰內傷極重,全憑一腔意志支撐著,此時大戰結束先吩咐手下人清理戰場,關押好俘虜,爾後這才盤坐下來,運起九宮御巽訣調養傷勢。

    傷勢調養到一半,便听到有士兵慌張來報,在山洞深處藏有贓物的洞穴中,正有一頭體型龐大的凶物在那里吃著金錠銀錠。

    沈辰便不由一笑,暗罵礦魘真是個貪吃鬼,不知道此番卻是多虧了它,不然不會那麼輕易解決掉肖魁這個禍患,不過它這樣一吃,不知道吃去了多少錢財。

    此時傷勢稍好一點,他便起身趕往洞穴,將礦魘收了起來,此時眾士兵才恍然大悟,原來那頭凶物竟就是傳說中被沈辰收服之物。

    時間一晃,到了大下午,經過半日的休息和養傷,眾士兵又都精神抖擻起來,這些新兵本就是青年人,有的就是一身力氣和精神。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沈辰立刻吩咐下去,除傷重者繼續休息外,能夠投入戰斗的四百士兵分成兩路。

    其一路五十多人組成的前鋒部隊增加到八十人,其中十四人偽裝成水賊守衛駐守在洞穴入口兩側,其余人馬全部藏身在河灘外的蘆葦叢中。

    其二路三百多人列成弧形布陣于洞穴大廳之內,人人手持弓箭,嚴陣以待。

    等待未有多久,便有偵察的士兵來報,肖孤鴻等人已經出現在偵察範圍內,約莫一柱香時間就會抵達。

    日落西山之時,肖孤鴻一行三百人終于出現。

    此時肖孤鴻可謂春風得意,手下人馬一個個也都帶著一身興奮勁,只因為這一趟過去大顯了水龍寨的威風,施以武力震懾,曉以前途大理,肖孤鴻如願以償取得了大多數山賊勢力的支持,坐上了新一任山賊頭目的位置。

    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水龍寨的勢力將遍及整個瞿江西岸,其所擁有的人力甚至可以超過千島寨。

    眾偽裝的士兵都躬身相迎,一個個把頭壓得低低的。

    水龍寨一向講求等級森嚴,此行隨肖孤鴻去的都是水賊中的精英,因此誰也沒有多看這些守門的水賊一眼,待到三百人魚貫而入之時,藏身在蘆葦叢中的士兵立刻沖了出來。

    肖孤鴻和左右兩個金級頭目連連笑談,步入石廳,正待朝前繼續行走之時,潛伏在周邊的士兵一下子冒出頭來,一輪箭雨鋪天蓋地的射來,眾水賊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紛紛遭了殃,頓時慘叫聲連連。

    眾人毫無防備之下,只這一輪箭雨下去,就死了足足三四十人之多,每個人身上都是中了十枚以上的箭羽,想不死都難,而其中更有其中一個金級頭目,雖然應變比其他人及時,但仍然是四箭射中胸膛,兩箭射中小腹,小命已去一半。

    沈辰早對神箭手下了命令,十五人最首要的任務就是擊殺兩個金級頭目,而且同一時間只對準一人,任那金級頭目如何厲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躲過十五個神箭手的全部箭支,更何況,神箭手中其中兩人更是擁有著副尉級的戰力。

    這時,肖孤鴻這才發現洞穴里竟然布滿了官兵,他來不及思考對策,下意識的大喊了一聲︰“退!”

    眾人便立刻朝洞口外退去,只是,此時前鋒部隊八十人已經列陣于洞穴入口一半之地,前排手持特制大盾牌,十人一線,封住眾人去路,後方七十人,聚力于前排士兵之上,就算受到眾水賊的沖擊,仍如磐石不動。

    而且,此時和前鋒士兵接觸的都是排在隊伍最後的水賊,修為都是最低的,而修為高的都是在前面,圍繞著肖孤鴻,再加上洞穴入口擁擠,根本無法調換位置,以至于眾水賊根本無法後退一步。

    而此時,第二輪箭雨又鋪天蓋地的襲來,這一次十五個神箭手瞄準了另一個金級頭目,雖然那金級頭目早有準備,但利箭如雨,三百多支密密麻麻的射下來,在沒有盾牌抵擋,僅憑手上刀劍防御是根本不夠的,縱然他有著正尉級的修為,仍無法完全躲避,先是被一箭射中左臂,身體為之一滯,另一箭便直接射中腦門,頓時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這先入洞穴都是大大小小的頭目,一個個修為不淺,只是在亂箭之下,頃刻間死傷大半,慘叫聲連連,而細數三百來人,兩輪箭雨之下,存活著僅僅一半,而且活著的都是些普通水賊和少量的頭目。

    見到手下陸續死傷,肖孤鴻頓時勃然大怒,他到底是副司級的強橫境界,兩輪箭雨之下未傷分毫,他很快鎖定在了發號司令的沈辰身上,一聲厲喝︰“竟敢在本寨主的地盤上囂張,看我如何擒下你!”

    他一躍身,便要孤身沖上來,要知道以副司級的境界,足可以以一人之力斬殺百人之眾,若是肖孤鴻沖近來,擊殺沈辰絕不在話下。

    眾士兵將箭頭全都瞄準肖孤鴻,只是肖孤鴻身體微微一震,便有一股強大的無形勁氣擴散而出,將箭支在距離身體半尺之地悉數震散,就算是諸位神箭手的箭力亦無法穿透。

    眼看肖孤鴻孤身撲來,眾人都不由大吃一驚,沈辰卻是神色鎮定,他兩次大戰未曾動用礦魘,是為了讓手下經歷生死歷練,當然也是在眾人能夠承受的範圍以內,若然是以卵擊石,那便是愚蠢的行為。

    以肖孤鴻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眾人乃至自己對抗的能力,所以沈辰亦不再保留自己的底牌,他不緊不慢的伸手探入腰囊,將礦魘抓了出來,朝著肖孤鴻拋去。

    礦魘一脫手頓時化為龐然大物,肖孤鴻本是信心十足,要一舉將作為官兵之首的少年擒下,哪知突然間冒出這麼大一個凶物,以至于避閃不及,一頭撞了上去。

    強大的震感將肖孤鴻震得倒飛出去,落地後後退兩大步才站穩腳,而礦魘一落地則是仰天咆哮,震得整個洞穴都搖搖欲墜似的。

    眾水賊何曾見過如此凶物,見它竟把肖孤鴻都給震退,一個個早就嚇得臉色大變,就連肖孤鴻也臉色微變,以他的五感自然清楚的察覺到這凶物擁有著和他同樣的等級。

    這時,沈辰才微微擺手,示意手下停止放箭,爾後雙手負後,朗聲說道︰“我乃秋陽郡第七都尉沈辰,肖寨主何不就此投降,免得打來打去傷了和氣?”

    沈辰二字一出,頓時令眾水賊臉色再變,誰不知道就是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攻下了獨狼谷,而眼前這頭野獸便是傳說中他所降服的凶獸。

    以往只是傳聞,爾今親眼目睹,再加上一時間死傷了如此多的同伴和頭目,起到的威懾力可想而知。

    血腥氣味撲鼻,眾水賊只是心驚肉跳,膽顫生寒,沈辰連如此凶物都能降服,那他該又多麼強大?也怪不得獨狼谷無聲無息就給滅了,只是誰也沒想到,如今竟輪到了水龍寨。

    而且,細想一下,如此多官兵聚集在寨內洞穴,而本該駐守在這里的七百人馬卻無影無蹤,那豈不意味著這些人早遭橫禍?

    如此一想,更是人人色變,不由自主的打著激靈,仿如待宰羔羊,顫栗不安。

    肖孤鴻更是臉色一僵,從剛才和凶物正面撞擊的一瞬,他便知道這東西絕不好對付,再說這沈辰看起來修為並不高,但他即能降服此物,只怕是有獨特的能耐,再加上周邊還有三百多名士兵持弓而立,虎視耽耽,而洞穴入口又被官兵堵得死死的,頓讓他優勢不復存在。

    原來他一直以為這洞廳入口狹窄,乃是一大天然優勢,未曾想到,如今卻被官兵反過來利用。

    環視眾賊,最後目落到肖孤鴻身上,沈辰微微一笑,說道︰“肖寨主你雖有一身武功,但我這頭礦魘可是渾身刀槍不入,因而在你和他打斗的時候,我可以毫無顧忌的令手下弓箭伺候,肖寨主你可自信能夠在和礦魘打斗的同時不會被箭雨所傷?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37
第四章 再度凱旋

    肖孤鴻臉色頓時又是一變,他堂堂一個司級強者,竟被一個小子說得不敢妄動,而身後水賊更是面露恐懼,拼命朝洞穴入口擠著,畢竟包括兩個金級頭目及諸多銀銅鐵級頭目都喪生在箭雨之下,他們又豈能有半點反抗能力?

    沈辰微微一抬臂,神色驟然一愣,沉聲說道︰“本官從一數到三,願意投降者立刻丟器,自封穴位,給我大廳西側跪好,三聲之後,但凡還站著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一聲令下,水賊們渾身一顫,雖然肖孤鴻仍是寨主,但看看這場面,本來駐守這里的七百人只怕早成了刀下亡魂,為保性命,此時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未待沈辰數數,眾水賊就紛紛乖乖丟掉兵器,自封了穴位,跑到大廳西側乖乖跪下,不過片刻功夫,直立在洞穴入口處的,便只有肖孤鴻孤零零的一人。

    肖孤鴻又氣又怒,眼看著虎視耽耽的凶物和三百多官兵,還有那平靜得出奇的少年都尉,他此時心情沉到谷底,獨狼谷大敗,乃是他擴張勢力再好不過的良機,哪里料到這少年竟然趁自己不在偷襲枯木崖,如此難以想象的事情怎麼就這樣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一腔雄心尚未施展,卻遇到這尷尬境地,肖孤鴻狠狠搓了下牙,問道︰“我兒子可還活著?”

    沈辰自是明白這話中意思,據說肖孤鴻對這兒子甚是溺愛,所以他早就留了這一步棋子,若然肖魁死了,只怕肖孤鴻會拼了性命逃脫,不過若肖魁在自己手上,便可投鼠忌器,他擺了擺手道︰“把人帶上來。”

    待到官兵到後面將肖魁押了上來,肖魁此時臉色慘白,尚未從被礦魘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如今被帶到這里,一見到凶物在場,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一歪頭又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肖孤鴻見兒子竟如此膽小,不由得雄心大失,索性將纏在腰間的銀針帶丟在地上,伸指疾點周身大穴,爾後長長嘆了口氣︰“英雄落寞,莫過于此!”

    沈辰則是一聲冷笑道︰“以凌辱百姓為樂,肖寨主不過是區區一個賊頭,和英雄可是半點都扯不上關系。來人,把他綁起來!”

    袁鐵親自上陣,確認肖孤鴻穴位封死後,以精鐵鎖鏈將他鎖得死死的,爾後眾兵又將水賊們紛紛捆綁好,以繩索相連,連同所找到的贓物一同沿山路而行,轉至沿江地帶。

    經由數日跋涉,抵達附近縣城的時候,听聞到風聲的縣令帶領著縣中官員匆匆趕到縣外迎接,兩邊自有百姓夾道歡呼。

    待看到大軍而來,那縣令連忙趕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叫道︰“下官拜見都尉大人,恭喜大人再次擒下山賊,立下不世之功。”

    沈辰一笑道︰“大人說錯了,這些可不是山賊,乃是貨真價實的水賊呢。”

    “水賊?”那縣令微微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莫不成大人此次沒有上山,而是在沿江地帶剿滅了水賊的山寨?”

    沈辰便朗聲說道︰“不錯,本都尉此次剿滅的山寨乃是和獨狼谷齊名,瞿江西岸的一禍——水龍寨!”

    一句話落下,無論平民百姓還是官員都大吃一驚,爾後便有人認出水賊身上代表身份的絲巾,一個個便驚叫出聲,爾後狂喜不已。

    縣令驚愕之余,連忙派人送來早準備好的囚車馬車之物,協助眾官兵將囚犯物資運上去。

    以此縣為中心,沈辰攻下水龍寨,斬殺數百人,俘獲了包括水龍寨寨主、少寨主、兩位金級頭目在內五百多人馬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朝著四面八方的鄉縣波及開去。

    消息所到之處,無人不為之震驚,而待消息火速傳到郡城的時候,整個郡城宛如一鍋燒沸的沸水,剎時間滾燙起來。

    自沈辰突然間攻下獨狼谷,一時傳為郡中美談,甚至有人將沈辰說成是不僅是自秋陽郡建立以來年紀最輕的都尉,也是能耐最大的一個,畢竟以十六歲的年齡,以上任都尉區區幾月的功夫和僅僅五百兵力卻完成了兩位大都尉集合三千兵馬,耗費十年未曾做到的事情。

    如此功績自然不可謂不大,不止是郡內鄉里縣盛傳其事跡,就連附近郡縣乃至州府亦為人津津樂道,而不止沈辰之事,沈緒元連級跳躍,成為郡丞參事史,沈家三百年之名如日中天,如今茶余飯後,誰的嘴上也都會掛上沈家之事。

    如今這熱潮尚未平息,突然間又傳來沈辰攻陷水龍寨之事,听聞者無不愣神呆滯,直以為是哪里傳來的謠言。

    然而,傳言繪聲繪色,更有各縣鄉里派人快馬加急,往郡府各個機構送去呈報文書,證明了此事的正確性。

    自官方消息傳出,確認此事之後,全城沸騰,人人幾近瘋狂之態。

    本來沈辰在一個月前調集兵力前往西岸之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眾人都以為他是去清剿山賊殘余勢力,亦在期待他能夠再立功績,但是先攻下獨狼谷,打其他山賊勢力自然就是勢如破竹,因此有什麼勝利也就理所當然。

    然而眾人萬萬料不到,沈辰這一去居然不是去圍剿山賊勢力,而只直接搗毀了水龍寨。

    獨狼谷雖有威名,但論實力論凶名卻不及水龍寨,水龍寨不僅人人凶悍,手段殘忍,更擁賊千人之眾,其賊首肖孤鴻更是號稱修為不在大都尉夏侯軍之下,其手下四大金級頭目更是人人擁有著都尉級的強橫戰力。

    除卻其整體實力不言,水龍寨狡兔三窟之事也是人盡皆知,夏侯軍也曾經調集過兵力對付水龍寨,每次光是收集情報就足足數月之久,而好幾次明明得到確切的情報卻最後撲了個空,連對方影子都沒抓到。

    唯有一次確認其所在之地後,集合兵力攻擊,哪知對方頑固之極,集合兩千兵馬都未曾攻下,最後損兵折將之下反倒讓山賊從退路逃跑,此事夏侯軍一向引以為恥,恨不得誰都不記得這是。

    而如今,事隔攻下獨狼谷僅僅一個月,沈辰又鬧出這樣的動靜,居然連縱橫瞿江十年的水龍寨也給一窩端掉了。

    一窩端掉也就罷了,但人家偏偏兵力僅有五百人,而且俘獲者眾多,甚至包括肖孤鴻本人在內也不例外,如此所造成的震撼效果便是可想而知,以至于百姓瘋傳,把沈家三少爺說得如同天神下凡似的。

    待沈辰率領大軍終于抵達郡城這日,郡城再現街道人跡罕見之象,郡城百萬人口齊聚于城外之地,人山人海,宛如巨潮,周泰更是再次親自帶領八曹監文官再聚于郡城大門之前迎接。

    身為一郡之守,能夠讓他親自出城迎接者都必定是州府里位高權重之輩,如此不過間隔一個月時間,連續兩次出城迎接沈辰凱旋,足見對沈辰和其功績的看重。

    待大軍臨到近處,看著那囚車中數百水賊,和貨車上堆積如山的戰利品,百姓歡呼雀躍,八曹監諸官則是一臉死灰,本來沈家經過獨狼谷之事已經達到如日中天的地步,沈緒元更被破例提拔,而如今,沈辰居然又鬧出這麼大一個動靜,把水龍寨都給端了。

    本來眾文官認為設下毒計,斷了沈辰的兵力後援,哪知縱然如此,他仍然有通天手段,如此能耐直是讓人難忘項背,就算是盧好友,如今也不敢再對沈家打上什麼歪主意,畢竟如今沈辰連番建下兩大功勛,就連州府都有上層官員為之注意,而這郡府之地又有周泰給他撐腰,盧家亦不敢有所妄動了。

    沈辰帶著周泰又在囚車邊轉了一圈,周泰深以為自豪,連番夸獎不斷,沈緒元自也為這外甥驕傲,眾官員自是附和,為他除了這水中一霸而叫好。

    自然,百姓呼聲更濃,大有追隨沈辰之勢。

    待沈辰一路帶軍回到城南軍營,李劍亦趕了過來,一陣稱贊,對這少年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爾後便又忍不住問道︰“沈大人,那接下來是否要去拜見夏侯大人?”

    “不了,前菜已經上齊,我倒是不急了,就拿戰場受傷作托詞,不去拜見了。這樣一來,夏侯大人他們必定心生懷疑,以為我確有端掉千島寨的本事,想獨自吞掉這功勞,到時候,他們必定會派人來打探消息,只要他們走出這一步棋,那攻打千島寨一事就成了定局。”沈辰一笑。

    李劍便搓著手道︰“那實在太好了,我手下一干人馬可都是急切的想和千島寨的賊人來個生死對訣!”

    沈辰卻又說道︰“不過,夏侯大人一旦決定調兵,只怕也會讓李大人你帶兵同行。”

    李劍便是一笑道︰“無妨,那本官到時候就為沈大人當個前鋒好了!無論是否能和沈大人並肩殺敵,只要能夠上戰場,對付千島寨的敵人,那就足夠了!”話到這里,又不由關心道,“我看沈大人你傷勢不輕,不知道時間是否充裕?”

    沈辰說道︰“李大人不必擔心,我自有療傷之法,而且,夏侯大人什麼時間進攻千島寨,這時機尚掌握在我的手里,在我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復原前,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動手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37
第五章 夏侯軍的詭計

    李劍听得點點頭,便不又嘖嘆一聲,少年雖為都尉,職位屈于大都尉之下,更遭到眾都尉排擠,但縱然如此,他仍然能夠立下兩大奇功,若然他坐上大都尉之位,手掌三千兵權,那秋陽郡豈不成為一片安樂淨土?

    如此一想,李劍看了看一邊的袁鐵,見他一臉肅穆,對沈辰備顯敬重,便知道他這孤傲的師弟早被少年所折服,而他內心深處,對沈辰的器重和敬佩也漸漸變成了欲追隨沈辰,建功立業的雄心。

    早在沈辰抵達西岸縣城,便早有本地縣尉快馬加急將文書呈報上來,待夏侯軍得知此消息,直是又驚又怒,隨即招集年飛虎等人議事,眾都尉听得直是目瞪口呆,連忙派人下去查實。

    如今沈辰帶著大批囚犯和戰利品歸城,事實已是毋庸質疑,夏侯軍坐在椅子上,出奇的安靜,一個字也不說,三個都尉則是面面相覷,聳聳肩無奈嘆氣。

    早在沈辰攻下獨狼谷之後,夏侯軍便信誓旦旦的認定沈辰不過是強弩之末,費心攻打獨狼谷之後是為了攢足功績證明能耐,從而讓自己認可而調兵予他,然而如今發生的事情等于夏侯軍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大巴掌。

    沈辰的能耐遠遠超過他的想象,攻下獨狼谷後僅僅一個月,再度創造輝煌,攻下詭異莫測又比獨狼谷更強大的水龍寨,更俘虜了修為和自己齊平的水龍寨寨主。

    如果說上一次沈辰立下的大功讓郡城軍方顏面掃地,那這一次便是一腳將眾人踩在了腳底下,令眾人難又翻身之感。

    民眾歡騰之聲陣陣從郡城中傳出,鑼鼓震天,鞭炮齊鳴,聲聲刺耳,仿佛一把把刀子在割著眾人的肉。

    “這沈家小子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怎麼……怎麼可能連水龍寨都給他攻了下來?”夏侯軍突然開了口,他眉頭深蹙,一個個字仿佛很是艱難的從口中吐出。

    眾都尉互望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眾人也是一頭霧水,這沈辰不過十六歲,身邊也沒有什麼能人輔助,但他做的事情卻是驚天動地,仿佛一個怪物似的。

    想想眾人在位十年有余,雖說攻打賊匪是徒勞無功,但郡城內外治安也算尚好,十年風平浪靜,哪知這沈家小子就象是從石頭縫中蹦出來似的,自他一出現,整個郡城就好似成了一鍋沸水。

    就在這時,門外有將士求見,待進來之後稟告說城北軍營那邊傳來話,沈辰因為在此戰中負傷,需要調養一段日子,所以就不來拜見,由于手下將士也都多帶傷勢,周車勞頓,所以戰利品也要過一段時間再行送上。

    待士兵退去,夏侯軍已氣不打一處來,他氣得右臂顫抖,拳頭緊握,咬牙切齒的恨聲說道︰“沈辰小兒,竟敢如此無禮!”

    年飛虎三人見他怒氣正盛,可不敢插嘴,同時又多知道夏侯軍發怒的原因,顯然他認為沈辰未曾來拜見乃是居功自傲,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當日沈辰攻下獨狼谷之後,便已經有如此跡象,自夏侯軍說了不調兵給他之後,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如此無禮舉動已讓人生怒。

    而如今他攻下水龍寨,風頭更勝一月之前,而且無論周泰還是全城,不,乃至全郡百姓都視他為英雄,民心所向,不把大都尉放在眼里也不難理解。

    “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夏侯軍怒瞪雙目,冷冷看著三人。

    “這……”三人不約而同的支吾了一聲,便頓時沒了下文。

    “沒用的東西,我說你們怎麼就沒有本事給我攻下獨狼谷,給我打下水龍寨!”夏侯軍用幾近咆哮的聲音怒斥道。

    三人臉色一白,羞愧得無地自容,沈辰這樣連番立下大功,確實讓他們早就顏面無存,以往走到哪里,騎著馬高高在上,無人不尊無人不敬,而現在所到之處,耳朵里全都人們談論沈辰壯舉之事。

    三人十多年來也曾剿滅過不少盜匪,但和攻下獨狼谷打下水龍寨這樣的大功勞比起來是全然沒有可比性的,因此最近是連門都不敢出,生怕受到刺激。

    見到三人那慚愧臉色,夏侯軍反倒怒火更勝,他狠狠拍了拍腦門,用力的搓著牙道︰“快給本官想,想該如何做!”

    三人哪敢抗命,連忙湊在一團竊竊私語著,爾後不久,年飛虎便清了清嗓子,回道︰“大人,我們三個商量的結果,認為只怕沈辰這小子當真有攻下千島寨的策略。”

    “什麼?”夏侯軍瞪了他一眼。

    年飛虎連忙答道︰“大人請想想,沈辰他能夠憑借五百兵力攻下獨狼谷,打下水龍寨,這分明就是早就計劃好了的行動,否則大不可能如此順利,而這兩寨一被打下來,這瞿江西岸無論山賊水賊必定都是聞風喪膽,逃之夭夭啊,也就意味著千島寨這西部一片防御已經全部潰散,攻打千島寨便沒了後顧之憂。”

    夏侯軍冷著臉听完,說道︰“這麼說,他是故意借口不來拜見本官,是又想暗中籌備,攻打千島寨?”

    “是,屬下三人都是如此認為。此子的能耐已經不能夠用尋理常規來衡量,所以,這明明違背常理之事反倒是最符合實情。”年飛虎回道。

    匡戍和鐘漢也都連連點頭,雖然他們極不想承認沈辰有此能耐,但人家的功績擺在那里,如今再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

    夏侯軍閉上眼楮,深思一陣,爾後睜開眼冷冷說道︰“本官絕不允許有人在我之前攻下千島寨!這小子吃軟不吃硬,以他現在的名望,要想威嚇他交出攻城之策只怕極難,那咱們就不管手段光不光明,派人去把這策略給偷過來!”

    三人頓時恍然大悟,年飛虎連忙豎起手指,欣喜道︰“大人高招,論兵力咱們比沈家小子多了幾倍,如果能夠洞察到他的策略,那我們便可先行一步。只要攻下千島寨,大人威名何愁不威震州郡?”

    “攻下千島寨,到時候再看看這沈家小子的臉色是何模樣,只怕是打碎的牙往心里吞,我就不相信他還敢反咬大人偷了他的策略!”匡戍大聲說道。

    鐘漢也一笑道︰“如此一來,大人必可擇日升遷,可謂是一箭雙雕的美策。”

    夏侯軍被說得也有幾分飄飄然起來,本來凝重的神色頓笑,不由哈哈大笑,爾後沉聲說道︰“派人傳令過去,就說本官體恤沈辰攻下水龍寨之功,特許他和士兵好好休養,不用趕著過來拜見,戰利品也不急著繳納上來。”

    “大人高明,這樣一來,必可讓沈辰以為大人被他花招所糊弄,或者,以為大人不敢動他,足可令其放松警惕。”年飛虎恭維道。

    夏侯軍又道︰“經過水龍寨一戰,沈辰手下傷重者頗多,那城南軍營之地必定防守有大量疏漏,要刺探敵情應該不算太難。不過,此事當慎重行事,不允許有任何一點疏漏,年大人,就由你親自挑選人手,你帶頭去刺探!”

    年飛虎一拱手道︰“大人請放心,只要城南軍營中有攻城之策,末將必定會將其盜出!”

    與此同時,在城南軍營之地,沈辰在營地里走了一圈,檢查詢問了一下士兵傷勢及情況,爾後便叫來袁鐵,讓他親自去死亡士兵的家庭走上一趟,送上豐厚的撫恤金。

    爾後,他又命人找來了招募備選的名冊,當初招募新兵他特地挑選了三百人作為後補,如今軍中死傷不少人,自然需要招募新兵入伍。

    待挑選好了人手之後,他便命人趕去這些人的地址通知,命其即日到軍營中報道,並且交付給袁鐵親自訓練。

    待事情完畢之後,沈辰便離開軍營,騎著小紅馬兒返回城中。

    此時正是大下午,城門口尚且擁擠,守城士兵檢查過往貨物來人,一絲不苟,待見到沈辰過來,連忙趕來拜見。

    沈辰立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縱然沈辰相隱瞞,卻有路人一眼就認出他的身份,高呼都尉大人來了。

    一時間百姓歡呼出聲,自然分出一條道路,供沈辰過去,同時又免不了嘖嘖稱奇,竊竊私語著,看這少年文質彬彬,怎地厲害得能夠將獨狼谷水龍寨給攻下來。

    一行士兵跟在沈辰身後,亦為身為他的護衛而頗感自豪。

    沈辰暗暗苦笑,看來日後還得備個馬車出行才行,否則走到那里都是水泄不通,明明到宅子花不了多少時間,硬是走了足足一個時辰。

    待來到宅子外,士兵立刻守在街道外,沈辰見到門外停著馬車,心頭便暗暗一喜,敲開大門,下人一見是沈辰回來了,連忙就要趕進去通報,沈辰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去通報,只是小聲詢問了幾句,確定了一點事情,爾後便快步朝著宅子里行去。

    快到大廳的時候,他便听到里面傳來陣陣爽朗笑聲,一听便是陳競的聲音。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37
第六章 獨處畫房

    走到廳口,便見沈定海坐在上座,下座沈緒元坐左,陳競坐右,還有幾個下人站在廳外。

    一見到沈辰來了,陳競便大笑道︰“說到賢佷,賢佷就回來了,不知是否是賢佷連打兩翻勝仗的緣故,怎地看起來威風八面,好似長了三頭六臂一般。”

    沈緒元不由一笑道︰“陳兄你可別這麼夸獎他,我這外甥可最會打蛇隨棍上,你如此夸他,他只怕高興得沒大沒小了。”

    陳競卻是一笑道︰“沈兄此言差矣,殊不知全郡百萬之眾都視賢佷為英雄,人人稱道,無不是稱贊敬佩之言,立下如此大功,理應驕傲!哎呀,我這心里可也是砰砰直跳,能夠和堂堂都尉大人平坐一廳,簡直就是平生未想呀。”

    沈辰微微躬了躬身,含笑道︰“陳叔叔過獎了,晚輩不過是盡其本分,僅僅如此而已。”

    沈定海拂須長笑道︰“好,不愧是我沈家的子弟,就該如此,別人如何談是別人的事情,咱們只要做好份內之事便好了。不過今次辰兒你立下大功,讓周邊百姓不再受賊禍之亂,外公也忍不住要稱贊你幾句。”

    沈辰年紀輕輕,名望已有超郡守之象,本來如此功高震主,理當引人忌憚,不過郡守反倒以此為榮,有孫如此,沈定海自是紅光滿面。

    沈緒元含笑看著這外甥,也是備感榮光,自他升遷以來,對郡中官場之事逐漸熟悉,自知只要保持本心,官位升遷倒並非是什麼壞事,權力越大,自然能夠做到的事情就越多,只要一心為百姓,便不必顧忌他人說三道四,借外甥之力上位,也並沒有什麼羞恥的事情,反倒沈家有如此子弟,理應驕傲。

    “沈老說得極是,如今晚輩可也是沾了賢佷的光,無論是馬商還是其他商人,無論是市曹監上上下下的官員,知道我和沈家有些關系,這送禮送物,可是快踏平我家門檻了。”陳競呵呵直笑。

    沈緒元含笑道︰“這些人當真是無孔不入啊,知道鑽不進我沈家,便把矛頭對著和我沈家有關系的人。”

    陳競神色一肅道︰“當然,我自是不會收取任何禮物,絕不會敗壞沈家的名聲。”

    沈緒元連忙說道︰“陳兄言重了,我對陳兄信任有如親人,自不會有半點懷疑。”

    陳競感激道︰“多謝沈兄信任,不過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沈定海便笑道︰“賢佷你有話就講,我兒這個人就是木魚腦袋,有時候就得要人敲一敲才能醒世。”

    陳競便說道︰“我以為並非所有登門拜訪的人都是為了拉攏沈兄你,不少人還是有正當的訴求,只是因為這郡城一直以來各機構官官相護,導致很多人有冤不能申,如今沈兄即得郡守大人器重,位列郡中高官,轄制八曹監,更應該听民之願才是。”

    沈緒元微微頷首,說道︰“陳兄所言極是,容我等會好好想想,看有什麼好對策。”話落,目光便落到沈辰身上,見他靜靜坐著,臉色微帶幾分蒼白,便說道︰“辰兒,听說你此戰受了傷,可要緊?”

    這一說,沈定海這才想了起來,連忙說道︰“辰兒你就不要在這里坐著了,先回房休息吧。”

    “那孫兒就告退了。”沈辰心思在別處,早在看到門外馬車知道陳競來的時候,他便估摸著可能慕容瑤也來了,問問下人果然如此,所以坐在這里自然是心不在焉。

    離開大廳,沈辰便快步朝著北邊廂房那邊走去。

    沈宅本是不大,畢竟于正清廉,沈緒元對住所也沒有什麼需求,所以房間本是不多的,不過就在沈辰任都尉之後,周泰親自過問了沈緒元的事情,知道沈家人都搬到了郡城。

    見他住房不大,本是提出另擇一個大院給他居住,但後來想想如此太過折騰,便索性便沈宅旁邊的一間大宅打通,納入沈宅之地,如此一來,這郡中沈宅比起老家的宅子還要大上不少。

    而且,旁邊那間大宅本就是正七品級的,無論樓閣庭台花園小景應有盡有,只是多年閑置,少了幾分生氣。

    如今沈家人悉數搬來,有了下人打理,花草茂盛,綠物蒼翠,自然多了幾分味道。

    沈秋月獨住一方三層閣樓,周邊風景極好,沈辰趕到閣樓下的時候,便見到慕容瑤的貼身丫鬟雲兒正端著果盤要上樓,他連忙低聲招呼了一下。

    一見到沈辰,雲兒便小臉一紅,掩著小嘴發笑,她當日親眼二人親昵模樣,自是認為二人關系早是菲淺。

    沈辰趕到她身邊,低聲說了兩句,雲兒便乖乖點點頭,繼續朝樓上走去。

    未過多久,沈辰便听到有珠佩聲伴著腳步從樓上響起,越來越近,爾後便到慕容瑤款款而來。

    婀娜之姿,柳裙飄飄,楚楚細腰,珠佩輕搖。那面若桃花,顰顰一笑,便將這滿院夏花都給比了下去,說嫵媚說妖嬈,直是絕代芳華。

    見到沈辰,慕容瑤便輕輕撅起小嘴,似嗔似喜的問道︰“這麼急叫我下來做什麼?我正向月姨討教繡畫之事呢。”

    沈辰便一笑道︰“要學繡畫何必找我娘親,我也可以教你。”

    “你……”慕容瑤不由噗嗤一笑,小手掩嘴,可愛之極。

    沈辰便故意一肅臉道︰“怎麼,你不相信?”

    “當然不信,哪有男兒會繡畫這個道理?”慕容瑤直是搖頭。

    “好,那你跟我來。”沈辰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朝著院子外走。

    “這是要去哪里?月姨可在等著我呢。”慕容瑤連忙說道。

    “放心,我都交代雲兒了,若是我娘問起,就說我把你帶走了。”沈辰嘿嘿一笑。

    “雲兒那丫頭,竟然背著我幫你做事,看我回去不責罰她。”慕容瑤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嘴上不依,腳卻是乖乖跟著沈辰在走,只是那小手被少年抓著,感受著那略略粗糙的手掌,心跳頓時又加快了起來。

    未過多久,穿過長廊,便來一間廂房中。待一進來,慕容瑤頓時輕噓了一聲,只見這房間里兩面牆上竟掛著不少字畫,有山水人物有花草鳥魚,風格不一,氣勢不同,有的粗獷灑脫,如肆意揮墨,有的精工細琢,筆筆如刀。

    “這些……這些都是你畫的?”慕容瑤驚奇萬分,她雖為女兒家,卻也隨先生學過幾年書畫,這絹上銹畫本就是要先在紙上繪以初圖,因此她對這書畫之道亦是入了門的,如今見到這些風格不一,但明顯有大家之氣的畫作,又豈能不驚。

    三年前,沈辰的畫便足以讓李乘風都差點難辯真假,三年之後,更是日臻大成。

    沈辰微微一笑道︰“這些畫作全都是自古而來各個大師流芳百世的名作,我平日再繁忙,只要閑下來也會臨摹幾幅,當作休閑,你看你喜歡哪位大師的作品,我便將他的畫風要點講解給你听,可讓你速成。”

    “當真?”慕容瑤大喜過望。

    沈辰拍著胸脯說道︰“不說吹噓,這些畫作流傳到世面上,那可都是能夠以假亂真之物,隨便一幅賣上幾千幾萬兩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慕容瑤听得美目異彩連連,她自也有幾分識畫的眼力,只是未曾想到少年竟有如此本事,論武能降兩大賊首,論文竟也有驚天之才。

    她細細打量這屋中字畫,爾後便指著其中一幅說道︰“我喜歡這幅畫。”

    沈辰一看,便笑起來道︰“瑤姐姐當真有眼力,這幅畫乃是這屋中畫作中唯一一幅由女畫家所畫之物,此女名為寒西子,生于八百年,其擅墨竹花鳥等生靈之物,其畫風勁挺有骨又兼具秀美之姿。”

    話到這里,便微微一頓,望著慕容瑤道,“怪不得瑤姐姐會喜歡上這畫,所謂畫風如人呢,瑤姐姐也是內心堅強但又有著絕色之姿的女子呢。”

    少年甜言贊美,慕容瑤卻不由從這堅強二字想起三年前的往事,目光不由幽幽起來。

    沈辰心知觸動她的心事,便牽起她的手,溫柔的說道︰“逝者逝矣,非人力所難挽回,若他們在天有靈,必定希望你能夠快快樂樂的生活。”

    慕容瑤長長一嘆,幽幽說道︰“我心里明白,三年來也是如此告訴自己,就算為了爹娘的期望,也要堅強的活下去。只是,總奢望著能夠再見爹娘一面,告訴他們我好好的活著呢。”

    見慕容瑤聲音淒淒,神色憂傷,沈辰便不由得一嘆,將她輕擁在懷中,此時心里便有了個想法,待此番事了,便去長天觀再去拜見莊閑,問問他是否知道哪里有得道高人,或可有通天之法,了了慕容瑤這心願。

    雖然這心願听起來荒唐而確實奢望,但只要是慕容瑤的願望,沈辰便願意不惜一切去實現它,愛之于深,莫過于此。

    他輕輕拂著女子的秀發,慕容瑤便這樣輕埋在少年的胸膛上,閉上眼楮,感受著他的體溫,時間靜靜流逝,仿佛天地間便只有二人似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38
第七章 泄露的情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瑤才慢慢抬起頭來,仰看著少年,輕撅著小嘴道︰“你這壞家伙,人家好久沒有流淚了,偏偏你一句話就差點把人家給惹哭了。”

    沈辰微微一笑,說道︰“把惹哭自是我的不是,看來我得好好的補償你一番。”

    話落下,還未待慕容瑤反應過來,一嘴便湊了上去,含著那粉嫩小嘴,舌頭稍一用力,撬開貝齒,便探到那丁香小舌了。

    慕容瑤嚶嚀一聲,連反抗的念頭都沒升起,便剎時間被那股滾燙的火熱侵襲著全身,身體仿佛著火般,燃燒著,又好似變成了水似的,隨時就會癱倒在地。

    沈辰一手勾著她的細腰,而慕容瑤也早不自覺的抱著沈辰的腰身,一吻深深,臉頰近在咫尺,二人的鼻息交錯著,仿佛在深嗅著對方的氣味,少年的野性,女子的馨香,交織在一起,如醉如痴。

    待許久之後,沈辰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女子的小嘴,嘴角上泛起勝利的笑容,慕容瑤緊緊抿著唇,氣呼呼的道︰“這哪是補償人家,分明就是你在佔便宜。”

    沈辰便微微一皺眉,定神的看著慕容瑤。

    慕容瑤被他盯得有點心慌,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沈辰板著臉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沒補償夠,否則你怎麼還在胡言亂語呢?”

    說罷,未待慕容瑤反應過來,又一嘴湊了上去,慕容瑤氣得粉拳直錘,但很快便被這親吻折服了下來,兩個小拳頭與其說在錘,不如說是貼在了少年的胸膛上。

    這一吻比起剛才時間更長,待沈辰移開臉龐,慕容瑤的小臉已經紅得跟隻果似的,更氣呼呼的瞪著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如此嬌態不由得讓沈辰呵呵直笑,又故意問道︰“瑤姐姐,這次補償只怕還沒補償夠吧,要不……”

    “夠了夠了!”慕容瑤急得連忙回答,小嘴緊緊抿著,又忍不住嗔怒道,“你……你怎麼這麼喜歡欺負人家!”

    沈辰一笑,將她擁在懷里,湊到她耳邊,低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就這樣欺負你一輩子,你可願意?”

    赤裸裸的情話讓慕容瑤嬌軀一顫,只覺雙腳無力,幾乎是趴在沈辰身上,一時間腦袋里嗡嗡聲一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沈辰此時則享受著這丫頭嬌柔趴在身上的感覺,那小胸脯緊緊貼著,讓他頓時起了幾分欲念,雖然不至于再進一步,但是捧上這小丫頭的小臉蛋再親上幾口卻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就在此時,卻听見有腳步聲在外響起,雲兒又從院口冒出頭來,叫道︰“三少爺,小姐,吃飯了……”

    慕容瑤一驚,連忙從沈辰身上脫離出來,只是二人緊緊相擁這一幕早被雲兒看到眼里,頓時噗嗤一笑。

    慕容瑤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使勁跺跺腳道︰“你這丫頭,若是敢把事情說出去,看我怎麼責罰你。”

    雲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小姐你責罰我是因為怕我把事情說出去,還是我打擾了你和沈少爺的美事呢?”

    “臭丫頭!”慕容瑤氣呼呼的沖了出去,雲兒連忙撒腿就跑,便跑便發出長串笑聲。

    沈辰看得不一笑,將房門關上,慢慢朝著飯廳走去。

    一晃兩個月過去,沈辰都在靜靜休養,雖然有九宮御巽訣在,但失去了青川療傷池作為輔助,傷勢復原的速度自然慢了許多,但僅僅兩個月的調養就能夠將傷勢恢復到成,這已經是相當神速了。

    他當時硬拼宋烈,內傷極為慘重,甚至肋骨都被震斷兩根,手臂臂骨雖未斷裂,但只怕也有裂紋產生,否則不會時時劇痛,而如此傷勢正常情況下至少需要四五個月才能會好轉。

    在休養的同時,沈辰也察覺到了年飛虎等人的潛入刺探。

    他早就推斷出了夏侯軍的計策,因此借著軍中有人受傷,故意露出防御上的破綻,年飛虎等人自然趁著這破綻而入,搜尋他攻打千島寨的計策。

    沈辰便偶爾露出一點馬腳,泄露一點信息,年飛虎便猶如上鉤的魚,每天晚上必會來軍營刺探,漸漸所收集的情報也趨近完整。

    這日,得到沈辰刻意安排下,最後一份情報的年飛虎帶著激動的心情趕回軍營。

    待夏侯軍來到大廳坐下,他便神色飛揚的稟告道︰“稟大人,末將經過兩個月來的刺探,終于成功洞悉了沈辰的攻寨之策!”

    “這麼說,他當真是有攻下千島寨的策略?”夏侯軍眉頭微微一蹙。

    年飛虎點點頭道︰“正是,雖然末將不想承認,但此子確有幾分過人之能,其所探查的情報確實是以往我軍未曾探清過的。”

    “那你快快道來,他究竟有何策略?”夏侯軍迫不及待的問道。

    年飛虎便答道︰“最開始一個月,末將夜夜刺探,起初並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情況,直到發現了一張奇怪的貨物清單,沈辰似乎下令購入數量極大的大牛角及鐵礦石,並且將十幾個鐵匠都請到了軍中,明顯是要打造什麼東西,後來,末將才找到了一張圖紙,照抄繪制了下來。”

    年飛虎便摸出一張圖紙,遞了上去。

    “這是……號角?”夏侯軍皺了皺眉頭,圖紙上所畫的確是一個號角,但又和普通號角不太一樣,這一般的號角無論是獸角還是銅鐵鑄成的角,都是簡簡單單,但這圖紙上所繪制的號角,以一個大角為主體,附帶有六個副角,以鐵環纏繞,而且號角上還鑽了不少的孔洞,有大有小,看起來形制非常獨特。

    年飛虎回道︰“這正是號角,一種十分特別的號角,需要力氣十足的人才能夠吹響,而若將這號角的前端放入水中吹響之後,會在水里釋放出一種十分特別的音波,這種聲音極象一種十分罕見的魚類︰鬼臉蝠魚所發出的音調。”

    “鬼臉蝠魚是什麼東西?沈辰花這麼大力氣打造這東西有什麼用?”夏侯軍听得一頭霧水。

    年飛虎便答道︰“末將先也是不知道,後來幾經探察,才發現原來沈家小子調查到了一個隱秘的大事,也證明我們之前對千礁島的一個推斷,在千礁島周邊果然有著大量的凶物。這凶物名為鐵骨魚,乃是一種個頭猶如虎狼般大小,披著鋼鐵鱗甲的凶魚,是當年赫連水從北方一位異人手中獲得,後耗費不少力氣才移到了千礁島,那鐵骨魚原本生活在沼澤地帶,所以他特地在島嶼周邊種植了大量而密集的藻類,並且在島嶼下方洞穴中填埋了大量淤泥,使得鐵骨魚只會在島嶼周邊活動,而不會離開。”

    夏侯軍听得恍然大悟,慎重說道︰“那也就是說,這號角就是對付這鐵骨魚的武器了?”

    年飛虎笑道︰“也可以這樣說,那鐵骨魚雖然凶殘嗜血,對于進入其領地的異物會發動猛烈的進攻,但它們對聲音極為敏感,這鬼臉蝠魚的聲音能夠讓它們進入短暫的沉睡狀態,而忽略周邊動靜。”

    夏侯軍眼一亮,哈哈大笑道︰“原來這號角竟有如此妙用,只要趕造足夠數量的號角,那咱們的大軍便可以安然度過礁石群,抵達千礁島邊緣了。”

    話到這里,他又蹙眉說道,“不過,就算抵達千礁島邊緣,這沈家小子又如何能夠避過島上重重耳目呢?就算是本官率領兩三千人,只要在島邊一冒出頭,立刻會被發現,而這島嶼的地勢乃是中高而外低,其島嶼中部是設有防御工事的,其依寨而攻,我方避無可避,並不佔據任何優勢。沈家小子區區五百人又豈能成事?”

    年飛虎便答道︰“大人所言極是,末將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就在今晚又探察到了另一個重要情報︰原來,在千礁島西北方向有一個防守上的漏洞。”

    “什麼防守漏洞?”夏侯軍連忙問道。

    年飛虎回道︰“大人也知道,這千礁島是因為江水水位下降而浮出水面的,而根據這漲潮落潮,島嶼的有些地方是時隱時現的。而在島嶼西北方有一處凹地,恰是夏季會隨著汐落而露出來,不過,因為千礁島對防守的嚴密程度已到了自負的程度,所以並沒有派人對這個進行看守。”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這沈家小子真是奇怪,是從哪里听來的?”夏侯軍摸著下巴思忖道。

    年飛虎便道︰“不管他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總之這事情是確認無誤,據說那個凹地足可以藏得下一兩千人。我想沈家小子很可能是想派人潛入之後,以投毒或者刺殺等方式來完成攻打千島寨的計劃,但我們有充足的人力在,大可放手一博。”

    話到這里,他又拿出島嶼的地形圖,說道︰“大人請看,千礁島分為前島和後島兩部分,前島地勢呈丘陵地帶,中間高而四方低,前島的防御分為外圍防御和中部防御,島嶼邊緣防御遍布前島邊緣,一個地方常常有個三撥以上的人馬從不同高度監視著,而中部防御則分為北西南三面營寨,如果咱們在西北方凹地登陸,然後一鼓作氣,趁敵人不備之際攻入北面寨營,那就不必擔憂敵人據寨而守,而且對方中部防御加起來的人力也僅僅一千多人,北面寨營就是只有四百人,我們可以迅速突破,解決敵人,爾後便可攻擊赫連水所在的內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38
第八章 夜襲千島寨

    夏侯軍微微點著頭,眉宇間已有幾分喜色,他大手一擺道︰“此計確實可行,你立刻安排下去,其一秘密建造號角,其二命漕都尉籌備船支軍糧,等到時機成熟,調遣六尉大軍實行攻打計劃!”

    話落下,便傲然一笑道︰“區區一個小子竟敢跟本官斗法,好啊,就讓他再威風一陣子,等到本官攻下千島寨,便可一還顏色!”

    年飛虎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心里更盤算著自己的小算盤,六大都尉雖然在官位上而言是相等的,但實際權限卻不一樣,身為武都尉的他即擁有著郡軍中一半的兵權,無形中乃是六尉之首,本身就是夏侯軍的心腹。

    再加若在這千島寨之事立下收集情報的大功,等到此戰大勝,夏侯軍擢升州府,那只怕大都尉的位置十有八九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想想到時候搖身一變,坐上這一方軍中主事的位置,自是樂開了花。

    半個月後,時季已進入盛夏,這日夜降大雨,江面升起了濃濃的霧氣,于這晚深夜之時,夏侯軍突然發動調兵密令,郡中六尉旗下所有兵力悉數調遣至城外瞿江沿岸待命,就連關都尉手下的四百守城兵亦一個不漏的被調動,而兵曹監史耿復則暫時布設手下人馬進行城池的守護工作。

    自然,說是六尉大軍其實並不包括奉守都尉的人馬,一則奉守都尉其職並不包括作戰,而是專門管理郡守出行,二則其兵馬也僅僅兩百人。

    待眾人馬聚集于江岸之時,便見到岸邊早就停泊著一艘艘戰船,爾後,夏侯軍發布了趁夜偷襲千島寨的命令。

    關于偷襲千島寨,制造號角之事,夏侯軍早嚴令不準泄露,所以如今命令下達,眾士兵都大吃了一驚,不過軍令如山,自然不容遲緩。

    李劍早在得到調令前,便知道了夏侯軍的意圖,如今得到確認,不由暗贊沈辰料事如神,而這兩個月他早命令手下人馬日夜操練,而其手下心腹之人更是知道這件事情,自然是心里有底。

    三千人馬陸續踏上軍船,船支開拔,朝著浩大的瞿江上游而去,經過近兩個時辰的上行,軍船上開始投放大量的小船支,每個船支搭乘三十人,共一百多艘,浩浩蕩蕩的朝著千島礁西北方向而去。

    待抵達西北方向,重重霧氣已經將千礁島遮蓋了起來,只能朦朦朧朧看到模糊的影子,而一靠近礁石群,便見前方的江面突然間涌動起來,似乎有什麼凶物隱藏在其中,正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一般。

    眾士兵不由得背脊發涼,三千人中大部分都參加過前幾年攻打千島寨的戰役,而關于這水下有凶物食人攻船之事不僅僅只是耳聞,雖然未曾見過這些凶物的樣子,但這水下藏有東西卻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此時,夏侯軍下令,便見有士兵將大號角前端對準水面,用力吹動。

    音波順著水紋迅速的擴散出去,說也奇怪,這音波擴散之處,本來涌動的江面剎時間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雨水落下,化出的圈圈漣漪。

    夏侯軍大喜,便立刻吩咐下去,說是這號角有令江中凶物沉睡的能力,如此大軍便可安全潛入。

    眾士兵听得將信將疑,緊接著,夏侯軍便令帶有號角的士兵潛入礁石島外圍,以號角開路,劃出一片區域來,爾後令先鋒部隊三百人先行下船,以試安全。

    這三百人都是挑選出來的死士,一個個神色肅然,跳入江中後,朝著礁石群游去,所有人都斂聲屏氣,生怕突生異狀,不過三百人一路游去,並沒有任何意外產生,待三百人停靠在礁石旁邊,一個個也都明顯松了口氣。

    眾士兵頓時大喜,夏侯軍大手一擺,更多的士兵帶著號角游往礁石,構造出一個更大範圍的安全區域,于是,剩下的兩千多人紛紛下船,在霧色的掩護下朝著西北岸的凹地游去。

    有號角之力在,眾人一路無驚無險,三千多子弟都是自小江邊長大,水性大多不差,再說這周邊大量的礁石成為支撐,就算水性遜色一點,扶著礁石休息一陣,也能趕上。

    只是,偶爾想著這腳下就有著一頭頭噬人的凶物,便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隨著大軍持續推近,漸漸的,千礁島便在霧色下露出形狀來,島上丘陵縱橫,巨石叢生,雖然露出水面才不過十年,但已經生長出了不少參天大樹。

    眾人扶在礁石邊,只露出半個頭,遠望過去,便見到島嶼西面和北面有著大量的水賊站崗,有的眺目遠望,有的說說笑笑,戒備倒不算多嚴密,但人數上明顯增加了不少,顯然是因為霧色的到來而特地加強了防御。

    年飛虎目光在周邊掃動著,努力尋找著凹地的所在,只是放眼望去,這西北方是一人高的島緣和一大片空地,倒是空地前方不遠處由于處在兩邊丘陵之間的低矮處,所以倒是藏身的好地方,只是若有人出現在那空地上,必定立刻被上面的守衛發現。

    夏侯軍見到預期的凹地沒有出現,不由眉頭微蹙,若是沒有凹地作掩護,那就意味著一上岸就會暴露在守衛的視線內,到時候必定是一番血戰,站在島緣,背靠大江和敵人作戰,這並非是件明智的事情,但如今浩浩蕩蕩而來,若是就此離去,豈不又成為一個笑柄。

    年飛虎此時也暗暗焦急,若是夏侯軍引此遷怒于自己,那就大事不妙,他瞪大眼楮四望,爾後突然間發現了隨著江面起伏,在西北角的地方露出一條若隱若現的溝壑來,若是水面再高出一分,必定難以發現那海溝的存在,而按照從沈辰那里得來的情報,這海溝出現的時間不過僅僅一柱香罷了,這也是千島寨未曾在這里增設守衛的重要原因。

    “大人,你看!”年飛虎大喜,連忙朝那溝壑之處指去。

    “好,依次潛入過去。”夏侯軍大喜過望,連忙下令。

    于是,號角士兵在兩邊開道,霧色和礁石群成為了天然的掩護,而島嶼上的水賊視線也並沒放在近處,畢竟誰都知道這周邊有鐵骨魚的守衛,生人船支都別想靠近。

    三百先鋒先行快游,抵達溝壑之時,便發現那溝壑恰恰有一人的高度,腳站在溝底,剛好可以把眼楮以上的部分冒出來,于是順著溝壑潛行,便順利避過守衛的視線,抵達了空地前鋒的丘陵低矮處,那里群石密布,有著不少大型的凹洞,藏身在那里,就算守衛刻意走到上方觀望也看不到人。

    三千人便這樣分批而行,終于抵達了千礁島。

    一到達島上,上至夏侯軍,下到眾士兵,都被一種激動的情緒所牽動,耗時十年,大軍都未曾抵達千礁島,損兵折將,威名盡滅,再加上最近沈辰大出風頭,更讓全軍上下顏面盡失。

    如今,大軍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抵達了千礁島,這一次必定能夠將千島寨一舉攻下。

    緊接著,夏侯軍便下令羽都尉匡戍帶領弓箭手,從後方悄悄潛入,將前島北面外圍的一百多守衛放倒。

    千島寨的外圍防御雖然森嚴,但卻也並非沒有漏洞,因為其防守主要是針對島外,所以對于島內的防御幾乎為零,匡戍所帶的人馬又個個都是神箭手,爬到後方高地處,這島邊上的三重守衛可謂一目了然。

    以弓箭射殺之,爾後再悄悄摸進崗哨旁的守衛營中,將正在熟睡,會在下半夜起來輪班的水賊一一取掉性命。

    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短短時間之內,島嶼北面的近一百水賊便丟了性命,而距離並不遠的守衛西面的水賊則未曾听到一點動靜,依然在島邊上笑談著,漫不經心的觀望著遠方。

    沒有了北部的水賊守衛,眾人便沒了後顧之憂,大軍大搖大擺的前進,很快便抵達了島嶼北部營寨。

    營寨以山石和樹木混以泥土之物堆砌在一起,形成一個獨立的寨落,其寨落一面尚修建著更高大的圍牆,朝西面延伸而去,和西面的營寨相接,西面營寨又有一面圍牆繼續延伸,和南面營寨連接在一起。

    如此一來,三個營寨即獨立又連成一片,將島嶼海拔最高的島頂大寨護在其中。

    大軍潛伏在距離北部營寨不遠的山石間,觀望著寨中動靜,此時距離天亮尚有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營寨中的人馬顯然都在休息,而寨牆上士兵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細聲交談,防守相當疏松。

    如此情形和夏侯軍所料並無二樣,畢竟在千島寨建立之後,便無官兵攻上過島嶼,再加上外圍又有守衛在,所以如此松懈的守衛態度完全就在預料之內。

    不過,寨牆距離眾人仍然有很大一片距離,偏偏這一片距離是片空地,如今雖是夜晚,但若有人經過亦是被看得一清二楚,如此也就意味著,要想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到寨牆下已是不可能。

    夏侯軍微微一擺手,匡戍便命手下瞄準寨牆上的守衛,隨著一聲令下,一枚枚羽箭穿破長空,準確無誤的將寨牆上的守衛瞬間擊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40
第九章 深陷油脂陣

    能夠在雨夜,又是如此長的距離將守衛準確擊殺已是箭技不俗,不過,有守衛由于距離寨牆邊緣太近,因此被射殺之後,便朝著寨牆外倒去,撲通一聲掉落在地,聲響不可謂不小,自然會驚動熟睡的水賊。

    “沖!”

    年飛虎一聲令下,手下五百多精兵立刻朝著營寨飛奔而去,一來到寨子下,一個個拋出飛鉤,穩穩的扣在寨牆之上,爾後踏牆借力,一個個迅速朝著寨牆上飛去。

    這營寨高達三丈有余,眾精兵武功了得,無須雲梯之物,借飛鉤之力幾步便登上寨牆。

    與此同時,營寨中傳來一聲大呼︰“有敵人來犯!”

    顯然是有士兵發現了倒地中箭的守衛,一聲大呼之下,整個營寨頓時猶如一鍋沸水。

    “殺!”

    年飛虎一聲虎吼,率兵跳下寨牆,其手下五百人分出一小部分迅速趕到寨門前,擊殺寨門內的守衛,另一部分則在年飛虎帶領下沖入周邊水賊住所之內,大開殺戒。

    由于營寨中的水賊們早在熟睡,如今縱然驚醒過來,也一時間難以全身投入戰斗,更有不少人被嚇得一時間不知所措,在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成了刀下之鬼。

    聲聲廝殺不斷,慘叫連連,官兵們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而不過短短時間,營寨的頭目們也都從各個住所內趕了出來。

    只是,營寨里水賊人馬不過區區四百人,倉促間應戰又怎是蓄勢而來的官兵的對手。

    再說,年飛虎可以說是郡軍中實力僅遜色于夏侯軍的強者,一把斬馬刀在手,刀鋒過處,殘肢斷臂,無人可擋,無論是寨中普通士兵還是頭目角色,都無其一合之敵,唯有營寨中最大的一等頭目陶鶻,亦被他打得連連後退。

    而待到寨門被打開,夏侯軍帶領剩余兩千多大軍攻入的時候,陶鶻一見大勢不好,也不管手下如何,轉身便逃。

    只是匡戍早有準備,三箭連珠之勢飆射而出,將陶鶻在逃跑半途射殺。

    短短一柱香不到的時間,北面營寨的戰斗便結束戰斗,四百多水賊悉數誅滅,包括一等頭目陶鶻在內無一人逃脫,當然,這里的廝殺聲自然也驚動了島上的水賊,大軍立刻開撥,朝著島頂的大寨而去。

    夏侯軍的進攻策略簡單而直接,首先潛入島嶼外圍,消滅外圍守衛,爾後攻下北部營寨,如此一來,就等同消滅了敵人五百余人,而己方三千人馬損失僅僅幾十人而已。

    而赫連水所在的島頂大寨,只有人馬六百多人,就算對方據寨而守,三千兵力都是滿滿佔著優勢。

    攻勢如此順利,士兵氣勢如鴻,待趕到島頂大寨外時,此時雨勢已經小了不少,一副快完的樣子,而早被驚動的水賊于寨牆之上林立,一個個拉著弓箭,對準來人。

    說是島頂,其實島嶼最高處本就不算高,而且地勢還頗為平坦,三千人馬拉開陣勢一點都不顯擁擠,夏侯軍微微擺擺手,示意大軍停下,爾後舉目朝著寨牆上望去。

    雖然寨牆上有足足六百余眾,但夏侯軍一眼就看到了赫連水。

    赫連水身高足有一米八,六十來歲的年紀卻一點都不顯蒼老,其方臉闊目,濃胡豐唇,一雙虎目暗含煞氣。

    他身披魚鱗甲,一身肌肉壯緊如磐石,比起青年人來更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氣勢。

    旁邊兩個水賊捧著一把長有丈余的長柄戰刀,刀刃猩紅若血,散發著妖魅般的光芒。

    這戰刀據說乃是由北方異人所打造,刀重千斤,染血無數,有勾魂奪魄之邪效。

    人刀雖然一前一後,但卻仿佛二者為一體似的,給人一種強大的威懾感,令人心頭不由一顫。

    在赫連水左邊乃是大兒子赫連鱘,三十來歲的赫連鱘繼承了父親的八分相貌,雖然年不過四十歲,但其修為已經在幾年前踏入了副司級之境,成為千島寨之上第二個擁有司級境界的強者。

    他的兵器也是一把長柄戰刀,刀頭上還刻意瓖嵌著一個白銀骷髏頭,雖然煞氣無法和父親的武器相比,但也令人心生恐懼。

    在赫連水右邊則是二兒子赫連豹,他的武器則是兩把短柄戰刀,長近兩尺,刀鋒如鋸齒,而其修為雖為正尉級,但距離副司級也僅是臨門一腳。

    在三人左右兩邊,則是千島寨的一等頭目竇雷、孔四水和施楚紅。

    千島寨的頭目共分為四等,一等頭目共有六人,每一個都有著正尉級數的修為,其中修為稍稍遜色的三人掌管北、西、南三方營寨,另外三人則居于內寨之中。

    被匡戍箭殺的陶鶻乃是六個頭目中實力最差的一個,若以他的實力來衡量其他六人,尤其是竇雷三人顯然就會有所誤差,據說三人的實力絕不在任何一個都尉級人物之下。

    除了三個一等頭目之外,寨內還有二等頭目,三等頭目,四等頭目數十人,每一個也都是個中皎皎之輩,除此之外的六百人亦都是水賊中的精英,而赫連水身邊尚有一百名精心挑選出來的護衛,更是個個身手不凡。

    不過,縱然千島寨大寨中高手如雲,更連副司級境界的強者便有兩個之多,但論整體實力來看,官方大軍亦是力壓一籌,畢竟,夏侯軍和六大都尉那都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三千人馬在,大有優勢。

    眼看著赫連水微蹙起的眉頭,夏侯軍便不由哈哈大笑,放聲說答︰“赫連老兒,你沒想到本官能夠能夠殺到這里來吧?”

    “夏侯大人這一手確實讓老夫有幾分刮目相看,不過,夏侯大人以為殺上我千島寨就是一件好事情嗎?”赫連水傲然一笑。

    夏侯軍嗤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本官三千人馬就無法在其他兩個營寨趕到之前攻下你這大寨嗎?或者說,就算其他兩個營寨趕到又如何,區區八百人,再加上你這大寨六百人,也不過一千多數,本官一倍多的人馬,可是把你克得死死的!”

    赫連水放聲大笑起來,聲音一冷道︰“本來你若來攻寨,咱們官匪兩家也算是可以和平相處,但如今你不自量力竟趕來送死,那老夫唯有送你上路!”

    他大手一擺,眾水賊一個個拉滿弓弦,對準三千官兵。

    “區區賊頭也敢在本大都尉面前放肆,給本官殺!”夏侯軍厲喝一聲,眾官兵分為六大路,由六都尉為首,飛快朝著大寨沖去。

    “點火!”

    赫連水冷冷發話,便見水賊們紛紛將箭頭點上火,指頭一松,剎時間數百箭枝紛紛落下。

    而一見赫連水用火箭,士兵們都暗道不好,前鋒部隊紛紛舉起盾牌御敵。

    士兵們自不可能備著盾牌游到島上,但是早在攻下北部營寨的時候便順手將營寨里的盾牌取走,這些盾牌全都交給前鋒部隊。

    但縱然如此,火箭對于眾人仍有著巨大的威脅,士兵身穿的藤甲雖然可御刀槍,但卻無法防火,火一上身,必須迅速脫掉藤甲,否則必被燒焦。

    不過,六百支羽箭對上三千官兵,能夠射中的幾率可想而知,大部分人都能成功沖到大寨下。

    然而,就在火箭落地之時,突然間“蓬”的一聲聲悶響,大寨前陡然火焰四冒,轉瞬間已化為一道道濃濃火牆,將整個隊伍一分為二,年飛虎率領的前鋒部隊一千多人被困在火海之中,而那火牆更是一條條縱橫交錯,將士兵分化成了一個個小陣營,而更有官兵在沖鋒中被火箭射中,來不及脫掉藤甲,在地上滾動後,非但沒有把火焰給撲滅,反而成了個火球,被燒得慘叫連連。

    突然來的驚變令李劍、匡戍等人的部隊幾乎是懸崖勒馬般停了下來,才沒有沖進火海中,而火海中夾雜著的刺鼻味道令李劍豁然大吃一驚,脫口叫道︰“不好,是油脂!”

    眾人大吃一驚,夏侯軍也是臉色一變,便見赫連水哈哈大笑道︰“你們以為老夫會傻到將寨前這麼大塊空地空出來,給人布陣攻城?這空地上條條溝壑,道道深痕,全都是經過人工的開鑿,連縱在一起。剛才你們還在半途的時候,老夫早就命人往這些溝壑中填滿了油脂,縱然有雨水落下,也阻止不了油脂的燃燒,更何況,如今老天助我,雨水幾停,你們就等著變成一具具焦尸吧!”

    一席話落下,令三千官兵豁然色變,後方兩千多人馬紛紛朝地上望去,這才豁然發現這條條溝壑果然縱橫交織,在雨水之上豁然是濃濃的油脂!

    而眾人在這空地上奔跑沖刺,每個人的身上難免都濺上了不少,如此一來,不止是藤甲易燃,每個人的衣服都成了易燃物,一旦著火,其燃燒的速度可想而知,就算立刻脫下來,也難免被燒傷。

    而被困在寨前的一千多人馬更是驚恐莫名,這火牆交織在一起,一千多人被分割成多至百人少至十幾人的隊伍,而這火牆高達丈余,再加上城牆之上,一枚枚火箭再次瞄準眾人,年飛虎和手下千名精英已然成了待宰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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