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9078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6
第十章 意入軍伍

    牟飛虎含怒而起,本是欲在氣勢上壓倒沈辰,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而礦魘感覺到牟飛虎身上釋放出的殺氣,三只眼楮凶光暴射,渾身釋放出強大的煞氣,排山倒海似的朝牟飛虎壓去。

    牟飛虎臉色微微一變,哪里料到這凶物竟然有如此護主之態,眾人則是提心吊膽,生怕這凶物就這樣沖過去,那樣只怕這一場盛宴會變成一場屠殺。

    剎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說是劍拔弩張也毫不夸張。

    此時,沈辰則輕輕拍了拍礦魘,礦魘低頭朝沈辰一望,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意思,體型迅速縮小,爾後化為小蛇模樣,鑽進了腰囊中。

    眾人見到沈辰果然能夠控制這礦魘,又不由得暗松了口氣,沈辰則不緊不慢的朝著牟飛虎說道︰“牟大人這樣不相信草民的話,那意思就是說,你是在懷疑莊道長的能力,還是說認為以他老人家的智慧,考慮事情毫不周全,故意把這凶物留在這里,為禍蒼生?”

    他目光淡淡掃去,和牟飛虎的目光撞擊在一起,後者本來就被礦魘那一身凶性給震懾住,如今沈辰目光銳利如刀,加上這話,竟讓他心頭陡地一寒。

    不止是牟飛虎,全場文官武將臉色亦都是紛紛一變。

    道教乃霸州國之國教,道士的地位是非常超然的,長天觀雖不算秋陽郡範圍內最大的道觀,但其香火之鼎盛至少可以位列前三之數,而長天觀幾百年的清譽代代延續,如今燕觀主的名聲亦是如日中天。

    幫助沈辰的莊道長既然輩分比燕觀主還高,那地位就可想而知了,道雖無權,信徒卻有千千萬,其影響力之大難以想象。

    這文官十之八九,包括周泰在內,那都是曾上過長天觀,拜見過各位道長,誠心求教。

    武將雖說沒有去道觀的習慣,但卻也知道,話不能亂說,畢竟連皇帝都是一心求道,對道教推崇之極。

    如果質疑沈辰的話,就等于質疑那位莊道長的能耐甚至用心,這莊道長德高望重,乃不世之高人,更是在他的幫助下平息了凶物之亂,若然質疑甚至詆毀之事傳出去,只怕惹來不小非議之聲,牟飛虎縱然身為都尉,卻不敢捅這個簍子。

    沈辰雖只是小小少年,但如今背後卻有著長天觀的威名坐鎮,一句質問,弄得牟飛虎一時語塞,尷尬之極。

    周泰看得更是心頭一喜,直贊沈辰這小子當真厲害,這牟飛虎仗著是夏侯軍的親信,手下有一千多士兵,平日里耀武揚威,也沒給自己好臉色看,如今倒好,被一個少年壓得說不了話,簡直是大快人心。

    他忍住笑意,朗聲說道︰“這長天觀的道長們雖不問世事,但都有著一顆悲憫之心,據燕觀主所說,莊道長不僅擁有不世之才,而且還是長天觀歷代道長中根骨最高,最有可能成仙得道的一位啊,沈辰能夠得莊道長相助,可謂福緣深厚,以莊道長的能耐,這凶物若真有半點傷人的可能,他只怕早就將其收入山中。”

    話到這里,他又說道︰“沈辰在獸練場之戰後立刻前往長天觀,想來也是考慮到這凶物存世的禍患,所以才趕去詢問莊道長了吧。”

    這一說,眾人倒是恍然大悟,一個個倒是深信不疑起來。尤其是听到這莊道長竟有成仙的可能,更是嘖嘖驚嘆,更不敢小看沈辰。

    夏侯軍見牟飛虎連一個小子都對付不了,反而被說得無言以對,不由重重哼了一聲,不悅之色顯而易見,只是就算是他,也不好再這問題上再做糾纏,只得悻悻做罷。

    周泰心頭大快,大聲道︰“今日乃大喜之日,少不了美酒佳爻,也少不了嘉獎之事。昨晚沈辰已經將在無影盜事中兵曹監和關都尉兩方中有功之人都呈報了上來,諸位的功績本官都會一一寫明,上報到州府。”

    說話間,周泰目光淡淡的在耿復身上掃了一眼,耿復看得心頭一顫,連忙低下頭去,心頭不安之極。他當然清楚在這件事情中他所犯下的大錯,不止是在事前極力阻礙沈辰上位,而且大敵在前,還怯弱而逃,這若在戰場上那足夠論罪當斬。周泰雖沒有對他進行任何處罰,但只怕這事情影響到日後升遷。

    待周泰話完,又含笑道︰“只是除了呈報上來的人物之外,還有幾個人是必須要嘉獎的。其一,即是金曹監副史沈大人和正史于大人。”

    沈緒元和于正連忙站起身來,周泰輕贊道︰“若沒有二位大人大膽舉薦,只怕不知此案會惡化到何等程度,如此大案得結,二位大人可謂功不可沒。”

    于正拱拱手道︰“大人過獎了,大人魄力十足,委沈辰以重任,這才是解決此事的關鍵。”

    眾官都紛紛稱是,周泰微微一笑,又朝著沈辰說道︰“沈辰,今次之事你功勞最大,本官一向是賞罰分明,你即立了如此大功,可想過要要什麼獎賞?”

    眾人都朝著沈辰望去,便听沈辰說道︰“稟大人,草民剛滿十六,已經到了試官的年齡,所以,倒是想謀個官做做。”

    周泰便笑著一拍腿道︰“好好好,那沈辰你想當什麼官兒?只要有空缺,本官都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這話說得眾文官不由心頭一跳,自然知道這話中深意,足見周泰對于沈辰器重到了什麼地步。

    要知道,這試官的前提確是其他官位上有所空缺,但並非是什麼空缺都可以讓人隨便坐的,畢竟除了普通的官位外,甚至有機構的副使這個位置都有空缺,因為一般機構的主官僅一人,但副使多的卻有三五人,但是要坐上這位置,沒有點背景沒有點身世那是不可能的。

    而如今周泰這話就是一副任由沈辰隨便選擇八曹監內空缺的意思,就算是盧好友當年,也沒有如此待遇。

    若然沈辰一口應聲下來,沈家地位已見飛黃騰達之相,非普通縣級的官宦世家可比,假以時日,成為郡城中熾手可熱的世家也是指日可待。

    如此時機,是他人做夢都夢不到的,不過,沈辰卻是一拱手道︰“多謝郡守大人美意,但草民是想入軍伍。”

    眾人都听得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沈辰竟如此不識抬舉,連周泰的面子都敢不給。

    耿復則是心頭一喜,連忙朝周泰望去,他心想著沈辰持寵而驕,若是因此惹怒了周泰,那自己便必定有翻身的機會。

    然而,這一望去,周泰雖是蹙了下眉頭,但卻並沒有不悅之色,相反,周泰眼中反倒閃過一道異彩,耿復暗道不好,但抓破頭皮也想不通周泰為何反倒高興起來。

    這大庭廣眾,文官武將雲集,沈辰一口拒絕確讓周泰在一瞬有些惱怒,但他又立刻想明白一件事情。

    要知道他在軍中無人,唯有李劍和奉守都尉對他還算尊敬,但這兩人在郡中軍方所佔的勢力都不算大,真正的大權仍然掌握在夏侯軍和牟飛虎等人手中。

    但若然沈辰能夠進入軍伍,並且佔有一席之地,而他舅舅又是自己手下官員,那便不可能不賣自己面子,若然如此,那他的影響力豈不會大大增強。

    所以如此一想,周泰不怒反喜,大笑起來道︰“倒是本官沒有想周到,沈辰你一身武功,若入文職倒真是委屈了,這兵曹監眼下也沒有適合的職位,入軍伍倒是不錯,夏侯大人以為呢?”

    眾人見周泰竟沒生氣,一個個不由面面相覷,只覺得這事情真是匪夷所思,更覺得周泰對沈辰是另眼相看,否則斷然不會如此。

    剛才沈辰拂了他的意,夏侯軍早就心生介懷,听到沈辰想入軍伍,便不冷不熱的說道︰“本國律法,只要未有傷殘,未是現行犯人,只要經過入伍考核,皆可成為本國士兵。沈家小子你即想入伍,那簡單得很,改日來我軍中報名,考核通過行了。”

    這話雖然冷冷淡淡,但說起來倒也並無不妥,沈辰雖到了試官的年齡,但到底是出身文官世家,並非武將一脈,因此在軍伍中自然不適合試官,而要從最底層做起。

    沈辰則微微一笑,大聲說道︰“世人皆說夏侯大人賞罰分明,有功者必賞,有罪者必罰。此次對付礦魘一事,按理應該是由夏侯大人主事。只不過,因為時機緊迫,夏侯大人恰恰不在軍中,所以郡守大人才迫不得已代為下令。草民不才,但自認為在此一戰中立下不小的功勞,但大人卻讓草民和普通人一樣考核入伍,豈非沒有半點獎勵?”

    這話說得夏侯軍眉頭一皺,面生不悅,不過沈辰的話卻又在理,確實以沈辰立下的功勞而言,若不獎賞確實也有些不妥,而見到沈辰明目張膽的討賞,更讓夏侯軍心頭一怒,冷笑道︰“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

    武將們可都是熟悉夏侯軍的性情,見沈辰如此不識抬舉,都在一邊抱臂冷笑,更覺得這小子當真狂妄,惹怒了夏侯軍不說,還敢往軍伍這狼窩里鑽,簡直就是找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7
第十一章 擊敗伍長

    無論文官武將,得罪上級就等于惹來滅頂之災,沈辰又豈會不知道這一點。

    但他更知道,若是和普通官員一樣行事,最終只不過是淪為一枚棋子,要想在短短時間內在郡城之地蓄積起震懾文武官員的勢力,便不能夠束手束腳,當用盡自己一切的優勢來取得權勢。

    他便傲然說道︰“礦魘一戰,草民也算展現了幾分才能,試問在場諸位都尉大人,是否有能耐有自信,能夠降服得了礦魘這凶物,破了這無影盜事?”

    這話听得眾都尉甚感刺耳,更似挑釁一般,眾人便不由得一個個橫眉瞪眼,頗有幾分慍怒之色,牟飛虎剛才被沈辰弄得失態,早有怒意,如今听他這麼一說,忍不住叱喝道︰“你能夠降服礦魘不過是仗著有莊道長幫忙,竟想以此作為炫耀的本錢,真是恬不知恥!以你本身這點修為,頂多給你個伍長坐坐。”

    沈辰便輕哼一聲道︰“牟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認為我的實力連一個伍長都不如麼?”

    牟飛虎自知礦魘並非是沈辰以自身之力擒下,早就對他起了輕視之心,畢竟這小子也不過是區區十六歲的少年,而且還是出身文官世家,看他的體格確實練過幾年拳腳,也僅僅如此而已,听沈辰在訓斥下竟還有幾分不滿之色,便不由重重一哼道︰“你這小子真是毫無自知之名,這可不是你那小小青川縣城,這里可是秋陽郡!一個伍長的實力足夠比得上縣兵中的什長,怎麼,你以為你練了幾年拳腳功夫,就資格當上我軍中伍長麼?隨便找一個伍長出來,都能夠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牟飛虎話落,郡中大小武將都不由笑了起來,沈辰則是臉一沉道︰“牟大人這話好生過份,我沈辰如今也算是名聲在外的人物,豈容你如此小看?你說隨便找一個伍長就能把我打趴下,這口氣草民可是忍不下去,我倒想請教一下在座伍長的武功,一較高下!”

    沈辰竟然主動提出切磋,文官們都不由吃了一驚,直道這小子太過狂妄,耿復則是心頭一喜,巴不得看沈辰丟臉。

    周泰眉頭微微一蹙,他不清楚沈辰武功究竟有多高,但卻知道郡中武將們,就算是伍長,那也是入伍後耗費幾年時間才能夠爬上去的,一身武功非常人所能及。

    但是,沈辰這話已出口,他若從中阻攔,又顯得不妥當,只暗道這少年太不夠沉穩,自己往刀口上撞。

    而听到沈辰這話,夏侯軍臉上浮上一層陰影,嗤笑一聲道︰“沈辰,既然你想要賞賜,那本官就給你這個機會,本官隨便叫一個伍長上來,你若能夠將他擊敗,那本官就給你一個伍長之位!但若你失敗了,那就乖乖的和普通人一樣,給本官考核入伍,從最低層的士卒做起!”

    這話說來倒也公平,若然沈辰的實力連伍長都不如,那就算夏侯軍因他有功勞而往開一面,那他坐上伍長這位置也無法服眾,所以就連周泰也不好說什麼。

    沈辰心頭暗喜,立刻拱拱手道︰“多謝大人。”

    見到沈辰真敢答應下來,夏侯軍冷笑一聲,一擺手道︰“去,叫個伍長進來!”

    眾武將們都樂得看笑話,唯有馮威眉頭微微蹙起,他是場中唯一和沈辰較量過的,雖然當初一戰戰敗在他看來是因為先行受到馬匹沖撞破了防御,而被沈辰有機可乘,但卻也知道,沈辰的實力多少也比一個伍長要高出一截。

    不過,他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一則敗在沈辰手下這事情多少丟臉得很,二則就算沈辰擊敗了伍長,得了伍長之位,也對他遭不成威脅,相反,沈辰若入軍伍,那他便有的是機會來對付他,反倒方便。

    很快的,便有一個伍長來到殿外庭院,一見這伍長,于正和沈緒元便都暗道了聲不好。

    這伍長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但體型卻相當魁梧,比沈辰足足高了一個頭,而其身上肌肉結實,青筋糾結,充滿爆發力。

    相比之下,沈辰就顯得瘦弱許多,二人一比,高低立分。

    沈辰微微一笑,朝著夏侯軍問道︰“夏侯大人可要說話算數。”

    見沈辰毫無懼色,反倒輕松發笑,夏侯軍暗生無名怒火,冷笑一聲道︰“本官自是一言九鼎,不過你小子可得小心了,拳腳無情,即是切磋,本官的手下可是不會手下留情,若是傷著你了,可不要哭出來才是!”

    眾武將都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文官們則是一個個搖頭輕嘆,直道沈辰真是糊涂之極,以為在莊道長的輔助下降服了凶物,就真個好似成了高手一般,放著郡守那麼好的機會不把握,偏偏想要去當什麼武將。

    周泰一時也有些後悔,這大漢如此魁梧,對付沈辰還不跟老鷹捉小雞似的,而且他也看得出來夏侯軍因為沈辰的不敬而動怒,只怕這大漢下手是毫不留情。

    听得夏侯軍的話,沈辰便一笑道︰“是了,我得先將礦魘放出來才是,免得等會中途它跳出來,嚇到各位大人就不好了。”

    這本是大實話,但听到眾武將耳里卻是十分刺耳,以至于眾人面露惱怒。

    沈辰解開腰囊,讓礦魘待在庭院一角,叮囑它乖乖別動,爾後便站在庭院中央。

    牟飛虎一聲令下,那伍長便氣勢洶洶的朝著沈辰沖去,三大步跨到少年面前,一巴掌便拍了下去。

    這一式拍法好似把沈辰當成蒼蠅一般,但看似簡單的招數配合十足的力道,卻也讓人不敢小窺,而且眾人也都看得出,這伍長並未因為沈辰是小孩子而有半點留手,這一掌的力量難以估量。

    在眾人看來,沈辰必定後退,若然退得不及時,那便直接被這一掌拍倒在地,強大的沖擊力足夠讓他在地上滾上十幾圈,若然抗不下這力道,只怕直接就暈倒過去,就算險險避過這一招,那伍長只需一腳踹過去,便可將沈辰踹飛。

    一招出手,勝負已分,文官們縱然不尚武道,但這場中強弱分明,卻也是看得清楚,沈緒元雖知這外甥跟隨袁鐵習武,但卻也不知道他實力究竟到何等程度,想想不過三年,怎麼可能和伍長級的人物過招呢,亦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只是沈辰卻連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就那樣靜靜的站著,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伍長一掌拍來般。

    就在那伍長的手掌距離沈辰僅有半尺之距時,沈辰左手突然一動,反手朝著伍長的手腕抓去。

    眾武將見他竟然不自量力的反擊,都不由冷笑一聲,那伍長自也未將沈辰放在眼里,不躲不避,任由他一手抓住自己手腕,在他看來,那雞爪般瘦弱的小手又怎能阻止得了自己的掌勢。

    然而,當沈辰一手扣住其手腕的時候,伍長頓時察覺到一股雄渾的力量透臂而入,右臂竟然無法再前進分毫,而沈辰左腕陡地一扭,伍長便不由自主的被掄得離地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圈,“砰”的一聲悶響,摔落在地。

    眾文官看得一個個嘴巴長得老大,半天合不攏來,武將們眉頭亦是微微一蹙,誰也沒想到事情在突然間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轉折。

    本來該被擊倒在地的沈辰竟然用如此輕描淡寫的方式,將體型重量都比他大上不少的伍長掄翻在地,但是這一手,便是高低立見。

    那伍長痛得嗤牙咧嘴,連忙爬起來,一個虎撲朝著沈辰而去,沈辰嘴角勾笑,神情淡定,待他撲至近處,不退不避,反是朝前一步,右拳驟然轟出,那伍長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頓被一拳砸中腹部。

    又是一聲悶響,那伍長痛得雙腳一軟,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腹部,一張臉都扭曲掉了。

    “好!”

    見到沈辰如此輕松擊敗伍長,周泰忍不住一拍椅子,眾文官立刻附和,紛紛叫好。

    這一叫好,頓讓夏侯軍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道︰“沒用的東西,還不退下!”

    那伍長尷尬之極,本是想過來一逞威風,不想兩招就敗下陣來,頓時狼狽退場。

    事情出人預料,周泰等人則暗暗松了口氣,這樣一來,沈辰就能夠成功獲得伍長之位,若是安排在李劍手下,那自然更好了。

    正這麼想著,突听沈辰一躬身道︰“草民斗膽,請夏侯大人再給一個機會,容草民挑戰在場的什長!”

    這話正中了夏侯軍的下懷,他又豈容沈辰在自己面前放肆,見沈辰竟主動提出這要求,又豈會不應,便掃視眾人,沉聲問道︰“在場哪位什長願意出戰?”

    話才落下,馮威便朝前踏出一步,大聲回道︰“末將願和沈少爺一教高下!”

    文官們這時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都大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沈辰竟然有提出挑戰什長之事,不過,沈辰剛才輕松擊敗伍長,讓眾人不敢小窺于他,一時間倒不好揣測這一場切磋的結果。

    只是,武將這邊一見到馮威出馬,對勝負便已是心里有數。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7
第十二章 再敗馮威

    早在前幾日,馮威被羽都尉匡戍直接任命為什長,其身為匡戍師弟的身份也為眾人所熟知,而為了展現實力,馮威當場和數個什長級人物大戰,以驚人的實力獲勝,短短時間內便積攢起了不小的威名,在郡軍什長級人物中那也是排得到前三位的。

    剛才那伍長的修為乃是副士級,一般什長級的武將修為是正士級,而馮威的修為則是幾乎達到副尉級的境界,和剛才出戰的伍長那絕對不是在一個層面上。

    見到馮威一身氣勢逼人,夏侯軍自也看得出他有一身修為,便點點頭道︰“好,就由你出戰。”

    包括匡戍在內,都以為馮威主動請戰是為了樹立威名,畢竟打敗了收復礦魘的沈辰,那傳出去也是極大的榮譽,只是誰都不知道,馮威和沈辰之間早就有過節。

    馮威大步走出,停在沈辰十丈之外,冷眼盯著他,雙拳緊握,渾身煞氣沸騰,猶如山野之中的一頭凶獅,眾文官雖然隔得老遠,但亦被這凶氣震懾得心頭一寒。

    相比之下,沈辰顯得氣勢便弱了許多,但是放眼望去,又覺得這情形有些詭異。

    按理說,馮威如此大的聲勢,足以把人給嚇趴下,但沈辰卻宛如一方磐石,任由風大雨大,我自巍然不動,他負手而立,神色淡定,如此一來,反倒有種高深莫測之感。

    見在氣勢上竟無法壓倒沈辰,馮威更是怒火中燒,撒腿便朝著沈辰沖去。

    “砰——砰——砰”

    每一步踏地都猶如巨錘砸鐘,聲聲震響,這正是馮威曾經對沈辰施展過的絕學“山獅沖擊”,其通過踏地積累起來數十上百次的沖擊力,爾後一次性釋放出去,產生驚人的破壞力。

    眾武將見到馮威一上來,便施出這等破壞力強大的絕招,倒認為馮威有幾分小題大作,不過,這樣一招秒殺沈辰,倒也更具震懾,夏侯軍倒是頗有幾分欣賞馮威的舉動,微微頷首。

    眼看馮威沖來,宛如山獅撲襲,每朝前一步,其聲勢都增加十倍,渾身上下凝聚起來的力量更象是火山隨時要噴發出來,嚇人之極。

    沈辰卻依舊負手而立,動也未動,唯有清風吹來,掀起他衣袍一角,仿佛就是在野外踏青,何等悠閑。

    如此表情,更激怒了馮威,他憤怒而來,很快就沖至一丈之前,同時做好了變招的準備,以防止沈辰又故技重施,在躲避過自己這一招後轉到後方又對自己脖子來上一招。

    不過,沈辰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好象已經放棄出手一般。

    九尺,八尺,七尺……馮威一步步踏進,眨眼間,二人距離已近一尺,馮威掄臂一拳呼嘯而來,這看似直來直去的一拳實則充滿變數,無論沈辰是守是退,皆能應之而變,而這一拳集合數十步沖擊于一體,足可開碑裂石。

    讓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沈辰竟然也同樣一拳迎了上去!

    “砰——”的一聲悶響讓眾文官心頭猛地一跳,竟不敢直望場中,沈辰那胳膊比馮威的胳膊可不止小了一號,這樣一撞上去,豈不“砰”的一下折斷了,光是想想,便不由得頭皮發麻。

    而有大膽者張望過去時,豁然大吃一驚,只因為二人拳鋒相撞,沈辰右臂完好如初,筆直如桿,身體更是巍然不動,反倒是馮威被震得踉蹌後退。

    這下子,不止是文官瞪大了眼楮,武將一個個亦是臉色一變,就連匡戍也是眉頭一皺,直有些不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他對自己這個師弟的實力還是知根知底的,沈辰兩招擊敗伍長也就罷了,不想不僅能硬接下馮威這一拳,而且還能夠將他反震出去。

    不容眾人多想,沈辰已朝前躍去,一步落到馮威身前,二話不說,直挺挺的一拳朝著他胸口轟去。

    此時馮威尚未站穩,臉上更還停留著剛才被一拳震退的驚愕。

    雖說上次失利,但馮威這次可是信心十足,畢竟和上次不一樣,他這次未曾受到馬匹沖撞,能夠發揮出十成的力量。

    只是他又怎麼可能料得到,沈辰經由禁地死劫,已經提升了一個檔次的修為,位列副尉境界,其實就算沈辰沒有提升境界,拳勁亦不比他遜色多少,更何況如今呢。

    眼看沈辰又是一拳襲來,雖然拳法簡單,但拳鋒上蘊涵著的力勁卻是讓人心頭一顫。

    按理說,馮威應該暫避為上,但此時他腳未站穩,若是退那必顯狼狽,而且在場如此多武將在,正是揚名立萬的時刻,又豈能被這小子給逼退掉。

    馮威猛一咬牙,右腳蓄力落地,硬是站穩腳步,同時,渾身一抖,力道蓄積于雙拳之上,並拳朝前轟出,同時一聲咆哮︰“百煉獅勁!”

    百煉獅勁,乃是白獅門的救命絕學,亦是一大殺招,其可以在一瞬間將全身力量蓄積于一點之上,爾後爆發開去,其產生的力量相當強大,不亞于蓄勢一擊。

    “砰——”

    又是一聲悶響,仿佛巨鐘落地,不似血肉之軀相觸,沈辰強大的拳勁在二人拳鋒相觸的剎那,瞬間將馮威蓄積起來的力量沖得潰散。

    馮威集合全身之力,施展百煉獅勁,不僅未能挽回敗局,反倒被震得再次後退,同時上身一震,噴出一大口血來。

    自馮威被擊退,到第二次被擊退,事情發生不過一瞬間,以至于眾人一時間還未回過神來,待見到馮威吐血後退,無論文官武將都大吃一驚。

    對文官們而言,本以為沈辰和這什長之戰應該是打得難分難解,勢均力敵才是,但萬沒想到沈辰實力竟然如此驚人,兩拳下去便打得這什長吐血。

    而這一次,沈辰並未追擊,便如此靜靜站著,含笑而立,待馮威連退六大步,停穩身體時,臉上已滿是驚愕之色,他眼楮瞪得渾圓,看著眼前這少年,腦袋里直是一片嗡嗡聲響。

    馮威雖然年不過三十,但也算老道于江湖,見識過的高手也算不少,然而如此年紀輕輕,便有這般實力的可謂聞所未聞。

    若是他知道沈辰不過習武三年,只怕更會氣得吐血。

    “馮大人,我看我們沒必要再打下去了吧?”沈辰淡淡一笑。

    這笑容本是善意,畢竟這本不過是切磋,但在馮威看來卻是一種極度的蔑視,想起之前一敗大失臉面,如今再敗,又豈不怒火撩心。

    馮威一聲怒嘯,朝著沈辰狂沖而去,人在半途,突然一把抽出背後的大斧頭,朝著沈辰砍去。

    見到馮威竟然動了兵器,眾文官都大叫不好,誰也沒想到馮威竟然如此不守規矩,這分明就是想致沈辰于死地。

    周泰更是不由得一下子站起身來,而見到馮威動了斧頭,夏侯軍則是嘴角一勾,露出冷笑,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眼看馮威揮斧而來,沈辰冷笑一聲,驟然朝前一躍。

    這一躍就好似把自己送上門去,恰恰是在利斧的攻擊範圍內,馮威右臂青筋暴漲,運足了力氣,仿佛要將沈辰一斬為二才能消了心頭之恨。

    那斧頭極速砍下,仿佛沈辰馬上就要成為刀下之鬼,文官們直是驚呼出聲。

    就在這時,沈辰朝右側微移一步,這一步無論時機還是速度都拿捏得正好,斧頭恰恰從肩邊劃過,連衣角都未沾到。

    所謂藝高人膽大,無非也就是如此,在眾人看來,這是生死之間的抉擇,但在沈辰眼中,卻是有十成把握躲避過這一招,雖然相差只是毫厘,但體現的卻是修為之間的猶如鴻溝般的差距。

    沈辰腳一點地,一步跨到馮威右側,馮威大叫不好,冷汗直冒,仿佛時間又回到了馬市當日,他已山獅沖擊對付沈辰時,沈辰繞到背後的情景,但是他全身力道集中在這一斧上,如今斧勢未盡,想要變招根本就來不及。

    “蠻角勁!”

    沈辰一揚右臂,一記手刀狠狠劈在馮威的頸部,這一手他未曾留情,一則這馮威實力也不弱,若然下手輕了,只怕未將他震暈,難以起到震懾的效果,二則馮威心性殘忍,若不讓他吃點苦頭,只怕日後還妄想對付自己。

    一掌劈下,一股無形勁道化為牛角之狀從馮威後頸滲透,從脖子處噴涌而出,強大的震力震得馮威身軀一抖,雙眼一翻,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斧頭鏗鏘落地,發出響亮的聲音,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寂靜如茫茫原野。

    周泰本想喊聲好,但奈何被這場景震撼得聲音直在喉嚨處打滾,卻喊不出來,象是生怕破壞了這氛圍似的,眾武將則都是臉色一沉,沈辰三招擊敗馮威,其展現出的實力足以達到副尉境界。

    郡中六尉,都尉者乃是正尉境界,而都尉手下的佐事官則是副尉境界,而任何一個佐事官無不是年過三十,畢竟要達到如此境界,需要常年勤奮修煉,不敢懈怠一日,方可有所成就。

    然而,沈辰年不過十六,竟然能夠達到副尉級的境界,這已然有些違背常理,不過沈辰擊敗馮威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實,卻又不容置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8
第十三章 挑戰都尉

    武將們看出沈辰修為深淺,驚訝之余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沈辰敢貿然接受夏侯軍的提議,以副尉級的境界對付伍長什長之流,確實不是什麼難題,並非他狂妄鹵莽,而是眾人太輕視于他。

    文官們雖然看不明白沈辰的深淺,但見他連敗兩人,便知道這少年當真有一手。

    夏侯軍的臉色已陰沉如烏雲,兩個手下連敗,簡直就是不堪一擊,事情若是傳出去,豈不落人笑柄,此時,就算沈辰要收手他也絕不允許,便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個沈家小子,果然是可造之才,本官就給你機會繼續挑戰下去!”

    “夏侯大人,沈辰能夠坐上什長之位,已是一步登天了,依本官看,也差不多了。”周泰听出這話中暗含殺機,連忙說道。

    夏侯軍冷笑一聲道︰“周大人這是什麼話,所謂物盡其用,沈家小子既然有一身本事,又立下如此卓越功勛,若然只是屈居于什長之位,要想升到佐事官都要好幾年,本官如今往開一面,給他個機會挑戰佐事官,只要勝了,自可省了這幾年光陰,豈非大好事情。”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確實對于一個官員而言,若然能夠以這樣的方式提升官位,那確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只是周泰又豈看不出夏侯軍已動了殺機,剛才馮威動斧,他管都沒管一下,若沈辰繼續挑戰,天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夏侯軍必定趁這機會重創方陵,若是沈辰弄了一身殘疾,豈不前程堪憂,連坐文官恐怕都難。

    他正待說話,要讓夏侯軍收回這提議,卻听沈辰突而說道︰“夏侯大人如此抬舉,實讓草民惶恐,但若然大人允許草民繼續挑戰,那草民也有一個提議。”

    一听沈辰這麼說,周泰便不由得眉頭一皺,暗道這少年怎地如此大膽,不知道見好就收,但觀少年屹立如山,神色淡定,心頭又砰地的一動,這少年雖然年輕,但卻不能夠以年齡來簡單衡量,畢竟,他十三歲便剿滅青川匪患,又僅僅幾日工夫解決了困擾自己一年多的大難題。

    或許,對于他人而言,這乃是鋌而走險,但對于沈辰卻是一個天賜良機。

    如此一想,他倒將到了嘴邊的話都吞了回去。

    夏侯軍微微一抬下巴,冷冷說道︰“你有何提議?”

    沈辰一笑道︰“大人器重如此,肯給草民挑戰佐事官一職,草民自是感激,不過,草民自認為實力絕對能夠擊敗在場諸位佐事官,所以,倒不如省了這一關,直接讓草民挑戰——在場都尉大人!”

    話落下,全場皆驚,誰也沒想到沈辰竟然狂妄如此,竟然敢說出直接挑戰都尉這樣的話來。

    牟飛虎更是忍不住一拍椅子,厲喝道︰“好個囂張小子,以為擊敗了兩人,就敢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妄想都尉之職,真個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泰也嚇了一跳,他本認為沈辰或真有信心擊敗佐事官,若然如此,倒也是件好事,所以也就靜觀其變,但未曾想到沈辰竟然提出如此提議。

    “沈大人,你這外甥當真是一身虎膽。”于正驚訝之余,小聲道了句。

    沈緒元一臉苦笑,自家外甥武學上有幾分斤兩他是看不透,但他卻知道這外甥自小聰明過人,行事更非常人所能揣摩,他敢提出這樣的提議絕非僅僅是狂妄,這小家伙正打著他人預料不到的算盤呢。

    夏侯軍臉色陡地一沉,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濃濃但更有幾分刺耳之感,讓人听得直是毛骨悚然。

    而熟悉夏侯軍性情的武將們,則知道夏侯軍是動了真怒。

    夏侯軍是何等人物,就連郡守都不曾放在眼中,別說尋常人了,無論文官武將見到他,哪敢在言辭上有半點放肆的舉動,然而這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著自己的權威,他又豈能不怒。

    待夏侯軍笑完,臉色已陰沉到了極點,一開口,話如同從萬年冰窖中吹出來,直讓人渾身發顫︰“本官一向欣賞有膽識的年輕人,既然你膽色如此,那本官就遂了你的願。不過,要想當上都尉,光憑這拳腳功夫是遠遠不夠的,要挑戰,可以,兵刃上見高低!”

    眾文官暗吃一驚,亮了兵刃,那就不是簡單的切磋,一個不小心,斷臂殘腿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沈辰則是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回道︰“夏侯大人所言在理,在下隨身只有一枚防身的剔骨短刀,不知哪位大人願借兵刃一用。”

    李劍朝著李動示意了一下,李動便立刻將隨身戰刀遞了過去。

    夏侯軍掃望全場,冷冷說道︰“哪位都尉大人願意出戰?”

    “下官願出戰!”匡戍豁然起身,師弟馮威敗在沈辰手中,輸掉的不止是他本人,更關系到師門的顏面,身為師哥的匡戍自然要挽回這顏面。

    而見到匡戍出戰,諸武將自是認為塵埃落定,就連文官也都是紛紛搖頭,沈辰若是和一個佐事官打,或有勝算也不一定,畢竟剛才他可是三招擊敗馮威,更是一掌將其震暈了過去,說實力能夠及得上佐事官,或也不假。

    然而,都尉是何等人物,每一個可都是有十五二十年修為,而且整個秋陽郡,三千兵士,也就僅僅六個都尉而已。

    沈辰以一個區區少年的身份,挑戰六大都尉之一,這簡直就是拿雞蛋踫石頭。

    更何況,匡戍不僅出身白獅門,而且還是羽都尉。白獅門的武學是修煉一身蠻力,近戰為主,而身為羽都尉,手下有五百弓箭手,匡戍本人亦有神箭手之稱,一手箭術驚人的厲害,百步之內,可謂百發百中,更有傳聞,他連一只蒼蠅都能夠射中!

    如此,匡戍是遠可攻,近可打,刀弓一身,在六大都尉中亦是中上水平的人物。

    若然出馬的是名氣最小的騎都尉,或者一天養優處尊,體形已有發福之態的漕都尉,那沈辰或許還有那麼一丁點勝率,但匡戍出戰,便等于讓沈辰絕無翻盤的機會。

    “諸位大人,匡大人擅使羽箭,這小小庭院只怕施展不了本事,咱們不如移步去殿外廣場吧。”夏侯軍說罷,便起身朝外走去,眾武將紛紛離座起身。

    文官們則都望向周泰,見到夏侯軍一副主人姿態,周泰也不由重重哼了一聲,這才起身朝外走去。

    待來到殿外廣場,二人相距足有十幾丈,以步來算亦有兩百多步,匡戍傲然而立,左手持弓,右手自然垂下,腰間掛著箭筒,筒內有十幾支羽箭。

    沈辰手持戰刀,身體微微弓起,無論後退前進都可以迅速得以應變,比起剛才對付二人,此時的沈辰多了幾分凝重。

    副尉級和正尉級之間的戰力差距一般是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夠跨越,所以在理論上而言,匡戍是有著壓倒性的優勢,更何況,以弓箭遠程對付持刀的沈辰,再加上匡戍的箭技,戰事未開便已佔盡了上風。

    二人對峙,氣氛如劍拔弩張,緊張到了極點,誰也不知道這一場戰事開打,沈辰的命運又將發生如何的改變,但事情都到了這地步,誰也無法去改變即將發生的事情。

    二指抽出一枚羽箭,隨意搭在弓弦上,爾後,匡戍便冷冷一笑,說道︰“來吧!”

    兩字落下,沈辰果然應聲而上,一彈腿,飛似的朝著匡戍直沖而去。

    “ ——”

    匡戍根本就沒有瞄準,臂一抬,指一松,弦動箭出,羽箭宛如一道流光朝著沈辰疾飛而去,其速之快,宛如閃電,一瞬,距離沈辰已不過半尺之距,這看似未曾瞄準的箭支,對準的竟是沈辰的腦門!

    眾文官心髒都好似跳到嗓子眼里,好似已經看到沈辰被這一箭穿透腦袋,傾刻畢命一般,周泰更是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匡戍下手竟然如此狠毒,對著四肢倒也罷了,穿過去頂多休息一兩個月必能痊愈,未想到他一箭對準沈辰腦門,分明就是要取其性命吶。

    事情緊張到了極點,卻見沈辰一腳點地,朝左側迅速的一偏,他動作其實極快,但人的速度畢竟比不過弓箭,箭尖仍是從臉頰上擦過,爾後繼續朝前飆射,直到扎入廣場圍牆。

    這一箭之力之強,不止是箭頭扎入圍牆,更是幾近沒入半尺。

    見到沈辰成功避過箭支,眾文官都不由得松了口氣,但看看這箭支竟然連堅硬的石頭都能夠鑽進去,這若射到人身上那還得了,一個個便都捏了把冷汗,更有人被這一箭之威嚇得雙腳發軟,扶著柱子不敢離開。

    眾官員此時心理其實是甚為矛盾的,站在文武對立的大立場上,希望沈辰獲勝是理所當然。但是,各曹監的官員心里都清楚,以于正的性情和沈緒元最近閉門不見客來看,對方很難和眾人同流,現在是對方正在風頭上,不好對付,日後必定有翻臉的時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9
第十四章 羽都尉的箭

    所以,眾人自是不希望沈辰在獲得什長之位後還能夠再升兩級,獲得都尉之職,若是那樣,沈家可謂一步登天。

    而和沈辰有結怨的耿復更是私心里期望這沈家小子死在匡戍箭下,已了解心頭之恨。

    伸出拇指,抹去臉頰上的血跡,沈辰神色未曾有半點波動,反是微微一笑道︰“匡大人的箭好生鋒利。”

    匡戍見到沈辰避過箭支,目光也閃了閃,听沈辰這麼一說,便冷冷說道︰“本都尉的長弓,乃是取山中石豹之骨筋而制,能夠完全承受我的千斤臂力,這箭尖、箭身無不是精工打造。剛才那一箭不過是試箭,用力十之二三,下一箭可就不是那麼容易避過的了!”

    這話一落,文官們臉色大變,諸武將亦是暗暗一驚,六都尉之兵除了武都尉和羽都尉是駐扎在城外軍營之地,其他幾個都尉的兵力都是分散在周邊。

    所以,除了幾個都尉對匡戍的箭術和實力知根知底外,很多人都未見識過匡戍的箭術,多是耳聞,而今听到這里,不由得心驚膽顫。這用力不過三成,箭便能沒牆半尺,若然十成力出,豈非直接在牆壁上穿過洞?

    “大人。”李動低聲道了句,臉上頗有幾分焦急。

    李劍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沈辰因降服礦魘一事,在關都尉四百大軍中可謂樹立起了不小的威名,李動擔心他的安全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李劍更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沒有任何人可以救沈辰,而他更清楚,這位師門後輩絕非僅僅是因為張狂才來挑戰匡戍,但這也僅僅是個人的推斷,真正事情將會朝何發展,仍是未知數。

    匡戍一語震懾全場,隨即捏箭搭弓,隨手朝著沈辰指去,沈辰未被他這架勢嚇倒,一彈腿,呈直線朝他高速接進。

    匡戍嘴角一勾,二指一松,箭支便飆射而出,長弓利箭,加上匡戍驚人的臂力,將箭支的速度提升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幾乎就是人一踏步這一瞬間,就已經逼近沈辰半尺之內。

    沈辰雖在朝前奔跑,但目光從未離開過箭支,目睹著箭支高速襲來,尚能保持住奔跑的姿態,這需要足夠的膽識和精準判斷力,若是有半點失誤,那就等于直接撞向箭支。

    而且,面對匡戍這樣的高手,閃躲的幅度必須保持在極細微的範圍內,因為動作越大,破綻就越大,匡戍只要第二箭射出,便難保小命。

    就在沈辰朝左側迅速移步躲避的時候,突然間直覺的感應到了什麼,就快要和箭支擦肩而過的同時,連忙一偏頭。

    就是這偏頭之際,箭支突然發出“蓬——”的一聲細響,從箭尖左右兩邊噴冒出兩片半尺長的無形氣刃!

    氣刃從沈辰的臉頰再次劃過,入肉半寸,箭支以極速撞向圍牆,發出“砰”的一聲爆響聲,整支箭完全沒入牆壁,唯有翎羽露在外面。

    文官們看得大吃一驚,同時目露疑惑,沈辰明明是躲過了箭支,但臉上卻分明又被劃傷,而且這一次傷口明顯比上次深,鮮血直流。

    武將們則是對事情的緣由看得再明白不過,匡戍射出的箭並非是普通的箭支,其上有附加著先天之氣的力量。

    沈辰暗運九宮御巽訣,修補臉上傷勢,同時又暗噓了口氣,他沒想到匡戍也修煉了先天之氣,而且還能夠將這輔助之力化為攻擊的形式,雖然這種攻擊力相比起拳腳之勁而言要遜色太多,但是將氣息纏裹在箭支上,憑借著高速移動,就算這氣息和硬紙片差不多,那也足能夠將人的皮膚切破。

    可想而知,剛才若是晚上半秒,只怕會被那無形刀氣切進半個腦袋,縱然不死也是重傷。

    他雖然早有預料,但沒想到匡戍的箭技竟然高深到如此地步,這時機分毫拿捏得正好,是料準了自己躲避的時間,讓那依附在箭支上的先天之氣同時展開。

    棘手的是,不僅匡戍對自己起了殺意,而且這先天之氣必須要在極近的距離才能感應得到,這就讓躲避的難度大大增強。

    見到沈辰居然感應到了先天之氣,以小傷為代價避過了第二箭,匡戍的臉色也越發陰寒起來,在他看來,如此小輩,兩箭放倒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眼前這小子無論眼力身手都確實有幾分不俗,而且,此時沈辰已經拉近了數丈的距離,二人相距僅有十丈。

    不待匡戍先動,沈辰已開始飛速奔跑而去,若無法接近匡戍,便只能坐以待斃,而見到沈辰跑來,匡戍抽出兩枚羽箭,搭弓瞄準,指頭一松,“砰——”的一聲悶響,兩枚羽箭同時飛出。

    一箭對準沈辰腦袋,一箭對準胸膛,而箭速直射出之後,其速度竟不減反增,幾乎一瞬間便逼近沈辰半尺之距。

    加速後的箭支已經讓沈辰無法躲避,他猛一揮刀,將上面的第一支箭震飛了出去,只是這箭支上蘊涵的力道之大,竟震得他右臂發麻,而且第二箭距離胸膛已不過幾寸。

    按常理而言,沈辰是根本沒辦法在足夠的時間內躲避過這一箭,但是,恰恰是他用力震飛第一箭,第一箭蘊涵的巨大震力反彈過來,使得他硬生生的將上身一扭,第二箭穿破衣袍而過,箭刃雖然在胸膛上劃出了一條口子,但入肉僅僅半寸,起到的殺傷力並不大。

    這其實也是匡戍托大,他若是兩箭都附上先天之氣,那足可以將沈辰開膛破肚。

    而沈辰一躲過兩箭,腳一點地,迅速的朝著匡戍奔去,此時已拉近八丈之距,沈辰不再直線狂奔,而是呈z字形的迂回接近。

    匡戍屹立不動,一枚枚羽箭帶著呼嘯之聲,從各個角度朝著沈辰招呼而去,沈辰或擋或避,無論箭支上是否帶有著先天之氣,但對沈辰所造成的傷害僅僅是是皮膚上的一道道淺淺箭痕而已。

    不過須臾時間,匡戍一共射了足足十箭,然而都無法阻止沈辰的接近,這頓讓匡戍勃然大怒,一把抽出三枚羽箭,再次瞄準沈辰。

    同時射出一箭,兩箭,這在箭技上是質的飛躍,而一次三箭,更是技藝到達了非凡地步才能夠使用的招數。

    “三箭天牢!”

    弦動箭出,其聲震天,三枚羽箭帶著這強大的殺傷力飆射而出,呈品字形飛行,而飛出五丈之時,速度陡然間緩慢下來,就好象失去動力一般,隨時要掉落下去。

    但羽箭自然沒有掉落,只是緩慢而穩定的朝前飛行,當然,這速度所謂緩慢只是比起之前的箭速而言,但實際上速度仍然很快。

    頓時場中彌漫起了一股詭異的氣氛,無論文官武將一個個都瞪大了眼楮,不知道匡戍是用了何等方法做出這樣違背常理的事情來。

    事情越是詭異,這箭招中暗藏的威力便越發凶猛,即不明白這其中緣由,沈辰自然不會硬踫,腳一彈,準備朝右側移去。

    就在他一動之際,突然間,三枚羽箭瘋狂加速,呈極快的速度飆射而來。

    避過無避,沈辰惟有把刀一橫,看準三箭的方位,自有信心劈落其中兩箭,而至于第三箭,只怕難以完美躲避。

    就在他準備一刀劈出的時候,突然間,三箭象是被一股無形之力推了一把,其所在的方位做出了微微的偏移,沈辰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連忙又朝後一退。

    幾乎一瞬間,三箭因為方向的調整,在距離沈辰還有丈余的地方撞擊在一起。

    要知道箭一離弦,隨著飛行,其殺傷力是會逐漸減弱的,但剛才三箭陡然間的加速使得其殺傷力在瞬間提升,如今以極快的速度撞擊在一起,頓時化為無數碎片,爆炸開來。

    每一枚碎片都蘊涵著極大的殺傷力,三枚羽箭剎時間化為漫天暗器,真個如天牢一般,籠罩十丈之地。

    沈辰近在丈余,可謂籠中之虎,他沒想到匡戍的箭技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他猛吸一口氣,大喝一聲︰“狂虎出閘!”

    戰刀疾揮,一身蠻力聚于刀鋒之上,化為一頭若隱若現的猛虎,朝著漫天碎片狂沖而去。

    虎氣沖撞,碎片的來勢頓時受阻,由于箭支比較小,爆發的碎片數量極多,因此威力也因為大小而有所不同,很多細若鋒芒的碎片在這一刀之能下頓時受挫,而稍大的碎片雖然損失了一定的沖擊力,但仍然毫無偏差的朝著沈辰襲來。

    此時事態已危機之極,以沈辰這一身血肉之軀,碎片必可入肉三分,無論沈辰一身蠻力有多強,若是身上一下子扎出幾十個窟窿,立受重創。

    文官們心里暗松了口氣,讓這沈家小子受挫對于官場大局而言自是大好,武將們則是一個個笑容滿面,沒有任何人敢在這郡城之地向夏侯軍發起挑戰,這小子受此重創,只怕日後再不敢狂言亂語。

    就在這時,沈辰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舉動,他竟然直接朝前方沖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0
第十五章 硬拼匡戍

    一刀之勢,到底也起了幾分作用,若沈辰趁機朝後退,雖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但至少可以減輕傷勢,而這樣朝前沖,就等于迎面撞來飛來的碎片,簡直就是找死。

    就在眾人都以為沈辰就要重創于這碎片之下時,卻見沈辰雙臂交叉,護住頭部,同時一聲沉喝︰“風盾!”

    “蓬——”

    一聲悶響,全身先天之氣剎時間聚集于肉身之上,以先天之氣的強度和僅僅只有寸余的厚度而言,的確無法抵御住碎片上攜帶的沖擊力,但是風盾的構造原理乃是風之流動!

    在碎片接觸到風盾的剎那,便立刻迎上了風力的撞擊,如此撞擊之下,那些本來尖銳處對準沈辰皮膚的碎片,在角度上發生了細微的偏移。

    如此一來,又有一部分碎片在風盾的作用下被撞擊了出去,而剩下僅有少數幾枚稍大的碎片穿透風盾,扎中沈辰。

    沈辰雙臂和腿部都扎入了不少碎片,但由于避過要害,再加上刀勢和風盾兩重防御,使得碎片所攜帶的殺傷力大大降低,僅僅也只是皮肉之傷,相比之下,而十丈之地,大量碎片扎入堅硬的石頭,其殺傷力可想而知。

    見到沈辰竟然能夠擋下威力如此大,又如此驚險的一招,在場諸人無不驚訝出聲,匡戍更是臉色一變,叫道︰“這小子,竟然修煉了先天之氣!”

    眾武將此時也是面露驚訝,要知道,修力亦可練氣,練氣亦可修力,一主一輔,在理論上而言並無不妥,但實際上,真正力氣同修的人少之又少。

    對練力武者而言,在肌體力量提升的同時,先天之氣的感知也在同步遭到削弱,要想在練氣的同時,修煉先天之氣,那要耗費一番苦修才行,因而費時費力,而且先天之氣只能作為輔助,而若是把修煉先天之氣的時間耗費在練體上,那修為進展的速度會大幅提升。

    而且,要想練氣首先還得需要練氣術的心法,而並非任何一種練氣術都適合力系武者,甚至有的修煉了還會起到干擾修煉的結果。

    因此,除非是有特別的需要,象匡戍這樣,一丁點的先天之氣可以附加在箭支上構造成可怕的殺招,一般的力系武者都不會刻意的去修煉先天之氣,畢竟只到日後修煉到了力氣合一的境界,再修煉也不遲。

    沈辰再次扛下殺招,令夏侯軍臉色更是不好,本來一場可以速戰速決的戰斗竟然拖延了這麼久,十幾箭下去,竟然都沒有把沈辰撂倒,十足大損了匡戍的威名。

    對沈辰而言,早在看到三箭爆炸時,便發現這乃是一個天賜良機。

    二人之間的距離,使得匡戍盡佔優勢,無法接近便無法傷到他,三箭爆炸,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傷在碎片攻擊下,沈辰卻借助風盾鋌而走險,不惜放棄後退的機會,朝前沖鋒。

    而他的判斷自然正確,待到眾人從驚訝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沈辰已經躍近五丈之地!

    “野牛開道!”

    五丈之地,已在沈辰的攻擊範圍內,他一聲咆哮,戰刀猛地一揚,一身蠻力聚于刀上,隨刀揮動之時,化坐一頭野牛幻影,直朝著匡戍飛奔而去。

    野牛踏地,聲聲震響,連地面都發出微微的震動,足見這一刀之力力道十足。

    讓一個區區少年躲避連番殺招,更接近于自己五丈之地,這對匡戍來說絕對是一大恥辱,他驟然一揮長弓,蠻力帶動的勁氣化為一頭狂獅,剎時間和野牛撞擊在一起。

    與此同時,右手摸出一枚羽箭,朝著沈辰飛擲而去。

    狂獅之力將野牛震散,余勁直朝著沈辰撲去,而那羽箭沒入幻影之中,令人防不勝防。

    “群牛沖刺!”

    沈辰步伐不停,朝前一躍,落地時戰刀疾揮三下,三頭野牛幻影幾乎在同一時間現形,揚蹄狂奔,將殘余的狂獅影象沖散,更將那羽箭震得偏離方向,和沈辰擦身而過。

    看到沈辰越逼越近,匡戍怒火中燒,全身煞氣沸騰,宛如一頭發怒的雄獅,驟然間將長弓一扔,拔出腰間戰刀,豎直著一刀劈去。

    匡戍再自持強大,也知道憑一張弓不可能擊敗沈辰,而戰刀一出,豁然氣勢如巨浪滔天。

    刀鋒相撞,勁氣化為重重氣浪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沈辰被震得連退三大步才堪堪停穩,只是他一腳踏穩,未有半點猶豫,立刻又攻上前來。

    一看沈辰這硬拼的姿態,眾人都暗暗吃驚,從他們以為沈辰不自量力挑戰都尉,到沈辰連番抗下匡戍的箭招,更逼得他最後出刀,眾人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以至于都不敢再去揣測這場戰斗的結果。

    匡戍雖為羽都尉,但到底是白獅門出身,一身近戰武功了得,蠻力驚人,論力量絕對是在沈辰之上,每一刀劈下去力道十足,毫無懸念的將沈辰震退數步。

    但沈辰卻偏偏象是個打不死的蟑螂,無論將他震退多少次,他腳一站穩立刻又沖了上來。

    不過短短時間,二人正面交鋒,出招已達三十次之多,這情形可謂怪異之極,若是普通人,哪怕在場的一個佐事官,也不敢說能夠連續接下匡戍這麼多次的攻擊,但沈辰不但抗下,而且還能夠在接下他招式之後立刻發動反擊。

    二人在力量是明顯有著差距,但打起來竟然是平分秋色,眼看二人抗衡,場中驚噓聲不斷,一半來自文官,一半卻是來自武將。

    周泰萬萬沒料到沈辰竟然厲害若此,直是又驚又喜又擔憂,他萬分期望沈辰能夠獲勝,但看他這樣硬拼,又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夏侯軍的目光則是越發陰寒,看那樣子,說他想致沈辰于死地也一點都不奇怪,只是就算是他,那眼神中亦帶有半點疑惑,搞不清楚沈辰憑什麼竟敢這樣硬拼匡戍,這明顯就是自尋死路的作法。

    只是他並不知道,沈辰這三年來和無數的野獸凶物做過生死搏斗,比起在場武將,人與人之間的切磋而言,那是一場場生與死的較量,尤其是和霧蟒之斗,全然都是把性命置之度外,而三年苦修下來,使得沈辰有著超乎常人的抗打能力和無比強大的膽識。

    當然,抗下匡戍如此凌厲的刀勢並非沒有後果,沈辰早就受了內傷,只是有九宮御巽訣支撐著,倒不至于在表面上露出敗象來。

    不過,和力量明顯比自己更強的人硬拼本非明智之舉,一般來講,迂回避閃,伺機而動才是上策,只是沈辰所想和常人大不相同,他所考慮到的並非僅僅是對方的實力,還有對方的立場。

    打從一開始,沈辰便知道其實從實力上而講,他和匡戍仍然是有著一長段的距離,若然用普通的方法進攻,勝率並不高,而匡戍既然在實力上並無弱點,但心理上卻有著一個致命的破綻。

    沈辰連勝兩人,令夏侯軍震怒,所以匡戍是肩負著替軍方挽回顏面的重任,是絕對不允許失敗的,而且,他還要為自己的師弟討回顏面,為師門的榮譽而戰,其責任可謂重大。

    然而,沈辰非但避過了其箭技,更逼迫他出刀,而且以強硬的姿態和他展開近戰對訣,如此一來,匡戍的心理壓力必定極大。

    若然此時逼近,反倒迂回作戰,則會讓他的壓力得到緩和,對自己反倒不利,但一路硬拼之下,在氣勢上毫不示弱,隨著戰斗的推移,匡戍的心理壓力會不斷增大而接近極限,而當那根弦繃緊到一觸就要斷的地步,匡戍必定會露出破綻。

    所以,沈辰縱是拼著受內傷,亦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手。

    而正入沈辰所想,此時匡戍所承受的壓力確實極大,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一個堂堂都尉都應該漂漂亮亮的勝了這一場,讓沈辰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什麼場合都容他來放肆。

    然而,事情卻惡化到了如今這場面,他刀刀力道十足,殺心大起,將白獅門的拳法演化于刀法之中,可謂刀刀奪命。

    然而,這沈辰高超的戰斗技巧彌補了力量上的不足,雖然每每將他震退,但就是無法重創于他。

    在場的都是郡中的文武大員,眾目睽睽,而他連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都打不敗,這讓他顏面何存?

    更何況,夏侯軍的心思他又怎會不清楚,如此久戰不下,夏侯軍必定認為他無能,日後只怕升遷無望,前途堪憂。

    憤怒、恥辱、緊張,大量的負面作用宛如一座座大山壓在匡戍的身上,讓他有種連氣都喘不急的感覺,越求速戰速訣,便讓他的刀法越顯狂亂凌厲,這力量雖然大增,宛如狂風驟雨般,但卻因為急于求成,破綻自露。

    一切都和沈辰所料無異,而就在二人拼斗足足一百刀的時候,沈辰看準時機,雙手握刀,朝前一步踏去,看那樣子是要以全力再抗下匡戍的一刀。

    他如此舉動,自然無人懷疑,因為所有人都已經有了思維上的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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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步登天任都尉

    然而,就在兩刀刀鋒即將接觸的剎那,沈辰突然一松手,左腳迅速的一點地,在戰刀脫手的剎那,躍至匡戍左側。

    沈辰棄刀左行,頓令匡戍大吃一驚,他本是橫著心要在力量上壓倒沈辰,把這家伙雙臂震斷,哪知他突然耍起花招,來了這麼一手。

    此時,匡戍一刀之上蓄積這十二成的力量,這一刀斬下之時,身體也就自然前傾,想要收住這去勢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匡戍到底是堂堂都尉,自有應變之法,他左手迅速的移到右腰箭筒上,欲拔出一枚羽箭制敵。

    然而,這手一放到箭筒上,臉色便驟然一變,只因為箭筒中已是空空如也。

    匡戍的舉動卻是早在沈辰預料之中,他嘴角勾起深邃的笑意,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匡戍其實可以直接左手一掌招呼過來,雖然由于刀上灌注的力道太大,但一掌劈來的力道也不容小窺,硬打中沈辰的話,也可以將他震退半步,半步之機,足以化解這難題。

    只是沈辰選擇這時機發動最後一擊並非沒有緣由,三年和野獸之戰,讓他有著異常敏銳的眼力,很自然的會去把握敵人的戰斗習慣。

    而匡戍在戰斗中,有著不時放冷箭的習慣,這本在戰斗中可以讓敵人防不勝防,只是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就將箭支用光,而顯然匡戍因為信心緣故,並未注意到這一個細節,以至于如今一手摸空。

    時機一縱即失,待匡戍直道不好的時候,沈辰已經順勢移到他的背後,左手一揚,藏于袖間的匕首落于掌中,一下橫在了匡戍的脖子處,同時一聲低呼︰“匡大人,別動!”

    感受到脖子下的森森涼意,匡戍頓時臉色慘白,全身僵直,哪敢動上半分。

    他對沈辰早起殺機,自然心虛之極,若是沈辰假借著未能及時收手,就這麼輕輕一抹,那他便要魂飛西天。

    剎時間,全場寂靜無聲,本來二人硬拼大戰,打得難分難解,但沈辰突然間改變戰斗方式,以一把匕首制敵,事情發生不過眨眼間。

    本來眾人所想如此打法下去,很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或許匡戍還能勝出一籌,哪知道勝負在這一瞬間就已經分出,以至于在場文官官員一時間都未回過神來,一個個呆若木雞。

    沈辰慢慢將匕首一收,淡笑了一聲︰“匡大人果然實力非凡,草民險勝一籌,承讓。”

    這話說得再謙虛,卻也無法消除匡戍內心巨大的震驚和羞愧,他雙拳緊握,止不住的微微顫抖,看著少年從身後行到前方,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屈辱不甘,更夾雜著一絲未曾淡去的恐懼,脖子處仍然有些涼意,就好似剛才在生死關上走了一遭似的。

    此時,周泰終于回過神來,頓時放聲大笑起來,沈辰能夠擊敗匡戍,周泰內心的驚喜可想而知,看到眾武將那愕然失色的一張張面孔,周泰更是有種想蹦跳起來歡呼的激動,那種壓抑不住的興奮象火山般的從體內爆發出來,化為朗朗笑聲。

    不過,他到底也是郡守身份,笑了幾聲後連忙壓抑住這笑意,不至于讓內心的情緒太過明顯的表露出來,只是那臉可是笑得跟花兒似的,笑聲漸止,才說道︰“好,好,匡大人果然武功了得,沈辰嘛也當真不俗,沒想到沈家三百年出了不少文臣,如今竟出了個了不起的武將。”

    這評論雖是對二人平分秋色,但其實誰都知道對匡戍的夸獎不過是順筆一提,沈辰才是正角呢。

    于正和沈緒元同時松了口氣,而文官們則不敢不逢迎周泰,一個個叫好稱贊,只是心里卻大叫不好,盧好友眉頭深深皺著,亦頗有幾分不安。

    耿復更是瞪直了眼楮,怎麼也沒料到沈辰竟會勝出得如此漂亮,他對付的可不是什麼伍長什長,乃是郡城六大都尉之一啊。

    耿復雖然天天跟李劍叫板,那是仗著自己是兵曹監史的身份,若論修為,那是大大不及。

    郡丞許銘朝和長史盧濂亦是各有心思,知道沈辰這一勝,只怕會影響整個郡城勢力的格局。

    而武將們在震驚之余則想得更多,沈辰能夠擊敗匡戍,那也就意味著當初他收服礦魘雖然是得了莊道長相助,但亦和他本身的實力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說白了,沈辰的實力是基礎,莊道長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而剛才那伍長更是嚇得渾身冒汗,想想剛才自不量力的舉動,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馮威是一早就醒了過來,看到了二人大戰的後半場,此時已是愣得說不出話來,他全然未料到自己和沈辰之間的差距竟是如此大。

    唯有李劍微微頷首,一臉贊許之意,李動等人則是暗暗欣喜,為沈辰能夠勝出而高興。

    “夏侯大人,這麼說來,沈辰就該任職都尉了?”周泰笑問道。

    這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事情,夏侯軍臉色更難看,他萬沒想到沈辰的實力如此的不合常理,匡戍縱然全力一戰竟也敗下陣來,周泰這話就好似在他傷口上抹鹽,令他又氣又怒,但軍令如山,豈容兒戲?就算夏侯軍再如何討厭沈辰,這說出去的話卻不能不算數。

    此時,匡戍撲通一下跪地,一臉慚愧的道︰“下官無能,竟敗給了這小輩,下官願辭官謝罪!”

    沈辰則大聲說道︰“匡大人,勝敗乃兵家常識,更何況你我二人不過是切磋武功,在下也只是僥幸獲勝,以大人的實力才呢功能,羽都尉之職是實質名歸,大可不必讓位于我。而且,按我國律法,地方州郡根據實際情況可以設置七名甚至八名都尉,所以匡大人不必擔心我的去留。”

    “你……”

    沈辰這話說得好似匡戍自知不能勝任官職,要讓賢給沈辰一般,完全就是曲解了匡戍的用意,匡戍听得氣極攻心,一個字才出口,便大吐了一口黑血。

    眾人倒未料到沈辰為匡戍說話,但一想卻又明白了這其中緣由,就算沈辰真的坐上羽都尉的位置,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相反,反倒是鑽入了狼穴虎巢。

    畢竟羽都尉旗下數百人那都是匡戍一手訓練的,沈辰一上台,自然不能服眾,更何況,在軍營之地還有武都尉在,必定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若新立一個都尉之職,自然就好辦多了。

    而沈辰這話落下,便有幾個細心的官員從這話中琢磨出了幾分深意,關于這地方可以設置七八都尉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說,莫非沈辰是一早就覬覦這都尉之職不成?

    細想起來,挑戰伍長也是由沈辰所提出來的,而後一步步提升挑戰的對手,以夏侯軍的性情來講,不難能夠推斷出他的決定。

    如此一想,幾個官員便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少年根本就是早有預謀啊,包括夏侯軍在內一堆武將竟都被他算計了,如此可怕的心機,才讓一步登天,常人要耗費十幾二十年才能夠登上的都尉之職,他卻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完成。

    只是如此想法,更不敢輕談出來,畢竟看周泰那欣喜之態,沈辰此時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怕是在場文官中任何一人都無法匹及的,若是傳出些閑言碎語,只怕沈辰一句話就能讓他們丟了烏紗帽。

    見到匡戍如此不經用,被沈辰打敗不說,更被他一句話就給氣得吐血,夏侯軍直感頭痛,更大為不耐煩,但卻也並非因此而亂了分寸,他好歹也是郡城世家出身,心想著就算沈辰當了都尉,那也是自己手下的官員,要折騰他還不容易麼?

    他便板著臉說道︰“本官自是言出必行,就任你為第七位都尉之職。”

    話落下,算是一錘定音,沈辰從一介平民一躍而成為正七品的都尉,雖然這只是以試官的方式暫任其位,但官品卻是貨真價實的,也算是填補了官位上的空缺。

    眾文官不由都發出陣陣噓聲,一個個眉頭緊蹙,這文官要從九品八品一級級提升上來,這其中艱辛諸人是再清楚不過,就算是世家出身,也不見得就能一帆風順,但沈辰卻是一步登天,一跳在官品上比眾人高出一大皆了。

    八曹監各主史的官品也不過正七品,其下皆是副七品及以下的品級,這也就意味著,日後眾人見到沈辰那都要躬躬身,行行禮,叫聲大人了。

    卻听夏侯軍又突而說道︰“不過,眼下六都尉已經分攤了我軍方全部的事務,所以,你這都尉管轄的事務方面,本官還得好好的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無論文武官員都听出這話中的深意,這分明就是要給沈辰一個閑職,有官品但無實權,這對武將而言,手下無兵就等于沒有權勢,但是從事務管轄上而言卻也說得通,畢竟秋陽郡自建立起來,一直就是分設六尉之職,和八曹監協同管理郡中事務,如今增加了一個都尉之職,沒有管轄的範圍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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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索兵權

    如此一來,沈辰的上位之策便等于竹籃打水一場空,算計再好,只要夏侯軍不放軍權,他也只有干瞪眼,這樣一來,文官們倒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氣。

    周泰眉頭也是一皺,雖然明白夏侯軍的打算,但他也無法去插手軍方的事情,只得暗嘆看來要入軍伍確實還是不能夠得罪夏侯軍才是,沈辰雖然逞了一時威風,但卻是後患無窮啊。

    而眾人本以為事情就如此塵埃落定之時,卻听沈辰突而說道︰“大人,下官以為,六尉雖已分擔了事務,但仍有一些重中之重的事情需要人來處理。”

    “什麼重中之重?”夏侯軍橫了他一眼,冷冷問道。

    沈辰嘴角一勾,一字一句的回道︰“比如說︰千礁島水寨。”

    話一落下,無論文官武將,無論周泰還是夏侯軍,臉色皆由之一變,尤其是漕都尉鐘漢,更是渾身不由得一震。

    秋陽郡外有北方而來的三條江流,匯聚而成一條大江,名為瞿江。

    瞿江江流寬闊,早在上古時代便是漕運要道,自秋陽郡建立之後,自然也成為重要的運輸樞紐。

    而有水在,自有水賊而生,在瞿江沿途之地,但凡地勢險惡或者蘆葦成群之地,總有水賊行盜匪之事,不過一直以來難成大氣,皆是小股小股,只是滅之又生,難以杜絕,但無礙秋陽郡的繁榮。

    在距離秋陽郡百里之地,在瞿江之內有一片零星散落的島嶼,露出江面最高者也不過幾丈,雖然範圍極大,但並未引起重視,僅僅只是一些水賊落腳藏匿之地。

    就在十年前,三條江流中的西江突然枯竭,導致整個瞿江的水位大幅度下降,使得這一片島嶼開始浮出水面,這時眾人才發現,原來這些零星散落的十幾個島嶼竟是一體的,而隨著島嶼浮出的,還有在島嶼周邊數以千計的大小礁石,于是這島嶼便被人稱為了千礁島。

    在千礁島現世後僅僅半月,便有好幾撥水賊想佔其為巢,因而大打出手,最後被一伙實力最大的水賊成功佔領,爾後招兵買馬,短短時間內便蓄積了七八百人的兵力,成立了千島寨。

    水賊們以千島寨為老巢,向過往的船支收取過路費,更屢有發生搶劫勒索,甚至是掠走婦女之事,官府屢次派兵攻打,皆因那里的水況十分復雜,礁石成群,而難以靠近,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如此一過便是十年,如今千島寨據說已是擁兵兩千之眾,而除了千島寨本身之外,還有著大量小股的水賊團伙和山間盜賊環繞在其周邊江面大山之中,成為秋陽郡版圖上的一顆毒瘤。

    過往船支要想從北方過來秋陽郡,無非就是這水陸兩途,一些商人選擇在到達千礁島之前就先行上岸,轉為陸上車輛運送,待繞過千礁島後便上船,如此繞道之下不僅費時費力,更有遇到山賊的危險,所以大部分商人寧願交納過路費,經由江面直接前往秋陽郡。

    水賊不滅,身為漕都尉的鐘漢自是臉上無光,而除了漕都尉外,其實八曹監和各都尉也沒在這水賊之事上少下工夫,只是成效甚微,如今沈辰提起這事情,自是讓眾人覺得有幾分難堪。

    夏侯軍一聲冷笑道︰“怎麼,你莫不成還想去對付千島寨?”

    沈辰一拱手,正色回道︰“正是,相必夏侯大人也知道,三年前下官便平了青川三寨,所以,對這剿滅盜賊一事倒也有幾分心得。”

    這話一說,眾武將都不由得面帶冷笑,對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而言,剿滅青川匪患確有值得驕傲的本錢,但是青川三寨的人馬加起來也不過幾百之數,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而千島寨可是擁兵兩千,而且要想進攻首先得穿過重重礁石,這兩者之間根本就不能夠等同而論。

    夏侯軍便嗤笑一聲道︰“好啊,既然你有此膽識,那本官就給你這個機會。不過,你該知道,本官雖然給了你官位,但一切可還是得照規矩來辦。”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沈辰如今只是試官之職,若是行事上有任何紕漏,顯示他不適合擔當這官職,那夏侯軍便可以此為借口將他降職甚至是除官。

    這也是在象沈辰彰顯他夏侯軍手握著生殺大權,要沈辰乖乖听話,同時又惱怒于沈辰的狂妄,不自量力的想要對付什麼千島寨。

    畢竟,夏侯軍也曾親自乘船督戰,但最後卻是連千礁島都沒上去過。

    只是沈辰對這警告置若罔聞,大聲說道︰“下官明白,特請大人批準,由下官招募四百兵士,以對付千島寨!”

    “四百人就想擺平千島寨?你這小子也太過狂妄了!”漕都尉鐘漢忍不住大聲叱喝。

    沈辰微微一笑道︰“四百人自不足以攻下千島寨,所以,到時候還請鐘大人多多出力才是。”

    鐘漢冷笑一聲,臉別到一邊,哪有興趣和他在這里磨嘴皮子。

    見沈辰如此不識抬舉,夏侯軍冷哼一聲,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想要四百人就自己去招募,不過,本郡的兵馬已達到編制上限,編制之外的人馬,糧餉物資就要靠你自己去辦了。”

    眾武將都不由冷笑連連,夏侯軍這話說是刁難也罷,但卻也是律法中所規定的,每個州郡根據其大小都有兵馬人數的限制,當然也允許一定數量的編制外人員存在,只不過這編制外的人馬上面是不會發糧餉下來,必須自己自足。

    四百人的糧餉並不是一個小數目,除去口糧不說,普通士兵一個月的餉銀怎麼也得一兩半兩,伍長什長之類更不消說,那麼光是餉銀一個月就要四百多兩,再加上口糧、物資等等各種東西加在一起,一個月只怕要耗費七八百兩,若要計算上武器裝備等等,那耗費的銀兩就更多了。

    在眾人看來,這已經超出了沈家能夠承受的範圍,以區區一個文官世家來養四百士兵,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沈辰卻似乎未曾想到這事情的嚴重性,大喜道︰“多謝大人成全,那下官這手下的官員是否也可以任下官自行挑選。”

    “哼,隨便你。”夏侯軍已是懶得再和沈辰多講,只等看他鬧出什麼笑話。

    而沈辰等的便是他這句話,而見到沈辰一笑,李劍頓時恍然大悟,若是夏侯軍讓沈辰全權挑選下屬官員這事情,那沈辰便可以將袁鐵調回郡城,給個佐事官的位置坐坐,到時候就算夏侯軍知道這事情,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已經把權力全部下放給了沈辰,以都尉之職要調個縣尉到軍中,這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夏侯軍站起身來,朝著周泰說道︰“大人,本官還有公務在身,這飯嘛就不吃了。”

    說罷,也不管周泰是否同意,大步朝外行去,眾武將自然跟隨其後,很快便走得沒了影。

    見到夏侯軍被氣走,周泰反倒更高興,大聲說道︰“夏侯大人有公務在身,本官就不留了。”爾後朝著眾人說道,“走吧,看了一場好戲,也該吃飯了。”

    沈辰收起礦魘,隨沈緒元再回殿中,待眾人坐下後,飯菜依次送上,周泰朝著沈辰望了一眼,一笑道︰“沈辰,你來坐到本官身邊如何?”

    “多謝大人。”沈辰自不推辭,小吏則連忙移來凳子台案,放到周泰一側之前。

    “放那麼遠干嘛,放近來。”周泰皺了皺眉頭,招呼道。

    小吏便又將台案移後,直到和周泰的台案挨在一起,周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看這情形,眾文官不由面面相覷,周泰對沈辰的器重已經超乎眾人的想象,自周泰上台以來,這能夠坐在他下方的唯有郡丞和長史二人,而且他對于上下官員之間的禮儀也是極為看重。

    然而如今,他卻讓沈辰和他平起平坐,這台案都挨在了一起,如此恩惠可謂前所未有,但若是仔細一想,其實也是情理之中。

    周泰自任郡守以來一直被夏侯軍壓著,各武將各種不賣面子,如今沈辰大殺了諸武將的威風,更連夏侯軍都被氣走,而且,沈辰還穩穩坐上了都尉之職。

    少年年紀輕輕,便能得如此高位,但凡有一點識人眼光的,都能夠看到沈辰是前途無量,因此,說是器重也好,說是籠絡也罷,沈辰毫無疑問的已經成為周泰身邊的大紅人,其影響力已是非同小可,而沈家自然也是一步登天,不再可能以縣城世家的身份來看待,而沈緒元自然也是前程大好。

    一席宴席下來,周泰笑聲連連,不時和沈辰低語幾句,盡顯親昵姿態,眾官員各有所想,但臉上自都是陪著笑,八曹監各部自然也都巴結著沈緒元,或許他在這外甥面前說一句話,再傳到郡守耳朵里,那前程就大不一樣了。

    而和沈辰有過節的耿復則是如墜地獄般,坐在這宴席里,食著美味也難以下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是該去巴結沈辰,還是日後見了他就繞道走,再不扯上半點關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4
第十八章 衣錦還鄉

    待宴席結束,眾官員告退,惟獨有于正、沈緒元和沈辰留了下來,而就算是身為心腹的郡丞和長史都被遣退,這也足見三人在周泰心目中地位的提升。

    等到殿內收拾干淨,再無閑雜人等的時候,周泰便朝著沈辰問道︰“沈辰,你當真有攻下千島寨的計策?”

    這一說,于正二人都朝沈辰望去,卻見沈辰一笑,搖搖頭道︰“沒有。”

    “什麼,沒有?”周泰大為意外。

    沈辰卻又笑道︰“若我不提起千島寨,夏侯大人必定會將我雪藏起來,那樣都尉之名雖是好听,卻毫無實權。”

    “辰兒,這可不是兒戲,你若沒有對付千島寨的計策,貿然將這話說出去,豈不是落人口實?”沈緒元擔心道。

    沈辰鎮定自若的道︰“舅舅不必擔心,雖然我現在沒有任何對策,但我既然拿得下青川三寨,既然降服得了礦魘,自然也有信心對付得了千島寨!”

    見沈辰一身自信滿滿,周泰倒是真信了幾分,一拍台案道︰“好,真是英雄出少年,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首先是要招募四百士兵,手下有了人,就好辦事了。”沈辰說道。

    “要招人容易,但這糧餉……”于正朝著周泰望去。

    周泰呵呵一笑道︰“糧餉嘛就由本官來想辦法吧,從郡庫中支取銀兩有些不太妥當,不過,讓那些大戶人家出點銀子為本郡的治安做做貢獻卻是一事一樁。若沈辰你當真能夠攻下千島寨,解決困擾我郡城十年的惡疾,本官到時候一定重重有賞。”

    “多謝大人。”沈辰拱拱手,其實就算周泰不幫他解決糧餉的問題,他也能夠有能力解決。不過,有周泰出面自是省了一樁事,他又道,“要對付千島寨,光憑我一人之力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必須要得其他各機構的幫忙。”

    周泰點點頭道︰“這點你放心,你有任何需要,我郡城之地的官員任你差遣,不過,僅僅是文官幫忙只怕遠不夠,武將那邊,本官就沒有辦法了。”

    “下官自有辦法解決。”沈辰拱拱手回道。

    第二日,關于沈家少爺在慶功宴上連敗三人,爾後成為第七位都尉的事情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本來沈辰降服凶物,解決了無影盜事之案,一時風頭正勁,因而慶功宴亦是平頭百姓們關注的焦點。

    這文官武將之間的矛盾,不止是官場上的人心知肚明,這坊間自然早有流言,所以沈辰若是任為文官,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誰也沒想到他竟然以連敗軍方三人的方式坐上了都尉之職,成為了秋陽郡歷史上第一位第七都尉,同時也是最為年輕的一位都尉。

    中土八國,各國都有著大量武將世家,這些世家的後人一出生便注定是將軍級的人物,所以十幾歲以試官的方式進入官場,成為都尉也是順理成章,並不罕見。

    不過,在一個小小郡城中,這樣的事情卻是絕無僅有,更何況,沈辰並非是什麼武將世家出身,而僅僅只是縣城里的官宦世家。

    關于沈辰如何大敗軍方三人的事情被人傳得繪聲繪色,沈辰武力之名一時壓倒群雄,而更有人傳出他降服礦魘乃是得了長天觀一位隱世級道長的幫助,這更為沈辰添上了幾分神秘色彩,這但凡和道家牽扯上關系,自然為道教信徒們所津津樂道,沈辰之威名一時無人能及。

    而就在這時鬧得滿城風雨,更以強大的輻射力朝著周邊鄉縣蔓延而去的時候,沈辰則踏上了回青川之路。

    雖然離家不過半月工夫,但在郡城連番經歷生死之劫,這一回青川,倒有種別樣感受。

    沈辰本是想單獨回家,不過李劍得到消息後主動提出也要去青川一趟,沈辰自是明白他的想法,所以便和李劍同行,自然身邊是有士兵隨行。

    這一回城,自然就瞞不過人,關于沈家少爺回青川的事情剎時間傳遍青川全城。

    關于沈辰降服礦魘乃至升為都尉的事情早就傳到了青川,為青川人所驕傲,而沈辰回來,也算是衣錦還鄉,自是沿途便有百姓擠在大道兩邊,熱情歡迎沈辰回城。

    沈辰騎在小馬駒上,朝著百姓們不時拱拱手,一臉笑意,見到熟人還要招呼兩聲,他自小在青川長大,最喜歡閑來逛去,所以認識的人確是不少,而被他喊到的人皆是倍感榮光,興奮得要跳起來。

    李劍自是不搶他的風頭,勒馬慢行,跟在沈辰的後面。

    待到一行人來到沈家的時候,早有人通報了這消息,沈定海帶著下人們早早的在門外等候著,待見到沈辰來了,一臉期盼的臉上頓生笑意。

    沈辰下馬快步過來,朝著沈定海行了一禮,叫了聲外公。

    沈定海拂須含笑,連聲說好,認真看著這外孫,目光中滿是嘉許之意,爾後又注意到李劍,見他雖穿便服,但一身威武之氣不俗,看起來不似尋常人物,便忍不住問道︰“這位是……”

    沈辰一笑道︰“這是關都尉李大人。”

    沈定海吃了一驚,連忙就要行禮,李劍將他一扶,呵呵笑道︰“沈老不必多禮,本官此次過來並不是為公事,所以沒必要行這官場之禮,咱們還是以輩分而論,沈老你輩分在晚輩之下,所以應該是晚輩行禮才是。”

    說完,他竟真的躬身行了一禮,沈定海直是激動得老臉微紅,別說是都尉了,就算是這郡城軍中一個什長,到了這縣里都是耀武揚威,耍足威風,文官卻不敢發半點怨言,如今這堂堂都尉給自己行後輩之禮,這簡直就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自然,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外孫的緣故,沈定海不由暗暗興嘆,想想當年一直怨念于這外孫不懂事太調皮,擔憂他一生前程,不想短短幾年,竟有了如此成就,論官位那是三百年沈家的第一人吶。

    有孫如此,自當驕傲,沈定海笑容滿面,便要將二人往家里引,就在這時,便見一眾官元匆匆趕來,原來是新任縣令帶著下屬官員過來。

    沈辰即任都尉,官品正七級,縣令也是正七品,按理是同級,不過,因為沈辰所任的是郡官,所以無形中要高出一級,因而縣令過來拜問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新任縣令乃是沈緒元一手栽培提拔,听聞沈辰回來,自也不敢怠慢。

    沈辰便在門外和新任縣令聊了幾句,爾後便和李劍一同進了家門。

    待進了屋,沈秋月早就來到了前廳口,見到兒子回來,俏臉上欣喜油然。

    一家人其樂融融,對于家人問起自己經歷的兩件大事,沈辰都是輕描淡寫的說了說,不敢談及其中凶險之處,免得惹家人擔憂。

    沈秋月並未多想,只想著事情傳得驚險只怕是眾人添油加醋,而且看到兒子平平安安的,早就松了口氣,倒也不多問,至于沈定海想的自然更多些,不過見到外孫連李都尉這樣的人都能夠結交上,擔心自也是少了。

    待寒暄一陣之後,沈辰便提議讓外公和母親隨自己去郡城,沈定海略想一下,便同意了下來,畢竟如今不僅沈緒元在郡中為官,就連沈辰也在郡府當了官,如此一家人兩地分居倍顯冷清,所以搬到郡城去住倒也是理所當然。

    听得外公答應下來,沈辰便安了心,又說道︰“等會我去告之先生一下,讓他也一同過去,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沈定海卻道︰“李先生已經走了。”

    “什麼?先生走了?”沈辰大為意外。

    沈定海叫來管家,不一會兒,那管家便捧著個盒子趕了回來,沈定海將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玉牌,玉牌上雕刻著奇異的紋路,其色澤翠綠,一看便是玉質上品,而其玉牌中間鑽有一個小洞,洞中瓖嵌著一枚赤紅色的珠子。

    沈定海將玉牌拿給他,說道︰“昨日我派人去找李先生的時候,發現他房中無人,只是書桌上有這一樣東西。”

    沈辰接過來一看,琢磨一陣毫無頭緒,但直覺這玉牌並非是簡單的裝飾物,必定暗藏玄機,想想李乘風本是高人,在這里教導自己三年,其所傳之學可謂博大,三年相處,二人亦師亦友,如今李乘風突然離開,其緣由不得而知,或許是認為已經將所傳授的知識都傳給了沈辰,又或者是有其他事情要去處理,但都讓沈辰頗有幾分感嘆。

    沈定海說道︰“李先生乃是當世之高人,其學問不亞于鴻儒大師,其所思所想更非我等所能及,但他無論來去都必有深意,辰兒你勿需多想。”

    沈辰點點頭,便道︰“孩兒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先去一趟城北軍營,晚些時候再回來。”

    沈定海含笑道︰“你去吧,如今你可是堂堂郡尉,我可不敢管你了。”

    沈秋月便不由噗嗤一笑道︰“爹爹你可別太縱容他,別說是都尉,就算是郡守,那還是我的兒子,你的外孫,你說什麼他豈能不听。”

    沈定海便哈哈大笑起來,朝著沈辰擺擺手道︰“你快去吧,不然你娘又要嘮叨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4
第十九章 初談千島寨

    從沈府出來,門外早有士兵駐守,在遠一點,還有捕快在維持治安,但是街道上人頭攢頭,見到沈辰出來,百姓又是歡呼聲一片。

    一行人趕往城北軍營,剛到營地的時候,便見到袁鐵帶著人馬正朝外面趕,顯然是要一見到沈辰來了,便有人大叫了一聲︰“都尉大人到了。”

    眾士兵連忙從周邊飛奔過來,這些人可是三年前跟隨著沈辰大破青川三寨,對他早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而待听聞到沈辰降服礦魘,更連敗三名郡官,最後登位都尉,自然更是尊崇。

    袁鐵快步過來,便要躬身行禮,沈辰連忙將他扶起,笑道︰“袁大人不必多禮,你看看,還有誰來了。”

    袁鐵扭頭一看,見到李劍從士兵後方走了出來,頓時大為意外的道︰“李兄……”

    李劍一聲長笑,拱拱手道︰“袁兄,你我也是好幾年沒見了。”

    二人同出師門,自以兄弟相稱,自然這禮節就不那麼生硬,袁鐵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今天真是大喜事啊,兩位都尉大人同時來我軍營。”

    “今日確是大喜事,而且是袁兄你的大喜事。”李劍笑道。

    “我的大喜事?”袁鐵大為不解。

    “走吧,咱們去屋里說話。”李劍說道。

    袁鐵倒也不追問,他剛才本就是听到沈辰回來,想去探望一下,不想沈辰親自來了,倒省了功夫,于是領著二人來到軍營大廳中。

    待坐下之後,袁鐵這才問道︰“李兄剛才說的喜事是什麼?”

    李劍微微一笑,朝著沈辰道︰“沈少爺,還是你來說吧。”

    沈辰便道︰“我想升袁大人為佐事官,到我身邊來輔佐,不知袁大人意下如何?”

    袁鐵大為意外,連忙說道︰“這萬萬不可,大都尉那邊……”

    李劍打斷他的話,說道︰“大都尉那邊袁兄你不必擔心,他已經把挑選官吏的職權完全交給了沈少爺,所以說,沈少爺升你的職是完全不會受到任何阻撓。”話到這里,他不由感慨道,“論武功論資質,袁兄你都高我一籌,若非是當年之案,能夠坐上都尉之職的必定是袁兄你呀。這些年我也想不少方法,只是苦于無法過大都尉那一關,如今卻被沈少爺辦到,如此機會還請袁鐵切莫錯過啊。”

    這話說得袁鐵不由暗嘆一聲,拱拱手道︰“沈少爺如此器重于下官,下官本不該推辭,不過那慶功宴之事下官已有耳聞,若下官猜得沒錯,沈少爺只怕已經惹怒了夏侯大人。他雖說放權于你,但不代表就不會因為你的做為而無動于衷啊,若升了下官的職,豈非是火上澆油?”

    沈辰微微一笑,說道︰“袁大人果然把事情看得很明白,夏侯大人是不得已賞我這官做,所以,我要保住這官位就得下一番苦工夫。的確,升袁大人的職確會再次惹怒夏侯大人,但是我以為,所謂職位,乃是有能者居之,以袁大人你的職位擔任都尉一職都是理所當然,坐個佐事官自然不在話下,而其次,要想攻下千島寨,就非得袁大人你的輔佐不行吶。”

    “什麼,沈少爺你想攻打千島寨?”袁鐵大吃一驚。

    李劍在一邊說道︰“夏侯大人並不準備給予沈少爺兵權,所以沈少爺才提出攻打千島寨一事,從而獲得了四百人的編制,如今攻打之事已是箭在弦上,袁兄你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千島寨為禍一方,攻打他乃是匹夫有責,下官自是義不容辭。”袁鐵正色說道。

    沈辰含笑道︰“只要能夠攻下千島寨,不僅我的位置可以穩穩保住,袁大人你的位置自然也沒人敢說三道四。”

    袁鐵站起身來,一拱手道︰“多謝三少爺提拔,下官必當誓死效力!”

    沈辰微微一笑,誠懇的說道︰“袁大人言重了,若非有袁大人三年教導,我沈辰還只是一個不通武學的普通人呢,這份恩情在下可是從未忘記過。”話落,又說道,“除了袁大人你之外,你還可以帶一些人到郡里來,反正我要招募四百兵士,先將伍長什長安排好了,行事便要方便許多。”

    “那下官等會兒就傳令下去,召集一些人手。同時這里再招募一些士兵,以填補人數空缺。”袁鐵回道。

    沈辰點點頭道︰“這樣便好,如此便有了基本的人手。李大人應該對千島寨比較了解吧?”

    李劍神色肅然起來,回道︰“千島寨乃是十年前為赫連水所建,赫連水本是我秋陽郡下湖江縣一漁民之子,據說自小蠻橫凶霸,縱橫鄉里,犯了不少禍事,後來被關入牢中,坐了幾年牢。自釋放後,他便離開了湖江縣,十年後又突然回來,已有了一身不知從哪里學來的武功,並且拉幫結派,短短時間便成了一伙痞子的頭目。接著,此人又在縣外一座山上建屋立院,自封為天水門門主,並且廣收門徒,這天水門勢力很快暴漲,而其手下多是賊匪,後來引得官兵圍剿,遂落草為寇,勢力漸漲,而直到千礁島浮出水面,此人佔島立寨,勢力這才壯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辰沉吟道︰“這麼說,這赫連水是先為山賊,後才當了水賊?”

    李劍搖搖頭道︰“這倒不是,這千礁島其實距離本郡還有一長段距離,在千礁島外不遠,恰恰就是三江匯合之地,三江也將那方地域分歸為了幾個縣鄉來管理,因此地形上十分復雜,不僅多有山寇,又有水賊為患。地方上由于兵力有所不足,所以在一定時間內只能集中對付一伙賊人,這赫連水聰明之處,就在于當官府著力對付山賊的時候,他就跑去當水賊,當官府著力清剿水賊的時候,他就上山當山賊,如此一來,雖然這山盜水賊更迭的速度極快,但唯有這赫連水的勢力不斷膨脹。”

    沈辰便道︰“這麼說,此人不但精明,而且還是水陸通吃,那自他成立千島寨之後,可曾再涉足過這陸路的買賣?”

    李劍回道︰“赫連水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赫連鱘跟在他身邊,管理千島寨的主要水務。這瞿江之上,除了千島寨之外,還有著諸多的水賊團伙,都是以千島寨馬首是瞻,其中勢力最大的兩股分別是‘水龍寨’和‘橫江寨’,這兩個水寨都是狡兔三窟,有著好幾個隱蔽的老巢,常常移動,時而在水中小島,時而在臨水的山窟之地,畢竟他們不象千島寨一樣有著天然的防御。而這二兒子赫連豹也管理寨中部分水務,除此之外,還會前往瞿江周邊大山之上,這大山中的盜匪看似一伙一伙,其實卻有著一條無形的線將他們串在一起,這山賊中勢力最大的兩撥,分別是金雀山和獨狼谷兩方,和千島寨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這赫連水現在可謂是水陸通吃。”

    沈辰听得若有所思,卻听袁鐵說道︰“說起千島寨一事,當年我和李兄都是親自去參過戰的。那是千島寨建立後五年,當時的大都尉因為剿滅這千島寨匪患不利,而遭到貶職,被調到了另一個較小的郡城去任職,爾後夏侯大人才從州府調到這里,任職大都尉。夏侯大人到來之後,大肆建造戰船,最後集合了郡城兩千多人馬,前往千島寨。”

    李劍也慨嘆道︰“當初之事如在昨日啊,當時我們乘船抵達千島寨外,這島嶼外礁石密布,很多都是尖如刀鋒,大船無法行進,弓箭也只能夠勉強射到島嶼上,根本無法傷人,更何況當時風大浪急,弓箭一離弦,那都偏了向。夏侯大人倒是早有準備,命人放小船,越礁而進,誰知那赫連水早在礁石附近布下了水賊,雖說郡城的兵馬多是擅水,尤其是漕都尉的手下,有很多水中能手。在當時,夏侯大人是信心十足,認為之前一直的失敗都是未曾投入足夠數量的兵力,哪里知道這赫連水竟在島前布設下大量的弓箭手,一陣箭雨下來,我方傷亡嚴重,最後不得不退兵。”

    袁鐵又說道︰“後來夏侯大人又主持過幾次進攻,方法各有不同,但那礁石群就好似千島寨天然的防護帶,宛如銅牆鐵壁,近之不得。”

    “若是乘夜色,派遣潛水能手悄悄潛入過去,應該能放倒守衛吧?”沈辰問道。

    袁鐵搖搖頭道︰“沈少爺有所不知,這赫連水向來謹慎,千島寨在這守衛方面可是下了一番工夫,就拿島嶼南部入口來說,入口處有兩撥守衛,一撥靠外,一撥靠內,這樣一來,除非同時將兩撥人馬殺掉,否則都會驚動到他們,而且,除了這兩撥人之外,在地勢稍高的地方還有守衛觀察著這兩撥守衛的動靜,而在更高地勢的地方,又有守衛觀察著下方守衛的動靜,這守衛的視野一重重的疊加在一起,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付守衛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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