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652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26
第50章 三年之後

    一晃三年如彈指一揮間,時值霸州國崇皇歷十七年春,郡府專使抵達青川縣府,宣讀郡守親令,沈緒元因擔任青川縣令三年政績卓然,特擢升為金曹監副使之職,即日上任.

    突如其來的消息令青川城沸騰,民眾歡 慶賀,更令沈定海倍感榮光,雖然沈家三百年來亦曾有先輩入郡為官,但不但人數屈指可數,而且從未擔任過如此要職.

    郡府之官,素來有"八曹六尉"之稱.六尉者,即大都尉之下包括武都尉,羽都尉,騎都尉等在內的六大都尉,掌管郡中兵馬軍務,手握實權,威風八面.

    八曹者,即金曹監,兵曹監,獄曹監,戶曹監,市曹監等八大官職,乃是自郡守之下,文官中的八個要職,掌管貨幣財政,盜獄刑法等等要務,每一個都是位高權重,跺跺腳都能讓郡城之地抖上一抖的角色,而郡中官吏者,地位在八曹監以上者可謂屈指可數.

    而八曹監之中,金曹監又是其中最具分量之一的官職,掌管貨幣鹽鐵這關系到郡地乃至影響全國命脈的要事,其歷來都是由郡守心腹擔任,前途無量.而作為金曹監下的副使,其地位自然並非一縣之令可比.

    所以,雖然縣令為正七品之官,而金曹監副使只是副七品,官階雖有下降,但地位和權勢卻是翻了不知道多少番.

    就在文書到達的第二天一大早,沈緒元便拜別了父親,帶著幾個下人趕往郡城任職.

    而听到舅舅要趕赴郡城上任,沈辰自然便起了興趣,在青川生活了整整十六年,從未離開過這轄地,如今正好借機去郡城逛上一圈.

    三年時間里,沈辰可謂廢寢忘食,勤苦修煉,他上午接受李乘風的教導,博學****天下之學,李乘風雖為先生,教導于他,但沈辰卻也並非只是死學,常常提出在這世間不曾出現過的異言獨論,李乘風對此亦是大為驚嘆,更時常因為沈辰的一句話而深深思索,爾後便有所悟.

    所以,雖李乘風為先生,沈辰為門生,但實際上二人卻是亦師亦友,兩個具備超然智慧的一老一少,反倒有幾分忘年之交的意思.

    下午,便是沈辰習武的時間,自他學會了山海訣的口訣和招數之後,剩下的便是將其融會貫通,其他縣兵都是在軍營中苦練修行,和其他人切磋,而沈辰卻是另闢蹊徑,山海訣牛虎熊三式既然源于自然,乃是從動物身上模擬而來的武學,那要學其大成,掌握其精髓,自然要在自然界中修煉反倒為上.

    于是,沈辰便突發其想,和山豹同行,狩獵野物.三年時間里,沈辰不知道和多少凶 野獸搏斗過,常常都是以命相搏,而且為了達到激發潛力的目的,他更是舍棄了刀劍,憑借一雙肉掌作戰,每每大戰下來,全身傷痕累累,若是普通人必定支撐不住,但恰恰山豹發現的那個療傷池有所妙用,只要在里面泡上一夜,自然精神煥發,而再加上九宮御巽訣的玄妙能力,效果更甚.

    而三年來,沈辰也未曾忘記這大山之上的霸主霧蟒的存在,他不知多少次獨自去挑戰那頭霧蟒,以一個實力僅僅為卒級的少年,去挑戰正尉級才可能斬殺的凶物,這需要的膽識和勇氣絕非尋常.

    但沈辰就是這樣一天天的挑戰著自己的極限,以超越常人修煉的速度不斷成長著,三年過去,他的實力早已經超過了年齡的局限.

    幾日跋涉,沈家一行人終于抵達了郡城.

    掀開車簾,沈辰朝外望去,只見數丈高的城牆由一塊塊切割整齊的大石砌成,如絕壁縱橫,氣勢渾然,其上列有塔樓及士兵十數人,人人手持長槍,城牆之上旗幡林立,隨風而動.

    要知道,這古代城池的城牆一般都只是夯土制成,外面包上一層磚而已,而這郡城的城牆竟是由大石組成,便頗有幾分要塞的味道,其地位自然也可見.

    大開的城門,士兵分站兩邊,人人神色肅穆,毫無懈怠之相,平民百姓,商人走卒,如魚貫而入,舉目望去,城中繁華一片,熱鬧非凡,絕非青川能比.

    隨行的下人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郡城,看得是目不轉楮,沈緒元則是不斷點頭,為這繁榮之貌而暗不已.

    而對于沈辰來說,自然就沒有舅舅等人那樣的情緒,見慣了百層高樓和繁華的現代都市,這一座古代城池在繁榮上完全沒有可比性,不過,這里的古樸風貌相對于現代城市而言,卻有著幾分別樣感覺.

    入城之後,馬夫找了路人問了,然後沿街而行,不久之後便來到一條不算熱鬧的小街,停到街尾的一間大宅前.

    拿出郡府專使留下的鑰匙,開鎖推門,一行人進了宅邸.

    </td></tr></table>但凡郡中官員,都有官方所提供的臨時住宅,當然這也多是為外來官員準備的,很多郡城為官者都是郡城里的士族世家出生,自家便有產業.

    大宅簡樸而清淨,里面已經有了一些簡單的家具,在前院里還專門種了幾棵新移過來的小樹苗,而前廳後院廂房之類,亦都簡簡單單,很是清新.

    將馬車上的被褥家具之物搬運進來,布置好了之後,便已是大下午了,吃過晚飯,沈緒元便帶著沈辰出了門,輾轉一陣便來到了于正府邸.

    由下人通報之後,二人進到前廳中,于府中亦顯得十分普通,裝飾少少,很多家具都已用舊,但卻自有一番氣派,畢竟,于正亦是士族子弟,自家的家底還是有不少的.

    稍稍等待一會兒之後,便見到于正走了出來.

    他身穿便服,身材仍舊清瘦,但神色紅潤,目光炯炯有神,行走間自有一番官家風度.

    待坐下來,于正目光便在二人身上掃過,沈緒元亦和三年前一樣,甚至身體還消瘦了幾分,再看沈辰,卻和三年前大不相同,比起當初稍顯文弱的身材,如今沈辰已經長高了一大截,身材雖不算魁梧壯實,但渾然間便透著幾分武者之風,相貌雖然秀氣英俊,但目光如劍,暗藏鋒芒.

    于正不由微微頷首,似有暗之態,此時,沈緒元則將隨身帶來的一個禮盒遞了上去,恭身說道:"下官自知大人清廉之名,不敢以送禮來敗壞,此物是我這外甥親自在青川山上采到的,本是送給我爹調養身體所用,說起來也不值幾個錢,但我爹說大人日夜辛勞,于是分了一部分出來,讓下官帶來,希望大人能夠以此養身,才能為百姓多謀福利."

    于正略略遲疑一下,便一笑道:"本官為官多年,從未受過任何人的禮物.不過,既然是這是沈賢佷親自采的,又是沈老一番美意,那于某就破一次例好了.但是,沈大人你今次能夠升官,並非只是因為本官的舉薦,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的能耐,就連郡守都認為你確為勤肯務實之典範."

    "下官慚愧,下官只是盡其本分."沈緒元連忙說道.

    于正輕嘆一聲道:"好個盡其本分,但如今官員中,敢說自己盡了本分的人又有幾人呢?自從三年前安世杰事件之後,本官便一直暗中在收集證據,果真發現手下官員中不盡職不在少數,但要想將這些人全都剔除掉,卻也要等待時機.恰是最近才找到機會,將副使徐廉勸辭."話到這里,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金曹監副使之位,擁有著巨大的權力,希望沈大人能夠堅守正心,切莫讓郡守大人失望啊."

    沈緒元連忙站起身來,正色說道:"請大人轉告郡守大人,升職此位,下官內心惶恐,不敢有半點懈怠,必將勤奮恪守,不負重托!"

    于正微微一笑道:"好,有沈大人這句話,本官就放心了."

    話到這里,他又突而問道,"听說,沈大人尚未婚娶?"

    "是."沈緒元愣了愣,老實答道.

    "莫非是沈大人眼光太高?"于正試探道.

    沈緒元連忙答道:"下官不敢,只是平時公務甚多,不敢愧對百姓,所以倒沒有那個時間."

    于正便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沈大人,成家立業乃男兒應作之事,為公事而耽誤了成家卻也不是一件值得稱道的事情呐,這樣吧,本官的夫人倒是喜歡做些媒介之事,若沈大人你不嫌棄,我便讓我夫人幫忙找找,看是否有哪位世家女子適合."

    "這……"沈緒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沈辰則是听了個明白,看來于正對舅舅確實十分器重,他更清楚,舅舅要在郡城立足,日後更要有所發展,和世家聯姻是再好不過的手段,有于正來牽線,自然一切是水到渠成.

    于正拋出橄欖枝,對舅舅日後為官自然大有好處,沈辰便在一邊說道:"舅舅,于大人如此美意,豈能拒絕?外公可也是為你的婚事犯過不少愁,如今趁這機會解決掉,豈不皆大歡喜."...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36
第51章 盧好友來訪

    見外甥如此說,沈緒元反倒更有些尷尬,支吾道:"但下官已年過三十……"

    于正立刻明白了他的顧忌,哈哈大笑道:"沈大人多慮了,雖說男兒二十來歲成家是常有之事,但三十事業有成再立家事亦不是什麼罕見事.而且,象沈大人這樣勤肯為民的清官,那更是士家女子欣賞愛慕的對象呢,保不準沈大人欲成婚之事一傳出去,你那宅子的門檻只怕都要被媒婆踏爛呢."

    沈辰也跟了笑了起來,話到這地步,沈緒元倒也不扭捏,其實他也很清楚,身為長子,理應為沈家傳宗接代,只是他一直忙于公務拖沓此事,卻也未盡到身為人子的本分,他便道:"那一切就拜托大人了."

    于正拍腿大笑道:"好,一切就包在本官身上."

    說罷,他目光又落到沈辰身上,一笑道:"沈賢佷今年應該年滿十六了吧?"

    一听這話,沈辰便立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了,不由暗道于正好笑,居然又打起自己的主意來.

    在霸州國乃至其他中土八國,都存在著試官制,所謂試官,即是試用待錄之官,也就是將認為賢德有才的人放在職位上使用一斷時間,以觀其才能與職位是否相符,再決定是否選用.

    一般各士族官家子弟年滿十六歲,便可在官家舉薦之下,到官府中任職試官之位,一般都是從小官小吏做起,其試用以三年為期,一年一考,三年之後勝任者即可正式入仕途,提官升位,若不勝者則罷而不用.

    所以很多士族子弟二十來歲便已經身居郡府的中等職位,再混個十來年,坐上要職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這種試官制度只限于士家官方子弟,平民寒門很難得到這樣的機會.

    于正有意問起沈辰年齡之事,其用意也是再清楚不過,以沈辰出生官宦世家的身份,現在入仕途自也是理所當然.

    當然,于正自是沒有惡意,而且,而且不知多少人期望能夠得到他的舉薦.

    不過,沈辰依舊和當年一樣,正如回答李乘風的話一般,無論是當官還是行商都沒有什麼意思,若然要當官,那要當就當皇帝,否則才不去趟這渾水.

    他便答道:"多謝于大人美意,但晚輩現在還未有入仕途的想法."

    見到自己一問年齡,便被這少年猜出用意所在,于正便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沈賢佷果是聰慧過人,一點就通.不過賢佷,現在郡府正是用人之際,就連郡守大人也對你妙計拿下安世杰之時有所耳聞,今次沈大人上任,他還特地問起你的情況,能讓郡守大人掛念的人,可是屈指可數,你可不要錯過這好機會啊."

    沈緒元當然希望這外甥能夠入仕,但他也知道自家這外甥聰明過人,自有分寸,只是忍不住說道:"辰兒,難得大人有提攜之意,你可得想清楚,這可關系到你未來的前途."

    沈辰倒也不想把話說得那麼死,而且,于正把話都說得這麼直白,斷然拒絕難免有些自視過高的感覺,他便回道:"以晚輩的身份,縱是入仕也應在縣城任職才是,如今舅舅初入郡城,地位尚不穩固,若我又在郡城為官,行事若出了紕漏,豈非惹人非議.而且,三年前,我已隨袁大人習武,這武學一道需得日日勤學苦練,不敢有所松懈,所以,還請大人見諒."

    這一說,于正倒不由連連點頭,稱道:"沈賢佷人雖年輕,但考慮得卻甚是周到,倒是本官有些性急了,確實你入仕之事當該在沈大人坐穩位置之後再行事也不遲,反正,你才剛滿十六,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話到這里,他又微微一笑道,"袁大人的武功當年在我郡城軍伍中也是赫赫有名,以沈賢佷的資質,想來是得了他的真傳,能文能武,真是沈家之福啊,看來若然沈賢佷進到軍伍,亦會成為我國家之棟梁."

    沈緒元則從話中听出沈辰並沒有不為官的意思,只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反倒覺得這外甥想得周到.

    而一提起習武之事,沈辰便突而說道:"大人,不知道袁大人可否有調回郡中的機會?"

    他如此一問自是有著打算,若舅舅只是在青川一直當縣令,那他自然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畢竟政績擺在那里,再加上縣中官員都是他一手選拔出來的人才,因此位置穩穩當當.再加上郡府這邊有于正撐著,因此就算不賣一些郡中官員的帳,也沒什麼關系.

    不過,他未曾料到郡守一紙文書升了舅舅的官,如今舅舅如今得到于正的器重,能夠擔任金曹監副使之職,但所謂樹大招風,舅舅的性格又是疾惡如仇,難免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

    因此,他便想到若然袁鐵能夠重回郡府,有一個軍方將領撐腰,那敢動舅舅的人便不得不多想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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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正沉吟一會兒,說道:"袁大人剿滅三寨,也算立下了大功.不過,當年袁大人遭貶乃是因為牽扯進了都尉貪腐案,此事當年牽扯重大,不少官員遭免,袁大人能夠被貶為縣尉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若想讓他調回郡中,我們文官可是插不上手,只怕還得讓大都尉親自點頭才行."

    沈辰神色淡定得很,這結果他倒是早有預料,之所以詢問,也只是映證一下自己的推測.果然,這郡中武將的權勢遠比文官要大,就算是于正這樣的要職官員,也無法干涉到軍伍中的事情,所以,要想讓袁鐵升遷,便絕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接著,于正又詳談了一些關于金曹監管轄的具體事項和沈緒元要負責的部分,最後二人才打道回府.

    回到大宅前,卻見宅子外停了輛馬車,外有幾個趾高氣昂的奴僕.

    敲開宅門,二人便听開門的下人說,戶曹監副使盧大人已來了多時,此時正在廳中等候著.

    一听到盧大人之名,沈緒元眉頭便不由一皺,沈辰自然也知道這盧大人是何許人.

    八曹之一的戶曹監乃是掌管全郡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祿,軍需,糧餉等等一切財政事宜的機構,其權力之大,管轄範圍之廣乃是八曹官吏中最上者.

    如果說金曹監的權力乃是重中之重,那戶曹監的權力不止是重,而且廣,戶曹監的影響力自然比起金曹監更盛一籌.

    無論是巨細大小的財政事宜,還是官員的人事升遷,都是由戶曹監的官吏負責,如此大權在握,敢跟戶曹監叫板的人自也是屈指可數,而且必定是有極硬的後台,否則的話,降職辭官那都是小事,隨便給你安上一個不務其職的罪名,小則入獄,大則發配邊疆.

    但凡官場的人都知道,要想安穩在位,戶曹監的官員是萬萬得罪不得.

    當年戶曹監副使盧好友來到青川,安世杰知道此人好鋪張,更有意巴結,故而每日山珍海味的伺候著,日耗銀兩上千之數.

    要知道,一般縣級官員一年俸銀也不過幾十兩銀子,平民百姓更不用說,這用來招待的銀兩自然是從庫銀中支取,沈緒元得知此事,當眾呵斥安世杰,結果自然惹怒了盧好友,待盧好友回去之後,一紙文書下來,沈緒元便被貶到了司匠府.

    而且,這還是因為沈家在青川有著不少的清譽,否則的話,後果難以想象.

    如今,盧好友突然來到,其用心自然值得注意.

    待沈辰隨著舅舅來到前廳,便見到了盧好友,此人長臉如驢,身材修長,長著一雙吊眉眼,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他身穿綢袍,袍子用料上乘,做工精細,只怕就這一身袍子便值上十兩銀,其腰掛著玉佩也並非凡品.

    此時,盧好友正翹著腿坐在上座上,桌上有茶,卻未動分毫,只是茶水旁邊尚放著一個用錦布包好的方盒.

    見到沈緒元來了,他便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恭喜沈大人升遷,盧某深夜來恭賀,還請沈大人不要介懷哦."

    雖然和盧好友道不同,但對方笑臉相迎,沈緒元心頭厭惡,但倒也不板著個臉,他淡淡說道:"盧大人客氣了."

    盧好友堆起笑臉,樂呵呵的道:"當年我和沈大人之間有點誤會,當初也是盧某人太過性急,還希望沈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見盧好友如此姿態,沈辰便暗道此人果然老于官場,他如此一副和氣之態無外乎是因為舅舅如今身份不一樣,否則的話,豈會如此.

    話完,盧好友便拿起那錦盒,從他的動作看,那盒子里所藏之物分量絕不輕,他朝著沈緒元微微一笑道:"區區薄禮,即為和好之禮,又權當做沈大人升遷之賀禮,還請沈大人笑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40
第52章 未雨綢繆

    盧好友以禮相贈,試圖和沈緒元化干戈為玉帛,但沈緒元卻是一聲冷笑,說道:"本官剛去了趟于大人府邸,于大人還再三告誡,在其位定要清正廉潔,所以恕本官不能收禮."

    盧好友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沈大人呀,這升遷道賀,送禮本是尋常之事,何必看得如此嚴重?而且,本官所送之物你必定喜歡."

    說罷,他解開那錦布,將禮盒一打開,便見里面放著一對純金獅子,觀金獅分量至少幾十兩重,而且此物造型精美,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工匠精心打造,價值更甚.

    幾十兩黃金,那就是幾百兩白銀,而金曹監副使之位,年俸也不過百兩,就這一對獅子便等于幾年的俸祿,誘惑力自然不小.

    沈緒元臉色一沉,陡然叱喝道:"盧大人莫非听不懂本官的話,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本官更不可能收這貪污所得之物!"

    盧好友臉色微微一變,爾後又是一笑,他將禮盒收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沈大人當真如傳聞一般,是個清官呐.不過沈大人,這郡府可不是縣府之地可比,這里的水可是深得很呢,希望大人能夠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切莫真的站在本官的對面呀."

    說罷,他便一拱手道,"今日本官就先回去了,若是沈大人遇到什麼麻煩事,盡管來找本官,本官必定全力相助.畢竟說起來,在這郡城之地,我盧好友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不送!"沈緒元冷冷道了聲,目送著盧好友離開.

    待院門關上,沈緒元便重重哼了一聲:"好個無恥貪官!"

    沈辰微微蹙著眉頭,這盧好友明顯是骽著舅舅的權力來的,這官場人脈是為官之根本,尤其是這些貪官,都是連成一線,利益相合,很可能前任副使徐廉便和這盧好友是一丘之貉,盧好友雖為戶曹監副使,權力極大,但卻管不到貨幣鹽鐵一類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上所牽涉的都是有錢的大商,油水自是不少,徐廉不在,盧好友本身利益自然也受到影響,所以才想拉攏舅舅.

    如今他踫了一鼻子灰,雖然看似未曾生氣,但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已經很是清楚.

    這明槍易躲,暗箭來防,盧好友能夠安安穩穩坐在戶曹監副使這位置上,其背後能量之大難以估量,若等到他動手,只怕時間已晚,唯有先發制人才行.

    此番沈辰隨舅舅過來,一是確實想到郡城走走,二來其實便是擔心有此類事情發生,本來于正的一番談話讓他稍稍安了心,不想這盧好友冒出來,便又讓他有幾分顧慮.

    要想保舅舅地位穩固,無非兩個方法,其一,即是將盧好友弄下台,但這絕非簡單事情,想想見安世杰這一介縣令弄下台,都大耗力氣,這郡中官員的關系更加復雜,而況盧好友的背後必定有著一個龐大的人脈網絡.

    其二,即是增強舅舅地位的威懾力,讓人不敢去動他.要想從文官這方面入手,並不容易,唯有把主意打到軍方這邊.

    大都尉之下的六大都尉,每一個都是手握大權的實權者,如果能夠將袁鐵捧上位,或者說,能夠和其中一個都尉建立良好的關系,那那些文官想要動舅舅就不得不多加考慮了.

    要想往軍方那邊鋪路,找于正自然就不太合適,這郡城中又沒有什麼關系,沈辰略略一想,只怕得去找陳競才行了.

    三年來,陳競到沈家拜訪的次數並不少,除了平時有機會路過,逢年過節更是必到,沈家人本就熱情,陳競又爽朗誠懇,于是兩家人的關系便如至交般深厚起來.

    至于陳家的家業,漸漸也為沈家所熟知,陳家幾代都是經營馬場.

    馬在戰爭,交通,儀禮等各方面都有著重大用途,乃是六畜之首,需求量極大,各國政府因戰備需要,亦多有養馬之風,並且設官管理,而民間自也有私商養馬.

    以民間而言,大地各國習武之風已久,無論是武者還是文人,都以有一匹良駒而為榮,陳家幾代苦心經營,使得陳家馬場根基牢固,在郡城商人中也是頗有幾分名望,而陳競繼承家業以來,更親自前往周邊各地挑選馬種良駒,所以馬場中的馬匹質量逐步上升,生意自也是步步高升,在郡城中自然也有幾分人脈.

    第二天清晨,沈緒元趕往衙門上任,沈辰慢吃完早點才出了門,穿過一片繁華的商貿大街,輾轉來到一處清淨的小街巷里.

    敲開陳家老宅的紅漆大門,一個下人露出頭來,一見到沈辰,連忙把門大開,躬身叫了聲三少爺.

    這下人曾經隨著陳競多次去過沈家,自然也知道沈家這位三少爺對陳家人的恩情,連陳競對他都恭恭敬敬的,這下人自不敢有半分不敬.

    沈辰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來找陳叔叔的,還請小哥幫忙通報一聲."

    那下人便道:"老爺一大早就去馬場了,要不,小的帶三少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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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有勞了."沈辰點點頭.

    下人又道:"請三少爺在這里稍等片刻,小的去跟管家說一聲……"他剛起步離開,突而又轉過身來,說道,"三少爺若是找小姐的話,小姐尚在府中."

    一提起慕容瑤,沈辰心里倒是咯噔了一下,這三年來,每逢節日,陳競到沈家拜訪的時候,慕容瑤也都跟著,從郡城到青川,也有幾天路程,對一個嬌柔女子而言,也是挺奔波的,不過慕容瑤從不叫累,從未缺席過.

    當年分別時,慕容瑤不過十六,這幾年真是女大十八變,越發的亭亭玉立,清新出塵,更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質.

    而除了這節日拜訪之外,慕容瑤亦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寫信過來,告訴沈辰在郡城里發生的事情,沈辰自也將自己身邊發生的趣事告訴給她.

    這魚傳尺素,時間久了,沈辰倒覺得慕容瑤並非只有一張漂亮臉蛋,並非只是性格溫柔嫻熟,亦有幾分聰慧,看事看物皆有自己獨到的想法.

    沈辰本就絕頂聰明,自然也流于書信字里行間,一兩年下來,二人倒有幾分惺惺相惜的知己感,自然,這感情也變得頗有幾分微妙,不知不覺,這女子早在沈辰心里佔據了一席之地.

    所以這次趕來郡城,沈辰亦有來見慕容瑤一面的意思,不過,自然也不急于一時,他便說道:"不急,我還是先去見陳叔叔吧."

    那下人便應了聲,進府之後,管家更是親自趕了出來,問安之後,到後院去牽了匹馬來,讓下人帶沈辰前往馬場.

    一路出城,約莫小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城外八里外的馬場.

    馬場位于一座小山之下,由一圈馬柵欄圍了起來,里面有十幾間大屋馬舍,又有著一個寬闊的放養場,上百頭馬匹閑的在草地上曬著太陽.

    如今才開春,新草未生,這些馬兒自然是沒有新鮮草吃,幾個下人正在從馬舍里將大捆大捆的干草提出來,撒在草地上.

    這些馬匹大多體型勻稱,粗壯結實,而且頭頭食欲旺盛.

    下人趕進去通報,未過多久,便見陳競匆匆從一間馬舍里趕了出來,一見到沈辰,便一臉驚喜道:"我听到下人說賢佷來了,還不相信,不想竟是真的.賢佷你也不先來封信,我好派人去接你呢."

    沈辰笑道:"陳叔叔太客氣了,晚輩又不是沒手沒腳,還讓你興師動眾去接干嘛."

    陳競正色道:"這有什麼客氣的,你難得到郡城來一趟,怎麼都要好好招待一下."說到這里,又好奇道,"賢佷你突然來郡城,莫非是有什麼要事?"

    沈辰便道:"看來陳叔叔還不知道,我舅舅升官了."

    陳競頓喜道:"沈兄清正廉潔,乃百官之榜樣,如今升官自是大喜事,誒,這麼說,沈兄是升到郡城了,不知擔任何職?"

    "擔任金曹監副使."沈辰微微一笑.

    陳競輕噓了口氣,嘖嘖直點頭道:"這可是郡城要職啊,看來郡守大人真是有眼光."

    陳競不知道沈緒元升官也極為正常,這件事情本就還未正式公布,至于盧好友得知這事情亦不希奇,他本就是管理官員升遷之事,因而誰升誰貶,自然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話罷,陳競又笑道:"沈兄如此大喜事,我可得好好慶祝一番,這樣子,要不今晚就在舍下擺個酒席,一來道賀沈兄升遷,二來自也是接風洗塵,賢佷以為如何?"

    沈辰一笑道:"陳叔叔若執意要慶賀,也未嘗不可,不過,幾盤小菜便可,若是大魚大肉的話,只怕舅舅下次便不敢來了."

    陳競哈哈大笑道:"賢佷放心,陳兄的性情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保證不會鋪張浪費,而且,叔叔我也不是什麼大富之人,太貴的宴席我還擺不起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41
第53章 軍中六尉

    陳競笑罷,看了看沈辰,便提議道:"賢佷既然來了馬場,不如挑一匹小馬駒作坐騎如何?"

    沈辰听得倒是心頭一動,這三年來,他在青川山上狩獵,可是沒少騎那山豹,小山豹這三年個頭也是突飛 長,馱著沈辰在山間飛馳一點都不費力.

    當然,雖說他和那山豹已有了默契和很深厚的感情,但那豹子畢竟不是馬匹,不能到處騎來騎去,而且豹子耐力不足,只翻一個山頭便必須停下來休息一陣.

    如今年年滿十六,有一匹坐騎倒也是極好的事情,恰可練練馬術,為日後周游天下做些準備.

    沈辰對騎馬並不陌生,早在現世時便專門學習過馬術,對于識馬馴馬一道自然也有幾分了解,而這三年來,李乘風所傳授的知識中自然也包含了這六畜之首的馬,無論是騎馬之術,辨馬之能還是大地之上各方各地的馬種,都曾詳細的講解過.

    也不待沈辰回答,陳競便熱情的拉起他,帶他來到了一間馬舍里.

    這馬舍分成了一間間獨立的馬廄,每個馬廄里都是一匹匹棗紅色的小馬駒,正埋頭在馬槽中吃著干草,尾巴一搖一搖,甚是歡快.

    陳競朝著這些馬駒一指,笑道:"這些小馬駒都是我們秋陽郡附近的本地馬,稱為秋陽馬,如今也就兩三歲的樣子,差不多可以使役了.這馬兒的平均壽命是三十多歲,而壽命長者可以活五六十歲,也就是說,一匹馬陪伴我們的時間至少也有二十多年,所以挑選一匹好馬也是十分重要的."

    沈辰連連點頭,粗略掃了一眼,便輕道:"陳叔叔的養馬之道當真不俗,這些小馬個個體型勻稱,不肥不瘦,但腿腳間卻又頗有幾分力量感,可見無論是馱物還是代步都不錯."

    陳競一听,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早就听沈老說起,沈家有位李老先生學識廣博,驚若天人,看來賢佷是深得真傳呐,一語便道破了我們秋陽馬的特點呀.秋陽馬雖跑速不快,但負重力及耐性卻極好,這個馬舍中的小馬駒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個體,每一頭日後都能賣上好價錢呢.你來看看,喜歡哪匹就挑走!"

    陳競如此大方,沈辰倒也不推辭,畢竟兩家人的關系已經深入至交,雖說象這樣的小馬駒便都值上十來兩銀子,相當于普通人家幾個月的收入,但談到錢那就俗氣了.

    這些小馬駒即是陳競早就挑選出來的個中皎皎者,那沈辰倒未去細選,隨便挑了一頭.

    接著,陳競就帶著他來馬場空地上,挑選出這頭小馬駒很是溫順,不時的搖著尾巴,倒象一頭大號的家犬般,很有些意思.

    套上缰繩,戴上馬鞍,小馬駒便成了坐騎,沈辰跨上馬背,騎著馬兒在放馬場里跑了一小段,那小馬駒很快就有認主之態,當沈辰伸手過去撫摩著它時,它便低嘶幾聲,仿佛討好似的.

    這倒讓陳競頗有幾分意外,都說馬性通靈,但並非是什麼馬都行,需得其中品性優質者,而且大多需要訓練數月以上,象如此短短時間就認了主,只怕這小馬駒的資質比起其他同種來要高上不少.

    接著,陳競又帶著沈辰在其他馬舍中轉了一圈,待來到最後一個馬舍里,只見這馬舍里都是成年的大馬,一頭頭膘肥體壯,鬃毛整齊,可見乃是群馬中的上品.

    陳競又指著里面的馬匹說道:"明天是月末的馬市,也是一個月里馬匹交易量最大,最熱鬧的日子.所以今天我一早就過來,挑選了一些馬匹,好明天去馬市上販賣.賢佷你若是有時間,明天可跟我一同過去,這馬市可熱鬧得很呀,無論是達官貴人,販夫走卒,江湖中人抑或是武將官員,那是應有盡有啊,可大長見識呢."

    一談起武將官員,沈辰便立刻說道:"陳叔叔,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事情想要找你幫忙."

    陳競便一擺手道:"賢佷有事就講,只要我能幫上忙的,絕不含 ."

    沈辰便將盧好友來拜訪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對陳競性情了解,知道是可信之人,所以這等私密事情自也不隱瞞.

    陳競听得吃了一驚:"原來沈兄和盧副使竟有這段恩怨,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沈辰亦點點頭道:"听陳叔叔的口氣,對這位盧副使也是有所耳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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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競點點頭道:"賢佷你有所不知道,郡城八曹乃是要職聚集之地,一般的士族子弟雖然都能進去,但其中最重要的戶曹監卻並非普通門戶的子弟能夠涉足的.這盧副使可是二十歲就進了戶曹監,三年之後便升為了副使之職,直到如今.而且坊間有所傳聞,听說在任的戶曹監就要升官,那接下來坐這把交椅的便是這位盧副使."

    "這麼說,這盧好友的家境是相當不俗了?"沈辰問道.

    陳競蹙眉說道:"豈止是不俗啊,這盧家是郡城中首屈一指的大世家呢,如今郡中的長史大人就是盧家人,也就是盧副使的親大伯!"

    郡中官員以郡守為首,其下則為長史,郡丞兩職,乃郡守之輔官,而根據郡所在位置的不同,這兩大官職的職權範圍又有所不同.

    如果是在邊境,有戍邊防衛義務的郡府,其郡丞主要是管理郡中事務,統轄八曹監,而長史則是掌管兵馬,和大都尉幾乎擁有同樣的職權,因為在邊境地區,郡守多是武將兼任,擁有調動兵馬的權限.

    內地郡府的郡守則不一樣,他們多是文官出生,並沒有調動兵馬的權限,要想調動兵馬,必須要有州級上官給予的兵符才行.

    而在內地,郡丞的職權和邊境郡府郡丞是相同的,也就是輔助郡守管理郡中事務,統轄八曹監,長史的職權則大不相同,乃是留守于郡府中,管理郡守府上的日常事務.

    雖然長史沒有了調動兵馬的權限,但是因為管理的乃是郡守府上的事務,相當于郡守的生活管家,地位自然非其他官員所能及,他更充當了郡守的耳目,很可能在郡守耳邊說上一句話,就可能改變一個官員的前程.

    沈辰微微蹙眉,暗道了聲不妙,他早料到盧好友必定是有後台的,但沒想到這後台竟是如此硬,怪不得這盧好友如何貪腐亦能夠坐穩其位,而且升職有望.

    陳競擔心道:"這盧家人權勢極大,乃是郡中一霸,誰都惹不起,若是盧副使想動沈兄,只怕後果難料呀."

    沈辰便自言自語的說道:"情形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嚴重,看來果該早做打算才對."

    "賢佷莫非已有應對之策?"陳競頗有幾分好奇,他是早知道沈辰當年的事跡,小小年紀便能拿下三寨,斗倒安世杰,沈緒元能夠有如今的地位亦是他的功勞,其智之高絕不能用年齡來衡量.

    沈辰便道:"要想讓舅舅地位穩固,便需要足夠硬的後台才行,盧家勢力如此大,就算于大人站在舅舅後面只怕也不足抗衡,文官這邊只怕是尋不到路子,唯有鋪路軍中才行呀."

    陳競听得眼一亮,道:"賢佷真是高瞻遠矚,確實如有武將支持,就算是盧家,要想動沈兄只怕也得好好思量一下才行."

    說罷,他便邊想邊道:"這郡城軍方的常備兵力有足足三千多人,而且還有作為後補的一千兵力,由大都尉統轄管理.大都尉之下分有六都尉,分別是:武都尉,羽都尉,漕都尉,奉守都尉,關都尉和騎都尉,無論是大都尉還是下屬六都尉,只要得到一人的支持,那地位都是大大提升."

    話到這里,他卻又神色一黯道,"但這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呢,這官位最高的大都尉,按照官職而言,雖然受郡守大人的轄制,但郡守大人並沒有權力解除他的職務,真正對他有威懾力的乃是州府的武官.所以大都尉從來不把文官放在眼里,就連郡守大人也讓他三分呐,而且听說此人性情驕橫,要想和這大都尉攀上關系,只怕比登天還難."

    沈辰當然也知道這並非易事,不過既然打定主意,再硬的骨頭也要啃上一啃,他仔細听著,略有好奇道:"陳叔叔對軍伍竟如此了解."

    陳競一笑,說道:"商人這個圈子里,向來不乏各種情報,再說,陳叔叔我到底也是郡府的本地人,在這里生活三十多年,這些基本的情況多少也是了解的."

    沈辰便問道:"那實在太好了,不知余下的六都尉如何呢?"

    陳競想了想,便回道:"武都尉掌管軍中步兵,步兵佔了一千五百來人,憑著這人數,武都尉的實權是六都尉中最大的一個,听說為人甚為傲慢,別說瞧不起文官,就算同僚的其他幾個都尉,亦都瞧不上眼.此人常年住在城外軍營之地,沒什麼事情很少來城中.那羽都尉掌管的是軍中的弓箭兵,人數大概有五百多人,此人和武都尉以兄弟相稱,同氣連枝,也是常年住在軍營,難以接觸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43
第54章 美人如玉

    武將與文官,乃是仕途中兩個截然不同的道路,而武將不與文官為伍,最大的原因便是武將乃是寒門子弟進入仕途最重要的途徑

    由于大地各國盛行的乃是舉薦制,因此要想當上文官,最基本的門檻便是要有官家名士給予舉薦,自然士族子弟官家一脈就很容易借此進入官場,而寒門子弟要想當官,那就難多了.

    因此,想當官的寒門子弟所能尋找的便無非是三條道路,其一,通過著書立傳,開門授業等方式,壯大名聲,或可得到官家賞識,從而入仕,其二,則是依附于士族世家,以作門客幕僚等方式進入官場,而其三者,則是進入軍伍.

    相比起前兩個道路,入軍伍基本上沒有什麼門檻可言,只要年滿十六,身體健康,便可入伍,無論是在邊境還是在國內州郡縣的駐軍中,只要能夠立下軍功,便有升職的機會,因此很多武將都是寒門出身,自然和那些士族出身的文官有著天然的隔閡.

    而對于士族文官來說,也瞧不起寒門武將,所以陳競說到這武都尉及羽都尉對待文官甚至同僚的態度,自也沒有什麼意外的.

    陳競又說道:"至于漕都尉,此人手上有五六百水兵.本郡城外有大河通往各地,這漕運事務都是他在管理.雖然其手下人馬數量上不及武都尉,但比起單純作為防御郡城安全的步兵,弓兵來說,水兵管轄的漕運事務可是個大有油水的地方,而且,八曹監之一的漕曹監也是管轄的漕運事務,這兩者之間是有所交集的."

    沈辰听得明白,說道:"也就是說,這漕都尉只怕和漕曹監之間多少會有些關聯."

    陳競答道:"正是,而且坊間傳言,這漕都尉似也不是那麼清廉的人,若傳聞屬實,他想撈點漕運的油水,自然漕曹監的官員也是求之不得,雙方合力,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沈辰微微頷首,漕運所涉及的內容可不僅僅是對于往來貨運的收取賦稅的部分,其更關系到國家物資資源的正常調動及軍事給養等要事.要知道,這古代社會,車輛的裝載能力是十分有限的,長途運輸物資費時費力費財,運輸成本相當高,但用漕運來運輸就有效多了,因此漕運的重要性也就可想而知,當然要從中撈油水,有個漕都尉在一邊盯著自有諸多不便,但如果漕都尉也想分一杯羹,那雙方可謂一拍即合.

    如果漕都尉已經和漕曹監那邊有所關聯,那朝他下手就不太合適了,畢竟,很可能盧好友在漕曹監那里也有一些人脈.

    陳競又說道:"奉守都尉乃是專門管理郡守出行事務的,其手下有兩百士兵,雖其人數是六大都尉中最少的,但這些士兵個個都是守軍中的精銳,實力非常.正因為負責郡守的安全,所以此人也是六大都尉和郡守關系最為緊密的一個,深得郡守器重,因此他在文官中的影響力自然也不小,但以你我的身份,要想接觸到那就難了."

    沈辰又點點頭,既是掌管郡守出行,此人便涉足各種機密,非常人能夠接近,要想拉攏他,只怕不易,六大都尉已經談了四人,都不是合適的下手對象,他眉頭亦不由微微一蹙,接著問道:"那關都尉和騎都尉呢?"

    陳競回道:"關都尉掌管著四大城門的駐守士兵,管理人馬出入,他手下人馬有四百人,不過權力可是一點都不小.這城門乃是咽喉要道,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他管轄的範圍並非僅僅是城門,還涉足城內的治安,分管郡中守備.至于騎都尉嘛,則是六大都尉中最為勢微的一個."

    這一點,沈辰倒很是清楚,有李乘風教導,他對于大地各國的官位制度自然也是相當熟悉,這騎都尉管理的自然是騎兵,若是在北方平原之地,掌管騎兵的騎都尉在權勢上可是一點都不比武都尉和羽都尉差,但是在這內地的秋陽郡,周邊多是山區,又非戰事波及之地,因此騎都尉便不過是一個擺設.

    陳競說道:"騎都尉手下雖也有幾百號人,但所管轄的事務則是軍用物資的拖運等等閑雜事,算是六大都尉中墊腳的角色,不過總歸也是有幾百號人馬在手上,對文官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只是大大不如前面五位."

    沈辰稍稍思忖一下,爾後說道:"這麼說來,最適合下手的對象還是關都尉了,不知道此人性情如何?"

    陳競便道:"听說此人性情倒是一絲不苟,手下的士兵亦是個個嚴律守己,倒不似其他都尉飛揚跋扈,但他和文官的關系似乎也並不怎麼樣,還常常和兵曹監的人鬧出些糾紛來."

    沈辰听得點了點頭,八曹監之一的兵曹監是專門管理盜匪治安之事,手下有著一大堆的捕頭捕快們,數量也不算少,所以和關都尉的職權的確有所重疊,若因為搶功而有所糾紛,倒也並不是什麼稀罕事情.

    在馬場待了一天,沈辰陪陳競一同挑選明日要出售的馬匹,時不時又詢問起郡中各種事情來,陳競自是有問必答.

    一晃到了大下午,離開馬場,沈辰騎著小馬駒帶著陳競先回了趟宅子,稍等一陣後,沈緒元便回來了.

    听到陳競欲為其接風,沈緒元欣然同往,待到了陳府,剛進前院,便見到慕容瑤已在前面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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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歲的慕容瑤個頭長高了不少,身材更顯俏立婀娜,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裙,披著月白色的繡花小皮襖,頭上挽著雲鬢,扎著一枝雀尾銀簪.

    那小臉透著幾分潤紅,嘴角勾笑,使得一雙美目如同月牙似的微微彎起,說不盡的少女風情.

    一見到三人,她便如翩翩蝴蝶般趕了過來,行了一禮,甜甜的說道:"瑤兒見過沈叔叔,恭喜沈叔叔升官."

    沈緒元含笑道:"幾個月不見,瑤兒這丫頭真是越發的水靈了,還不快快起來."

    陳競一笑,熱絡的挽起沈緒元的臂膀,說道:"沈兄且隨我來,我知道你喜歡名家墨寶,恰恰前不久我意外獲得一幅,正想給你看看."

    "當真,那我倒要大開一下眼界了."沈緒元興趣大起,二人快步離去,很快就沒了影子,這前院里便只剩下沈辰和慕容瑤二人.

    慕容瑤目落在沈辰身上,嫣然一笑道:"我一早起來便听到管家說辰弟你來了,還以為是他認錯了人呢,不想竟是真的."

    沈辰笑了笑,說道:"我早上來的時候也估摸著你在休息,所以沒來打擾,叫人帶我去了馬場."

    "那舅舅必定是送了你一匹小馬駒,你該沒有拒絕吧?"慕容瑤睜著大眼楮,寶石般的眼珠一閃一閃的,甚是漂亮.

    沈辰笑道:"陳叔叔一番美意,我這做晚輩的怎麼好意思拒絕?"

    慕容瑤莞爾道:"幸虧你沒拒絕,否則舅舅必定心里不安呢.這三年來,他可是常常左思右想,如何補償沈家對我們陳家的恩情呢……"話到這里,她微微一頓,目光中略有追憶,輕嘆道,"一晃眼就三年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但常常我還是會夢見在虎嘯寨的情形."

    少女如此說著,嬌軀微微顫動,仿佛弱不禁風,惹人生憐.

    沈辰朝前走了兩步,柔聲安慰道:"瑤姐姐,雖然那是一場噩夢,但早已過去,李飛龍那惡賊和虎嘯寨的一干人等都早已伏誅,你不必有任何擔心."

    慕容瑤輕輕點點頭,微一抬頭,見到沈辰離得近了,俏臉便不由微微一紅,但她並未後退,亦未有半點扭捏姿態,反倒更認真的看著這少年,目光柔柔,她伸手比劃了一下二人的高度,親昵的說道:"才幾個月不見,你個子又高了一點."

    話落間,正想笑,卻突而瞥間沈辰脖子下有著一道傷口,她便眉頭輕輕一蹙,心疼道:"這……又是被野獸抓傷的麼?"

    沈辰雖未直接說起在山間和野獸搏斗之事,但也曾提起過和山豹同行的一些趣事,再加上自己習武一事也未對慕容瑤隱瞞,以她的聰慧,自然能夠猜出自己脖子上這傷口的來歷.

    而這傷口可不是普通野獸所留下的,乃是在前幾日,沈辰再次挑戰霧蟒時,被霧蟒的利牙劃出的一道傷痕,當時可謂是生死之戰,若然霧蟒的牙齒再朝前進一寸,便會直接割破頸部動脈,必死無疑.

    不過,沈辰就是靠著這分毫間的差距,給予了霧蟒重擊,耗費三年時間,數十次挑戰,終于在離開青川之前,將那頭凶物斬殺.

    提起這傷口,沈辰便不無幾分快意,當年目睹袁鐵之能,盧野之戰,讓他深受震撼,而今,他通過斬殺霧蟒,也終于證明了超越普通人的強大戰力,辛苦三年,有此成效,自然值得自豪,他便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道:"不過是道小傷疤罷了,過個半月便可愈合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45
第55章 早生情愫

    慕容瑤緊抿著嘴唇,目光幽幽的,輕聲問道:"那現在還疼嗎?"

    "不疼,早就不疼了."沈辰搖了搖頭,其實這傷口深得切中頸骨,縱然事後在療傷池和九宮御巽訣的共同作用下,是傷勢愈合了大半,但至今仍是時不時生出些微痛意.

    論武道等級,沈辰尚達不到袁鐵那樣的高度,但他硬是憑借這一身膽識和三年來積累起的戰斗技巧,在關鍵時刻借骨頭這一擋之勢,取得了擊殺霧蟒那微妙的時機.

    如此大膽的戰斗策略,非常人所能想象,但這也映證了沈辰過人的武學天賦.只是他和霧蟒之戰,除了那頭山豹算是目擊者外,無人得知.

    不過,縱然傷勢未完全好,他卻不忍讓慕容瑤擔心.

    慕容瑤听得稍稍安了心,卻又忍不住埋怨起來:"你們沈家本就是代代文官,你卻偏偏要去習武,每次去你家,沈姨給我說起這事,每每都是一臉的擔憂,這男兒習武雖常見得很,但哪有娘親不心疼自家孩子的,傷在你身上,卻是傷在沈姨的心頭呀.而且,你要練武,可和那些官兵切磋,老是在山上追捕野獸,太危險了."

    見到女子那輕蹙柳眉,一臉擔心又略帶責備之態,沈辰便不由神色一正道:"各國交戰多年,戰火紛飛不斷,很難說在你我這有生之年,霸州國之內便能夠一直保持這安定之態,一旦全國卷入戰事,到時候景況比現在要復雜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是如今這國內,山賊作亂,匪患滋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危險.學文者,雖有智在身,但卻手無縛雞之力,若遇險況,連自身安危都難以確保,又談何保護家人?所以,無論我經歷多大的磨難,受多重的傷,若是能夠因此而保護家人平安,那我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話到這里,他微微一頓,定眼看著慕容瑤,一字一句的說道,"三年前正是因為我不曉武功,才讓你經歷了噩夢般的一段日子,而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我身邊的人身上!"

    慕容瑤听得微微一愣,她原本以為沈辰習武不過是心血來潮,不過是追求那蠻夫之勇,如今才明白原來沈辰竟有如此深遠的顧慮,而最後這話更說得她心頭砰然一動,小心髒猶如鹿撞般撲撲通通個不停,他是為了保護身邊人才不惜苦練武功,而自己,或也是這身邊人之一呢.

    三年前那一幕幕往事又象重現于眼前,虎嘯寨,她甚至有尋死之心,卻被少年救下,離別之日,沈辰快馬送來靈果,將她從絕望的谷底拉起.

    哪個男兒不多情,哪個女子不懷春,這三年來,日日夜夜,慕容瑤都不曾忘記少年給予的恩情,而書信往來,更早生了淡淡情愫.

    如今,在少年那熾熱的眼神和一席洋溢之話下,那情感便宛如滾燙的沸水在身體里蒸發著,耳根子紅紅燙燙,心 跳個不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沈辰論年紀比慕容瑤大了十幾歲,看她小臉泛紅,豈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倒也不去點破她,如此佳人,他自然也心有喜歡,只是,倒並不急著表明心意,這感情有時候隔著一層膜,並不去點透,微微妙妙的,反倒有意思得很.

    只是他這麼一笑,慕容瑤更生怕被看破心思,小臉更是緋紅.

    此時,無言無語,只聞風聲,明月朗朗,花樹香香,少年男女恰如一對璧人,就這麼靜站著,卻別有一番風情.

    就在此時,趕過來通知吃飯的下人打破了這沉靜,慕容瑤這才從緊張狀態松懈下來,連忙帶著沈辰朝前廳行去.

    待來到前廳,沈緒元和陳競正從走廊那邊趕過來,二人笑聲連連,顯然相談甚歡,待坐下來,飯菜依次端上,確無大魚大肉,都是清淡小菜.

    陳競給沈緒元倒上一杯酒,再給自己滿上,然後舉起杯道:"恭喜沈兄高升,小酒小菜,希望沈兄不要介意."

    沈緒元含笑道:"陳兄太客氣了,你我二人雖認識不過三年,你從商道,我行官道,道雖不同,但陳兄為人情深意重,我可是相逢恨晚."

    陳競謙虛道:"沈兄客氣了,論年齡,沈兄長我幾歲,又是官家人,陳某不過是一介平民,沈兄肯不嫌棄而與我平輩相交,如此心胸才是陳某所敬重的呢."

    听罷這話,慕容瑤噗嗤一笑,掩嘴說道:"舅舅,沈叔叔,你們這是唱的哪出戲呀,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捧著,這剛溫好的酒只怕都要冷了."

    二人听罷,便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舉杯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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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間,二人暢談閑話,慕容瑤不時咯咯笑上幾聲,沈辰亦是滿臉笑容,只是關于軍方鋪路之事,他早叮囑過陳競先不要告訴給舅舅,免得舅舅圖增擔心.

    只是舅舅為人疾惡如仇,絕不會為了想保住官位便對他人阿諛奉承,同流合污,雖說金曹監管轄的事務和戶曹監交集並不多,但只怕盧好友不會放棄繼續拉攏舅舅,而舅舅必定不會給他面子,如此鬧出矛盾也是遲早的事情,就要看這盧好友耐性如何,總歸來說,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算多.

    所以,沈辰雖然嘴上在笑,其實心里卻在不停的思考著這頭等大事.

    待吃完飯後,沈緒元因要準備明日的公務,自然不便久待,沈辰已經從陳競那里詢問到了必要的信息,便也告辭離去,但他並沒有跟著舅舅回宅子,而是獨自來到街市上閑逛.

    坊間鬧市,總是各種消息的流經之地,路人的閑言碎語,飯後雜談,雖難分真假,更有不少空穴來風之說,但若是對這些情報加以整合,依然能夠得到許多有用的消息.

    這郡城的夜晚比起青川來說要熱鬧許多,一條繁華的夜市大街縱橫連接著一條條熱鬧的小街,無論是名士貴人,還是寒門子弟,都穿梭其中,沈辰慢慢行來,這里湊上一頭,那里望上一眼,豎起耳朵收集著各種消息,直到深夜時這才回了家.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辰便來到陳家,隨著陳競一道前往馬市.

    馬市並不是在郡城中,畢竟交易的不是普通的貨物,而是活生生的馬匹,除了數量巨大外,還需要有空曠的地方來試馬,所以在城中交易甚是不便.

    所以早在建郡之處,市曹監便在城外一里地的一片空曠地上選址,施工建成了馬市,商人可以支付一定的租金租下一個鋪面進行馬匹交易,當然,除了所付的租金之外,每成交一匹馬還要支付一定數額的交易稅.

    一里地的路程並不算遠,就算步行也要不了多久,沈辰隨著陳競搭著馬車,沒花多少時間便來到了馬市外.

    馬市分為試馬的空曠地帶和交易場,交易場就是搭建起來的一個個獨立的大棚,每個大棚前設有櫃台,後面則是馬廄.

    此時時間尚早,但這里已很是熱鬧,在馬市外,停著大量的馬車和套著缰繩的馬匹,而商販們正在將要販賣的馬匹拉進各自的大棚里.

    早到的買家多是周邊縣城趕來的馬販子,這些人不僅有識馬的眼光,同時對于馬價行情也甚是了解,他們挑選出價格合適的馬匹,然後帶回縣城中再加價販賣給縣里的大戶行商之類,精于此道者也能有不少的收入.

    馬市里的賣家也有大小之分,小商人所販賣的馬匹數量有限,很多都是從遠方購入進來後,調養一段時間便進行販賣,而象陳競這樣少數的大商家,都是有著自家的馬場,不僅引進販賣,而且還進行馬匹的繁殖,配種等等,盈利自然就高了許多.

    陳競進到馬市里,立刻有沿途的商人過來打招 ,因為時間尚早,很多商家都還未開張,所以也有時間閑談幾句.

    陳家幾代經營馬場,而陳競為人熱情厚道,所以雖然不過三十來歲,但在馬商中亦是頗有名望.

    而見陳競帶著個少年過來,眾商人倒也好奇于他的來歷,陳競並非炫耀之人,自然不會把沈辰的身份說出來,只說是友人家的後輩.

    待來到鋪子,將馬匹依次運入,系好之後,時間也到了大上午,這時交易才慢慢熱絡起來,果如陳競所言,來人甚多,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文人雅士亦或是江湖中人,形形色色,都聚集在了這里.

    當然,眾人身份不一,購買馬匹的目的也不盡相同,而各個馬商的經營範圍其實也都是有所不同的,有的商人專門販賣身強體壯,繁殖為用的種馬,有的商人則販賣專供狩獵的田馬,有的商人則販賣充當雜役,背運貨物的駑馬,有的則更專門培養用于儀仗和祭祀所用的齊馬等等,總之,這里馬匹種類豐富,應有盡有,只是這一角貿易之地已透露出秋陽郡的鼎盛繁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47
第56章 無影盜事

    秋陽郡乃暮州九郡之一,地處咽喉要道,路通八方,又有河流兼用漕運,山多水足,物資自然豐富,因此在九郡中也是富足之地,所以,這里的富商大戶自然也是不少

    隨著時間推移,各大商鋪的生意都漸漸紅火起來.

    普通人所購買的馬匹只要健康就好,無需過多要求,一般價格也就十幾兩,買上一匹可用上二三十年,所以平均下來倒也不算貴.

    中大戶人家對所需馬匹便多了一些要求,除去健康之外,還需要品相,即毛色是否純正,體型是否均勻,要即高大膘肥,又不失矯健,而要求更高的,則要看其品種的稀罕程度,有少見的外來馬種或者雜交出來的優良品種,甚至可以賣到幾百上千兩的高價.

    陳家所飼養的馬匹都是中上等,價格也算不菲,並非普通人能夠支付得起,但對于大戶人家而言,卻又不算什麼,不時便有大戶子弟過來詢問,一個多時辰過去,已經賣了十幾匹.

    這時,有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開口說道:"陳兄生意不錯啊."

    "托福托福,我這小本生意豈能和林兄的大生意相比呢."陳競笑答道,然後又朝後望了望,希奇道,"林兄和胡兄向來是孟不離焦,怎地今日不見胡兄的身影呢?"

    林姓男子臉色頓時黯淡下去,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陳兄你有所不知,前幾天胡兄府上被盜了."

    "什麼?莫非是……"陳競吃了一驚,聲音抬高後又立刻降低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莫非又是那……無影大盜?"

    林姓男子重重點點頭,沈辰站在一邊听得仔細,好奇道:"陳叔叔,什麼無影大盜?"

    陳競便解釋道:"一年多前,附近縣城有一家大戶被盜,家中寶庫中的財物被洗劫一空,據說他家藏有白銀數萬兩,全都是銀錠,而且家里為此還聘請了不少高手做護院,結果卻被偷得一兩銀子都不剩,而且盜賊未曾留下半點痕跡."

    "那這大盜倒當真有些本事."沈辰听得入神,他很清楚盜走這麼多銀兩的難度,當初他正是靠這一手才弄倒了安世杰,當然那也是里應外和所施之計,若真有大盜能夠做到如此之事,那絕非常人.

    "可不止是半點痕跡不留那麼簡單,所有裝金銀的箱子都沒有帶走,只是銀兩空空如也,簡直就是怪事."林姓男子忍不住加了一句.

    這一說,沈辰更覺得這盜竊之事有些不可思議.

    只听陳競又說道:"這一年來,如此類似的盜事發生了幾十起之多,涉及周邊各個縣城,就在半個月前,郡城的大戶也開始被盜.無論守衛多麼森嚴,藏銀多麼隱蔽,都攔不住這盜賊,所以坊間便給了盜賊取了個無影盜的名字."

    "那官方就沒有查出什麼線索嗎?"沈辰問道.

    陳競搖搖頭道:"郡守大人都早責令周邊縣城力查此事,但當真搜查不到任何線索,最近郡里發生這幾次盜事,听說郡守大人也深為震怒,著令兵曹監和關都尉聯手調查."話到這里,便朝著林姓男子問道,"不知胡兄被盜的情況有多嚴重?"

    林姓男子長嘆了口氣道:"和其他被盜的大戶人家一樣,家中藏銀十數萬兩一夜間蕩然無存呐."

    陳競眉頭便不由一皺道:"這無影盜也當真狠辣,這一兩銀都不留下,那胡兄的家業只怕麻煩了啊."

    林姓男子點頭道:"正是如此,我今天過來,不為別的,便是想聯絡一些朋友,為胡兄捐些銀兩,好助他渡過難關."

    陳競便正色說道:"林兄真是重情重義,此事就算陳某一個."

    "多謝多謝,那在下就不久呆,還要去其他人那里走走."林姓男子說罷,匆匆離開.

    目送林姓男子離開,陳競便不由一嘆道:"這無影盜賊之事如今是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偏偏官方軍方都是束手無策,就不知道下一次遭殃的又是哪一家."

    話到這里,沈辰心頭突而一動,這一件事情牽涉如此大,影響力更是驚人,但無論兵曹監還是關都尉都尚無解決此事之法,這不是正是鞏固舅舅地位最好的契機所在嗎?

    如此一想,他便提議道:"陳叔叔,若不然等會馬市結束之後,我們去一趟胡府如何?"

    陳競尚未明白沈辰話中更深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也好,胡兄為人甚是爽快仗義,也幫過我不少忙,今次他遇到如此大麻煩,自然該到府上去拜訪一下."

    這話才說完,卻見馬市前方人流竄動,似乎有些混亂,爾後路人往左右兩邊擁擠著,中間反倒露出個空檔來,顯然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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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便見一行人從中間走了出來,領頭的乃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此人面白無須,下巴處因為脂肪堆積使得頸部臃腫粗短,再加上他個子本來就不高,看起來便更矮了一些.

    不過,他身穿綢袍,手指上戴著一枚粗大的的金瓖玉指,渾身上下充滿銅臭味.

    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塊頭,此人足有一米八高,剃光了頭發,光頭上紋著猙獰的圖案,是得他本來凶惡的面容更加可怕.

    他身材魁梧,肌肉如同磐石般堅硬,背後背著一把大斧頭,一看便不是好惹的角色.

    而在他身後,便是幾個腰粗膀圓的大漢,一臉的痞子氣.

    一行人趾高氣昂的走來,周邊無論是官家子弟還是商人大戶都唯恐避之而不及,更別提平頭百姓了.

    "這人什麼來頭,這麼多人都怕他?"沈辰小聲問道.

    "他就是趙四爺."陳競答道.

    沈辰恍然大悟,趙家是郡城中的富商大戶,趙家兄弟四人,老大老二老三經營酒樓飯莊等產業,因為祖上本就有基業,這兄弟三人又頗有幾分經營頭腦,所以生意很是紅火,而且也因此認識了不少官員,頗有些門路.

    但趙家兄弟並非是什麼善茬,尤其是這趙四從小就是不學無術,這些年更是糾結了一大群地痞,成天干些魚肉百姓的惡事.

    這馬市中雖然有不少官家的子弟,但也都知道趙家四兄弟在官場上的人脈,所以自也不想惹火燒身,能避則避,至于商人們,自然更不想和他牽扯上任何關系.

    一行人走走看看,每經過一個鋪子,該鋪的馬商便都有幾分提心吊膽,顯然這趙四爺是為身邊那大塊頭買馬來的,只是那大塊頭似乎眼光也頗高,一般的馬匹竟是看不上,每每趙四爺詢問,他便搖搖頭.

    不一會兒,這一行人便來到了陳競的鋪子前,趙四爺指著鋪子里的馬匹說道:"這陳掌櫃家的馬匹算是馬商中不錯的,馮兄你再看看,有沒有入眼的?"

    那大塊頭掃了一眼,倒是眼楮微微一亮,點點頭道:"確實比起剛才那些鋪子的馬匹感覺好些,個個膘肥體壯,皮毛光亮."

    趙四爺見大塊頭起了興趣,頓時笑容滿面,大手一擺道:"馮兄盡管看,看中哪頭告知我一聲便好."

    見到趙四爺看中了陳家的馬匹,周邊商人路人都不由小聲私語,認識陳競的都不由露出幾分擔憂之色來,自然也有些競爭對手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陳競經商多年,常行走外地,見的世面多了,自然不會被這場面嚇倒,他靜靜站在一邊,並不說話.

    大塊頭走到鋪子里轉了一圈,指著其中一頭高頭大馬說道:"就這匹好了."

    趙四爺便朝著陳競努努嘴道:"陳掌櫃,這一匹馬多少錢?"

    陳競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兄台真是好眼光,這一匹馬乃是今次這幾十匹馬中品相最好的一頭,價值八十兩白銀!不過,若是趙四爺你要的話,那就七十兩好了!"

    一下子少上十兩銀子,不可謂不多,畢竟要養好一匹馬需要下的成本也並不少,周圍馬商自是心知肚明.

    卻听那趙四爺哈哈大笑起來,爾後眉頭一抖,嗤笑道:"怎麼,在你陳掌櫃眼中,我趙四的面子就值這區區十兩?"

    陳競含笑道:"趙四爺的面子自是無價,不過,咱們這販馬本就是小本生意,還請四爺見諒才是."

    趙四爺便驟然冷笑一聲,抖抖袖子,大聲說道:"好個小本生意,你陳家馬場至少也有三百匹馬,一匹馬幾十兩銀子,三百匹就是足足幾萬兩,這一年換上一批,再加上自家繁殖出來的馬匹,十年下來怎麼也有十來萬兩,更何況你們陳家幾代都是經營這馬場生意,這家業有多少就不用我來詳算了吧,莫非,連區區幾十兩白銀也要和我趙四計較不成?"

    眾人听得一個個都一愣,都說這趙四不學無術,但沒想到腦袋卻也靈光,幾句話便將陳家家業多少都給算了出來,而那目的也是再明顯不過,對方是想不花半兩銀子牽走這匹馬....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48
第57章 挑戰馮威

    趙四所算雖然只是大概,但卻也的確八九不離十,只是但凡老道的商人卻都知道,擺在陳競面前的問題,並非只是這幾十兩白銀而已.

    一旦陳競今次示弱,讓趙四不花一個銅板就將這匹馬牽走,那只怕他會認為陳競軟弱可欺,日後他故技重施,再用這借口弄走的只怕就不僅僅是一匹馬而已了.

    而且,陳競雖然不過三十出頭,但在馬商中卻頗有幾分威望,若是陳競今次示了弱,那只怕其他馬商也會懼于趙四,任他宰割,到時候不知道被這趙四佔去多少便宜.

    但趙四向來行事霸道囂張,仗著和不少官員有關系,從來不將他人放咱里,若是和他硬來,只怕也難以全身而退.

    陳競一時也有些犯難,趙四傲慢的抬起頭來,大聲說道:"陳掌櫃,我現在可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不要不識抬舉,你可知道這位馮兄是誰?他便是出身墨拓山白獅門,有'惡獅’之稱的馮威馮大俠!"

    白獅門三字一出,眾人都臉色大變.

    在大地之上,武學一道的正統乃是世家武學,但江湖門派仍然在武道中佔有一席之地,不少如袁鐵這樣出身寒門的子弟都選擇了進入門派習武入仕,以增加資本,自然入軍伍之後,升職都比普通士兵要快許多,而門派中師兄弟前後輩的關系也自然而然成了軍伍中特殊的體系.

    白獅門乃是秋陽郡附近的一大門派,其規模比起山海門那是大了不少,其門派中自然亦有不少門人投身軍伍,進入到了郡級的軍隊中,擔任將領之職.

    而這凶獅馮威的名聲亦是不小,據說此人曾在附近縣中為某位大戶擔任護院之職,其人生性暴躁,下手極為狠辣,曾經僅僅因為兩三句口角之爭便將另一家人的護院打成殘廢,其凶惡之名連郡中不少人都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趙四竟將此人拉攏到了身邊.

    事情立刻急速惡化,如果陳競不給這馮威面子,只怕此人很可能借口出手,後果難以想象.

    一時間,場中氣氛緊張之極,趙四一副吃定了陳競的表情,得意洋洋,而馮威則是高傲的昂著頭,微微眯起的眼楮緩慢而冷煞的掃過周邊諸人,那目光凶厲而刀,別說是普通人嚇得心頭一顫,就算是人群中的幾撥江湖門派的門人亦未敢和此人直視.

    而趙四身後的幾個地痞亦是作足了狐假虎威的姿態,雙手叉腰,眼楮瞪得渾圓.

    沈辰一直冷眼旁觀,事情到了這地步,自然不能任由陳競受欺負,他便大聲說道:"听說白獅門乃本郡附近屈指可數的大門派,門下弟子皆是英雄豪杰,所謂美玉贈佳人,良駒贈英雄,以一匹良駒相贈,乃是理所當然."

    眾人听得都大吃一驚,不少商家都知道這少年是陳競友人家的後輩,但誰也沒想到這節骨眼上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分明讓這趙四索求馬匹的理由更加充分.

    陳競亦未料到沈辰突然說這話,但他心頭亦是砰然一動,他很清楚沈辰絕不會幫助趙四,那他這樣說必定早有策略.

    趙四听得則是哈哈大笑,說道:"美玉贈佳人,良駒贈英,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才學,中听,中听得很呐."

    而英雄這大帽子往頭上一戴,馮威倒也多了幾分得意,好象真個是俠義化身一般.

    誰知,沈辰話鋒突而一轉道:"但是,咱們都是些平頭百姓,見過的世面有限,對白獅門門人的英勇壯舉也多是道听途說,這心里還是有幾分疑惑,所謂眼見為實,若然這位馮大俠當真是英雄人物,那這馬兒自當相贈,但若然——不過是浪得虛名,那這馬匹就沒有贈送的道理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似明白這少年的意思,然後一個個直搖頭,認為這少年實在太過幼稚,想法竟是如此簡單.

    而這話反倒合了趙四的心意,他花重金請了馮威過來,本就是要壯大自己的名聲,雖然馮威確有幾分凶名,但若然讓這些人親眼見識到他的厲害,那效果自然更好.

    他便大笑道:"你這少年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那本爺就順了你的意思,在場諸人,誰敢來挑戰馮兄?"

    馮威傲慢的一抬下巴,冷眼掃過眾人,那目中無人之態表露無遺.

    包括陳家在內,各商家都是有一群伙計在的,只是這些伙計中雖然不乏有壯漢在,但不過一身蠻力,並未學過什麼武功,豈敢和馮威這樣的高手對戰?

    而周邊過往的買家們,又怎麼可能來淌這渾水.

    </td></tr></table>"哼,一群孬種!"馮威見無人應戰,不由重哼一聲,爾後哈哈大笑起來,態度極為猖狂.

    眾人雖遭辱罵,但卻不敢撩其鋒芒,縱是那幾撥江湖人士,也不會因為這個理由便和白獅門的人杠上,更何況這馮威的凶名確也不是空穴來風.

    眼看這事態要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卻見沈辰微微一笑道:"不若,就由在下來挑戰一下馮大俠如何?"

    "什麼,你?"趙四微微一愣,然後捧腹大笑起來,那身後的大漢們亦是暴笑不停.

    沈辰在同齡人中本也不算魁梧者,和馮威這樣的大塊頭相比,顯得瘦弱無比,只怕馮威一根指頭戳過去,就能把他給擊倒.

    馮威更是不屑的一笑,哪會將這小娃娃放在眼里.

    周邊眾人更是以為這少年是在說胡話,就算在場那幾撥江湖人士,也不敢說和馮威較量,更別提這少年了.

    便听沈辰一笑,頗有幾分自知之名的道:"象馮大俠這樣的高手,自然不屑和在下較量,免得落個欺負弱小的名聲.而且,大家都是文明人,這動手切磋難免傷了和氣,所以,在下便有一個可以和和睦睦解決這件事情的提議."

    趙四倒沒多想,努努嘴道道:"你這小娃兒有什麼提議?"

    沈辰微微一笑,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朝外走去,圍觀諸人都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紛紛朝後退去,給他留一個空曠的地方.

    待沈辰走到馬市中間大道,用木棍在那地上劃了一條直線,爾後朗聲說道:"人站于這直線之前,三百米外,由他人策鞭驅馬,令其全力直骽而來,人則不避不閃,單以一臂之力接下馬匹!"

    眾人听得不由一驚,誰也沒想到這小娃兒竟然想出這異想天開的提議來,要知道這秋陽馬雖不如北方大馬那麼高大,但也算馬種中體型較大者,三百米急速奔跑,其骽撞力定然有數千斤,這凡體肉軀豈能承受得了?要以一臂之力接下來,那此人一身武力絕對是驚天.

    就連馮威眉頭也微微一皺,顯然亦未敢說有十足的把握,趙四則是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小娃兒的意圖所在,他冷笑一聲道:"好個刁鑽的小娃兒,不過,你既說是向馮兄挑戰,那也就是說,你也要站在這直線前,迎接馬匹骽撞咯?"

    沈辰微微一笑道:"自然,而這勝負之分便在于誰在馬匹骽撞之下後退了多少步,可謂一目了然!"

    陳競見沈辰竟然以身犯險,提出這樣冒險的主意,不由也暗吃了一驚,他雖然知道沈辰必定不會毫無準備,但怎麼想這件事情也勝算極低,頓時擔心之極.

    沈辰朝著馮威微微一笑道:"馮大俠乃蓋世英雄,威名遠播,區區一匹馬又豈能傷得了你,更不會怕了我這小娃兒的挑戰吧?"

    這英雄的大帽子一蓋,馮威不由眉頭一挑道:"哼,誰會怕了你這小娃兒,比就比!"

    見馮威答應下來,趙四則眼珠兒一轉道:"為了公平起見,這馬匹和騎馬的人就由我們雙方來選擇,你這小娃兒面前的馬由我趙四來選,至于騎馬的人當然是我趙家的人,反之,馮兄這邊的馬就由你們陳家來選."

    沈辰一笑道:"趙四爺果然公平,那就這樣辦吧."

    說話間,他朝著陳競遞了個眼色,見到沈辰自信滿滿,而且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實在沒有後退的余地,陳競也惟有硬著頭皮,朝著周圍商家說道:"若是趙四爺看中了諸位的馬匹,還請諸位一借."

    眾馬商直是面面相覷,這借馬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不答應,但這比賽實在是太過荒唐,區區一個小娃兒怎麼可能是馮威的對手,只怕他的想法是以為馮威懼于馬力而不敢應戰,但這馮威本就凶悍,又豈會在這種場合丟了面子,而且此人一身武力,就算被馬匹撞出一段距離,也定然能夠穩住腳,但這小娃兒就不一樣了,別看現在他這麼鎮定,只怕等會兒馬匹還未骽到近處,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所以,這場比賽還未開始,勝負其實早已注定,到時候這趙四不僅得了馬匹,而且大增了威名.

    接著,雙方開始選擇馬匹,那趙四自也是對馬匹有所精通,很快就選了一匹高大威 的雜交駿馬,足重千斤以行,陳家自然也挑選了一頭毫不遜色的馬匹,兩馬立于三百米外,一匹由趙四手下的一個凶悍地痞當騎手,另一匹則由陳家手下的一個伙計當騎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51
第58章 震天一吼

    待沈辰和馮威二人站于直線之前,一場看似可笑的比試即將拉開序幕.

    馮威一把脫去衣袍,露出精壯的上身,一塊塊肌肉宛如磐石般堆疊,充滿了強大的力量感,好似真如一頭山獅般,威勢赫赫,一般的壯漢和他相比,都枯瘦如柴似的.

    再看沈辰,只是那樣靜靜站在直線前,並無任何舉動,表情也平淡得很,但眾人私心里推測,這少年妄想用這比試刁難趙四,不想反將自己推入絕地,只怕現在是強作鎮定.

    只是,眾人倒也沒有責怪沈辰的意思,畢竟他也是一番好意,確實在剛才那種情況下,無論是陳競還是其他馬商,都陷入進退兩難之地了,這些老道于商場的大人尚且沒有方法,又怎會去將責任推到這小孩身上,而少年在這種狀況下尚能無所畏懼,倒也有幾分膽識.

    眾人現在唯一所希望的,便是這馮威能夠擋不住馬匹的骽撞,如此大丟臉面之下,或可讓趙四打消奪馬的念頭.

    再看前方三百米,陳家伙計一臉凝重,他緊緊握著缰繩,大口大口的 吸著,面對馮威這樣的武者,他難免心頭有幾分恐懼.

    再看趙家地痞,將馬鞭一掄,在空中甩出 啪 啪的脆響聲,他緊盯著少年,聳著肩膀嘿嘿直笑著,仿佛盯上獵物的老鷹.

    "開始!"

    趙家一個手下大喊一聲,兩個騎手便狠狠揮動鞭子,策馬狂奔.

    馬蹄飛揚,聲聲震耳,每一蹄的力道都好似用大錘狠砸著地面,擊起濃濃的塵埃.

    在騎手瘋狂揮鞭下,駿馬吃痛,不顧一切的瘋狂前骽,周邊商家買家們都是臉色微變,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幾步,生怕受到波及.

    三百米的距離,駿馬飛馳之下,幾乎就是片刻工夫,此時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這少年和大塊頭身上.

    在眾人看來,少年可謂毫無勝算,若是一直站在直線前,後果難以想象.

    畢竟從比賽規則上看,騎手是不會勒馬停速,乃是全速直骽,而且那地痞一看就滿臉凶相,若是被這馬匹正面撞上,少年必死無疑.

    但見少年仍然挺直胸膛站著,神色並未有任何變化,就好似看不見這即將面臨的危險似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若是想逃,只需得一滾地便可避免危險,所以此時倒不甚擔心.

    另一邊,馮威身體則是微微弓起,左臂微垂,右臂微微抬起,作阻擋之狀,而隨著他一口一口的深 吸,全身的力量似乎聚集于那右臂之上,隨時準備迎接馬匹的骽撞.

    不過須臾功夫,兩匹駿馬距離二人已經不過十丈之距,骽撞幾乎會在刹那間就發生,兩個騎手都是狠狠揮鞭,將馬匹的速度提升到極限,兩匹高頭大馬一邊瘋跑一邊嘶叫,陷入了瘋狂的境地,絕對不會因為前方有人而停下來.

    陳競此時握緊著拳頭,他雖然深知沈辰是跟著袁鐵習過武的,但也不過是學了三年而已,而馮威至少也有十幾年的功底,二人懸殊之大,可想而知.

    這個時候,馮威已然蓄氣待發,右腳掌微微抬起,而讓眾人暗道不好的,則是沈辰並未有離開的意思,依舊安安穩穩的站著.

    眾人此時突而想起另一個可能,這孩子神色未變,不避不閃,莫不是竟早就被嚇呆了?

    這突起的念頭讓眾人皆大道不好,更覺得這事情十有八九,如此陣仗,連大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一個小孩兒.

    但此時駿馬揚蹄,馬鞭飛揚,眾人距離又並不算短,就算想趕過去將他救下來都不可能.

    八丈,六丈,五丈……一丈,高大的駿馬瘋狂前骽,其聚集的骽擊力達到數千斤之強,別說是凡體肉軀,就算是一方土磚牆,那也得被骽毀掉.

    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更有膽小者捂住眼楮,生怕看到接下來的慘劇,陳競更是心髒 跳,若是沈辰有個什麼意外,讓他如何去面對沈家?

    </td></tr></table>說時遲那時快,馮威陡然一聲暴喝,右腳踏地,力量聚集于右臂之上,同時右掌化爪, 地朝著那馬頭迎去.

    右掌接觸馬頭的瞬間,蓄積起來的巨大掌力和馬頭上聚集的骽擊力撞擊在了一起,在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馮威便被駿馬的骽勢骽得朝後退去,但是他腳未離地,只是一步步踉蹌朝後退去,足見這骽擊力對他所造成的傷害比眾人所想的要低得多.

    眾人幾乎都是心頭一沉,被馮威這強大的力量所震驚,原來期待馮威被這一馬之力撞飛,但現在才知道低估這凶人的厲害,而與此同時,地痞所騎的駿馬也即將撞上沈辰.

    眾人大 不好,一個個心驚肉跳,仿佛慘劇已經不可避免的立刻就要發生,這少年即將橫尸當場.

    突見沈辰雙目圓瞪,發出一聲虎嘯.

    別看他人小,但是這虎嘯之聲竟和山中老虎別無二樣,而且聲音之大,竟從街首傳至街尾,震得數百圍觀者耳膜發聾,而隨著這一聲虎吼,宛如山中之王般強大的威懾力透過眼楮無形的朝著駿馬的雙眼透射而去.

    整整三年,沈辰不知宰殺過多少山中凶物,就連霧蟒都死在他的手中,這三年所蓄積起來的野性和霸氣是那些和同門弟子苦練切磋而萬萬達不到的境地,就算是 虎山獅之流,面對沈辰的一身煞氣亦會被嚇得退縮.

    如今沈辰憑著一聲虎吼,將這王者之氣展露畢盡,那駿馬在吃痛之下本就是本能的前骽,但如今它更本能的感覺到前方所站著的並非是一個小小人類,爾是一頭凶 的山中之王!

    馬雖 ,但不過是食草之獸,頓生恐懼,那駿馬驟然恐慌之下,雙蹄緊緊按在地面,不敢再朝前骽,在高速狀態下它這樣一做,後果便是在強大的骽擊力下離地高飛了出去,那地痞更沒料到這馬兒竟然突然間收住去勢,立刻也被摔飛了出去.

    駿馬幾乎從沈辰的身邊擦肩而過,重重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聲,似乎整個馬市的建築也為之一晃,而那地痞更是被摔飛出足足十幾丈,落地之時,發出骨骼碎裂的脆響聲,他右腿折斷,斷裂的骨頭冒出來一大截,鮮血直流,慘不忍睹,那地痞本是起了殺心,想要撞死這少年,哪知突然有此驚變,如今是痛得慘叫連連,捂著腿不停的在地上扭動著.

    所有人耳膜仍是嗡嗡作響,沈辰剛才那一聲虎吼的威力仍有余波,而眾人則更被這瞬間發生的事情震驚得目瞪口呆,趙四和手下地痞愣得懵住了,一個個呆若木雞,就連在場的幾撥江湖人士亦是大吃一驚.

    沈辰依舊靜靜站在直線之前,寸步未移,唯一和之前不同的,那便是他輕輕伸手拂去衣袍上染上的塵埃,僅此而已.

    馮威咬牙切齒,目光中殺氣騰騰,早在沈辰震退駿馬的同時,馮威也在距離直線外的三丈之地停了下來.那駿馬在兩股力量的骽擊之下,已經被震暈了過去,身體一歪便倒了地,而馬背上的陳家伙計則是嚇得面色大變,落地後癱坐不起.

    至于馮威,在這大馬骽擊下右臂也是微微發顫,雖未受到內傷,但身體也承受了強大的壓力.

    他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那臉色又羞又怒,一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更顯猙獰.

    這本是他揚名立萬,震懾這群郡中馬商的大好機會,哪知結果竟是這樣.

    是啊,這結果是所有人都未曾想象的,誰能想到這少年竟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贏得了這一場比試,而按照比賽規則,誰後退得多誰就算輸,馮威後退足足三丈,而沈辰寸步未動,勝負可謂再明顯不過.

    陳競這才大松了口氣,而馬商們在震驚之余也一個個回過神來,暗暗稱好,這才知道小看了這少年,原來他是早有打算,或許他自知在力量上和馮威有著很大的差距,因此想出了如此討巧的方式,通過一聲虎吼將駿馬嚇得失神,從而贏得了這比賽,這一下,只怕趙四也無話可說.

    趙四此時確實也愣得發神,萬萬沒想到這比試的結果竟是如此,居然著了這小娃兒的道,只是那馬匹是他自己親自挑的,對方不可能早就訓練過,只能說對方那一聲虎吼確實學得惟妙惟肖,才把那馬匹嚇住了.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將會告一段落,馬商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卻見那馮威突而一聲厲嘯,大怒道:"好個臭小子,竟然用這種方法捉弄老子!"

    沈辰慢慢轉過身來,平靜的說道:"馮大俠何出此言,這比賽公平公正,可謂有目共睹,不信大可詢問在場諸位."

    沈辰如今可是站在個理字上,眾馬商自然也都齊聲叫是,就連一邊的江湖人士也都紛紛點頭,確實這事情並無做假的痕跡.

    只是,馮威又豈能咽得下這口氣,他陡然一聲咆哮:"給老子住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7:01
第59章 自取其辱

    爾後,他一步步朝著沈辰走來,此時馮威目光陰寒,一邊走,一邊冷冷說道:"我堂堂白獅門門人,絕不允許被人 弄,你這小娃兒真是吃了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眾人不由直道不好,不想這馮威竟如此蠻不講理,看他那樣子,今天這事情休想只怕是要節外生枝.

    沈辰微微皺了下眉頭,他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比試方式,那便是為了避免和馮威起正面的肢體骽突.其實以舅舅現在的身份,足已讓趙四有所忌憚,但考慮到這趙四背後牽連的官員,或與盧好友又扯上關系,所以希望事情能夠簡單收場,不至于鬧得太大.

    而若馮威稍微聰明點,便會從自己剛才那一吼之聲下察覺到自己的實力,從而知難而退,哪知此人卻是無腦莽夫,不知進退.

    他冷哼了一聲,既然馮威想要自討苦吃,那也只有讓他嘗些苦頭了.

    此時,馮威已經走到沈辰面前,距離不過一尺,他居高臨下的瞪著沈辰,仿佛想用那眼楮中畢露的殺氣把這小娃兒嚇倒似的.

    只是沈辰神色淡定之極,絲毫未有驚嚇之態,反而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幾分蔑視之意.

    馮威本就處于盛怒狀態,本來是想靠著比試之勢一展自己的威風,哪知道卻被這小娃兒搶了風頭,如此羞辱可謂平生頭一遭,怎能咽得下這口氣,如今見他神色輕蔑,頓時勃然大怒,毫無征兆間的突然一伸手朝著沈辰抓去!

    眾人頓時大吃一驚,陳競連忙大叫道:"住手!"

    只是馮威又豈會听陳競這話,這一手五指好似獅爪般,指尖微勾,力達數百斤,一旦抓住沈辰,只怕稍一用力,便能夠將他的肩骨捏碎.

    畢竟眾人可都知道,此人下手狠毒,被他弄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雖然沈辰不過是個小孩子,但只怕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此人狠毒至此,所有人都驚恐萬分,趙四則陰徹徹的一笑,他之所以花重金將馮威請過來,便是要讓人不敢反抗自己,就算在這里鬧出些事情,有兵曹監的官員罩著,這些商人也無可奈何.

    而馮威出手極快,周邊眾人離得又遠,就算是那幾撥江湖人士,縱有心相救,也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們還顧忌于這馮威和趙四的身份,這一躊躇間,營救的機會已經不再.

    眼看馮威的一爪就要落到沈辰肩頭,這英俊少年便要落得個終生殘疾的下場,卻見沈辰突而朝前微跨一步.

    這一步看似簡單之極,但時機卻拿捏得正好,恰恰讓肩頭避過了馮威的這一爪,未待馮威有所應變,他一腳落地之時,地面塵埃在受力之下宛如圓圈般朝周邊擴散而去,沈辰突然間一拳轟出,瞬間砸中馮威的腹部.

    "砰"的一聲悶響,強大的拳勁透過馮威的後背凝聚成一個龐大而若隱若現的牛角圖案,拳勁入體,馮威那魁梧的身體竟被震得倒退十幾步,待站穩之時,他身體微微一抖,止不住一大口鮮血吐在地上!

    眾人豁然大吃一驚,一個個嘴巴長得足能塞進鴨蛋,趙四更是腦袋嗡嗡一片,使勁揉揉眼楮,直以為是眼楮花了.

    馮威出生白獅門,雖不算是門下弟子的皎皎者,但也是凶名在外的角色,可謂橫霸一方,無人能敵,然而,沒想到竟被少年一拳給震得吐血.

    再看沈辰,早已收拳,負手而立,自若泰然,如此輕描淡寫,就好象剛才那一拳並非是打斗,只是伸手拍了只蒼蠅那麼簡單,但如此姿態更顯得這少年高深莫測.

    其實,並非是馮威如此不經打,馮威論等級算是正士級,相當于軍伍中的伍長什長,而且已經十分接近副尉級.只不過,一則他正面承受馬匹骽撞,體內氣息動蕩,自身的防御等同失去大半,再加上山海門的蠻角勁本就已霸力聞名,因而才被一震吐血.

    馮威弓身狠狠瞪著沈辰,眼珠子都似乎要暴出來,雖然之前沈辰虎嘯震馬,他可未曾將這少年放在眼中,只以為剛才這一手是手到擒來,哪知這少年反應極快,而且拳勁竟是如此驚人.

    他更是一眼識破了這拳招, 一挫牙道:"山……山海門的蠻角勁!原來,你是山海門的弟子!"

    沈辰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說道:"馮大俠,你不是我的對手,何不知難而退,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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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威雙目暴怒,嘶吼道:"小娃猖狂,區區山海門也敢和我白獅門作對!"

    沈辰無視他一身凶氣,依舊平靜得很:"論規模,山海門的確比不上白獅門,但人有個體之分,馮大俠你可不要自取其辱,若你執意要分個高下,下一招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四字宛如一巴掌狠狠扇在馮威的臉上,被一個不及自己門派,更年齡小上許多的少年先是贏了比試,又把自己打得吐血,馮威已是怒氣至極,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陡然一聲咆哮,撒腿朝著沈辰疾骽而來.

    這骽勢速度不僅快,而且每一腳踏地都似乎比前一腳力量更大,地面在骽擊之下塵埃不斷擴散,周邊鋪子里的群馬亦似受驚似的,不斷嘶叫.

    "不好,是山獅骽擊!"一個江湖人士一眼看出他一招來歷,大叫了聲不好.

    周邊幾撥江湖人亦都是紛紛變色,山獅門的山獅骽擊乃是通過快速奔跑,腿部以極速 踏地面,使其產生出強大的骽擊力,貫透腿部,直抵全身,而經過上百次踏地的動作,這種骽擊力也同時累積了上百次,爾後再一次性通過拳勁或者武器釋放出去,其破壞力之強堪稱恐怖.

    馮威瘋狂骽刺而來,宛如一頭山上俯骽而下的山獅,凶 之氣震懾全場,而再看沈辰,卻是巍然不動,竟連神色也仍是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鎮定,太過鎮定,這反而讓眾人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來,就好象一切盡在少年掌握中一般,但雖然少年剛才一拳將馮威打得吐血,但那是對方毫無防備之下,如今對方蓄勢而來,全然和剛才的情景大不相同,而深知山獅骽擊威力的江湖人士更是知道一個個握緊了拳頭,手心冷汗直冒,不知道這少年要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

    沈辰的鎮定並非是刻意假裝,三年來,他和不知其數的野獸,和霧蟒戰斗,早已累積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戰斗經驗,一次次生死相搏讓他擁有了敏銳如野獸般的判斷力,一眼就能識破對方的弱點所在.

    十丈,八丈,六丈,一丈……馮威宛如山獅骽撞而來,那撲面而來的凶殺之氣好似具有萬斤力道般要將少年碾成粉末,就在此時,沈辰不緊不慢的朝右側微微移了半步.

    只是馮威的山獅骽撞也並非如此簡單,見沈辰一移,他身體立刻隨之一側,爾後蓄積全力的右拳豁然朝著沈辰砸去!

    這一拳拳勢之 令在場諸人恐慌不已,仿佛已經看到沈辰在這一拳之下被砸成肉醬.

    只不過,沈辰剛才那所移的半步不過是誘敵的虛步,僅僅是腳尖微微觸地,如今馮威一拳襲來,他腳掌 然觸地,力量撞擊地面時產生的反彈力頓讓他朝後輕輕一躍,僅以分毫之差避過馮威這一拳,落到馮威的身側,爾後,他募地一個掌刀狠狠 在馮威的後頸處.

    沈辰很清楚,馮威非常強壯,若僅僅是用蠻角勁之力攻擊他的背部,頂多讓他再吐一口血,但攻擊野獸同樣也是人弱點的後頸,那就大不一樣.

    強大的掌力悉數灌入後頸頸椎,所帶來的強烈震感順沿而上進入大腦,馮威再強,大腦依然脆弱,他頓被震得兩眼翻白,腦袋一歪,撲通一下倒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塵.

    從馮威撲至,到他被打暈倒地,事情發生不過一瞬,全場震驚,一個個如遭雷擊般,本來以為要麼是這少年遭殃,或者演化成一番生死苦斗,但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又是如此簡單的落下帷幕,這出生白獅門,凶名在外的大塊頭,竟然被這少年打暈在地.

    唯有那些江湖人士則更清楚剛才那一瞬間所發生的變故,這少年的戰斗技巧分明高超得很,早就看出了馮威的弱點,力量有足,應變不及,因而攻其弱處,一招致地.

    而這事情說來簡單,但面對馮威這樣的凶人,能夠在剛才一瞬間,如此冷靜的做出應變而取勝,絕非尋常人能夠做到.

    此時,沈辰慢慢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趙四爺,只怕馮大俠今天是買不了馬了."

    "你……"趙四指著沈辰,直是又怒又懼,顫不成聲.

    他萬萬沒料到馮威竟這麼簡單就被打倒,他再笨也知道這少年不好對付,而且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再鬧下去只怕反倒丟臉,他唯有狠狠一跺腳,叫人拖起馮威和那個斷腿的地痞,狼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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