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908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8:59
第二十章 最後的對策

    一見礦魘朝上爬,眾人都隱隱有驚恐之色,沈辰神色卻未有半點動搖,面對這情形,仍然是鎮定自若,他大手一揮,沉喝道︰“投石!”

    眾士兵舉起磨盤大小的石頭,朝著下方飛砸而去,一塊塊石頭都足有數百斤重,加上百丈高的高度,其沖擊力可想而知,一面牆壁有兩百多人,一大半同時朝下砸出石頭,宛如山崩般可怕。

    不過,礦魘可是具備著軟化礦石能力的毒液,張口一噴,沾上毒液的石頭在軟化作用下,撞擊在礦魘身上時,沖擊力已減少了不少,而且這東西皮堅肉厚,一輪石頭砸下去,非但沒有將它砸離牆壁,反倒惹得它聲聲怒吼,只有少數未被軟化的石頭在它的鱗甲上留下些許劃痕。

    一塊塊大石砸落,並未阻礙礦魘的前進,它離獸練場底部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而水位上升的速度也比不上它,而且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趕來稟告,水塔已經有了滲水的現象,這也就意味著水位無法再上升。不過如今水位已經有三十多丈,足夠淹沒礦魘了。

    沈辰便命人關掉閘門,保持水位便可。

    而獸練場內,事態朝著劣勢迅速的轉化,礦魘穩步爬行,不斷的噴吐毒液,縱然有士兵將石頭瞄準它的腦袋,但凶物揮頭一撞,便能夠將石頭給震飛出去。

    短短時間內,礦魘距離眾人已經不過五十余丈,沈辰一抬臂,沉聲下令︰“撒鐵銹!”

    眾士兵抬起大桶,將鐵銹朝著下方灑落,一聞到鐵銹味,礦魘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不斷打著噴嚏,每一聲噴嚏下去,身體都要抖動一下,仿佛隨時都要掉下去一般。

    眾人都瞪大眼楮,希望它就這樣一下掉下去。

    然而,礦魘的鱗甲縫隙又迅速的分泌了紅色毒液,覆蓋全身,鐵銹一沾在上面,便被流動的毒液帶離,從尾部集中掉落下去。

    “停!”

    沈辰大手一擺,眾人立刻停下投放鐵銹的動作,一個個呼吸急促,神色暗帶慌張。

    而鐵銹不再飄來,礦魘體表的毒液又慢慢消失不見,隨著它爬行,距離眾人已只有三十來丈。

    “對準眼楮,放箭!”沈辰大喝一聲,一排排士兵立刻搭弓射箭,箭雨 落而下,輪番上陣,幾十支長箭至少有一大半都擊中礦魘的眼楮,然而,它眼楮表層似乎有著無色的液體覆蓋,箭支一踫上去便迅速的軟化,直接便掉了下去,難以造成創傷。

    而且面對箭雨,礦魘並非坐以待斃,要麼噴吐毒液,要麼一甩腦袋,都足以將箭雨的效力降低到極點,就連李劍連續射了十箭,竟沒有一箭傷到礦魘。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礦魘離眾人越來越近,站在圍牆上俯瞰著凶物時,已是心驚肉跳,如今凶物近在眼前,似乎再一探手就要攀上來。

    眾人已緊張到了極點,膽小者更是雙腳發顫,想要抽出兵器,卻發現手臂似僵硬般,動都動不了一下。

    耿復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心生退意,想想那夜對付凶物,拼盡全力的一刀都僅僅只是斬進鱗甲分毫,就算集合八百人合攻,正面對抗也根本不可能是這頭凶物的對手,尤其是它噴吐的毒液會把人變成石人,他再想搶功卻也不敢和這樣的凶物對抗。

    火攻無用,水攻無用,投石無用,鐵銹無用,箭支無用,五天籌備來的攻勢完全處于無用之地,一切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眼看礦魘就要爬上來,李劍亦忍不住提醒道︰“沈少爺,退吧!”

    如此情形,唯有退策,但可以想象的是,這礦魘已被激怒,一旦爬上來,必定追殺眾人,以它的速度和攻力,八百人就算分散逃跑,能夠幸存下來的人也只是少數。

    但縱然如此,逃跑仍然是現在唯一的對策,然而沈辰卻並未下達撤退的命令,而是沉喝道︰“打開水道,將蓄水放干!”

    李動愣了愣,但還是立刻趕往獸練場外,將另一處水閘打開,獸練場內的蓄水迅速的流走,露出底部的一片狼籍。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這礦魘都快爬上來了,將蓄水放干能夠起到什麼作用,而耿復終于壓制不住心頭的怯意,怒喝一聲道︰“你這小子簡直瘋了,現在還不撤退,本官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他這一喊得到不少捕快的贊同,在眾人有優勢的時候,自然大家都站在沈辰這一邊,認為他的策略得當,然而如今生死關頭,人性的弱點一下子暴露了出來,見到沈辰遲遲不下達撤退的命令,後果可想而知。

    眾捕快都是萌發退意,跟著耿復迅速的便朝外奔逃而去,他這一動,其他三面圍牆的捕快們也都匆匆逃跑,唯有四百士兵,一個個卻是屹立如山,雖然他們表情緊張,心生恐懼,但如今主帥未曾下令,卻是不動分毫。

    沈辰從懷中摸出盒子,暗嘆了一聲,盒子里所藏自然是金身果。

    金身果者,乃天地異物,服用之後一段時間內可令服用者的肉身化為道家金身,免疫一切形式的傷害,這本是拿來對付天隕異火,為自己消除死劫的重要物品,但如今這情形,要擊殺礦魘卻不得不服用這東西。

    服用金身果是沈辰早就想到的最後一招,所以早在這里布置前便將東西從慕容瑤那里取了回來,他很清楚服下金身果之後很可能就無法消除死劫,但縱然如此,這卻是現在能夠做的唯一選擇。

    如果讓礦魘活著出去,整個秋陽郡都會毀于一旦,後果難以想象,于公于私,于人情于親情,都由不得他有絲毫的猶豫。

    他打開盒子,將金身果吞入口中,果實一入口,頓時化為股股熱能,剎時間遍布全身,每一股力量都雄渾得難以想象,仿佛將肉身的潛能完全發揮出來,似乎每個細胞都雀躍起來,讓人有種止不住要戰斗的快感。

    沈辰深吸了口氣,把心一橫,猛地朝前一躍,跳出窗口,朝著下方礦魘撲去!

    此時眾人視線都在礦魘身上,並未發現他服用金身果的情形,而待見到他突然跳下去的時候,一個個都渾然失色,大吃一驚,李劍更是失聲大叫道︰“沈少爺,不可!”

    他想要伸手去抓,但已是晚了一步,沈辰已經躍落下去,直撲礦魘。

    這一聲喊叫讓幾個正在逃跑的捕快扭過頭去,正好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幾人不由大叫道︰“沈少爺跳下去了!”

    這一喊,逃跑的捕快們都是大吃一驚,耿復听在耳中,更覺得自己判斷是再明智不過,那小子竟是個瘋子,居然親自跳下去對付礦魘,豈不是自尋死路?

    眼看沈辰跳下來,礦魘張開大口,噴出一大團毒液,直朝著沈辰噴射過去。

    金身果的效果究竟是否如莊閑所說,是否只是夸張過後的奇聞異事,沈辰已經沒有時間去分辨,人在空中,他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可能,一瞬間和毒液撞擊在了一起。

    “哎……”

    李劍不由一臉惋惜,他本是覺得這後輩有勇有謀,值得扶持,但沒想到沈辰如此鹵莽,或是因為策略不成功而走了極端,如此送掉小命,實在可惜得很。

    他正待抬臂下令撤退之時,突然間只見毒液中滲透出寸寸金光,而後便見到沈辰從毒液中脫離出來,他瞳孔驟然間放大,不,不止是李劍,四百士兵一個個都眼珠子瞪得渾圓,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理應被毒液石化的沈辰竟然完好無損,依舊是活生生的人類!

    這情形讓眾人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因為隨著礦魘不斷的逼近,他噴吐出的毒液也不可避免的濺到窗口內,不少人衣服上都沾了毒液,僅僅沾上一滴,毒液擴散的速度和面積卻是令人驚恐,令衣服變成石頭。

    然而如今沈辰換過這麼大一團毒液,竟然能夠不受傷害,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沈辰並非鹵莽,而是早有對策。

    見到沈辰竟沒有被石化,礦魘顯然也微微一愣,它雖然凶猛,但智力卻明顯不算太高,如此一愣之下,沈辰已經掉到它的頭上。

    沈辰一落下,立刻彈身而起,右手化掌,朝著它腦袋正中的眼楮猛然刺去。

    閃爍著寸寸金光的右臂仿佛得到了神靈庇護,雖然礦魘的眼楮有著毒液層的保護,能夠軟化礦物,然而卻無法軟化沈辰的右臂。

    沈辰右臂上蓄積著全身的力量,如此猛戳之下,頓時透過毒液層,整只右臂都直接扎入了其眼楮。

    “蓬——”

    一聲悶響,礦魘眼珠爆裂,它發出痛苦的哀號聲,兩只手臂本能的從牆壁上收回來,在頭上猛地一拂。

    沈辰根本沒有任何的躲避的可能,被這一臂揮砸得正著,驟然被撞飛出去,直接撞在對面的牆壁上,朝著獸練場底部掉落。

    而同時,兩只手臂離牆,礦魘龐大的身軀也立刻失去了支撐物,從牆壁上掉落下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1
第一章 無敵金身

    眼看沈辰和礦魘同時朝獸練場底部掉去,眾人直是大驚失色,擔心之極,這里離底部的高度那是百丈之上,如此深的高度掉落下去,就算是李鐵這樣的修為者,也必定摔成肉醬。

    只是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無法對已經掉落的沈辰施救。

    時間不過一瞬,“砰——砰——”兩聲沉悶的巨響,礦魘和沈辰先後摔落在獸練場底部,一場人獸之戰似乎就此終結,但氣氛卻凝重如鉛石般,眾士兵面露悲傷和敬佩。

    李劍直是一拳砸在窗台上,牙關崩得緊緊的,原來沈辰早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他身為沈辰師門前輩,修為比他更高,卻讓一個後輩來用這樣慘烈的方式來終結這場戰斗,內心的痛苦和內疚可想而知,更不知道該如何向袁鐵和諸位大人交代。

    而這消息很快就傳到耿復耳朵里,待耿復帶著眾捕快重回到獸練場頂部,看到趴在獸練場底部的礦魘和沈辰時,臉上掩飾不住一陣快意,他暗道這小子真夠愚蠢,打不贏竟然采取這樣的方式收場,這樣他對自己已經不會產生任何威脅了。

    正這麼想著,突然間,只見礦魘身軀微微一抖,爾後慢慢的站起身來,它使勁搖晃著腦袋,爾後仰頭望著眾人,發出陣陣怒吼,再看它身上,雖然有不少的鱗甲在摔落中折裂,但似乎並無大礙,這家伙僅僅只是摔暈了而已!

    眾人不由大吃一驚,誰能想到這凶物竟然如此經摔。

    礦魘迅速的爬動著,朝著牆壁吐出紅色毒液,雙手扎入,爾後竟又要朝上方爬來。

    人人臉色大變,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凶物才是,如今之策唯有撤退,而想想沈辰付出性命,卻功敗垂成,亦不由讓人唏噓,覺得太過可惜。

    而就在李劍欲下達撤退命令之時,突然間,有人驚叫道︰“沈……沈少爺還活著!”

    眾人連忙朝著底部望去,這一望一個個都嚇了一大跳,只見沈辰正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爾後挺直腰桿的站立著,他神色冷靜,看起來也並未受到多大的創傷。

    眾人並不知道,沈辰其實也是摔暈了過去,待到醒來之後,驚喜的發現身體竟然毫發未傷,足見金身果的效用絕非虛言,而見到礦魘正朝上爬,他陡然一聲大喝︰“喂!”

    一聲虎吼在獸練場內帶著回聲不斷震蕩,礦魘立刻轉過頭來,待發現沈辰還活著,立刻張嘴嘶叫,它雖未受多大傷,但瞎了一只眼楮,再加上這結結實實的一摔自然將它的怒火完全激發了出來。

    礦魘立刻落到地上,迅速的朝著沈辰游去,沈辰深吸一口氣,一腳踏地,朝著礦魘直沖而去。

    圍牆之上,八百人上上下下,面面相覷,一時間全都懵了,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礦魘有著如此頑強的生存能力,雖然出乎預料,但它畢竟是遠古凶物,有什麼過人的能耐都不足為奇,然而沈辰僅僅是一個少年,雖然練武,但境界可想而知,然而他竟然也沒有受傷,而且如今竟然直接朝著礦魘沖過去,分明就是要再作決斗。

    眼看少年沖來,礦魘大口噴吐出團團毒液,爾沈辰根本無視毒液的存在,徑直的沖撞過去,每次穿破毒液之時,渾身便釋放出寸寸金光,不過眨眼工夫,他便已經沖到了礦魘身前。

    礦魘勃然大怒,一爪便朝著沈辰掃了過來,以它龐大的體型和重量,這一掃之力無疑有數千斤之重,伴隨爪子而來的,便是陣陣狂風般的呼嘯聲。

    沈辰並不和它硬踫,一躍身避過這一爪,落到它的身側,爾後一聲虎嘯︰“蠻角勁!”

    右拳如鐵,金光四散,豁然轟砸在已有裂紋的鱗甲上,強橫的拳勁充滿煞氣,豁然將鱗甲砸得粉碎!

    鱗甲裂落在地,足有幾十枚碎片,眾人直是看得目瞪口呆,心底生寒,耿復更是渾身一顫,他是最清楚礦魘鱗甲有多堅硬的人,當初全力一擊施展千刀一線的絕學,也僅僅只是砍入其鱗甲毫厘,如今雖然礦魘的鱗甲有部分折裂的情況,但要想以一拳之威將其鱗甲震得粉碎,那這拳頭必須比百煉刀還強硬百倍!

    沈辰大展神力,令八百人驚愕之極,而礦魘吃痛之下,猛地一尾掃來。

    巨尾這一掃之力足能裂山碎石,而且速度極快,加上巨尾的體積巨大,沈辰一時無法躲避,便雙手猛地朝前一推,竟欲硬生生接下這一尾之力。

    巨尾毫無懸念的掃中沈辰,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沈辰如同炮彈一般直飛出去,重重的砸在牆壁上,那精練精鋼石竟然也產生了道道裂紋,足見這沖擊力之強。

    然而,沈辰雙手朝後,猛地在牆壁上一按,驟然間彈射而出,高速朝著礦魘 射而去,躲過它掃來的一爪,落到它身前,雙拳同時朝前猛地轟砸,口中一聲咆哮︰“猛虎錘!”

    一聲怒吼,渾身金光四射,拳勁轟中礦魘腹部,竟令礦魘龐大的肉軀微微一晃,更讓它痛得張口大叫,身體突然前仰,便朝著沈辰碾去。

    沈辰一彈身,避過它的身體,而巨尾無聲無息的突然掃來,再次將沈辰掃飛了出去,又再一次撞擊在了精鋼石牆壁上。

    這一掃之威比起剛才威力更大,似乎整個獸練場都為之一震,然而,沈辰就象打不死的金剛,腳一落地,彈身再次襲去。

    一人一獸之戰,完全超越了常識和規則,硬踫硬,拳對拳,那是頂尖力量和力量的對抗,每一拳都開山破石,每一拳都驚天動地,每一拳都扣人心弦。

    耿復看得嘴唇顫抖,氣息紊亂,他難以置信,不敢相信所見的事實,這少年簡直就是魔鬼化身,在礦魘一次次的攻擊之下,本來該死了千百次,但他竟然連血都不吐一口,就那樣一次次沖上去,打得礦魘陣陣叫痛。

    不可能,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耿復抓破頭皮也想不通這其中因果,難道說這少年竟然強悍到如此程度,五天來所做的籌備,僅僅只不過是一個前奏,這小子才是最後的殺招。所以他看到火攻水攻不奏效的時候,連臉色都沒變一下。所以,他也根本不是撲上去和凶物同歸于盡,一切都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是何等可怕的心機,一切行事不露痕跡,誰也猜不到他竟會有這麼一手後招,而他才不過僅僅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耿復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子寒意,一個人,若是僅僅智慧,或者僅僅有武功,都不算可怕,可怕的是當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時候。

    相比起耿復的胡亂猜想和士兵們的連連震驚,李劍臉上亦掛著驚訝之色,他很清楚山海門的武功路子,絕對不可能讓沈辰變得如此強悍,這只怕和他身上的金光有些關系,但由于他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礦魘身上,也並未看到沈辰服用金身果的情形,只是現在回憶起來,當時沈辰跳下去之前,似乎視野里出現一道金光。

    但這金光究竟是何物,為何竟能讓他免疫毒液的傷害,這更是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蠻角勁!”

    “野牛開道!”

    “野牛沖刺!”

    “猛虎錘!”

    “狂虎出閘!”

    一聲聲沉喝,沈辰和礦魘展開生死對訣,而給予眾人震撼的,並不止是沈辰發揮出來的強大戰力,還有他將山海門招數淋灕盡致的展現,這更讓眾人尤其是士兵們有種發自內心的震驚。

    四百士兵中不少人都是由李劍傳授山海門的武學,所以對于山海門牛虎熊三形六式是相當清楚的,縱然有的士兵在入軍伍前已經入過其他門派,帶武入伍,但亦目睹過李劍的傳授,深知山海訣武學的強弱。

    然而,如今沈辰施展牛虎兩形五式,其展現出來的威力之強大遠遠超過眾人對山海門武學的了解,不止是士兵,就連李劍亦是暗暗驚訝。

    他多少推算得出來,沈辰認識袁鐵僅僅三年,也就是說他修煉山海門的武學也不過三年,然而他如今施展的招數,更有種近乎接近于山海門武學本源精髓的感覺,那一招一式,一撲一收,招式揮灑自如,如行雲流水,如此之自然。

    就好象這招數並非是沈辰後天所學,就象先天就擁有的技能一般,就好象他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而真就是一頭蠻牛,一只老虎,那野性在招式揮動間釋放得淋灕盡致。

    礦魘縱然凶猛,縱然強大,但無論它如何攻擊沈辰,竟無法傷到他分毫,無論它將沈辰派出去多少次,沈辰都能夠迅速的跳起來,再次發動進攻。

    而沈辰每一次接近,便將礦魘的鱗甲震碎一片,而失去鱗甲保護,露出肌體之後,沈辰撲過去一拳轟上,砸得礦魘傷處血肉橫飛,短短時間的戰斗,礦魘全身傷處竟達百處以上,處處鮮血淋灕,慘不忍睹。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1
第二章 降服礦魘

    劇烈的疼痛讓礦魘不停吼叫,發瘋的沖擊著沈辰,但無論它如何沖鋒,沈辰就好似神靈化身,不死不傷,一拳拳打得礦魘號叫。

    漸漸的,這一場看似勢均力敵的戰斗完全的走了樣,分明就成了沈辰一人的表演秀,沈辰所展現出來的絕對強大是任何人都無法匹及的,在眾人想象中,就算是大都尉在這里,只怕都難以和礦魘抗衡,而眾人所不知道的,則是這場戰斗的隱患所在。

    金身果的效力並非是永久的,相反,其效力的時間並不長,戰斗不過一柱香時間,沈辰已經察覺到了金身之力的衰退。

    一旦沒有了金身之力,後果可想而知,不過,這一柱香時間的戰斗,沈辰已經將礦魘的戰斗方式了解得相當透徹。

    要知道,他這三年來可是和數以百計的山中猛獸戰斗過,雖然其中最強者要屬霧蟒,但其實除了霧蟒之外,還有著諸如赤虎之類的異獸,這些異獸尚未到達霧蟒這種級別的高度,但比起普通野獸來卻厲害得多,而每一種野獸,都有著固定的攻擊模式,而這恰恰也是它們最大的弱點所在。

    礦魘雙爪掃來,鋒利的爪子宛如刀刃,沈辰立刻一躍而起,避過其雙爪,而如他所料一般,在礦魘雙手攻擊無效的情況下,它的尾巴立刻橫掃而來,一般這種情況,沈辰都會被掃飛出去。

    其實沈辰並非每一次都沒有方法躲避,他每一次硬生生承受礦魘的攻擊便是為了給他造成自己無法躲避的錯覺,而此時巨尾掃來,快接近他的時候,他猛地蓄力一沉,身體以極速一下子落地,巨尾頓時掃了個空。

    沈辰立刻一躍而起,踩著它粗大的尾巴一下子蹦到半空,爾後右掌猛握成拳,震天一聲暴喝︰“暴熊錐!”

    暴熊錐乃是山海訣三式中熊式的唯一一招,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沈辰三年修煉亦尚未將其掌握得熟練,但如今憑借著金身果的力量,冒險施展,也是想通過這一擊將礦魘震殺。

    暴熊錐一出,沈辰全身的金身果力匯聚于右拳以上,以至于這一拳轟出之時,萬道金光從拳頭中釋放而出,凝聚成一頭龐大的金熊幻影。

    拳勁構造而成的幻影,其大小濃烈程度都和武者的修為有著直接的關系,而沈辰這一拳構造而成的幻影竟龐大得足有幾十丈高,仿佛沈辰已化身成為巨熊。

    巨熊釋放出的威煞之力直讓八百人心生恐懼,竟有人承受不住這威壓,雙腳一軟,癱倒在地,而就算是李劍和耿復,亦清晰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氣息,宛如刀鋒片片,刮得臉生疼。

    強橫,強橫,強橫得不可言喻!

    一拳之威,竟能夸張到如此程度,而金熊幻影一經出現,又在瞬間扭曲,濃縮成一把金光燦燦的尖錐,隨著沈辰一拳轟出,迅疾的朝著礦魘受傷的眼楮鑽去。

    礦魘中間的主眼本來就被沈辰戳瞎,正是它最為脆弱的地方,以沈辰這一錐之力若能夠透過傷眼直接轟入其大腦,那礦魘必死無疑。

    無論時機,力量都完全站在沈辰這一邊,可以說這一招致勝是十拿九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辰這一拳上,然而就在沈辰的拳頭就要轟中礦魘傷眼的時候,礦魘突然間體型迅速縮小!

    眾人豁然大吃一驚,礦魘瞬間從龐然大物縮小成了一頭蟒蛇的體型,驟然間讓沈辰這一拳落了空。

    沈辰落地,和礦魘距離不過幾丈,所有人都斂聲屏氣,不知道事態又將發生何等轉變,是否又會繼續大戰下去。

    沈辰一拳落空,心頭暗道不好,金身果力在這一拳消耗之下所剩無幾,若然礦魘發動進攻,只怕後果難測。

    而待他望向礦魘的時候,突然間發現,礦魘雙眼中竟然閃現著恐懼之色,不止是眼神,就連它的身體竟然也在微微的抖動著。

    沈辰驟然間明白過來,礦魘是被剛才那一拳之力震懾住了,嚇得縮小了體型,大戰至此,它的確也消化了不少礦石,因此體型能夠縮小也是情理之中。

    沈辰心頭則砰然一動,萌生起一個大膽無比的念頭,他朝前踏出一步。

    礦魘見到沈辰一動,目光中的恐懼之色更濃,身軀的顫抖更加猛烈,連喘氣聲都紊亂得很。

    沈辰便更加確信,果然這東西是畏懼自己了,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界的法則,無論這凶物有多強,當它明白自己比它更強的時候,便絕對不可能反抗。

    說起來,這東西雖然凶猛,但到現在尚未傷及過人命,雖然站在人類的立場上,為了避免它有朝一日荼毒生靈,殺它也未免不可,但若能夠借此機會將它收服,那自己豈不有了一大幫手?

    就好象山豹站在自己這一邊,和自己在山林里一同狩獵野獸一樣,納此物為寵,可謂如虎添翼。

    眼看著沈辰一步步朝著礦魘走去,而礦魘竟然未做出任何攻擊的表示,城牆上數百人一時間都犯著嘀咕,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沈辰不進攻,只是這樣慢步而行,拉近和凶物的距離,而凶物也一改之前的暴躁凶戾,一動不動。

    氣氛頓時變得異常詭異起來,誰也不知道沈辰打的什麼主意,誰也不知道事情將會朝著什麼方向發展,或者,這一人一獸都在尋找時機,下一秒便將又是生死交鋒。

    待到沈辰終于走到礦魘面前,距離不過丈余,蟒蛇體型的礦魘挺直的上身和沈辰差不多同樣高度。

    爾後,沈辰便慢慢抬起右手,他右手每抬高一寸,礦魘的身體便抖動一下,而待到沈辰將手臂抬到礦魘頭部高度的時候,便停了下來,一人一獸就這樣靜止不動。

    “沈少爺該不會是想收服這頭凶物吧?”李動突然說道。

    這話令眾人猛地吃了一驚,乍想只下還真有這種可能。

    耿復臉色大變,目光中閃過一絲狠色,低沉的說道︰“怎麼可能,這凶物有毀城之能,更不知道活了多少個年頭,就憑這小子,能夠降服得了它?只怕等會兒那凶物凶相畢露,一口咬上去!”

    李劍眉頭一皺,雖然他為耿復的話而不悅,但這並非沒有這個可能,就象赤虎這樣的凶物都難以為人所馴服,更何況還是這頭礦魘呢,沈辰如此想法,簡直就是婦人之仁,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啊。

    此話如野火燎原般傳開,頓讓場中眾人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沈辰竟然打起這樣異想天開的主意,而此時場中氣氛已然凝重了極點,誰也不知道這頭凶物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間發起進攻,而一旦沈辰被咬傷,天知道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只是眾人又怎麼可能想到,沈辰又豈會不知道這樣做是鋌而走險,卻也是唯一可尋之法,因為就在這短短時間之內,金身果的效力已經完全消失。

    但沈辰並沒有因為力量的消失而有任何的怯意,他很清楚,凶物的直覺比起人類來說不知道明銳多少倍,一旦讓它察覺到內心的絲毫猶豫,必定凶相畢露。

    所以,他心如磐石,有著絕不動搖的信念,那目光更是炯炯如火焰,銳利如鋒芒,三年來修煉起來的氣勢排山倒海的朝著礦魘壓去,要將這凶物死死的壓制下去。

    而在這種壓力之下,礦魘目光中的驚恐更甚,它生怕沈辰會一掌拍下,顫栗不安之極,在求生欲望的驅使下,它終于低下頭顱,討好似的,小心翼翼的將腦袋主動送到沈辰手下,明顯的表達了臣服之意。

    目睹這景象,眾人直是驚愕連連,耿復則是愣得發神,一時間腦袋里宛如糨糊似的,轉不過彎來。

    他全然沒有想到,在沈辰壓倒性的力量下,這頭凶物竟然真的臣服了下來,這也就意味著,日後沈辰便擁有了驅使這凶物的能耐,叫它往東,它不敢往西。

    一想到這里,耿復不由得打了寒顫,仿佛大冬天掉進冰窖里似的,雙腳發軟,若是再和沈辰對著干,指不定這小子指使這凶物半夜溜進自己房中,一口唾沫就能夠讓自己魂飛西天。

    獸練場底部,沈辰終是暗暗松了口氣,伸手輕輕在它腦袋一拍,說道︰“變小吧。”

    那礦魘似乎听明白這話的意思,體型迅速縮小,變成了一條小蛇模樣。

    沈辰將系在腰間裝雜物的小袋子打開,礦魘便乖乖的順著他的腿爬上去,鑽進了那小袋子里,爾後,沈辰便抬起頭來,大聲喊道︰“李大人,麻煩放繩子下來!”

    李劍此時尚在震驚中,听到這話才回過神來,連忙命人去拿來長繩,投放下去,而見到沈辰慢慢攀爬上來,他不由暗暗驚噓,所謂藝高人膽大,沈辰的舉動並非是鋌而走險,並非是鹵莽行徑,而是他有著這樣超然的實力,滿盤盡在把握之中,只是眾人未曾達到他那樣的高度,所以看起來甚是危險,只是在沈辰自己而言,一切卻早就注定。

    想想這幾天,他雖然听候沈辰命令,但免不了以前輩自居,現在回想起來,不由多少有幾分汗顏,慚愧之極。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2
第三章 下下之法

    待到沈辰爬上圍牆,落地之後,眾士兵已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驚訝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極度的振奮,今生今時,能夠有機會目睹如此驚人的場面,簡直是一生之奇遇,畢生難忘。

    “沈少爺威武!”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眾士兵便都高聲大叫起來,一時聲音震天,在眾人眼中,沈辰便是挽救了滅城之災的英雄啊,若非有他在,誰還能夠如此完美的把這場危機收尾。

    那些之前因恐懼而逃跑的兵曹監官吏們則是一個個滿臉羞愧,而慚愧之余,隨之而來的則是恐慌,早在之前沈辰便聲明過任何人都不能夠違背他的命令,而沈辰未曾下達撤退的命令,眾人便一哄而散,若他如此上表上去,只怕郡守會大發雷霆,這一點就連耿復都有幾分提心吊膽。

    不過,沈辰現在並沒有興趣來處理這事情,他朝著李劍說道︰“李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有急事需要去長天觀一趟,若是郡守大人問起,便讓他派人來長天觀等消息。”

    說罷,他便立刻朝外行去,來到獸練場下,騎起小馬駒,揚鞭策馬,很快就沒了蹤影。

    眾人都不知道他要去長天觀干什麼,但想想長天觀的道士們不僅精通武學,傳聞更會法術,如此一想,更覺得這位沈少爺高深莫測。

    凶物即收,後事處理起來自然簡單,只是對于沈辰而言,卻是遭了滅頂之災,經過這一番苦斗之後,體內的霧珠之氣不但沒有因為金身果力而有所削弱,反倒受到刺激而漸有強大之兆,如今金身果力消失,全身各處都出現隱隱刺痛之感,足見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此途生死難測,很可能一去不返,但沈辰也沒有時間向舅舅和慕容瑤留下支言片語,因為他暗暗發誓,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夠放棄,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怎能在如此青春年華時就丟掉性命。

    來到長天觀,已是丑時,沈辰找到守夜的弟子,說有急事要找文海大師,那弟子倒未因為夜深而推辭,讓沈辰稍等片刻,便立刻趕往道院住所。

    沒過多久,便見到文海趕了過來,待沈辰給他說明了情況,文海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帶著他趕往後山。

    沿路而行,來到了後山竹屋,文海便躬身大叫道︰“晚輩有急事求見師叔!”

    話落下,便听竹屋里傳來莊閑不悅的聲音道︰“哼,半夜三更來擾人清閑,文海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文海連忙說道︰“晚輩不敢,實乃是有急事,沈少爺來了。”

    “唔,莫非他還真弄到了金身果?”莊閑的聲音緩和了一些,然後笑聲從竹屋中傳來,“貧道果然沒看錯人,你這小子當真有點本事,竟然能夠從呂刺風手中得來金身果,不易啊,當真不易。”

    文海卻說道︰“沈少爺的確弄到了金身果,不過已經服用過了。”

    “什麼!”

    莊閑明顯有些意外,話落後不久,他便從竹屋里走了出來,皺著眉頭朝沈辰呵斥道︰“你這小子莫非不知道這金身果效力有限,提前服下很可能讓你走不過這死劫一關!”

    沈辰微微躬身,無奈答道︰“前輩見諒,晚輩實在是不得已才服用了金身果。”

    “哼,好個不得已,枉貧道往開一面,給你指點迷津,你竟然如此不懂得珍惜,真是氣煞貧道!”莊閑冷著臉訓斥著。

    文海則說道︰“師叔有所不知,這其中有所內情,沈少爺是為了拯救秋陽郡百姓,這才無奈服下金身果的。”

    說罷,他便將沈辰所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莊閑听得眉頭微微一蹙,目光落在沈辰身上,爾後慢慢下滑,盯著掛在他腰上的小袋子,嘖嘖自語道︰“怪不得剛才貧道就察覺到一股子濃烈的凶性,原來是這凶物散發出來的。貧道也曾听聞過這無影盜事一案,不想居然是頭凶物作祟,當真希奇。”

    話到這里,他神色又緩和了一些,看著沈辰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子小小年紀,倒有一副大義之心,明知道服用了金身果的後果,仍然用了它,這倒是讓貧道意外得很。”

    文海連忙說道︰“師叔,沈少爺為救百姓而甘願自冒風險,如此大德當感天動地,希望師叔能夠再施援手,解他死劫啊。”

    莊閑冷哼了一聲道︰“糊涂!你修行多年,莫非不知道解除死劫的困難?用掉了金身果,還能有什麼其他方法!”

    “師叔有通天之學,莫非就真的想不出來另外的方法嗎?”文海一臉焦急的詢問著。

    莊閑仰望長空,良久之後才慢慢說道︰“天下之道,殊途同歸,方法者,即如簽語,有上簽中簽與下簽,金身果者,乃是解決你死劫中的上上簽,你得而棄之,已將本身運氣耗盡。不過看在你是為了拯救百姓性命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會掙到幾分天運也不一定。若然如此的話,倒是有另外一個方法或許可行,但此乃下下之簽!”

    沈辰抱拳說道︰“請大師明示,縱是下下之簽,總歸比坐以待斃要強上百倍!”

    見到沈辰一臉凜然,目光中毫無懼色,莊閑眼中閃過半分異彩,輕聲一嘆道︰“雖有金身果相助,能夠和礦魘這種級數的凶物戰斗,更將它降服下來,你這小子當真有一顆無懼死亡之心,看來貧道是說什麼也嚇不倒你。也罷,既然為你指點了一次,那也不少這一次了。”

    他神色微微一正,說道︰“服用金身果後,是為了能夠更近距離的接觸天隕異火,通過異火的火氣透過你的身體將霧珠融化,若然沒有金身果,要想渡過這死劫,這下下之法,便是吸納異火之氣入體,以氣化珠!”

    “吸異火入體?”沈辰听得若有所思。

    文海卻大吃一驚道︰“這天隕異火乃天地異物,其火氣亦是先天之氣的一種,但是其蘊涵的能量強大無匹,要想納如此之氣入體,豈不是自尋死路?”

    莊閑淡淡說道︰“天隕異火之氣乃先天之氣之火,你體內霧珠之氣乃先天之氣之霧,不過這種霧並非是火生之霧,而是水生之霧,因此火之氣正可克之。不過,天火之氣就算是貧道也不敢有納為己用的貪念,十丈之外,普通人就算吸上一口,就象體內塞了個火爐,足以把內髒烤焦,而那還是異火之氣所揮發出來的氣息,真正的先天級的異火之氣近在三丈之內!”

    沈辰不由輕噓了口氣,他當然清楚此事的難度,簡直就和送死無疑,可偏偏這卻是現在唯一的途徑。

    但是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唯有拼死一試!

    沈辰便神色一凝,堅定的朝著莊閑一拱手道︰“多謝大師點明方向,晚輩願意一試!”

    見沈辰如此鎮定,莊閑倒不由搖搖頭道︰“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傻還是勇敢,若你不選擇這條路,霧珠的怨念就算侵蝕靈魂,讓你變成邪物,貧道可讓你毫無痛苦的上路,但若你選擇這條路,只怕結局是烤成一塊焦碳吶,其中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

    沈辰微微一笑,正色說道︰“若不選擇,晚輩只有死路一條,但若選擇,前輩也說了,或許晚輩化解了秋陽郡之劫,會有幾分所謂天運,那晚輩寧願賭上一把,也絕不坐以待斃!”

    文海亦不由贊道︰“沈少爺雖年紀輕輕,但真是好一番氣魄,貧道相信你必能渡過這死劫之關。”

    莊閑神情淡淡,深知天隕異火威力的他顯然沒有文海那麼盲目樂觀,他說道︰“既然你有所選擇,那貧道自會為你打開禁地之門。不過在這之前,尚有兩件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謹听大師吩咐。”沈辰答道。

    莊閑便道︰“其一,你此番過去生死難測,看你來得匆忙,只怕沒給家人留話。你可需要紙筆之物,寫些東西,若有意外,貧道自可讓人將書信送至你府上。”

    沈辰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多謝大師體諒,不過,不必了。若然連這天隕異火的面都沒見著,我就要考慮身後之事,那事情還未做,就已經輸了一半,而且,我堅信此生不會就這樣草草了事,絕不會被這死劫所難倒!”

    見沈辰目光堅定,莊閑倒是有幾分希奇,這少年膽色當真過人,他便說道︰“既然你不願留書信,貧道自也遂你的意,第二件事情嘛,就是關于你降服的這頭凶物,此物有著逆天之能,更有毀滅城池般強大的戰力,你雖一時將它降服,但那是靠著金身果的力量,而此物凶性難滅,若然有朝一日不服你管教,再來傷人的話,恐成世間禍患。所以,無論你此行是生是死,貧道都想暫時封印住它的能力。”

    “封印它的能力?”沈辰微微思忖,他往開一面未殺礦魘,確是起了收服之心,但是如今仔細想想,這凶物的能耐確實非凡人所能及,尤其是那毒液之能簡直如同神話一般,若然日後真個逆反,那還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2
第四章 天隕異火

    莊閑說道︰“貧道可以通過救治它的眼傷,渡入先天之氣,封印住它噴吐毒液的能力,這樣一來,這你有能力解開貧道所施的禁制之前,這頭凶物都無法噴毒,這樣一來,它對人世間的威脅就會減少大半,只是一頭凶蠻之物罷了。而且,此物非凡人所能擁有,你若留它在身邊,讓它擁有十成的力量而不受約束,亦會惹來大劫。”

    沈辰暗道莊閑想得周到,更驚嘆他修為之高,立刻回道︰“全听大師之言。”

    莊閑便道︰“如此,就跟貧道來吧。”

    說罷,莊閑便帶著沈辰朝來路而去,未過多久,便來到了西院之地,穿過西院的山門,便來到了一座另一座院館之前,這里有道徒守在門前,見到文海來了,連忙躬身行禮。

    待知道來人竟是莊閑時,眾道徒連忙退到一邊,低著頭不敢抬起。

    有莊閑的身份在,一路暢通無阻,穿過這院館,便來到通往另一方後山的小徑前。

    小徑外立有石碑,上寫“天火禁地”二字,而在石碑下盤坐著兩個老道,見到莊閑來了,連忙起聲叫了聲師叔,足見二人輩份竟是和文海相同,也可見道觀對于這禁地的重視程度了。

    莊閑沒和兩個老道說話,只是朝著沈辰說道︰“先把那凶物交給我吧。”

    沈辰便解開腰袋,礦魘立刻從里面冒出頭來,它成為小蛇狀態時,本來只露出中間那只獨眼,不過獨眼被沈辰戳瞎,如今便睜開了左側的眼楮。

    沈辰將它抓手中,說道︰“我有要事要去辦,這位大師會幫你治療眼楮,你就暫時待在他身邊,一定要乖乖听話才行。”

    礦魘似懂人言,微微點頭,沈辰便將它放在地上,它自動的朝著莊閑游了過去,呆在他腳邊。

    然後沈辰朝著莊閑一拜,大步朝小徑石道走去。

    兩個老道見少年趕往禁地,一時間面露疑惑,不過礙于莊閑的身份,他們自然不敢提出疑問。

    沈辰大步流星的沿道而行,漸漸的,便感覺氣溫漸漸升高,這春夜雖不算冷,但偶爾也有幾分涼意,但如今卻如同到了夏天,就算穿著一件薄衫,背上也在冒汗。

    後山的植物則生長得極為旺盛,象是早早步入了夏日一般,更有一些植物不合時節的綻放著花朵,這禁地之內和禁地之完完全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的工夫,前方道路一轉,豁然出現了一間道院,院子大門緊閉,看得出來已是很久沒有人到過這里。

    沈辰慢慢走過去,一手將大門推開,頓時一股熾熱的氣浪從院子里撲面涌來,一時間讓沈辰的視野都在瞬間模糊掉了。

    待沈辰恢復視力,朝內望去,只見院子里一條大道延伸而入,通向里面的大殿,大殿背後便是一座山顛石壁,石壁上竟還有著幾條足有十丈長的裂紋。

    可想而知,當年那隕石從天而降,將這山顛破壞了一大半,生生造就了一片百丈高的峭壁,而這大殿之內必定便是隕石藏身之地。

    走進院中,溫如酷夏,暑氣蒸騰,呼吸一口,那熱氣就直朝胸腔里撞,渾身毛孔張開,汗液直流,沈辰大吸了一口氣,幾步趕到大殿前,將殿門推開。

    推開殿門,封閉了不知多少年的熾熱氣浪排山倒海的的沖撞出來,沈辰竟穩不住腳,朝後退了一大步。

    大殿之內空空蕩蕩,唯有中央有著一個巨大的坑洞,更有著一條雕琢而成的石階通往深處,而殿內火氣之濃密,就好象是一個大熔爐般,那滾滾熱氣不斷的從坑洞里冒出來,肉眼可見的氣浪朝外噴涌著。

    空氣幾乎被排擠得所剩無幾,連呼吸都相當困難,而且一口氣吸進去,根本就好象在吞火似的,喉嚨和氣管都發燙,但倒不至于無法忍受。

    待沈辰走到坑洞前,朝下方一望,坑洞倒不深,不過幾丈的高度,只是坑底十分寬闊,在居中的位置,豁然有著一塊丈高的大隕石。

    隕石呈赤紅色,表面凹凸不平,通體由內至外的冒著寸寸火光,在隕石外三丈以內的地方形成濃烈的火焰,爾在三丈之外,則是騰騰的火氣。

    這隕石顯然是天外異物,一般的隕石無非就是鐵隕石石隕石之類,象這種幾百年時間都處于燃燒狀態的東西,是在現世社會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沿著石階,沈辰慢慢朝著坑洞走下去,每走一步,他都長長的吸一口氣,如此是為了適應火氣給予體內的沖擊,因為每朝前走一步,每接近隕石半尺,這里的溫度就高上一分。

    如果屏住呼吸,一路朝前走,爾後吸上一口氣,氣管必定適應不了突然增加的溫度而被燒傷。

    同時,沈辰也開始運行起九宮御巽訣,以減少火氣入體對于內髒器官尤其是氣管的灼傷。

    普通人能夠走到大殿門前已是冒著生命危險,若是停留半刻,便難保性命,縱然是有修為的武者,貿然涉足石階之地也伴隨相當的危險。

    對氣系一脈的武者而言,要應對這種情況尚要稍微有利一些,畢竟那體內一口先天之氣是練內而外,因此其內髒和軟組織的防御力比起鍛煉肌體力量的力系武者都要強上不少。

    不過,沈辰雖然是力系武者,但九宮御巽訣獨特的療傷能力使得他抵抗火氣侵襲的程度比起氣系武者而言絲毫不弱。

    而且,越朝前走,身體里那隱隱的刺痛感便在明顯的減弱,可見這天隕異火確實擁有著震懾霧珠的能力。

    不久之後,沈辰終于一步來到坑洞底部,此時距離隕石十丈之遙,按照莊閑的話來講,這個距離對于沈辰的修為來說已經處在危險的邊緣,但是要想吸納先天之火氣,距離卻必須近到三丈,而三丈之距是修為達至莊閑這種境界才可能涉足的地方。

    這坑底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熔爐,騰騰火氣構造而成的龐大氣場宛如大山壓頂般,讓人喘不過氣來,就算面對礦魘,沈辰也感受不到如此強大的氣壓,不過,他毫不猶豫,一步朝前踏出。

    只這一步,頓時衣衫一角“嗤”的一聲響,居然著起火來。

    沈辰連忙將外袍內衣通通脫掉,待扔到地上時,早已汗濕的衣袍已轉瞬間被火焰包裹,化為一堆塵埃。

    沈辰就這樣赤身裸體的站著,光腳踩在這坑上,宛如踩在火燒的鐵板上一般,皮膚暴露在空氣中,那真切的燙痛感挑動著每一根神經。

    沈辰閉上眼楮,平穩的呼吸著,暗運心法,一口先天之氣頓時分散開來,遍布在皮膚表層和內髒周圍。

    一般來說,在還未領悟到氣系合一之道前,力系武者就算修煉先天之氣,也只是作為僅僅的輔助,因而至少十年,先天之氣才會有所小成,而短短三年時間,先天之氣的成長相當有限。

    不過,沈辰這三年來沒少在療傷池中待過,那療傷池乃是經由孤香草而生成之物,因而在其中修煉先天之氣可謂大補,因此沈辰的先天之氣已遠遠超過同級普通力系武者三年所習的成長。

    因此,縱然是將氣息如此分散,先天之氣仍然能夠起到一定的治愈作用。

    皮膚表層縱然有幾分灼熱,在九宮御巽訣的治療下,如此一來,本來滾燙的感覺被減弱了許多。

    沈辰便一步朝前走去,眼前便仿佛有著一道看不見的牆壁,一步走過去,身體的移動緩慢得讓人難以置信,就好象慢鏡頭般,身體在一毫一毫的移動著。

    而每一毫厘的移動,火氣所產生的殺傷力都在呈十倍增長,一步落地下去,剛剛減弱下去的滾燙感又剎時間遍布全身,仿佛身體隨時都會著火似的,大顆大顆的汗珠從毛孔中滲透出來,在皮膚上流動幾下,便在火氣的高溫下蒸發不見。

    皮膚表層尚且如此,體內更加糟糕,沉悶的環境迫使著沈辰必須大口的呼吸來維持身體機能的運行,以他的修為就算閉氣也支持不了多久,而那一口呼吸進去,火氣便直朝著體內噴涌,口腔、氣管在高溫下已被灼燒得麻木。

    但沈辰無法就此停下來,他很清楚,機會只有一次,而自己的體能也相當有限,絕對不能夠就此放棄。

    一步步,沈辰咬緊牙關,朝著前方走去,火溫的灼熱終于不再只是虛象,他的皮膚開始小面積被燒傷,而口腔之內更是如此,縱然有先天之氣保護著,但沈辰畢竟只是血肉之軀,如今就好象縱身落入火堆中一般,火焰燒身,他又非金剛之體,豈能安然無恙。

    疼痛宛如萬針刺心,宛如刀割肌體,又好似一只只螞蟻在身體內外爬動,極度的痛苦和麻癢遍布全身,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扣抓身體,似乎把一層層皮肉給扯爛才會讓減輕這種痛苦。

    九宮御巽訣的治愈能力已經到達極限,治愈的速度已經跟不上燒傷擴散的速度,而此時,沈辰距離天隕異火尚有足足八丈!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3
第五章 心法九重

    皮膚表層的燒傷疼痛難忍,而不少被燒傷的部位開始露出真皮和皮下組織,痛感更百倍加劇,喉嚨處的燒傷更好似著了火似的,好似整個脖子都已經不屬于自己,而那火氣更是直朝著體內蔓延,胸腔中都已經有種要燒熔的錯覺。

    極限的痛苦讓沈辰身上每一根神經都更加敏感,每一寸肌膚都在傳遞著疼痛,再往前走已是不可能,因為身體都已經不听使喚,無論大腦如何的清醒,卻無法阻止生理上的反應,肌體不斷的顫抖中,只消在這里在待上一會兒,火氣就會順著表皮徑直滲透,到達真皮、皮下組織,接著便是肌肉組織和骨骼!

    果如莊閑所言,這乃是下下之策,乃是自尋死途,才八丈距離已經疼痛得無法忍受,縱然沈辰如何咬緊牙關,那嘴唇卻是止不住劇烈顫抖,而頭發早已烤卷烤焦。

    這是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驗,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現在退去,一旦脫離了天隕異火的範圍,霧珠又會繼續擴散。

    而且,隨著霧珠擴散,它對自己的影響會越來越大,所以絕不能夠給它反噬的機會。

    不過,霧珠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尚處于被壓制的狀態,沈辰終是朝後退了一步,一步退回,燒傷面積蔓延的速度明顯減緩下來,九宮御巽訣開始迅速發揮作用,修補體表體外的傷勢。

    高溫烘烤下,沈辰的體能在急速的減少著,在這里若多待一陣,隨著水分蒸發,遲早抵抗不住,所以,必須在體能達到極限之前,想到前進的方法。

    沈辰緊緊盯著那一方隕石,大腦迅速的轉動著,時間每過一秒,能夠生還的機會就減弱一分,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夠分神,若然腦袋都去想著親人,想著慕容瑤,那便是離死不遠。

    突然間,沈辰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回想起莊閑之前所說的一段話來。

    先天之氣是有屬性之分,以人而言,根據人體質和修煉的功法不同,先天之氣的屬性是大不相同,不同屬性的先天之氣亦有著不同的特性。

    天隕異火乃先天之氣之火,而霧珠乃水生之霧,所以天隕異火乃是這水生之霧的克星。

    九宮御巽訣乃是體會風之力而達到治愈傷勢的目的,三年修煉下來,自己的先天之氣也隨著修煉而擁有了風的特性。

    若然,將九宮御巽訣的風之力進行改變,並不僅僅只是用于治愈,而是作為一種防御形式存在,那風力環繞全身,便可以達到驅逐火力的目的!

    但是,任何一種功法的存在都是創造者耗費多年甚至幾十年心血而成之物,要改變它的效力談何容易。

    但此時,沈辰又陡然想起一件自己未曾注意到的事情來,當初李乘風傳授給自己九宮御巽訣的時候,說此訣的根本乃是駕御風之力,莫非這竟意味著九宮御巽訣本身就並不僅僅只是治愈的功法,所謂治療僅僅只是其一部分的能力。

    若然真是這樣,那自己所解讀的九宮御巽訣僅僅只是它真正奧妙的皮毛罷了。

    如此關鍵時刻,沈辰的大腦處于前所未有的活躍狀態,各種以前未曾注意到的細節紛紛浮現出來,認真思索之後,他閉上眼楮,腦海里浮現出九宮御巽訣的心法。

    百字心法,在三年前開啟了沈辰的習武之路,三年過去,早已熟爛于心。

    心法當年由李乘風親自解讀,一字一句的解釋都被沈辰牢記,日夜琢磨,才有所悟,按理說三年時間已經深入精髓,把這百字心法的奧妙已了解了個透徹,但如今再細細讀來,這一個個文字背後似乎另有玄機般,令人若有所思,嚼來百般滋味。

    沈辰非但沒有因此而疑惑,反倒大喜過望,果然九宮御巽訣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是了,李乘風乃前輩高人,高深莫測之極,他所傳之心法若是三年時間便能修煉個透徹,反倒有些不合常理。

    沈辰立刻冷靜下來,開始重新解讀這心法。

    既是重新解讀,自要拋去李乘風原本的傳授,用三年來所學所悟來重新分析,這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畢竟對九宮御巽訣的了解已是根深蒂固,要想推翻重來而不受其影響,需要絕高的自制力和判斷力。

    但沈辰天資過人,閉目一陣凝思,竟真個將原本對這心法的了悟屏蔽開來,就好象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心法似的。

    隨著不斷咀嚼字句,沈辰漸漸解讀出了這心法中從未察覺到的玄妙之處。

    與此同時,沈辰的體能也在迅速的消耗著,時間每過一分,距離沈辰能夠承受的體能極限也就越近,留給沈辰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但此時,沈辰已經進入到了忘我之境,時間、空間、肉身、處境這些雜念早已完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腦海中那一個個字符不斷的擴散,不斷的牽引著沈辰朝著奧妙深處前進。

    然後,猛地,隱藏在這百字心法背後的另一扇大門慢慢敞開,將沈辰帶入另一番更加深奧,更加玄妙的天地中。

    沈辰在步入大門之後的剎那,腦海里豁然一陣頓悟,一下子明白了九宮御巽訣的真正奧妙所在。

    所謂治愈之力其實不過是對百字心法字面上的解讀,但饒是如此,這解讀也並非普通人就能夠完全了解的,若非當初有李乘風解讀,只怕沈辰亦要耗費相當時間才能夠入門。

    而九宮御巽訣真正的奧妙卻藏身在這百字之後,需得將百字心法打亂重組,從而才能夠構造出通往奧妙大門的鑰匙。

    要達到這一步,就必須對百字心法有著足夠深入的了解,也幸虧沈辰這三年來從未懈怠,因此才終有機會解讀到這背後的奧妙。

    原來,九宮御巽訣的心法果然是駕御風力之學,不僅僅只是治愈能力,還包括攻擊和防御手法。

    而其心法更分為九重之多,拿治愈之力來說,如今沈辰所達到的境界僅僅只是第二重,這不由得讓沈辰暗暗吃驚,第二重的治愈能力就已經如此強大,剛剛在八丈距離的燒傷,後退一步,短短時間內便能夠治愈,雖然表皮的創傷未曾完全愈合,但都已經結疤,如果修煉到第九重的境界,那豈不是不死之身?無論傷得多重,只怕一瞬就能夠完全愈合,光是想想也覺得恐怖得很。

    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治愈之力其實和金身果根本就有些類似,金身果只是說把防御遍布全身,成為金剛之體,而治愈之力若然能夠達到瞬間愈合傷勢的境界,那也和金剛之體沒什麼區別了。

    只不過,現在才了解到這心法有九重之多,要想提升治愈之力的等級,在時間上已經不夠了。

    至于攻擊和防御的能力,卻如同一盞明燈,讓沈辰大升希望。

    本來,就象沈辰所學的山海門武功一樣,首先是要有心法山海訣作為基礎,爾後以山海門的三式六招發揮出來,才能夠產生足夠大的威力。

    不過,就算沒有三式六招,光憑山海門的心法,仍然能夠使肉身擁有一定的防御力。

    如此同理,有心法在,要想將先天之氣轉化成為防御力量便是大有可行之道。

    治愈之力,重在迅疾、柔和,而防御之道,則宛如颶風重重,通過改變先天之氣的構造,在體表築成強大的風盾。

    沈辰一領悟到心法的奧妙所在,立刻開始改變體內先天之氣,在強大意念的操縱下,先天之氣被分化成一縷縷的氣勁,移動到體表之上,爾後沈辰催動心法,氣勁迅速的環繞周身旋轉,在風力緩緩旋轉之下,果然沾在體表的火氣有逐漸被吹動之象。

    此時沈辰的體能消耗得已經相當巨大,但他硬憑著意志力,摸索著運行風盾的竅門所在,不過須臾,風力的操縱漸入佳境,隨著沈辰雙臂猛一運勁,一個完美的風盾豁然成形。

    無形的風力宛如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沈辰裹在其間,雖然其厚度不過毫厘,卻成為了皮膚和火力的隔絕層,沸騰的火力襲來,便被風力所帶動,在距離皮膚寸余之外游動著,雖然皮膚仍然能夠感覺到高溫,但這種溫度卻無法再對皮膚造成傷害。

    待沈辰能熟練運行這一重風盾之後,終于再次邁步,朝前走去,這一次沈辰信心十足,在風盾的防御之下,火氣被隔絕開來,肉身暫時不會受到灼傷,但高溫的作用下,沈辰所承受的壓力並未減少多少。

    隨著一步步朝前走去,風盾也處在極限的壓力之下,而沈辰若是體能支撐不住,或者意志上有一絲的放松,風盾崩散,就等于直接跳入了火坑,必死無疑。

    畢竟,只有莊閑這樣的強者,才能夠進入三丈之地並且全身而退,沈辰如今已是孤注一擲,若無法成功化解霧珠,唯有死路一條。

    一丈丈,沈辰毅然前行,目光之堅定不帶一絲猶豫,十幾步下來,終于抵達了距離隕石三丈之地。

    而這時,考驗才真正開始,三丈之外的火氣都是隕石先天之氣所揮發出來的氣息罷了,而真正的先天之火,其力量之強大難以估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3
第六章 異火入體渡死劫

    巨大的隕石宛如一頭凶物般近在眼前,三丈之地就象有一條分明的界限,三丈之外雖有濃郁火氣,但火氣是無形而不可見,只是高溫之下生成強烈的氣浪,緊密得宛如一重重城牆般層層疊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三丈之內,則是肉眼可見的火焰,每一股都是來自隕石之內的先天之氣,這天外之物擁有著龐大無比的能量,站到如此近的距離,沈辰就好象站在萬丈懸崖的邊緣,生死只在一線,而霧珠在這力量之下也早已蟄伏,完全感應不到丁點動靜。

    沈辰雙腳微微分開,收肘于腰間,全身渾然一體,宛如磐石,爾後張口猛地一吸,一團火焰頓時涌入口中。

    先天之火入喉,宛如熾熱洪流瘋涌而入,只在這火氣和喉嚨接觸的剎那,喉嚨的皮膚組織已在瞬間被燒傷,火焰過處,就好象吞進了一根燒紅的鐵棒,疼痛難忍,更要命的是,這火焰宛如脫韁的野馬,根本不是順著氣管而行,它一入體內,頓時分散開來,化為無數股小火,剎時間充斥于胸腔之內。

    火焰所在,經脈寸斷,連骨頭都好似放進火里烤著似的,之前所承受的痛苦和現在比起來簡直沒有任何的可比性,縱然沈辰這樣堅強的人亦在一瞬間差點暈倒不過。

    不過,再如何痛苦,沈辰亦是奮力堅守著哪怕一絲清醒的意識,他再清楚不過,一旦暈道,便必死無疑。

    他憑著強硬的意志力催動體內存留的先天之氣,迅速施展九宮御巽訣修補傷勢,只是火焰肆虐,體內好似無數個窟窿,補上一個又出現另一個。

    而就在火焰入體後不久,似乎突然發現了霧珠所在,無數股火焰便宛如潮水般從各個方向朝腹腔而去,直指霧珠。

    霧珠似乎感應到威脅所在,劇烈的晃動起來,這一晃動,就好象有人在用力的扯動腸子,隨時就會扯斷似的,痛得沈辰全身肌肉繃緊,股股青筋直冒,身體都不由得微微弓起。

    隨著火焰距離霧珠越來越近,霧珠在威脅之下,驟然間釋放出大量的先天之氣,和火焰沖撞在了一起。

    兩股氣息撞擊的瞬間,沈辰身體如遭雷擊,劇烈的一震,雙腳不由得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風盾亦有潰散之象。

    沈辰連忙聚合風盾,才不至于被火氣侵入,但細察體內,情形不僅不容樂觀,而且大大出乎沈辰的預料。

    天隕異火乃是邪物克星,有天然壓制霧珠邪念的能力,在沈辰想來,只要引天火入體,自可壓制霧珠,令其消融。

    然而,體內卻在短短時間成為了天隕異火和霧珠的戰場,這場戰爭似乎哪一方都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反倒是勢均力敵,你攻過來,我打過去,仿佛兩頭凶物展開了拉鋸戰。

    細想之下其實道理淺顯,沈辰所吸入的異火僅僅只是一股,而霧珠則是足足兩顆,其所蘊涵的能量超乎想象,因此異火縱然有克制邪物之力,因為能量不算強大,所以也無法令霧珠消融。

    擺在沈辰面前的又是一個難題,要麼再吸入一口異火,但是異火的能量本身就強大無比,剛才一路入體對肉身造成的破壞尚未修補過來,如果現在再引入一股,只怕霧珠還未被消融,自己身體就首先受不了了。

    無論意志有多強大,身體的承受能力始終是有所極限的,一旦達到了意志控制不住的極限,那身體倒下去,小命也跟著沒了。

    但若是不吸入異火,光憑體內這一股火焰,只怕難以降服霧珠,到時候仍然難逃死劫。

    好不容易領悟了九宮御巽訣的奧妙,都走到了這三丈之地,怎麼能夠在這里栽倒下去!

    沈辰狠狠挫著牙齒,蹙眉深思,爾後陡然心頭一動,若是以風力催動火焰,那火焰的力量豈非大增,如此一來,或可將霧珠的力量壓制下去。

    想到即做,沈辰立刻放棄了治愈體內的傷勢,畢竟先天之氣的數量就那麼點,若又要防御又要療傷,又要去輔助火焰,根本就不夠用,這也就意味著,體內傷勢在沒有修補的情況下會迅速的惡化下去。

    本來沈辰如今的狀態就已經是非常人能夠承受,一般的武者早就一命嗚呼,如今他放棄治愈傷勢,就等于已經朝懸崖前邁出了一腳,整個人一半都已經懸在外面,只需半分風吹草動,便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生死險關,極限考驗著沈辰的膽識和魄力,這個時候容不得一絲錯誤的判斷。

    先天之氣抵達腹部,此時異火和霧珠分庭抗爭,各佔一半,沈辰運起心法,先天之氣在異火後方呈弧形的翻動著,宛如重重浪潮朝前涌去,如此涌動之下,果然異火的火勢逐漸增大起來。

    沈辰見方法果然奏效,頓時催動先天之氣繼續運行,風吹火漲,異火在風力的作用下迅速滋長,在對沈辰肉身造成傷害的同時,也開始壓制住霧珠之氣。

    隨著火焰力量的提升,霧珠的霧氣漸漸被削弱,而待霧氣不斷消失,火焰最終抵達了霧珠之外。

    在火力烘烤之下,霧珠表面終于開始了熔化之象。

    而此時,沈辰腹腔之內的器官縱有先天之氣的保護,仍然受創巨大,催動火焰滋長本來就是一把雙刃劍,即可傷敵又可傷自己,而沈辰如此冒險卻並非沒有想法。

    霧珠熔化的同時,釋放出了最為純正而無屬性的先天之氣,穿透火焰擴散,這種先天之氣是最為純淨的能量,沈辰等待的也正是這一刻。

    早在第一次見到莊閑的時候,莊閑便曾說過,就算消融了霧珠也面臨著一個大難題,那就是霧珠之氣在異火的作用下會化為純粹的先天之氣,如果無法控制住這氣息,必會爆體而亡。

    而要想控制住氣息,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吞噬掉而化為己用,而這吞氣之法,沈辰是從李乘風那里便听聞過,如今也只有冒險一試。

    所謂吞氣,即是自身體內的先天之氣將霧珠之氣包裹起來,爾後一口口的將霧珠之氣吞掉,爾後通過改變霧珠之氣的結構將其同化。

    要吞掉霧珠之氣十分簡單,但要分析其結構從而同化卻是一個十分煩瑣而復雜的過程,需要的不僅僅是悟性和技巧,就算是達到尉級、司級境界的武者,也不敢冒險嘗試如此舉動。但沈辰卻不得不鋌而走險。

    此時沈辰所面臨的情形已經相當危機,異火的存在分分秒秒都在威脅著性命,生死只有一線,生命之弦隨時可能崩斷。

    但沈辰卻終硬是憑借著絕高的天資和毫不動搖的冷靜,迅速掌握到了同化的竅門所在,隨著霧珠之氣的不斷揮發,能量源源不斷的涌入,沈辰自身的先天之氣呈倍增長起來。

    先天之氣增長,代表著沈辰終于跨過死關,因為大量吸取霧珠之氣,導致他體內先天之氣的力量越發強大,反倒是因禍得福,促使修為從正士境界提升至了副尉境界。

    體表的風盾瞬間增強數十倍有余,完全抵御住了異火之氣的侵襲,但是身體再無壓力,而且體內之氣也逐漸擴散開來,迅速治愈著體內傷勢,恢復著原本消耗的體能。

    沈辰慢慢從站姿盤坐下來,在這隕石之前進入了忘我的修煉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兩顆霧珠終于完全融化,消失不見。

    只是,那入體的天隕異火在融化掉霧珠的同時,亦大增了不少能量,而且這東西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更漸漸的濃縮,化為一顆赤紅色的小珠子,停駐在了原本霧珠所在的位置。

    沈辰睜開眼楮,強大的先天之氣自然的從皮膚表層滲透出去,化為一個足有丈余的氣罩,根本無需運行九宮御巽訣,就抵抗了異火之氣。

    巨大的隕石也不象初見時那麼可怕了,只是沈辰也沒敢在這里久待,畢竟體內又多了一枚火珠,天知道在這里待久了又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先找莊閑問個清楚為好。

    沈辰站起身來,大步朝外走去,一出了殿堂,縱然空氣沉悶,他亦忍不住長長吐了口氣,跨過生死之關,真是猶如重生一般。

    待重回禁地石碑前,文海正在那里盤坐靜坐,听到動靜,一見到沈辰赤身裸體的走出來,滿面紅光,頓時大喜過望,取了件早準備好的衣袍,給他穿上後,立刻帶著他趕往竹屋。

    莊閑見到沈辰平安歸來,亦不由得一陣唏噓,爾後卻又說道︰“你如今雖度過死關,但這一身先天之氣卻是太過旺盛,有反客為主之嫌。要知道,在你還未領悟氣力合一之道之前,這先天之氣都只能夠成為輔助,若太過強大必會讓你修煉走火入魔。”

    沉吟一下,他便說道︰“若不然這樣吧,貧道將你的先天之氣封印九成,這樣只有一成為你所用,應該不會造成麻煩。”

    沈辰感激的抱抱拳,說道︰“多謝大師,那我體內那一顆火珠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4
第七章 慶功宴

    莊閑蹙起眉頭道︰“這福禍相伴,你挺過死劫也是受了天運,而這異火乃天地之異物,誰也沒有冒險將它納入腹中,而要想將它取出或者是消融比霧珠難上百倍,而且,此物並非象霧珠那樣含有怨念,暫時應該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威脅,不如靜觀其變為上,是福是禍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既然莊閑都這樣說,沈辰自然便听從他的意思,而且到這禁地走了一趟,他雖然修為提升一大截,但體能和精神的消耗都幾乎達到極限,已經受不起折騰了。

    封印體內之氣對于莊閑而言不過是舉手投足的功夫,但考慮到礦魘眼傷還未痊愈,再加上身體勞累,所以沈辰便先呆在竹屋這里。

    這竹屋乃是莊閑清修之地,自建起便無第二人居住過,所以沈辰絕對是例外,這自然也是莊閑看到他能夠挺過這死劫而刮目相看的緣故。

    待沈辰問起文海,才知道自己已經在禁地待了整整三天,想著周泰肯定已經派人到道觀打听過自己的情況,便讓文海幫忙傳下話,說過幾日再返回郡城。

    從莊閑口中,沈辰又知道了礦魘原來就在天池附近的一個地下水池中,那個水池竟然有著和青川療傷池異曲同工之妙,再加上莊閑的能耐,這才能夠讓礦魘的瞎眼重見光明,而那水池更有著壓制凶物凶性的能力,所以當沈辰再見礦魘時,發現這凶物身上的煞氣都減弱了幾分。

    兩天之後,沈辰告別莊閑二人,先行回郡城。

    待來到前殿大院時,早有李動和一行士兵在那里等待著,見沈辰出現,連忙過來迎接,一個個神色都恭敬得很。

    一路返程,從李動口中得知,關于收服凶物一事已然傳遍全城,此間更是將沈辰說得神乎其神,雖然官方對于無影盜事一案捂得極緊,但坊間早有傳聞,那些被盜人家遣散的護院家丁自然也遮不住嘴的,如今算是將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披露了出來。

    兵曹監和關都尉兩大機構耗費一年多時間未曾調查出此事線索,卻被隨舅舅上任,剛到郡城沒幾天的沈辰發現了此事的真相,郡守周泰並未因為沈辰年少,而以為人微人言,反倒極為重視,更大有魄力的將他任命為兩大機構的臨時領導,爾後才有了沈辰籌備數日,引凶物入獸練場,集合八百人力圍攻,最後更是親身上陣,在獸練場底部和凶物展開搏斗,最終將其降服。

    沈辰三年前所做所為便早已傳為奇談,名躁一時,提起沈家三少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如今已漸漸被人所淡忘,誰也沒想到三年之後,這沈家少年又再創奇跡,光是能夠在短短幾日內調查出事情真相便已經非同小可,而他能夠降服集合八百人力都無法壓制的凶物,更是被傳得宛如神人下凡一般。

    自然,周泰也因為明智的判斷而被郡城百姓所擁戴,若非他能夠慧眼識人,那只怕整個郡城都會陷入災難之中,有如此郡守,自是百姓之福。

    等到沈辰回到府邸的時候,大屋外尚有兩排士兵守護著,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自沈辰之事之後,這大大小小的官吏可是踏破了沈緒元的門檻,但凡在稍微有點官場嗅覺的人,都察覺得到經此事後,沈緒元必定升職有望,前途無限。

    沈緒元對于這種事情煩不勝煩,只得求助于于正,于正便讓他去找到李劍,李劍便以維護治安為由,專門派了兩列士兵守在府外,自然就沒人敢來打擾了。

    待沈辰回府,沈緒元並不知道他經歷了生死之劫,也沒問他事後去長天觀做什麼,只是見到這外甥平安回來,欣喜不已,告訴他已將此事寫信告訴了父親和妹妹,家人都為他所做之事而感到驕傲。

    當晚,沈辰又去了趟陳府,名義上是去拜訪陳競,其實是向慕容瑤報平安的,他知道慕容瑤明白自己去長天觀的目的,必定擔心得很。

    一听到沈辰來了,慕容瑤匆匆趕來,見沈辰對她一笑,便知道他必定渡過了死劫,頓時俏臉憂愁盡去,喜笑開顏。

    陳競自是對沈辰又夸又贊,說起趙四之事,趙四早就將十萬白銀乖乖送了上來,而今沈辰大出風頭,他更不敢有所妄動。

    等到沈辰再返回家中的時候,沈緒元便告訴他,郡府來人剛過來通報,明晚將會在郡府宴殿內舉行宴會,為解決無影盜事慶功。

    一般來說,在獸練場之戰第二日即可舉行慶功宴,周泰把事情拖到現在,顯然是因為沈辰一直未歸。

    沈辰便連夜將在此事中有卓越表現的一些人寫進了文書中,由沈緒元連夜呈報上去。

    一晃便到了第二日夜晚,郡府內一片熱鬧景象,郡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聚集在宴殿外的側廳,等待入宴殿的通知。

    由于無影盜事事關重大,此次來參加宴會的並不僅僅是文官,自然也有武將一行人。文官站在側廳左邊,武將站在側廳右邊,二者之間的界限涇渭分明。

    這文官官員們也並非全都湊在一起,而是三三五五的分開,自然而然的分成一個個的小團體。

    文官者,以八曹監為首,因此側廳左邊分為兩大部分,在稍靠前的地方,自然是八曹監的官員,而在靠後的地方,則是其他機構的官員,而八曹監又自有體系之分。

    兵曹監主治安,獄曹監主斷案,市曹監主市政,三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自然,身為兵曹監史的耿復、獄曹監史的牟大平和市曹監史的魏棟就非常熟識,三人站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點點頭。

    漕曹監主水上事務,水曹監則主水利工程等涉及水事之事,兩個機構的職權也有交叉,身為漕曹監史的嚴華自然也就和水曹監史姜銀湊在一起,有說有笑。

    在五人身邊,則是各機構的副使及下屬官吏,亦是湊成一堆,談論著事情。

    而待戶曹監史鄒中智帶著副使盧好友出現的時候,五個監史大人便立刻迎了上去,拱拱手,含笑問好。

    掌管官員升遷大事的戶曹監在八曹監中地位特殊,是個誰也不敢得罪的機構,身為主史的鄒中智自然是吃香,而身為副使,出生盧家,親大伯更是長史大人的盧好友更是矚目的焦點。

    除了這六曹監之外,金曹監的一些下屬官員也已經到了,不過金曹監史于正尚未到來,所以獨自站在一角,除此之外,還有八曹監中比較特殊的機構祭曹監。

    祭曹監掌管祭祀,地位十分特別,因此就算是象這種場合也不會來參加,其官員升遷亦和普通官員不一樣,因此和各個曹監甚至是戶曹監一向都沒有什麼往來。

    武將這邊,已經到來的有四大都尉,其中羽都尉匡戍和漕都尉鐘漢站在一起,而騎都尉許渾則和關都尉李劍站在一起,四者間的關系自是一目了然。

    羽都尉手上雖然只有五百人,但是他和坐擁一千五百人的武都尉稱兄道弟,自然勢力不能夠以五百之數來衡量,而漕都尉雖然也只有五百水兵,但和漕曹監水曹監關系曖昧,其影響力亦是極大。

    關都尉李劍若是能夠和耿復合作,那勢力絕不在二人之下,不過他和耿復恰恰是水火不容,因此影響力自然也受到了限制,至于騎都尉許渾,雖然手上也有四百人馬,號稱管理騎兵,只可惜行的卻是托運雜物之事。

    未過多久,便有人叫道︰“于大人來了。”

    這話落下,眾人便都紛紛朝走廊那邊望去,然後便見到于正一行人走了出來,而眾人關注的焦點自然便是這無影盜事的主角沈辰。

    沈辰跟在沈緒元的背後,一身白衫,神色鎮定,眾人朝他望來之時,他也淡淡的掃過眾人,那目光即柔和如水,又暗含鋒芒,不少人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頭一虛。

    這在場的,無論文官官員,能夠在郡城之地擁有著一席之位,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背景,自然也見過不少的世面,反而如今被這少年一眼看來,便心虛發慌,便知道這少年果然非同凡響。

    就連匡戍和鐘漢二人亦不由互望了一眼,對二人而言,更加注重的自然是沈辰和凶物較量並且將其降服的事情,如今見到少年果然一身英武之氣,而且正面迎上目光也毫無畏懼,便知道確有幾分膽識。

    而沈辰目光掃過眾人,很快注意到了在匡戍背後有著一個熟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手下敗將馮威。

    馮威披盔戴甲,看盔甲的樣式是什長一級,沈辰便恍然大悟過來,只怕馮威所謂的師哥應該就是羽都尉匡戍了。算起時間也對得上,因為馮威說他師哥因為遠行近日才回來,恰恰大都尉去州府,是由武都尉和羽都尉護送,而羽都尉又是在近日帶先頭部隊先行歸來。

    馮威當日放下狠話,要讓沈辰顏面掃地,看來也並非是空口虛言,如果他有羽都尉作靠山,那的確不怕自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4
第八章 眾官雲集

    馮威冷冷盯著沈辰,目光中暗含凶厲,仿佛隨時就要沖出去將他致于死地一般。

    沈辰只是微微一笑,若沒有處理完無影盜事,他倒可能對馮威有幾分警惕,不過如今的話,馮威已經不會對他構成任何威脅了。

    此時,戶曹監使鄒中智哈哈大笑起來,走過來拱拱手,熱絡道︰“于大人,恭喜啊恭喜,你這新提拔的副使,可是一上台就給你增光了。”

    他這麼一說,其他幾位曹監都紛紛稱是,一派恭維之詞。

    于正微微拱手,並未因為眾官的熱情而有任何神色變化,淡淡說道︰“諸位大人言重了,這並非是我金曹監職權之內的事務,說起來,倒是給耿大人添亂了。”

    這話說得耿復兩耳赤紅,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想想當初諷刺沈家人的話,如今真個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鄒中智目光落到沈辰身上,朝著沈緒元說道︰“沈家三百年官宦不斷,代代清正,沈大人雖尚未婚娶,但有如此外甥,你們沈家也算後繼有人了。”

    沈緒元微微躬身道︰“承蒙大人夸獎。”

    盧好友也趁機說道︰“沈大人就是謙虛得很,你這外甥立下如此汗馬功勞,郡守大人可是贊不絕口,沈大人必定前途無量,還請多多指教才是。”

    眾副使便都連忙拱拱手,這些人中有不少都在前幾日試圖登門拜訪,不過都吃了閉門羹,其實眾人心里都明白,于正向來清正嚴明,不與眾人同流,這沈緒元閉門不見客,自然性情一目了然。

    但縱然如此,眾人臉上卻都帶著笑意,畢竟沈緒元憑借外甥這件事情風頭正盛,當面得罪自然不好,但心里卻多少嗤笑這沈緒元不識抬舉。

    武將這邊,見到鄒中智一行人圍著沈緒元贊美不停,漕都尉鐘漢和匡戍都不由得冷笑一聲,雖然他們認為少年是有幾分膽色,但對于他擒下凶物這件事情抱著極大的質疑態度。而騎都尉許渾則在小聲詢問著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听李劍說起,不時連連點頭,目露驚奇。

    “請諸位大人入殿!”有小吏從宴殿方向過來傳話,文武官員便都依次入場,很快便來到了宴殿之地。

    宴殿是專門為宴會而修建,風景怡人,外有庭院閣樓,小池流水,此時殿內整齊的放置著一列列台案,眾人按官階大小依次入席,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沈辰雖然沒有官位在身,但今次也例外有一席之地在。

    而眾人入席之後不久,周泰一行人便從宴殿後方而來,在周泰身後便是郡丞許銘朝和長史盧濂,郡丞之權在于管轄八曹監,長史之權則在于管理郡守府中日常事務,二人一內一外,乃郡守之副手,更是郡城之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

    相比起八曹監眾人在殿外等候入席,許銘朝和盧濂則是陪同周泰出現,自得顯得位高權重,深受周泰器重。

    周泰幾人來到殿內,文武兩班人馬便都起身行禮,只是相比起文臣那恭恭敬敬的樣子,匡戍和鐘漢等人的禮節顯得就比較粗糙,只是微微一躬身,有幾分走過場的意思。

    周泰也只當沒看見,坐下來之後,瞥到左下方的空位,臉上便不由露出半分不悅之態。那空位自是留給大都尉的,按理說,這種場合大都尉應該是早到才對,如今這樣子分明就是有大不敬之嫌。

    就在此時,殿外有小吏通報,大都尉大人來了。

    于是剛剛坐下的文武官員又立刻站起身來,沈辰朝外望去,便見到一個威武大漢在一群士兵簇擁下走了出來。

    大都尉夏侯軍不過四十出頭,眼如銅鈴,眉如火焰,那眼神之銳利令人不敢直視,其體型異常魁梧,身高足有一米九,比起幾個都尉來都大了一號,他身著鎧甲,肩上還瓖嵌著幾塊銀片,燈光下閃爍著,更顯威風。

    跟在夏侯軍後面者,還有著武都尉年飛虎,此人年紀和夏侯軍相當,身材高壯,臉上帶著幾分傲慢。

    夏侯軍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直朝座位而去,待來到座前,才朝著周泰微微一拱手,大笑道︰“下官來遲了,還望大人恕罪。”

    但凡明眼人,都听得出這話之隨意,分明沒有半點歉意。

    周泰心里雖是不悅,但卻未多說什麼,淡淡說道︰“大都尉公務繁忙,晚到一點也可以理解。”

    夏侯軍便轉身坐下,目光朝著眾人一掃,目光所到之處,人人低頭,不敢與其直視,爾後,他才虛按了下手,漫不經心的說道︰“都坐下吧。”

    這話頗有幾分喧賓奪主的意思,令周泰又有幾分不悅,文武官員自然不敢繼續站著,一個個都坐了下去。

    沈辰看在眼里,心頭雪亮,夏侯軍果如傳聞中一樣,飛揚跋扈,未將周泰放在眼里,自然這也並非僅僅是因為周泰對他只有管轄權,而沒有任免的權力,最重要的則是此人的出身。

    一般士兵要想到達大都尉這個位置,都是從伍長什長佐事官都尉一級一級提升起來,就拿十五歲入伍,五年一級的升遷,坐上都尉都已經是三十五歲,而從都尉到大都尉卻絕對不止五年時間,很多人四十歲甚至終其一生都是坐在都尉這位置上而無法升職。

    畢竟國內之土,駐軍所對付的僅僅只是一般的兵匪,想要立軍功是沒那麼容易的,不比在邊境戰場上。而夏侯軍三十幾歲就任職大都尉,到如今已滿五年之期,自然他的背景就不同于寒門出生的子弟。

    士族者,即有文官世家,亦有武將世家,這些武將世家都是祖輩曾立下赫赫軍功而延續至今,權勢驚人,夏侯家便是州城有名的武將世家之一,所以在常人眼中可望不可及的大都尉之位,對于夏侯軍而言,僅僅只是仕途中的跳板,在位置上再坐上一兩年,必定可以升遷至州府駐軍中,位列高位。

    所以,夏侯軍自然不會把區區一個郡守放在眼中,肆無忌憚也就理所當然了。

    待眾人坐下後,殿內便安靜下來,周泰目落到沈辰身上,臉上才起了幾分笑意,爾後朝著眾人說道︰“無影盜事一案終于能夠圓滿解決,可謂是大快人心,所以今日在這里設宴,一則是與諸位大人同享這好消息,二則嘛,自然是犒賞在此次事件中做出功績的人。”

    這話一說,眾官員便不由得將目光又集中到了沈辰身上。

    夏侯軍也朝著沈辰望去,上下打量一下,目露狐疑道︰“他就是打敗那頭凶物的沈家小子?”

    周泰不由一笑道︰“此事可是有八百人共同見證,千真萬確。”

    “喔,八百人麼……”夏侯軍嗤笑一聲,朝著李劍望去,淡淡說道︰“李大人,此事可是有你親眼所見?”

    李劍拱拱手道︰“稟大人,確為屬下親眼所見。”

    “那那所謂的凶物當真有毀城之能了?”夏侯軍又問道。

    李劍答道︰“那凶物不僅有一身蠻力,其毒液更有著軟化礦物,石化他物的可怕能力,而且生存能力極強,說它能夠毀滅城池倒是一點都不假。”

    夏侯軍淡淡說道︰“這麼說,連你也不是那頭凶物的對手咯?”

    李劍老實答道︰“屬下確實不是那凶物的對手。”

    夏侯軍神色驟然一沉,叱呵道︰“堂堂都尉,竟然連個小孩都不如,你還能夠安穩坐在這里,這膽子可真夠大的!”

    夏侯軍大聲訓斥,聲音如雷,眾人听得都心頭一顫。

    李劍連忙起身,躬身抱拳道︰“大人恕罪。”

    周泰則是一笑道︰“夏侯大人不必責罵李大人,李大人只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麼?這麼說這沈家小子竟比我手下一都尉還要厲害?”夏侯軍眉頭一抖,聲音漸沉。

    周泰呵呵一笑,悠然道︰“沈辰雖然年少,但一身武功確實非凡,至于孰高孰低,這坊間自有評斷,本官倒不好多說什麼……”

    話是如此說,但這意思已是極為明顯,沈辰暗暗一笑,周泰可不知道他服用金身果這件事情,所以以為自己武功已經相當高超,甚至比李劍這些都尉更強。

    這文官勢弱,他雖身為郡守,但卻壓不住武將世家出身的夏侯軍,如今難得沈辰在武力上大出了風頭,而且是數百人有目共睹,周泰自然項借這件事情殺殺夏侯軍的威風。

    這樣一來,自己便被推上風頭浪尖,不過這事情沈辰早在來之前便多少估摸得出來,所以倒也並非沒有心理準備。

    听周泰這麼一說,夏侯軍便冷笑一聲道︰“那本官倒想看一看沈家小子是否真有這份能耐!”

    周泰哈哈大笑道︰“要見識一下沈辰的能耐那有何難?沈辰,你便將那礦魘招出來展示一番,讓夏侯大人親眼瞧一瞧那凶物。”

    眾人便都把目光集中到沈辰身上,文官們一個個臉色微微一變,關于這凶物如何厲害可是眾說紛雲,但無論描述如何,都把這東西形容得如同恐怖之極,光是听听這傳聞便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不少人還向耿復求證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05
第九章 夏侯軍的貪念

    耿復是文官中少有精通武功的大官,在眾人看來乃是高人,耿復雖然不想給沈辰臉上貼金,但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人污蔑,而且當時八百人所見,他一人就算說謊,又豈能瞞得住悠悠之口。

    所以眾官問起,他也無奈表示那凶物確實厲害非常,非常人所能馴服,只是每每回答,心里都似刀割似的。

    相比起文官們,武將諸人眼神中自是狐疑更重,六都尉中除了奉守都尉不在,五都尉是集齊了,五都尉中關都尉雖然地位僅僅比騎都尉高一點,但從武功修為上來說,卻不比武都尉等人差。

    更何況,當初可是集合八百人之力對付凶物,無論傳聞如何夸張,若然八百人統一口徑,那那凶物至少也有八分實力,絕對不在都尉級的戰力之下,更何況那所謂噴吐毒液的異能,更是听起來毛骨悚然,很可能達到將級境界。

    但一切都要眼見為實,所以眾人此時仍是半信半疑。

    沈辰故作遲疑道︰“大人,這凶物渾身凶性,在這里招出來,嚇到諸位大人只怕不好吧。”

    周泰哈哈大笑道︰“無妨無妨,諸位大人都是膽色過人之輩,豈會被一頭畜生嚇倒呢?”

    夏侯軍則是冷冷說道︰“沈家小子你盡管把這頭凶物招出來,本尉倒想看看它究竟如此凶猛。”

    眾武將也都紛紛點頭,一副傲慢之態。

    于是,沈辰便大步來到殿外庭院處,解開腰囊,將礦魘放了出來。

    礦魘一現形,不過區區小蛇模樣,眾官員倒還鎮定,一個個好奇的伸頭張望,更有人低聲說笑。

    而待到礦魘體型在瞬間膨脹,化為一頭十余丈的龐然大物時,諸文官頓時嚇得臉色大變,膽小者更是直接從座位上摔了下來,渾身發抖。

    他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總覺得眾人對這凶物的描述太過夸張,哪有如此大的凶物,頂多也是頭巨蟒罷了。

    然而巨物變化成形,才知道這傳聞並無夸張之處,這凶物當真猙獰凶猛,令人毛骨悚然。

    而就連匡戍等一班武將,亦不由得神色一變,要知道,礦魘以實力而論足可以稱得上將級,不過它的可怕之處更多的是來自于其毒液的能力,因此在毒液被封印之後,礦魘的戰力足足降低了一級兩位,即是退到了副司級境界。

    而場中,各個都尉都是正尉級境界,唯有夏侯軍一人是副司級境界,所以縱然如此,礦魘被削弱後的戰力也並非幾個都尉能夠匹及的,所以就連夏侯軍,亦不由得眉頭微蹙,對凶物竟有如此級別而大感意外。

    礦魘一出,震驚全場,而見到武將們的神色,周泰忍不住面帶笑意,自他坐上郡守之位,可是沒少受過這些武將的氣,只是一直以來沒有對付武將的方法,如今借沈辰之手威懾武將,心頭快意無以言喻。

    而現在想想,當初听于正的建議果然是極為正確的,今次不僅完美解決此案,而且還樹下了極好的口碑,萬民稱道,又能夠反制武將,真是一舉多得。

    正想著,只听夏侯軍沉聲說道︰“這東西確有非常實力,李大人你對付不了看來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就憑你這小子一人,真個能夠擒下它?”

    他目光死死盯著沈辰,仿佛要將他心里的秘密全部挖出來似的,沈辰淡淡一笑道︰“夏侯大人明鑒,能夠成功擒下礦魘,卻非草民一人之力,事實上早在之前,草民便到了長天觀,得到觀中一位隱世的莊道長的指點,在其幫助下,這才成功收服了礦魘。”

    周泰大吃一驚道︰“莫非是哪位莊閑莊道長?”

    沈辰點點頭道︰“正是。”

    得到確認,周泰只覺得眼前這小子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他嘖嘖驚奇的說道︰“本官曾多次上道觀,面見過燕觀主,從他口中得知觀中有一位隱世前輩人物,輩分比燕觀主還高,有洞天悉地之能,只是無緣得見,不想沈辰你竟然得了他的相助。”

    眾人這才听得恍然大悟,一時間疑惑盡解。

    確實所有人都覺得沈辰小小年紀,能夠擒下八百人都圍攻不了的凶物怎麼想都匪夷所思,而長天觀隱世級的道長那絕對是非凡高人,而且眾官員可都是知道長天觀道長有呼風喚雨之能,那略施小術,幫沈辰擒下這凶物自然也就簡單了。

    李劍等親眼目睹過沈辰和凶物大戰之景的人,則聯想起他渾身散發的金光,便多少推斷得出必定是那位莊道長相助的緣故。

    如此一來,沈辰的一身修為自然也就沒有眾人預測的那麼強大了,不少武將神色倒都為之一緩,畢竟,若是這區區一個少年比都尉級的人物還強,那武將的臉都不知道擱。

    但沈辰如此坦然的將事情真相講述出來,卻無人敢輕視沈辰。

    誰都知道長天觀的道長們向來不問世事,普通道長尚是如此,更何況是輩分比燕觀主還高的隱世高人,而沈辰不但能夠見到此人,更能夠得到他的幫助,便足見此子的不凡之處了。

    而且,無論是否得到道長幫忙,礦魘為沈辰所用已成為事實,他有這一大幫手在,誰敢輕視他?

    夏侯軍听得此話,目光又回落到礦魘身上,見到此物凶猛無比,漸漸升起幾分貪念來,他不動聲色的輕咳了一聲,牟飛虎立刻轉過頭去,一看到夏侯軍的眼神,便頓時領會了他的意思,遂大聲說道︰“沈家小子,你雖得了長天觀道長之助降服了這凶物,但此物渾身煞氣,天生凶性難滅,你將它留在身邊,就能擔保不出半分差錯嗎?”

    眾文官頓時臉色又是一變,這凶物如此凶猛,養在郡城中,萬一哪天不听沈辰指揮,鬧出事情來,那豈不禍及全城。

    匡戍听得這話,立刻會意,附和道︰“對啊,所謂養虎為患,這凶物本就該殺掉,你這小子一念之仁以為收服了它是個大好事,只怕哪天半夜睡著,這東西給你來上一口,你就小命嗚呼。你死了不要緊,就怕禍害全郡百姓!”

    二人一人一句,說得周泰眉頭都使勁皺了皺,確實高興之余未曾想到還有這隱患在。而于正和沈緒元也不由得互望一眼,目光中頗有幾分憂色。

    沈辰一听二人的話,再看看夏侯軍的眼神,心頭豁然雪亮。

    其實這世上,馴凶物為己用的武者並不在少數,很多武將的坐騎便是凶物出身,而象蠻夷之族更有專門的凶物大軍。

    象夏侯軍這樣的出身和地位,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如此凶物卻是可遇不可求,若是他有了這樣的凶物在手上,那更是如虎添翼。

    而且,就算無法馴服,礦魘的體內很可能藏有霧珠一類的天地靈寶,殺之取珠,亦可讓修為精進,所以夏侯軍有所貪念也實屬正常。

    早在盧好友上門拜訪,又經過趙四那一碼子事情後,沈辰便已經決定要先發制人,從幕後走到台前,手掌大權。

    雖然舅舅如今成為了副使,但相比起盧家的權勢,再加上如今這馮威對自己虎視耽耽,文武兩邊都有所禍患,更迫使沈辰必須要盡快掌握權勢。

    掌權無非當官,途徑也無非文武兩途,以沈辰如今處理無影盜事一案而言,年齡又到了試官的年紀,所以要想在八曹監內尋個職位當當那是極為簡單的事情。

    不過,八曹監中除了祭曹監和金曹監,其他幾曹監都是以戶曹監馬首是瞻。而且,文官升遷耗費時日,沒有幾年時間,休想升上去,更何況從試官到正式入仕途也還有一段時間。要想蓄積勢力和盧好友抗衡需要的時日不知幾何。

    相比之下,武將的升遷就容易多了,只要能夠立下赫赫軍功,升遷自然在望。

    所以沈辰一早就決定,要進入軍伍中,如今夏侯軍即對礦魘起了貪念,若是將礦魘送給他,正好討了他的歡心,賞個官位不在話下。

    但若是如此,一則日後必定受制于夏侯軍,二則必定也會惹周泰不高興,這周泰乃是一郡之守,夏侯軍不賣他面子沒有問題,但自己卻沒有本錢惹怒他,再說舅舅還在他手下為官,惹了他萬一周泰給舅舅穿小鞋,豈非得不償失。

    不過,對于如何入軍伍,沈辰是早有主意,更不怕惹夏侯軍不高興。

    他便一笑道︰“諸位大人是杞人憂天了,莊道長在輩分上可是比燕觀長還高,他能夠幫助草民降服這凶物,又豈會不知道這東西的危險,早就傳了草民馴服它的方法。所以,如今這凶物對草民而言,就好象是一頭寵物,如此而已。”

    對礦魘的忠誠,沈辰是一點都不懷疑的,李乘風也曾經說過,天地異物,雖天生凶性,但一旦馴服,其忠誠度卻比人強上百倍。而且,只要在耗費一兩年時間,勤學苦練,修為達到正尉境界,那沈辰就根本不怕這礦魘有所異動。

    “哼,好個寵物,你這小子當真是不知事情輕重,你是在拿這里文武百官,全郡百姓的性命開玩笑!”牟飛虎拍案而起,一聲怒喝,渾身氣勢陡漲2c官威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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