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795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09:36
第十章 行刺董建昌

    待酒過三巡,戲台上一下安靜下來,班主大聲喊到下面上台的乃是如煙,整個殿內也一時間靜了下來,爾後便听環佩之聲叮當響起,一個戴著面紗,穿著紅裙的婀娜女子來到台上。

    這女子一現,雖未目睹其容顏,但看那姿態已透著絕色之味,隨她而來的是六個年輕女子,每一個也都戴著面紗,體型都和其相仿,看起來也都必定是資色不凡,只是裙子的色澤不一樣罷了。

    光是能夠湊齊這七個女子,這鵲仙會便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工夫。

    七人玉足踏地,輕輕舞起,那手腕和腳上都戴著鈴鐺,行走起來便是滿耳的清脆聲,仿佛前奏似的,爾後便听那歌聲響起,這歌聲來得自然,仿佛山泉流淌,溫柔至極,又好似山野間夜鶯歌唱,幽幽長長。

    只一句落下,便引得文武官員听得入神,看得出神,沈辰亦不由暗暗點頭,這古代的樂曲雖未達到這現世樂曲那麼成熟的地步,但反而有種古樸自然的感覺。

    這女子音色極佳,再加上鈴鐺和後台各種器樂的伴奏,簡直美到極點,聲聲銷魂,仿佛將人帶入另一個境界似的。

    似乎這里已然不是什麼州城大殿,而是一片原野之所,山野之間,那風聲和和,鳥聲鳴鳴,山泉輕流,萬物靜謐,一種溫暖之極的感覺在胸中流淌,再加上七人之舞蹈,一手一足,一抬一落,皆是惹人如醉。

    不僅文官听得搖頭彈指,連一班大老粗的武將亦是閉目晃腦,仿佛體會到了這歌中真味似的。

    爾待那一曲將盡時,便見那歌伶如煙信手在臉上一拂,面紗飄落,露出絕色容顏。

    粉臉如玉,鳳目翹鼻,那幽幽目光含水,嘴角微勾似笑,著實美不勝收。

    這便好似一曲到達高⻆朝之時突然又朝上攀升萬里,在眾人皆被這女子歌上所醉的同時,又被她的容顏所迷。

    剎時間驚贊連連,爾一曲即落,身後六個伴舞的女子朝前一拋,便見一條條紅紗順著戲台而來,鋪落在地,爾後如煙輕身彈起,借由紅紗落地,爾後將手中袖子盤繞,待再散開時,卻見手中已多了一盤紅得透頂的大壽桃。

    眾人不想這女子不僅舞蹈了得,歌聲頂絕,卻還有著一點武功本事,還會玩點戲法,更是拍手叫絕。

    如煙捧著壽桃,赤足款款而來,顯然是要走到近處為馮林山獻壽,本來這種事情本該提防,不過一則鵲仙會名聲極高,這如煙亦是名角,自然有了例外,再說了,這殿內可是有八部校尉在場,誰敢對馮林山不利。

    而且,其實在場官員也都有私心,想著近處瞧瞧這絕色女子,這一點就連馮林山都不例外,而那董建昌更是一雙老眼盯著如煙打量著。

    這將軍董建昌共娶了四房妻室,兩房育子,兩房生女,但傳聞他並不滿足如此少的後裔,還打著再娶妾室的念頭,而董建昌好色之名卻也是人盡皆知,只是他居于高位,不少世家都願貼過臉去,希冀憑女兒榮登高位,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自然更沒人說什麼。

    如今見到這如煙絕色,董建昌自是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飾心頭欲念。

    而這如煙入殿,所到之處,香風淡淡,不濃不膩卻更有種吸引人的魅惑,再說她剛才雖然露了一手輕功,但看起來功底尚淺,這想起來也正常,畢竟這鵲仙會只是一個戲班子,有的只是古怪戲法,並沒有什麼高手之流,這女子光是能夠把歌舞練到如此程度已不知耗費多少工夫,哪還有時間學什麼武功呢。

    待到如煙走到馮林山之前丈余,莞爾道︰“奴家代表鵲仙會,恭賀知州大人六十大壽,祝大人福享百年,再登高位。”

    說罷,便躬身朝前,將壽桃敬上。

    美色當前,馮林山倒還是有幾分知州本色,未曾亂了分寸,拂須含笑道︰“那就借如煙姑娘美言,希望能夠活上百歲。”

    他擺擺手,便有手下過來接過壽桃,爾後如煙便又是一躬身,扭身欲返回殿外。

    馮林山所坐之地乃是大殿的盡頭,其座位安方的地方是一個高台,距離地面有幾級台階,如此恰可以坐到居高臨下,俯瞰群官之意。

    如煙這一走,似未注意到腳下台階,一個不好竟然朝前跌去,這跌去的方向正是下座第一位的董建昌。

    見到美人要跌倒,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董建昌便豁然起身,一把將這美人摟在了懷中,那虎掌握著細腰,分明就有佔便宜之嫌。

    只是如煙似也弱不禁風,就如此跌倒在董建昌懷里,酥胸緊貼,香氣撲鼻,董建昌縱是正司級的武將強者,一時間也不由得心神一晃。

    就在此時,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搭在董建昌肩上的左手驟然間一翻,袖中滑出一枚細針,針尖幽藍帶黑,分明涂有劇毒,她左手順勢一滑,在貼在董建昌脖子時,細針已扎體而入。

    董建昌被刺,頓時清醒過來,勃然大怒著正欲一掌拍出,那如煙已然如閃電一彈,一躍數十丈落到殿口,爾後飛身一彈,落到側殿屋頂之上。

    和剛才那躍落輕紗時展現出來的輕功截然不同,光是如煙這兩級飛跳,修為便足以堪稱司級境界。

    董建昌一把將長針從脖子上拔出,厲喝一聲道︰“什麼人,膽敢行刺本將軍!”

    一時間全場皆驚,文官武將都是大吃一驚,哪里料得到短短時間竟有此驚變,而董威董武則迅速跳出殿外,在側殿周邊布下弓箭手和步兵陣,將那里圍得水泄不通。

    戲班子這邊,包括班主在內的眾人一個個嚇得愣了神,全然不知道為何如煙竟要行刺董建昌,只是見到官兵包抄過來,眾人連忙跪在地上,大聲求饒,大喊冤枉。

    沈辰蹙著眉頭,幾乎本能的朝著齊家人那邊掃了一眼,這一眼掃過去,頓時心頭一驚。

    在場諸位官員不無驚慌失措,縱然是蕭震,也是一臉驚訝意外,唯有這齊嘯天竟是神色沉穩。

    他連忙又將眼光收回,避免被齊嘯天發現自己在觀察他,但光是這一眼,心里多多少少卻是有了數。

    此時,董建昌突然悶哼一聲,大口吐出一灘黑血,這黑血竟然有著大量的碎物,仿佛是被震碎的內髒一般。

    眾人又是大吃一驚,兩個董家武將更是連忙奔到董建昌身邊,探查他的傷勢。

    就在董建昌被刺這短短須臾時間內,他的臉色已蒼白無血色,甚至連坐下來的力氣都沒有,若非武將扶著,早就倒了地,而一探他氣脈,兩個武將更是臉色驟然一變。

    就在此時,便見那如煙輕輕一笑道︰“你們不用白費功夫了,姓董的中的乃是‘萬腐尸毒’,天下無藥可解!”

    絕色女子身站屋檐之上,此時聲音冷冷,一句話令人膽顫心驚。

    “什麼,萬腐尸毒……”眾人只是臉色大變,一個個驚恐莫名,而此時董建昌正在不斷的嘔血,臉色由白轉黑,皮膚上更生出大量的尸斑。

    沈辰眉頭也不由一皺,萬腐尸毒,乃是數百年前青嵐國皇家密制的一種天下奇毒,此毒入體,內髒器官會迅速的腐敗爛化,傳聞無藥可解,只是青嵐國已滅亡數百年,其皇家絕密之毒從未外傳,如今突現于此,豈非疑團眾生。

    似看透眾人心思,如煙高聲說道︰“爾等因為我青嵐國當真覆滅,真是可笑之極,今日便以董建昌之血昭告天下,我青嵐國即將重現于世!”

    眾人大吃一驚,董威則是大叫道︰“大膽賊子,竟敢在此妖言惑眾,來人,把她給我射下來!”

    如煙長笑一聲,彈身而起,輕輕一躍,直線上升,而天空中突來一道黑影,卻是一頭大鷹。

    大鷹馱起如煙,一展翅,便消失在長空之中。

    眾人頓時目瞪口呆,蕭震眉頭一皺,自言自語的道︰“青嵐國的御鷹術堪稱一絕,莫不成當真青嵐國未滅。”

    此時,便听有武將高聲悲呼道︰“將軍……將軍過世了!”

    這話頓讓所有人又是一驚,連忙朝著董建昌望去,只見他已雙目瞪圓,嘴巴微張,那臉上尚留有憤怒之色,分明就是死不暝目。

    堂堂州軍五萬之首,正司級的強者竟然在那一針之下頃刻間斃命,頓令眾人如寒芒在背。

    這時,才有州府中的大夫匆匆趕來,給董建昌一把脈,一翻眼皮,便直是搖頭。

    “爹!”

    董威董武二兄弟奔進殿內,號啕大哭,董家直屬武將亦都難掩悲傷之色,相比之下,其他三大世家自然是各有各的心思,文官們則都是面面相覷,尤其知州馮林山,此時直是出了一身冷汗,若然剛才那女人刺殺的對象是自己,那豈不早就一命嗚呼。

    本來的大壽之日,便如此草草收場,董家人將董建昌抬離,眾文官武將也都紛紛趕往董府。

    雖然馮林山嚴令不允許外泄此事,但別說文官各有心思,這八部武將,四大世家之間也絕不在一條繩上,所以消息自是不徑而走,關于將軍被青嵐國刺客刺殺的事情一時間傳得滿城風雨,更火速朝著周郡州地擴散而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07
第十一章 軍情緊急

    根據霸州律法,司馬董建明也就是董建昌的親弟弟,代任了將軍之位,手掌江州兵權。

    董家兄弟中,董建昌為大哥,而且資質最為出眾,所以自小就被其父當成下任將軍來培養,爾後果是遂願,董建昌如期繼承了將軍之位,使得董家昌盛一時。

    只是董建明並非諸兄弟中資質最好的一個,實際上他的資質相當平庸,只是說最得董建昌信任,而董建昌自也沒有讓他成為下任將軍的意思,一直以來都竭力培養兩個兒子,試從中選出一人繼位。

    只是這算盤打得極好,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董建昌遭刺身亡,董建明則順理成章繼了位置,手掌大權。

    而就在董建明上任後的第二日大清早,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突然傳來,西邊九山、石上和古潭三郡突然間遭到青嵐國大軍攻襲,而隨著諸郡士兵不斷快馬傳信,在短短幾日工夫里,三郡郡城及周邊縣城已經相繼被攻佔。

    如如煙當日刺殺董建昌時所預言一般,青嵐國果然重現于世,而且來勢洶洶,竟然連破三郡。頓時江州之地震動,郡守馮林山和代將軍董建明都連忙召集文官武將,確認此事是否屬實,八大校尉亦都紛紛派人趕去查探消息。

    短短幾日功夫,整個江州城是亂成了一鍋粥,不少平民百姓乃至大富之家已經開始朝臨近甚至更遠的州縣遷徙,司兵府和城門校尉不得不增加了數倍的人手維持城內治安。

    主城尚且如此,充當工事的四大副城自然更甚,平民遷徙已漸成規模。

    文官上上下下皆是人心惶惶,這若是普通盜賊之事,也就是看看熱鬧,但如今這敵國重現,卻是危機著性命,偏偏身為官員,又不能夠象那普通百姓那樣舉家搬遷,只能夠眼睜睜看著事態惡化。

    武將這邊更是繁忙,八部不斷派遣人馬前往西邊郡縣收集情報,而情報幾乎是一刻一回的稟告到軍中,而八部校尉一旦收到緊急情報,又立馬要動身趕往主城董府,將情報呈報上去。

    雖然八部校尉分成數個勢力,各有心思,但軍情緊急,卻是拖延不得。董建明更是連日來召集八部武將進行軍事會議,一開就是一個時辰。

    一晃,距離三郡被攻陷便已經有一月之久,這日夜晚,蕭震自主城回來之後,召集蕭家嫡系于正廳。

    蕭震坐在主座,下座坐有大哥蕭崢、二哥蕭衛等同輩兄弟,排後的後座上則有蕭戰、蕭榮、蕭蝶等小輩,而沈辰則是唯一一個非蕭姓的外人,而能夠讓他參加這樣的集會,也足見蕭震對他的器重。

    廳內不過十來人,卻是承襲著蕭家嫡系血脈的要人,一個個在飛騎軍都是任有要職,乃是支撐蕭家基業的棟梁。

    “這青嵐國銷聲匿跡六百年,就這麼突然一下子冒了出來,如今蓄勢而來,拿我江州開刀,真是突降之災,現在這城中一片亂象,更有不少賊盜趁機作亂,我一天處理的事情比一年加起來的都還多。”

    一坐下來,大哥蕭崢便直是搖頭,他身為蕭家嫡系的長子,比排行老三的蕭震要大上好幾歲,只是說起如今這事情確掩飾不住焦頭爛額的表情。

    二哥蕭衛也肅然說道︰“目前形勢非常混亂,大量的難民從三郡涌入周邊郡縣,各方通信也都極不穩定,真真假假的情報混在一起難以分辨,關于敵人人數都尚未有個定數。但是,九山、石上和古潭三郡都是和西方蠻族交界之地,駐軍比起我江州內地的郡城要多出不少,三郡加上周邊縣城的總兵力,只怕有三萬之眾,而敵人在這麼幾天時間內攻下三郡之地,其兵力至少也是數倍以上,最樂觀的估計也有十萬之眾!”

    廳內年輕一輩都听得心頭一沉,他們雖在軍中也擔任不低的職位,但距離涉足核心的軍情自是還有距離,敵軍擁有至少十萬之眾這事情亦是第一次听到。

    顯然州軍對這件事情亦是持保密態度,畢竟江州州城的兵力也不過五萬眾,如果把敵軍的兵力傳至民眾耳中,那江州將會更加混亂。

    惟一神色鎮定者,便是沈辰,相比起蕭戰等人而言,他早在戰事發生的當日,便已經著手收集情報,推算出敵人的兵力也並非一件難事。

    霸州國地處中土之西,乃是中土八國中最西邊的一個國家,其北有蒼漠之國,南有天武之國,西則是毗鄰十萬大山,其間乃是蠻夷之族生存之所。

    江州則是霸州國最西部的一州,其下有八郡,被攻下的這三郡恰恰是八郡中駐守邊境地帶和蠻夷大山接壤之地,蠻夷凶悍,古往今來一直被中土視為大禍,因此這三郡的兵力在八郡中也是最多的。

    如今剩余的五郡再加上江州州城的兵力,只怕都勉強能夠湊足十萬眾,但若作戰,肯定不可能把所有兵力全部投入戰場,必定還要留有一部分兵力駐守各地城池,這樣一來,在兵力上便明顯弱于青嵐國。

    蕭震此時才說道︰“若對方正面攻城,集合我江州之兵亦有一戰之能,但對方偏偏卻來了刺殺董建昌這一手。如今州城中官場混亂,別說文官嚇得膽顫心驚的,八部諸軍也都是人心惶惶,這青嵐國的刺客能夠大膽到刺殺董建昌,不但成功而且毫發無損的脫逃,若然實施暗殺,誰能逃得過?軍心不穩,實力已是大打折扣。”

    “是啊,對方便是趁著我軍混亂,爾後肆無忌憚的攻打三郡,大肆擴張,如此氣勢上可謂大佔上風。但對方的目的絕不僅僅只是這三郡,這青嵐國必定是有復國之念,那拿下我江州便是對方的第一步啊。”蕭崢沉著臉說道。

    和蕭戰幾人一樣,沈辰認真听著,若有所思。八百多年前,大地混戰不堪,霸州國建國之後,攻滅周邊數國,漸成大勢,成為中土西部的強國,當時在西部這一片地方,能夠和霸州國抗衡的便只有青嵐國。

    兩國之間的交鋒持續了兩百年之久,後來青嵐國終被霸州大軍攻下,從此滅亡,消失在中土大地版圖之上。

    據說當年攻下青嵐國皇城的戰事猶為慘烈,而當時的霸州大軍攻下皇城之後,將青嵐國皇城付之一炬,據說青嵐國皇室也都被斬盡殺絕。

    這說來殘忍,但這亂世之局本就是成王敗寇,無論後世如何評價功過,但正是因為這一戰,霸州國才持續了六百年的霸業。

    當時坊間也有傳聞,稱皇室中有著年幼的皇子逃離,只是這不過稗官野史,並未得已證實。

    只是沒想到六百年之後,青嵐國竟又突然冒了出來,霸州國安定的局勢已然有被打破之像。

    此時,只听蕭震說道︰“對方刺殺董建昌乃是一石數鳥之策,這將軍乃是八部之首,他這麼一死,整個八部就成了一片散沙。誰都知道四大世家之間明爭暗斗,這下任將軍之位可都是虎視耽耽著。按照律法,在戰時若然將軍死去,就由司馬暫時代位,爾後再由陛下根據事態另行人選上位,但一般來說,如果代任的將軍並無大錯,陛下是不會輕易再易人選的。這司馬董建明的能耐眾所周知,甚為平庸,僅僅是因為是董建昌對他信任才搭上了這個位置,如今他上位,別說董家人內部大有不服,這八部中亦是非議甚多,但律法如此,誰也不敢在明面上說三道四。”

    蕭崢嘆道︰“內部混亂只是其一的難題,其二則是如今這大局呀,雖然我霸州國建國八百年,但連年都和周邊國家作戰,大局不安,國內各地也是匪患連連,我江州之地也不例外,如今這青嵐國一動,只怕一牽而群動,所能引起的後果難以想象。”

    話到這里,廳內是一片沉默,確實軍情之緊急讓人大為不安,數百年的安定在一夜間打破,這對于享受慣了安定的眾人亦是一大考驗。

    蕭震目落到廳中後輩的身上,爾後說道︰“如今的大局你們也听到了,事態甚是嚴重,但是對我們武將而言,亂世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我們身為武將更要有平息戰亂,維護這一州和平的重任,這青嵐國之亂,你們以為該如何應對?”

    蕭戰一直認真听著,此時听到父親問起,便豁然起身,大聲說道︰“爹,孩兒認為不若趁著青嵐國如今未站穩腳,我飛騎軍先行出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先打個勝仗回來,其他人也不敢非議。”

    蕭震重重冷哼一聲,訓斥道︰“魯莽!敵未站穩腳而先攻之,本是上策,但你以為為何現在八部州軍都未曾出兵吶?”

    “這……”蕭戰搔了搔頭,遲疑道,“是因為代將軍未曾下令。”

    “軍令如山,這也正是軍權核心的所在。雖說有將在外而軍令有所不受之言,但代將軍未下令,私自在他眼皮底下調動兵馬出城,這便是抗命,罪該當斬!”蕭震冷冷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1
第十二章 更可怕的推斷

    蕭戰听得臉色一變,同輩的幾個堂兄弟亦不由跟著變了變臉色,如今乃是真正的戰事,並非是鬧著玩。

    這四大世家勾心斗角,都巴不得找到對付對方的時機,董家更是一向獨大,若然貿然舉動,豈不是給了董家開刀的機會。

    蕭蝶則嬌聲說道︰“爹,依女兒看不若靜觀其變。這青嵐國六百年來隱匿無蹤,如今既然敢卷土重來,必定是有所持,其兵力絕不僅僅只是十萬而已,這十萬應該只是先頭部隊,也就是說這一場戰爭並不僅僅是我江州兵力就能夠壓制得下來的,既然代將軍未有調兵之意,不若繼續派人加大情報收集,掌握更多敵情,以待時機。”

    听得蕭蝶如此說來,蕭崢倒是一笑道︰“蝶兒倒是有幾分軍事頭腦,戰兒你就是太沖動了。”

    蕭戰搔了搔頭,尷尬的笑了聲,蕭衛則朝著兒子問道︰“榮兒,你有何意見?”

    蕭家年輕一代中,最為杰出的便是蕭戰兄妹和蕭榮,而相比起前二人,蕭榮則更加老練一些。

    他正色回道︰“孩兒以為蝶兒妹妹所言極是,作戰貴在知己知彼,如今有所舉動確非良策,犯不著和董家對著干。再說,對方雖然閃電攻下三郡,但要穩足腳尚需一段時間,只要在這段緩沖期內收集好情報,日後戰火再起,必有我蕭家能夠贏取戰功的時機。”

    蕭榮的意見算是對蕭蝶策略的補充,廳內眾長輩們倒都是點點頭,一群後輩自也都是認同之態。

    蕭震靜靜听完,沉默不語,熟知其性情者便知蕭震對三人的回答其實都不甚滿意。

    靜觀其變不過是無奈之舉,等同處于被動之中,只是後輩們你望我我望你,誰也想不出比這靜觀其變更好的策略來。

    蕭震慢慢將目光落在沈辰身上,淡淡問道︰“沈辰,你有何想法?”

    一提到沈辰,廳內眾人都齊唰唰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廳內諸人皆是蕭家嫡系,位高權重,唯有這少年獨獨是外人,但卻並非是普通的外人。

    這廳中無論長輩後輩,多多少少也知道蕭蝶青睞于他,畢竟蕭蝶這一個月悉心伺候,蕭家人可都是人盡皆知的,能夠讓蕭蝶關心至此,而蕭震亦未有反對的意思,眾人也多少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而眾人之所以關注沈辰,並非僅僅是如此,更重要的是,他可是剿滅過秋陽郡賊患的大功臣。其戰績之高,行事之詭就算廳內諸蕭家長輩也都是津津樂道,頗為稱贊。

    而在後輩中,雖然象蕭戰等人也都有過剿匪之事,但都是大軍圍剿,十倍于敵,其勝宛如囊中探物。但沈辰僅僅用五六百人就攻打獨狼谷、水龍寨這般,以少勝多,以弱勝強者,卻是能耐大不相同。

    所以蕭震問起,廳內眾人便都停止私語,目落到沈辰身上。

    沈辰站起身來,微微一拱手道︰“晚輩確有些想法。”

    “那你就不必忌諱,大膽說來听听。”蕭震含笑說道。

    沈辰便朗聲說道︰“如今內外大局,蕭叔已經說過了,青嵐國的刺殺一事,旨在令我江州大亂,為其創造復國的最佳環境,而一切也正如對方所預料的一般,董建明此人並無董建昌的魄力和能耐,如今坐上代將軍之位,群龍雖有首,反倒更加束手縛腳。按理說敵人尚未站穩腳跟,無論敵人戰力如何,首先進攻,打一場勝仗來提升士氣乃是最迫切的事情,同時也是試探敵情最好的方式。只是,四大世家都想去掙這功績,但又擔心著了敵人的道,畢竟那青嵐國刺客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殺了董將軍,這也就意味著,若是貿然沖到前線去,很可能成為刺客的目標,因此,即想爭功又不想當炮灰,便導致了八部武將互相推委,四大世家各有所見,而董建明缺乏魄力,無法統一意見,做出合理的決策,如此一來,對我軍有利的因素將會不斷的消失。”

    沈辰這一分析,顯然比蕭震粗略一講的大局更加深入,眾後輩自是听得連連點頭,蕭蝶更是目光閃動,嘴角含笑。

    沈辰聲音突而一沉,又道︰“不過如今的情形實際上比蕭叔所講的更加可怕,因為齊家只怕和青嵐國有所關聯。”

    “什麼?”

    眾人直是大吃一驚,蕭衛更忍不住說道︰“沈辰,這話可不能亂說。”

    蕭震眉頭一皺,直問道︰“你是從何得來的這結論?”

    此時眾人都是神色沉重,不想這小子一句話就把這氣氛搞得好似沸水般,讓人直有些坐立不安。

    沈辰肅然問道︰“蕭叔可還記得當時董將軍遭刺時的情景?”

    “自是記得。”蕭震點點頭。

    “那蕭叔又可在那個時候觀察過齊家人的動靜?”沈辰問道。

    “這倒是沒有,當時那種情況,大家的注意力自然是集中在董……”蕭震搖搖頭,回答到一半,陡然眼一亮道,“莫不成你那個時候觀察的是齊家人?”

    這一說,眾人便都目露驚奇,對于一個武將而言,判斷力是相當重要的。當時青嵐國刺客出手,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其所吸引,唯獨沈辰卻在觀察齊家人,光是這一點便顯得這少年當真與眾不同,其心思之縝密,直覺之敏銳,超乎想象。

    沈辰頷首道︰“當時刺客行刺得手,我便有所預感,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我懷疑齊家也並非沒有理由,無論是不祥邪石還是對方舉動之低調,都帶著種血腥味,果不其然,我當時觀察齊家人,齊嘯天的臉色可謂古井無波,那絕對是早知道了有行刺這回事情!”

    “三弟,若沈辰所言屬實,那這事情可就棘手百倍呀!”蕭崢臉色凝重,身在蕭家,他自然也知道蕭震對沈辰器重一事,當然身為武將的他自然認同弟弟的眼光,只是沒想到沈辰的話是如此驚人,本來以為事態已經很嚴重了,但卻未料到事情嚴重到如此地步。

    想想若是這四大世家之一的齊家都是青嵐國的人,天知道這城中還有多少耳目。

    四大世家雖然意見不統一,但在危機關頭,還是能夠並肩作戰,這大立場是不會有所動搖的。但若然其中有內鬼,那事情就大大不一樣,在關鍵時刻背後捅上一刀,便可讓全局潰散。

    眾人神色憂慮,蕭震更覺有些頭疼,沈辰的這個推斷實在太過可怕,但若事情屬實,確會成為影響戰局的關鍵,他沉吟一陣,朝著沈辰問道︰“你認為齊家和青嵐國是什麼關系?”

    沈辰答道︰“很難說,但最可怕的估計,便是齊家本就是青嵐國當年在江州布下的棋子,若真如此,那青嵐國很可能也在周邊郡城之地布下同樣的棋子。若是那樣,對方攻城便是里應外合,不僅可以快速破城,而且也能夠迅速的站穩腳,這樣一來,我們所剩余的時間就少了很多,敵人什麼時候發起下一波的進攻都並不奇怪。”

    這分析自是合情合理,更讓人背後直冒冷汗,小輩們更是面面相覷。

    沈辰接著又道︰“因此,敵人刺殺董將軍,其用意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可怕,以董建明展現的能耐來看,躊躇不前,而戰事瞬息萬變,最怕猶豫,代將軍統領戰事,只怕戰局堪憂,而有他束縛,蕭家也是束手束腳,難以在戰場上施展開拳腳,如此一來,最大的得益者便是齊家。畢竟誰都知道四大世家中,蕭家和夏侯家都是有意奪取下任將軍之位,董家自是提防,而這齊家一向低調而有口碑,我們被董家針對,齊家便宛如坐山觀虎斗,更可能因為董建明的軍事才能不足,最終被陛下選為下一任的將軍,若然由齊嘯天上位,那更是將江州送入虎口!”

    “這該如何是好?”一向沉穩的蕭崢也不由得坐立不安起來,他尚且如此,廳內其他人又豈能安好,人人額冒冷汗,大叫不妙。

    正如沈辰所言,董建明非帥才這事情人人皆知,董家家內的派系之爭也相當嚴重,而蕭家和夏侯家又是一直明爭暗斗,因此,齊嘯天是確有可能上位的。

    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可怕得很,蕭震也未料到事態比自己想象的嚴重百倍,他不由站起身來,在座位前轉了一圈。

    沈辰此時又道︰“不過目前的形勢並未完全就對蕭家不利,相反,只要利用得當,我們反而大有機會,手握州軍大權也並非難事。”

    “什麼?”蕭震立刻停下步子來,一臉訝然,其他人更是吃了一驚,蕭蝶忍不住輕噓道︰“你的意思是,莫不是有方法讓我爹當上將軍?”

    沈辰微微搖頭道︰“不當上將軍,照樣有方法手握大權,只要董建明乖乖听我們的就好了。”

    “這……”蕭崢諸人直是面面相覷,覺得這少年說話當真匪夷所思,董建明身為將軍,又怎麼可能乖乖听蕭家人的話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1
第十三章 趕赴吉安郡

    沈辰淡笑道︰“只要將董建明陷入重大危機,逼入絕路之地,要讓他乖乖听話並非難事,而眼下我們首要要做的便是拿下對付青嵐國的第一場大捷!”

    眾人若有所思,想著他要用什麼樣的方法將董建明逼入絕路,怎麼想都覺得是天大的難事,只是少年卻是一臉笑意,仿佛已有滿盤打算,蕭震略一思忖,又說道︰“我自是相信你的軍事才能,但如今州軍無法調動,要拿下首戰談何容易?”

    沈辰便笑道︰“的確州軍是沒有辦法調動,但是地方郡縣的兵力確是已經集結了起來,代將軍再如何不讓州軍出動,這地方兵力他卻不可能束縛起來。”

    “你的意思是,利用郡縣兵力對抗敵人十萬人馬?”蕭震皺了皺眉頭。

    沈辰答道︰“青嵐國十萬大軍攻下三郡之後,下一步必定是繼續江州方向推進。我江州八郡至西向東可分為西、中、東三部分,西部為已經攻陷的九山、石上和古潭三郡,中部則為吉安和白水兩郡,東部為秋陽、馬頭、下溪三郡以及在三郡包圍中的州城。敵人即要朝州城推近,下一個目標必定是中部的吉安和白水兩郡。但我以為,敵人在初站穩腳,而且後續兵力尚且抵達之前,將兵力再擴散兩郡的範圍,其兵力將會變得相當分散。因此,必定會選擇其中一郡作為目標,而最大可能成為目標的便是兵力相對較弱,而且路程更短的吉安郡,而吉安郡的大都尉孫響便是蕭家人。”

    蕭崢听得明白,說道︰“吉安郡包括郡守在內,都是我蕭家人,可以說是我蕭家的勢力範圍,要調動郡兵倒是簡單。只是,若敵人朝前推進,其兵力必定數倍于吉安郡,光憑吉安郡的兵力,只怕難以抗衡敵軍。”

    沈辰傲然一笑道︰“若把此場戰事交由晚輩來統籌,晚輩便有信心拿下對付青嵐國的首場大捷!”

    蕭震眼一亮,問道︰“你當真有此信心?”

    沈辰正色回道︰“此等情形,晚輩不敢兒戲。”

    廳內眾人互望一眼,對少年如此信心十足自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此場大戰面對的乃是數倍于己的青嵐國的大軍,那可和山賊匪患之流全然不是一個檔次,喜的則是沈辰確實擁有卓越的領導才能,若他有信心,或許並非虛言。

    蕭震沉吟一下,便道︰“你有如此信心,我自不懷疑,更是想派你去吉安郡拿下大捷,不過現在有兩個難題,其一,你現在也是州軍將領,派你去吉安郡統籌戰事,這等同違抗代將軍禁止出兵的命令;其二,青嵐國刺客的厲害你也親眼見過,若然你拿下大捷,難保對方不會對你下手。”

    這話說得眾人心頭又是一沉,卻听沈辰含笑道︰“蕭叔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晚輩卻是法可解,其一,代將軍的確嚴禁州軍出兵,不過重點乃是在州軍之上,而非將領。晚輩可不帶一兵一卒出城,假以前往吉安郡收集情報,爾後若遇敵軍攻打,自然也有幫助作戰的義務,如此州軍這邊自然沒有話說。其二,關于那萬腐尸毒,晚輩了解得比較詳細,此毒確實令人談虎色變,擁有可怕的毒性,不過提煉相當不易,而且每次使用都是要經過青嵐國皇帝的批準才會使用,以我這區區都尉的身份,就算打了勝仗,青嵐國皇帝也不可能對我用這種珍貴的毒藥,否則豈非宣布青嵐國大軍的無能?”

    一席話把眾人說得連連點頭,蕭震更是一拍大腿道︰“好,不愧是拿下千島寨的少年英雄,果然心思縝密,才學不凡,听這一席話倒真是讓我豁然開朗,那你就即刻出發,前往吉安郡。”

    “爹,孩兒也去!”

    蕭戰和蕭蝶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蕭震一笑,朝著蕭榮也指了指道︰“你們三個都跟去吧,長長見識。”

    三人大喜,便隨著沈辰離廳而去,蕭震又朝著剩下的幾個後輩叮囑一下,命他們在城中繼續事務,爾後廳內便只剩下諸兄弟。

    蕭崢略有不安的道︰“三弟,前方戰事不穩,敵情不清,這沈辰雖說信心滿滿,但他面對的乃是十萬重兵,並非是千島寨那般賊患,將戰兒他們派著跟去,會否太過冒險?”

    這擔憂自然也不無疑慮,若然只是沈辰到前線去,他雖然得了蕭震器重,但到底只是個外人,就算死了惋惜一下也就夠了,但蕭戰幾人那可都是親生血脈,重要性大不相同。

    蕭震則正色說道︰“他能夠從齊府,能夠從齊嘯天手中活著回來,此子的能耐便超乎你我之想象,放之于海則為龍呀,如今青嵐國之亂令人焦頭爛額,但對于他而言,卻是如魚得水之地,我兒他們跟著他,也可好好歷練一番,日後才堪當大用!”

    蕭崢和蕭衛二人互望了一眼,目露驚奇,二人知道蕭震是器重沈辰的,只是未料到竟器重到如此地步,竟將親生孩子也托付過去,這便是身為校尉的眼光和膽識,卻是非二人所能及,也怪不得父親當年選了三弟作為繼承人。

    連夜出城,沈辰眾人只帶了貼身護衛,總共加起來才僅僅三十人,在龐大的五萬州軍中自然甚不起眼,說是去打探情報,卻也合情合理。

    本來前往吉安郡是需要經過秋陽郡的轄區,只是距離郡城尚有很長一段路程,算起來離家已有一兩個月,對家人甚是想念,更是擔心,畢竟青嵐國這麼一鬧,秋陽郡也是炸開了鍋,想來大伯也甚是繁忙。

    沈辰之所以毛遂自薦,擔當起吉安郡的戰事,其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吉安郡一旦被攻陷,接下來便是秋陽郡,所以能夠多爭取一分時間,周邊郡縣的百姓便能多撤退一些,撤退得更遠一些,以避免戰火。

    自然,他雖不能親自去,但自也派了鄭海石等人過去,一則向家人報個平安,二則要讓袁鐵調動千人兵力,趕往吉安郡,如此一來,吉安郡能夠集結的兵力便至少有四千人眾了。

    日夜加急趕路,沿途都可見到大量的百姓從官道遷徙,其中還有不少來自三郡的難民。

    無論青嵐國對佔領的三郡采取何等安撫措施,夾雜在兩個國家之間的百姓始終處于極不安定的環境,什麼時候戰事一開,便會遭了無妄之災,所以對他們而言,逃離自是最好的方法。

    待抵達吉安郡的時候,這里是全城戒備,就連遷徙的百姓也要經過詳細的檢查才能放行。

    來到城北軍營之地,其內操練聲陣陣,蕭榮將都尉令牌一亮,士兵連忙趕去通傳,爾後便見一行人匆匆趕來,領頭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著大都尉的武將服,自是吉安郡的大都尉孫響。

    沈辰等人便都下了馬來,那孫響趕到近處,便恭恭敬敬的一拜道︰“末將拜見都尉大人。”

    孫響乃是蕭家的近親,這吉安郡便是蕭家的勢力範圍,所以孫響亦是認得蕭榮等人,見到連蕭戰蕭蝶都一同過來,頓時是有些吃驚。

    待眾人進到廳中,蕭榮便將來人一一介紹了一下,早在來的路上,蕭榮便給沈辰說過,這孫響也頗有才干,所以才能任職于這大都尉,同時蕭榮和他也頗有交情,畢竟都是蕭家人,這親戚關系血濃于水,自是不同尋常。

    听到少年就是沈辰時,孫響自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明顯有幾分吃驚。

    爾後,蕭榮便問道︰“如今三郡的情形如何?”

    孫響領著眾人來到廳中央,在中央處有著一方沙盤,將吉安郡附近的地形、城市全部都模擬了出來。

    孫響指著三郡之地說道︰“如今所探明的敵方兵力超過十萬眾,其中,三郡郡城的兵力各駐扎有三萬。同時,在三郡周邊重要的八個縣城又分別布置著三千左右的兵力,據打探來的消息,敵人三郡兵力的統帥乃是自稱青嵐國前鋒將軍的馬策。”

    “前鋒將軍,這麼說來這十萬多兵馬果然是青嵐國的先頭部隊了。”蕭榮蹙了下眉頭。

    孫響答道︰“正是,關于這情報今日一早已經快馬送往州城了,相信不日之後,校尉大人那里便能得到消息,但關于敵人的後續大軍什麼時候抵達卻未有風聲。”

    “那敵人目前有什麼舉動?”蕭榮又問道。

    孫響便一臉凝重的回道︰“如今東橋和長灘縣發現敵軍有活動頻繁的跡象,似乎有攻打我吉安郡之嫌。”

    這話一落,蕭戰便立刻贊道︰“辰弟果然料事如神,人在千里之外,便料到敵軍動向!”

    沈辰對江州地圖自是了然于心,只是這沙盤所構造出的地形圖更加立體而客觀,所見即所得,更好縱觀這全局。

    他指著地圖說道︰“三郡呈三角鼎立之勢,其中最西邊的九山郡有兩大重縣,石上郡和古潭郡各有三大重縣,其中石上郡的東橋縣和古潭郡的長灘縣都是和吉安郡接壤之地,因此對方要攻打吉安郡,這兩縣先有動靜不足為奇。不過,兩縣若分布的兵力加起來只有六千人的話,對方很可能還有後續部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2
第十四章 定計洗馬河

    一句話說得眾人深思,而沈辰略一沉吟,又道︰“石上郡和古潭郡乃是其防線的第一層,因此,兩縣進攻,剩余的四縣應該仍然處于防守狀態,同時也可以牽制白水郡和他州勢力,其後續兵力只能落在九山郡的兩大重縣之上。也就是說,攻打吉安郡的兵力,敵人至少會有一萬兩千之眾!”

    這話說得眾人臉色頓時一變,孫響更不由輕吐了口氣,沈辰分析得頭頭是道,令人信服,更讓人深感壓力。

    若然進攻吉安郡的只是六千人,而吉安郡有三千眾,再加上蕭榮告訴他即將有從秋陽郡調來的一千人馬,四千人加上郡城的防守工事,是可以抵擋住六千人進攻的。

    但如果是一萬兩千之眾,那就是三倍于己的敵人,這城池能夠抗得下多久便成了個問題。

    而石上古潭兩郡的四大重縣蓄兵不動,確也可以起到牽制吉安郡周邊兵力的能力,這樣一來,吉安郡便只有靠四千兵力來對抗這一萬兩千之眾。

    “孫大人,若是靠郡城工事防守,是否能夠抵抗得住?”蕭榮問了句,在他看來,只要守城而不敗,便是一場勝利。

    孫響卻是搖搖頭道︰“若然有一萬多之眾,將城池團團圍住,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頂多能夠支撐三日。”

    “三天麼……若軍中有敵人耳目在,只怕這時間將會更短。”蕭榮眉頭一皺,和沈辰諸人對望了一眼。

    蕭蝶便問道︰“沈辰,你既說能夠打勝仗,必定是早有策略了吧?快快說來听听。”

    沈辰便朗聲道︰“要想打贏這一場仗,重點便在于不讓敵人的兩股兵力合流。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東橋和長灘兩縣的兵力應該是先行進發,畢竟對于吉安郡而言,六千兵力也有著相當壓力,對方並不需要急于進攻,只需要六千兵力將郡城圍住,等到後續六千兵力趕到之後再行進攻便可。孫大人,如果兩縣兵力和九山郡兩縣的後續兵力是同時出發,抵達吉安郡的時間差有多長?”

    孫響略一想道︰“九山郡的兩大重縣乃是松山和石荊兩縣,距離東橋和長灘兩縣的距離有著半日路程。”

    沈辰便神色一正道︰“如此,我們便先行剿滅敵人先鋒六千兵力,爾後再剿滅後續的六千兵力,這樣一來,便暫時解了郡城之危。”

    這話卻讓蕭榮等人皆是大吃一驚,孫響更是輕噓一聲,啞然道︰“沈大人的意思是,我們要在短短一天時間內和兩股六千級數的敵人進行大戰,更要將其打敗?”

    蕭榮也微微蹙著眉頭,若是說僅僅對付先頭的六千兵力,四千人馬自有一戰之能,但想全殲敵眾,傷亡必定也不小,而接著又要對付後續六千兵力,那勝算可就低得多了。

    而且從時間上來看,只怕剛剛消滅了先鋒兵力,敵人後續的兵力便已經抵達了,而且這還是最為樂觀的想法,若然和敵人先鋒兵力的戰斗拖延了時間,那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大戰的策略簡直可謂莽撞,更是不可思議。

    倒是蕭戰摩拳擦掌的笑道︰“我說你們都什麼表情,辰弟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憑著六百人力就攻下了獨狼谷、水龍寨的人,我看敵人一萬兩千人那已是囊中之物!”

    相比起蕭戰樂觀的態度而言,蕭蝶自也信任沈辰,只是卻不忘問一句︰“那你現在可有了策略?”

    沈辰微微一笑,朝著沙盤一處一指道︰“大戰就從這里開始!”

    “洗馬河?但洗馬河河水極淺,河灘又非常寬長,其前方只有一個矮坡,在這里埋伏,只怕難以有優勢將敵人消滅。”孫響不解道。

    “僅僅是洗馬河的話,當然不足以對付敵人,這洗馬河只是一個開始。”沈辰深邃的說道。

    “但大軍調動,敵人有耳目隱于我軍中,必定能夠知道我們前往洗馬河之事。若是有所防備,豈不麻煩?而要將奸細找出來,只怕也要耗費不少的時間。”蕭榮說道。

    沈辰便道︰“榮哥所言極是,所以,郡城三千兵馬埋伏的地方並非是這洗馬河,而是後方的苦木林。”

    “那這洗馬河……”蕭榮愣了愣,爾後恍然大悟道,“你是想把秋陽郡的一千兵力埋伏在這里。”

    沈辰一笑道︰“正是,我那一千人馬行進都非常隱秘,再說這周邊城池調兵頻繁,因此不見得就會知道我這一千兵力調動到這里。這樣一來,郡城三千兵力便反倒成了誘餌,他們只知你們埋伏在苦木林一帶,卻不知我有一千人馬埋伏在洗馬河,如此一來,自有勝算!”

    為防止消息外泄,關于沈辰抵達的消息都成為軍中最高機密,眾人只知有州軍將領趕來,卻不知來人的真實身份。

    而在敵人還未進攻之前,沈辰做足了充足的準備,同時修養身體,將實力調整到最佳狀態。

    半個月之後,果如沈辰所料,東橋縣和長灘縣的六千兵力合二為一,開始朝著吉安郡挺進而來。消息傳來,吉安郡震蕩,而出人預料的,吉安郡三千兵力浩浩蕩蕩出城而去,僅留下少許兵力護城。

    一時間消息瘋傳,令人驚恐不安,如今青嵐國氣勢大盛,大軍襲來,吉安郡的兵力理應守城等待援軍,然而其兵力竟然傾巢而動,大有和青嵐國大軍生死對決之勢。

    這日下午,青嵐國的大軍已經行進到洗馬河前方三里地,六千人馬拉成一條長線,分為前中後三部,前鋒為一千騎兵加上兩千步兵,中部為一千步兵加上一千戰車,後方為一千弓箭手。

    統領大軍的乃是青嵐國前鋒將軍手下校尉副官孟熊,三十來歲的孟熊體型魁梧,滿臉黑須,背負兩個大板斧,其所騎的坐騎豁然乃是一頭赤目山虎。

    前方探子快馬趕來,將收集到的情報稟告之後,孟熊便是冷笑一聲道︰“好個不自量力的孫響,竟然妄圖憑借兩千兵力和本將的六千大軍一戰,看來不用等到後續兵力的幫忙了,傳令下去,大軍挺進,誰能拿下孫響的人頭,官升三品!”

    六千將士頓時戰意昂揚,快馬前行,同時探子又重新趕往苦木林打探敵情。

    就在探子剛剛越過洗馬河之後,洗馬河旁亦早有沈辰布下的探子獲悉敵軍動向,而他手下一千兵力亦早早潛伏在洗馬河南側一里地外的地方。

    敵人的行軍路線是從東橋長灘兩縣沿洗馬河方向行進,再往苦木林,這條路線並無大險大阻,對于行軍而言自是合理,所以探子也未料到在這一條線之南早有敵軍潛伏,所以屢次往返稟告軍情都是在這一條線上直來直往。

    當敵軍探子最後一次趕往苦木林,而敵軍距離洗馬河灘僅有三里地時,沈辰大手一揮,一千兵力迅速開撥,趕往了洗馬河外的矮坡。

    洗馬河乃是寬闊的長河,但這條河流無論冬日盛夏,水流量都非常少,其河水最深處距離表面也不過半尺,而且跨過河之後,有著非常長的一條河灘,而河灘之外才是一個低矮的山坡。

    低矮的山坡自是可以藏人,不過由于先行有探子往來,所以自然敵軍就未能有足夠的戒備。

    眾人趕至矮坡的同時,也搬運過去了數以百計的圓木,每一根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木,渾圓粗壯,重達千斤。

    在矮坡處潛伏好之後,一千人馬便靜靜的等待著。

    此行人中,除了袁鐵所帶領的一千人馬之外,自也有蕭戰諸人。

    沈辰很清楚蕭震讓蕭戰等人陪自己過來的用意,便是要讓他們經歷真正的戰場,再說了,他讓幾人留在自己身邊,也是有信心在突發情況下能夠保護他們。

    即將伏擊敵軍,蕭戰是斗志昂揚,渾身的熱血都似要點燃似的,這家伙就象是一頭蠻牛似的,年紀輕輕,卻無懼猛虎。

    沈辰便不免提醒他,一定要听從自己的號令,免得他孤軍深入。

    蕭戰自也不是一般的莽夫,認真的點點頭。

    相比之下,蕭榮自是要老成得多,他靜靜趴在坡後,一雙眼楮透過坡上細草觀察著洗馬河方向的動靜,一手拿弓,一手捏著腰間箭筒上的箭羽,宛如石人一般。

    蕭蝶就靠在沈辰身邊,一身勁裝打扮,弓箭在手,此時亦是神情冷峻,未有半點分神。

    其後,才是袁鐵帶領的一千人馬,這一千人都是沈辰一手訓練起來的將士,比起普通的郡兵甚至州軍而言,因為這一年多的剿匪之戰,培養出了強大的戰力。

    而沈辰領頭,更讓他們有著達到極點的士氣,人人戰意沸騰,靜待時機。

    未等多久,便有派出的探子匆匆趕回,稟告敵人已經進入一里地外,眾人神色更加凝然。

    爾後不久,便見到六千人的兵馬一字排來,浩浩蕩蕩而來。

    透過矮坡可以直觀的看到敵人軍隊的構成情況,而以沈辰的眼力,更連這六千人的一張張面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3
第十五章 洗馬河伏擊戰

    和探子打探的情況無二,敵人六千兵力共分為四部分,前鋒部分為一千左右的騎兵,人人身著藤甲,手持長矛戰刀,騎著高頭大馬,其後則為步兵,步兵的人數達到三千左右,乃是一行兵力的主要構成,其後便是浩浩蕩蕩的戰車群。

    戰車由兩馬乃至四馬拖動,有御者一人負責駕車,另有甲士三人,左邊一人負責遠距離射殺敵人,左右二人則手持矛戈之物,進行近距離的短兵格斗,車上更還配有重盾,甲士和御者更都是身著重甲護手之類,以增強防御,馬匹亦同時裝備有盔甲之物。

    早在數千年前,戰車便已經運用于戰場之上,只是到如今,戰車的結構顯得更加牢固,更分為輕車、沖車等諸多種類。

    青嵐國的戰車顯然屬于輕車一類,車上並無重物,但一旦發生戰事,其發揮出的殺傷力卻是相當可怕。

    這戰車正因為輕便,由兩馬帶動,就宛如戰場的移動堡壘一般,在戰場上可以橫沖直撞,比起單純沖刺的騎兵而言更加凶猛。

    而在戰車靠前的位置,有著一行上百人的騎兵隊伍,其中一個黑須漢子坐著赤眼山虎,顯然就是此行六千人的主帥,青嵐國校尉副官孟熊。

    青嵐國在六百年後突起,關于其國家上位者的構成尚是一個謎團,就連其先鋒十萬人馬中的將領級人物,亦都陌生之極,就仿佛是突然從土里蹦出來的。

    戰場上貴在知己知彼,正因為對敵情缺乏了解,所以董建明也才有理由遲遲不出兵,但對沈辰而言,一個將領的能耐性格如何,其實從其排兵列陣上便可見一二,再觀其手下之兵,亦可見一二,如此便足以得到情報。

    在戰車之後,呈u型分布的千人隊伍則是弓箭手,弓箭手佔據隊伍後方及後左右兩翼的位置,有騎兵步兵和戰車在前方抵擋,使得他們可以毫無疑慮的進行遠程射殺。

    這六千人四大兵種的構成,顯得中規中矩,而這些青嵐國的戰士,一個個也都是身強體壯,有著一身威武之氣,銳氣十足。

    沈辰便知這孟熊是雄心勃勃,試圖在這攻打郡城一戰中立下卓越功績,既然對方有此雄心,那便不怕他不進攻了。

    六千人終于抵達了洗馬河,未有停頓,騎兵步兵依次過河,因為洗馬河的河灘十分寬曠,所以足以容納數千人,再加上洗馬河雖為河流,但河水尚淺,起不到任何阻止前進的作用,所以眾士兵自也甚是放心。

    就在六千人全部抵達了洗馬河灘,正欲朝前行進的時候。

    “殺!”

    沈辰陡然一聲令下,一千將士豁地一下站了起來,指松弦動,上千箭支剎時間宛如箭雨般紛紛落下。

    箭雨的攻擊範圍足能覆蓋騎兵和步兵,突如其來的進攻讓騎兵頓有傷亡,騎兵的馬匹上其實是配備了盾牌的,便是為了提防弓箭手的突襲,只是騎兵們應變未能及時,于是箭雨之下頓有五百左右的傷亡。

    蕭家三十幾人那可都是飛騎軍中的精英,人人都是神射手,光是三十幾人那就奪去敵軍三十人的性命。

    沈辰心知弓箭兵的重要性,所以在這一年多時間里,亦是培養出了兩百人的弓箭兵,雖然不是說兩百人都能達到百發百中的程度,但傷敵要害卻是不難。

    相比起騎兵的應變不及時,步兵或手持或背負盾牌,要拿起來抵擋那就簡單多了,但倉促間應變,亦有不少傷亡。

    見到敵人竟有埋伏,和探子所得來的情報有所出入,孟熊眉頭一皺,不過一掃全場,敵人的兵力不過僅僅千人,他便冷笑一聲,大叫道︰“沖刺!”

    此時,雖然眾騎兵和步兵有五百多損傷,但死者只佔了一小半,大多也只是負了輕傷,未損戰力。

    一聲令下,騎兵策馬狂奔,朝著矮坡而去,騎兵的優勢就在于速度,一旦沖到眾人之前,揮刀疾斬,不僅能夠起到極大的殺傷力,更重要的則是令敵人陣形潰散。

    在戰場上,陣形的穩固與否往往關系到戰事的勝負,只是對此,沈辰是早有準備,他冷靜的一揮手,一部分士兵立刻停止射箭,將早準備好的圓木移動到坡上,爾後朝前一推。

    待見到圓木滾來的時候,騎兵們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勒馬朝左右而行,試圖躲避圓木,並且從矮坡兩面進攻。

    這樣的策略在正常情況下是相當明智的,只不過沈辰選擇這洗馬河灘卻是深思熟慮。

    這灘前矮坡恰恰三面高一面低,因此圓木可以從左右兩翼和前方滾落而下,敵人無論要從左右還是前方攻擊,都會遭遇到圓木的沖擊。

    馬匹的速度雖然快,但這些圓木卻是重達千斤,而且不象馬匹還需要經由人控制,勒繩調頭,圓木一旦落下,其滾動的速度相當驚人。

    而和沈辰不一樣的是,關于這洗馬河前的淺灘矮坡地形,上至校尉副官孟熊,下到探子,都未把這里當回事,所以對這里的地形也未進行詳細深入的分析。

    如此一來騎兵將領錯誤的判斷,頓時導致馬前失蹄。

    若然騎兵在發現圓木滾落時,迅速朝後側方向移動,由步兵朝前以盾擋下圓木,必可減少損失。然而騎兵呈左右朝矮坡包抄,等到發現勢頭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圓木沖撞過來,騎兵試圖調轉方向在時間上已經晚了,那馬匹雖然矯健,但哪里經受得住千斤巨木的沖擊,木觸而骨斷,頓時一頭頭跌倒在地,騎兵自然也跟著摔倒在地上,還未來得起站起來,後方的巨木接踵而至。

    剎時間,巨木陣下,騎兵慘叫連連,整個一片亂象,更何況還有箭雨繼續落下,有的騎兵縱然爬起來,結果卻中了數箭,斃命者數百。

    孟熊大吃一驚,連忙大呼後退,步兵連忙朝左右散開,空出中間的位置好讓騎兵後撤,只是縱然如此,騎兵的損失也相當慘重,幾乎一半的騎兵在巨木陣和箭雨的兩重攻擊下傷亡。

    “左右包抄!”

    孟熊勃然大怒,大手一揮,三千步兵越過騎兵,踏過已經停下的滾木,朝著矮坡沖去。

    伏擊到了這里,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沈辰並不在此地和敵久戰,大手一擺,一千人馬飛快後退,由于滾木重重,使得剩余的騎兵無法追擊,步兵的行動亦受到阻礙,再加上考慮到前方很可能還有陷阱,孟熊唯有號令人馬停下,眼巴巴看著一千敵人就這樣跑掉。

    隨後清點戰場,讓孟熊更是怒氣沖天,短短時間內,騎兵折損一半有余,人死馬亡者不在少數,再加上在箭雨中死傷的人馬更是達到上千之數,而且這還指的還是重傷和死者,若然加上輕傷者,那數量更要翻上一番。

    “清除滾木,朝前推進!”孟熊大聲下令,緊握著拳頭,自是要繼續行進,以報剛才這一箭之仇。

    其實孟熊若然謹慎一些,等待後續兵力來援,自是勝算滿盤。只不過,和如今江州諸將領一樣,青嵐國此番六百年後重出,先鋒軍各大將領亦都是爭相欲當開國功臣,功績自就擺在首位。

    本來按照初行的計策,攻打吉安郡確為圍城一戰,六千兵馬先行圍城小攻,待到後援過來之後,再行全力攻擊。

    不過,沈辰正是料到這一點,故意把兵力放置城外,自然惹人貪功,孟熊自也想著若能以一己之力拿下三千敵軍,那攻下吉安郡就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這誘惑自是不小。

    再說,青嵐國如今氣勢大勝,所以雖然在這里折損了千人,但兵力尚有五千之數,亦是優勝于敵人。

    搬開滾木,清出一條大道之後,大軍繼續行進,這一次,將士的神色都警惕了不少,畢竟命是自己的,對方若是突然又從哪個地方冒出來,豈不丟掉小命。

    沈辰之所以拿矮坡作為埋伏地點,其用意並不僅僅是為了偷襲,其二更是給予敵人以相當的心理壓力。

    因為這一路上矮坡無數,盡是尋常之物,但有了剛才沈辰那麼偷襲,青嵐國大軍自是以為這些地方也可能藏有埋伏,而且,之前這矮坡地帶是探子來往數次,都未發現有敵蹤的地方,所以如此眾人行進自更不敢掉意輕心。

    然而,眾人越是小心,卻遇沒遭遇敵人,沈辰一行人仿佛消失了似的。

    眾人本來戒備的心理漸漸又放松了下來,不少將領更是恍然大悟,敵人是有自知之名的,剛才只是趁眾人大意發起了偷襲,但如今眾人一旦警惕起來,敵人便沒了可乘之機。

    而且此時剛派出去的探子又回稟過來,在苦木林後方的敵人兵力從兩千人上升到三千人,這更讓眾人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

    沈辰手下的一千兵力雖在秋陽郡編制之內,但實際上又有著獨立的成分,擁有著獨立的大營,再加上沈辰密令之下,千人調動十分隱秘,因此在孟熊看來,吉安郡僅有三千人馬。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4
第十六章 苦木林二度伏擊戰

    自探子之前稟告,在苦木林後方有敵眾兩千人,這也就意味著吉安郡中尚有一千人守城。

    這也極好理解,說明吉安郡大都尉孫響乃是打著兩個算盤,在苦木林後方有一座狹窄谷地,那里本是從東橋兩縣前往吉安郡的必經之地,也是這一條路上地形最為險惡的地方,正好布防。

    孟熊理所當然的認為,孫響是想憑借那窄谷為防御,消耗自己的兵力,爾後再退守郡城。

    這策略自也合情合理,只是未曾料到的是,對方一千兵力並不在城中,而是派到了洗馬河灘伏擊,如今三千人守在苦木林。

    即知敵人策略和所在之地,孟熊自無疑惑,揮手直行,未過多久便來了苦木林。

    苦木林是一片稀疏的灌木林地,似乎一眼能夠望到盡頭,而苦木林北面乃是洗馬河的一條河道,南面則是陸路。

    孟熊掃了一眼苦木林,爾後冷笑一聲道︰“真是愚蠢,以為本將還會上第二次當嗎?這苦木林一眼看透,但里面必定設有機關獸夾之物,只是逢林莫入乃是兵家常識,本將又豈會上當。”

    旁邊一副官立刻恭維道︰“孟大人英明,這孫響以為憑借剛才那伏擊便可激怒我們,讓我們走這林道,咱們卻不上他這個當,這林道旁的陸路雖然狹窄了些,但反倒安全。”

    眾將領自是紛紛稱是,于是大軍便東南方而行,繞過寬闊的苦木林,沿林邊大道朝前而去。

    風聲吹來,苦木林里沙沙作響,青嵐國五千人馬列陣而行,秩序井然,只是眾人萬萬不會想到,就在這接近林邊大道的苦木林邊緣,卻潛伏著沈辰的一千兵馬。

    早在選擇苦木林作為第二戰場的時候,沈辰便早有策略,認定孟熊必定不會走入苦木林,而是選擇陸路的林間大道而行。

    因此他派人在苦木林邊緣的灌木叢中挖掘壕溝,爾後鋪上樹葉雜草之物,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異常。

    而在矮坡伏擊之後,眾人趕往苦木林,潛伏在這壕溝之下。

    如今,孟熊一行人馬浩浩蕩蕩而行,壓根沒有想到敵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與此同時,得到敵人進入苦木林大道的孫響也率領大軍從窄谷趕了出來,待探子回報這情報的時候,孟熊更是哈哈大笑,認為這孫響只怕是因為剛才伏擊成功,所以大增了信心,狂妄得要和自己在這平地之上展開對決。

    苦木林的林間大道雖然比起寬闊的草地要狹窄幾分,但也足可百人並行,拉開陣形,比起那窄谷僅容五十人並行的地方自然要好于作戰一些。

    孟熊便大肆揮手,命軍前行,要一雪剛才那伏擊之恥。

    未過多久,孫響率領的三千郡兵已經出現在了林間大道的盡頭,百人鋪呈開來,騎兵當先,步兵居中,戰車居後。

    一見到敵人這樣拉開陣勢,一副要展開生死對決的樣子,孟熊便忍不住狂笑出聲,雙斧落手。

    正欲發號司令之時,突然間在後方听聞聲聲暴喝,這回頭一望,眾人幾乎嚇破膽來。

    只見一千人突然從叢林中躍出,揮刀直斬,而且千人中更還有著一頭十幾丈長的巨大凶物,那雙手巨尾橫掃,便把十幾個戰士拋到半空。

    沈辰故意讓青嵐國大軍越過千人埋伏之地是有著相當理由的,因為孟熊的陣形後方弱點幾乎是致命的。

    在後方及後兩翼的一千弓箭兵,對遠程敵人具有極大的殺傷力,但近程戰力卻幾乎為零,必須要拋去弓箭,提刀上陣才行。

    只是沈辰千人一擁而上,來得突然,根本沒有讓弓箭兵有回神的機會,幾乎就是眨眼工夫,幾百人的人頭就相繼落地。

    沈辰手下的千名將士修煉的都是袁鐵所授的山海訣,刀法直截了當,蠻力驚人,十分適合戰場殺敵,千人蓄勢而來,殺傷力自也是可怕。

    蕭榮等人眼看沈辰手下一個個如狼似虎,也是暗吃了一驚,他們是早見過鄭海石等護衛,知道這些人一個個確實實力不俗,但未曾想到如此人才在沈辰手下那是比比皆是。

    這千人一跳出來,便宛如猛虎脫閘,氣勢洶涌,一個個仿佛就是殺神化身,下手絕不留情。

    一千多個弓箭手幾乎就象是西瓜般轉眼間被劈死在地,接下來便是千人戰車群。

    戰車之強在于馬匹攜帶的沖擊力和車上甲士的近遠程攻擊,但是,戰車的後方卻也是個弱點,失去了馬匹的移動能力,戰車上的甲士就等于陷入被動挨打的狀態。

    所以沈辰故意放眾人過去,爾後再從後方殺出,可謂佔盡優勢。

    千名弓箭手短短時間喪命,根本沒有任何反抗力,更未傷到千人一卒,而沈辰手下千人所展現出的戰力更是令人心驚膽顫。

    其實孟熊手下六千人也並非酒囊飯袋,只是偏偏遇到了沈辰,完全被壓制了下來。

    與此同時,孫響一聲令下,騎兵策馬沖刺,步兵戰車尾隨其後,朝著青嵐國大軍沖去。

    孟熊暴怒,大喝下令,剩余的騎兵和步兵亦是朝前沖鋒。

    就集體戰力而言,郡軍和州軍是有著一定的差距,而自小在蠻夷大山長大,接受軍事訓練的青嵐國士兵自也有著絕對不遜色于州軍的戰力。

    只不過,接連遭受兩次伏擊,而且死傷一下子超過兩千眾,已讓青嵐國士兵心驚膽顫,士氣大失,而從陣形而言,青嵐國的騎兵在之前遭受重創,剩余下的不足一半,而孫響手下的騎兵則足足有一千之數。

    騎兵交鋒之下,吉安郡這邊數量上彌補了實力的差距,頓時呈現出壓制敵人的跡象。

    若是青嵐國這邊三千步兵齊動,自可緩解騎兵所受的壓制,只不過他們所面對的對手自不止孫響,更還有沈辰那一千人馬,所以三千步兵要分出一半來支援後方戰車。

    在狹窄的林間道路上,戰車無法調頭,失去了機動能力,所以甲士們索性只有從戰車上跳下來,棄車而戰,步兵們亦是踏著戰車抵達後方,試圖以優勢兵力擊殺敵眾,只是越殺卻越是心驚肉跳。

    沈辰一馬當先,手持戰刀,刀到之處,血光迸濺,人頭飛落,礦魘尾隨沈辰,雙臂巨尾狂掃,不時發出震天咆哮,二人在敵群中橫沖直撞,無論是什麼將領,都非一合之敵。

    而在沈辰身後,鄭海石等護衛緊跟其後,揮刀狂斬,怒吼陣陣。

    再其後,則是蕭榮蕭蝶諸人,一個個施展渾身解數,大戰敵眾,對他們而言,雖然是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兵,但在優勢和士氣佔了上風的情況下,亦是能夠完全發揮出戰力。

    爾後諸人周邊,則是袁鐵帶領的千人大軍,如秋風掃落葉之勢,橫掃而來。

    眼看手下損兵折將,那少年殺人如砍西瓜般,其展現出來的戰力是絕對乃是正尉級的頂尖級別,畢竟他手下將領中亦有好幾個正尉級的將領,尤其是戰車都尉,亦是其中皎皎者,然而卻被沈辰一刀刀震退,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孟熊身為校尉副官,實力乃是堂堂副司級,他綜觀全局,便知道要想挽回勝利,必須將後方千人先行擊殺,其首要擊殺的對象自然就是沈辰。

    他一聲大吼,騎著赤目山虎調頭朝著沈辰直撲而來。

    沈辰躍上礦魘頭頂,駕著這凶物正面迎上,爾後居高臨下的撲殺下去,人在半空,全身陡然火焰直冒,化為火人。

    “風爆!”

    孟熊本是蓄勢而來,在他看來,無論這少年實力如何厲害,也絕不是自己的對手,然而見他在半空陡然火焰纏身,氣勢竟在瞬間陡漲十倍,心頭不由暗暗一驚,而這一斧迎上之時,頓時感覺到一股強橫無匹的霸力猶如巨山壓頂一般。

    孟熊被生生壓制回地上,同時愕然失色,這少年實力竟然陡然升至副司之境,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能耐,簡直就是難以想象。

    那赤目山虎更是倍感壓力,彎腰發出虎吼聲,礦魘則雙臂橫掃而來,銳利的尖爪在地面劃過長長的溝壑。

    孟熊連忙揮動雙斧,硬抗下礦魘的兩爪,同時渾身一震,驚愕不已,這眼前凶物竟然是一頭副司級數的可怕凶物。

    這一愣之時,沈辰已經再度撲來,戰刀揮揚,無數野牛奔騰咆哮,銳利尖角宛如把把利劍,瘋刺而來。

    孟熊揮斧疾擋,那赤目山虎達至正尉級數,本也是不凡凶物,只是又哪里比得上礦魘,更承受不住沈辰強橫的刀勁,被逼得連連後退。

    對付孟熊這樣副司級數的武將,沈辰不惜消耗巨大的體能,連連施展出風爆絕學,異火之力在風之力的催動下爆發出強橫的殺傷力,再加上礦魘協同攻擊,一時間佔盡上風。

    青嵐國士兵此時被夾在這林間大道中,兩面受敵,死傷無數,而見到孟熊在少年和巨蟒的攻擊下竟然後退連連,完全被壓制下來,一個個更是嚇得臉色大變。

    身為主帥,孟熊在手下人心目中那也強橫無匹的存在,然而如今竟然被這少年打退,簡直是匪夷所思。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5
第十七章 血戰沙場,非生即死

    面對一人一獸的夾攻,孟熊直是有苦說不出,他也是修煉蠻力一系,臂力驚人,然而這少年的刀勁竟然穩勝他一籌,更驚人的則是少年身上的火焰不停的朝外涌冒,在十丈之地內構造出一個火圈,這分明就是司級將領才能夠使用的氣場。

    孟熊自也可施展氣場之法,然而在沈辰驟雨般疾快的攻速下根本沒有時間施展,如此一來,他只能被動承受這火焰的烘烤,壓力更大。

    而那赤目山虎平日里凶猛之極,若是沖到前方敵人騎兵中,足以令那些馬匹嚇得驚慌失措,只可惜它遇到的乃是礦魘,它敏銳的察覺到眼前這頭凶物比它更加強大,如今主人又遭受壓制,更提不提力量。

    其實沈辰全然是仗著一口氣拼命進攻,在沒有將天隕異火提升到最強程度,以及不施展風爆之學的情況下,他是無法壓制孟熊的,畢竟人家也是堂堂的副司級強者。

    沈辰以初愈之體,不停施展最強殺招,自身所承受的壓力也相當大,不過好在礦魘經過齊府一戰之後,力量也得到明顯的進化,有它在一邊輔助攻擊,方能將孟熊給壓制下來。

    此時周邊的形勢對于青嵐國大軍可謂極為不利,霸州國四千人突然間的再度襲擊,在氣勢和心理上都完全佔據了上風,尤其是後方沈辰直屬的一千手下和蕭家人,那都是如狼似虎,刀刀見血,自然這給予了孟熊相當的心理壓力,在出招上亦出現本不該出現的破綻。

    沈辰看準時機,一記風爆斬在孟熊背上,頓將那背上的盔甲震斷,而戰刀上攜帶的強橫戰力更將他震得大吐一口血。

    礦魘不失時機的巨尾一掃,頓將這赤目山虎連同孟熊一道震到半空中,沈辰屈腳一彈,宛如炮彈般沖天而起,右手握拳,朝著孟熊狂轟而去。

    孟熊自是想要抵擋,只可惜他人在空中,失了應變,而且接連承受兩次沖撞,體內氣息震蕩,自然速度為之一滯。

    “暴熊錐!”

    沈辰一聲咆哮,一記拳勁狠狠擊中孟熊的腹部,全身的火焰剎時間幻化成巨大的暴熊幻影,爾後一瞬化為錐子透體而出,穿過孟熊的肉身,在背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錐體。

    這錐體帶著火焰之力,竟將太陽的光芒也在剎時間遮蓋了下來。

    孟熊雖然體格強壯,但連番兩次重擊之後,又哪里承受得起沈辰第三次蓄積全力的一擊,尤其是這天隕異火之力並非普通人能夠承受得起,他頓時重重的從半空中摔倒在地,狂吐鮮血。

    沈辰安然落地,渾身火焰飄揚,目睹者無不驚愕連連,懼由心生。

    蕭蝶是見到過沈辰拼死突圍齊府的一幕,還好一些,但蕭榮等人僅僅是見過沈辰擊殺原石巨象,更連他大破三大殺場也僅僅只是耳聞,如今親眼目睹他竟將這擁有副司級戰力的敵方將領震落在地,那心頭的驚愕可想而知,才知沈辰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

    而孟熊倒地,更令本來處于弱勢的青嵐國將士更是心驚膽顫,孫響趁此時機大呼進軍,郡軍們佔據優勢,自是下手毫不留情,狂斬敵眾。

    “孟熊,你若投降,可保一命。”沈辰冷聲喝道。

    “投降?”孟熊慘烈的一笑,憑著驚人的毅力站起身來,暴喝一聲︰“我青嵐國將領,寧死不屈!今日就和你拼了!”

    沈辰神色冷峻,兩軍交戰,容不得半點仁慈,自己的一個遲疑,很可能手下人就會丟掉性命,這也是為何他在大戰一開始便讓礦魘進入戰場的原因。

    這已經不是當初那剿滅山賊之戰,而是真真正正的兩國交鋒,踏足這里,除了生,就是死,而戰死沙場,自也是一個軍人的榮耀。

    孟熊連遭三擊,雖然氣勢仍然很足,但動作上卻已是破綻百出,面對沈辰這樣的強者,這絕對是致命的。

    而沈辰咬牙抗住肉身的壓力,再度連施風爆絕學,在礦魘的配合下,生生壓制下孟熊。

    爾後不久,便又捕捉到一個機會,沈辰彈身而起,以毫厘之差的距離避過孟熊的刀勢,猛地一揚戰刀,鋒利的刀刃從孟熊的脖子劃過,帶起一條沖天血柱。

    這一招完全是以性命相博,若是沈辰動作稍微慢一分,或者說判斷有絲毫的出錯,死的就是他自己。

    孟熊雙目瞪大,萬沒料到敗得竟是如此狼狽,他張大口,就這樣瞪直著雙眼,重重倒落在地,赤目山虎見到主人戰死,悲嚎一聲,朝著苦木林竄去,剎時間沒了蹤影。

    “孟熊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沈辰一聲暴喝,青嵐國余眾頓時如遭雷擊,爾後有一將領狂吼一聲道︰“我青嵐國的軍人,寧死不降,殺!”

    眾將士咆哮出聲,展開最後的反擊。

    見到青嵐國的人馬竟毫無投降之態,一個個浴血奮戰,蕭戰等人何曾見過如此的場面,一時間竟有些下不了手的感覺。

    沈辰看到眾人這樣子,便沉聲說道︰“戰場上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你不殺敵,敵人便要殺你,便要殺死你的部屬同伴!”

    蕭家諸人唯有一挫牙,朝前沖鋒而去,蕭蝶此時也是渾身沾滿鮮血,但未曾退後一步。

    大戰在一刻之後終于落下帷幕,除去在洗馬河矮坡戰死的一千多人外,青嵐國剩余的五千人馬在這林間大道的戰場上全部戰死!

    眼看這慘烈的景象,不少郡軍的年輕人都嘔吐起來,這些人平生所經歷的戰事也僅僅只是山賊匪盜,何曾見過如此震撼的場景,那人就好似紙糊似的,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肚破腸流。

    蕭蝶到底是女子,心腸其實極軟,她緊緊抿著唇,顫聲問道︰“沈辰,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沈辰看著她,淡淡說道︰“戰場上沒有對和不對,只有生和死,無論是我們還是青嵐國的軍人,一旦背負了軍人這個身份,那便沒有去思考的權力,這就是戰爭的可怕和殘酷,但是不經歷戰爭就無法迎來和平,所以,就算我們手染鮮血,就算荼毒性命,也必須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唯有那樣,才有百姓安定繁榮的一天!”

    蕭戰緊握著拳頭道︰“對,九山、石上和古潭三郡的將士們據說也是死守城池,爾後慘烈戰死,咱們怎能去同情敵人?”

    蕭榮則是長嘆一聲道︰“辰弟年紀輕輕,但所想卻非我輩所能及呀,手刃性命,確是于心不忍,但我們身為軍人,便只是棋子,唯有肩負自己的責任。否則若然只是婦人之心,或許現在就沒有這麼多活人能站在這里了。”

    眾人首次經歷殘酷大戰,心理上亦承受了極大的壓力,蕭家如此,就連沈辰手下的千人之兵亦是如此,畢竟這和盜匪之亂全然不同,那些野合之眾只要見勢不妙便會投降,哪象這些,為了國家和軍人的榮譽,是寧死不降,自也值得尊重。

    沈辰是早有心理準備,亦早看透這事情,只是他並非好殺嗜血之徒,若是有機會,自也不想這樣手刃人命,而目睹這場戰事,更讓他堅定決心,一定手掌大權,如此之話才能夠將讓這世間不再經歷如此禍亂。

    從剛剛重生到這世上,只知道保護家人安全,到經歷這連番事情,沈辰雄心覺醒,所思所想漸漸符合王者之道。

    “清點戰場!”沈辰下令,眾人立刻開始清點戰場,將同伴的尸體從尸體堆中清理出來,移到他處,準備戰後帶回郡城,至于在場的敵軍尸體,自然先行放置在這里,只是將兵器之類清走。

    待到戰場清點結束,此次大戰沈辰千人之兵戰死五十,吉安郡戰死二百五十人,總共戰死三百人,再加上重傷人數,總五百人,尚能投戰戰斗者剩余三千五百人。

    這個數目自是讓人極為振奮,更是超乎眾人的想象。

    早在公布敵情來襲之時,郡內軍方各都尉便多是惶恐不安,將士更不消說,圍城而守倒也罷了,這拿四千兵力去和青嵐國六千兵力硬拼,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一般來說,以郡兵四千,若是遭遇州軍六千,就算計策如何得當,兩千人的差距可是硬傷,就算勝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完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不過沈辰領軍自也讓眾人多少有了幾分信心,畢竟沈辰的名氣那可不是蓋的,只是眾人萬萬沒有想到是如此懸殊巨大的一場戰事,僅僅以三百戰死之數便換了敵人六千兵力的戰死,可謂大勝!

    自然,這場仗之所以勝得漂亮,全然在于沈辰對于大局的滿盤把握,把敵人心理和陣形上的弱點宛如剖析了清楚,否則的話,必是一場生死苦戰

    眾士兵自是振奮非常,待隊伍集合于後林地後方,沈辰則沉聲說道︰“這一場勝利來之不易,但下下一場才是真正的硬仗,敵人的後續兵力應該會在兩個時辰左右抵達,其兵力為六千,乃是由青嵐國先鋒將軍旗下的校尉朱厲鋒帶領。”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6
第十八章 六千援兵

    眾人雖是早有心理準備,此時還是咯 了一下,校尉者那可是堂堂正司級數的強者,而其帶領的六千兵力在戰力上必定勝于孟熊所帶領的軍隊,而且眾人經過剛才那一戰,也甚有些疲憊,短短兩個時辰之後又將投入戰場,自然也甚為倉促。

    只听沈辰又朗聲說道︰“但就算是場硬仗,我們也一定會拿得下來。只要消滅了朱厲鋒的軍隊,我們便拿下了對青嵐國大戰的首場大捷,而你們每個人都是這場勝利的功臣,這件事情不僅會記載在史冊之上,流傳千古,更會記載在你們個人的戶部資料之上,成為日後升遷重要的依據,而同時,此戰之勝亦會暫吉安郡,可在下一波大戰來臨前,讓更多的百姓撤到安全的地方!”

    沈辰一席話于公于私,在理在情,更充滿振奮,身為軍人,誰不想立下卓越軍功,誰不想成為一方之將,而如今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更何況已經拿下了第一場勝利,眾人又豈能此生怯。

    于是,眾將士大聲齊呼,皆是斗志昂揚。

    沈辰話落下,心情卻頗為沉重,他很清楚這一仗的重要性,而對于他更是一場生死之戰,畢竟要對上一個正司級數的強者,可謂勝負難測。

    待眾人散去休息,蕭蝶來到沈辰身邊,要為他包扎傷口,沈辰自是推辭不過,索性脫了盔甲,讓她包扎著。

    雖然沈辰一路橫沖直撞,無所敵手,更是將孟熊在短短時間內擊敗,但是他畢竟距離從齊府生也才兩三個月,身體尚為恢復到最佳狀態,因此這一場仗下來,仍是免不了有刀劍之傷,尤其是強行施展風爆數十次,體能幾乎達到極限,如果孟熊的實力稍稍再高出一籌,這一場勝負就很難說了。

    “疼嗎?”

    邊給沈辰包扎著,蕭蝶邊輕聲問了句,不忍看少年手上那翻起的傷口。

    “相比起死去的人,我受的傷輕多了。”沈辰輕笑了聲。

    蕭蝶心疼著,少年手上的傷痕可不止是今日所留的,還有不少都是當日在齊府大戰時所留下的,如今輕撫著,便不由回想起當日之事來,爾後仰望著沈辰道︰“你說這天下會不會有一天就不打仗了?”

    “會的,一定會有那一天。”沈辰認真答了句,見這堂堂蕭家小姐半跪著為自己纏布,也不由暗嘆一聲,身受美人恩,當真艷福難消,自也不忘問上這麼一句,“你受傷了嗎?”

    “沒有,這些都是敵人的血。”

    听到沈辰詢問,蕭蝶頓覺溫暖,嫣然一笑,答了句。

    此番大戰,敵人都被沈辰和礦魘的強大嚇破了膽,所以蕭蝶幾人雖然跟在他身邊,就算受傷也都是極淺的傷口。

    蕭戰和蕭榮在一邊用粗布擦拭著戰刀,沈辰正色說道︰“下番大戰,你們最好在袁大人身後,這樣一來畢竟安全。”

    蕭戰一橫眉道︰“辰弟你無需為我們擔心,我們自是要跟在你身邊出力才好。”

    沈辰微微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戰哥你是關心我,但戰場不比平時,處處皆是生死危機,你和蕭小姐的修為尚不足以抗衡都尉級數的將領,而待我沖入敵群,和那朱厲鋒一戰,到時候身邊皆是強敵。”

    蕭榮便道︰“辰弟說得極是,這戰場生死就在瞬間,所以陣形猶為重要。若是你有辰弟這麼厲害,自可去逞威風,但以你現在的能耐,還是跟我和袁大人身邊,且不能沖到前面。”

    蕭戰便萬般無奈的聳聳肩,一咬牙道︰“這次回去後,我必定要十倍于前的苦練,早日達到辰弟這樣的修為,到時候便可在這軍中橫沖直撞,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見他這天真樣子,眾人倒不由得一笑。

    近兩個時辰之後,便有敵人的探子趕往此地,發現了洗馬河和這苦木林邊的戰事。

    其實沈辰並非不想將這兩處戰場都清理干淨,到時候便可依葫蘆畫瓢對朱厲鋒的部隊進行圍攻,不過要想讓戰場恢復到如初的景況,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更需時間,所以唯有不去清理,亦會給敵人相當震懾。

    正如沈辰所言,當探子將得來的消息回稟給朱厲鋒的時候,眾將領都直是大吃一驚,一個都尉更是忍不住問道︰“你沒看錯吧,當真六千人馬全部戰死了?”

    那探子連忙說道︰“回大人,千真萬確,雖然可能有人馬幸存,但那尸體一堆疊著一堆,數量至少也有五千之數呀。”

    “那孟大人呢?”朱厲鋒皺著眉頭問了句。

    “孟大人戰死了!”探子沉重的回道,沈辰是故意將孟熊的尸體擺在顯眼的地方,所以探子自是一眼就看得清楚。

    “什麼?孟大人雖然略有莽撞,但也不是愚笨之輩,不止手下六千人馬戰死,自己竟也死了,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莫不是敵人調集了大軍過來?”一個白面都尉不免緊張道。

    朱厲鋒微微搖頭道︰“應該不會,敵人若有大軍調動,我方必有情報,要搞清楚事實,需得到前方去勘察一下才是。”

    于是,大軍繼續行進,終于抵達了洗馬河,還未靠近,濃濃的血腥味便隨風而來,而待來到河邊上,看到前方一幕時,眾人便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

    在河灘之前,上千人馬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一根根巨木錯落的擺放著,鮮血順著河灘流入河中,把淺淺的洗馬河染得猩紅。

    “看這情形,是敵人埋伏在矮坡之上,突然發動箭襲,同時滾動巨木,導致騎兵遭受重創。”白面都尉分析道。

    朱厲鋒微微頷首,沉吟道︰“這地形普普通通,探子都不會注意到,敵人卻能夠借此設伏。箭支,圓木,看似簡單,卻利用得恰到好處,即可重創我軍,又能阻擋追擊,看來那吉安城大都尉孫響並不簡單呀。”

    “那我們是現在前進,還是……”一個高個都尉試探著問道。

    朱厲鋒橫了他一眼,冷聲說道︰“若被敵人就此嚇退,豈不證明我青嵐國無能?我朱某人的面子又往哪里擱?大軍行進,保持戒備!”

    六千兵馬繼續前行,有前車之鑒,眾人行軍自也戒備,小心翼翼前行,派往前方的探子數量更是加倍。

    一路平安,終于抵達了苦木林地帶,稀疏的林地肆意的生長著,朝著兩邊延伸。

    “逢林莫入,便唯有南北兩途,北為水路,涉水而行頗有不便,南為陸路,可並行百人,也不算狹窄,孟熊在行軍上倒也是中規中矩。”朱厲鋒分析著,爾後待來到苦木林林道時,臉色亦不由得一變。

    朱厲鋒尚且如此,其他將士更為這場面心驚肉跳。

    雖然眾人已經經歷過攻打三郡的連番戰事,但死傷者皆是霸州國的士兵,然而如今己方這數千人馬喪生于此地,這場面直是觸目驚心,再加上那濃郁的血腥味,直是令人驚顫。

    而這驚愕背後的,在是濃濃的憤怒,朱厲鋒厲吼一聲道︰“可惡,霸州國當年滅我青嵐國,如今竟又敢犯下如此惡行,今次必定要攻下吉安郡,讓他們血債血償!”

    眾將士亦是義憤填膺,一個個握緊戰刀長矛,誓要為同伴報這血海深仇。

    “大人,敵人雖獲勝利,但也必定傷亡慘重,我青嵐國的六千大軍豈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消滅的?而且這場面如此慘烈,我軍亦是拼死一戰,敵人若只有三千人馬,不,他們必定從周邊調集了部分人馬過來,東拼西湊,小股兵力聚集在一起也相當可觀,估計會有五千眾,在此伏擊才可能有所勝算,而對方至少也要損失三千人馬。依末將看,他們必定已經退回吉安郡死守了。”白面都尉揣測道。

    眾將皆是點頭贊同,其實眼前的情況是一目了然的,整個林道內有著一條明顯清理出來的道路,上面還有著車輪印,孟熊大軍中的各種武器乃至戰車都全都不見了蹤影,顯然是被當成戰利品押送回城了。

    朱厲鋒略一沉吟,便一抬臂道︰“前進!”

    前往窄谷方向的三條道路,苦木林和水路都不方便行進,最終的選擇仍是這陸路。

    于是,眾人便依著這一條道路開始朝窄谷方向而行。

    朱厲鋒手下六千大軍的陣形亦是分為三部分,前鋒分為三路,中間為騎兵,左右為步兵,比起單純的騎兵開道顯得要嚴謹得多,而中間則是戰車,朱厲鋒本人則騎著一頭四角花豹。

    這豹子頭生四角,雙目如金珠,全身淺黃,一般人看不出這奇特之處,只是見多識廣者才辨知這乃是一頭名為刺豹的凶猛凶物,其級別更在赤目山虎之上,乃是名副其實的山中霸主,擁有著副司級數的強悍戰力。

    刺豹不僅擁有著豹類強悍的速度和攻擊力,更擁有著普通豹類百倍以上的耐力。這耐力本就是豹子的重大缺陷,而這缺陷一旦被彌補過來,擁有全程閃電般速度的刺豹,殺傷力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它全身的毛發更會在受激時繃直如針,宛如刺蝟一般,更使得戰力有所加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2 10:17
第十九章 再度伏擊

    在戰車之後,乃是後方部隊,部隊也分為三路,中間為弓兵,左右為步兵,如此一來便將弓箭手很好的防御了起來,防止後方受到攻擊。

    這林間山道本是百人並行,不過如今成為戰場之地,堆積滿了尸體,容人過處自然就狹窄了些,因此陣形自也變得擁擠幾分。

    就在眾人沿道而行,行到山道一半,此時前方兵馬已經快要出山道,其外便是一苦木林後方的一片空地,再遠些便是窄谷。

    爾後突然間殺聲四起,異變陡現,周邊尸堆突然沖出無數敵人,朝著後方步兵弓兵沖殺而去。

    這一時間的驚變全然在人預料之外,畢竟所有人都認為經此大戰慘勝的吉安郡大軍已經狼狽返城,而且尸堆堆積在大道兩旁,將林道和苦木林也隔絕開來,這樣一來便不必擔心苦木林有何陷阱之類。

    但眾人萬萬沒有料到,這一切早在沈辰的盤算中,沈辰故意讓士兵將戰車之類全部移走,造成已經帶著戰利品返城的跡象,更料定朱厲鋒不會選擇走苦木林和水道,而是沿這林間大道而行。

    所以,三千五百人馬將大量尸體移走,並且換上了青嵐國將士的衣服,藏在這密集的尸堆之內。

    這戰場未經清理,血腥四濺,當初的慘烈猶如親眼所見般,自也沒人去細看這尸堆中是否藏有活人。

    如今沈辰看準形勢,大叫一聲,眾士兵一躍而起,再度偷襲。

    大軍仍然兵分兩路,沈辰率領蕭家和一千人馬攻打大軍後方,由于尸堆是分在林道兩邊,因此和第一次伏擊不一樣,這一次偷襲造成的結果更加可怕,一千人分成兩隊,從左右一同冒出,對準兩邊步兵,捅劈斬削,一刀致敵。

    若然沈辰等人是從苦木林鑽出來,還要跨過尸堆,眾人還有些回神的機會,只是從這尸堆里突然鑽出來,這時間又已近下午,風聲颼颼,仿佛炸尸般,令人魂飛魄散,饒是這些戰士曾經攻下三郡,也算見過不小的場面,如今卻在毫無反抗力的情況成了喪命游魂,只這瞬間的突襲,便將後方三路兵馬中,左右兩路共一千名步兵的數量減少了九成!

    朱厲鋒的大軍雖然陣形和孟熊的不一樣,但兵種和兵力數量卻是相同的,前方三路人馬,步兵左右兩行,各有一千人,騎兵有一千人,中間戰車一千人,後方三路兵馬,左右兩路步兵各五百人,中間弓兵一千人。

    如今戰事乍開,後方一千人步兵便折損足足九百之眾!

    沈辰的手下都是一個個有所厲練的老兵,也是秋陽郡招兵歷史上資質最為出眾的一支軍隊,經過一年多大小戰事,一個個都脫胎換骨,下手之狠辣,精準,連蕭家諸人看得都是冷汗直冒,他們在戰場上絕不想遇到這樣一支隊伍。

    一千人馬斬殺步兵之後,迅速朝合攏,擊殺弓箭手。

    一千弓箭手連忙丟掉長弓,拔出戰刀抵抗,而與此同時,前方的戰事也已然展開。

    孫響等人的突襲也是戰果豐碩,他們按照沈辰的計策,放棄了騎兵作戰,全部隱藏在尸堆之中,待到沈辰等人突襲的同時,從尸堆中沖出,頓時將前方眾人嚇了一大跳。

    三千人馬,左右各一千五百人,同時沖擊出來,青嵐國大軍前方的兩路千人步兵頓時遭受重創,各損失近五六百人。

    大戰剎時間拉開序幕,很快進入到白熾化的交戰狀態。

    在受到伏擊之後,雙方兵力已經只有數百的差距,而沈辰的大軍在氣勢上是完全佔了上風,很多青嵐國的士兵要麼未回過神,要麼就慌了神,而且,他們處在這尸堆中間的林道上,陣形本就擁擠,這一拔刀,不是傷到左邊的同僚,就是傷到右邊的同僚,這一揮一砍,常常叫出聲的不是對手,而是身邊諸人。

    如此一來,眾人頓時施展不開手腳,而被在陣形之中的戰車本就是緩慢行進,如今被前攻後擊這麼一夾著,便完全停滯下來,車上的甲士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朱厲鋒一臉暴怒,他本是鎮定之人,但如今竟被造了敵人偷襲,一下子折損兩千多的兵力,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陡然一聲咆哮︰“誰是吉安郡的孫大都尉!”

    這話才落下,沈辰一刀劈開一個都尉級將領,傲然一笑道︰“你若想問是誰殺了孟熊,那就不必找了,我乃州軍飛騎軍下新任都尉沈辰,不知道朱校尉是否听過我的薄名?”

    沈辰二字一出,青嵐國大軍上上下下頓時大吃一驚。

    青嵐國此番蓄勢而來,自也是對江州的武將有著深入的了解,沈辰這幾年風頭正勁,在最近這段日子,大破步兵三大殺陣,破格提升成為州軍都尉,其小小年紀卻達到了連很多世家嫡系都無法匹及的地位,自然也是青嵐國著重注意的對象。

    然而眾人萬萬沒有想到,這遠在千里之外的沈辰竟然突現于此,不消說,今日這兩場伏擊戰便是他一手策劃。

    “好個沈辰,今日我便取你首級!”

    朱厲鋒一聲厲喝,調轉豹頭,朝著後方奔去,白面都尉則是連忙下令,眾甲士紛紛從戰車上跑下,投入前後兩方的戰場。

    這些甲士一個個武力驚人,全身盔甲厚重,無論攻防都是上上,一旦投入戰斗,便會把戰事迅速的拖長,而一旦青嵐國大軍回過神來,漸入狀態,那發揮出的戰力亦會不斷高漲,而要阻止敵人士氣上升,便要壓制朱厲鋒。

    沈辰深吸一口氣,全身火焰升騰,再次進入到火人狀態,而同時,礦魘從小蛇迅速膨脹,化為巨蟒之態。

    朱厲峰從刺豹身上一躍而起,人在空中,丈長的戰刀驟然間一掄,狂吼一聲︰“半月斬!”

    一道道驟亮的光澤凝聚成半月之形,從半空中飛射而下,剎時間籠罩數十丈之地。

    “群牛沖刺!”

    沈辰一聲咆哮,揮刀朝天,一頭頭野牛踏風而行,朝著半月氣勁沖刺而去。

    兩股氣勁撞擊的剎那,陣陣暴響聲令人心驚膽顫,半月斬力斬野牛,至少四成余勁落地,在地面震出一道道深達丈余的溝壑來,而其沖擊地面所產生出的氣浪更將周邊的尸堆朝著苦木林方向震去。

    數十丈內氣勁飆散,蕭戰等人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光從這一斬之勢上看,這朱厲鋒果不其然乃是堂堂正司級的強者,二人的戰斗顯然並非他們這種副尉級數的戰力者可以匹及的。

    周邊大戰如火如荼,蕭榮力拼一位副司級數的州軍大都尉,難分難解。

    蕭榮早已是正尉之境,距離副司境僅一步之遙,而對于修為提升最好者莫過于在實戰中有所領悟,當然和副司級武將打斗,危險性也極高,只是如今這戰事根本容不得選擇。

    蕭戰蕭蝶亦是不斷面臨著強敵進攻,鄭海石等護衛一個個拼死殺敵,如此大戰之下,本來是誰都顧不得誰,要想保命唯有施展出渾身解數,不過他們早得沈辰命令,所以豁命阻擋攻向蕭家人的強敵,身上負傷累累。

    而在另一邊,孫響諸位將領也都迎上強敵,壓力頓增。

    正如沈辰所言,這一場不同于之前級數的硬戰,無論是總體實力還是將領的個人實力,朱厲鋒的大軍都比孟熊的前鋒軍隊更具實力,無論是副司級數的大都尉還是正尉級數的都尉,其數量都比後者更多,更強。

    “袁大人,這頭豹子交給你了!”

    沈辰心知以一人之力難以在短時間內擊殺朱厲鋒,畢竟這家伙可是和齊嘯天一個級數的武者,縱然和四大世級家主級的人物有所差距,但至少也是到達了正司級的級數。

    沈辰的實力雖然可以擊殺孟熊,但若沒有礦魘輔助,那必定也是一番苦戰,更不消說對上朱厲鋒,他目前的實力只怕僅僅能夠達到對手的六成水準,這個差距自是相當大。

    袁鐵連忙應了一聲,橫刀劈殺數人,闖過來和刺豹大戰在一起。

    袁鐵亦是正尉境界,而且實力並不在蕭榮之下,更擅長和野獸作戰,如今迎上副司級數的刺豹,亦是戰意昂揚,拼盡全力獨斗凶物。

    “轟——轟——轟”

    連番爆炸令大地化為一片狼籍,沈辰硬拼朱厲鋒,短短三招下來,竟被對方生生壓制,身上被大量的余勁割傷,體內氣血更是翻江倒海。

    朱厲鋒修煉的明顯乃是氣系一脈,其先天之氣纏繞在刀刃之上,籍由揮動噴射而出,產生的沖擊力驚人而可怕,而且其攻擊基本上都是範圍型的大面積攻擊,令人頭疼之極。

    若對方修煉力系一脈,擅長近戰,沈辰自可貼身而上,憑借不死的意志,豁出命去大戰一場,更能夠在戰斗中把握住對方的弱點,從而伺機刺殺。

    但這朱厲鋒讓人無法近身,憑借正司級強大的攻擊力,一旦戰事這樣拖延下去,就算這場戰斗勝利那也是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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