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無上皇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0 15:03: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3 8794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1:24
第十九章 不堪一擊

    “尸魔化身!”古莫敵狂嘯一聲,本來之前不久才催動了尸魔化身術,短短時間內再次催動,肉身也承擔了極大的壓力,但他也知道此時乃是拼命的時候。

    古鼎在手,化身尸魔,古莫敵的修為瞬間暴漲一級,而就在尸魔之體成形的剎那,黑光已透體而過。

    饒是尸魔化身的鋼鐵之軀,亦承受不住毀滅xing的黑光之力,極限的劇痛讓古莫敵在瞬間失去了知覺和意志,他只是機械的低下頭,目光呆滯的看著胸口上那一個血淋淋的大洞,然後僵直的倒在地上。

    “黑天邪劍!”

    眼看手下人都死得精光,就連總壇來人都不例外,而黑光明顯就在背後,蔣如故咬牙一聲大吼,返身全力祭出殺招。

    此時他距離通道口已不足十丈,只要能夠擋下黑虎的一擊,便足以逃脫。

    邪劍凝聚成巨大蓬勃的黑色巨劍,朝著黑光撞去。然而,他並非是上天的寵兒,惹怒了死神的後果便需要用死亡來償還。

    黑光過處,巨劍之氣應聲而碎,連一毫的抵抗都沒有起到,蔣如故大叫了聲糟糕,但任他退得再快,卻也比不上黑光的速度。

    黑光穿胸而去,毫無懸念的奪走了這分壇壇主的性命,而蔣如故至死也未搞清楚,為何事情會發生如此惡劣的轉折,讓他一生雄心止步于此。

    喧鬧的叫聲在剎那間落幕,整個洞廳又恢復平靜,只是滿地死尸,每一個的面孔上都停留著死亡時的驚恐絕望。

    洞廳外趕來的邪道足有一兩百多人,本是以為這里出了事情才趕過來支援,畢竟就在剛才道徒們才從地牢中給沖出來大鬧了一場,難保不會又出什麼簍子。

    但他們哪里料到趕過來卻是見到如此景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壇主護法們,竟然就這麼簡單的死在了一頭凶物的攻勢下,而這巨虎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機和皇者之氣,更讓他們發自內心的顫栗著。

    不知誰喊了聲跑,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樹倒猢猻散,紛紛朝著來路逃去,只是這通道擠了太多人,這一往外跑便是叫聲一片,不少人跌倒在地,亂成一團。

    似乎這叫聲又激怒巨虎般,它驟地發出一聲咆哮,便見通道之內突然間從地面浮起一個個巨大的黑色球體,爾後“蓬——”的有聲,黑球剎時間爆炸,化為無數黑芒,朝著四面八方噴射而去。

    眾邪徒嚇得驚慌失措,但來路去路都是黑芒遍野,剎時間,黑色的光芒籠罩著這洞窟之外的數條通道,伴隨著死亡的來臨,是一聲聲慘叫。

    慘叫聲落地,洞窟再次恢復了平靜,這時,黑虎慢慢的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沈辰二人。

    肖天知乃一宗正脈之傳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但何曾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場面,這臂中之物散發出來的氣息而凝聚成的凶物,竟然擁有著如此壓倒xing的力量,何等強大,這已然無法用常理來形容了。

    而黑虎如此望著二人,更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沈辰此時也是心情凝重,他萬沒料到事情會演化到這地步,顯然這臂中並不象莊閑之前判斷僅僅只是死界通道內的陰氣,因為他真切的感受到這黑虎仿佛是有種靈魂的存在,它看著自己,似乎正在思考一般。

    就在這時,突然間右腦傳來一陣劇痛,右眼中紅光大放。同時,從右肩斷臂處飛出一條條鎖鏈,而與此同時,作為黑虎氣息核心的斷臂上竟也冒出一條條鎖鏈。

    鎖鏈在剎那時將黑虎團團纏住,黑虎仰天發出咆哮聲,不甘心的劇烈掙扎著,整個洞窟更是受到激烈撞擊般,發出地震般的劇抖。

    肖天知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饒是他修為達到將級,也被這層出不窮的詭異事兒給震驚得口干舌躁。

    強烈的痛苦從腦部傳遍全身,細胞仿佛要撕裂一般,令沈辰難以承受,但與此同時,沈辰又感受到那種強橫莫匹的力量正在肉身迅速的釋放著。

    而黑虎最終在力量上遜色一籌,在鎖鏈不斷纏繞之下,最終被bi回到斷臂之中,而那鎖鏈在收回沈辰體內的同時,也將斷臂拉了起來。

    這斷臂在接回到右肩之後,遍布斷臂的鎖鏈紋路開始迅速消失,與此同時,沈辰右腦中的劇痛也隨之消失。

    待到一切歸于平靜,沈辰仿佛在死亡邊上走了一趟,渾身大汗淋灕,但他下意識的一動胳膊,突然雙目瞳孔放大,只因為本來斷掉的右臂竟然如同完好無缺的接在了肩膀上,就好似從來沒有斷過一般。

    “小兄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右臂中怎地會藏有如此可怕的法器?”肖天知驚愕之余,這才連忙問道。

    看著滿地死尸,沈辰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但躲過這一場死劫,確也讓他大松了口氣,他便搖搖頭道︰“晚輩也不清楚。”

    于是,他便簡略的將自己曾經去了趟死界通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肖天知听得不由輕噓一聲,他雖修的是生門之道,但卻也大致知道瀕死界之事,豈不知道死界通道是何等可怕的地方,生人勿近之地,生人勿還之所,在傳聞中沒有任何一個活人能夠進入死界通道而生還。

    但現在顯然這個少年從死界通道走了回來,但同時還帶走了死界通道中某種可怕的存在。

    沈辰嘆道︰“我也極想搞清楚我右臂之中究竟藏有何物。”

    從眼下的情形來看,當初那兩道光芒極有可能是兩件法器,而且,仿佛進入腦部的紅光擁有著克制著右臂黑光的能力,否則不會壓制住這黑虎,並且將其繼續鎖在右臂之內。

    當然,關于紅光之事他並未提起,畢竟光是這黑虎之事就有得肖天知消化的了。

    肖天知沉吟一下便道︰“若小兄弟真想搞清楚這事情,我可帶你去面見本宗宗主,集合本宗資歷最老的長老之力,或可理清個頭緒,而且我感覺這凶物凶xing極惡,擔心它有一天會對小兄弟你造成傷害。”

    “那就多謝肖前輩了。”沈辰大喜,連忙道謝。

    肖天知笑著擺了擺手,說道︰“若非是小兄弟你有此奇遇,只怕老夫真個得在這邪道巢穴中終此一生,此等恩德豈能忘懷。”

    說著,竟朝著沈辰恭恭敬敬的一拜。

    沈辰立刻將他拉起來,直笑道︰“前輩言重了,若非前輩傳我斷脈術,那晚輩現在也是被困牢中呀。”

    見少年如此謙遜,肖天知更是欣賞,不由長笑起來,說道︰“現在,該是去救人的時候了。”

    沈辰點點頭,破壞鐐銬,和肖天知一同趕往地牢。

    與此同時,在邪道分壇外的谷外一處隱蔽地方,王無極等人正藏身于此,二女透過叢林,望著那索橋連接著的洞穴,一臉焦急。

    在幾人之後,是汪道長和幾十個從周邊道觀先行趕過來的道長,一個個神色嚴肅。

    “王兄,我怎麼听到洞穴里隱約傳來虎嘯之聲,是不是里面出了什麼事情?”曾秋海隱隱有幾分擔心。

    其實早在半日前,一行人就先行趕到了,剩下的便是在這里觀察和等待援軍的到來。

    直到晚上前這洞口的邪道都未有什麼變化,而後來突然有邪道從里面趕過來,將守衛一同招進了洞窟里,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爾後不久,又有一行來人從外趕來,看身份修為都是不低,而剛才,洞內又傳來陣陣虎嘯,如今又歸于平靜。

    王無極蹙了下眉頭,說道︰“不管他們是在搞什麼鬼,咱們還是得等到援兵趕來才行。”

    身後的眾道長亦都是點點頭,畢竟邪道有兩三百人之多,而且不乏強者,更何況對方只怕也料得到眾人會通過被擒的邪道弟子找到巢穴所在地,必定也會有所防範。

    以幾十人的數量去深入虎穴,確實有些冒險。

    “瑤姐姐,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蕭蝶緊張著,說話聲音都帶幾分顫抖。

    分明沈辰就在這洞穴中,但偏偏人手不足,卻無法去救援,天知道他現在受著何等折磨,何等痛苦。

    慕容瑤暗吸了一口氣,竭力鎮定下來,她到底年長幾歲,又經歷過瀕死界之事,在膽色上甚至比蕭蝶還高上一籌,見到這妹子如此擔心模樣,更不能夠露出心頭憂慮,否則兩個人豈不都沒了主心骨,若在這里抱頭痛哭起來,那還象什麼話。

    她努力擠出笑容,說道︰“他聰明得很,再危險的情況必定也有方法自救。與其擔心,不如去相信他。”

    見到慕容瑤那堅定不移的眼神,蕭蝶緊緊咬著唇,輕緩但也堅決的點了點頭,她握緊著小手,為沈辰祈禱著,同時更發誓,若然邪道敢傷害情郎,必定要他們付出性命代價。

    王無極的神色卻也不輕松,以往關于邪道僅僅只是傳聞,而且大多數所說的邪道其實都是清微宗的劣徒,一個個墜入魔道,行些逆天之事,而這些劣徒頂多也就是三三兩兩一個小團體,對整個清微宗勢力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1:26
第二十章 死寂之巢

    然而如今,證實黑天教已經滲透到青嵐國中,更在這里設下分壇,這些年來其做過的事情必定不止是埋下尸鬼那麼簡單,不知道多少無辜性命死在他們手中,而偏偏青嵐國地處蠻夷大山之中,一旦人出了城,失蹤死亡都可能成為一個永久的謎團。

    所以此行必須搗毀這邪道分壇,才能夠還天下一個太平。

    “觀主,人來了。”一個道長在後面低呼了一聲,眾人連忙站起身來,果見一百來人的隊伍從朝著這邊趕來。

    領隊的都是各個道觀的觀主,道袍翩翩,皆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他們一趕過來,便連忙拜見王無極。

    如此一來眾人的兵力便有近兩百人,由于正道法術對于邪道法術有著天生的壓制力,所以這人數足可以去進攻分壇了。

    眾觀主听聞到邪道分壇之事也都是大為震驚,一個個都戰意高昂,所以馬不停蹄的趕來,才爭取到了時間。

    人手聚齊,眾人便小心翼翼的前進著,待來到鐵索之前,發現洞窟那邊依然靜悄悄的一片,沒有守衛要出來的跡象,眾人便紛紛躍落于鐵索之上,在短短時間內過橋,趕到洞窟口。

    洞窟之內幽深如死境,一股股濃密的陰氣朝外滲透著,令人皮膚上染上幾分涼意。

    諸人皆手持法器,目觀四方,在敵人還未察覺之前,多殺一個敵人,就會少一分壓力,因此眾人皆是腳步輕緩,不發出一點聲響。

    一直朝內而行,沿途經過幾個石廳和諸多岔道,然而,洞窟內卻是寂靜得如同墳地一般。

    “該不會是敵人發現我們的目的,故意將我們誘引進來吧?”一個觀主忍不住提出想法。

    “就算是這樣,咱們也不必怕他們,硬來就硬來,老夫修道幾十年,莫非還怕一群邪道不成?”一個白發觀主傲然說道。

    眾人亦皆是點頭,縱然中了埋伏,那和敵人硬拼就是,以兩百多正道戰力,倒真不必懼怕這分壇中的邪道,更何況,還有身為將級強者的王無極打頭陣。

    只是話雖如此說,但邪道能化身尸魔之事仍讓眾人不敢掉以輕心,言辭雖蔑視邪道,但行動仍是謹慎。

    就在又經過一個石廳的時候,王無極一豎手,眾人立刻停了下來。

    “血腥味!”曾秋海低呼了一聲,眾道長們也都立刻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果然有事情發生,不知道這些邪道是聚在一起做什麼逆天惡事,如此正好,咱們可以去一網打盡!”王無極沉聲說道。

    于是一行人快步而行,循著血腥味調整方向,而待抵達正廳入口外的通道時,頓時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這通道內橫七豎八躺著邪道的尸體,很多人在死前都是瞪大眼楮,目露驚恐之色,那樣子仿佛是見到了致命般恐怖的場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邪道都死掉了?”汪道長大吃一驚,更是一頭霧水。

    “莫不是發生了內亂?他們狗咬狗?”有道長揣測道。

    “只怕不是內亂,你們看這些邪道的表情,就好象動物遇上了天敵般,宛如驚弓之鳥,而且,每個人身上的傷口無數,好象是在一瞬間同時死亡似的,出手者必定是一個強者,大家小心點。”王無極揮了揮手,眾人邁過邪道的尸體,待走入正廳時,一個個又由得倒抽了口涼氣。

    正廳之地,橫七豎八的倒著尸體,而且看這些人的穿著,一個個身份地位都不算低,而且,站在這地方可以看到其他幾個通道的情形,全都是層層疊疊的邪道尸體。

    “這數量只怕有兩三百人之多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邪道怎麼都死掉了?”曾秋海看得直是目瞪口呆。

    眾道長更是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兄,這不是古莫敵嗎?”曾秋海突然發現倒地的古莫敵,忍不住叫了聲。

    王無極和二女低頭一看,那里躺著的可不正是古莫敵,而且古莫敵手上還抓著古鼎,而看那面孔,瞪大雙目,是一副死不暝目之象。

    “這是銀牌鬼使的腰牌。”一個道長發現了地上的腰牌,揀起來說道,雖然清微宗隱匿于世數百年,但關于中土各正邪教派的一些資料自然也流傳了下來,因此對于黑天教教眾階層的結構眾人倒也是清楚得很。

    “這是……這是分壇壇主的腰牌!”另一個道長則發現了蔣如故身上的腰牌。

    “什麼?”王無極皺了皺眉頭,隨行諸人亦是竊竊私語,完全被這眼下的狀況搞糊涂了,眾人本是抱著一場生死大戰的心態而來,哪知如今這邪道洞穴被人家翻了個底朝天,連分壇壇主都死在了這里。

    “好可怕的功力,這分壇壇主竟是被一招在胸口上開個洞而死掉的。”汪道長趕過去看了看,忍不住噓了口氣。

    眾人听得也不由得臉色一變,這分壇壇主怎麼也是將級級數的,竟然被人一招致死,那對手的強大簡直就是難以想象。

    “不止是他,你們看看,這地上每一個人都是穿胸破肚而死,死法一致,而且絲毫沒有反抗能力。”

    比起眾人而言,王無極所看到的自然更加仔細。

    慕容瑤輕噓道︰“前輩的意思是,莫非這些人全都是被一人所殺?”

    眾人渾身一顫,莫不由得心驚膽顫,王無極卻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道︰“只怕這事八九不離十,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是在逃避某個無法戰勝的強者呀。”

    眾人驚愕之色浮于臉上,以一人之力清剿兩三百個邪道,這是何等強悍的戰力,而且還是一招致敵。

    就在這時,王無極突而听到其中一個通道傳來動靜,連忙一豎手,眾人全都緊握著法器,死死盯著動靜傳來之處。

    每個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天知道會什麼樣的人做出這事情,究竟是正是邪全然無從分辨,但每個人此時都緊張到了極點。

    腳步聲越來越近,饒是眾人一個個修為了得,卻猶如人在懸崖邊上,心驚肉跳著。

    待到人影從黑暗中冒出來時,二女豁然瞳孔放大,同時驚呼一聲,如翩翩蝴蝶般飛了過去,撲到來人身上。

    這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沈辰。

    沈辰亦未料到二女和王無極等人在這個時候來到,二女一左一右撲在臂膀上,小臉殷殷切切,美目中流溢著晶瑩的淚光。

    沈辰心知她們都是擔心自己,他伸著手搭在二女肩上,輕輕按了按,寬慰道︰“我沒事。”

    而隨著沈辰走出來,則是肖天知、三十多道徒以及其他兩層被囚禁的人。

    見到沈辰居然脫困,王無極等人自是又驚又訝,而此時其他道觀的觀主長老們都紛紛發現被囚的道徒乃是本觀中人,原本以為這些人失蹤或是死于凶物之手,不想竟是被邪道所擒,如今相逢,頓時驚呼聲四起。

    而待到王無極目落到肖天知身上,仔細一辨別,有些不自信的問了句道︰“莫不是……肖師哥?”

    肖天知拂須一笑道︰“不是我還是誰?”

    王無極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渾身一震,又驚又喜的道︰“肖師哥你失蹤十年,宗主他老人家可是派了無數人來尋找你下落,你……你怎地在這里?”

    眾道觀諸人亦是暗吃一驚,王無極稱呼師哥者,那自然便是宗內正脈傳人,而且輩分分明比王無極還高。

    “老夫十年前便發現了這邪道分壇,當時太過掉以輕心,獨闖這分壇,結果不小心落到邪道手中,一關就是十年呀。”肖天知慨嘆一聲。

    眾人這才明白他失蹤之謎,而肖天知嘆罷,又朝著沈辰一笑道︰“幸而有沈小弟,滅殺邪道,我們才得已脫困吶。”

    這話說得眾人又是大吃一驚,目光齊唰唰的盯在了少年身上,王無極都愣了愣,一臉不可思議的道︰“師哥的意思是,這些人竟是他殺的?”

    無論是王無極還是眾人而言,都清楚能夠制造這一場殺戮的人絕對是擁有超凡至強的能力,而少年雖然確有超乎于同級水準的修為,但要說殺掉這分壇兩三百邪道,卻顯然又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肖天知擺擺手道︰“這事情余後我再解釋,現在當務之急,一是先清理出這巢穴中邪道的機密文件,二是準備好鷹駕,我們要前往本宗主山。”

    這一說,眾人自都肅然起來,心知此事耽擱不得,于是人馬分成兩路,一路深入巢穴,清理出其間所藏有的各種文書之類,一一運送到洞穴外。

    天空上傳來陣陣鷹鳴,有道徒御鷹而下,一頭頭蒼鷹落地,威風凜凜。

    沈辰曾兩次目睹這御鷹之術,一是當年江州將軍董建昌被刺殺後,青嵐國刺客御鷹而走,二是陣鬼宋日升復活黑天元祖之後,一群人御鷹而去。

    而今次才是真正近距離的目睹,蒼鷹的個頭比普通鷹種要大上一號,雙目凌厲,仿佛山中之王般,而其脖子上也未套上任何韁繩之類,如此可見馴術確實非同一般。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1:37
第一章 御鷹術

    中土之外,四方蠻夷皆擅長御獸之術,這也是蠻夷最讓中土各國頭疼之處,青嵐國原本地處中土最西部,其實如今邊族所在之地的有一部分便是青嵐國的土地,因為青嵐國也可以說是西部這一片最接近于蠻夷大山的國家,正因為如此,其所捕獲的凶物數量也遠遠在其他各國之上。

    當年青嵐國有一能人對鷹種進行訓練和培養,最終發明了御鷹之術,從而成為了青嵐國的國術之一,經歷代改良,流傳至今。

    其實,早在數千年前,大地各國便已經開始著手凶物的馴化,但這種馴化多是陸上動物,少有飛行類,青嵐國是少數幾個能夠御使鷹種的國家之一。

    當然鷹種的挑選、培養和馴化過程都是高度保密,御鷹術被牢牢掌控在國家手中,並不允許民間使用,畢竟,若然此術流傳開來,人人都會用,那反倒亂成一團糟。

    但是,道宗卻是這律法中的例外之一,道宗之人本來就不能夠用普通百姓來形容,而且,青嵐國雖然沒有立清微宗為國教,但對于清微宗的存在卻也是開了許多方便之門,因此各道觀也都馴養有鷹種。

    眾道觀諸人之所以來得如此快,能夠在區區一兩天便趕到這邪道巢穴外,便是因為御鷹而來,若然是趕路的話,跋山涉水必定是來不及的。

    洞中搜出來的文件,由眾觀主親自進行閱讀和篩選,畢竟文件數量龐大,若然運送到道觀中再進行閱讀,時間便會被拖延不少,所以便在這里進行第一次篩選,挑選重要的情報,爾後先送會主山,剩下的文件再送回道觀,進行第二次篩選,有重要情報再行送上。

    篩選文件自然需要不少的時間,肖天知便和王無極等人站在遠處,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

    這自是至上機密,不足為外人道,甚至于對那些觀主們亦不能泄露半點口風。

    王無極听得瞠目結舌,若非肖天知親口告訴,他決然不信會有如此詭異的事情,這少年臂中所藏之物竟然可怕到如此程度,也難怪肖天知急著要趕回主山了,而如此,他自然更對少年刮目相看。

    二女听到沈辰被斷臂時,直是心痛不已,仿佛心在泣血一般,只是後面听到臂中凶物現形,大殺邪眾,又驚愕又解氣卻又甚為不安,天知道如此凶物留在沈辰臂中會有著何等後果,只希望前往主山能夠徹底解決這件事情。

    這話談完之後,肖天知便和王無極談起這失蹤十年的事情來,感慨萬千。

    蕭蝶則對這一頭頭蒼鷹興趣甚濃,她膽子也極大,早走到一頭蒼鷹面前,伸手撫摩著那柔順的羽毛。

    蒼鷹傲然的昂著頭顱,一副不可侵犯的姿態,但卻也沒有因為這小丫頭的撫摩而有所動怒,就那樣靜靜的站立著,宛如一尊石雕般。

    肖天知早見過二女和沈辰那親密樣子,自是猜得出三人關系菲淺,他自也是愛屋及烏,見到蕭蝶如此興趣,便笑言道︰“蕭姑娘可有興趣試著騎騎這大鷹?”

    “可以嗎?”蕭蝶喜出望外。

    肖天知呵呵直笑道︰“只要你想騎,我可將這騎鷹的技巧傳授給你。”

    “但是這陌生人騎上去,它不會把蕭妹妹給甩下來吧?”慕容瑤听得仔細,連忙問了句。

    肖天知拂拂長須,笑道︰“別看這些蒼鷹一頭頭氣勢十足,其實它們都是經過數代人工培養下來的鷹種,並無凶xing,溫順得很呢,只是說它們身為天空王者,並不擅長和人類親近。只要訓練者給它下令讓他人騎乘,它們是不會反對的,當然多少也難免有點不適應。而考慮到可能的意外,本宗自也有所保障。”

    話到這里,朝著王無極望去,王無極呵呵一笑,摸出一枚黃符,遞到蕭蝶手中,說道︰“這乃是本宗的‘落葉符’,佩有此符者,身如落葉,萬一從空中掉下來,便會有如落葉一般輕飄飄緩緩落下,不至于傷到。”

    蕭蝶接過落葉符,連聲道謝,沈辰自也嘖嘖驚奇,這道家之術果真玄妙。

    接著,肖天知便將馴鷹的一些技巧傳給了蕭蝶,沈辰和慕容瑤自也在一邊靜靜聆听。

    待听罷之後,便有訓鷹的道長輕撫著蒼鷹的脖子,朝著蕭蝶指了指,示意有新的騎乘者,爾後蕭蝶便騎上了蒼鷹寬闊的鷹背。

    這蒼鷹個頭極大,其實坐上兩三人都沒問題,她一人坐上去自是寬敞。

    按照肖天知所言,蕭蝶輕輕俯在鷹背上,小手撫摩著蒼鷹頸部羽毛,安撫著它略帶不安的情緒,待感覺到蒼鷹已經適應下來,這才輕輕拍了拍它的翅膀。

    蒼鷹雙翅陡地展開,足有丈余長,爾後一拍地面,撲的一下離地而起,剎時間便飛至十丈高。

    這若是膽小者,只怕光這一下就得嚇得魂飛魄散,不過蕭蝶本就膽大,眼中滿是驚喜,待蒼鷹筆直飛上高空,她更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歡呼,駕御著大鷹在空中盤旋而行。

    “蕭妹妹不愧是出生武將世家,這膽子只怕比一般男兒還大呢。”慕容瑤看得莞爾失笑。

    沈辰笑了笑道︰“你若興趣,也可去騎著試試,話說你之前還騎著那飛鶴之魂呢。”

    慕容瑤便起往事來,掩嘴輕笑道︰“這飛鶴之魂乃是師傅好不容易取得的寶貝,贈送于我,爾後教我乘騎時,我還頗受了不少驚嚇呢。”

    見到慕容瑤小手拍著胸膛,似乎還有幾分後怕的樣子,沈辰便忍不住笑了起來,飛行本就是人類一直以來的夢想,脫離地心引力,自由翱翔于世間。

    而比起在現世乘坐飛機,僅僅只是在那鐵皮肚子里,隔著那窗戶窺探藍天,自然這騎鷹而行,風聲在耳邊吹拂的感覺自要真切太多。

    這便讓他也不由得有了幾分興致,說起來若能學得這御鷹之術,卻也是一門難得的技巧,有此機會自然該抓住才好。

    這時,卻又听慕容瑤幽幽說道︰“蕭妹妹說是膽大,但膽子卻也小得很呢。自你被邪道抓走後,就沒有少擔心過,背地里只怕也流了不少淚。”

    “那瑤姐姐你呢?”沈辰淡淡問道。

    慕容瑤認真看著少年,說道︰“我自也擔心得很,但我也相信辰弟你有逃出生天的能耐。只是經過這事情,卻也讓我想通了許多事,人生在世,便不能夠總是等待著,猶豫著,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機會已經不復存在。所以,你若喜歡蕭妹妹,便不若告訴她好了。”

    听得慕容瑤這麼說,沈辰倒是心頭暗嘆一聲,自那酒後一吻之後,二人的關系確實變得有些微妙起來,沈辰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確實使足勁的往自己心里鑽,說不喜歡吧,確實有些有些違背心聲,說愛吧,又沒到那個境界,但是,這感情確是真的日復一日的加深著。

    而更多的,則是對慕容瑤如此體貼溫柔的感動,他也不在這事情上多做辯解,大事未決,何談兒女情長?

    遂牽著佳人小手,笑言道︰“走,我們也騎鷹去!”

    見沈辰興致大起,慕容瑤自也不會反對,乖乖跟著他走到大鷹前,待坐上去之後,大鷹展翅高飛,二人抗拒著地心引力,朝著高空而去。

    慕容瑤緊緊抱著沈辰的腰,小臉貼在上面,寫滿著幸福。

    而蕭蝶見到二人也騎鷹來了,頓時揚起手臂,高呼起來,興奮之極。

    沈辰只覺得有生一來第一次如此接近這天空,自也是大笑不止。

    半日之後,重要的文書情報全都篩選出來,于是,沈辰三人便告別了曾秋海等人,隨肖天知和王無極乘鷹趕往清微宗主山。

    乘鷹而行,茫茫大山都變得渺小如在掌中一般,那種遨游于天地間的暢快感在每個人的心里回蕩著,成為畢生難忘的回憶。

    經過數日之後,透過那茫茫白雲,一座巍峨連綿的大山呈現在眾人視野間,似乎雨後初晴的緣故,大山之上更有著七色彩虹,宛如神光般降臨。

    亭台樓閣,隱于山間,與綠木清泉為伴,而在大山外不遠處,有著一座比郡城還壯闊數倍的城池。

    乘鷹落在山腰的一處平地上,便有弟子趕過來迎接。

    十年未歸,青山未變,肖天知從鷹背上走下來,望著主山之地,悠長的嘆了一聲,爾後大步朝前而去。

    順著山間大道而行,穿過一座座殿堂,途中所遇同道諸多,無論年少年長,一個個皆是彬彬有禮,眉宇間蘊涵浩然正氣。

    肖天知和王無極二人的輩分頗高,一路上暢通無阻,待來到主殿朝元殿的時候,便見到了清微宗宗主楚長天。

    王無極年過六旬,而肖天知更有七旬之數,所以乃是師哥輩分的,然而楚長天更是肖天知的師傅輩級,其年齡據說已有百歲之齡。

    但楚長天看起來貌如六旬,而且長發烏黑,相貌清瘦,身著宗主長袍,一身道骨仙風之氣,令人不由得心生崇敬。

    如此駐顏之術自也是道家秘傳,讓人不由暗呼玄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1:38
第二章 清微宗主山

    楚長天自是早得了人稟告,此時正從殿內走出來,一見到肖天知,便不由驚喜道︰“听人稟告說天知你回來了,我還以為听錯了,不想竟是真的。”

    “天知拜見宗主。”肖天知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更透著幾分激動。

    “快起來,快起來,讓師叔好好看看,這十年你究竟去了哪里呀?”楚長天顯然對這師佷也極為器重,連忙大步走來,親手挽起他的臂膀。

    “宗主,十年前肖師哥不小心被邪道所擒,關押在其分壇之內,直到前幾日才逃了出來。”王無極在一邊說道。

    “什麼,莫不就是你最近發現的那些黑天教邪徒?”楚長天顯然已經得到了王無極之前傳來的情報,知道了黑天教的存在,然後又慨嘆一聲道︰“真是萬事難料,我們本以為你是在什麼地方丟了性命,沒想到竟是被邪徒所囚,如今能夠回來倒是正好。對了,你們是怎麼從邪道分壇逃出來的?”

    肖天知便一笑道︰“如今這邪道分壇已經被搗毀了,而且我們此行還帶來了許多重要的文件。”

    “被搗毀了?”楚長天欣喜著,正欲詢問究竟,此時,一隊宗內長老也都從側殿方向趕了過來,肖天知連忙趕去拜見。

    這些長老們一個個修為高深,地位亦是不俗,乃是宗派內僅此于宗主之人,同時也都是肖天知的師叔輩人物。

    待到寒暄完畢,將黑天教帶來的重要情報交由長老們去處理之後,肖天知等人便跟著楚長天來到了朝元殿內。

    行走時,肖天知讓沈辰和二女站在殿外一側等候,待方便時才將他們叫進去,而站在那里恰也可以听到殿內的談話。

    楚長天坐于上座,左右兩邊下左首位乃是長老中輩分最高的林長老和許長老,再下才是肖天知和王無極。

    肖天知一坐下,便說道︰“我听王師弟說起尸鬼之事,不知道現在各地的道觀可曾處理好了這事情?”

    楚長天臉色上帶著幾分憂慮道︰“自本宗收到消息,立刻召開長老進行緊急會議,然後通知各道觀前往各城池墳場摧毀尸鬼,根據現在得回的消息,有的地方仍是沒有趕得及時,尸鬼已經復活離開,而且無法找到蹤跡,只怕尸魔現世也僅僅只是時間而已。”

    這話自是說得肖天知二人心頭一沉,林長老問道︰“王無極你和尸魔大戰過,那尸魔當真如此厲害?”

    王無極沉重的說道︰“尸魔足有將級修為,無懼陽氣,而且其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其能夠打開瀕死界通道,將數以百計的尸鬼給召喚過來,其中更不乏大量百年級數的尸鬼。”

    得王無極親口證實,楚長天臉色也帶著幾分凝重,說道︰“黑天教有了尸魔,實力陡增十倍有余呀,雖然我宗並非是青嵐國的國教,但身為正道一脈,自有鏟除邪魔的天任,這黑天教竟然行此逆術,必有謀,本宗絕不能任其妄為。”

    許長老突而問道︰“既然尸魔如此厲害,那就算是和王無極你打,也是佔了上風,你又是如何帶著眾人擒下他的弟子?”

    王無極便道︰“是有一位年輕人破壞了瀕死界通道,尸鬼不出,那尸魔化身術似乎也有時間限制,所以那古莫敵才怯戰而逃。”

    “喔,是哪個道觀的弟子,竟然能夠破壞瀕死界通道?”楚長天頓時大起了興趣。

    肖天知笑道︰“宗主剛才應該已經見過他了。”便高喊了聲,“沈小弟,你進來吧。”

    沈辰便大步走了進來,拜見諸老,楚長天和兩位長老都目落其身上,上下打量一陣,許長老便目放奇彩的道︰“這少年好一身根骨,但怎地感覺不是我道宗之人?”

    楚長天和林長老自也看出這其中端倪,面露疑惑。瀕死界通道並非是誰都可以破壞的,就算是王無極,也不見得真個有十成十的把握,非道家子弟又怎麼可能破壞得了瀕死界通道呢。

    而待到王無極和肖天知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後,三人這才恍然大悟。

    少年原來是來自中土,而且是追蹤黑天教而來,這中土來人到達這里,對于道宗而言自也是一件意外之事,不過聯系起如今兩國交戰,再加上黑天教從中作梗的事情來,倒又顯得有些順理成章了。

    只是說,王無極因為慕容瑤救治孟老之事,將沈辰誤認為是道宗子弟,只是以楚長天和二位長老這樣高深的目力來看,卻可以判斷沈辰並未入道門。

    當然,身為道宗高人,對于這中土來人並無偏見,更不會因此去涉足到國家之爭,他們唯一著眼的,便是正邪兩道的交鋒。

    爾後來的黑天教分壇中所發生的事情則讓三人直是大為震驚,楚長天都忍不住直問道︰“你說這少年臂中藏物殺人,可是你親眼可見?”

    肖天知正色回道︰“稟宗主,此乃弟子親眼所見,絕不敢有半分妄談。”

    楚長天不由得和兩位長老對望了一眼,眼中驚愕之色未去。自然,以三人超高級數的戰力,要想輕松掃平一個邪道分壇自不成問題,但是對于失去了主人控制的一件法器,卻能夠達到如此威力,那其級別和強大程度就難以想象了。

    而且,那巨虎只一擊就將這些人全部擊殺,其真正有多麼強大的戰力是無法再去衡量的。

    這少年相貌堂堂的,但誰能想到體內竟藏有如此凶物。

    肖天知又道︰“此番我將沈小弟帶過來,便是想要求宗主和列位長老能夠施以援手,看看這臂中之物究竟是何來歷。”

    “少年,你莫非就不知道這臂中法器的來歷?”林長老不由問道。

    沈辰搖搖頭,這才詳細將自己在死界通道所經之事說了一遍,這一說,楚長天三人更由不得瞠目結舌,饒是他們修為高深,地位崇高,但這活人從死界通道回來一事卻是聞所未聞。

    眼前這少年看起來年紀輕輕,但身上顯然藏著人世間難以破解的奧妙,而此時,沈辰也未再隱瞞,將兩道光芒之事都說了出來。

    這話落下,肖天知更是一驚道︰“你的意思,莫不成你腦袋里竟然還藏有另一件法器不成?”

    沈辰苦笑一聲,肖天知愣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楚長天自也覺得大為棘手,招招手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手臂。”

    沈辰大步走過去,楚長天捏著他的手臂,爾後雙目陡地一亮,輕噓一聲道︰“好一副絕世根骨!”

    這根骨是好是壞,說是決定一個人的前程命運也絲毫不為過,而根骨之上乘與否,千人千言,每個人修為不同,測到的根骨也有千差萬別。

    修為普普通通者,為人測骨,一身好根骨也容易被說成平庸,而到了楚長天這樣的境界,自是火眼金楮,一摸到沈辰的臂骨,便覺得和常人不同,再順骨而上,兩眼奇光大放。

    這清微宗上上下下,數萬之人,尚無一人有著如此絕妙上乘的根骨,如此也怪不得這少年年紀輕輕,便能夠修煉到如此修為,也怪不得他能夠從死界通道生還而來,根骨定運,絕世根骨即是絕世好運呀。

    側骨完畢,他略一運勁,一股純陽之氣灌入其臂中,剎時間,只見手臂上鎖鏈之紋頓現,一股強大的純陰之氣驟然從臂內散發而出。

    突然其來的鎖鏈力量和濃度達到極致的純陰之氣頓讓眾人都吃了一驚,楚長天亦沒想到這手臂的反應如此快,迅速的將純陽之氣收了回來。

    氣息一散,鎖鏈之紋也迅速的隱匿不見,手臂上黑氣消失,恢復原狀。

    林長老在一邊看得仔細,便琢磨道︰“依我來看,這臂中縱然未曾是法器,也定然是一件稀世的通靈至寶,它藏身于你手臂之中,應該是把你當成了寄生,借體恢復其靈性。而且,這東西斷然絕非是我生界之物,而這瀕死界和死界有著太多我們生人無法理解的存在和各種奧妙,只怕妄然去驚動它並非是一件好事。”

    許長老也贊同道︰“林老說得極是,剛才宗主只是渡入半分氣息,便讓它生出反應來,若然再多幾分,只怕此凶物會自動把我們判定為敵人,而對付這瀕死界甚至是死界之物,老夫也無甚把握呀。”

    肖天知倒也想起那巨虎出現時的可怕場面,雖說清微宗高手如雲,但此物若真是來自死界之物,那絕非生人之力所能對抗呀。

    楚長天自也察覺到這陰氣的強橫力量,他略略一想,便說道︰“這右臂之物之所以殺敵,確實並非是護主,而是為了保住你這個寄主,而當它的力量恢復,不再需要你的時候,很可能會反之噬主。現在對你而言,最有利的一點,便是你體內還有著第二件東西,這東西似乎有克制右臂之力的意思,至少在短時間內,能夠起到保護你的作用。但問題是,這第二件東西究竟是邪是凶,尚不清楚,或許,它也是將你當成寄主,一山難容兩虎而已,這其中變數實在難以揣測。”

    “那這究竟該如何是好?”肖天知一臉擔憂,頭疼的捏著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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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入道門,宗主之徒

    此時殿外的二女,也都是豎起耳朵听著,一臉的擔憂,慕容瑤這才知道當初去了瀕死界通道之後,竟然在沈辰體內埋下了如此禍根。

    楚長天略略沉吟一下,便朝著沈辰問道︰“你體內兩物難測變數,要想化解這劫難,唯有強大本體,修煉我道家法術,方可以不變應萬變。”

    兩位長老皆是點點頭,而楚長天淡淡一笑,問了句︰“少年,你可願意拜在本宗門下?”

    沈辰一愣,肖天知則是大喜,連忙用手肘踫了他一下,激動道︰“宗主願意收你為徒,你還愣著干嘛?”

    沈辰確實有些吃驚,不想楚長天竟然願收自己為徒,楚長天乃是這一宗之主,地位何等崇高,拜他為師,踏入道門,可謂一步登天,其身份可和肖天知同輩。

    有如此機遇,他又豈會放過,其實說起來,當年清微宗在中土的分支地位,比起莊閑等人所在的宗派更要大上不少,這宗主弟子的身份堪稱尊貴。

    他連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拜道︰“晚輩願拜宗主為師。”

    楚長天拂須含笑,他欲收沈辰為徒,一則乃是從這一席談話中听到了少年過人的膽識和氣魄,確實甚為出眾,二則亦是看中了少年卓越不凡的根骨。

    林長老和許長老二人自也都滿臉笑意,為門中新收了如此資質絕高的門徒而欣喜,至于這門徒是來自中土,究竟意在何為,卻並非是最重要的了。

    待沈辰站起身來,楚長天便說道︰“這一趟過來,你們也都勞累了,可先去休息一下,明日再行拜師禮,到時候本宗會親自傳授予你本門最高的法門。”

    于是三人便出了朝元殿,到了另一處偏殿,給沈辰找了間大院子安頓下來。一路上,肖天知亦是感慨沈辰的福份,雖然他在宗派中地位已算不低,但和宗主的弟子比起來,仍是遜色三分,因為誰都清楚,身為宗主的弟子,是最有資格繼承宗派命運的人選。

    待到肖天知等人走了,慕容瑤不由一臉自責的道︰“若非當初我執意要去見爹娘,你身上也不會留下如此禍患,若然因為這事情讓你有何不測,我如何能安心?”

    起初在分壇巢穴被破,肖天知一度提起過沈辰臂中所藏凶物之事,只是沈辰並未說起這臂中之物的來歷,直到剛才在殿中,沈辰才首次將這事情原本說了出來。

    慕容瑤豈知當初一念之事會在沈辰身上種下禍根,自是自責之極。

    沈辰其實是萬分不想讓慕容瑤知道這事,所以一直以來都未曾告訴于她,此時瞞不過,便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瑤姐姐你又所不知,正因為這臂中之物,才讓我度過了多少死劫,就拿當初我和蕭小姐被擒齊府來說,若非是最後關頭激發起了這鎖鏈之力,只怕再無再見你的機會呀,如此之事已經發生了不少,我簡直就將它當成了救命繩子呀。”

    “當真麼?”慕容瑤听得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沈辰含笑道︰“當然,你想想我前幾日落到邪道手中,若非有這臂中之物最後關頭出手,今次能不能活著回來還真不一定呢。”

    蕭蝶自是听得明白,在一邊說道︰“對呀,我听一個道長說,這邪道巢穴里有好多個出口,若然我們攻進去時,這邪道打不贏就跑,一個個騎著大鷹溜掉,還真是找不到影子呢。所以說,這臂中之物雖然凶猛,但卻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沈辰又道︰“而且,如今我體內兩器相克,正好給予我足夠的時間來提升修為,只要我認真修煉道法,到時候兩器為所用,豈不反倒是一件大好事情。”

    二人一應一合的,如此一番話才讓慕容瑤多少放下心來。

    沈辰暗道蕭蝶聰慧,也感激她順著自己說話,見慕容瑤神色和緩起來,便又朝著她遞了眼色。

    蕭蝶自是心領神會,笑眯眯的答︰“瑤姐姐,這清微宗的主山看起來漂亮得很,咱們出去逛逛,讓他好好在這里。”

    慕容瑤便點點頭,叮囑沈辰好好休息,爾後才和蕭蝶一同離開。沈辰這才輕吐了口氣,目光落到右臂上,神色略略凝重起來。

    事情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就算是這清微宗的強者們也不敢貿然對付臂中之器,不過能夠拜入道門卻也是退而求其次了。

    他必須要爭取在這法器脫離自己控制之前,獲得其掌控權。

    不過想起來,能夠借此機緣拜在了一宗之主的門下,這確也是他人求之不來的福氣呢。大運生禍,禍生大運,正合了這道理。

    第二日一大早,有小道徒過來,送上清粥小菜,待沈辰吃完之後,肖天知親自帶著他前往朝元殿。

    短短一夜,關于肖天知回歸,更有一位少年人被宗主收為關門弟子的事情早傳遍了整個清微宗,這主山之內上上下下的弟子們都在討論著,究竟是誰當了這幸運兒。

    宗主楚長天早年收有兩個徒弟,大徒弟元昃和二徒弟韓卓都已經是六七十歲的年齡,在宗派中地位自也極高。

    當年二人也都是從眾多門人中被層層篩選而出,畢竟身為一宗之主,擇徒當嚴,而二人確也如所期待的一樣,在同輩中可謂修為高深,德xing服人。

    而如今,楚長天再次收徒,自然引人矚目。

    只是關于沈辰的來歷和在邪道分壇中所行的事情被當成了宗派最高機密,僅有幾人知曉而已。

    朝元殿中,這大清早便已是人滿為患,長老們及各管事的重要人物都早已到此。

    肖天知的回歸和黑天教分壇被剿滅的事情自也大振人心,而沈辰在二女相伴下,隨肖天知一路行來,更是博人眼球。

    清微宗並非全然的男性教派,宗派內亦有女弟子和女道長,但二女如此天香絕色,更有著幾分出塵脫俗的氣質,自是讓道徒們一個心神晃蕩,紛紛避過眼去,生怕亂了道心,但自也免不了對這少年投以羨慕的眼光。

    又能成為宗主弟子,又有兩個絕色少女相伴,這簡直就是連老天爺都嫉妒的福運呀。

    待到楚長天出現,便是一長串堪稱臃腫的拜師儀式,而眾長老對沈辰的資質自也深感驚嘆,覺得他比起元昃和韓卓二人來,更要高上一籌。

    待到拜師儀式結束,眾道散去,沈辰則在楚長天的帶領下,前往後山寶地中的“雲中峰”。

    清微宗之所以選擇這一座大山成為宗派繁衍之地,便是因為這里蘊涵著無上靈氣,而且比起中土之地的主山來說,反倒更高出一籌。

    道家開宗立派,擇選靈山乃是最重要的一環,更是本門是否昌盛繁榮的根基,這蠻夷大山中雖然凶物眾多,但能夠滋養出如此多強大的生靈,也在于其擁有著豐富的資源和靈氣。

    這座大山亦是如此,其後山的寶地便足足有三十二處,這雲中峰乃是寶地中的上乘之所,聚集著非凡靈氣,亦是清微宗宗主才有資格清修之地。

    雲中峰地勢極高,其山路不僅是羊腸小徑,更陡峭之極,兩邊皆是懸崖峭壁,茫茫深淵不見低,而兩邊則都是浮雲連連,確實象是雲中的山峰一般。

    不過沈辰好歹也是有副司級數的修為,所以如此險要之地,行走也如履平地一般,當然除了修為在,最重要的還是有著不俗的膽識,因此,楚長天涉險而行,他是不落半步。

    待到底頂峰平台之上,楚長天見沈辰跟著落腳,不免流露出幾分欣賞之色,爾後在一塊石台上盤坐下來。

    沈辰自也坐在對面的另一塊圓形石台之上,待坐定之後,楚長天便慢慢說道︰“你可知道武者之道和我道家之道之間的不同?”

    沈辰答道︰“武者練力氣,道家煉靈魂。”

    楚長天微微一笑,卻是搖搖頭道︰“這話只有一半對,正確的話應該這樣說,武者僅能煉力氣,而道家不止煉靈魂。”

    沈辰點點頭,明白過來,正如楚長天所言,武者如何修煉蠻力還是先天之氣,都和靈魂之力毫無關系,再強者的武者,或許靈魂之氣比起普通武者的靈魂力量要強上一籌,但和同級的修道者相比,卻絕不是一個檔次的。

    而修道者,即可單煉靈魂之力,亦可同時修煉武者之術。

    楚長天說道︰“道家之學主修法術,強化靈魂。但是如果單純修煉法術之學,會給予肉身極大的壓力,同時進展會越來越慢,所以,修煉武功,強身健體,才能夠成為強大法力的基石。”

    沈辰又點點頭,楚長天便道︰“本門道法的最高法門名為‘清微誅邪劍’,乃本宗開宗祖師所創,經過歷代宗主不斷改良而成,相比起一般的道宗支脈,更重恢弘霸氣。”

    沈辰倒也看過王無極施展這劍法,確實霸氣天成,這倒也符合了自己的武功套路,若然以戰刀施展出來,光是想想也隱隱有幾分激動。

    楚長天又說道︰“而除了這至高道法之外,本宗也有基礎的武學,名為‘龍游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1:39
第四章 龍游功,誅邪劍

    沈辰便問道︰“不知這龍游功是練氣還是練力?”

    沈辰這問題自然問得很是正常,因為他是練力一道,若這龍游功是煉氣的話,那就麻煩了。

    楚長天卻是一笑道︰“道家武功和普通武學大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因人而異,海納百川。這龍游功的功法,可以根據不同脈路的修煉者而有所改變,即可練氣亦可練力呀。所以入我道門者,無論是年少孩童,還是半路入門,皆不會有所影響。”

    沈辰不由直呼玄妙,同時也松了口氣,接著,楚長天便開始為他講解龍游功之術。

    即是道家武學基礎,比起普通武學而言自是大有不同,其中暗藏玄機,隱隱已經帶著幾分道家之學的味道。

    沈辰的武功只有山海訣和九宮御巽訣兩種,山海訣的武功粗淺平庸,實在是無法和世家武學相比,因此修煉這種武功,修為的進度本身就比他人要遜色一籌。但是在九宮御巽訣和天隕異火的輔助下,沈辰卻硬是憑著如此功法,在短短數年時間內提升到了副司級的境界,不可謂不是奇跡。

    但是,到了如今這境界,沈辰遭遇的敵人也越來越強,山海訣雖然屢被改良,但奈何基礎較低,已漸漸派不上用場,現在多是依靠自創的風爆和風火刀,才能夠對敵人造成傷害。

    如今龍游功之學,讓他接觸到了另一個嶄新的世界,完全超越了山海決的層次,甚至比起世家武學來也絲毫不遜色,恰好成為了他再次提升的養分。

    龍游功共有三重心法,分別是︰疾走、暴勁和毀天。

    此功法以力系一脈的套路來修煉,講求力如龍行,霸氣天成,每一重心法都可以將本身功力提升數倍,而要突破心法亦需要相當時間的修煉和領悟,很多道徒光是修煉第一重心法,就要耗費十年時日,而要突破第二重心法則需要更長的時間。

    和普通武學不一樣,龍游功的功法除了能夠鍛煉肉身力量之外,還能夠強化靈魂之力,而強化靈魂之力則會在體內產生道家之氣,即純陽之力。

    其實無論純陽之力還是純陰之力,都是道家之氣的一種,亦可稱之為法力。只是說龍游功乃純陽之學,所以修煉其所得到的乃是純陽之力。

    有了純陽之力後,便可以修煉真正的道家法門“清微誅邪劍”,清微誅邪劍共有六式,龍游功的每重心法對應其中兩式,第一重心法疾走所對應的劍式乃是︰一步瞬殺和龍行天地。

    龍游功第一重的疾走,能夠讓體內的氣息比普通人快上數倍的凝聚在一起,比如一般武者將修為提升到十層境界,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疾走之術則僅僅需要一半的時間甚至更短。

    一步瞬殺則是依靠高速的出招,一口氣一瞬間將法力給釋放出去,在對手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將其擊殺。

    第二式龍行天地,凝氣為龍,將蠻力之霸氣悉數爆發出來,從而構造成毀滅xing的殺招。

    誅邪劍前兩式,便已經是不得了的招數,山海訣中最強的熊式都完全沒有可比xing。

    這自也讓沈辰大為振奮,悉心听從講解,待楚長天講解完畢之後,便又道︰“你日後便在這里修煉,這雲中峰靈氣十足,對修煉是大有好處。”

    “多謝師傅。”沈辰感激道,他自是知道這寶地的珍貴,非尋常地方可比,在這里修煉自是事半功倍。

    楚長天拂拂長須,又含笑道︰“這黑天教的事情現在尚在調查中,還有一段時間,你先靜心修煉,以你的資質和現在的修為,要想入門應該不難。走吧,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沈辰便跟著楚長天離開雲中峰,輾轉來了一座大殿之前,大殿之上掛著一塊匾額,其上寫有“符文殿”三個大字。

    待進到殿內,便見到里面三面皆是書架,其上堆積著滿滿的書籍卷軸之物。

    楚長天指著這些東西說道︰“符文者,乃是我道家之學集大成者,每一個符文都是順應天理而成,蘊涵著天地至理,用道家之力,以符紙為載體,將符文寫在其上,便可以成為具備特殊力量的符紙,而符文亦可以刻畫在法器上增強其力量,亦是組成法陣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符文之力,有屬xing之分,風火雷電金木土等等諸類,可攻可防亦可輔助,其中變化萬千,雖然本門並非符文一道的大宗派,但在其上亦有研究。你可以修行兩功為要任,閑時到這符文殿來看看,學些知識,日後或可派上用場。”

    沈辰點點頭,暗暗欣喜,這符文的妙用他自是早見識過,若能夠涉獵此道,自也是大好事情一樁。

    爾後,楚長天又說道︰“待到你入門之後,我會賜你一把法劍,不過現在並不急于一時,你現在就去雲中峰好好修煉吧。”

    沈辰拜別師傅,趕往雲中峰,盤坐于峰頭之上,靜心修煉。

    雲中峰上,天地靈氣匯聚,吸一口氣,便感覺五髒六腑都活過來似的,大腦的活躍度更是遠遠高于平日,而坐在這里,更有種飄然若仙的錯覺,一切都成為修煉功法的輔助。

    接下來的日子,沈辰大部分時間都在雲中峰上修煉,少時則到符文殿去翻閱古籍,鑽研符文之道。

    大半個月下來,沈辰的龍游功已有了幾分功底,第一重心法疾走亦有了相當的領悟,至于誅邪劍的前兩式亦是有所心得。

    進展如此快,一是和沈辰的天分有關,二則和這雲中峰的寶地靈氣有關,而最重要的,則是沈辰擁有著副司級數的修為,不象其他門人,學習此術時不過尉級水平,所以自然進展更快。

    慕容瑤和蕭蝶亦因為沈辰的身份而獲得了不少特權,包括出入宗派典籍庫的權力,慕容瑤修煉的乃是鬼門一道,和清微宗的生門之術截然不同,因此無法學習清微宗的術法,但是,這典籍庫中卻也包含了大量各宗派的資料,其中自也有不少鬼門之術的傳承之學,因此對慕容瑤而言無疑是一大寶庫,修行亦是突飛猛進。

    蕭蝶早在學了御鷹術之後,便對這道家之學充滿了濃厚的興趣,肖天知是愛屋及烏,索性便收她為了弟子,蕭蝶天資聰慧,倒也學得極快。

    這一個多月時間以來,長老們也對邪道分壇取來的情報進行了仔細的分析,同時,各地道觀以墳場尸鬼復活為線索,也追蹤到了不少邪道的蹤跡,本來對黑天教一無所知的清微宗人,開始在青嵐國的版圖上將黑天教一個個分壇和據點填補了出來。

    這日大上午,沈辰正在符文殿讀書時,便有道徒過來請他前往朝元殿,待到沈辰抵達朝元殿的時候,肖天知和王無極早已在殿內了,除此之外,還有著諸位宗內長老。

    見到沈辰來了,肖天知二人自是熱絡的迎了上來,這些日子沈辰閉門修煉,如今再見,二人便感受到沈辰身上散發出來的純陽道氣,皆為他進展神速而驚訝欣喜。

    沈辰自也過去拜見諸位長老,這清微宗遠離于塵世之外,長老們皆是不問世事的高人,待人和藹可親,對這位宗主的關門弟子自也是欣賞有加。

    尤其是知道沈辰以往經歷的林長老和許長老兩位資歷最老的長老,更是甚為器重。

    未過多久,宗主楚長天便來殿中,爾後命人將一副地圖掛在殿內圓柱上。

    眾人一看,這乃是青嵐國的地圖,沈辰更是看得仔細,他雖入這道家之門,但卻從未忘記過此行過來的目的,這青嵐國的地圖自然是分量極重的情報。

    而在地圖之上更標明了三州二十四郡以及下轄的縣鄉之地,可謂詳盡,在這些城市之外則都是茫茫大山,而在這些大山之中分明用畫筆勾出了一個個小黑圈。

    楚長天沉聲說道︰“這些勾出來的小圈,就是目前所探明的黑天教分壇以及據點所在。”

    眾長老權限極高,對于黑天教分壇的情報也知道不少,但如此全面而總結xing的地圖卻也是第一次見到,而且其上分壇的數量大大超乎眾人想象,足足有二十個之多,而小的據點更不止如此。

    林長老蹙著眉頭說道︰“黑天教竟然滲透得如此深,簡直不可思議。”

    許長老說道︰“這的確出乎預料,但仔細想想卻也不是那麼奇怪,黑天教既然幾十年前便潛入了進來,有此發展也是情理之中,但比起其規模而言,更可怕的則是他們詭秘的行動能力,幾十年來竟沒有找到他們存在的確切證據。”

    眾長老皆是點頭,神色亦有幾分凝重,本來想著國中之地乃是正道昌盛,佔據主流,哪里知道邪道竟在眼皮底下發展到如此程度。

    楚長天說道︰“諸位長老也不必多想,之所以幾十年來未曾確定黑天教的存在,最重要的還是青嵐國所在的地理環境所決定的,在這蠻夷大山之中,交通本就不便,更充滿危險,人一出城,便伴隨著各種危險,失蹤、死亡都無法去確定,這便給了邪道鑽空子的機會。當然,我們確也是掉意輕心,過了太多高枕無憂的日子,若然身在中土之國,只怕不會如此悠閑大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1:59
第五章 身負重任

    “既然搞清楚邪道的分壇所在,那咱們就立刻聚集人手,將這些分壇一一挖掉。”一個瘦臉長老大聲說道。

    另一個胖臉長老則說道︰“要我說,擒賊當擒王,先從這里據點中找到其總壇所在地,一窩端掉,然後再掃平其他分壇!”

    “本宗倒也贊同先端掉總壇,但問題是,總壇具體所在並不清楚,當然,最合理的應該就是在咱們眼皮底下,在這皇城附近!”楚長天說道。

    眾長老不由都吃了一驚,身為宗派主山,乃是萬千道觀之首,而在主山一側便是青嵐國皇城,而黑天教的總壇老巢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這簡直就是一種羞辱和赤裸luo的挑釁呀。

    “那咱們就派人四處搜尋,總能夠找到蛛絲馬跡。”胖臉長老提議道。

    楚長天卻是淡淡說道︰“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僅僅在于黑天教老巢所在地了。”

    “宗主是擔心他們已經制造出了尸魔?正因為如此,我們更不能拖延時間呀,否則要對付起來更加棘手。”瘦臉長老說道。

    楚長天沉聲說道︰“我所說的問題並非是事關尸魔,諸位也都知道,前陣子天知他們搗毀了一個邪道分壇,在里面發現了大量的文件,而最近對這些文件進行整理之後,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人物牽扯進了這事情中。”

    “什麼人物?”眾長老皆有種不好的預感。

    楚長天便一字一句的答道︰“國師。”

    這兩字一出,眾人頓時大吃一驚,沈辰一臉狐疑的朝著王無極望去,王無極便解釋道︰“本國一直以來未立宗派為國教,但卻有著國師一職。這國師都是出身皇城國學院的大師級人物,學有佔星卜卦,也略涉道術,在皇城中擁有著極高的地位和影響力,被喻為‘霧之化身’,受世人崇敬,就連皇帝每逢大事也必向起請教。現任國師乃是當今皇帝的老師,更是位高權重,連王侯將相見之也要敬畏三分。”

    沈辰听得這話,眉頭便不由微微一蹙,如果國師是黑天教的邪道,那事情顯然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因為邪道有了操縱國家權力的能耐,若然對方反咬一口,以國家之力來對付清微宗,那清微宗反倒陷入尷尬境地。

    楚長天說道︰“根據情報所言,當今國師施天算極有可能乃是黑天教中人,至于其具體身份尚不得而知,而施天算此人,究竟是一直都是黑天教中人,還是說被邪道取而代之也不清楚。但從眼下的情形來看,貿然對黑天教發動進攻,很可能反倒置我們于不利之地。”

    林長老頷首說道︰“宗主的顧慮不無道理,雖然本宗和青嵐國也算是同甘共苦,經歷患難,但青嵐國皇室一直以來未有將我宗立為國教的意思,這在很大程度便是因為歷代國師的干擾,害怕本宗取而代之。而若然國師是黑天教的人,那對方在皇城之中所布下的棋子只怕不僅僅如此呀,也就是說,對方若要借用國家力量對付本宗,只需要一個借口罷了。”

    許長老嘆道︰“雖然本宗對付邪道是沒有問題,但若然是國家軍隊,我們卻不可因此而殺生,最後只怕反倒被制。”

    沈辰听到這里,心情也頗為沉重,黑天教的滲透比起想象中的更加可怕,而確實以邪道之力,要想控制一個個普通人並不會耗費多少工夫,他們所擔心的唯有正道宗派的力量。

    所以這幾十年來,黑天教一直隱匿形跡,如今擁有操縱國家力量的權力,反倒可以借此壓制正道宗派,再加上尸魔之事和黑天元祖的復活,已大有反壓之勢。

    楚長天說道︰“所以說,眼下我們的要務,是要揭穿黑天教的把戲,若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穿了國師的真面目,得到陛下的支持,我們才能夠對皇城中的邪道一網打盡。”

    “但問題是,要如何揭穿國師呢?如今邪道分壇被端,黑天教和我們的正面沖突也僅隔一線,對方只怕也會有所考慮,而我們更不知道對方在皇城布下了多少棋子,若然貿然去接觸這國師,很可能反遭到對方的毒手。”林長老擔心道。

    楚長天便道︰“本宗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也想到了對策,要派遣我道宗子弟過去,確實不便,但若然是普通人,那就好行事多了。”

    “普通人?”眾長老皆是一臉不解。

    楚長天將目光落到沈辰身上,問道︰“徒兒,你可願意擔任起調查國師身份的重任?”

    沈辰這才知道楚長天為何叫自己過來參加這會議,而他自也是求之不得,立刻拱手回道︰“徒兒願傾力一試。”

    眾長老頓時恍然大悟,胖長老便道︰“原來宗主早有決策,是了,這沈小子剛入我道門沒多久,道家之氣尚不純熟,可以我道宗之法將其純陽之氣完全封起來,不至于被邪道所發覺,如此和普通武者無異。”

    楚長天說道︰“在皇城之中,有一個機構名為祭廟府,專行皇族祭祀祖先之事,那祭廟宗事梁仲和我有舊,堪稱忘年之交,而他的身份在皇城中也甚為特殊,說起來和皇族也有幾分血脈淵源,你即刻啟程去找他,調查清楚這城中情況,我讓天知和無極在皇城外給你做後援,得到情報或者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即刻通知他們。”

    沈辰應聲點頭,同時又察覺到楚長天派自己過去其實更有一番良苦用心,其實,這早在自己拜入清微宗門下時便已經定下了。

    清微宗雖為道宗,不問塵事,但說到底,宗派門人都是青嵐國人,這便注定了清微宗和青嵐國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而自己即拜入清微宗門下,那對于兩國之間的戰爭便不由得需要多加考慮,並非僅僅是調查青嵐國情報那麼簡單。

    而眾長老自也對少年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肩負起這重任,調查清楚敵方動靜,從而將邪道連根拔起,不在為禍世間。

    事態重大,沈辰不敢怠慢,在封印了純陽之氣後,便和二女告別,隨肖天知二人乘鷹飛往皇城。

    在皇城外停落下,听肖天知講解了聯絡方式之後,沈辰便朝著皇城而去。

    坐落在群山之間的青嵐國皇城有著六百多年的歷史,其城依山而建,顯得巍峨雄壯,只是說因為地理位置的限制,比起州城而言大不了多少,但能夠在這十萬蠻夷大山中修建起如此一座城池,耗費的人力物力自也難以估量。

    皇城城門大開,人流也實屬不少,入城的檢查倒也嚴格,一般持有刀劍之物和包裹貨物者,都要經過檢查,沈辰早得了叮囑,所以空手入城,再加上他氣質不俗,看起來倒象是哪家少爺公子出城溜達了一圈,所以守衛連檢查的工夫都省了。

    城內車水馬龍,處處透著幾分繁榮之象,似乎這里並未被前方的戰事所影響一般。

    在這一個多月來,他早就將命令傳到郡城,讓鄭海石他們趕往皇城,不過自己離得近,如今反倒先了一步。

    向路人打听了祭廟府所在地之後,沈辰便直線趕往其地。

    穿過長長的官道,兩邊都是皇城各部的下屬機構,在這里行走的幾乎都是官員或者官家子弟,而官道直接通向的地方便是高大的皇宮內城,距離內城越近,這機構的重要性就越大,而祭廟是所有機構中唯一一個橫跨外城和內城的所在,也就是說,這祭廟之所恰就佔據了內城城牆內外,如此一來,要入內城並不需要經過內城幾個大門。

    祭廟府有著如此特殊的建築,亦彰顯著其特殊的地位,而在祭廟之外,亦有著重重守衛,這里非皇親貴族,王侯子嗣是根本沒有機會進入的。

    沈辰來到府邸前,遞交了楚長天親筆所寫的信函,爾後沒多久,便有小吏匆匆趕來,將他迎了進去。

    待最後來到了一個小廳中,奉茶稍等一會兒,便見一個七旬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面目慈祥而透著幾分莊嚴,目光平靜卻又似如海深,一走進來,便給人一種非比尋常的氣場,不消說便是祭廟府宗事梁仲。

    宗事之職乃是祭廟最大的官員,而梁仲比起楚長天有三十多歲的差距,因此楚長天說是忘年之交倒也恰當得很。

    梁仲看了看沈辰,然後露出笑容道︰“不愧是楚宗主,確實眼光獨到,小兄弟你的資質看起來比另外兩位還要高上一籌呢。”

    沈辰連忙說道︰“梁大人過獎了。”

    梁仲含笑道︰“你即是楚宗主的徒弟,乃是方外之人,就不必以這官場之稱來稱呼我了,我長你不少,你便叫我梁伯伯好了。”

    此人平易近人,沈辰倒也不用拘泥,改了稱呼。

    梁仲一笑道︰“這信上所言,只是表明了你的身份,並且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說起來,楚宗主予我有救命之恩,其修為見識,其博學多才,乃是鄙人平生所見之最,你有何事情需要我幫忙,盡管道來便是。”

    沈辰自知楚長天既然讓自己找梁仲幫忙,自然是對此人有著相當的了解,便索性要將事情一一道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2:00
第六章 拜見梁仲

    梁仲卻又突而一擺手,制止他說話,然後走到廳外,讓守衛走到院外去等候,並且不允許進來。

    沈辰見他如此謹慎,更是放了心,待他回來之後,這才將黑天教做亂,而國師施天算很可能就是邪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梁仲听得直是大吃一驚,旋而眉頭深皺如鎖,沉聲說道︰“怪不得楚宗主竟把你這弟子親自派過來,我便知道並非小事,但未曾料到事情竟是如此嚴重,國師竟是邪道麼?”

    沈辰說道︰“按師傅的推斷,縱然國師並非邪道,那也是被邪道所操縱,梁大人對國師可熟悉?”

    梁仲便道︰“施天算出身文官世家,年少多才,得諸位名師教導,後進入國學院,專修佔星卜運之術,同時成為當今陛下的老師,後來陛下登位,他也順理成章成為了國師。”話到這里,他微微蹙眉道,“我和國師也算是國學院的同期,對此人倒也有些了解,待人親和,行事有據,甚得人心,這朝中上上下下對其都是敬佩尊崇,若非是楚宗主說他是邪道,我還真有點不信。”

    沈辰便說道︰“那梁伯伯就未發現國師有何異常的地方嗎?”

    “異常的地方……”梁仲沉吟一陣,爾後蹙了蹙眉道,“要說異常的地方,便只有一點,那就是如今這場戰事呀。”

    這話自是說得沈辰心頭一跳,連忙問道︰“這戰事有何異常之處?”

    梁仲便道︰“這話要從幾年前說起,那日我恰好因為這祖先祭祀之事前去拜見陛下,為選吉日祭祖,陛下便叫上我去了一趟國師府。去了國師府之後,施天算便在佔星塔上佔星求問國運,然後便言及了國運昌盛,將要重現于世人的事。”

    話到這里,他頓了頓道,“陛下正值壯年,比起先帝而言,更有幾分魄力和膽識,如今施天算佔取國運,頓讓他萌發出了重回中土之心,于是便命軍隊派遣大量探子,進入中土收集情報,最後便終于了如今這場戰事。”

    沈辰听得恍然大悟,說道︰“原來這場大戰的開端是因為國師佔卜國運所致。”

    梁仲摸著下巴,追憶道︰“當時佔卜結束,我是處在震驚之中,並未多想,事後想起來,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施天算此人為人平和,向來討厭殺戮之事,但當時他佔卜結束之後,卻分明點明先祖們都期望皇族後輩能夠讓國家重回中土呀,他又豈會不知道重回中土將會帶來何等的生靈涂炭。”

    沈辰則是若有所思,要想操縱人,並不一定要控制對方,只需要了解對方的心思,再加以引導就行。簡單的說,施天算是知道青嵐國皇帝有一腔抱負,無處施展,所以抓住他心思,給了他一個發動戰爭的理由,如此可謂高招。

    梁仲則又想起一事,說道︰“在大戰未起之時,陛下也屢次向是施天算討教這征伐之事,施天算亦提出了不少策略上的主意。但是施天算所讀之書籍雖然涉獵極廣,但對于軍事一道卻分明沒有喜好。”

    沈辰此時有了些頭緒,他說道︰“黑天教意在復出,但他們也知道光憑借一個邪道教派的力量要想和中土正道取得戰事上的勝利有著相當的難度,所以他們才想依靠國家的力量成為其後盾。而任其力量繼續發展下去,只怕會衍生出大禍大難,讓無辜百姓成為其野心的犧牲品,更讓整個國家淪為其玩物。”

    梁仲听得神色凝重,不由站起身來,在廳中走了幾圈,爾後說道︰“陛下對于施天算極為信任,而現在又搞不清楚施天算究竟身為邪道還是被邪道所控制,若然貿然動手,很可能反被其所致,若我料得不錯,只怕整個皇城之內他們早已廣布眼線吶。”

    “這也是師傅最為擔心的地方,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夠調查清楚邪道的底細,因此更需要梁伯伯的鼎力相助。”沈辰說道。

    梁仲神色一正,拱拱手道︰“我梁家數代蒙皇室恩寵,如今危難之際,自不會袖手旁觀,依我之見,要想調查清楚邪道之事,我能做的也只是牽線搭橋,畢竟這邪道有萬千神通,非常人所能識破,唯有你這道家子弟才有方法。”

    “那梁伯伯所謂的牽錢搭橋又是什麼意思?”沈辰問道。

    梁仲便道︰“要想調查事情真相,首先就要讓你有自由在內城行走的能力,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便只有太後。”

    “太後?”沈辰暗吃了一驚。

    梁仲認真說道︰“其實對于這一場戰事,群臣褒貶不一,而皇室之內亦有所分歧,陛下的母親文太後便覺得開戰不是一件好事,常常念叨,但奈何陛下心意已訣,並不听從太後的意思。而且,如今大戰一開,已然沒了後路。太後常常來祭廟拜祖,也常和我談起這擔憂之事,若然太後知道是邪道在搞鬼,必定會全力協助你,弄清楚施天算的身份。”

    沈辰心頭砰然一動,接觸文太後就意味著接觸到了整個青嵐國皇室的核心。而且,身為太後不會沒有勢力的支持,文太後並不支持這場大戰,那也就意味著,這場戰爭是有機會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落下帷幕的。

    要知道,霸州國之所以有如今的強盛,那也是滅掉周邊數國才積攢起來的,而歷代霸州國皇帝對于敵國向來都不手軟,以青嵐國的國力來看,縱然不是霸州國的對手,但由于周邊尚有數國虎視耽耽,因此霸州國也是有所顧忌。

    也就是說,這一場戰爭很可能成為拉鋸戰,而且會如旋渦般將其他各國相繼牽扯進來。

    但是,如果能夠借黑天教之事,在青嵐國內部動動腦筋,則會讓自己掌握到難以想象的權勢,亦可讓這一場戰爭成為自己有利的籌碼。

    自沈辰有霸業之心起,一直便想著手握大權的方法,之所以冒險接受調查青嵐國的命令也是因為因此能夠立下大功,但顯然這一步棋走得極對,如今眼前所出現的乃是一個令自己大掌權勢的絕好契機。

    不過,要面見文太後自然不能夠親自去內城,那里必有國師的眼線,于是沈辰便留在祭廟府,等待著見面的機會。

    與此同時的霸州,戰火蔓延,不安的氣氛彌漫全國。

    江州戰事自白水郡一戰之後,雙方進入對峙期,雖屢有小規模的戰事發生,但卻沒有郡城級的大戰事,從南方邊境調來的將領們的確也是驍勇善戰,和敵國將領之間難分伯仲。

    雖然白水郡之戰後,沈辰再未露面,但關于他的戰績和威名仍然在民眾和軍方中流傳著,無損威名,顯然青嵐國也對此有所靠量,未敢再貿然發動大戰。

    不過,青嵐國雖未在江州再行大戰,並州的戰事卻是越來越激烈,其佔領的郡城由四郡擴張到了七郡,幾乎佔據了整個並州,雖然霸州及時的從邊境調集過來將領,擔任主帥,但也只是暫時遏止住了敵人的攻勢,要想收復失土卻是遙遙無期。

    霸州皇城,位于諸州環繞拱衛的國土偏北之地,地處平原地帶,有副城八座,每一座都足壯闊有如州城般,而皇城更數倍于此,並因此得名為“九州城”。

    遠方的戰事無礙于城池的繁榮和熱鬧,但無論百姓還是官員,私底下卻也有著幾分不安的情緒。畢竟,自霸州八百年建國至今,雖年年皆有戰事,但是象這樣被敵國大肆攻佔國土,更幾近一州之地卻尚是首次。

    深夜的皇城內宮中,寂靜非常,此時在乾天殿外,侍衛矗立,神色嚴謹,一個個皆是修為可獨當一面的強者,而在這乾天殿內,燈火通明,一個身著皇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龍椅之上,其相貌堂堂,豐鼻厚唇,一身皇者之氣自然流溢,正是霸州國的當代皇帝朱天兆。

    在殿內一側,尚有一個身著官服的清瘦老者,神色古井無波,正是見慣了無數大場面,此老正是吏部尚書趙中崇。

    吏部尚書乃吏部之首,掌百官升遷調度之事,權限極大,堂堂一品大員,亦是皇帝最為器重的心腹。

    翻完文書,朱天兆一臉不悅的道︰“我堂堂霸州,莫非就抽調不出一將去收復失地嗎?”

    趙中崇拱拱手,畢恭畢敬的回道︰“陛下,國中自有良將,但大多分于邊境之地,如今各國虎視耽耽,前陣子調動了將領到兩州,已讓敵國有些蠢蠢欲動,現在更不宜調兵遣將;而其他州郡地方將領也要維持地方治安,如今各州亦都有亂賊黨項伺機作亂,亦不能有所疏忽,所以臣以為還是盡量調用兩州的將領。”

    朱天兆輕哼了一聲道︰“現在兩州能夠調用的將領都悉數派到前線去了,你看看並州那戰事,若不是及時調了邊境將領過去,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這樣僵持下去,不僅丟了士氣,更有損我霸州國威嚴。至于江州……”

    話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一事,問道,“江州那個打贏了白水郡的將領叫什麼名字來著?”

    “回陛下,叫沈辰。”趙中崇通曉百官之事,自是很快答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2:01
第七章 私會文太後

    “喔,姓沈麼……”朱天兆目光閃了閃,仿佛想起什麼往事似的,爾後便說道︰“上次按你的建議,讓張侍郎親自去了趟江州,讓那沈辰肩負起調查青嵐國底細的重任,現在算起來已經大半年了,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話分明有幾分問責之意,趙中崇連忙答道︰“回陛下,以文書上所呈報的情況來看,這沈辰確是少年豪杰,而且精通策略,因此下臣才有此建議。但是這確是一步險棋,首先邊族之地要想打听到情報只怕就相當不易,而且要想打听到最為詳細的情報還得深入蠻夷大山中,這來回確實也費時費力,自然也帶著相當的危險性。”

    朱天兆擺了擺手道︰“罷了,朕也知道此事的艱險和復雜,也並未報多大希望,只是若這沈辰因此死在這蠻夷大山中,確也是我國的損失呀。”

    趙中崇點頭稱是,同時也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對沈辰報以信心還是斷絕了這奢望。

    就在此時,外面有侍衛稟告道︰“稟陛下,吏部來人有要事稟告。”

    朱天兆點了點頭,趙中崇便大聲說道︰“傳。”

    不一會兒,一個吏部官員便匆匆趕了進來,行禮之後,便說道︰“稟陛下,大人,並州司馬徐大人剛剛抵達吏部,說是攜有緊急文書,欲面見陛下。”

    “宣。”朱天兆臉色有些不好,開口吐出一字。

    趙中崇自也心頭暗沉了一下,這各地文書都是由專門的人員策馬送達,交給吏部之後,爾後呈給皇帝。

    並州司馬乃是僅次于並州郡守的要員,他竟然親自趕來送達文書,那必定是有大事發生。

    未過多久,司馬徐東進了殿堂,跪地口呼萬歲,趙中崇便問道︰“徐大人你親自送文書過來,並州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東連忙從袖中取出一卷文書來,一邊遞上去,一邊回道︰“回大人的話,並非並州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蒼漠國使者突然來到郡城,要郡守大人將此文書交于陛下,郡守大人不敢怠慢,立刻命下官送達。”

    “什麼,蒼漠國的文書?”趙中崇吃了一驚,連忙接過來,遞交到朱天兆手中。

    朱天兆打開文書一看,雙目陡地一瞪,爾後狠狠將文書丟在地上,怒斥道︰“好個蒼漠國,狼子野心,竟妄圖趁火打劫!”

    趙中崇從地上拾起文書,打開來一看,豁然臉色也是一變,這文書上以蒼漠國皇帝的口吻,說青嵐國已經派使者請求結盟,一旦結盟,兩國即成一家,同進同退,宛如兄弟。但蒼漠國皇帝仁德大義,考慮到和霸州國乃是近鄰,因此便提出,若然霸州國肯割讓北部四郡之地,納入其國土,便不會cha手兩國間的戰事。

    一看完這文書,趙中崇便也氣得火冒三丈,這蒼漠國皇帝當真老奸巨滑,耍著兩面手段,竟然趁機會提出如此要求。

    這文書上所寫的四郡皆是北部堪稱經濟樞紐的重郡,若然割讓給蒼漠國,必助其國力大增,更重要的則是會讓霸州國顏面掃地。

    但是,現在霸州國所面臨的尷尬境地就是最怕他國橫cha一腳,一旦蒼漠國插足,周邊其他各國必定也會伺機而動,但若然是割地給了蒼漠國,其他各國也會依葫蘆畫瓢來索取割地。

    朱天兆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字一句的冷冷說道︰“寧願與諸國為戰,朕也絕不會割讓一寸之土!”

    趙中崇便知道,一場更大的暴風雨即將來臨,而青嵐國仍然如同山中之霧般,讓人摸不清楚深淺。

    在祭廟府呆了數日之後,這日上午,終于得到了文太後即將抵達的消息。

    祭廟府中有宗廟堂,地闊殿高,其中放置著青嵐國歷代皇帝的銅像,披以衣冠,宛如真人,這里乃是皇家重地,因此連太後的貼身宮女也都留在堂外之地,僅由梁仲同行。

    五十來歲的文太後保養極佳,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樣子,容貌亦堪稱絕色,身著彩鳳宮袍,顯出非凡的氣質來。

    走進堂中,看著諸代皇帝,文太後便慨嘆一聲道︰“此番皇兒執意征兵五十萬,要派往前線,本宮一想到這些年輕人就要戰死沙場,便由不得憂腸掛肚,唯有來這里,拜見列祖列宗,祈我朝安康,切莫要重蹈六百年前的慘劇。”

    梁仲說道︰“太後仁心仁德,萬民景仰,亦會感動神明護佑我國。”

    “所謂神明,又豈會真正听凡人之事呢?不過,尋個寄托罷了。”文太後苦笑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去。

    梁仲此時便道︰“下官斗膽有一個請求,請太後見一個人。”

    “梁大人想要本宮見什麼人?”文太後略些有不解。

    這時,沈辰便從一尊銅像後走了出來,微微一欠身,說道︰“草民拜見太後。”

    文太後見有人在,也未有驚訝的表情,鎮定得很,反倒認真看了這少年幾眼,見他相貌英俊,風度翩翩,倒不由一笑道︰“好俊俏的少年,莫不成是梁大人的親戚?”

    文太後顯然誤會了梁仲的意思,以為他是想為自家親戚求個官位之類,所以特地安排了這事情。這種事情自也極為正常,畢竟文太後雖不管事,但畢竟是皇帝的母親,她一句話能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

    梁仲立刻回道︰“稟太後,這位少年乃是清微宗楚宗主的關門弟子。”

    “什麼,楚宗主的弟子?”文太後這才驚訝起來,又認真看了看少年,果見氣質和普通人確有幾分不俗,仿佛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靈氣。

    她便輕贊道︰“不愧是道宗弟子,出身寶山,果地和我們凡人不一樣呢,說起來,本宮也有一整年未去寶山了,楚宗主可好?”

    沈辰立刻答道︰“稟太後,師傅安好,臨行前還曾叮囑草民,給太後娘娘問安。”

    文太後微微頷首,說道︰“有勞楚宗主惦記了,我說梁大人,即是楚宗主的弟子,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介紹,你大可直接帶到宮內來即可,也沒人敢說三道四的。”

    梁仲便道︰“太後有所不知,此番楚宗主派弟子過來,乃是帶有能夠影響我國命運的重大情報。”

    “喔,什麼重大情報?”文太後神色肅然起來。

    梁仲便說道︰“太後當知數百年前,我國尚在中土時,有邪道名為黑天教,凶殘可怕,而據楚宗主所言,幾十年前,黑天教便發現了我青嵐國所在之地,並且潛伏了進來。如今在國土之上設有分壇數十座,行逆天之事,而國師施天算很可能被邪道操縱,甚至說就是邪道偽裝而成。”

    “什麼,有這種事情?小道士,你師傅當真是如此說的?”文太後大吃一驚,連忙朝著沈辰詢問。

    沈辰正色說道︰“梁大人所言皆是事實,此番師傅派我過來,便是想讓梁大人協助草民調查清楚邪道作亂,尤其是國師身份之事。因此,為了保密起見,才出此下策,在這里求見太後。”

    文太後略略點頭,卻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說道︰“是了,這戰事之事本就由施天算佔卜國運而起,身為國師,縱然佔卜到這樣的事情,也理應斟酌再三,按理說,也該和本宮先行商量,他明知道我皇兒血氣方剛,一身抱負,這當面說出來,那豈會點不燃他重回中土之心?”

    梁仲也說道︰“臣也是如此想,施天算能夠成為國師,當年可是太後您欽點的,如此大事他不先詢問您的意見,直接就做了主,實為不妥當之舉,以他的身份和聰慧而言,都是大為不改之事,但,若然背後有邪道在操縱,那反倒正常了。”

    文太後思慮一陣,說道︰“楚宗主乃世外高人,清微宗也一直庇護著我國,其實,本宮一直以來都想促成我兒立清微宗為國教,只是礙于國師在,確實也沒有個恰當的時機。如今楚宗主派你過來,說明如此大事,實在本宮深感慚愧呀。”

    沈辰含笑道︰“太後且莫自責,名聲地位于本宗不過浮雲,眼下最重要的是鏟除邪道,不能讓他們挾持國家,讓無辜性命成為他們的墊腳石。”

    文太後點點頭,正色說道︰“梁大人你的意思該如何行事?”

    梁仲便道︰“如今敵情不清,首要是找出國師身上的秘密,但普通人自然沒有辦法,只有沈賢佷才適合。如此,便要讓沈賢佷有在宮中自由出入的權力,但又不能引起國師的懷疑。”

    文太後略略深思一陣,嘀咕道︰“要想在宮中自由行走,就需要相當的權力,而且又不能引起國師懷疑,便只有我皇親貴族……”

    話到這里,她陡然將目光落到沈辰身上,朝著梁仲說道︰“你看這小道士是不是有點象憐妃的兒子?”

    梁仲眼一亮,驚奇道︰“太後這麼一說,還真八九分象呢。”

    他似怕沈辰不明白,便解釋道︰“憐妃是先帝的一個寵妃,是太後娘娘關系極好,以姐妹相稱,當年育有一子,只是後來皇子十幾歲時意外掉入宮中深井中,重傷不治而亡,後來憐妃每日以淚洗面,後來因這心病也歸了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3 12:01
第八章 文太後之策

    文太後輕嘆一聲道︰“這些年來,每每秋日之時,我便會想起憐妃,這宮中勾心斗角,唯有這妹子心地單純,和我極有話聊,只可惜紅顏薄命。”

    話到這里,她便說道︰“你即長得象憐妃之子,我倒有個主意,不若就索性收你做義子,這樣一來,要想在宮中行走那就是件簡單事情了。”

    听到文太後這麼一說,沈辰自是心頭一動,雖然說這是權宜之計,當不得真,但如此一來,卻確實能夠給予極大的方便,而且,他也看得出文太後並無戰爭之心,再加上自己是清微宗門人,便等于背後有了一個後盾。

    梁仲則是大聲說道︰“太後英明,但是這事情一則要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二則事情重大,難免陛下會有異議呀。”

    文太後又一想道︰“對了,那祈福塔的塔頂上不是有著一頂大鐘麼?年久失修,每逢大風之日,總是晃動不穩,上次梁大人提起,可曾派人去修理過?”

    “最近正要著手此事。”梁仲回道。

    文太後便道︰“那便好,若然本宮走到這走到祈福塔下,這大鐘突然掉下,由小道士接下這大鐘,便算是救了本宮的性命。再加上他相貌幾近憐妃之子,本宮欲收起為義子,也顯得理所當然了。最重要的是,皇兒和憐妃之子情同兄弟,當日憐妃之子過世後,也低靡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此這件事情若本宮堅持,他便不會多加反對。”

    梁仲大吃一驚,連忙說道︰“太後鳳體金軀,怎能如此冒險?”

    文太後淡淡說道︰“如今事情緊急,大病需用重藥。我那皇兒雖然性格執拗,但卻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之所以听從國師之話,最重要的便是因為那師徒關系,若然小道士救了我,他也會感激不已呢,這樣子對小道士的行動也更有利。”

    沈辰暗道這文太後果然非同一般,立刻正色說道︰“請梁伯伯放心,別說是區區一頂大鐘,就算是那祈福塔倒下來,晚輩也必定不會讓太後受半點傷害。”

    見少年信心十足,文太後含笑道︰“梁大人你是多慮了,小道士能夠被楚宗主收為弟子,來處理這邪道之事,豈會沒有點能耐?只是這大鐘之事若追究起責任來,只怕梁大人要受點委屈。”

    “只要能夠鏟除奸邪,下臣就是搭上這性命也再所不惜,受點委屈又有什麼?”梁仲義正嚴詞的答道。

    于是,粗略商議一陣之後,沈辰便先行離開,趕往祈福塔,對頂上的大鐘進行破壞,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梁仲便陪著文太後朝皇陵趕去。

    因為是在宮中,所以文太後身邊只有一群宮女跟著,而這祭廟府也沒什麼侍衛在。

    待來到祈福塔的時候,突然間塔頂大鐘一下子掉落下來,這大鐘足有數百斤重,掉下來聲勢十足,眾宮女直嚇得臉色大變,只怕下一秒就要被砸成肉醬,雖有護主之心,此時卻沒有救文太後的能力。

    就在此時,沈辰從側殿那邊飛竄而出,在半空中抓住大鐘,使勁一甩,將這大鐘甩出十數丈遠,落地時砸出一個大坑來。

    眾人大松了一口氣,文太後仿佛受了些驚嚇,在宮女挽著坐在一邊的台階上,有宮女立刻趕回宮中報信。

    未過多久,便見一行人馬飛速趕來,領頭者乃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相貌上透著幾分年少時的清秀,同時又有著一身威武霸氣,他身著皇袍,腳踏龍靴,正是青嵐國現任皇帝季君然。

    待過來之後,拜見母親,文太後故作一副余驚未定的樣子,他便沉聲呵斥道︰“梁大人,這大鐘怎麼會突然掉下來?你身為祭廟府宗事,莫非連這一口大鐘都管不好?”

    梁仲自是早有心理準備,連忙跪地,俯身不起,顫聲叫道︰“下臣自知罪不可赦,愧對陛下。”

    “哼,你當真是罪不可赦,來人,把他給我打入天牢!”季君然一臉怒意,手下侍衛立刻便要動手。

    文太後突而輕喚了一聲︰“皇兒。”

    季君然連忙朝著母親問道︰“母後可好了些?我這就催人去叫太醫,給你把把脈。”

    文太後擺擺手道︰“罷了,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我看這事情和梁大人也沒什麼關系,近日風大雨急,這建築幾百年了,難免出了些事情。本來梁大人是讓我走在大道上,倒是我喜歡走些門廊,這才遇到危險。”

    “母後仁心,天下皆知,但這宗廟府本就歸梁仲所管,就算不是母後,其他人若然走在這里,被這大鐘砸到,豈不也是一條人命?”季君然說道。

    沈辰一听,倒覺得這青嵐國皇帝倒還頗為仁德,其實說起來,他只是和季君然的立場不同,身為霸州國,自然要為霸州國著想,但站在季君然的立場上,讓青嵐國重回中土,討還當年血債,卻也是理所當然。

    文太後勸道︰“梁大人也說起最近就要對周邊建築進行維護,已上報給了工部那邊,足見有心有責,只是本宮執意要走這門廊才引起這事情,而且,梁家世代掌管祭廟府,何曾出過問題?皇兒你因為這事情便要把他打入天牢,豈不是令眾臣寒心?”

    “這……”季君然皺了皺眉頭,顯然也覺得這處罰確實有些重了。

    文太後此時把目光落到沈辰身上,含笑道︰“你就是剛才救了本宮的人?”

    沈辰連忙躬身,應了聲是,文太後又說道︰“這大鐘有數百斤重,你竟然能夠將它半路截住,這一身力氣可不小啊。”

    這一說,季君然倒都不由多看了這少年一眼,塔高十丈,如此巨鐘掉下來,能夠半路截住,並且拋出那麼遠,這力氣非普通人能所能為,而這少年渾身氣息渾厚,修為遠超同齡人。

    “太後過獎了,草民只是一點蠻力。”沈辰答道。

    文太後一笑,又說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穿著便服,不似這宮中任職者,莫不是哪位世家子弟?”

    梁仲連忙答道︰“稟太後,他乃是下臣的遠房佷子,名叫梁辰。”

    這名字和身份是三人早就商議好了的,畢竟要想讓沈辰以合理的理由出現在這里,便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

    文太後朝著兒子說道︰“皇兒,人說賞罰分明,你剛才認為梁大人之過便要處罰于他,那這少年救了本宮,又該如何賞賜呢?”

    季君然倒是爽快,略一想便道︰“我看你這年紀也到了做官的年齡,這樣吧,朕就直接封你一個四品官,就在吏部任職好了。”

    眾侍衛便都暗道這少年真是好運,一步踏上四品官職,而且還在吏部任職,這可是很多世家子弟都求不來的好事。

    “還不快謝謝陛下。”梁仲立刻催促道。

    沈辰正待答謝,文太後卻是輕哼了一聲,說道︰“本宮常有國策之提議,皇兒皆是拋之腦後,充耳不聞,反倒是國師的意見,條條听從。今次,這少年可以說是救了本宮的性命,你就區區一個四品官給打發掉,莫非本宮在皇兒心里,這命就只值這四品官位?”

    太後借題發揮,耍起脾氣,季君然連忙說道︰“母後息怒,孩子並非不听從母後的意見,而是事關國家大局,孩兒不得不慎重。”

    他自也是有孝心,便立刻又加了句︰“這樣吧,母後覺得這少年該獲得什麼樣的賞賜,皇兒便依了母後的意思。”

    他顯然也是覺得確實可能因為國策之事傷了母親的心,便正好借這事情討好一下,一副孝順姿態。

    沈辰和梁仲則是互望一眼,皆暗道知子莫若母,文太後果然對兒子的xing情了如指掌,一切皆如所料。

    文太後神色這才略略安好一些,爾後看著沈辰,然後突地輕咦了一聲,說道︰“皇兒你看看,這少年象不象憐妃的兒子,定皇子。”

    季君然連忙朝著沈辰望去,這一看,瞳孔微微放大,希奇道︰“倒真有八分象呢。”

    文太後便突而一錘掌,驚噓道︰“莫不是上天有靈,听到本宮的祈告不成?本宮前幾日便夢到憐妃,見她牽著定皇子,說要將皇子托付給本宮,本宮一覺醒來,倒也沒加在意,只當是思念憐妃所致。莫不成,憐妃所說的竟是這孩子,梁辰,本宮問你,你今年幾歲?”

    沈辰便答道︰“草民十九歲。”

    文太後掐指一算,便喜出望外的道︰“定皇子死那年到現在,豈不正是十九年整麼?”

    季君然也愣了愣道︰“天下當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自是不相信少年乃是定皇子投胎轉世而成,而文太後也沒有刻意去完善這事情,畢竟,如果把生辰八字全都給弄巧合,很可能反倒引來他人注意,就這樣相貌相似,年歲相近,便是恰到好處。

    而季君然和定皇子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如今听母後如此說起,見到沈辰,目光竟也柔和了幾分。

    文太後便一撫掌道︰“如此,本宮就收你做義子好了,也算遂了憐妃托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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