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末世] 兩界走私商 作者：浮兮 (連載中)

第四十章 初步意向達成

    「呃，先不管什麼雲大家不雲大家了，錢公子，有一個生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江凡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錢如山看了江凡一眼，笑眯眯的搖頭道：「不願意。」

    咩？！

    這什麼反應？怎麼不按套路來啊！

    「咳咳，錢公子都不聽聽是什麼生意，就不願意做嗎？」

    江凡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的說道。

    「聽不聽的不都是那麼回事嗎？我們四海錢莊遍佈大周全境，我父親錢四海已經是整個周朝最富有的那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錢家最應該做的是韜光養晦，而不是繼續擴大生意的規模，否則……豈不是很容易招惹來殺身之禍？」

    錢如山一臉微笑的說道。

    江凡微微一怔，發現錢如山說的確實在理。

    就算是在自己那個世界，錢一旦多了，都有可能招來不測之禍，更何況還是這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了。

    心下嘆了口氣，看來要想辦法找個別的合作夥伴了。

    這種念頭剛剛在腦海中浮現，錢如山卻忽然再次開口道：「不過究竟是什麼生意？我倒是有興趣想要聽一聽。」

    嗯？

    江凡再次怔了下，看著錢如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才猛然間恍然大悟。

    什麼韜光養晦……什麼避免招惹來殺身之禍……

    都只是錢如山的談判手段而已！

    先表明自身對於新生意並沒有什麼想法，讓自己產生挫敗感，然後再詢問新生意的內容。

    若是對新生意的內容看不上眼的話，那當然一切休提，可若是萬一能看得上眼，那麼之前這種前提條件的強調，就會成為非常有利的談判籌碼！

    到底是首富之子……即便受限於封建社會本身的條件，使得其眼界和見識都很一般，可是在生意頭腦上，卻也不是他這麼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應屆生能比的。

    想到這裡，江凡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自己還有太多的東西要學，倒也並不失望。

    自己現在確實存在著諸多不足，可擁有能在兩界來回自由穿梭的能力，這些不足，相信不用太久的時間，便一定都可以得到彌補和提升！

    伸手端起了錢如山面前桌案上的酒壺，給錢如山倒了一杯後，江凡笑著說道：「錢公子請喝酒。」

    「喝酒？」

    錢如山揚了揚眉，不明白江凡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卻還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然後砸吧了下嘴，點頭道：「河陽大曲，咱們北地最出名的酒，很醇厚，很正宗。」

    這種酒壺差不多能裝兩斤酒，每一張長條桌案上，都擺放了四壺，一張長條桌案也剛好能夠坐下四個人。

    除了酒以外，還有諸多點心和小吃，在當前整個河陽城區域糧食緊張的情況下，這些精緻的點心和小吃的價格，相當不菲。

    「嘿嘿，錢公子，如果現在有一種酒，口感遠勝這河陽大曲，同時酒勁前所未有的強，即便只是你眼前這麼一杯，都足以讓你頭暈目眩，那麼……你覺得這筆生意可做嗎？」

    江凡笑著問道。

    錢如山眼中精光一閃，整個人的身子僵硬了下，旋即有些駭然的扭頭看向了江凡。

    表情頗有些驚疑不定。

    江凡則是依舊保持著笑吟吟的模樣，心下卻多少有些奇怪。

    因為錢如山的反應似乎太大了點，難道好酒的價值，比自己想像的要更誇張？

    「江公子，你說的是真的？」

    錢如山的臉色嚴肅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了些變化。

    「當然是真的，不知道錢公子對於這個生意……有沒有興趣？」

    感覺到自己重新拿回了主動，江凡笑眯眯的問道。

    談判就是這個樣子，誰更渴望，誰就要做出讓步和吃虧。

    「不知道江公子希望以什麼樣的方式合作？」

    錢如山沉聲問道。

    「很簡單，釀酒的技術掌握在我這裡，所以酒由我來提供，錢家則負責銷售和渠道，以及打通所有的相應環節。至於銷售金額，以三七的比例劃分，我七，你三。」

    江凡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七，我三？並且你只負責釀酒，其餘全部都要由我們錢家負責？江公子，你釀的難道是瓊漿玉液嗎？這個比例根本不可能，別的不說，單純上下打點需要的花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所以這個分成比例倒過來，我七你三，咱們還可以談。」

    錢如山搖頭說道。

    「我不但負責釀酒，同時也會在銷售方式上給予變革性的建議，這些建議，至少能讓銷售額提升兩成，如果無法做到，我甘願下調分成比例，這個條款，可以寫在咱們去官府備案的協議裡，所以七三，不能改。」

    江凡再次加大了自己的籌碼。

    錢如山不由皺眉，默默在心裡計算了一會兒後，開口道：「如果真的能讓銷售額提升兩成，那我可以讓一成的利出來，四六，你四我六。」

    「錢公子，這個生意歸根結底，要有我釀出來的酒才能做，這叫技術壟斷，懂嗎？技術壟斷的意思就是，我的酒是不可替代的，但合作夥伴卻完全可以有其他的選擇，所以，七三。」

    江凡絲毫不為所動。

    「江公子，或許你可以選擇其他的合作夥伴，但我可以保證，沒有人能比我們錢家，更容易去打通關係。你選擇別的合作夥伴來賣酒，最終受損的，只能是你自己。這樣，我再讓一成，五五分，這是我能接受的底線。」

    錢如山咬牙說道。

    「七三。」

    江凡仍舊一臉微笑的說道。

    錢如山的臉色黑了下來，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江公子，生意不是這麼談的，你好歹讓一點出來吧？一直拿著七三這樣過份的比例從頭說到尾，我如果真答應了你，回頭怎麼和我爹去交代？」

    「哈哈，好吧，那就五五吧，看在錢公子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吃點虧好了。」

    江凡朗聲笑了起來，並且直接退了一大步。

    錢如山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江凡忽然間就這麼痛快的同意了，並且還一下子讓了兩成……

    而實際上，錢如山真正的底線是四六。

    如果酒液真的有江凡所說的那麼好，就算是只拿四成，對於錢家來講，也足夠了。

    錢如山不相信江凡猜錯了他的底線，方才的討價還價中，江凡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讀書人，總是能幾句話就說到點子上，讓錢如山著實吃驚。

    所以……江凡這是故意讓了一成的利出來？

    錢如山正在腦海中想著，高亢的唱禮聲卻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雲大家到！」

第四十一章 命哪有錢重要？

    負責唱禮的，是園內隸屬於武王府的宦官。

    只不過今晚的富江園詩會，參加的基本上全都是各地的年輕才子，並沒有誰的身份，夠得上唱禮的資格。

    因此這個唱禮官，今天晚上還是第一次開嗓。

    隨著唱禮官的聲音落下，場間所有人的目光，一時全都朝著入席的方向望去。

    一名身穿素色衣裙的年輕女子，在一名婢女的陪同下，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女子的容貌算不上絕色，卻頗為清麗脫俗，隱隱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則平添了幾分可愛的憨意。

    「具體的合作細節，咱們明天再聊，今晚只談風月，不談其他。」

    由於女子的出現，錢如山明顯興奮了起來，湊到江凡的耳邊說道。

    「你很喜歡這個雲大家？」

    江凡奇怪的問道。

    「不不不，不是喜歡，是仰慕！雲大家來了咱們河陽城已經快一年的時間，雖然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僅有的幾次，卻無不令整個河陽城驚為天人。這可是讓咱們河陽城所有年輕人都日思夜想的姑娘啊！」

    錢如山一臉花痴的說道。

    「有這麼誇張嗎？這長得還沒有宛清好看呢，你們都什麼審美水平啊？」

    江凡有些無語。

    一旁的林宛清則是露出了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

    「你懂什麼？女人不能光看長相，關鍵是要有味道！」

    錢如山沒聽懂『審美』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大致上也能猜到一些，不由憤憤不平的說道。

    「味道？她有腳臭還是狐臭？這個……錢公子的愛好……還真是別緻啊……」

    江凡一臉驚訝，下意識的身子朝著林宛清靠了靠，儘量和錢如山拉開了點距離。

    錢如山的表情一僵，旋即瞪著眼睛怒聲道：「胡說什麼！我的意思是，雲大家不是其他那些庸俗的女人能比的！儘管這一年來只露過幾次面，但云大家展現出來的琴藝和舞技，都已入了化境！說是琴舞雙絕，一點都不為過！」

    「這樣啊……那我多嘴問一句，這位雲大家，不是叫楊冪吧？」

    江凡鬼鬼祟祟的問道。

    「什麼楊冪？為什麼要叫楊冪？雲大家名叫雲青青，據說身上還有著前朝皇室的血脈！今晚若是有幸能夠聽到雲大家彈奏一曲的話，那我買你詩的一百貫，可就花的真值了！」

    錢如山一臉莫名其妙後，又頗為憧憬的說道。

    江凡卻是忍不住直翻白眼，合著我給你的詩，就完全沒價值唄？

    不過對於錢如山所說的前朝皇室血脈，江凡卻嗤之以鼻。

    因為這種自抬身價的做法，在自己那個世界早就已經被用爛了。

    久遠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國時期，某織鞋販履之輩，硬生生非說自己是皇室子嗣，儘管沒有證據證明他是，但這無所謂，反正你也沒證據證明他不是啊。

    至於到了現在，無數被『生活所迫』的失足少女，為了能夠抬高自己的身價，努力編造諸多所謂『演藝經歷』的做法，更是異常普遍。

    所以在江凡的心裡，直接將眼前這位雲大家，也歸類到了這個行列當中。

    此時的武王世子已經從首席上走了下來，一臉謙和笑容的親自將那雲大家迎到了下首第一個位置上。

    然後也不回自己的座位，就這麼站在場間，朗聲說道：「諸位，今晚的詩會非常自由，與其說是詩會，倒不如說是我周赫的私人宴請更恰當一些。」

    「諸位誰有了作品，都可以立刻拿來給幾位夫子進行點評。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歌舞，諸位可以一邊飲酒作樂、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創作詩詞，詩會最後，被所有夫子一致認為質量最好的一首詩詞，則可以得到百貫的王府賞賜。」

    「另外，若是有能讓雲大家入眼的詩詞，那麼雲大家也會進行譜曲，並單獨為創作了該詩詞的才子彈唱。」

    什麼？！

    真的假的？！

    武王世子還沒有說完，場間便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變得異常激動。

    更是有人不由自主的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表情一片亢奮的同時，絞盡腦汁的想要作詩填詞了。

    江凡則有些無語的看著身旁的錢如山，因為這位首富之子此時渾身正不停的發顫，兩隻眼睛彷彿能噴出火來。

    豁然扭頭，直勾勾的盯著江凡，咬牙道：「一千貫！幫我做一首能讓雲大家入眼的詩詞！」

    What？

    瘋了吧你？！

    江凡瞠目結舌。

    如果按照購買力去換算的話，一千貫已經相當於自己那個世界的一百萬了。

    十萬買一首詩就很是讓江凡理解不能了，更何況在這個基礎上再來個十倍的提升？

    土豪的世界……真是讓人不懂啊……

    「咳咳，錢公子，一千貫我當然是想賺的。給你寫一首詩詞也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你之前也講過，若是太過亮眼的詩詞，很容易會讓你成為眾矢之的，進而引得其他人的針對，到時候無法得到那位雲大家的青睞不說，更可能讓自己丟臉，這個……會不會不太划算？」

    江凡乾咳了一聲，開口說道。

    一千貫他當然心動，不過前提是，錢如山花了這個錢後，要覺得物有所值。

    否則的話，一旦沒有達到花錢後想要達到的效果，那豈不是花的越多，反而有可能因此引起的怨念就越重？

    這可不是江凡想看到的。

    畢竟，做買賣嘛，要以誠信為本。

    售後服務也是很重要的！

    果然，聽到了江凡的勸說，錢如山那因為亢奮而興起的衝動，立時冷卻了許多，臉上也流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並且給了江凡一個感激的眼神。

    旋即又一臉苦悶，搖頭道：「真是可惜啊，要是能讓雲大家單獨為我彈唱，那真是死了都願意啊……」

    「哦？真的嗎？如果我能讓雲大家單獨為你彈唱，方才談好的分成比例，可否讓一成出來？」

    江凡眼前一亮，開口問道。

    錢如山臉色一僵，果斷搖頭道：「那不行，五五分要是因為這種理由就變成了四六，老頭子知道了能弄死我。」

    「你不是死了都願意嗎？還在乎這一成的利潤？」

    「這不是廢話嗎？命哪有錢重要？」

    「……」

第四十二章 我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上）

    隨著武王世子宣佈了詩會開始，一眾所謂的才子便爭先恐後的吟詩作詞起來。

    當然，吟詩的人更多，作詞的人相對很少。

    畢竟，詞乃詩餘，很多人都認為，詞是在詩的基礎上，降了一格的表現形式，相比於詩來說，詞的格調會稍低一些。

    這對於喜好顏面的文人來講，詞的相對不受待見，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不過場間這些才子的詩詞作品，在江凡聽來實在是乏善可陳。

    跟自己那個世界的唐詩宋詞比起來，簡直就像是有著次元壁障一般，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絕大多數的作品，都純粹是無病呻吟，很多甚至為了強行追求平仄音調的對稱，而採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字眼。

    聽起來倒還算順耳，可若是仔細研究一番的話，就會發現……這都寫了些什麼鬼玩意？！

    所以，隨著長身而起，朗聲唸誦自己作品的才子越來越多，首席上那幾名老夫子的臉色也越來越惆悵。

    關鍵是，這些才子在唸誦完了自己的作品後，第一時間全都會扭頭去看那位雲大家的反應，顯然都只是想要在那位雲大家面前露臉而已。

    如此模樣，更是讓幾名老夫子氣的吹鬍子瞪眼。

    江凡聽著無趣，便乾脆拉著同樣有些百無聊賴的錢如山，談起具體的合作細節來。

    在分成比例已經達成了默契的前提下，剩下的細節其實就算不上重要了。

    只不過畢竟是商業合作，彼此還是要儘可能考慮的周全。

    所以很快，江凡就和錢如山爭的面紅耳赤，那一副錙銖必較的模樣，讓一旁的林宛清再次忍不住以手掩面。

    就這麼討論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基本上到了尾聲，所有的細節差不多都已經談攏，只剩下最後的釀酒器具的錢，由誰來出的問題。

    結果一聽到錢如山的說法，意思是器具的錢屬於釀酒的成本，要由江凡這邊來支付後，江凡立刻就不干了。

    「什麼？！你當我傻嗎？老子一炷香幾百貫上下！和你談這點東西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居然還要讓我出錢？不過是一些器具罷了，能有幾個大子兒？你們錢家這點便宜都要佔嗎！還要不要臉！」

    江凡雙眼一瞪，方才又一直有歌舞聲繞耳，怕錢如山聽不清楚，嗓音便不由大了一些。

    結果恰好場間一下子變得安靜，以至於這一番話，頓時傳揚開來。

    正是一段歌舞將歇的時候，有人剛剛起身，唸誦完了一首自己非常得意的作品，沒等幾位夫子品評，江凡的話就突兀響起。

    這可著實不太禮貌。

    江凡也在自己說完的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問題。

    下意識的扭頭四下看了看，發現場間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臉上不由浮現起了尷尬的神色，四下抱拳道：「那個……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繼續。」

    陸昭陵覺得自己要被氣瘋了。

    他才剛剛起身，念了一首自認為非常不錯的詩，連一直面無表情的雲大家，在聽完了這首詩後，都明顯有所意動。

    這也不枉自己舍了臉面的從董方書手裡，將這首詩求來。

    誰知道，正想著借這首詩的機會，好好地在雲大家和武王世子面前露露臉，卻居然猛的被江凡給打斷了！

    什麼一炷香幾百貫上下？！

    如此粗鄙不堪的言論，竟是出現在了眼前這般風雅的場合裡，陸昭陵覺得江凡一定是故意的！

    是在嘲諷他之前輸掉了一百貫的那件事情！

    實在是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昭陵想到這裡，不由恨聲道：「兄台可是對我所做的這首詩，有什麼看法嗎？若是有的話，不妨直接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評判下，如何？」

    「啊？詩？什麼詩？」

    江凡一臉茫然。

    方才一直都在和錢如山討價還價，他可沒功夫去聽場間那些無病呻吟的大作。

    只不過在陸昭陵看來，這卻是在裝模作樣，冷笑了下，旋即朗聲開口道：「八方四海常如客，何獨鄉關定是家。區區碌碌隨所遇，年年處處看落花。」

    「好！」

    陸昭陵話音剛落，江凡就猛的叫了一聲好，同時用力的鼓起掌來。

    如此反應，讓場間許多人的表情都變得精彩起來。

    就連一直很是淡定的雲大家，都忍不住抿嘴輕笑了下。

    陸昭陵的臉色則是瞬間黑成了鍋底，看向江凡的目光，彷彿要殺人一般的凶狠。

    我又不是耍把式賣藝的！你叫什麼好！真真是氣煞我也！

    「兄台，這首詩如何？」

    陸昭陵咬牙切齒的逼問道。

    「很好啊。」

    江凡依舊有些茫然的點頭道。

    這是實話，因為整首詩雖然仍有暇疵之處，可至少相比於最開始那些才子的詩詞來講，已經算上乘。

    沒想到這個陸昭陵，還是有些才華的嘛。

    「只是很好？」

    陸昭陵愣愣的問道。

    「那……不然呢？難道還要我把這首詩誇出一朵花來嗎？這可不行！陸公子，雖然你我相識，但我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江凡正氣凌然的說道。

    一旁的林宛清忍不住直翻白眼。

    你還有原則？剛才和錢如山談判的時候，為了多要一些好處，幾乎把林家說成乞丐窩的也是你吧？

    陸昭陵則是忍不住在心裡大罵。

    誰他媽跟你說這個了！你這是故意在胡攪蠻纏吧？！

    深吸了口氣，發現場間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光越來越怪異，陸昭陵只能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既然兄台認為這首詩只是『很好』，那不知道能不能做一首不止『很好』的詩，也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雖然對方之前在園外真的作出了一首寫人的佳作，可陸昭陵始終不相信那是現場創作。

    別的不提，只說對方若是真有如此才華，又怎麼可能聲名不顯？

    所以陸昭陵寧願相信，要麼就是提前準備好的詩作，要麼……就是不知道對方從哪裡抄來的！

    而那種水準的詩詞，能有一兩首存在，就已經非常驚人了，陸昭陵不認為江凡還可以繼續抄的出來！

    只要江凡無法作出，便可以進兒逆推之前的詩作，也一定有問題！

第四十三章 我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中）

    「咳咳，作詩啊？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陸公子知道規矩的。」

    江凡一臉微笑的碾了碾手指。

    陸昭陵第一時間沒理解江凡的意思，不過很快就回想了起來，黑如鍋底的臉色忍不住微微泛紅。

    再次深吸了口氣，像一個輸急了眼的賭徒般，沉聲道：「只要兄台作出的詩，能被幾位夫子公認比我的這一首好，那我就輸給兄台百貫！反之，兄台則要輸我百貫！」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我輩讀書人，談錢就太俗了。不過既然陸公子如此有誠意，我若不答應的話，豈不是看不起你？這不行，我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和百貫無關！只衝著陸公子如此抬愛，詩，我就一定要做！」

    江凡再次換上了正氣凜然的嘴臉。

    一旁的林宛清抬頭望月，著實有種想要換個位置、和江凡拉開距離的衝動。

    武王世子嘴角抽搐了下，開始有些懷疑自己邀請江凡參加這場詩會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反倒是那位雲大家，略帶笑意、饒有興趣的看著江凡。

    「還請兄台作詩，旁的無關緊要的話，就不要說了！」

    陸昭陵黑著臉說道。

    「好！好，作詩，作詩，容我思索一二。」

    江凡笑眯眯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便開始閉目回憶自己曾經背過的那些古詩裡，有什麼比較應景的經典之作。

    場間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頗為自覺的不去打擾江凡的思索，倒不是怕影響江凡的思路，只是單純想在武王世子的面前，留一個好印象罷了。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江凡便睜開了雙眼。

    因為想到了『南宋四大家』中，那位楊萬里的一首代表作，倒是剛好適合這種環境！

    旋即朗聲開口道：「畢竟富江八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話音落下，那位雲大家頓時雙眼一亮。

    武王世子則忍不住直接開口道：「好詩！以白描的方式，虛實結合，相得益彰。後兩句更是剛柔並濟，明明是蓮葉荷花這等柔美之物，卻能用『接天』『無窮』這等極富有氣勢的詞彙，將之描述的壯美瑰麗，境界實在是闊大！當真令人回味無窮！」

    「世子殿下說的沒錯，這首詩或許在意境上，有些比不了江公子之前的作品，但勝在應景，兼且大道至簡，仍不失為一首難得的佳作。」

    最喜歡品鑑詩詞的那名夫子，在萎靡了一整晚的時間後，終於重新來了興致。

    從這場詩會開始一直到現在，這名夫子還是第一次開口。

    之前無論是誰所做的詩詞，都只是其他幾名夫子在進行品鑑，這名夫子則一直眼皮子打架，彷彿要睡著了一般。

    因此這般突然開口，也著實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再加上武王世子都忍不住出言讚賞，其他參加詩會的才子也紛紛附和起來，一時之間，場內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誇獎和溢美之詞。

    「嘿嘿，陸公子，看來我這首詩，公認的比你那首詩更好了，雖然一首詩贏了一百貫，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你陸公子一個唾沫一個釘！向來是一言九鼎，這一點我是知道的。而我又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怎麼能讓陸公子你食言而肥呢？所以就算再怎麼不好意思，這一百貫我也得收啊！」

    江凡一副要英勇就義一般的模樣說道。

    陸昭陵黑著臉，心說你快讓我食言而肥吧，你知道什麼啊？！我和你很熟嗎？！

    但這些話卻不能宣之於口，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呢，他表面上還得努力的擠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

    為難的說道：「我自然說話算話，詩作不如你，願賭服輸，一百貫肯定要給的，只是……只是我現在身上也沒有現成的錢票……」

    「沒關係！可以打欠條嘛！你陸公子我還是信得過的，況且這還有武王世子作為見證，只要打個欠條，想來就算看在武王世子的面子上，陸家也不能賴賬的吧？」

    江凡沒有任何遲疑的接話道。

    陸昭陵已經極黑的臉色再次僵硬了下，還沒等他想好應該用什麼新的藉口去推脫，就看到江凡已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了紙筆，然後離席而出。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紙筆擺到了他的面前。

    臉上浮現起了靦腆的笑容，看起來頗為羞澀的說道：「陸公子，請吧。」

    齊刷刷的，場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陸昭陵的身上。

    陸昭陵發誓，從他懂事起到現在，還從沒有像現在這般丟臉過！

    雙目噴火的盯著江凡，如果不是因為在這樣一個場合下，陸昭陵怕是連掐死江凡的心都有了。

    「咳咳，既然是願賭服輸，那就寫吧，我做這個見證，江兄不用擔心，城南陸家是書香門第，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武王世子莫名其妙的被牽扯了進來，倒也並不生氣，只是略微尷尬的乾咳了一聲，言詞之間，對於江凡的稱呼卻有了明顯的變化。

    連世子都發話了，陸昭陵騎虎難下，這張欠條顯然是必須得寫了。

    深吸了口氣，右手很是沉重的拿起了毛筆，彷彿那毛筆重若千斤。

    抬頭又看了一眼江凡，發現江凡仍舊是那一副誠懇的模樣，陸昭陵覺得心裡堵得慌，腦海中卻忽然靈光一閃。

    你不是會寫詩嗎！

    那你讓寫詞怎麼樣！

    會寫詩的人，可不一定會寫詞！哪怕詞是詩餘，但格式和韻調卻完全不同！

    並且也正由於詞是詩餘，導致許多寫詩的高手，其實對於寫詞完全不擅長。

    根本就不願意耗費精力去鑽研和琢磨！

    想到這裡，陸昭陵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同樣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開口道：「我突然想到，今天難得能讓雲大家移步至此，若只是寫詩的話，未免會讓雲大家失望。畢竟，大家都知道，相比於詩，雲大家更喜歡適合編曲的詞。」

    「可在坐的諸位，真正擅長寫詞的人卻基本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既然兄台如此文采風流，能把詩寫到那樣一個令人高山仰止的境界，想來寫詞也一定難不倒你吧？何不做一首詞出來，也讓雲大家振奮一下，至少不虛此行？」

第四十四章 我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下）

    陸昭陵一番話說完，自覺說的非常完美。

    並且還將雲大家也抬了出來，他相信江凡就算不會寫詞，也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只要江凡臨時做出來的詞，達不到那幾首詩的高度，哪怕仍然在水準之上，也絕對會讓場間所有人大失所望！

    那他所丟掉的顏面，即便沒有辦法全都找回，至少算是找回來了一些。

    至於江凡能不能作出和那幾首詩同樣層次的詞作，這根本是不用考慮的事情。

    無論陸昭陵如何去懷疑江凡的詩是抄來的，他都不得不承認，那幾首詩的層次之高，已經到了另一個境界。

    是一種光憑藉著學習和鑽研、只要沒有足夠的天資，便絕對不可能達到的境界！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作出和那幾首詩同層次的詞來？

    要真有那樣的本事……那還是人嗎？

    陸昭陵就這麼想著，卻發現江凡並沒有如他所願那樣的直接答應，反倒是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心下便不由有些發慌，強作鎮定的接著說道：「怎麼？兄台是不願意嗎？還是……根本就不會作詞？應該不至於吧，能把詩寫到堪稱舉世無雙的程度，又怎麼可能不會作詞呢？除非……那幾首詩也不是兄台所寫？」

    這話就非常誅心了，也極為過份。

    武王世子聽的忍不住皺眉，只不過心裡面對江凡的詞同樣頗為期待，便強忍著沒有開口，想看看江凡會如何應對。

    「不不不，陸公子誤會了，我只是納悶，想讓我寫詞，和你寫欠條有什麼關係嗎？就算要我作詞，你總也得先把欠條寫下來吧？還是說……陸公子你想要賴賬？！好哇！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陸公子你居然是這種人！我看錯你了！」

    江凡先是一臉疑惑，說話的同時，又變為了恍然的表情，到最後則成了憤慨中飽含著委屈的模樣。

    一番表情變化異常生動。

    江凡覺得自己發揮極好，簡直是影帝級的表現！

    給自己點個贊！

    陸昭陵氣的想要吐血，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後，終究對於江凡的裝傻充愣沒有任何辦法。

    恨恨的重新拿起毛筆，龍飛鳳舞的迅速寫好了欠條，接著將筆重重的一放，咬牙道：「這樣可以了吧？」

    江凡彷彿毫無所覺一般的將欠條拿了起來，看了一遍內容後，將欠條摺疊放入懷裡。

    滿意的說道：「不錯，本來呢……還想讓陸公子你按個手印的，但考慮到有世子作保，這個手印就不用按了，畢竟我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信任，是我為人處事的基礎！」

    陸昭陵覺得自己要被氣暈了，武王世子則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林宛清一臉生無可戀的低下了頭，唯有那位雲大家，臉上的笑意似乎更加明顯了些。

    「現在……可以作詞了吧！」

    陸昭陵再次深吸了口氣，幾乎是從牙縫裡咬出來這麼幾個字。

    江凡的臉上卻再次露出了微羞的笑容，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當然可以，但老規矩，你懂的！」

    我懂的？！我懂什麼啊？！我懂個屁啊！

    陸昭陵要抓狂了。

    「看來江公子的規矩，就是無論詩詞，一首一百貫的價格？既然這首詞算是為我做的，那麼這一百貫，便由我來出吧。前提是詞得讓我滿意才行，江公子以為如何？」

    一整個晚上，除了武王世子垂詢的時候說過幾句話外，再沒有主動開過口的雲大家，忽然笑吟吟的說道。

    這一笑，便如山花爛漫，讓場間一眾才子全都看直了眼。

    陸昭陵呆滯了下，緊接著便豪情頓生，大手一揮，開口道：「雲大家這是哪裡話，既然是我提議的，那麼當然要由我來出這個錢！還是和方才一樣吧！如果能作出雲大家滿意的詞，我拿一百貫，如果做不出來，便輸我一百貫！」

    「咳咳，陸公子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拒絕嗎？那便作一首團圓節的詞吧，希望雲大家能夠喜歡。」

    江凡很有風度的朝著雲青青欠了欠身，接著清了下嗓子。

    場間也隨著江凡的清嗓而徹底安靜下來，只有一個疏朗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嗯？和把酒問月的開篇，是不是太像了？

    最喜歡品鑑詩詞的那名夫子忍不住微微皺眉。

    然而很快，那名夫子便發現自己錯了，並且是大錯特錯！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高處不勝寒？好一個高處不勝寒！

    武王世子的雙眼中精光大放。

    江凡的聲音則繼續疏朗的響起。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江凡的聲音落下，場間卻依舊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這首詞中。

    只是每一個人，因為這首詞所受到的觸動，卻各有不同！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雲青青默默的在心裡跟著念叨了一遍，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整個人竟是就這麼痴了。

    幾名夫子則是無聲的搖頭晃腦，閉著眼睛在心裡不住回味著全詞的每一個字眼。

    場間的諸多才子，卻一臉駭然的看著就這麼站在中央位置的江凡，一時之間，對江凡簡直是驚為天人。

    居然有人……能把詞也寫的如此震古爍今？！

    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詞牌，但確實是非常標準的詞賦韻律，難道……連詞牌都是自創的？！

    這也……太誇張了吧？！

    看著周圍所有人表情各異，卻又全都一言不發的模樣，江凡忍不住撓了撓頭。

    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

    要不然……還是先走吧？否則看這個樣子，繼續留下來的話，怕是會被許多人糾纏上也說不定。

    那可就太麻煩了。

    不過走之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來首詞給這個詩會做個終結算了！

    畢竟人前顯聖這種事，還是蠻爽的嘛！

第四十五章 裝完逼就跑，真TM刺激

    「咳咳，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諸位繼續。陸公子欠我兩百貫，別忘了，明天我讓人去取。走之前呢，再做一首詞，送給諸位，希望和諸位共勉。」

    江凡的聲音打破了場間的沉默。

    原本聽到江凡要走，武王世子和那幾名夫子本能的便想要開口勸說。

    就連雲青青也恍然回神，臉上始終淡然的表情已經無法再繼續維持。

    可聽到了江凡所說的後半句話，想要開口勸說的念頭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還要做一首詞？與諸位共勉？！

    這人……到底是什麼腦子啊？！寫詩作詞這種事……難道對他來說就這麼容易嗎？！

    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所帶來的震撼，仍然沒有消退。

    眾人的心情依舊處於激盪當中，以至於聽到江凡這句話後，場間大部分的才子竟是有了些麻木的感覺。

    「陸公子放心，這首詞是我臨時贈送的，不要錢。買二送一，我可能血賺，但你絕對不虧！」

    江凡又朝著陸昭陵說了一句後，這才神色一正，開口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嘶！

    武王世子聽完，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夠狠的啊！一首詞，基本上算是把場間所有參加此次詩會的才子給罵了個遍！

    為賦新詞強說愁？

    今晚的詩會可不就是這樣嘛！

    這人確實才華驚世駭俗，然而就這麼僅僅一天的功夫，便連寫了一首詩和一首詞去罵人……真的……太有性格了！

    別人寫詩填詞，都是附庸風雅，這位可倒好，以罵人為己任嗎？

    不過歷來越有本事的人，往往脾氣就越是古怪，相較而言，這位江凡江公子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性格特點，其實……還蠻可愛的。

    不虛偽，不做作！

    不行……我得喝口酒壓壓驚……

    武王世子搖了搖頭，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口一口的小酌起來。

    「好了，白送的詞就是這首，與諸位共勉，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凡一首詞唸完，便直接朝著林宛清和鐵牛招了招手，接著同坐在首席的武王世子作了個揖，然後毫不猶豫的灑然離去。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那種令人麻木的震撼還在持續，江凡三人便已經快要走出花園。

    結果那熟悉的疏朗聲音，忽然又從即將消失的江凡三人處悠悠傳來。

    「上聯：詞落驚風雨，下聯：詩成泣鬼神！橫批：江凡強，我投降！」

    噗！

    武王世子剛剛入嘴，還沒來得及嚥下的酒，直接一口全都噴了出來。

    這……這啥玩意？！

    上聯和下聯都堪稱豪邁至極，可那橫批是個什麼玩意？！

    你就算想要自誇……也不必這麼暴殄天物吧！簡直是毀了那個豪邁的對聯啊！

    幾名老夫子全都流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反倒是雲青青難掩笑容，看著江凡離去的方向，眼神中異彩連連。

    一眾參加詩會的才子們卻一時間面面相覷，還是陸昭陵最先反應了過來，忍不住怒聲道：「什麼為賦新詞強說愁！這是嘲諷我們嗎！世子殿下召開的詩會，就被他這樣肆意污衊？簡直不把世子殿下放在眼裡！實在太放肆了！」

    說話的同時，陸昭陵還偷眼去看武王世子的反應。

    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武王世子對江凡產生厭惡的情緒。

    是否會報復江凡，暫且不管，至少也得將他的欠條……給免了吧？否則的話，真這麼莫名其妙的就欠了兩百貫，又有武王府背書，想賴都賴不掉，家裡怕是能殺了他吧？

    然而陸昭陵注定要失望了。

    他的挑撥話語並沒有讓周赫對江凡有任何負面的情緒滋生，反倒是緊皺著眉頭，看向了他。

    如此反應，讓陸昭陵心裡一涼。

    果然，周赫絲毫不給場間的一眾才子留面子，直截了當的說道：「我不覺得江兄這首詞說的有什麼問題，今天諸位的作品，實話實說，讓我非常失望。諸位都是我大周的年輕俊彥，相信明年的科舉，諸位大部分也都會選擇參加，可如果諸位都是這般浮華的心態，無法潛下心來研究學問，那我個人對諸位科舉的前景不看好。」

    「我大周立國至今不到四十年，還有太多不足之處亟待改善和解決，這些……都是諸位的機會。擇才而仕，也一向是我大周在堅持的取仕方式，當今陛下銳意進取，對於真正有才華的人求賢若渴，還望諸位不要將這樣的機會白白浪費。」

    「言盡於此，諸位究竟能不能聽得進去，我不清楚，但我仍然希望，諸位能引以為戒！好了，今天的詩會就到此結束吧，至於陸公子，你欠江兄二百貫，這個我會記著，陸家書香門第，想來欠錢不還這種事，是不會做的，對吧？」

    「當……當然……」

    陸昭陵很是艱難的說道。

    「很好。雲大家，我送你回去吧，今天有江兄的這幾首詩詞，至少也不算白來。」

    「那就麻煩世子殿下了。」

    雲青青起身，朝著周赫行了一個福禮，腦海中，卻滿滿的都是江凡方才那一副嬉笑怒罵的模樣。

    從富江園出來，已經是夜晚，儘管河陽城在團圓節的這一天，並不會進行宵禁，可出城的車卻是不可能再找到了。

    於是乎，鐵牛乾脆就直接把江凡扛到了肩膀上，然後和林宛清一起，身形如電一般的往家飛奔而回。

    趕回家的時候還不到深夜，鐵牛把江凡放到了四合院的門口後，就朝著林宛清躬身行禮，接著轉身離去。

    四合院裡火光透亮，江凡剛剛進了院子，便看到諾大的四合院裡，幾乎堆滿了糧食和已經處理好的豬羊。

    一匹匹嶄新的絹布，也被妥善的堆放在角落，顯然都是今天採購回來的東西。

    「小暖說這些都是你賺錢買回來的，所以分配也只能由你來分配，他不能自行做主，這才全都放了過來。」

    林宛如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四合院裡，看到了江凡眼神中的驚訝之色，柔聲說道。

    「這樣啊……那行，明天再說吧，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了。」

    江凡笑著點了點頭，和林宛清道了個晚安後，伸手揉了揉林宛如的頭髮，然後舒展了個懶腰，進了洗浴間。

    裝完碧就跑，真tm刺激！

    返回自己世界的那一瞬間，江凡忍不住美滋滋的想到。

第四十六章 這個……還真能

    兩個世界的時間跨度是完全一致的，所以當江凡回到自己的世界裡時，也已經是深夜時分。

    一整天的經歷，讓江凡頗為舒適。

    一個在自己的世界裡，只能活在社會最底層，之前更是朝不保夕，要為了一點點房租絞盡腦汁的人，在另外一個世界，卻可以嬉笑怒罵，甚至於和王府世子這種頂級權貴產生交集。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對於江凡來講，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洗禮。

    當然，僅僅一天的時間，還無法讓江凡的性格真正發生改變。

    但可以預見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江凡在兩個世界之中來回穿越的次數越來越多，心態是一定會有所變化的。

    這一點，江凡自己非常清楚，只不過在江凡看來，這應該是一種良好的轉變，因此他並不打算刻意去規避。

    被鐵牛一路扛著回來，導致身體有些僵硬。

    在自己的臥室裡活動了一番後，江凡推門而出，打算倒點水喝。

    結果剛剛來到客廳，就隱隱的聽到側臥有不怎麼明顯的哭聲傳出。

    什麼鬼？

    側臥怎麼有人？！

    這個點，沈夢不是應該在外上班嗎？

    扭頭看向了側臥，房門難得的被關死，江凡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前去，伸手按住了門把手，嘗試著推了下。

    果然，房門只是被關死，卻並未上鎖。

    很是順利的推開了門，就看到沈夢抱著雙腿，靠著枕頭坐在床上。

    而房門忽然被推開，讓沈夢也不由流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臉上滿是淚痕的看到是江凡推門走了進來，沈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凡也頗為尷尬，因為沈夢居然除了一條白色的純棉三角褲以外，什麼都沒穿……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不是不在家嗎？」

    沈夢倒不以為意，只是對於江凡忽然出現在家裡，表示非常疑惑。

    「呃，我一直在家啊，之前在臥室裡睡覺呢。」

    江凡下意識的說道。

    「不可能！我還特意去你臥室看了，你明明不在家的！」

    沈夢瞪大了眼睛。

    「啊……啊？中間出去過一段時間，可能那時候你去我臥室看了吧？哎呀！這不重要！夢姐，你在哭什麼？」

    江凡一時間也編不出什麼合適的解釋，果斷轉移話題問道。

    沈夢疑惑的看了江凡一眼，這才伸手擦了下眼睛，開口道：「沒什麼，今天中秋節，有些想家了而已。」

    中秋節？

    對啊！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完全一致，那邊是團圓節，這邊是中秋節，也剛好是同一天啊！自己居然差點給忘了！

    也就是說……兩個世界的農曆曆法……都沒有任何差別？

    怎麼感覺有點毛骨悚然呢？

    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江凡搖了搖頭，趕忙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沈夢的身上。

    「想家？那為什麼不回去呢？說起來，中秋節你們……呃，你們也是放假的吧？趁著假期回去看看就是了，反正現在交通那麼方便。」

    江凡奇怪的問道。

    「別人中秋放假三天，我們只放假一天，怎麼來得及？況且……算了，沒什麼。說起來，小凡子你怎麼也不回家？和家裡鬧矛盾了嗎？之前看你不在，我還以為你回老家了。」

    沈夢有些欲言又止，卻終究還是忍住，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咳咳，剛畢業的時候，家裡就想讓我回去，但我希望留在京城，闖出一番事業再說，所以和家裡的關係有些緊張。夢姐，你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不如說出來？我也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啊。」

    江凡簡單的回了一句，對於沈夢的欲言又止看的非常清楚，略顯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的，今天是中秋，既然咱們兩個都回不去，那就一起過節算了。來，姐姐摟你睡覺覺。」

    沈夢笑嘻嘻的朝著江凡伸出了雙手，這樣一個動作，頓時讓她那兩團飽滿的渾圓完全暴露了出來。

    江凡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的稍稍別過了臉，開口道：「夢姐，雖然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真的以為咱們兩個是朋友。」

    「當然是朋友啊，難道姐姐我對你不好嗎？」

    沈夢笑眯眯的說道。

    「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話就不需要隱瞞。我有困難，會找夢姐你幫忙，並且找的心安理得，所以我希望夢姐如果你有困難的話，也能找我幫忙。至於我能不能幫上，這是另外一碼事，即便我能力有限，幫不了你什麼，但至少有另外一個人，和你一起承擔。」

    江凡認真說道。

    沈夢頗為感動，不過表面上卻並沒有將這種情緒流露出來，只是重新抱住了自己的雙腿，偏頭很是可愛的想了想，這才深吸了口氣。

    下定了決心般，開口道：「我家裡是農村的，條件很差。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母親操持農活，辛辛苦苦的將我和弟弟養大，但留了一身的病根，這段時間裡尤其嚴重。風痛，驚悸，四肢經常痙攣，非常痛苦，甚至已經有了可能中風的跡象。」

    「去醫院看過，醫生也沒什麼辦法，因為是積勞成疾。沒辦法，又找了附近村子非常有名的一個行腳醫生，那位醫生的意思是……如果有虎骨的話，尚存在治癒的可能，並且虎骨的量還不能少。」

    說到這裡，沈夢忍不住搖頭苦笑，接著說道：「可虎骨這種東西……我怎麼可能有渠道弄到？拖了一些人四處打聽了下，得到的答覆都是沒有辦法。現在野生的老虎根本遇不到，就算遇到了也沒人有膽子去獵殺。只有各地動物園裡的老虎，一旦死了，才有相應的虎骨流出。」

    「但問題是，那樣的虎骨就算出現了，也不是我這種人能弄到的，多少權貴都盯著呢。黑市上，一克虎骨的價格已經到了兩千塊以上，並且若是沒有足夠的關係，一旦被發現存在交易，還是違法的行為。最關鍵的是有價無市，你就算想要花錢去買，都根本買不到。」

    虎骨？！

    江凡怔了怔，旋即忍不住摸了摸鼻尖，有些無語的說道：「所以……你發愁的原因，就是由於虎骨的問題？」

    「對啊。」

    沈夢無奈的笑了下，接著一臉打趣模樣的看著江凡問道：「那麼小凡子，這個困難，你能幫到姐姐的忙嗎？」

    「這個……還真能。」

    江凡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第四十七章 陪姐姐睡覺覺

    「不能就對了，姐姐我已經想方設法的找過許多人了，其中不乏一些還算是有些能量的，可他們都沒有辦法。也或者……姐姐我還不值得他們去搭上那樣的人情。」

    沈夢伸手將自己的頭髮撫到了耳後，語氣聽起來有些自嘲。

    「夢姐，我說的是能。」

    江凡翻著白眼說道。

    「能？能什麼？」

    沈夢仍然沒有反應過來，臉上浮現起了疑惑的表情。

    「當然是你的這個困難，我能幫你解決嘍。不就是虎骨嘛，別人沒有，我有啊。」

    江凡嘿嘿笑道。

    沈夢呆了呆，旋即臉上浮現起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反問道：「你有虎骨？！」

    「對啊，夢姐你忘了嗎？我跟你說過我最近在做貿易，這個貿易呢……就是倒騰一些比較珍奇的東西，其中便包括虎骨。」

    江凡明目張膽的胡說八道，因為若是不用這樣的理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林宛清獵殺的那頭猛虎。

    畢竟……老虎這種生物，已經是國家的一級保護動物，你要真說殺了一隻老虎，不說死刑吧，進去蹲個幾年終歸是不冤枉的。

    更何況林宛清所獵殺的那頭老虎，體格還過於雄壯了些。

    至少用江凡以前在動物園所看到的那些老虎去對比的話，林宛清獵殺的那頭老虎，起碼有動物園老虎的兩個大了。

    「你真的有虎骨？你沒騙我？！」

    沈夢仍然一臉呆滯，對於江凡的解釋，看起來根本就沒聽進去。

    顯然，這樣一個消息，對沈夢造成了過大的衝擊。

    「真的有，沒騙你，我發誓，我保證，如果騙了你，就讓我……讓我陽痿一輩子好了。」

    江凡無奈的伸出了三根手指，指天發誓道。

    只是說到懲罰方式的時候，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在沈夢身前瞄了瞄，然後下意識的便想要挑逗一下。

    「陽痿？哈哈哈，好了好了，姐姐信你行了吧，至於發這種毒誓嗎？我記得你還是處男啊，要是連女人是什麼滋味都沒嘗過，就直接沒了功能，那你這輩子不白活了？」

    沈夢迴過神來，聽著江凡發誓的內容，忍不住笑出聲來。

    「咳咳，因為我真有虎骨嘛，自然無論怎麼發誓，都不可能應驗，哪有什麼好怕的。」

    江凡乾咳著說道。

    「行！那姐姐也不跟你說謝謝了，說了反倒顯得生分，你也不會願意聽。就按照兩千一克的市價吧，不許不要錢！你能有虎骨給姐姐，姐姐已經很承你的情了，要是連錢都不要的話，那姐姐就真的於心不安了，除非，你想讓姐姐以身相許？」

    沈夢說話的同時，故意挺了挺胸，似乎是忽然發現自己無比苦惱的問題能夠得到解決，一時間心情徹底放鬆下來，以至於還非常調皮的朝著江凡拋了個媚眼。

    「咳咳，你要給錢當然沒問題，但肯定不需要五千那麼多啦，虎骨這個東西，只是因為稀少才會抄出那麼高的價格，實際上我們倒騰的成本很低的。」

    江凡撓頭說道。

    嚴格來說，這是零成本。

    可若真是一分錢不要，沈夢肯定心裡不舒服，所以自然是能少要就少要。

    當前再怎麼缺錢，也不能把賺錢的念頭，打到自己朋友頭上，這是江凡一貫的準則。

    「你們倒騰虎骨的成本是多少？」

    沈夢好奇的問道。

    「呃，一公斤十萬？也就是一克一百左右？」

    江凡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他本來想報的更少，可又怕若是說的太低的話，沈夢根本就不信，所以話到了嘴邊，臨時停在了一克一百塊的價格上。

    沈夢頓時張大了嘴巴，愕然到：「這麼便宜？」

    「當然啦，我是專門倒騰這些東西的嘛，肯定有自己的渠道，拿貨價格又怎麼可能和售賣價格相比？再說了，有不少東西都是這樣的，成本價非常低廉，只是售賣的標價會非常誇張。」

    江凡硬著頭皮，略有些心虛的解釋道。

    沈夢的眼神頗為狐疑，盯著江凡看了看，接著問道：「那……你有多少？」

    「啊？這個，我也沒細看，不過十幾公斤應該是有的吧？」

    江凡回憶了下，然後更加心虛的給了一個無比稀少的答案。

    林宛清獵殺的那頭巨大的老虎，估摸著得有一噸重，所以……幾百公斤虎骨肯定是有的。

    但這個真實的數字若是說出來，江凡怕把沈夢嚇死。

    「啥？十幾公斤？！」

    沈夢徹底震驚了，嘴巴張的更大，呆呆的看著江凡，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江凡心裡直發毛。

    「呃……差……差不多吧……」

    江凡有些沒想到，他已經儘量往少了說了，可沈夢的反應仍然如此誇張，一時間聲音便有些結巴。

    「你有十幾公斤虎骨，為什麼還要用金子去換現金？！那些虎骨要是都能賣出去，你豈不是瞬間就要變成千萬富翁了？」

    沈夢很是難以理解的問道。

    「這個……虎骨是違禁品啊，擅自售賣的話，可是違法的，雖然我有渠道搞到虎骨，可要售賣就不行了，還是金子安全。」

    江凡繼續胡扯。

    沈夢則由於對這些事情根本不瞭解，所以儘管懷疑，卻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那個……我臥室裡就有一些虎骨的存貨，我去拿給你。」

    怕繼續下去真的要無法自圓其說，江凡趕忙找了個理由，沒給沈夢接著詢問的機會，閃身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接著直接前往了異界，衝出洗浴間後，先是順手挑了一株不大不小的人參，然後又從林宛清已經處理好的老虎屍體上，拿了一塊差不多一公斤左右重量的虎骨。

    來不及同林宛如和林宛清打招呼，便迅速的重新衝回了洗浴間內。

    當林宛如和林宛清姐妹倆疑惑的走出廂房，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合院時，江凡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把那株人參隨手扔到了臥室的書桌上，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方才因為來回衝刺而加速的心跳，努力的平緩了下來。

    這才拿著那塊虎骨，再一次進了沈夢的側臥。

    「夢姐，我臥室裡的存貨不多，只有這麼一塊，你先拿去用，如果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把那塊虎骨遞到了沈夢的眼前，江凡開口說道。

    沈夢接過了虎骨，來回仔細的看了看後，確定這是真的虎骨！

    之前為了找到虎骨去給自己的母親治病，沈夢專門研究過虎骨，就是怕萬一有機會買到的時候，再因為不瞭解而被人欺騙。

    所以沈夢看得真切，江凡拿給她的這一塊，真的不能再真，不存在用別的骨頭來代替的可能！

    沈夢的心情頓時激盪起來。

    眼波流轉，將虎骨小心的放到了床頭後，忽然起身摟住了江凡的脖子，然後就這麼順勢用力向後一趟，把江凡整個人直接帶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小凡子，今晚陪姐姐睡覺吧，八月十五中秋節，姐姐自己一個人……可有些睡不著呢。」

    沈夢的聲音異常柔媚。

    江凡則是腦袋轟的一下子，一時間一片空白！

第四十八章 禽獸還是禽獸不如？這是個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江凡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

    身上壓著一條大白腿，一隻胳膊則被沈夢當成了枕頭，那兩團豐滿的渾圓，就這麼死死的貼著他。

    早上又是陽氣最為充足的時候，以至於江凡身上的某個地方，明顯凸起。

    胳膊一片酸麻，心裡面的躁動則隨著雙眼睜開而重新湧現。

    江凡覺得有些悲哀，因為昨天晚上……他和沈夢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聽起來頗為不可思議，卻偏偏成了事實。

    沈夢對他一番挑逗和誘惑之後，竟然真的就只是想讓他陪著單純睡個覺。

    如果換了另外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那麼可能不管沈夢是否心甘情願，都要先強上了再說，反正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如此曖昧，就算是半強迫的發生，事後沈夢也一定會接受。

    可問題在於……江凡不是老司機。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江凡就只能禽獸不如了……

    然而身體本能的反應仍舊非常難受，偏偏沈夢卻沒受什麼影響，昨天晚上很快便進入了睡夢當中。

    並且由於兩人是相擁而眠的姿勢，使得沈夢的輕微鼻息，一直輕撫在江凡的嘴邊。

    讓江凡到底還是做出了他有生以來，最大膽的一個舉動。

    趁著沈夢熟睡，伸手頗為顫抖的撫上了那兩團豐滿的渾圓，同時在沈夢那誘人的雙唇上，舔舐了一會兒。

    陷入熟睡的沈夢當然沒有任何回應，江凡自己則心跳快到彷彿要爆炸一般。

    乃至於更進一步的舉動，便無論如何也不敢去做了。

    到了最後，江凡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的似乎就熬成了天亮。

    悲哀！

    明明軟玉溫香，卻居然當了一回柳下惠，實在是太悲哀了！

    江凡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正想要稍微活動下酸麻的胳膊，懷裡的沈夢卻忽然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發現江凡已經醒來，並且正滿臉無辜的看著自己，沈夢嫣然一笑，很是溫柔的在江凡的嘴唇上輕啄了下。

    接著支撐身子坐起，慵懶的伸了個腰。

    美好的身條兒，在窗外揮灑進來的明媚日光照射下，異常的豔麗奪目。

    有那麼一瞬間，江凡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

    沈夢並不清楚江凡在想什麼，只是看到江凡一臉呆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沈夢卻絲毫沒有遮掩身體的意思。

    反倒是又挺了挺胸，魅聲道：「大嗎？」

    「大……」

    江凡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昨晚摸的舒服嗎？」

    沈夢繼續問道。

    「舒服……」

    江凡繼續無意識的點頭，不過話一出口，就瞬間反應過來，臉色猛的漲紅，同時張口結舌的想要解釋，卻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

    「行啦，至於這麼害怕嗎？姐姐還能吃了你嗎？真是的，既然讓你陪姐姐睡覺，那麼給你摸摸胸、親親嘴，就當是給你的報酬了。你要真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姐姐反而會傷心哦，因為這意味著，姐姐對你沒吸引力嘛。」

    看著江凡那一副侷促不安的模樣，沈夢笑眯眯的說著。

    隨後又瞥了一眼江凡身上凸起的地方，眼睛笑成了月牙一般，柔聲道：「要不要姐姐幫你解決下？」

    「不……不用……」

    江凡大囧，整個人直接跳下了床，然後衝到了衛生間裡。

    很快，衛生間內響起了淋浴的聲音。

    沈夢的眼神更加溫柔了，坐在床頭髮了會兒呆，卻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落寞。

    無聲的嘆了口氣，很快穿好了衣褲。

    當江凡總算是用一場冷水澡去掉了心火，一身輕鬆的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沈夢已經穿著無袖的連體過膝長裙，等在了門口。

    臉上罕見的不施粉黛，精緻的面容反倒是看起來更加清新可人。

    沒有了那些故意的濃妝豔抹，粉色的連體長裙襯托下，沈夢看起來就像是還在上學的學生一般，充滿了清純的味道。

    「呃？夢姐……你這是要去哪？」

    江凡愕然問道。

    因為同居的這段時間裡，他還從沒有見過沈夢在白天出門。

    「回老家啊，你剛才洗澡的時候，我就已經買好票了。托你的福，終於有了虎骨，我得第一時間給我媽帶回去，早一點能治好病，我媽也就少遭一天的罪。」

    沈夢拍了拍自己的挎包，微笑著繼續說道：「虎骨這種東西，又不可能郵寄，我當然只能自己跑一趟了。不過回去送完東西，住不了幾天就會回來。至於這塊虎骨的錢……姐姐我現在沒那麼多，所以只能先欠著了，回來以後，一個月還一些，爭取盡快還完。」

    「咳咳，不著急，不著急。有就給，沒有也無所謂。」

    江凡連連擺手道。

    「那可不行，你又不是姐姐的男人，姐姐怎麼能白拿你的東西。」

    沈夢說著，上前伸手給了江凡一個擁抱。

    踮起腳尖，在江凡的耳邊說道：「其實昨天晚上……你就算真的要了姐姐，姐姐也不會拒絕的。不過可惜啊，處男就是處男，那樣的機會都把握不住。說你不行吧……可偏偏反應還那麼劇烈。怎麼忍耐力就那麼強呢？真是個可愛的弟弟。」

    「啊？！」

    江凡不由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夢已經鬆開了自己，並且拉開了家門，頓時哀嚎道：「我不知道啊！夢姐！能不能重來一次啊！再給個機會唄！」

    「那不行，機會只有一次，自己抓不住，可怪不得我。」

    沈夢朝著江凡拋了個媚眼，嬌笑著關死了房門。

    江凡是真的後悔了。

    他昨天晚上之所以那麼緊張，就是怕萬一被沈夢發現他有那方面的想法後，再因此而對他產生厭煩的情緒。

    卻不曾想，沈夢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也就是說，他的緊張根本是自作多情？！

    那他昨天晚上，到底錯過了多少？！

    身為一個處男，要說對那種事情沒有渴望，顯然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沈夢還是女神的級別，真要是能發生些什麼……一定會相當的美妙！

    想到這裡，江凡著實有種要立馬用頭撞牆的衝動。

第四十九章 冤家路窄

    足足萎靡了幾分鐘的時間，江凡這才從那種懊悔中恢復過來。

    算了，反正時間長著呢，以後機會多的是！

    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我就……我就至少要先把舌頭伸你嘴裡去！

    江凡恨恨的想著，渾然沒有察覺，自己心裡面琢磨的這發狠的內容，是多麼瓜慫。

    回了自己的臥室，用報紙將那株野山參包了起來後，隨手找了一個塑料袋拎著，江凡也穿好鞋子，出了家門。

    先在小區門口的路邊攤吃了早餐，然後才進了附近的地鐵口。

    昨天的電話中，對方給的地址在二環以裡，江凡租住的這套房子，卻在五環開外。

    要是不坐地鐵的話，先不說堵車浪費時間的問題，單說費用方面，就會讓江凡無比心疼。

    估摸著總得一百多塊錢，才能抵達目的地。

    而乘坐地鐵的話就要便宜多了，三塊錢便可以搞定。

    作為全國的首善之地，京城的總面積達到了恐怖的一點六萬平方公里。

    即便不算城郊，只計算五環以裡的城區面積，也有一千四百平方公里。

    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著多達兩千萬以上的常住人口，匯聚了全國最多的高官、富商、明星以及各個領域的尖端人才。

    總而言之，如同江凡這樣的平頭老百姓，在京城內就像是一粒最不起眼的沙塵。

    哪怕和那些人都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卻又真切的處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中。

    對於普通人來講，很可能終之一生，都無法觸碰到另外一個世界的皮毛。

    而這，就是人生。

    很多人說，人生最重要的是拚搏和奮鬥。

    其實不然，人生真正重要的是樂天知命。

    拋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清楚的明白自己究竟處於怎樣的位置，然後，安安穩穩的走過這短短幾十個春夏秋冬。

    像一條夏蟲，在億萬年的歷史長河裡，莫說乘風破浪，便是隨波逐流，都沒有資格。

    由於已經到了早上的上班高峰期，所以地鐵內人滿為患，以至於地鐵口不得不開始限制進出的人流，導致地鐵口外排起了長龍。

    相比於那些趕著上班的人，江凡並不著急。

    一隻手拎著塑料袋，另一隻手則拿出手機，等候的同時，點開了一個閱讀app，打開了一部名叫《大劫主》的小說。

    書寫的很好看，但更新速度太過感人。

    為了能一次性看個過癮，江凡已經忍了一個多月沒去看更新的章節了。

    因為這個理由，小說的作者黑山老鬼，不知道被江凡在心裡罵了多少遍。

    排列的長龍在緩慢蠕動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是進了地鐵站內，結果往來的地鐵車廂又擁擠的幾無立錐之地。

    江凡多少有些煩躁，沒有人喜歡這種過於密閉且擁擠的環境，但為了省錢，只能忍。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江凡這才從目的地的地鐵口走了出來，用力的吸了口氣，對於那些每日裡需要朝九晚五擠地鐵的上班族，產生了深深的同情。

    哪怕只是為了讓自己的人生不要每天擠地鐵，這驟然得到的穿越能力，也必須好好利用起來！

    看了看手機上昨天記下來的詳細地址，四下瞧了瞧後，很容易找到了那座名都大廈。

    附近都是高端寫字樓，這座名都大廈也是其中之一。

    跟著許多上班族一起，進了大廈正門，乘坐電梯，直接來到了大廈頂層。

    三十層的高度其實在京城非常一般，但位於二環以裡的位置，卻讓這樣的高度顯得有點鶴立雞群。

    出了頂層的電梯，便看到這整整一層都屬於一家公司。

    有專門立起來的指示牌，指明有要售賣野山參的人，請按照指示牌所示方向，前往一個單獨的會議室。

    江凡沒有耽擱，很快來到了那間被空出來用以收購人參的會議室。

    發現除了站在會議室門外的兩名保鏢以外，並沒有其他人。

    看來百年以上的野山參，確實是稀罕之物。

    和保鏢說明了來意，便看到其中一名保鏢敲了敲會議室的門，接著把門推開，領著江凡走了進去。

    會議室的面積不小，起碼小一百平的樣子，一個橢圓形的長桌，除了上首主位坐著一名極為漂亮的年輕姑娘以外，還有其餘十幾人分別零散的坐著。

    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台筆記本，似乎正緊張的忙碌著什麼。

    咦？他怎麼會在這裡？

    當江凡的目光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那名年輕姑娘身旁坐著的男人身上後，頓時愣住。

    無他，只因為這男人他認識。

    周行文，江凡同屆的大學同學，畢業之前，學校的學生會會長。

    和江凡的關係……極為惡劣！

    相比於江凡的家境一般，周行文可以算是標準的富二代。

    一個剛剛考入大學，家裡就給配上了保時捷的學生，自然不可能像馬化騰那樣自稱普通家庭。

    更何況周行文的性格還頗為張揚，喜歡表現自己，所以大學四年，周行文絕對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按理來說，這樣的人和江凡之間，本就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不應該有任何交集才對。

    可偏偏，兩人不但發生了交集，並且還產生了矛盾。

    產生矛盾的原因非常幼稚，簡單來說，便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傲慢之人，刺痛了卑微者脆弱的自尊。

    卑微者不甘受辱的反抗，在傲慢之人的眼裡卻成了不給面子的挑釁。

    造成的結果，就是在接下來的四年大學生活裡，江凡始終在被周行文針對。

    以至於在學生會裡幹了整整四年，連學弟學妹們都開始成為這個部長那個部長的時候，江凡卻一直都是最底層的小幹事，從無改變。

    「江凡？！你怎麼會來這？！」

    江凡在發現周行文的同時，周行文也看清楚了這突然進來會議室的人是江凡。

    臉上的驚愕之色一閃即逝，便迅速被一種明顯的厭惡情緒所取代。

    「保鏢！怎麼回事！什麼阿貓阿狗都往會議室領？當這裡是菜市場嗎！還不趕緊轟出去！」

    根本沒給江凡說話的機會，周行文便直接呵斥道。

    難道要買人參的，是周行文？

    得！如果是周行文對野山參急需，那哥還真不賣了！

    翻了個白眼，江凡懶得說話，轉身掉頭便走。

    「周行文！我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揮了？這裡不是你周家，少擺你那周家大少爺的架子！」

    坐在上首主位的那名年輕姑娘，忽然皺眉開口道，言詞之間，很是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