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末世] 兩界走私商 作者：浮兮 (連載中)

第八十章 怎麼是他？

    「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道江先生今年多大了？」

    李德成把江凡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給江凡到了一杯茶後，笑著開口問道。

    「我今年剛大學畢業，二十二歲。」

    江凡接過茶杯，道了聲謝，開口回答道。

    「二十二歲？真是一個黃金年齡啊，江先生，你的百米測試成績，手計時為十秒三二，也就是說，電子計時的真實成績，怕是能達到十秒五左右，鑑於你明顯沒經歷過任何專業級別的訓練，我基本上可以向你保證，一旦你開始專業訓練，那麼憑藉著你所展現出來的身體天賦，最終跑到十秒以內，是極有希望的！」

    李德成沒敢把話說死，而是用一種儘可能保守的說法介紹道。

    「哦，那挺不錯嘛。」

    江凡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身體表現非常滿意。

    這樣算來，僅僅只是成功入品，身體的整體素質，在方方面面上就都已經達到了世界頂級的層次。

    也不知道若是繼續進階的話，身體的素質又會有著怎樣變態的提升。

    想想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李德成有些錯愕，因為江凡的反應在他看來，實在是太過平淡了些。

    我可是跟你保證，只要進行專業訓練，就很有希望跑進十秒內啊，你難道不應該有點反應嗎？！

    「咳咳，江先生，你或許還不清楚，跑進十秒內究竟意味著什麼，目前來說，咱們整個國家，真正能夠跑進十秒內的短跑選手，有且僅有一人！同時這位短跑名將，也是黃種人裡，目前唯一跑進過十秒的存在！」

    「所以，一旦你成為專業的運動員，並且能夠達到十秒以內的成績，那麼你勢必將受到全國人民的追捧！若是更進一步，可以在世界頂級賽事裡拿到獎牌，你甚至會成為國家的英雄！」

    李德成語氣激昂的說道。

    然而江凡的表情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只是看著李德成情緒振奮的說完，這才開口道：「李教練，這些和我沒什麼關係，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咱們以後有機會再聊吧。」

    李德成臉色一僵，怔怔的看了看江凡，接著略顯激動的說道：「可是江先生，你有足夠的天賦跑進十秒內啊！相信我，只要讓我成為你的教練，那麼最多一年！你就能達到這樣的成績！」

    「我在體育局有關係，到時候找一些比賽報名參加，不用太久，你就將全國知名！後年便是奧運會，只要成績跑出來，想要拿到奧運會的參賽名額，絕對不成問題！一旦在奧運會上能夠搏得獎牌，你就是整個國家的英雄！」

    「哦，不感興趣。不好意思，李教練，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拜。」

    江凡絲毫也沒被李德成的情緒影響，很是隨意的說了一句後，連茶都沒喝，便徑直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李德成完全沒想到江凡會拒絕的這般乾脆。

    以至於傻傻的站在原地，直到江凡已經推門離去，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對方完全不感興趣？！這……這可是揚名全國、甚至於揚名世界的機會啊！

    發了會兒呆，想著一個運動天才就這麼眼睜睜的和自己擦肩而過，李德成無論如何都難以甘心。

    又拿起那張記錄著江凡體測數據的表格，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李德成咬了咬牙，拿出手機撥打了自己在體育局的朋友的電話。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天才，不能輕易放過！

    對方之所以不感興趣，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不夠具有說服力。

    或許有體育局的人親自出面，對方的態度能有所轉變也說不定！

    江凡並不清楚李德成的想法，也並非李德成所猜測的那樣，覺得李德成的身份不具有說服力。

    他只是單純的懶散，所以不想出名罷了。

    如果是幾天前，連房租都要發愁的時候，若有這麼一個出名的機會，江凡當然不會介意。

    因為名和利是分不開的，有錢的人可能會沒有名氣，但有名氣的人絕對不可能沒錢。

    但現在不一樣了。

    銀行卡里安安靜靜躺著的那九百萬，就是江凡的底氣，讓江凡可以更加任性一些，至少不需要對生活妥協。

    從這一點來講，江凡確實是徹徹底底的小市民心態，僅僅九百萬而已，就讓他失去了奮鬥的動力。

    離開體育館，發現之前在器械室裡見過的一名清秀女生，正等候在體育館的門口。

    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江凡轉身走到路邊，準備著攔一輛出租車回家。

    與此同時，一輛紅色的寶馬Z4緩緩駛來，停在了那名清秀女生的身前。

    駕車的人和清秀女生打了個招呼，接著將車停到了旁邊最近的一個停車位裡。

    隨著車門打開，簡佳怡從車內走了出來。

    「佳怡！你可算來了！我跟你說，等你過來的這段時間，我在器械室裡遇到了一個神人！這人八十公斤的臥推，一次性的推了足足五十次！極限臥推重量，更是推到了二百四十公斤！實在太可怕了！」

    清秀女生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簡佳怡的面前，一把拉住了簡佳怡的雙手，滿臉興奮的說道。

    「這麼厲害？該不會是那些只練力量的專業大力士吧？」

    簡佳怡笑著問道。

    爺爺的身體問題得到瞭解決，讓她現在的心情極佳。

    之前一段時間又太過焦慮和忙碌，今天終於有了空閒，便想著叫閨蜜出來，一起打場羽毛球放鬆放鬆。

    下午再隨便找個理由，約江凡出來吃頓晚飯，一整天也就算是都有安排了。

    「肯定不是，我跟你說，那人很帥的，而且體型非常完美，可惜的是穿著衣服，看不出身材究竟如何，嘖嘖，真是讓人浮想聯翩啊。」

    清秀女生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臉春潮萌動的樣子。

    「哎呦，你思春了？思春就去要聯繫方式啊，咱們韓大小姐出馬，不管什麼男人，還不都是手到擒來？」

    簡佳怡笑著打趣道。

    「我也想啊，但這次和以前不一樣，這次真的有心動的感覺呢，那人的長相絕對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我要是貿然去要聯繫方式，不小心讓人家覺得我很隨便怎麼辦？」

    清秀女生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路邊指了指，接著說道：「你看，就是路邊剛打到車的那個人，我沒誇張，真的特別帥。」

    簡佳怡下意識的扭頭望去，正好看到江凡拉開了出租車的車門，扭身鑽進了車裡。

    嗯？！怎麼是他？！

    驚鴻一瞥，簡佳怡一臉愕然。

第八十一章 天賦異稟！

    「如何？我沒說錯吧，是不是特別帥？瞧瞧連你簡大小姐都看直眼了吧。」

    清秀女生看著簡佳怡表情不對，也沒多想，只是頗為得意的開口說道。

    「你剛才說……臥推推了二百四十公斤的，就是那個人？」

    簡佳怡朝著路邊指了指，只不過此時那輛出租車，已經拉著江凡揚長而去。

    「對啊，是不是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來？那麼帥氣英俊的一個小鮮肉，竟然會有那麼可怕的力量。」

    清秀女生不住點頭，兩隻眼睛似乎能冒出星星來。

    簡佳怡有些疑惑，因為她很清楚的記得，幾天前見過江凡的時候，江凡雖然不能說丑，但也絕對和帥搭不上邊啊……

    最合適的描述，應該是江凡就長著一張路人臉吧？

    根本毫無特點，也沒有能讓人一眼就印象深刻的地方。

    自己這個閨蜜……不是一直都眼光極高嗎？怎麼可能會對那種路人臉感興趣？

    簡佳怡想不通，方才驚鴻一瞥下，她也只是能夠確定，進了出租車的人就是江凡。

    但具體江凡在容貌和氣質上的變化，由於距離和角度的緣故，簡佳怡其實丁點也沒有發現。

    一臉奇怪的瞅了瞅自己的閨蜜，簡佳怡開口道：「梓欣，那個人為什麼要去做臥推？難道是跑到體育館健身來了？」

    「別鬧了，體育館有什麼好健身的。真要健身，去那些健身房就是了。體育館裡的器械室，向來不都只是提供一個附加的服務嘛，那個人是來做體測的。這裡不是有一個國家級教練嗎？那人就是來找那個教練進行體測的。」

    韓梓欣擺了擺手，說話的同時，忽然想到了什麼，雙眼不由一亮！

    整個人一下子顯得急迫起來，拉著簡佳怡的手就往體育館內走去。

    同時開口道：「哎呀，光顧著出來接你了，都忘了那個帥哥的體測數據，肯定在教練手裡啊，而且教練手上肯定也有著那個人的聯繫方式，快走！陪我去要一下！」

    這般急不可耐的模樣，讓簡佳怡有些哭笑不得。

    只能任由韓梓欣拉著，快步進了體育館內，徑直前往了李德成的辦公室。

    當韓梓欣很是敷衍的敲了兩下門，沒等裡面有任何聲音答覆，便一把將辦公室的門推開時，李德成剛剛掛了電話。

    辦公室裡驟然間闖進來兩名年輕漂亮的姑娘，讓李德成有些發愣。

    不過在定睛看清楚了兩人的長相後，李德成的臉上頓時浮現起了討好的笑容。

    雖然他不清楚這兩位姑娘應該如何稱呼，但他清楚的是，這兩位姑娘和他的老闆、也就是這家體育館的擁有者，交情匪淺！

    因為他親眼目睹過，自家老闆被其中那名穿著健身服的清秀姑娘，打的抱頭鼠竄的同時，還一臉尷尬笑容，沒有絲毫不滿又或者生氣的情緒。

    「你好啊，怎麼稱呼？」

    韓梓欣推門而入，看到李德成發愣，也不見外，直接上前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二郎腿一翹，大大咧咧的開口問道。

    「呃……我叫李德成。」

    李德成趕忙哈著腰回答道。

    「哦，李教練，方才你帶著進行體測的那個人，把他的體測數據給我看一下。」

    韓梓欣說著，很是自然的朝著李德成伸出了手。

    「啊？這個……這個……對方來進行體測是有付錢的，所以理論上來講，我們有義務在對方沒有明確允許的情況下，為對方保密相關數據。」

    李德成遲疑了下，到底還是不想讓江凡那驚人的體測數據，隨隨便便的洩漏出去，本能的便找了個理由說道。

    「別整這些沒用的，趕緊把體測數據拿過來，這些話用來忽悠別人也就罷了，還想忽悠到我頭上？不想混了吧你。」

    韓梓欣撇了撇嘴，臉上浮現起了不耐煩的表情。

    李德成頓時啞然，儘管仍然很不情願，卻終究是不敢得罪韓梓欣，只能苦著臉，把記載了江凡體測數據的本子，遞了過去。

    韓梓欣接過，順勢將簡佳怡也拉到了身旁，忽閃著大眼睛，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嘶！」

    只是大致的掃了一眼，韓梓欣便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眼睛盯著本子一眨不眨的又瞧了好一會兒後，這才見鬼一般的抬頭看向李德成。

    開口道：「李教練，你沒搞錯吧？極限彈跳高度一米二二？體脂率百分之四點八，百米速度手計十秒三二？！」

    「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的。可這就是事實啊……不瞞您說，我方才領著這位江先生回了一趟辦公室，想要勸說江先生能夠接受專業的短跑訓練。」

    「因為他在進行百米跑的時候，明顯不懂得任何技術動作！這種情況下能跑出手計十秒三二的成績，一旦他願意接受專業訓練，那麼有很大概率，足以突破十秒的。可惜……江先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

    李德成苦笑著說道。

    「他不懂得任何技術動作？」

    韓梓欣呆了呆，低頭再次看了看本子上記錄的那些數據，一時間只覺得異常荒謬。

    「我保證，絕對不懂！江先生明顯屬於天賦異稟的類型，他的身體是我二十多年教練生涯裡所見過的，最完美的！這樣的身體，若是不能通過運動項目展現出來，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李德成鄭重說道。

    韓梓欣木木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本子還給了李德成後，朝著李德成道了聲謝。

    然後便有些精神恍惚的離開了李德成的辦公室。

    簡佳怡同樣一臉震驚之色，這種情緒上的震動，甚至還要比韓梓欣更加濃烈的多。

    因為相比於韓梓欣，簡佳怡對於江凡有更深入的瞭解！

    可在那份詳細的調查資料上，卻從來沒有提到過，江凡有著如此驚人的身體天賦！

    所以……那份資料果然不可信！

    江凡的身上一定有一些秘密，並沒有被發現！

    想到這裡，簡佳怡不由自主的對江凡產生了濃郁的興趣。

    在她看來，原本普普通通、毫無特點的江凡，一下子似乎充滿了莫名神秘的氣息！

第八十二章 我不買茶葉

    「哎呀！我真是犯傻了，被那體測數據嚇的掉了魂，居然忘了要那人的聯繫方式了！佳怡你等我下，我回去把那人的手機號要過來！」

    出了辦公室沒走多遠，恍惚中的韓梓欣就猛的回過神來。

    慌忙說了一句後，便要轉身再跑回辦公室去找李德成。

    只是身子才轉了一半，腿都還沒來得及去邁，便被簡佳怡一把拽住。

    「不用回去了，你說的那個人的聯繫方式……我有。」

    簡佳怡輕聲說道。

    「你有？！」

    韓梓欣無比驚訝的看向了簡佳怡。

    「嗯，他的手機號和微信號，我都有，你想要那個？」

    簡佳怡笑著問道。

    「不是……佳怡你沒騙我？你為什麼會有那人的聯繫方式？你和他認識？不應該啊……你的朋友我都知道啊，沒有這麼一號牛人啊。」

    韓梓欣很是疑惑的問道，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買到了一顆符合標準的人參，讓我爺爺的身體得到了轉機，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

    簡佳怡開口說道。

    「是啊，你還說那顆人參的效果好的匪夷所思，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寶貝呢。不過這和那個牛人有什麼關係？等一下……該不會……賣給你人參的就是他吧？」

    韓梓欣忽然想到了這個怪異的可能。

    「沒錯，就是他。」

    簡佳怡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韓梓欣再次陷入了呆滯當中，傻了半響，忽然用力的握住了簡佳怡的雙手，懇切說道：「佳怡！你摸著良心說，這些年來，姐對你咋樣！」

    「摸著良心啊……」

    簡佳怡裝模作樣的伸手在自己飽滿的左胸口上捏了捏，接著笑嘻嘻的說道：「不好意思，韓梓欣同學，太大了，摸不到啊。」

    韓梓欣頓時臉色一垮，握著簡佳怡的雙手，忽然大幅度左右搖晃起來，撒嬌道：「佳怡～你不能這樣欺負人家嘛，人家連寶貴的身子都給了你，你這樣人家會傷心的。」

    簡佳怡不由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趕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掏出手機，打開了江凡的微信號後，遞到了韓梓欣的面前。

    韓梓欣歡呼了一聲，直接摟住簡佳怡的脖子，在簡佳怡的臉頰上用力的親了一口。

    然後才接過簡佳怡的手機，看著上面的微信號，用自己的手機選擇了添加好友。

    此時的江凡仍然坐在出租車上，微信響起的提示音讓他打開了手機，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申請添加好友的請求。

    只不過這個申請添加好友的請求，寫了一句讓江凡頗感莫名其妙的話。

    『你好，我是你的粉絲！』

    粉絲？什麼鬼？我又不是明星！

    看著申請的頭像，是一個頗為漂亮的女孩子藝術照，江凡咂巴咂巴嘴，不屑的自言自語道：「這就是那種騙人的微信吧？專門用網圖營造出一個虛假的姑娘，然後每天和你套近乎，等時機到了，就編幾個謊話，忽悠你用高價去買劣質茶葉？嘖嘖，肯定是這樣！」

    江凡哼了一聲，對自己的判斷很是自信。

    抬手在上面點選了回覆，打上一句：『不好意思，我不買茶葉』。

    發送之後，便拒絕了這個好友申請，江凡不由對自己的機智頗為得意。

    還想騙到本大人頭上？你怎麼不上天啊？我是那種能被騙到的人嗎？

    韓梓欣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著自己添加好友的請求已經被拒絕，同時對方回了一句消息。

    「不好意思，我不買茶葉？什麼意思？我……我不是賣茶葉的啊……」

    看著眼前的簡佳怡，韓梓欣很是茫然的說道。

    簡佳怡也有些愣神，眨了眨眼睛，不怎麼確定的說道：「可能是誤會了吧？這樣，我現在就給他發消息，約他晚上一起吃個飯，到時候你當面加他好了。」

    「真的啊！佳怡你果然最好了！」

    韓梓欣猛的再次抱住了簡佳怡的脖子。

    簡佳怡被摟的直翻白眼，沒好氣的打掉了韓梓欣的手，深吸了口氣，用自己的手機給江凡發去了邀請。

    韓梓欣興致勃勃的靠在簡佳怡的肩膀上，看著簡佳怡儘可能用一種禮貌又不顯疏離的語氣，邀請江凡晚上一起吃個便飯。

    消息發送之後，便等著江凡的回覆。

    只是接下來，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等了足足十幾分鐘的時間，江凡卻一直沒有對這條邀請作出任何反應。

    石沉大海一般，對話框裡始終只有那麼孤零零的一條消息。

    簡佳怡怔了怔，略顯猶豫的咬了咬嘴唇，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從通訊錄裡找到了江凡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毫無感情波動的質感聲音從聽筒中傳出，簡佳怡看了看韓梓欣，兩人一時間面面相覷。

    時間往回推上十幾分鐘，剛剛拒絕了韓梓欣好友申請的江凡，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頭像出現在了自己微信的最上方。

    『土豆泥』，自己前女友劉佳佳的微信名。

    「下周有沒有時間？海峰的工作已經確定下來了，所以想約咱們大學同班的同學簡單聚一聚，算是組織一次小範圍的同學聚會。」

    對話框裡的信息看起來有些冷淡。

    儘管分手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可是和劉佳佳發生這種交集，仍然讓江凡的心，有點被刺痛的感覺。

    至於信息當中提到的海峰，本名齊海峰，和劉佳佳以及江凡都是大學的同班同學。

    也是劉佳佳在和江凡分手之後，迅速找到的下家。

    原本看到這樣的信息，江凡的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拒絕。

    可不知道為什麼，手指按在手機屏幕上，卻一時間打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內心中莫名的有種想要把自己現在的變化，完全呈現在劉佳佳面前的衝動。

    所以鬼使神差的，江凡選擇了同意。

    把消息發送了出去，看著劉佳佳很快發來的具體時間和聚會地點，江凡沒有再回。

    直接關掉手機，扭頭看向了出租車窗外。

    陽光依舊刺眼，天氣也依舊炎熱的令人生畏，可江凡的內心，卻冷冽如冬。

第八十三章 洪七公

    回到家裡的時候，仍然是上午。

    江凡並沒有開機，而是隨意的將手機扔到了茶几上後，便悶頭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腦海中浮現著的，是劉佳佳那雖然不夠漂亮，卻足以讓他刻骨銘心的容顏。

    兩人在大學相識，在大一的下半學期確定關係，再到大四開學之前，走到了這段感情的盡頭。

    整整兩年半的時間，江凡幾乎沒有任何保留的投入其中。

    像所有乍然初戀的男生一樣，傾其所有、一往無前。

    以為感情就是兩個人互相喜歡，然後像浪漫的電影一樣，於溫暖中綻放，再無其他。

    可惜……二十一二歲，到底是一個明明渴望並肩，卻最終在現實裡走向不同的年齡。

    劉佳佳是一個好姑娘，只不過相比於江凡，劉佳佳活得更現實一些。

    所以到了大四這一年，江凡仍然沉浸在校園生活的安逸當中，劉佳佳卻已經開始規劃自己的將來。

    這是兩人分手的原因，也是劉佳佳隨後很快同齊海峰在一起的最根本理由。

    相比於江凡的普通家世和北江省出身，齊海峰的京城戶口顯然對劉佳佳的吸引力更大。

    對於劉佳佳的選擇，江凡可以理解，卻無法接受。

    所以他雖然不會因此而產生憤恨的情緒，卻依舊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無比痛苦。

    想著這些事情，江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江凡沒有午睡的習慣，以至於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腦袋有些不受控制的犯迷糊。

    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發現自己忽然有點想林宛如和林宛清姐妹倆了。

    之前還琢磨著，今天干脆不去異界，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犯犯懶，也是蠻幸福的事情。

    可劉佳佳突然發來的消息，卻讓江凡一下子感覺莫名的孤獨。

    魏康還沒來，沈夢也不在。

    諾大的京城，足足幾千萬人匯聚，江凡舉目四望，卻無親無故。

    相比較而言，反倒是剛認識沒多少天的林宛如和林宛清姐妹，給江凡的感覺異常溫暖。

    深吸了口氣，江凡念頭轉動，來到了四合院的洗浴間內。

    讓江凡有些意外的是，林宛如正在洗浴間裡，給他洗著之前換下來的一身衣服。

    看到江凡突兀出現，林宛如俏臉微紅，開口道：「我已經跟妹妹還有小暖都說過了，這個洗浴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哦……哦，這個，衣服不用幫我洗，下次髒了，我帶回去自己收拾。」

    江凡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關係，反正也只是順手的事情，對了江凡哥哥，小暖上午來過一趟，說是有事情找你，我沒問他是什麼事情。你一會兒直接去作坊那邊找他吧。」

    林宛如柔聲說道。

    「啊，好……說起來，宛如啊，這個洗浴間直接被我佔用了，你和宛清平時洗漱怎麼辦？」

    江凡點頭答應了一聲，正要往洗浴間外走，突然想到了這個麻煩，不由開口問道。

    林宛如的小臉更紅了，顯然是回想起了和江凡第一次相見時的場景。

    微微低頭，訥訥道：「我和妹妹以後在自己的廂房裡洗漱，不礙事的。」

    「這樣啊，那我先去找小暖。」

    江凡沒再多說，轉身出了洗浴間。

    眼看著江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林宛如這才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紅暈一時間更濃了些，趕忙低頭繼續清洗江凡的衣服。

    「江凡哥哥，你是要去找小暖嗎？帶著我一起啊。」

    剛剛走出洗浴間，林宛清就忽然從旁邊跳了出來，一把摟住了江凡的胳膊，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你平日裡都這麼無所事事的嗎？怎麼也不見你忙正事？」

    江凡伸手揉了揉林宛清的頭髮，略帶寵溺的說道。

    「正事？我的正事就是練武啊，之前還要發愁糧食的問題，可現在糧食的問題不是已經被江凡哥哥解決了嘛，那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練武了。不過練武也不能每時每刻，總得有休息的時間不是？」

    林宛清說話的同時，把江凡的胳膊抱的更緊了些。

    「是是是，勞逸結合才是正理，你知不知道小暖因為什麼事找我？是和發酵有關的問題嗎？」

    江凡領著林宛清出了四合院，開口問道。

    「不清楚啊，好像是河陽城有人來找你，具體沒問，我和姐姐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林宛清隨口說道。

    河陽城有人來找我？誰啊？難道又是錢如山？或者……那位武王世子？

    帶著疑惑，很快來到了作坊外，打遠就看到蘇小暖正陪著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滿臉興奮的指著作坊，大聲講解著。

    老者拄著枴杖，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跟在蘇小暖的身邊，一步一晃的樣子，讓江凡看著都忍不住擔心。

    這麼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怕是得有七八十了吧？

    「咦？七叔公，您怎麼來了？」

    林宛清卻是在看到了老者之後，直接鬆開了江凡的胳膊，一溜煙的竄到了那名老者的身旁。

    胳膊驟然一輕，銷魂的觸感隨之消失，讓江凡有點悵然若失。

    「呵呵，昨天小暖給我送過去的飯菜，突然開始有米有肉，我就有些好奇，所以來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者一臉慈祥的笑容，伸手揉了揉林宛清的頭髮，說話的同時，扭頭看了江凡一眼。

    只是一眼，江凡的身子就不由僵住，心臟彷彿一下子被攥緊了一般，讓江凡的呼吸，都猛然間停頓！

    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似乎在一剎那，便經歷了前世今生！

    沒等江凡反應過來，老者就收回了視線。

    江凡只覺得千鈞重擔驟然消失，忍不住立時彎腰，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小哥就是江凡、江公子吧？我姓洪，行七，家裡人都叫我一聲七叔公，江湖人則叫我洪七公，江公子若是不嫌棄，也可以這麼稱呼老頭子。」

    老者笑呵呵的看著江凡說道。

    江凡愣了下，旋即臉上浮現起了無比怪異的表情。

    洪……七公？！

    我還周伯通呢！

第八十四章 雲大家有請

    吐槽的話終究沒敢說出口。

    畢竟眼前這位自稱洪七公的老者，方才那一眼實在太過恐怖。

    僅僅憑藉著一個眼神，就讓自己渾身上下如同被凍住了一般。

    哪怕江凡對於武道幾乎沒有任何瞭解，也完全能夠猜的出來，這個看起來弱不驚風、彷彿已經老的都要走不動道的傢伙，絕對是一個深藏不漏的恐怖高手！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就算吐槽了，對方也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吐槽的快感基本等於沒有，也就失去了吐槽的意義。

    「呃，小子江凡，見過七叔公。」

    江凡直起身子，朝著老者抱了抱拳。

    「你是讀書人，不用行這種江湖禮節。老頭子今天之所以過來看看，只是想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所以江小哥不用多想，老頭子一會兒就回去，不耽誤你們辦正事。」

    老者依舊一臉慈祥的笑容，就好像方才那犀利的眼神，只是江凡的錯覺。

    「咳咳，也沒什麼正事，七叔公是對釀酒好奇吧？其實過程很簡單的，只不過正因為簡單，才需要嚴格監管。否則很容易就會把釀酒的方法洩漏出去，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這可是林家接下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主要收益來源。」

    江凡笑嘻嘻的湊到了老者的近前。

    「你們年輕人做事，自然有你們的想法。像我這種已經半截入土的老頭子，很難理解，也不會插手。當然，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江小哥儘管開口，老頭子不會拒絕。方才聽小暖說，你可是林家的故交，那麼咱們……就是自己人。自己人之間，無需客氣。」

    老者笑呵呵的說道，語氣聽起來相當溫和，滿滿的都是長輩對晚輩的勉勵和支持。

    可不知道為什麼，江凡總覺得老者這番話似乎饒有深意。

    尤其是聽到老者說自己和林家是故交的時候……江凡沒來由的便心裡發慌。

    再加上方才那一眼的風情，江凡著實有些懷疑，自己該不會……被看穿了吧？

    不行，得趕緊岔開話題，否則繼續讓這個恐怖的老頭掌控節奏的話，天知道會被他看出來什麼！

    「咳咳，七叔公，您為什麼姓洪啊？」

    江凡沒話找話的問道。

    我為什麼姓洪？

    老者果然愣了下，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父親姓洪，我當然也跟著姓洪了，這還需要理由嗎？」

    「呃，那……七叔公，您懂降龍十八掌嗎？」

    江凡笑嘻嘻的接著問道。

    老者頓時一臉茫然，下意識的開口反問道：「降龍十八掌是什麼？」

    「您沒聽過？那……您懂打狗棒法嗎？」

    江凡繼續問道。

    洪七公臉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呆呆的看著江凡，開口道：「江小哥，老頭子今年已經八十四歲了，可你說的這兩種武學，都還是第一次聽說。呃……你說的這兩個，是武學吧？」

    「啊，哈，沒聽過就對了，因為這兩種武學，都是我編的。」

    江凡忽然雙手掐腰，打著哈哈說道。

    儘管也覺得希望渺茫，但看著眼前的洪七公，確實從未聽過這兩種武學的時候，江凡仍然有些失落，

    要是真會該多好？要是真會的話，江凡就該懷疑，金大俠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有穿越的能力了。

    「你編的？」

    洪七公臉色微僵，旋即表情變得古怪起來，視線開始在江凡的身上仔細打量，看的江凡心裡直發毛。

    「咳咳，七叔公您可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人不著調，就喜歡沒事開個玩笑。」

    江凡頗為心虛的說道。

    認慫的如此乾脆，讓洪七公忍不住揚起了自己的白眉。

    又盯著江凡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道：「算了，人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臉皮了。小宛清啊，千萬看好了他，你這個江凡哥哥……可不老實。」

    說完，洪七公忽然抬手在江凡的肩膀上拍了拍，同時朝著江凡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然後才拄著枴杖，另一隻手背在身後，顫顫巍巍的竟自離去。

    不知道為什麼，江凡覺得自己被洪七公拍過的肩膀位置，隱隱的、似乎有些熾熱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只出現了剎那，就突兀消失，讓江凡不怎麼敢確定。

    「江凡哥哥，為什麼七叔公說你不老實啊？你幹了什麼壞事嗎？」

    林宛清眨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江凡問道。

    「咳咳，老爺子童心未泯，逗你玩呢。」

    江凡隨口敷衍了一句，發現林宛清一副還想要繼續詢問的模樣，便趕忙看向了蘇小暖說道：「小暖，宛如說你有事情找我？」

    「啊？哦對！是這樣的，少爺，上午河陽城來人，說雲大家想要邀請您今晚去醉仙樓一敘。來人是雲大家的貼身婢女，鐵牛說他在富江園裡見過，所以身份沒有問題。不過您上午不是不在家裡嘛，我沒辦法給她答覆，只能讓他先回去，告訴她等您回來了，一定把雲大家的邀請，轉述給您。」

    蘇小暖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沒和江凡說，不由伸手一拍腦袋，語速極快的說道。

    「雲大家找我？醉仙樓又是什麼地方？」

    江凡有些意外。

    那位雲大家，邀請他幹嘛？

    「是的少爺，聽鐵牛說，您在富江園的團圓節詩會上，一首詞讓雲大家驚為天人？可能雲大家是想和您來一次秉燭夜談吧？嘿嘿。」

    蘇小暖一臉曖昧的笑容，看到江凡仍然有些不解，這才繼續解釋道：「少爺，您該不會不知道吧？那醉仙樓，可是河陽城最大的青樓啊！至於雲大家，則是醉仙樓的頭牌，也是醉仙樓少數幾個從不會陪客的清倌人之一。」

    青樓？！

    那位雲大家，邀請我去青樓一敘？這唱的是哪一出？

    江凡正發愣的功夫，旁邊的林宛清卻是興奮的一下子再次抱住了江凡的胳膊。

    「江凡哥哥！帶我一起去吧！青樓啊！我也想去見識見識！」

    林宛清激動的聲音打斷了江凡的思考。

    只是這懇請的內容，卻讓江凡一時間無比頭疼。

    那可是青樓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去幹嘛？！

第八十五章 翩翩美少年

    「咳咳，宛清啊，你知不知道青樓是什麼意思？」

    江凡乾咳了兩聲，開口問道。

    「知道啊，你們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嘛。」

    林宛清理所當然的說道。

    「呃……既然知道，那你覺得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合適嗎？」

    江凡撓了撓頭，對於林宛清的理所當然，有點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合適啊，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們男人去那種地方，有很大的可能是去做壞事的，可我去那種地方，除了好奇見見世面以外，還能做什麼？況且七叔公說你不老實，讓我看好你。既然如此，我怎麼能讓你單獨去青樓呢？」

    林宛清點了點頭，小臉很是認真的看著江凡，繼續說道：「如果沒有我跟著，你萬一被裡面的狐媚子給迷惑了，那我姐姐該多難過啊？有我在，至少能隨時保證你不要行差踏錯！」

    「可是宛清……你七叔公說我不老實的原因，和這個沒有任何關係啊。況且，這怎麼又牽扯到你姐姐了？」

    江凡一臉無語的看著林宛清說道。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跟著你一起去，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青樓呢，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偷偷跟著你，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林宛清一撅小嘴，擺出了一副耍賴的樣子。

    江凡翻了個白眼，開口道：「你就算跟著我也沒用啊，青樓那種地方，根本不可能允許女孩子進去。哪怕我真的帶你一起去了，到了地方你還是會被攔在外面啊。」

    「沒關係，我可以假扮男裝！放心吧江凡哥哥，家裡有易容用的東西，裝扮成男裝後，保證不會被任何人看出來的！」

    林宛清拍著自己的小胸脯說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凡也知道林宛清主意已定，自己就算再怎麼拒絕，都不可能有用。

    只能惆悵的點了點頭，在林宛清的無賴面前，選擇了認命。

    林宛清立時歡呼了一聲，鬆開了摟著江凡胳膊的手，興奮的說道：「那江凡哥哥你等我下，我回去易容完，就來找你。」

    看著林宛清直接用上了輕功，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已經身形閃動，消失在了視線當中，江凡只覺得一陣頭疼。

    沒聽說逛青樓還要帶著姑娘的，就算自己沒打算做什麼，可有林宛清跟在身邊，終究不自在啊……

    「少爺，讓鐵牛也跟著您和二小姐一起去吧，有鐵牛在您身邊，我們才能放心。」

    一旁的蘇小暖並沒有注意到江凡的情緒變化，老老實實的建議道。

    「行吧，誰都行，反正宛清也要跟著，再多幾個人也無所謂，沒影響……」

    江凡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情緒說道。

    扭頭看了看作坊，便發現這作坊周圍，明裡暗裡的竟是佈置了足足數十人在警戒。

    之所以江凡連暗中警戒的人都能發現，完全是因為那些警戒的人並沒有對他主動隱藏氣息，反倒是故意暴露位置，讓他能夠看的更加清楚。

    看來蘇小暖果然對釀酒作坊重視到了極點，這麼多人警戒在作坊四周，當真是連一隻蒼蠅，都不大可能飛的進來。

    不過讓江凡有些疑惑的是，周圍那些林家族人們的警戒，似乎顯得過於專業了些。

    在同江凡暴露了位置，並且跟江凡無聲行禮之後，那些負責警戒的林家族人就重新將氣息完全隱藏。

    彼此之間的距離和位置，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可若是仔細琢磨的話就會發現，其實極為精妙！

    哪怕江凡的眼力有限，可身處其中，卻依舊感覺的出來，以這種距離和位置進行佈置，那麼無論任何人，只要接近了釀酒作坊方圓百米的範圍之內，就一定會被發現！

    並且幾十人穿插的距離，保證了無論任何一人遭受攻擊，周圍都至少有三人可以在第一時間進行支援！

    更可怕的是，這幾十人的位置以及警戒的視線直視區域，以一種充滿了藝術美感的扭曲方式互相交叉。

    使得幾十人的四面八方，在互相不同視線區域的交互警戒下，不存在任何盲點！

    這絕不僅僅只是擁有著超強的個人武力，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那些遊俠一樣的江湖客，怎麼可能具備這般令人驚嘆的軍事素養？

    沒錯，就是軍事素養！只有頂尖的軍人，才能做到眼前這一幕！

    林家的身份和隱藏的秘密，恐怕遠在自己之前的猜測之上啊……

    江凡正在心裡面想著這些事情，林宛清卻是一陣風般的重新來到了他的身前。

    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看清楚了林宛清的新造型後，江凡著實有種眼前一亮的驚豔感覺。

    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當真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遙遙如青松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林宛清的容貌本就可以算是絕色之姿，只不過受限於年齡的緣故，仍有些略顯青澀的味道罷了。

    可這個不算缺點的缺點，在化為男裝後，反倒是變成了絕對的優勢！

    臉上的線條相比於原本的柔美，更加突出棱角鮮明的硬感，讓林宛清少了幾分嬌柔之態，多了些許陽剛之美。

    很完美的化妝術！

    江凡忍不住在心裡讚歎，目光則下意識的落到了林宛清的胸前。

    因為那裡異常平坦，竟是看不出有絲毫起伏。

    怎麼做到的？

    「如何？江兄，我這身裝扮，可還入的了眼？」

    林宛清朝著江凡作了個揖，很是得意的開口問道。

    聲線沒有辦法加粗，不過在那種青澀味道的襯托下，只會讓人認為是還沒到變聲的年齡，倒也不會多疑其他。

    「確實厲害，你這副樣子要是進了醉仙樓，怕是整個醉仙樓裡的姑娘都要為你瘋狂了吧？說不準借你的光，我們連錢都不用花。」

    江凡笑著說道。

    「明明是那個雲大家邀請你去的，你本來就不用花錢。」

    林宛清撅嘴說道。

    「好了，叫上鐵牛，咱們出發吧，不過怎麼去呢？還要坐驢車嗎？我上次真是顛的屁股生疼啊……」

    江凡有些悲傷的說道。

    「放心吧，小暖專門買了十幾匹馬養在村子裡，就是給你準備的。」

    林宛清掩嘴笑道。

    「我不會騎馬……」

    江凡更加悲傷了。

    「不會就學啊，我教你，很快的！」

第八十六章 醉仙樓

    事實證明，林宛清並沒有說謊。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入了品的緣故，江凡發現，他對於身體的掌控能力，有了極大的增強。

    這種掌控能力，主要體現在對身體的細微控制上，比如一拳要打出去二十釐米的距離，那就絕對不會最終揮出二十一釐米。

    所以哪怕之前從沒有騎過馬，可是在林宛清的指導下，江凡仍然很快的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點。

    騎馬這種事本來就不難，難的是如何在騎行過程中，始終讓身體和馬匹的奔跑頻率、以及幅度保持一致。

    一個頂級的騎手，在騎行的時候，甚至能夠讓胯下的駿馬，感覺不到自己馱著一個人！

    傳說中人馬合一的境界，不外如是。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對身體有極強的控制能力，可以讓身體在騎行過程中，一直跟隨著馬匹的節奏進行微調。

    前後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江凡便從一個馬術的門外漢，極速成長為了一個合格的御者。

    當然，想要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仍然需要時間的積累以及適應和習慣。

    三人抵達河陽城的時候，太陽還沒有落山。

    夕陽的餘暉下，河陽城那飽經風霜的城牆，更顯滄桑。

    城門口依舊熱鬧，大量百姓的往來進出，讓城門口人聲鼎沸。

    這種現象每天從清早開城起，一直到夜晚閉城的時候方能告一段落。

    三人在城門外下了馬，把三匹馬的韁繩都交給了鐵牛去牽引，然後順著人潮，進了河陽城內。

    諾大的河陽城裡，行車道在一般情況下，只允許行使畜力車。如果有人要騎馬而行的話，就必須持有武王府又或者城守府頒發的令牌。

    否則將被視為違反相關律法，城守府下屬的巡街衙役，有權利直接對縱馬者當場緝拿。

    三人都不清楚醉仙樓的具體位置，因此只能牽著馬一路詢問。

    索性醉仙樓在河陽城內的名氣極大，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因此儘管走了一些彎路，但幾經輾轉，三人仍然沒怎麼費功夫的就來到了醉仙樓外。

    此時太陽終於落山，醉仙樓內透亮的火光燃起，還不是最紅火的時段，以至於樓內稍顯冷清。

    眼看著江凡三人走近，守在門口專門負責攬客的一名龜公，便滿臉諂媚笑容的迎了上來。

    「三位公子，裡面請，是堂食還是包廂？有沒有相熟的姑娘？不過看三位公子似乎是第一次來，需不需要小得給三位簡單介紹下我們醉仙樓？」

    龜公一邊側身哈腰將三人往醉仙樓裡迎，一邊語氣熱情的開口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三人是第一次來？總不能所有來過的客人，你都記得住吧？」

    江凡好奇的問道。

    「哎呦，公子您高看我了，小得哪有那本事啊，只不過公子您身邊這位實在太過俊朗，說實話，如果以往來過的話，小得不可能沒印象的。」

    龜公陪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你倒是機靈。行了，不用介紹了，我們是雲大家邀請過來的，你去通知一聲，就說江凡應邀前來便可。另外，把我們這三匹馬帶去馬廄，好生喂養。」

    江凡恍然，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張小額錢票，遞給了龜公。

    龜公卻是面露驚容，驚詫道：「您就是江公子啊，雲大家下午便有吩咐，您請跟我來。馬也請公子放心，小得一定照顧的妥妥的，但這賞錢小得就不敢要了，真要是拿了，雲大家怕是能扒了小得的皮。」

    說著，龜公把江凡手中的錢票又推了回去，同時招呼了另外一位龜公，把三匹馬的韁繩都遞給了對方後，自己則是更加謙卑的領著江凡三人進了樓內。

    雖然已經開始做買賣，但時間有些尷尬，所以樓內大堂空了大片的桌子，只有那麼三五張桌子上坐著人。

    幾名青樓女子陪坐在那幾張桌子上，嬌笑著和客人玩鬧，專門供堂食客人觀賞的歌舞台上，尚沒有任何歌舞表演。

    一般來說，起碼要再過一個時辰左右，這裡才會座無虛席，歌舞表演也將在那個時候正式開始。

    龜公把江凡三人領到了大堂通往二樓的樓梯旁，恭敬的讓三人稍待後，自己則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梯。

    少頃，一名婢女和那名龜公一起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正是之前富江園詩會上，陪在雲青青身旁的那名貼身婢女。

    「小婢見過江公子，我家小姐請公子上樓一敘。」

    婢女來到了江凡的面前，盈盈一禮，開口說道。

    江凡點了點頭，正要邁步上樓，就見那婢女攔在了林宛清和鐵牛的身前，不卑不吭的說道：「兩位請留步，我家小姐只請江公子相敘，並不想見其他人。」

    「你說什麼？我們是一起來的，憑什麼不能一起上去！」

    林宛清眼睛一瞪，很是不滿的問道。

    「對不起，這是我家小姐的意思。」

    婢女臉色淡然的說道。

    「那好吧，你們在大堂隨便找個桌子坐下吧，我上去看看，瞧瞧那位雲大家到底想做什麼。」

    江凡笑著說道。

    「江凡哥哥！明明是她邀請你過來的，結果你來了卻要把我們攔在外面，哪有這樣的道理！誰知道她打什麼壞主意啊！」

    林宛清撅嘴說道。

    「咳咳，聽話，我上去看看，一會兒就下來。」

    江凡揉了揉林宛清的頭髮。

    只不過剛做出這樣的動作，就意識到不對。

    現在的林宛清，可是男裝！

    所以這種原本在外人看來，僅僅應該屬於親暱範疇的舉動，現在瞧著卻是充滿了怪異的味道。

    果然，那名龜公和雲青青的婢女，眼神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雖然極力的想要掩飾，但看向江凡的目光，仍舊說不出的異樣。

    林宛清七品實力，當然更加敏感，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臉色不由一紅，偏頭避開了江凡揉她頭髮的手，然而這樣的反應和紅暈的臉色，落在那名龜公和雲青青婢女的眼中，卻著實有點不打自招的意思。

    「算了，你要自己上去就自己上去吧，我們在下面等你，鐵牛，走！」

    林宛清落荒而逃。

第八十七章 此曲只應天上有

    跟在雲青青婢女的身後，江凡很快來到了二樓一間廂房的門外。

    順著樓梯一路上來，江凡總覺得這名婢女看向他的目光很怪，偏偏想要解釋的話還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讓江凡鬱悶的幾欲吐血。

    推開了廂房的門，雲青青的婢女領著江凡進入其中，那位雲大家就坐在廂房的廳堂當中，素手芊芊，沖泡著茶水。

    婢女湊到了雲青青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聲音太過細微，以至於江凡都沒聽清楚到底說了什麼。

    可看到雲青青隨即面露愕然之色，並且目光頗為驚詫的望過來，江凡就算沒聽清楚，也多少能夠猜到一些。

    冤枉啊……

    江凡仰頭看向了廂房的天花板，一時間有些生無可戀。

    雲青青卻是忍不住輕笑了下，揮手讓婢女退下。

    等到婢女退出廂房，並且關死了廂房的門後，這才笑盈盈的起身開口道：「江公子，請入座吧，嘗嘗民女的茶藝如何，看看到底符不符合江公子的口味。」

    「呃，雲姑娘找在下前來，究竟是所為何事？不如先說清楚，要不然我這茶水也喝不踏實。」

    江凡上前坐到了雲青青的對面，略顯尷尬的說道。

    「沒事難道就不能請江公子喝茶了嗎？富江園一別，江公子才華驚世，讓民女忍不住心生嚮往，這才不顧矜持，請江公子前來一敘，江公子何必這般警惕？」

    雲青青說話的功夫，給江凡倒了一杯茶水，輕柔的端到了江凡的面前。

    「咳咳，詩詞只是小道，上不能安邦定國，下不能遮體果腹，實在是當不得雲姑娘這般謬讚。」

    江凡儘可能文鄒鄒的說道。

    只要是身處於這個世界，他在說話的習慣上，就會努力去貼合這個世界的特點，這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

    「沒想到江公子不但才華驚世，品性也如此高潔，明明在詩詞之道上的造詣舉世無雙，卻偏偏不以此為榮。和那些稍有才情，便恨不能宣揚到天下皆知的所謂才子相比，不知道境界高出了多少。民女以茶代酒，敬江公子一杯。」

    雲青青笑盈盈的說著，舉起了自己的茶杯，然後一飲而盡。

    這和品性有啥關係？我是真覺得詩詞沒用啊……況且那些詩詞也不是我做的，我一標準的文抄公，又怎麼可能以此為榮？

    江凡訕笑了一聲，同樣將杯中的茶水喝了個乾淨。

    出乎意料的，茶水的口感相當不錯。

    「江公子，你今天能來赴約，民女很是感念。之所以邀請江公子前來，除了想要再次目睹江公子的風采以外，也是因為之前那首『明月幾時有』，民女已經譜好了曲子，所以想單獨為江公子彈唱一遍，也請江公子提提意見。」

    雲青青放下茶杯，柔聲說道。

    原來是想讓自己聽曲啊。

    說起來，之前在富江園的時候，似乎武王世子確實提到過，誰若是能做出讓雲青青入眼的詩詞，那麼雲青青便會進行譜曲。

    然後單獨為創作詩詞的人進行彈唱。

    想到這裡，江凡莫名的有些失望。

    「之前便聽說雲大家琴舞雙絕，今天能有幸親耳聆聽，實在是一大樂事，雲大家請便，只不過我這人比較庸俗，一會兒若是聽不出好壞，還望雲大家見諒。」

    壓下了心頭莫名的失望，江凡笑著說道。

    「江公子若是庸俗的人，那這個世界上，怕是就沒有雅士了。」

    雲青青笑著說道，同時起身，來到了廳堂的角落，坐到了一張古箏前。

    素手輕撫，調了兩下音後，琴調頓時高山流水一般的傳揚開來。

    緊接著，雲青青薄唇輕吐，天籟之聲驟然響起，江凡雙眼不由微微瞪大，臉上浮現起了驚訝之色。

    好聽！

    雖然曲子聽起來相當一般，可能是受限於時代的緣故，使得這種曲子從江凡的欣賞水平來講，著實不具備任何的吸引力。

    但云青青的聲音是真的好聽！

    以至於在這種音色下，曲子的平庸完全被江凡所忽略。

    一曲終了，雲青青收聲撫琴，面露期待之色的看向了江凡，開口道：「江公子覺得如何？」

    「呃，雲姑娘的聲音果然猶如天籟，能聽雲姑娘唱曲，實在是一大享受。」

    江凡笑著說道。

    雲青青聽著江凡的誇獎，卻並沒有面露喜色，反倒是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江公子的意思是，民女只有聲音好聽，但這個曲子，其實很一般嗎？」

    「啊？這個……也還好吧。」

    江凡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請江公子教我。」

    雲青青站起身來，一臉鄭重的行了一個福禮。

    江凡有些糾結，腦海中浮現著的，卻是自己那個世界裡，天后王妃所唱的那一版『明月幾時有』。

    配合著王妃空靈的聲音，那一版『明月幾時有』堪稱完美。

    說起來……雲青青的聲音，和王妃還真是頗有相似之處。

    「對不起，江公子，是青青不知道輕重了，還望江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看著江凡猶豫，雲青青本能的以為江凡是不想教她，趕忙開口說道。

    「啊？沒有沒有，只不過我這個人嗓音不好聽，所以雲姑娘別覺得失望就好。」

    江凡連連擺手。

    「嗓音不好聽？那就是說，江公子果然自己給那首『明月幾時有』做過曲？」

    雲青青略顯驚喜的問道。

    「算……算是吧？總之，我唱給雲姑娘你聽一下吧。」

    江凡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便在雲青青無比期待的目光中，把王妃那一版的『明月幾時有』唱了出來。

    讓江凡有些開心的是，入品之後，對身體的控制力大增，使得他控制嗓子發聲的能力也明顯提升！

    至少唱這首『明月幾時有』的時候，不至於跑調了……

    雲青青則是隨著江凡唱出了曲調的第一時間，臉上便浮現起了迷惑的表情。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曲風！

    不過迷惑的表情沒有持續多久，就直接被震撼的情緒所取代！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江凡正在唱的這種曲風，對於當前的作曲方式和習慣來講，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顛覆！

    關鍵是……好聽的讓她如同被洗禮了一般酣暢淋漓！

    這位江公子的才情之盛，竟是已經到了足以開宗立派的境界了嗎？！

第八十八章 是心動的感覺？

    直到江凡唱完，雲青青都仍然沉迷於樂曲當中，難以自拔。

    王妃版的『明月幾時有』，在自己那個世界裡，屬於所有國風曲目中，絕對的精品。

    驟然間拿到這樣一個時代來，對於真正樂曲的愛好者來說，簡直就像是核彈一般驚世駭俗、毀天滅地。

    再加上這個版本的『明月幾時有』，在國風裡其實還摻雜了一些流行樂的要素，使得整首歌不僅悅耳好聽，並且還不至於曲高和寡。

    入了雲青青的耳朵裡，當真是猶若仙音。

    看著雲青青一副失魂落魄的入神樣子，江凡沒有出言打擾，而是逕自起身，在廂房的廳堂裡觀賞起來。

    因為這廳堂的牆壁上，掛了不少字畫，江凡對此沒有研究，但不妨礙他用欣賞的眼光去瀏覽。

    過了好一會兒，雲青青才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深深的看了一眼正盯著字畫觀賞的江凡，目光顯得無比複雜。

    「沒想到江公子對於樂曲的造詣也如此之深，僅止於這麼一首曲子，江公子便可以算是開闢了一個全新的樂曲流派，真是令人佩服。」

    雲青青站起身來，語氣鄭重的說道。

    江凡此時正盯著一副字看，因為這副字的字體頗為奇特，和自己那個世界所有流傳千古的著名字體，都有著不小的差別。

    偏偏字跡又非常圓融、陡峭，風格險峻，在江凡有限的鑑賞能力看來，絲毫不遜色於自己那個世界裡，書聖王羲之的行書！

    聽著身後忽然響起了雲青青的聲音，江凡這才轉過身來，撓頭說道：「沒那麼誇張，一首曲子罷了，雲姑娘如果喜歡的話，送給雲姑娘就是了。」

    「真的嗎？送給民女？那……民女以後可以彈奏演唱這首曲子？」

    雲青青一臉驚喜的表情。

    「當然，曲子不就是用來彈唱的嘛。」

    江凡聳了聳肩，對於雲青青突然間顯得激動的情緒，有些理解不能。

    雲青青卻是一陣急促的呼吸，緊接著忽然上前，把江凡正盯著的那副字從牆上取了下來。

    小心的捲好，雙手遞給了江凡，開口道：「江公子贈曲之誼，民女無以為報，方才看江公子似乎對這副字很感興趣，那麼這副字，就送給江公子吧。」

    江凡眼前一亮，並沒有推卻，而是非常乾脆的接過了這副字，笑著開口道：「也好，我還確實蠻喜歡的，拿回去臨摹幾遍的話，應該能讓自己的字體好看許多。」

    這般毫不做作的真實模樣，讓雲青青對江凡的好感更甚，只覺得儘管和江凡的接觸極少，到現在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但卻異常輕鬆！

    而江凡和其他那些庸俗之徒相比，也非常特殊。

    在雲青青看來，江凡的言行舉止之間，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灑脫和大氣。

    就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

    這種大氣和灑脫，根本不可能偽裝的出來！

    就比如這副字，雲青青能看得出來，江凡只是單純的喜歡這副字，其實並不清楚這副字的真實價值幾何，又是何人所寫。

    可既然是自己所贈，若換了其他人的話，必然會虛偽的推讓一番，心裡面再怎麼想要，表面上也得道貌岸然。

    結果江凡就這麼幹脆的接了，那股子隨意的態度，讓雲青青有著足夠清晰的判斷，似乎不管任何事情，都很難讓江凡真正的在乎！

    為什麼會這樣？

    雲青青一時間有些發痴，心下則是對江凡產生了濃郁的好奇，以及想要探知的想法。

    到底經歷過什麼，才能讓江凡在這樣一個年紀上，就有了超然脫俗的心境？

    雖然身在紅塵，卻又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彷彿……謫仙一般？

    如果江凡能知道雲青青此時的想法，那他一定會哭笑不得。

    什麼超然脫俗、什麼不食人間煙火、什麼灑脫大氣，這些詞和他根本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只不過是由於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每一次來到異界，對江凡來說都彷彿遊戲一般。

    既然是遊戲，當然便不可能多麼在乎。

    具體點來說，就像是最真實的VR呈現，再怎麼覺得這個世界有血有肉，內心深處，也仍舊不可能全情投入。

    偏偏這樣的心態落在雲青青眼裡，卻一副遺世獨立、羽化登仙的模樣。

    「雲姑娘，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的同伴還在大堂等候，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呃……這種地方，所以我怕時間長了，可能會出亂子。」

    接過字後，看到雲青青再次陷入到了發呆的狀態當中，江凡摸了摸鼻尖，無奈的開口說道。

    雲青青驚醒過來，俏臉微紅，聽著江凡所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心下忽然便有些發慌。

    下意識的開口解釋道：「我是清倌人，雖然在這醉仙樓裡，但也從來不會陪客。只是偶爾會去大堂的台上表演，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表演也不去的。」

    啊？幾個意思？

    江凡有些傻眼。

    這和我喜歡不喜歡的有什麼關係？

    「這個……雲姑娘多慮了，任何人都有權利去決定自己的生活方式，旁人無權干涉，也沒有資格肆意評價，所以雲姑娘無需在意他人的看法。」

    江凡開口說道。

    「那……你不會因為我在這種地方，就看不起我吧？」

    雲青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如此患得患失。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個答案。

    「當然不會，你用自己的本事賺錢養活自己，和身處於什麼地方沒有關係。別說還沒賣身了，就算真的賣身又能如何？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誰又真的願意曲意逢迎，整日裡賣笑為生？對我來說，人都是平等的，誰也不比誰更高貴。」

    「況且，就算真的要看不起，那也應該是你看不起我啊。因為喜歡你的人，肯定比喜歡我的人，多得多。」

    江凡很是誠懇的笑著說道。

    這是實話。

    如同雲青青這種人，放在自己那個世界，基本可以等同於頂級的大明星了吧？

    那種明星可是無數人追捧的目標，和自己這種市井小民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羨慕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看不起？

    雲青青的雙眼越發明亮起來，看向江凡的目光中，已經充滿了某種特別的情緒！

    喃喃自語的把江凡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雲青青忍不住有些情難自持。

    這……是心動的感覺？

第八十九章 一見鍾情

    身在青樓之中，雲青青自然見識過太多太多所謂才子佳人的故事。

    而這些故事，總是以喜劇開始，以悲劇結束。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某位青樓姑娘被心上人贖身，嫁為妾室，入了高門大戶，再無消息。

    若姑娘所傾心的是一個窮書生，則結果大多極為淒慘。

    沒有本事的，屢試不中，吊著那麼一點拿不出手的酸學問，卻偏偏又四體不勤，平日裡眼高於頂，除了之乎者也，其他屁都不懂，還要姑娘用自己的體己銀子去接濟。

    有本事的，高中之後飛黃騰達，自有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傾心以附，而原本海誓山盟、恨不得掏心掏肺去對待的青樓姑娘，則直接被拋諸腦後，甚至引以為恥，再無聯繫。

    這些事情，雲青青見的太多，偏偏所有人都不認為，青樓女子有任何可值得同情之處。

    幾乎對於每一個男人來講，青樓女子都不過是玩物一般，從不曾真正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

    哪怕如同雲青青這種被萬人追捧的花魁，也依舊如此。

    至少入了行當以來，雲青青還從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感受到純粹的真誠。

    所有異性對她的追捧，都來自於佔有的渴望。

    而這種追捧，讓雲青青倍感噁心。

    以至於在雲青青看來，所謂的一見鍾情，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直到今天，看著眼前的江凡，雲青青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努力和異性保持絕對距離的冰冷，正在迅速消融。

    這種感覺很讓她驚慌，明明只是第二次見面。

    兩人之間幾乎可以算是沒有任何真正的接觸，一首詞，一首曲，幾句稱不上閒聊的交談而已。

    偏偏江凡帶給她的感覺，和其他所有人都完全不同！

    這難道……就是一見鍾情？

    雲青青心下更加慌亂，躲閃著江凡那誠懇的目光，行了一禮後，低頭說道：「青青代醉仙樓所有姐妹，感謝江公子的理解。既然江公子有事，那青青就不多留了，改日江公子若有空閒……可以隨時來找青青飲茶。」

    「哦哦，好，那我走了，改天再聊。」

    江凡沒發現雲青青情緒的變化，主要也是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有能力影響到雲青青的心神。

    畢竟在自己那個世界，雲青青這種女神級的存在，完全可以算是站在了食物鏈的最頂端。

    說是被眾星拱月，絕對一點都不為過。

    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透明的幾句話，就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不合常理嘛。

    眼看著江凡推門而出，雲青青終於鬆了口氣，旋即這才發現，自己的心竟是頻率極快的砰砰直跳，彷彿都能夠直接聽到聲音！

    房門很快又被拉開，那名婢女從外走了進來，看到雲青青一臉痴痴的站在原地，不由好奇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

    雲青青輕撫胸前，深吸了口氣，目光有些躲閃的問道：「浣兒，你覺得這個江公子……怎麼樣？」

    「江公子？還不錯啊，能做出那樣的詩詞，才學肯定是無可挑剔的。其他的暫時不清楚，但他看人的眼光非常清澈，並且似乎不講究尊卑，至少我能看得出來，他一點也沒有因為我只是小姐你的婢女，就看不起我。」

    婢女偏頭想了想後，開口說道。

    「是啊，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浣兒……我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他了。」

    雲青青遲疑著說道。

    「啊？！不會吧！小姐你別嚇我啊，這才是你第二次見他吧？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

    婢女大驚失色。

    「我也說不上來，以前我總以為，一見鍾情這種事太過荒唐，卻沒想到，自己也會突然間有這樣的感覺。而且你發現沒有，相比於之前在富江園，今天的江凡似乎俊朗了許多。」

    「也不知道是那晚園內火光不夠明亮的緣故，以至於沒有看清楚，還是由於我今天對他的感官發生了變化的原因，導致怎麼看都覺得順眼。」

    雲青青抿了抿嘴唇，略顯羞澀的說道。

    「可是……可是小姐，我們之所以來到河陽城，是有任務的啊，你突然喜歡上了那個江凡……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婢女顯然完全沒有想過，自家小姐居然會忽然間喜歡上別人，整個人一時間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而聽到婢女提起了任務的雲青青，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站在原地猶豫了半響後，這才咬牙道：「任務是必須要完成的！這一點不可能更改。至於江凡……我會儘量控制對他的感情，保證不會讓這種感情，影響到任務的執行！」

    婢女擔憂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似乎對於自家小姐的決心，並不怎麼相信。

    此時的江凡已經順著樓梯來到了一樓大堂。

    在雲青青的房間裡並沒有呆太久的時間，但大堂內相比於方才剛來的時候，仍然熱鬧了許多。

    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桌子上都已經有了客人。

    江凡正打算尋找下林宛清和鐵牛坐在哪裡，就忽然被一陣喧鬧聲吸引了注意力。

    醉仙樓的大堂本就是各種笑鬧聲此起彼伏的地方，鶯鶯燕燕環繞其中，更是讓整個大堂始終處於高分貝渲染的環境之下。

    若只是音量一般的喧鬧，根本不可能入的了任何人的耳朵裡。

    所以可想而知，這突如其來的、把江凡的注意力都瞬間吸引了過去的喧鬧聲，到底有多麼突兀和尖利！

    「砰！轟！」

    一張桌子直接被砸的碎裂開來，一名年輕男子在四名壯漢的護持下，一隻腳踩在地上，另一隻腳則踩在一張椅子上。

    臉上帶著囂張至極的表情，怒罵道：「知不知道小爺我是什麼人！連小爺的閒事都敢管！活得不耐煩了嗎！」

    整個大堂都不由為之一靜，在桌子被砸碎的聲音覆蓋下，所有人下意識的全都停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自然而然的，年輕男子那囂張的叫罵，也就輕而易舉的傳遍了整個大堂。

    江凡面露愕然之色，旋即搖了搖頭，無奈的朝著年輕男子那邊走去。

    因為他已經看清楚了同年輕男子發生衝突的人，正是林宛清和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