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鄉村極品神醫 作者：寂寞觀火 (連載中)

第10章 灰頭土臉

　　趙陽沒想到李興茂竟然會動手，不過他眼疾手快，當李興茂揮起鋤頭的時候，趙陽上前一步，直接一個窩心腳，把李興茂踹倒在人羣中！

　　趙陽冷哼一聲說道：「貓兒叔，你這可就不地道了，以大欺小，竟然還要砍我，睜開你的眼睛看看，趙陽還是當年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孩子嗎？！」

　　「嗎的，給我上！」李興茂朝周圍怒吼一聲，說：「把他給我按住了！」

　　周圍同夥聽了李興茂的話，猶豫了一下，這時候，李興茂的堂弟李興文拿過李興茂手裏的斧頭，帶頭衝向趙陽！

　　有親族帶頭，僱工們拿著李興茂的工資，靠李興茂過活，不能幹看著，也跟著李興文衝了上去。

　　趙陽冷笑一聲，退回門內，進來一個撂倒一個，短短幾分鐘工夫，一夥十幾個人全被趙陽料理了，一個一個倒在地上呼爹喊娘！

　　李興茂站在門口，看著被打翻在地的一羣人，心中著實駭然。

　　這小子三年不見，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李興茂心裏暗暗納罕，腦袋上的汗登時冒出來了。

　　這次他在趙陽這結結實實跌了個大跟頭，挪墳的事情看來要告吹了，家裏財路又要斷了，真的是混了個灰頭土臉。

　　「你……你小子，好好好了，我今天治不了你，以後有的是辦法！」李興茂叫囂道。

　　「貓兒叔，你爹死了，你來尋我們家晦氣，有這個道理麼？你有什麼辦法就都使出來，我趙陽要是怕了你，以後就跟了你的姓！」趙陽冷笑說道。

　　「大仙給我們家算的，周圍方圓幾十裏地，只有你媽那塊墳地風水好，聽說叫什麼水龍之眼，只要家裏人葬在那裏，管保有災消災，有病除病，至少有一百年的福星高照，我李興茂今天得不到這塊地，就把消息散播出去，趙陽，你覺得你們家能守住那塊地麼？」李興茂陰沉著臉，獰笑著道。

　　「李興茂，你他嗎的真不是人，好啊，只要我知道這消息散播出去，不管是不是你散播出去的，保證你們家從此永無寧日，別看你現在有幾百萬家底，要是想敗，那也容易的很！」趙陽怒道。

　　「趙陽，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威脅人的本事還真是厲害！」

　　「自保而已，狗兒對我好，我當然對狗兒好，可如果狗兒想咬我，那我就把它殺了吃肉！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找個地兒把你爹埋了吧，小心你爹陰魂不散，把你也帶走！」

　　「要帶，那也是把你帶走！趙陽，你給我記著，這事沒完！」李興茂冷哼一聲，招呼著衆人走了。

　　院子裏的人呼啦一下都走光了，趙陽心說這陽痿男辦事效率果然高的很，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文件就下來了。

　　看來這行政單位也不是幹什麼都磨洋工，他們自己著急的事情，辦下來還是挺快的。

　　陽痿哥，上道，一會送酒去！

　　趙陽剛要回屋，身後突然傳來張袖兒的聲音。

　　「趙陽，你沒事吧？」

　　聽到這個聲音，趙陽心裏先是一蕩，然後又是一暖。

　　「啊，沒事，袖兒姐。」趙陽轉過身，看到張袖兒有些惶急的神情和關切地眼神，登時笑了笑。

　　「沒事就好。」張袖兒走到趙陽面前，眼神滿是關切，上下看了看，心中微覺詫異。

　　方才她可是聽到一陣廝打的聲音，怎麼趙陽毫髮未傷，像是剛剛這場架，他根本就沒參與一樣。

　　這打架，大多數時候都是互有損傷，而且對方人多勢衆，當時張袖兒聽到聲音的時候，心裏一著急，差點就要報警了。

　　「袖兒姐，趙陽現在身體結實著呢，就李興茂帶的那幾個人，根本不放在眼裏。」趙陽笑道。

　　張袖兒放下了心，目光一閃，猛然瞥見趙陽的袖口帶著血跡。

　　「這是怎麼了，我看看！」張袖兒不由分說，急忙端起趙陽的胳膊，把袖子一擼，裏面卻沒有傷。

　　「袖兒姐，沒事，這是別人的血。」趙陽嘿嘿笑著，手腕被張袖兒溫潤如玉，春蔥似的小手捏著，感覺舒服極了。

　　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察覺到趙陽灼熱的眼神，張袖兒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些太親暱了，連忙收回了手，微紅著臉，說：「李興茂帶了這麼多人，是來找你爹的？」

　　「這條老狗，見誰咬誰。」趙陽冷笑道。

　　「說起來，你還真是厲害呢，這麼多人都被你給打跑了。」張袖兒笑道。

　　「那是！」趙陽笑道；「袖兒姐，我今天就把爹和櫻桃接回來！」

　　「這麼快？」張袖兒眼中閃爍著異彩，然而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裏有那麼一絲絲不愉快。

　　「當然了，在醫院住一天，那就是一天的住院費，咱有錢也不能白白仍在醫院啊，況且李興茂這次已經被我擺平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打我娘墳的主意了！」

　　「真的？」聽了趙陽的話，張袖兒十分欣喜。

　　「當然是真的了，袖兒姐，這次我回來，誰也別想欺負到我們趙家頭上，包括你，袖兒姐，其實我不用聽別人說，也知道村子裏有幾個龜兒子在打你的主意，你放心，有我在，誰敢騷擾你，我就給他點厲害瞧瞧！」

　　趙陽說的慷慨激昂，無論什麼樣的女人聽到，心裏都會熱乎乎的。

　　張袖兒心中泛起波瀾，眼中異彩漣漣，急忙說道：「趙陽，可不許你再打架了，姐受點委屈沒什麼。」

　　「袖兒姐，趙陽說到做到，好了，我要去縣裏了。」趙陽說著就要回屋把釀好的酒裝車，卻被張袖兒一把拉住。

　　「趙陽，吃了飯再走，姐給你包的肉三鮮餃子。」

　　「肉三鮮的餃子？」一聽這個，趙陽有點流口水了……

　　「嗯，姐放了點海蔘，可鮮了呢！」張袖兒笑逐顏開地道。

　　「還是不過去了，」趙陽強忍著飢餓，有些艱難地道：「袖兒姐，我剛吃完，不餓。」

　　「啊……你吃過了，」張袖兒登時有些自責：「早知道我先跟你打聲招呼就好了……」

　　咕咕——

　　肚子在這時候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趙陽臉色尷尬，張袖兒眨了眨眼睛，登時「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第11章 袖兒姐包的肉三鮮餃子

　　「趙陽，沒想到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張袖兒打趣道。

　　「那個……這個……」趙陽心中暗罵這肚子真特麼是個叛徒。

　　「別那個這個的了，快來吧，姐剛煮好的餃子，還是熱乎的呢。」

　　見趙陽躊躇不前，張袖兒走過來，一把拉住趙陽的手，直接往門外拖。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趙陽突然收回了手，張袖兒詫異回頭，只聽趙陽說道：「袖兒姐，我自己走。」

　　張袖兒知道趙陽這是怕影響不好，雖然現代社會對孀居女人的非議越來越少，可村裏觀念比較落後，難免會產生流言蜚語。

　　更何況村裏那幾個暗中窺伺張袖兒的，如果看到她和趙陽走得太近，或許會覺得有機可乘，做出一些過分的舉動來。

　　人這種複雜的高等生物，要是想耍起壞來，那是沒有下限的。

　　張袖兒沒想到趙陽這個人心思竟然這樣縝密，不禁露齒一笑，對趙陽的好感又增加了些。

　　倆人一前一後來到張袖兒家，一進屋門，趙陽就看到屋子裏兩盤熱氣騰騰的餃子。

　　「趙陽，袖兒姐當時正在給你煮餃子，聽到隔壁有聲音，想過去看看，又怕餃子不好吃了，等到把餃子盛出來的時候，你已經把李興茂給打跑了。」張袖兒解釋道。

　　趙陽淡淡一笑，說：「沒事，袖兒姐，這天底下只有男人保護女人，從來沒有女人保護男人的，我的事情，你一定不要出頭，你來幫忙，反倒會對你不利好，真是我搞不定的話，你幫我報警就好了，記住我的話，一定不要自己出面，好嗎？」

　　「嗯。」

　　張袖兒盯著趙陽的眼睛，越發的覺得趙陽真的長大了，而且還更有男人味了，骨子裏透著一種就連她死去的男人李平都沒有的灑脫勁兒。

　　這種感覺讓人無比著迷，張袖兒不知不覺的，像是還有點陷進去了。

　　三年沒碰男人的她，熬得很辛苦，而對於村裏那些狗一樣的男人，她完全嗤之以鼻，根本看不上眼。

　　只有趙陽，她發覺趙陽並不圖她什麼，只是單純的願意爲她著想，只有這樣的男人，她才會不去防備，願意接近。

　　「我要開吃了，最愛吃袖兒姐包的肉三鮮餃子了！」

　　趙陽一屁股坐到桌旁，在碟子裏倒上點醋，端起碗來就開吃。

　　「嗯，好吃！」

　　趙陽讚不絕口，這種味道，他已經三年沒享受過了。

　　張袖兒嫁到李平家那個月，爲了聯絡鄰居感情，特意包了點餃子往趙陽家送，趙陽一個人就造了兩盤，那味道，想想都流口水。

　　當時趙陽就在想，嗎的以後老子也娶袖兒姐這樣的媳婦，長得好看，包餃子都這麼好吃。

　　後來趙陽沒少去李平家蹭飯，不過當時他年齡還小，對張袖兒這個小嫂子是畢恭畢敬的，至於現在，當初那種恭敬的感覺倒是少了些。

　　張袖兒的那句「不是外人」時不時的在趙陽心中繚繞，這回趙陽真沒把自己當外人，桌上就擺了兩盤餃子，都讓他給吃光了。

　　「怎麼樣，姐的手藝還不錯吧？」看到趙陽吃的這麼香，張袖兒特別開心，這三年她自己一個人在家，別說包餃子了，做飯都有些沒心情。

　　「太香了！」趙陽吃飽了，看了眼光光的盤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姐，好像你還沒吃呢。」

　　「沒事，姐竈臺上還有沒煮的呢。」張袖兒笑道。

　　「啊，那我就放心了。」吃飽喝足，趙陽起身拍拍屁股，說：「袖姐，等我把爹接回來，晚上你上我們家吃去！」

　　「你先去接你爹吧。」張袖兒笑著說道。

　　「行，那我去了！」

　　……

　　上次陽痿男給的錢買了酒還剩了二百，趙陽有錢坐長途客車了。

　　懷裏抱著一小壇酒，趙陽坐客車來到縣林業局。

　　在主任辦公室外敲了敲門，趙陽前腳敲門，立刻聽到裏面快步走動的聲音，眨眼之間，就看到陽痿男火急火燎地把門打開。

　　「真是你啊，快進來坐！」楊偉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趙陽心說這貨可真是猴急，這樣的人，成不了什麼大事。

　　趙陽前腳進屋，楊偉探出頭向走廊張望了一下，這才把門關上。

　　「兄弟，你這人果然守信用，我早晨剛下的文件，你下午就過來了！」

　　楊偉盯著趙陽手裏的一罈子酒，興奮直搓手：「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東西吧？」

　　「對，本人靜心調製的壯陽酒，給你。」趙陽把酒罈子一推，楊偉二話不說，立刻接了過來。

　　「對了，我可得提醒你，這酒威力很大，你一次只能喝一小杯，如果當時沒什麼反應，說明你腎陽虧虛嚴重，那就堅持喝幾天，最多三天，就會有效果，其實這個腎陽虛其中也有『虛實』，虛僅僅是不舉，喝了就有效果，如果是實的話，起效就沒那麼快，你應該知道，腎虛不是一天形成的，要調理，也不是一天就能調得過來的，千萬不能一次喝太多，知道嗎？」

　　「明白明白，趙兄弟，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是個高人了！」楊偉由衷說道：「真不知道，你這個年紀，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這不算什麼。」

　　趙陽心說老子要是連這點淺顯的知識都不知道，那不是扯淡麼？

　　「趙兄弟，咱們是不打不相識，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對不對？」楊偉和顏悅色，見了趙陽，比見了親爹還親。

　　「朋友麼，算是吧。」趙陽看了楊偉一眼，沒好氣地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楊偉混跡官場多年，語氣措辭掌握得恰到好處，在這種情景之下，趙陽gen本不好意思推辭。

　　不過對於這種人，趙陽是不會和他交心的。

　　「既然是朋友，那我有個請求，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楊偉說道。

　　果然是套！

　　楊偉前一句的認朋友，就是給後面這句請求打的伏筆。

　　「楊主任，我現在可不欠你什麼，這酒我也給你了，你想讓我幫忙，那就得看我樂不樂意幫了。」趙陽淡淡說道。

第12章 精通中醫

　　楊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還真不好糊弄，等閒這個歲數的年輕人，肯定腦子一熱，一口答應幫忙。

　　楊偉乾脆說道：「兄弟，事情是這樣，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倒在地上的中年人，那個人是我們林業局一把手宋局，送到醫院搶救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今天早晨，醫院給家屬下了病危通知書，估計也就這兩天了……」

　　聽了楊偉的話，趙陽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那天趙陽從面相上看，中年人應該在五十出頭，體質不會太弱，應該有救才對。

　　見趙陽面無表情，楊偉說道：「趙兄弟，我覺得你這個人的醫術應該不錯，您看您是否能幫個忙，幫我們看看，宋局是我的老大哥，平時對我非常不錯，可以說，我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他病危，我這心裏那真是……另外，如果局領導換人，我這個辦公室主任的位子估計也要坐到頭了。」

　　「什麼意思？」趙陽感覺這話有點話裏有話，瞥了楊偉一眼，發覺他不太像是在威脅自己。

　　「趙兄弟，你別誤會，」楊偉急忙解釋：「辦公室主任歷來都是一把手的親信，局長換了人，辦公室主任當然也要換成新局長的親信，不過就算我不當這個辦公室主任了，發下去的文件也不至於作廢，繼任者剛剛上任，也不會輕易推翻前任的決策，只要我在林業局一天，就會盡量保證那份文件繼續執行下去，只是我希望你可以幫這個忙，不是都說救死扶傷是主任的天職嗎，您高擡貴手，救救宋局吧！」

　　「行，我可以幫你看看，不過，爲什麼不把病人轉院到市裏？縣裏的主任水平終究有限。」趙陽道。

　　「就是市裏的主任來做的手術。」楊偉立刻說道。

　　「市裏的主任？」趙陽想說市裏的主任就這個水平？想想還是算了，也許自己當時看走了眼，實際情況比想象中要更糟糕也說不定。

　　現在把話說得太滿，到時候如果自己也束手無策，那就等於自己抽了自己的臉。

　　「好吧，咱們現在就走。」趙陽說道。

　　「好，那我就先謝謝兄弟了！」

　　楊偉手裏捧著趙陽給他的壯陽酒，有點捨不得放下，發覺趙陽眼神中明顯帶著鄙夷，這才連忙走到自己辦公桌前，打開一個櫃子，珍而重之地將那小壇酒放到裏面，然後又上了鎖。

　　後半輩子的性福生活都靠它了，能不小心仔細點麼？

　　現在每天回家老婆都不給好臉色，楊偉真是有點吃不消。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楊偉有時候在想，老婆才不到四十就這樣了，再過兩年還不得把他吃了？

　　不過有了這瓶酒……

　　楊偉心中還不是完全相信趙陽，有道是好診不好醫，中醫瞧病都很準，可真要辨證施治的時候，就沒那麼靈了，這種事情楊偉身邊可發生過不少。

　　楊偉打了個電話，把局長專車叫到樓下，這才和趙陽一起下了樓。

　　上了車，司機透過後視鏡一瞧，心中不免有些不太高興，心說這楊主任真是病急亂投醫，找了這麼個嫩秧子給局長瞧病。

　　不過他覺得倒是可以理解，一旦宋局死了，楊偉這個辦公室主任，局裏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恐怕馬上就得挪窩了！

　　來到林業醫院，並沒有趙陽想象中那麼多人圍在病房內外，只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一臉倦容坐在病牀邊，一邊削蘋果，一邊喃喃自語。

　　看得出，這個中年女人或許是宋局的老婆。

　　看到有人來，宋妻微微擡頭，見是楊偉領著一個年輕小夥子進來，女人無神的雙眼閃過一絲迷茫。

　　這時候，後面司機走了進來，說道：「張姨，這是楊主任請來幫宋局看病的。」

　　「對，嫂子，這位小哥姓趙，我特地把他請來，幫宋局瞧瞧。」

　　聽了司機和楊偉的話，宋妻的眼神中更迷茫了。

　　這麼個年輕人，好像跟自己女兒歲數差不多，要是上大學的話，應該還沒畢業呢吧，市裏的專家都束手無策，他能做什麼？

　　「阿姨您好。」趙陽看出了女人眼中的茫然，他知道自己這麼年輕，人家當然會奇怪，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自古英雄出少年，師父說他隱居之前曾經是個名滿天下的名醫，出名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七歲，趙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不過還有一點趙陽相信師父肯定沒有吹牛，師父說，趙陽未來的成就將會比他更高。

　　女人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一下趙陽，說：「你，真的會看病？」

　　趙陽還沒接茬，楊偉已經說道：「當然會了，趙兄弟精通中醫！」

　　聽到這裏，身後的司機竟然忍不住嗤笑起來。

　　你懂西醫也就算了，懂的竟然是中醫……

　　人家那些老中醫，幾十年了，都不敢說自己精通中醫，你一個毛頭小子，竟然也敢說自己精通中醫！

　　趙陽並不介意，而是淡淡笑道：「阿姨，我學過幾天中醫，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一來年輕見識少，二來我這個樣子，別人也不信，可楊主任非要我來，說是宋局已經病危了，我覺得吧，如果別人都不行，那我就試試唄，您說呢？」

　　趙陽這一席話說的厲害，明擺著是在說，既然別人都說沒招了，那我就試試，就算不行，你們也沒什麼損失，死馬當活馬醫吧，再說了，是你們請我來的，又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中年女人多少也算是見過世面，聞言說道：「既然是楊主任請來的，肯定不會錯，就請您幫我們家老宋看看吧，昨天市裏的腦科專家專程過來給老宋做的手術，結果……」

　　說到這裏，中年女人悲從中來，眼眶流下淚水。

　　說起來，老宋今年五十一歲，過去五十一歲聽起來很老了，但如今人均壽命不斷增長，五十歲，也算沒脫離壯年。

　　老宋平時沒啥大毛病，早晨出門還是好好的，沒想到走著走著突發腦溢血，直接躺倒在地上。

第13章 活體試驗品

　　趙陽簡單詢問了幾個問題，最後得到的答案讓他覺得，這件事也不是太過離奇。

　　老宋祖上三代都是短壽，兄弟姐妹等親族也有不少四五十歲就撒手人寰的。

　　可以肯定的說，老宋有腦部遺傳疾病。

　　問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趙陽走到牀邊，給老宋診了診脈，然後擡頭道：「楊主任，麻煩你幫我弄一套銀針來，用鍼灸應該可以救活宋局。」

　　「好，我馬上去！」一聽說有舊，不管真的假的，宋妻和楊偉臉上都顯出欣喜之色，楊偉應了一聲，連忙跑出去了。

　　司機小吳倒是沒動地方，心中暗哼一聲：「真是裝腔作勢，許多老中醫都不敢說完全精通鍼灸，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竟然二話不說就敢下針！」

　　楊偉還沒回來，那位從市裏請來的腦科專家卻過來了。

　　專家名叫徐偉民，是來跟老宋的老婆告別辭行的。

　　市裏醫患多，找專家看病的更多，徐偉民本來是脫不開身的，只因爲縣長親自邀請，他這才勉爲其難，排除萬難才來到這裏。

　　然而結果並不如人意，身爲腦科專家的他，也是回天乏術了。

　　人的腦袋是最複雜的東西，老宋當時突發腦溢血，血液滲透到大腦的深層部分，即使開了刀，徐偉民也沒能將淤血完全清除。

　　如今淤血阻塞了宋局腦中經絡，看樣子是沒救了。

　　不過他已經盡力，問心無愧，這次過來，就是來向宋妻告辭回市裏的。

　　「徐教授。」中年女人見到人來，連忙起身，臉上帶著十分地敬意。

　　雖然對方沒能幫她把男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老宋家裏有腦科遺傳疾病，可以說，早就在閻王爺那掛上號了。

　　「大嫂，真不好意思，沒幫上什麼忙。」口中雖然在說抱歉，可是徐偉民臉上明顯帶著一個專家才有的自負。

　　他相信，自己救不活的人，就算省級專家來了，也未必能救活。

　　女人搖搖頭，看了一眼與自己風雨相伴三十年，即將離世的丈夫一眼，說：「徐主任，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我不怪你，怪只怪我們家老宋福薄命薄，本來他再過幾個月就要升任副縣長了……」說到這裏，女人就止不住淚水，哭泣起來。

　　「嫂子，你也別太傷心了，天有不測風雲，節哀吧。」在徐偉民心裏，老宋是沒救了，既然沒救了，再傷心也無濟於事，不過他知道，無論怎麼勸，都是徒勞的。

　　「阿姨，你別哭了，宋局有沒死，還有救呢。」見宋妻太過傷心，趙陽實在看不下去了。

　　還有救？

　　這小子是酒喝多了，說胡話呢吧。

　　從徐偉民進門開始，就沒有注意過趙陽，現在，他第一次審視起屋子裏這個不顯山露水的年輕人來。

　　見徐偉民望向自己，趙陽表情淡定，既不卑也不亢。

　　「小夥子，你說宋局還有救，這話是怎麼說的？」徐偉民問道。

　　「啊，是有救啊。」趙陽說道。

　　宋妻看著這兩個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幫誰說話。

　　平心而論，他是相信徐偉民的。

　　一個是市裏腦科專家，一個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傻子都知道該相信誰。

　　就算你趙陽是學醫的，你才學了幾年醫啊。

　　然而如果現在幫著徐偉民說話，那就是認定自己的丈夫死定了，這是宋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的。

　　只要老宋還沒斷氣，她就相信自己的丈夫能死而復生。

　　所以在這一刻，情感戰勝了理智，宋妻說道：「徐主任，這位局裏楊主任特地請來幫我們家老宋瞧病的，聽說是個醫術很高的小中醫。」

　　「小中醫？」這下徐偉民也笑了。

　　只聽說過老中醫，沒聽說過小中醫。

　　看趙陽這歲數，在他們醫院當個實習生怕是都嫌年輕。

　　徐偉民搖搖頭，都說病急亂投醫，這老宋家嫂子，是得了失心瘋了？

　　趙陽瞧出了徐偉民眼中的不屑，也不生氣，淡淡笑道：「徐主任，您工作忙，市裏肯定有不少患者等著您的，要不您就早點回市裏吧。」

　　趙陽話裏的意思很簡單，一會萬一讓我把人救活了，你在這屋裏，多尷尬呀。

　　趙陽真是的是爲了徐偉民好。

　　然而，徐偉民顯然不領這個情。

　　只見他把手裏的包放到桌子上，走到一邊椅子座下，說道：「不忙，我總不能看著自己的患者被別人隨意擺弄，就算是臨死之人，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成了學生的活體試驗品。」

　　活體試驗品？

　　趙陽撓撓頭，心說你個老東西，給你點臉，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

　　同樣是看病，在你那就是救人，在老子這就是活體實驗？

　　媽了個雞的，看來今天必須得把這個老宋頭子救回來，要不然這個什麼徐叫獸真要上天了！

　　不就是市裏的專家嗎？牛比啥呀？

　　沒過多久，楊偉在藥店買了一盒銀針進來了。

　　一進門，楊偉就感覺這屋裏面氣氛有些不對，有那麼點劍拔弩張的意思。

　　他看了看徐偉民，又看了看趙陽，登時明白過來了。

　　這老大夫瞧不上眼小大夫，小大夫不樂意了。

　　楊偉身爲辦公室主任，和稀泥自然是個行家，他滿臉堆笑，連忙說道：「呦，徐教授，我這幾天忙來忙去的，把您給忘了，小吳啊，送徐教授回市裏吧，徐教授，我這幾天實在是忙，忘了安排人送您回去了，您看我這記性。」

　　摻和進去，然後給自己找罪責，轉移對方的仇恨，這也算是和稀泥的一種。

　　徐偉民聽了楊偉的話，臉色明顯緩和了一些，輕哼了一聲，說：「楊主任啊，不著急走，我想看看你找來的這個小大夫怎麼救活老宋。」

　　「哎呀，徐教授您德高望重，資歷深厚，是市醫學界的腦科權威，何必……」說到這裏，楊偉連忙住了嘴。

　　這話要是繼續往下說，徐偉民的臉面是圓了，可趙陽的臉上就該不好看了。

　　因爲他接下來的話分明是，何必跟一個小年輕見識……

第14章 工欲善其事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楊偉不說下去，徐偉民和趙陽也都聽出來了。

　　徐偉民笑了笑，拍了拍楊偉的肩膀，說：「楊主任，你看看你頭上這汗出的，買盒銀針不至於吧，平時多吃點腰子補補腎，這腎虛也沒什麼好辦法，主要是節制。」

　　節制，再節制我媳婦就得把我殺了！

　　有時候這醫生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更何況這司機還在旁邊站著呢，我給足了你面子，你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揭我的短呢？

　　楊偉心裏不暢快，嘴上說道；「啊哈哈，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小兄弟已經幫我治好了。」

　　「治好了？那你這汗……」徐偉民指了指楊偉腦門，用汗如雨下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啊哈哈，回頭很快就能好，剛治，剛治。」楊偉說道。

　　這次，徐偉民又看了趙陽一眼，冷笑一聲，說：「楊主任，病急不能亂投醫，否則小心舊病沒好，又添新病！」

　　這段時間，趙陽一直在研究手裏這盒針。

　　趙陽有些不確定自己不一定能駕馭好這盒針，之前用的可一直是純銀的銀針。

　　不是銀的，軟硬程度就不對，刺穴要求的力道也就會不一樣，這就算知道怎麼治，趙陽也沒有十分把握。

　　這銀針刺穴，銀針的材質和力道那可是一點都不能馬虎的。

　　趙陽心裏有些犯難。

　　此戰只許勝不許敗，絕對不能有一點紕漏。

　　「楊主任，我讓你去幫我弄銀針，你弄的這是什麼破玩意？我要的是純銀的！」趙陽說道。

　　「兄弟，我已經是盡了最大努力了，這縣裏一時半會也買不到純銀的啊，人家中醫倒是都有，可都當做寶貝一樣，生怕弄壞了，誰能借給咱呢？」楊偉滿肚子苦水。

　　「預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玩意材質低劣，工藝粗糙，我可沒用過，扎死了人怎麼辦？」趙陽說道。

　　這時候，司機有點不耐煩了：「兄弟，要是不行咱就撤吧。」

　　在他看來，現在這明擺著是在浪費時間，這小子怎麼可能有把死人救活的本事。

　　銀針到了手，竟然說沒用過，好麼，您學的是哪門子鍼灸啊？

　　徐偉民連忙擺手，說：「別撤，宋局的命就在這小兄弟身上了，銀針是吧，我去想想辦法。」

　　說完，徐偉民直接出門去了。

　　等到人走了，楊偉乾笑了一聲，說：「這人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火氣還這麼大。」

　　這跟我是槓上了啊，趙陽心中暗笑。

　　沒過多久，徐偉民拿著一盒銀針進來了，背後還跟了個比他歲數更大的老者。

　　老者身材消瘦，遠不是徐偉民紅光滿面，肥頭大耳的樣子，不過趙陽只一眼就能看出，這徐偉民肯定比老頭先掛。

　　「周院長，哎呀，徐教授這面子真大，竟然把您的銀針給借來了。」楊偉笑道。

　　原來這老者是林業醫院的院長。

　　周院長走進屋，目光落在趙陽臉上，說：「小夥子，哪兒學的醫呀？」

　　趙陽淡淡笑了笑，說：「閒話少說，我還是先救人吧。」說完，趙陽從徐偉民手裏拿過那盒造型古樸，帶著淡淡木香的盒子。

　　打開盒子一看，趙陽確定這銀針肯定是銀製的了。

　　「不忙，」周院長攔住趙陽，還是一副笑臉，問道：「醫院給宋局家屬下了病危通知書，這可以說明，我們醫院是沒什麼辦法了，可是如果有個來歷不明的小子胡亂治了一下，讓病人提前死亡，那我們醫院也是有責任的。」

　　這下趙陽真有點煩了。

　　這是你們請我來的，怎麼這麼麻煩！

　　「行沒事，不相信我，那我就走唄。」趙陽起身就要出門。

　　「哎，等一下，等一下。」楊偉連忙攔住趙陽，說：「兄弟，別走啊。」

　　說完，楊偉對宋局夫人說道：「嫂子，這位小兄弟確實有兩下子，當時宋局倒在路邊，我這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當時就要把人擡到醫院，這位兄弟一號脈，就知道宋局是腦出血，當時極力要求打電話叫救護車，還好當時這位兄弟在場，要不然這時候宋局已經……「

　　楊偉沒往後說下去，衆人卻都聽明白了。

　　這下，徐偉民和周院長臉上都顯現出一抹訝異的神色。

　　他們再次望向趙陽的目光中，就多了一分別樣的東西。

　　單憑號脈就能看出是腦溢血，難道這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真有能救活宋局的本事？

　　不可能！

　　徐偉民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昨天的開顱手術是他做的，過程可以說萬無一失，沒有任何失誤，以他目前的醫術，確實無法把人救活。

　　他今年四十五，學醫從醫二十多年，如果他都沒辦法救活，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又憑什麼能救活呢？

　　一念至此，徐偉民輕哼一聲，說：「周院長也是爲了醫院的聲譽著想，如果一定要讓這小子試試，那就籤個協議吧，出現任何問題，跟我本人H縣林業醫院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就不用了吧。」楊偉陪著笑臉，心說你們這不是多此一舉麼，反正你們也沒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候，病牀旁邊的儀器上顯示宋局的呼吸和脈搏越來越弱，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跡象。

　　宋妻一著急，連忙對趙陽說道：「兄弟，銀針也都拿來了，你快來試試吧！」

　　人命關天，時間已經不多，趙陽什麼都沒說，急忙走到病牀邊開始施救。

　　第一次救人，趙陽發覺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抖。

　　這次太重要了，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也決定了自己的權威。

　　周圍這麼多人在看著，其中有老中醫，有西醫腦外科專家，在這些人面前，自己絕對不能失手！

　　這一刻，趙陽想到了師父。

　　若是自己出師不利，第一個病人就沒救活，不知道師父會不會氣得把他抓回去關門苦修。

　　趙陽沒有絕對的把握，可如果自己不救，眼前的這個中年人，三個小時之內就會死亡。

　　不光要救，而且一定要救活！

第15章 一入當陽羣邪避

　　趙陽本來顫抖的手突然穩定下來，第一根銀針準確無誤地刺入病人當陽穴！

　　一入當陽羣邪避，七穢盡末生門開。

　　這句話是「逆命九針」的一句口訣，要想盡除病人腦中淤血，當陽穴是唯一的穴眼！

　　這時候，徐偉民望向身邊的周院長，目光中明顯帶著探尋的意味，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您是專家，你看怎麼樣？

　　周院長看了徐偉民一眼，卻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下徐偉民看不懂了，如果行的話，你何必搖頭？如果不行的話，你又幹嘛要笑？

　　徐偉民做夢也不會想到，周院長的意思竟然是——看不懂！

　　周院長今年五十八歲，還有兩年就退休了，從醫四十年，周院長感覺趙陽的落針手法並不像是個外行，然而身爲內行的他，卻又從來沒見過這種手法，只感覺這手法精到無比，讓人一看之下便能感覺到其中玄奧艱深！

　　然而，這落針的穴位和次序，卻讓他聞所未聞。

　　要知道，落針手法或許師承不同，手法便不大相同，可是這落針的次序，卻很少有不同的。

　　因爲人的氣血流動是固定的，次序不能亂，亂則互相悖逆，輕則致使病人受傷，重則甚至可能導致死亡。

　　這下週院長就看不懂了，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來歷？這鍼灸是跟誰學的，他到底有多少斤兩？

　　周院長不敢下決斷，所以只能繼續看下去。

　　很快，趙陽在宋局的上星，印堂，曲差，陽白，地倉五個穴位依次下針，每一針都慎之又慎，因此雖然只是刺五下針，可趙陽的動作極慢，額頭甚至已經溢出了汗水。

　　宋妻和楊偉看得緊張至極，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沒辦法把宋局救活的話，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準備喪事了。

　　而一個這樣年輕的小夥子，楊偉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宋妻望向楊偉，心裏大概也是一個意思，楊偉心中不確定，連忙把頭偏向一邊。

　　司機小吳見趙陽身上汗都下來了，心裏只以爲這小子是緊張過度，看來是真的沒什麼本事。

　　在陽白穴下完針，旁邊的檢測設備立刻變得混亂起來，宋局的心跳一會快，一會慢，但是總體來說，卻變得有力量得多。

　　徐偉民和周院長都是內行，眼中都顯出訝異的神色！

　　難道，這小子真能把人救活了？

　　周院長還好，徐偉民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下而下一秒，徐偉民緊張的心卻鬆弛下來！

　　因爲，最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病人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溢出血來！

　　七竅流血！

　　慘，無比之慘！

　　宋妻心中一慌，登時撲倒在老伴身上嚎啕大哭，而楊偉這下也慌了神，再看徐偉民和周院長，前者難以掩飾得意的神色，而後者一邊嘆氣，一邊搖頭，顯得無可奈何。

　　此時，趙陽的汗水沿著額頭順著鼻尖滴落到牀沿，他拿起第七根針，默運玄功，喝了聲「起！」一下刺入宋局的扶突穴！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趙陽嚇了一跳，這一瞬間，他們分明看到，緊閉雙眼，形容枯槁的宋局張開嘴巴呻吟了一聲！

　　隨後，宋局的眼皮懂了動，眼睛還沒睜開，手已經握住了宋妻的手！

　　所有人都驚呆了，只見宋局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醒了，他竟然醒了！

　　此時，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都還淌著黑色的血液，這一幕，彷彿就像是恐怖片裏的樣子！

　　「你們這是……我怎麼了？」宋局看著淚眼婆娑的宋妻。

　　「老宋，你……你終於醒了！」宋妻泣不成聲，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眼眶中止不住的流出來。

　　而這時候，趙陽已經將銀針十分規整地放入匣中，起身鄭重交給周院長，讚了句好針，然後便一個人走出病房。

　　人救活了，也就沒他什麼事了，至於那個徐偉民，趙陽已經懶得看他那張近乎崩潰的臉。

　　自負是醫者的天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是師父經常說過的話。

　　一個人若是驕傲自滿，他的醫術也就不會再有什麼進益了。

　　徐偉民面如死灰，自信心完全崩潰了，周院長拍了拍他，說：「走吧。」

　　此時此刻，徐偉民沒臉去看已經「死而復生」的宋局和宋妻，灰溜溜的和周院長一起走了。

　　太厲害了！

　　楊偉目瞪口呆地回憶整個過程，對於趙陽，簡直是驚爲天人！

　　連死人都能救活，那自己這不舉的毛病，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一想到辦公室櫃子裏的那罈子酒，楊偉恨不能立刻回去，把整壇酒兜喝乾！

　　「宋局，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宋局抹了一把鼻子，把手湊到眼前一看，不高興地道：「就是流個鼻血嘛，你們這麼興師動衆的。」

　　「宋局，哪是流鼻血啊，醫院都給你……」

　　發覺宋妻頻頻使眼色，知道宋妻是怕宋局知道了影響病情，楊偉連忙住了口，說：「宋局您當時昏倒了，當然要送到醫院，既然沒什麼事了，您再住院觀察幾天，局裏有好多事，我先回去處理下。」

　　等到楊偉走了，宋局對老婆說道：「難道我差點死了？」

　　宋妻點點頭。

　　她見宋局精神狀態這麼好，便也不瞞著了。

　　「我現在感覺好像沒什麼事了。」說著，宋局掀開被子下了牀，來回走動了一翻，感覺不光沒什麼事了，精神狀態反而還比最近幾天好了一些，就是肚子有點餓了……

第16章 爹，我回來了

　　「兄弟，兄弟！別走，等我一下！」趙陽出了醫院的門，身後楊偉追了出來。

　　趙陽轉過身去，問到：「還有什麼事？我已經很累了。」

　　「沒事沒事，」楊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衝到趙陽面前，已經是滿頭大汗。

　　「那酒你千萬別喝多了，每次一小杯。」趙陽知道楊偉心裏急切，卻還是勸他慢慢來，過猶不及這四個字，是中醫很信奉的名言。

　　不過趙陽知道，這貨鬱悶了這麼久，第一次肯定不會只喝一小杯。

　　「放心吧兄弟。」楊偉大笑一聲拉住趙陽，回頭一招手，這時候，司機小吳也從院門口跑了出來。

　　這時候，楊偉才說道：「兄弟你去哪，我讓小吳送你。」

　　「不用麻煩了，我要去接我爹，然後回村裏。」趙陽說道。

　　從縣裏到李家村，最後一段路程是崎嶇不平的土路，客車都不願意進去，一般只給停在幾裏外的路邊，宋局長的車是輛轎車，底盤低，跑那樣的路，難免颳了蹭了的。

　　然而小吳卻顯得很主動：「趙哥，我送你回去，你去哪，我就送你到哪，沒說的！」

　　「還是不用了吧，別把你車給颳了。」趙陽說道。

　　「颳了就回來補漆唄，公家車，別客氣，再說您把宋局給救活了，我心裏高興著呢，感謝你還來不及，我送送你，也算是儘自己的心意報答一點吧！」小吳笑著說道。

　　趙陽心說這小子從去醫院之前就看我不太順眼，這會跟孫子似的。

　　「好吧，那我們先去第一醫院，接了我爹和我妹妹，再回李家村。」趙陽說道。

　　「好嘞，我現在去開車！」

　　小吳二話不說，立馬去取車，這邊楊偉說道：「兄弟，這次多虧了你，等宋局緩兩天，我再把這事跟他說了，他肯定會好好謝謝你！」

　　「沒必要，人救活了就行，我也是看你面子，對不對？」趙陽給楊偉戴了頂高帽。

　　「哈哈，兄弟說的哪的話，以後只要來縣裏，就給我打個電話，你這要不是急著回去，我真想晚上好好安排安排你，上個月縣裏剛開了家洗浴中心，裏面那美女的質量，我跟你說，你要是沒去過，肯定想象不到，等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嘿嘿……」楊偉沒往下說，趙陽已經聽明白了，心說這貨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行，那就等有機會吧。」趙陽笑道。

　　還是那句話，趙陽是男人，而且是正常的男人，不做大保健，按摩洗腳什麼的總可以吧？

　　這種事不能拒絕！

　　一輛黑色奧迪停在身邊，趙陽一看司機是小吳，立馬上了車，跟楊偉道個別，車子很快開走了。

　　車上，小吳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說道；「趙哥，我算看出來了，您醫術是真高！」

　　「還行把。」趙陽倒不是謙虛，這點小病，還顯不出他的真本事。

　　「趙哥您太謙虛了，我不知道你當時注意沒，宋局醒過來的時候，市裏的那個什麼狗屁專家，當時臉都綠了！」

　　「哦，是麼？」

　　「那是，我當時瞅得清楚，哎我是真沒想到，您這麼年輕，醫術竟然這麼高，要不是親眼見到，我肯定不會相信，這次真是開了眼了！」

　　趙陽沒說話，心裏覺得，原來治病救人的感覺這麼好。

　　雖然學醫三年，可這是趙陽第一次嘗試把人送死亡線上拉回來，這看病救人，好像還真有點樂趣。

　　這一刻，趙陽萌生了在村裏開個小診所的想法。

　　回了家總不能天天閒著沒事幹吧，種地太無聊，養豬放羊趙陽小時候就天天干，也沒什麼意思。

　　如果在村裏開個小診所，村民生了病，就不用往縣裏跑了。

　　趙陽不禁在想，如果當年村衛生所的老大夫醫術再高一點，娘是不是就不會得急病死了……這件事一直是趙陽心中永遠的痛。

　　縣裏一共有兩家醫院，宋局住在林業醫院，而趙陽的爹趙一山住在縣第一醫院。

　　進了醫院，來到病房，趙一山正在和櫻桃聊著什麼，一擡頭，見到了趙陽。

　　「爹，我回來了。」趙陽笑著說道。

　　趙一山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趙陽，臉色登時一沉，扭頭瞥向自己的女兒。

　　「爹，你想錯了，跟我沒關係，哥是自己要回來的。」櫻桃急忙說道。

　　「爹，我都回來好幾天了，回來的當天就見到櫻桃了。」趙陽說道

　　「回來好幾天了？你都回來好幾天了，怎麼也不告訴我？」

　　「爹，咱家不是有事麼，我現在把事情料理了，現在接您回去。」趙陽笑著說道。

　　「回去，去哪？」趙一山問到。

　　「當然是回家，爹，你的心病，趙陽已經料理乾淨了。」櫻桃笑道。

　　「怎麼料理的？」趙一山皺緊了眉頭，這丫頭現在怎麼什麼事都瞞著他。

　　「這事啊，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路上我跟您慢慢說。」趙陽笑道。

　　「我不回去！」趙一山倔勁兒上來了。

　　趙一山原本是想讓趙陽永遠都不再回來的，就算要回來，那也得再過幾年，最重要的是，要等趙陽不再有惹是生非的心思才行。

　　如今趙陽才二十三歲，遠不是趙一山希望他回來的年紀。

　　「爹，師父放我回來的，又不是我自己非要回來，你生什麼氣啊！」趙陽解釋道。

　　「你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兩年前，趙陽給家裏打了通電話，把當年從山崖失足跌下，因禍得福拜了一位高人爲師的事情給趙一山說了，趙一山懸著的心登時放了下來，當時他想著趙陽總算有了個安身的地方，這輩子趙一山不求趙陽大富大貴，只要平安無事行了，如今趙陽說回來就回來了，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要知道，既然回來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又要重新揭起來了。

　　「爹，你相不相信，當年那件事真不是我乾的！」三年了，第一次面對將自己趕出家門的趙一山，提起當年的事情，趙陽眼中透著難以掩飾的委屈和不甘。

　　趙一山深深看了趙陽一眼，然後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過了許久，方才說道：「回家吧。」

　　趙一山嗓音蒼老，分明透出心中的愧疚。

第17章 有出息了！

　　「回家咯！」

　　一聽說要回家，櫻桃立刻從牀底下拿出來兩大包，把趙一山看得一愣，原來櫻桃這幾天早就在偷偷收拾東西了，趙一山早晨想泡杯茶，竟然連茶葉罐都找不到了。

　　趙一山嘆氣搖頭，心說這兩個娃，從小到大都穿一條褲子，自己這個爹，還真是失敗啊！

　　辦了出院手續來到醫院大門，趙一山剛出醫院大門就愣住了。

　　眼前，一個小夥子從奧迪車上跑下來，親自迎上來，竟然把趙一山手裏的東西接過去，跑到車後面把後備箱打開，放了進去。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趙一山完全愣住了，眼前這輛車，至少也值好幾十萬！

　　在趙一山眼裏，幾十萬的車，那就是豪車了。

　　「爹你別誤會，這車不是我的……」趙陽笑嘻嘻的道。

　　趙一山輕哼一聲，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咱們可以坐著車回家，，這是送咱們回家的司機，你叫他小吳就行了。」趙陽介紹道。

　　「小吳？」趙一山愣了一下。

　　「對，趙大爺，你叫我小吳就行！」小吳接過趙陽和櫻桃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後備箱。

　　「趙陽，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趙一山完全被趙陽給搞蒙了。

　　趙一山這輩子沒坐過什麼好車，牛車三輪車小客車大卡車坐過不少，出租車卻坐過幾回，眼前這黑色奧迪，一瞅溜光水滑的，趙一山哪敢隨便做啊。

　　趙陽知道自己的爹性子拗，不說清楚他是不會坐的，便解釋道：「爹，這是縣林業局宋局的專車，我給宋局把病治好了，人家表示表示謝意不是很正常麼。」

　　「你給人家把病治好了？」趙一山瞪大了眼睛問道。

　　「那當然了，我這幾年跟著師父可不是白混的。」趙陽笑道。

　　趙一山半信半疑，心說這才學了三年醫，就能治病了？

　　櫻桃見父親還猶猶豫豫的，連忙說道：「爹，名師出高徒嘛！」

　　趙一山點點頭，覺得這話在理，趙陽見狀連忙打開車門，讓趙一山上車。

　　一路上，趙一山詢問了整件事的詳細過程，趙陽一句話不說，小吳口沫橫飛，把整件事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下趙一山臉色變得越來越好，聽到最後那是老懷大暢，忍不住笑呵呵地道：「趙陽啊，你小子現在是真行了！」

　　「那是！」

　　聽到老爹竟然誇自己，趙陽差點沒笑抽了。

　　要知道，趙一山這個人老實古板，樸實憨厚，對趙陽卻很嚴厲，很少誇他，現在得了這麼句誇，把趙陽樂得不行！

　　「趙老爹，你有這麼個兒子，那可真是福氣，下半輩子有指望了！」小吳笑道。

　　「啊，哈哈！」老趙笑呵呵的，只感覺這是自己這輩子過得最舒心的一天了，最近幾個月的煩悶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快到家了，黑色奧迪在鄉間土路顛顛簸簸，像是在坐蹦蹦車，老趙極力想讓小吳停車，剩下的幾里路走著回去就行了，可是小吳說啥也不肯，說不送到家門口絕不停車。

　　老趙拗不過小吳，只好作罷。

　　等到車子開進村裏的時候，幾乎全村都被驚動了！

　　這樣一輛牛逼的車子，平時哪能輕易見到？

　　老少爺們都從屋裏跑出來，看著奧迪車緩緩開進村裏，最後停在了趙一山家門口。

　　這一刻，全村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老趙家交上貴人了！

　　等到老趙和櫻桃下車進了家門，趙陽被小吳攔住了。

　　「那個，趙哥，我母親得蕁麻疹三十年了，一犯病就癢得整夜睡不著覺，那玩意你知道，一癢起來可真是遭罪……」

　　這下趙陽笑了，這一路上小吳明顯刻意在討好他，肯定不只是因爲他把老宋給治好了。

　　現在，這小吳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

　　不過聽了小吳的訴求，趙陽知道他也是一份孝心，想了想，說道：「這蕁麻疹很難根治，要想止癢，卻很簡單。」

　　「啊，那趙哥你快告訴我怎麼弄！」小吳急忙說道。

　　「用上好的艾灰和香油調成糊狀，抹在發病的部位，最慢第二天就會止癢，每天塗兩次，堅持一個星期試試。」趙陽說道。

　　「好，那我先謝謝趙哥了！」小吳得了趙陽的偏方，如獲至寶，十分滿意千恩萬謝地開車走了。

　　等到趙陽進了屋，趙一山說道：「趙陽，沒請人家進來坐坐？」

　　「爹，小吳這個人我觀察了一下，應該不只是司機那麼簡單，他急著走，就讓他走吧。」趙陽說道。

　　趙一山點點頭明白趙陽的意思。

　　在這裏，城裏人對於鄉下人有著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最好的辦法是儘量保持必要的距離，勉強讓對方進入自己的世界，反倒會讓雙方都覺得不自在。

　　家裏沒了外人，趙一山開始詢問趙陽關於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趙陽把事情發生的前後過程都跟爹說了，當然，李興茂帶人上門，被趙陽全打跑了這件事被隱去。

　　聽了趙陽的解釋，趙一山這才放下心來。

　　趙一山嘆了口氣，說：「年輕的時候，我和你娘經常到山上採蘑菇，採野果什麼的，你娘當時就看好了一塊地，開玩笑說說死了之後要葬在那裏，沒想到你娘還真挺有眼光，那塊地叫什麼……什麼龍之眼。」

　　「水龍之眼！」櫻桃在旁邊說道。

　　「聽別人說，那水龍之眼是方圓百里之內最好的安葬之所，不光對死人好，對咱們全家也非常有好處！」

　　趙一山把旱菸點了，吧嗒吧嗒抽了兩口，說道：「這種迷信的事情，我老頭本來是不信的，可現在看到你小子終於有點出息了，我不信也得信了！」

　　趙陽嘿嘿一笑，說：「爹，你咋不說是我自己混得好呢？」

　　「你小子，不是你娘保佑你，你能有這麼大出息？」趙一山笑罵道。

　　「爹，哥，那我咋沒好處呢，娘也不能保佑哥一個人啊！」櫻桃嘟著小嘴說道。

　　「你娘保佑你哥，不就是保佑你麼，等再過兩年，讓你和你哥結婚。」趙一山說道。

　　「……」

　　趙陽和櫻桃瞬間傻了。

第18章 袖兒姐變樣了！

　　「爹，你瞎說什麼呢！」櫻桃一張白淨的小臉突然紅得跟個富士蘋果一樣，她臊得連趙陽都不敢看了，迅速背過身去，飛也似的跑出屋子。

　　「爹，你怎麼糊塗了，櫻桃是我妹啊！」趙陽哭笑不得地道。

　　「你妹怕什麼，又沒有血緣關係。」趙一山正色說道。

　　「那也是我妹啊！」趙陽見趙一山好像是真的，有點崩潰了。

　　「怎麼，你瞧不上你妹？咱村男人這麼難找媳婦，我不把你妹留給你，你將來找不著媳婦打光棍怎麼辦？」趙一山說道。

　　「那也不能娶自己妹妹啊！」趙陽瞪大了眼睛叫道。

　　從小到大，他一直拿櫻桃當親妹妹看，現在老爹突然要讓他娶自己的妹妹，趙陽怎麼想怎麼覺得這特麼就是亂、輪。

　　「趙陽啊，爹知道你一時之間也接受不了，沒關係，慢慢來，如果你能找到比櫻桃更好的，爹也不攔著你，爹可是在爲你著想啊趙陽。」

　　「爹，我看櫻桃也不像是你親閨女，沒準也是從哪撿來的吧。」說完，趙陽也走了。

　　出了屋，趙陽怎麼想怎麼覺得老爹這是在扯淡，亂點鴛鴦。

　　這村裏不好找對象是沒錯，可櫻桃是自己妹妹，和自己妹妹結婚，想起來就覺得怪。

　　和櫻桃結婚，那還不如和袖兒姐呢……

　　不行，還是感覺怪。

　　袖兒姐那是嫂子……

　　趙陽突然覺得，這天底下好女人不多，自己身邊倒是不少，可是，這都特麼下不去嘴啊！

　　算了，還是先去把櫻桃找回來吧。

　　趙陽想著想著，一擡頭，誒，怎麼拐到袖兒姐家了？

　　趙陽站在院裏回頭望向門口，自己怎麼進的門都忘了。

　　這次趙陽小心多了，心說別又碰上袖兒姐洗澡，於是他大叫兩聲：「袖兒姐，在家沒？」

　　「趙陽？」很快，張袖兒出現在門口。

　　趙陽一打眼，眼睛登時有點直了。

　　碎花小黃格子襯衫，配上水藍色的近身牛仔褲，張袖兒在趙陽心目中的形象瞬間顛覆了！

　　這哪裏還是小嫂子，分明是個看起來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少女！

　　張袖兒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宛如十八九歲的天真少女，看得人眼前一亮！

　　本來披肩的長髮梳成了個馬尾，顯得更是清秀絕俗。

　　見趙陽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張袖兒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兒，臉頰微紅，笑道：「趙陽，你傻看什麼。」

　　「呃，啊，沒什麼。」趙陽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了，連忙收回目光，支吾了半天，才說道：「袖兒姐，沒想到你這麼好看。」

　　「怎麼，我之前不好看麼？」張袖兒輕咬嘴脣，低聲說道。

　　「不，不是，以前就美得像仙女兒是的，可是我覺得你現在比以前更好看了。」趙陽怕張袖兒生氣，急忙解釋道。

　　張袖兒突然輕笑一聲：「傻樣。」

　　「要下雨了，進屋來吧。」張袖兒轉身就進了屋。

　　來到屋中，趙陽見炕上擺了張桌子，上面放了一套茶具，便走過去坐到張袖兒對面。

　　「我呀，閒著沒事就在家喝喝茶，聽說可以修身養性。」張袖兒道。

　　「沒錯。」趙陽點點頭道。

　　「來，嚐嚐味道怎麼樣。」張袖兒親手給趙陽倒了一杯，捏著小茶杯，遞給趙陽。

　　趙陽伸手接茶，茶杯太小，倆人的手指尖難免碰到一起，指尖輕碰，趙陽只感覺張袖兒的指尖軟軟的，柔柔的，心神一亂，連忙有些慌張的接過茶，立刻收回了手。

　　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張袖兒著胸膛的景象，兩粒嫣紅猶自在眼前微微輕顫，趙陽連忙喝了口茶，希望藉此壓下心中的灼熱。

　　「味道怎麼樣？」張袖兒盯著趙陽的眼睛問。

　　「好，非常不錯！」趙陽急忙說道。

　　「把趙叔和櫻桃接回來了？」張袖兒給趙陽茶杯裏續上茶。

　　「接回來了，剛進門。「趙陽道。

　　「剛接回來你就來找我？」張袖兒輕聲笑著，不知道在笑什麼。

　　「啊，呃，櫻桃被爹說跑了，我出來找她，不知不覺就找到你家來了。」趙陽道。

　　「哦，她可沒來呢。」張袖兒道。

　　「不知道跑哪去了，這丫頭。」趙陽嘆了口氣。

　　「呦，你現在倒有些當兄長的意思了。」張袖兒打趣了一下，然後道：「剛回家，櫻桃就跑出去了，是不是去見哪個小對象了？」

　　「怎麼會。」趙陽搖搖頭。

　　「那就是被你爹說了，你爹很少說櫻桃的，難道是因爲你？」張袖兒道。

　　「算是吧……」趙陽皺了下眉頭。

　　「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張袖兒試探性的問道。

　　「還是別說了。」趙陽知道，要是把事情跟張袖兒一說，肯定被笑死了。

　　想了想，趙陽問道：「袖兒姐，我想在村裏開個診所，不知道附近哪家有租房子的。」

　　「什麼，你要開診所？」張袖兒吃驚不小。

　　趙陽點點頭，說：「我在外面拜了位異人爲師，學了幾天中醫，小毛小病的都能看看，手上有兩萬塊錢，尋思著用這錢在村裏開個診所。」

　　「趙陽，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姐，我沒發燒。」趙陽笑道。

　　張袖兒簡直無法理解，趙陽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目前在村子裏的處境？

　　這李家村不大不小上千戶，先不說人多人少，光說這人口組成，村裏有一大半人姓李，是個以氏族爲核心的村落。

　　在李家人眼裏趙陽簡直就是個妖孽，這次回來又讓李興茂吃了個大虧，李家人能好好對待趙陽嗎？

　　就算不攪了你的局，只要合起夥不來看病，你這診所怎麼經營下去？

　　張袖兒尋思了半天，沒好氣地道：「那你還不如開個獸醫診所呢。」

　　「呃，牲口也可以看，只要給錢，我這來者不拒。」趙陽笑道。

　　張袖兒嘴角一抽，簡直要氣死了。

　　「趙陽，你真該好好想想，姐覺得你這事不太靠譜。」張袖兒道。

　　「袖兒姐，本來我也不想當醫生，可是現在突然覺得，治病救人是一種功德，別的我不敢保證，只要我這個診所開起來，李家村人的平均壽命能提高十歲，你信不信？」趙陽說道。

　　「姐信，只是覺得會比較難辦。」張袖兒道。

　　「不管那麼多，先開起來再說！」趙陽下定決心說道。

第19章 舊事

　　「趙陽，你剛回來，不急著這幾天，再好好想想？」張袖兒勸道。

　　趙陽笑著搖搖頭，雖然他知道張袖兒是爲了自己好，卻還是決定立刻去做，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不會有任何更改。

　　「趙陽，你要是非要開，我覺得就開在李家祠旁邊吧，正好我聽說有個屋空著，那地兒在村中心，人氣旺一些。」張袖兒見趙陽心意已決，便也不再阻攔。

　　趙陽點點頭，說：「行，等我去看看，對了，房主是誰？」

　　張袖兒搖搖頭：「房主不清楚，姐就是覺得那兒的地點最好。」

　　其實張袖兒知道那房主是誰，只是自己不能說。

　　這是他給趙陽設置的一道障礙，那房子的房主正是昨天被趙陽打跑的李興茂的堂弟，李興文。

　　張袖兒是想讓趙陽死了這條心，因爲她實在不看好趙陽在村裏開診所的想法。

　　「姐，既然是你看好，那趙陽就定了在那開了！回頭說什麼也要把那房子買下來。」趙陽拍著胸脯說道。

　　「什麼，你要直接買下來？」張袖兒瞪大了一雙秀目。

　　「當然了，我是打算長期幹下去，買總比租下來要划算。」趙陽說道。

　　「那好吧。」張袖兒點點頭。

　　「對了袖兒姐，我這心裏有件事，一直沒弄清楚。」趙陽說道。

　　「什麼事？」

　　「我當年被爹趕出家門，背後肯定有人攛掇，你知道在這背後使勁的人是誰麼？」

　　當年這件事趙陽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也沒弄清楚。

　　張袖兒心裏咯噔一下：「趙陽，你問這個做什麼。」

　　趙陽把自己離開村子之後的事情大概說了，然後道：「袖兒姐，我差點死在深山老林，成了孤魂野鬼，你知道麼？」

　　「趙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也好好的，不是麼？」對於當年那件事，張袖兒知道個大概，現在聽趙陽一說，知道他當年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活下來。

　　她知道，當年的事情一旦被趙陽查清，這個村子便不會得到安寧了，重要的是，對頭是趙陽惹不起的人，相安無事，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袖兒姐，你知道我的個性，光棍眼裏不揉沙子，當年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趙陽咬牙說道。

　　「趙陽，這件事我也不是太清楚，要問，你應該去問你爹才對。」

　　「難道不該問問大壯和小才那兩個混蛋嗎？」趙陽咬牙說道。

　　「趙陽，你知道，那件事他們兩個是沒辦法的。」

　　「那也就是說，是村長攛掇我爹趕我走的？」

　　三年前，村裏的閒漢李廣財調戲田小蕊，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趙陽知道之後滿村抓李廣財未果，跑到李廣財家門口拍了半天的門。

　　半夜，有人在李廣財家裏放了把火，差點把李廣財燒成了灰。

　　幾乎全村人都認爲這事兒是趙陽乾的。

　　第二天中午，趙陽被趙一山趕出家門。

　　一年後，在和妹妹櫻桃的通話中，趙陽知道自己苦苦追求的田小蕊，跟村長的大兒子李家壯好上了。

　　張袖兒沉默，趙陽知道問不出結果，轉而問道：「聽說小蕊和大壯結婚了？」

　　「上個月結的，村長給他們倆在縣裏買了房，聽說還買了輛寶馬車，好像是什麼五系，倆人結完婚就出國度蜜月去了。」

　　「……」趙陽沉默。

　　當趙陽得知田小蕊和李家壯好上的時候，他隱約猜出那把火是誰放的了。

　　「趙陽，姐希望你忘掉過去，重新開始，當年那件事不要再提了。」張袖兒道。

　　趙陽笑了，臉上帶著一抹慘然：「袖兒姐，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有些事註定不能忘記，而那些害過我的人，註定要得到懲罰！老天爺懶得管，那我就只能自己討個公道了！」

　　這三年，趙陽總是忍不住在想，明明事情不是自己乾的，卻要背這個鍋，還被趕出家門，太特麼窩囊！

　　「趙陽。」

　　就在趙陽想起舊事，心中憤懣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手被一隻無比柔軟的玉手握住。

　　趙陽心中一蕩，擡起頭來，便望見張袖兒關切的眼神。

　　「袖兒姐，趙陽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法無天的趙陽了，我知道分寸。」趙陽下了炕，十分認真地道。

　　趙陽離開了，張袖兒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臉上還是難掩愁容。

　　村長在村裏的勢力太大了，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好嗎，你又怎麼鬥得過他們……

　　張袖兒不瞭解趙陽，在趙陽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安穩」這兩個字！

　　曾經的對象在他離家之後嫁給了曾經的對頭，這是趙陽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嗎的，李家壯這孫子趁老子不在趁虛而入，等你回來的！

　　趙陽前村後村找了一圈，左右找櫻桃不見，家家戶戶還和趙陽回來的時候一樣，見了趙陽要麼裝沒看見，要麼直接回屋了。

　　在這樣一個地方開診所，趙陽可以預見，最開始的時候，生意絕對不會好。

　　不過既然要做，就先幹了再說！

　　趙陽來到李家祠堂旁邊，發覺確實有個房子空著。

　　李家祠堂門前是一大片開闊平整的地方，村裏有什麼大事，都會聚集在這裏。

　　平時戲班子唱歌戲，老頭老太太跳個廣場舞什麼的，也都在這，平時的時候，會有一些孩子在這裏玩耍。

　　當趙陽出現的時候，一些小孩子當年還沒什麼記憶，早把趙陽給忘了，而大孩子當中立刻有人叫了聲：「趙陽！」

　　趙陽認得這孩子，當年走的時候好像才六七歲，沒想到竟然還記得自己。

　　他還沒走過去，就看到那小子被個子高一點的小孩一巴掌拍在後腦勺，訓斥道：「沒大沒小的，叫陽叔！」

　　小孩捱了打，卻頑皮一笑，對個高的小孩道：「還陽叔，你咋不叫陽爹。」

　　「欠揍！」

　　個高的小孩又給他一巴掌，打得他擡不起頭，這下趙陽走過來，說道：「三娃，你以大欺小。」

　　「陽叔，你回來了！」三娃笑呵呵地看著趙陽，顯得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