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鄉村極品神醫 作者：寂寞觀火 (連載中)

第30章 餘威

　　「我呀，現在就是等你兒子回來，跟我一起對付趙陽這小子，不知道大壯在外面漲了多少見識，村長你兩個兒子都有出息，大兒子有經營頭腦，二兒子比大兒子更有出息，聽說下個學期要競選學生會主席了。」李興茂說道。

　　「小才的對手都不弱，所以這個假期我沒讓他回來，給他戶頭上匯了十萬讓他帶系主任去葡京玩一圈。」李興奎說道。

　　李興茂扭頭對李興文說道：「這學生會主席可是個不錯的資歷，將來畢業找工作的時候，簡歷上有這麼個名頭，人家就高看你一眼。」

　　李興文點點頭，給李興奎拍了個馬屁：「村長就是村長。」言下之意就是，老子牛比，兒子也厲害的很。

　　這話李興奎聽得十分舒服，他這兩個兒子都是他的驕傲，在他看來，將來都不會比他這個當村長的爹差。

　　大兒子在縣裏把傢俱生意經營得紅火，如果小兒子李家才大學畢業了能找到好工作，他當然不攔著，如果一時半會找不到好工作，他就把自己經營的罐頭廠交給小兒子，自己安心退休當村長養老。

　　李家壯和李家才是一對雙胞胎，跟趙陽同年出生，從小鬥到大，不管名聲怎麼樣，村裏上了年紀的人都覺得，李家村年輕這一輩，趙陽跟李興奎的兩個兒子是旗鼓相當的。

　　可是如今兩個兒子都算是出去了，趙陽離村三年，卻回到這個村子開小診所，到底誰才是村裏最有出息年輕人，一目瞭然。

　　李興奎想了想，說道：「等大壯度完蜜月，我是不打算讓他在村裏多呆的，讓他跟趙陽鬥，平白跌了身價，小才麼，他的未來應該是全國甚至世界五百強，區區一個鄉村小診所的赤腳醫生，怎麼可以成爲他的對手呢？」

　　李興茂心中暗哼，臉上卻笑道：「現在木頭不讓砍了，成本提高，我這個傢俱公司到底能不能賺錢，就指望咱們大壯了！」

　　李興奎聽出了李興茂的話外音，冷笑道：「要不是你缺德非要讓人家挪墳，至於被逼到這步嗎？」

　　「興奎哥你可別忘了，當初大仙算的時候，可沒說這黴運當頭的只是我自己家，咱們兩家不出五服，我爹是你三爺爺的侄子，誰能保證到時候黴運不降臨到你們家頭上？」李興茂冷笑道。

　　「你可別咒我。」李興奎瞪了李興茂一眼。

　　「行了行了，都是本家，吵什麼。」一直沒說話，悶頭抽菸的李下海開口了：「這上陣打仗，人家還沒怎麼樣，你們自己先亂了，這成什麼了，亂搞！」

　　李下海在李氏族人中的地位和威望無人能及，即使是李興奎，那也是李下海扶上村長位子的。李興茂和李興奎倆人登時都閉上了嘴。

　　李下海磕了磕菸袋鍋子，說道：「趙陽那娃賊著呢，你們以爲他會沒有把握就開這個診所？」

　　「海叔，那你說，趙陽這診所真能開起來？」李興茂問道。

　　李下海擡頭看了看天，說：「這天啊，誰知道哪塊雲彩下雨，不過我告訴你們，如果趙陽能讓你們猜中了，那這娃就不叫趙陽了，當年他做的那些事兒，難道你們都忘了？」

　　李興奎和李興茂倆人面面相覷，都低下頭去。

　　趙陽當年做的那些事，想想都讓人心有餘悸。

　　在座的這幾個人都知道，當年那把火不是趙陽放的，可之所以幾乎全村人都認爲是趙陽放的，只因爲趙陽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太讓人難忘。

　　有一年李興奎在李家祠堂門前的空地上給大家放電影，本來放的是宣傳愛國主義教育片，誰知道從投影儀裏面放出來的竟然是一部不堪入目的島國動作愛情片！

　　村民們鬨堂大笑，李興奎當衆出了個大丑！

　　後來回想起來，只因爲放電影的前一天，李興茂和李興茂從趙一山家路過，看到趙陽肩膀上扛著二百斤大米正往家走。

　　當時李興奎用一種嘲弄的口吻說道：「嘿，這野種還真不像是城裏人的種。」

　　要知道，當時趙陽才十三歲，身體還很瘦弱，能扛起二百斤大米，算是把李興奎的兩個兒子給比下去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惡作劇，雖然傷了面子，但是並沒有什麼損失的話，之後的事情，李興奎每每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事情還沒完，就在李興奎放完電影，回家做活的時候，想用電鑽給牆上打個眼，剛把電鑽打開，還沒對準牆，電鑽裏面的鑽頭就嗖地一下飛了出去，擦著李家才的脖子飛過，「嘩啦」一聲打碎了自家的窗戶玻璃！

　　李興奎驚得一身冷汗，再看李家才，脖子上擦出一道血痕，用手一抹，全都是血！

　　驚魂未定的當口，李家才突然搖晃了一下，然後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李興奎嚇了一大跳，還以爲小兒子死了，連忙把他送到縣醫院，經過檢查才知道，李家才只是暈血，沒傷到動脈。

　　只是毫釐之差，差點要了李家才的命，李興奎猜出是趙陽乾的，卻沒有證據，從那時候起，他就對趙陽恨之入骨！

　　當時李興奎跟李興茂諷刺趙陽的時候，李興茂正想說什麼，一想到之前那件事，便硬生生忍住了。

　　趙陽八歲那年，李興茂騎著三輪車帶著兒子從村外回來。

　　兒子小強一見趙陽就打招呼，趙陽見到小強也十分高興，可李興茂卻給了小強一巴掌，訓斥道：「你跟那野種說什麼話，以後別跟他一起攪合，聽到沒有？」

　　當時，趙陽面無表情地看著李興茂載著兒子從眼前經過。

　　第二天晚上，李興茂等兒子睡熟了，十分小心地跟婆娘幹起了那事。

　　當時李興茂還沒發跡，家裏只有一間屋子，每次幹那事都得等兒子睡沉了，再蒙著被子小心翼翼地跟老婆幹，生怕兒子突然醒了。

　　可就在他和婆娘幹得熱火連天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喊聲：「貓兒叔！」

　　李興茂嚇得一個激靈，從被窩裏探出頭來，發覺一個個子很小的人影站在屋門前，李興茂嚇得魂兒都沒了，大著膽子打亮了燈，卻沒看到人！

　　李興茂披上衣服下地，發覺房門和院子門都大開著，顯然之前並不是鬧鬼，而是有人在惡作劇！

　　事後回想起來，李興茂十分確定，那聲音就是趙陽的聲音！

　　從那以後，李興茂心裏有了陰影，兩腿之間「那話兒」再也沒硬起來過。

　　要不是這些年李興茂賺了大錢，給老婆穿金戴銀，沒準老婆早就跟別人跑了，守活寡的滋味可不是誰都受得了的。

　　這事兒李興茂只能吞到肚子裏，打死也不會對任何人說。

第31章 冷清

　　劈了啪啦——

　　上午九點，隨著鞭炮聲傳遍全村，趙陽的小診所正式開業了。

　　不出意料，雖然趙陽開診所這件事鄉里鄉親早就知道，可就算鞭炮聲傳遍全村，各家各戶依舊靜悄悄的。

　　往常李家祠堂門口總有幾個孩子圍著婦女老太太玩耍，今天也都不見了。

　　小診所門前，除了趙陽、趙一山、櫻桃還有張袖兒之外，只有趙一山從鄰村過來賀喜的三個老朋友。

　　三個老朋友在場，情況更顯尷尬，趙一山杵在小診所門口，臉色幾乎黑成了碳，他有些後悔那天喝酒的時候一高興給他們打電話了。

　　如果三個老哥們不在這裏的話，趙一山的臉面至少還能保住一些。

　　全村人都像是約好了一樣，沒有哪怕一個人來。

　　趙一山納悶，自己在村裏的人緣還行，趙陽也三年沒回來了，鄉里鄉親的，有什麼說不開的，這種時候都不來捧個場呢？

　　當年李廣財家的那把火，事後派出所也來調查過了，跟趙陽沒什麼關係。

　　難道今天這一出是李興茂乾的？

　　趙一山瞥了趙陽一眼，帶著一種探尋的意思。

　　李興茂和村長李興奎的關係全村都知道，得罪了李興茂，幾乎就等於是得罪了村長李興奎。

　　趙陽點了點頭，這下趙一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叔！」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到耳中，趙陽轉過頭，看到一大一小倆孩子離了老遠對自己招手。

　　是三娃和小皮兩個。

　　倆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到走得近了，三娃喘著氣說道：「我娘不讓我出門，把大門鎖了，我翻牆爬出來的。」

　　「我……我也是……」

　　小皮話還沒說完，三娃照著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罵道：「放屁，你這小土豆的個子能翻牆？」

　　「我……我還沒說完呢，我娘不讓我出來，我溜出來的不行啊。」小皮摸著後腦勺，很委屈地反駁道。

　　趙陽笑了笑，對三娃說：「以後別翻牆了，摔壞了你娘還得算到我頭上。」

　　「算你頭上就算你頭上唄，反正你現在也是六親不認，哦不對，是衆叛親離？」三娃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詞。

　　這次小皮狠懟了三娃一下，說：「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滾遠點去。」

　　「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趙陽自嘲道。

　　沒過多久，趙陽老遠看到一個人影正朝這邊走，心中暗歎，看來還真有不把李興茂他們的話當回事的。

　　等到走得近了，趙陽的臉也跟趙一山一樣黑了。

　　不知道誰把老許家的大兒子放出來了。

　　老許家大兒子大腦先天發育遲緩，今年都三十多了，智商卻還是四五歲時候的，估計再過十年，興許能發育到六七歲時候，總之，這人是廢了。

　　老許家大兒子走到趙陽面前，一邊說，一邊流著口水：「叔叔，你這放炮好喜慶啊。」

　　趙陽哼了一聲沒搭理他，櫻桃走過來，用一種對孩子的語氣說道：「許鑫，你在家都聽到這放炮了？」

　　「聽到了。」許鑫說了一聲。

　　趙陽有些惱火，這許家大兒子肯定是誰授意放出來的，就是爲了出他趙陽的醜，這人你趕他吧，不合適，留著他吧，又讓人臉面無光。

　　這招可真夠噁心的！

　　「吶，」這時候，櫻桃都兜裏掏出幾塊糖，分給給了許鑫一塊，又給了三娃和小皮兩塊。

　　三娃和小皮見分給自己的糖多，樂得不行，櫻桃把唯一一塊阿爾卑斯牛奶糖撥開了塞到小皮嘴裏，湊到小皮耳中說了幾句，小皮登時眼睛一亮，大喊一聲：「三德子！」

　　「喳！」許鑫立馬應了一聲，還蹲了下來，行了個奴才禮。

　　小皮兩下跳到許鑫背上，稚嫩的同音隨之響起：「背朕出宮！」

　　小皮前腳跳上許鑫後背，許鑫就真像個奴才似得，一路小跑背著小皮走了。

　　趙陽正不知道該怎麼打發許鑫，小皮倒是給他解了圍。

　　三娃擠眉弄眼地說道：「陽叔，你是不是得罪老許家了。」

　　趙陽冷哼一聲，沒說話。

　　出門的時候趙陽就知道今天絕對不會順心，現在看來，李興茂等人必定在暗中搞鬼。

　　「三娃，一會叔領你去興盛酒樓吃大餐。」興盛酒樓是李家村最大的飯店，但凡婚喪嫁娶，都由興盛酒樓承辦席面，酒樓的老闆兼廚師李興盛跟村支書是宗親，村民看了村支書的面子，也不好意思不在興盛酒樓辦，即使是趙一山老婆的喪宴也是在興盛酒樓辦的，當時趙陽記得清楚，一共辦了十二桌，估計今天中午一桌就夠了。

　　李興盛做的席面味道還可以，就是有時候東西不太新鮮。

　　上次李興盛新出了道菜叫炒海鮮，有幫人趁著新鮮去嚐了嚐，到了夜裏全都跑肚拉稀，一晚上沒消停。

　　「叔，興盛酒樓可是他們李家開的。」

　　三娃和小皮不同，三娃姓趙，跟趙陽同姓不同宗，而小皮姓李，倆小孩在村裏大人眼中的地位不同。

　　「那又怎樣，他李興盛不敢明著面的坑我。」趙陽冷笑道。

　　「行，叔，有你這句話，我去！」三娃興高采烈地道。

　　堪堪到了中午，道上依然連個鬼影都沒，有意思的是，平時喜歡從門前這條道上過的村民今天也都繞著道走。

　　張袖兒和趙櫻桃面面相覷，都有些憂心，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必然會賠個底兒掉。

　　趙陽察覺到了櫻桃和張袖兒的不安，安慰道：「別擔心，今天只不過是第一天，日子還長著呢，走，三位叔叔，我請你們吃飯，你們遠道而來，趙陽承你們的情！三娃，走，吃飯去。」

　　八個人在興盛酒樓坐了一桌，李興盛的老婆冷眉冷眼地給桌上上了壺茶，把菜譜丟給趙陽，陰陽怪氣地道：「呦，趙陽，你這小診所開的真節約啊，席才吃一桌，我這後廚那麼多菜都白準備了。」

　　趙一山聽這話裏有話，臉色鐵青，一言不發，趙陽剛打開菜譜，聞言冷冷掃了老闆娘一眼，說：「嬸，我來你這飯店算是照顧你生意吧，回頭來照顧照顧生意啊！」

　　老闆娘啐了一口，說道：「我才不去你那照顧生意，說這話也不嫌晦氣，誰好模好樣的去診所？」

　　「嬸，這你就不懂了，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個小災小病，到時候你來診所，我給你看看，要是沒病，那不更好麼？有病咱就早點治，還能少花錢。」

　　「我沒病！」老闆娘白了趙陽一眼，轉身走了。

　　這頓飯吃的很無趣，大家心情都不好，本來趙一山打算好好招待招待三個老友，可是這一段酒杯，又什麼心情都沒了，三個老友寬慰了趙一山幾句，說什麼來日方長之類的，可是目光落到趙陽臉上的時候，十足的悲觀。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們大概也猜得出，這老趙家是得罪人了。

　　然而這飯還沒吃完，小皮突然大吵大叫著跑進門來，看到趙陽，張嘴說道：「趙陽，有好幾輛車停你診所門口了，你快去看看！」

第32章 突如其來！

　　小皮一陣大叫，整桌人全都動容，趙櫻桃和張袖兒更是「騰」地一下站起來了。

　　不光是他們，酒樓裏的老闆娘和食客也都有些驚訝地望向小皮。

　　趙一山望向趙陽，眉頭深鎖。

　　「小皮，別急，說清楚點。」趙陽不驚不慌，神色淡定從容。

　　「我剛才坐著許傻子在全村繞，後來繞累了，就叫許傻子送我回家，路上突然來了好幾輛車，我們就跟著車後面，跟到半路，車停下了，

　　走下來個人問我你在哪，我說在診所呢，然後他讓我指路，我看他這人好像是外面的大人物，挺親切的，就把你診所在哪告訴他了，後來我一路跟他們到了祠堂，發現那幾輛車都停在你診所門口了。」

　　大人物？

　　聽了小皮的描述，趙陽依然想不出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是來找自己的，就得去看看。

　　「爹，三位叔伯，你們先在這喝著，我去看看。」趙陽說著就走出酒樓，三娃和小皮都跟在趙陽身後，張袖兒也想跟出去，卻被櫻桃拉住，說：「姐，不用去，咱也餓了，先吃飯。」

　　其實此刻趙櫻桃心裏十分緊張，生怕出了什麼事，她甚至不敢去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

　　今天這一上午，她的心情從出門起的興奮，到現在的失落，一顆心從熾熱變爲冰涼，現在已經一絲熱乎氣兒都沒有了。

　　「去看看吧，我們一起去，萬一出了什麼事，再趕去就怕來不及了。」坐了連三分鐘都沒有，趙一山實在坐不住了。

　　聽了趙一山的話，大家紛紛點頭稱是，便一齊起身要走。

　　其實這會大家也都坐不住，一下子來了好幾輛車，到底會是什麼事？

　　「誒，這菜還沒上呢，你們怎麼走了。」李興盛的老婆走過來說道。

　　「一會回來再吃，嬸子，我們跑不了。」櫻桃沒好氣地道。

　　「你這死丫頭，嬸兒是這個意思麼。」老闆娘白了櫻桃一眼。

　　隨後衆人便跨出門去，走向診所。

　　他們前腳剛走，酒樓裏的食客也都紛紛起身，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熱鬧。

　　老闆娘斜了衆人一眼，說：「都安心吃飯，昨天貓兒哥跟大家都打好招呼了哈。」

　　衆人一聽這個，屁股便坐住了，無論如何，李興茂這個面子得給，誰要是去診所那邊，無論是捧場還是看熱鬧，沒準都會被李興茂記恨。

　　這會，趙陽已經能看到道上的最後一輛車，那是一輛皮卡，趙陽眯縫著眼睛看著前頭，心中默默思索。

　　到底會是什麼事情？

　　這疑團在他心中繚繞，讓他不得不往最壞的可能性去想。

　　又是李興茂他們搞的鬼，這是他最直接的想法。

　　上午的這一切，完全都在李興茂的計劃之中，趙陽當時以爲，只要自己扛過去這幾天，事情慢慢就會好，可是這事情一茬接著一茬，趙陽有些忍不住了。

　　然而當趙陽走近了的時候，卻發現幾個人正從皮卡上輕手輕腳地卸下來幾個花籃，然後擺放在診所門前兩邊。

　　花籃紅豔豔的，看著極爲喜慶。

　　趙陽心說我說上午怎麼感覺缺了點什麼，原來缺的是這個！

　　這樣看來，難道這不是李興茂安排的？

　　走到近處，趙陽看著前面的幾個人，這幾個人從穿著打扮上看，似乎都是有錢人，骨子裏透著一種富貴氣，這種氣是村民身上感覺不到的。

　　然而這些人趙陽都不認識，就在他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從幾個人身後走出來個熟臉。

　　陽痿男？

　　看到楊偉出現在眼前，趙陽心中實在意外。

　　楊偉滿面紅光，大笑著迎了上來，說道：「兄弟，我可等你半天啦，趕在飯口過來，真不好意思！」

　　「哪有哪有，我倒是奇怪，你是怎麼知道我這診所今天開張的？」趙陽狐疑不定。

　　楊偉沒說話，只是朝身手招了招手，隨後，兩個小工模樣的人跳上皮卡，從上面搬下一塊匾額來！

　　趙陽心中納悶，等到楊偉把蓋在匾額上的東西一揭，四個燙金大字登時映入眼簾：「起死回生！」

　　楊偉哈哈一笑，說道：「怎麼樣兄弟，這匾額不錯吧，你知道這四個字是誰寫的？」

　　趙陽搖搖頭，心裏暗暗估算，這匾額字體蒼勁，做工極其精到，少說也得好幾千塊。

　　這時候，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走過來說：「這匾額是縣第一醫院周院長送給你的，字當然也是他提的，要說這周院長可是個書法業餘愛好者，他的書法在市裏都非常出名，普通人想求幅字，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求到的！「

　　周院長？

　　趙陽一想便明白了，前幾天去市裏採購東西，哪都買不到銀針，他便大大咧咧地去縣醫院找周院長，周院長立刻把他收藏的一盒銀針送給了趙陽，還想留趙陽吃頓飯，說是要「討教討教」，趙陽沒答應，接了銀針說了幾句謝謝就走了。

　　縣裏只有周院長知道他要在村裏開診所，真沒想到，他又讓楊偉送了塊匾額過來。

　　這「起死回生」四個字，書法蒼勁有力，龍飛鳳舞，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四個字的意思，這代表了周院長對自己的認可。

　　趙陽撓撓頭，心說這老頭還真有點意思，同樣是醫學權威，他可比那個什麼市腦科專家有胸襟多了。

　　「兄弟，這花籃是宋局送的，」見趙陽有些不解，便解釋道：「就是你之前在醫院救的那個人，他是我們林業局局長。」

　　「哦，原來是他。」趙陽恍然。

　　這下楊偉湊到趙陽耳邊，說道：「這幾天李興茂去縣裏活動，走了不知道誰的門路，給財務室主任送了不少錢，差點說動宋局廢除我之前下到村裏的文件，我把事情跟宋局一說，宋局立馬把財務主任訓了一頓。」說完，楊偉笑呵呵地道：「對了，你把門打開，我讓這兩位師傅把牌匾給你掛牆上。」

　　趙陽應了一聲，把診所的門打開。等到兩個小工把匾額擡到屋裏，趙一山等人也都到了。

　　「趙陽，這是怎麼一回事？」趙一山在門前站住腳，看著門前擺著的花籃，感覺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壞事。

　　櫻桃和張袖兒都把目光落在花籃上，眼中分明帶著欣喜之色。

　　「爹，這是縣林業局的楊主任，咱家的事情就是楊主任幫忙擺平的！」其實將母親的墳地周圍劃歸資源區也是楊偉下的文件，趙陽隱去不說，主要是因爲如今已經都是自己人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楊偉聽趙陽管趙一山叫爹，眼睛一亮，心中已經明白這就是那個被李興茂逼得差點走投無路的老農民，他連忙上前一步，十分親切地喊了聲「叔」，然後說道：「您老有福氣啊，兒子是個神醫，以後肯定長命百歲！」

　　縣林業局主任，趙一山不知道到底是個多大官，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肯定比村支書大，因此不敢怠慢，連忙說道：「楊主任你看，開診所這麼點小事還麻煩您大老遠跑一趟。」

第33章 起死回生!

　　「誒，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一方面我是受了縣第一醫院周院長的委託，給趙兄弟送塊他親筆題的匾額，另一方面，趙兄弟可是我的恩人，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來賀喜。」楊偉笑呵呵地道。

　　「什麼，還有院長題的匾額？」趙一山完全傻了眼。

　　「是啊爹，匾額都在裏面掛上了，您看看。」趙陽拉著趙一山走進診所，這時候兩個小工已經將匾額掛在堂上的正中央，燙金的四個大字格外醒目。

　　「起死回生——」

　　趙一山雖然小學文化，這四個字還是認識的，口中呢喃著說出這四個字，突然一把抓住趙陽的胳膊，有些激動地說道：「趙陽啊，你有造化！」

　　這一刻，趙一山本來被鄉親們寒了的心騰地一下變得火熱。

　　一個區區鄉村小診所開業，竟然獲得了縣醫院院長親筆題的匾額，這事要是傳了出去，肯定會在村民們心裏造成巨大的轟動！

　　「哥，我真是越來越崇拜你了！」櫻桃眼中閃爍著無數小星星，崇拜之情溢於言表，就連默默站在身後的張袖兒，也著實對趙陽刮目相看。

　　她不知道這幾天趙陽在縣裏到底做了些什麼，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要出色得多。

　　趙一山按捺住心中激動地心情，對楊偉說道：「你們大老遠來的，還沒吃飯呢吧，趙陽，快安排安排。」

　　「楊主任，我這個小村子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咱們去興盛酒樓擺兩桌，喝點我們村的高粱酒！」

　　「好，兄弟破費了！」說著，楊偉扭頭招呼了一聲那幾個開好車過來的陌生人。

　　這幾個人顯然不是專程來給趙陽賀喜的，趙陽隱約覺得，他們肯定還有別的什麼事，而且不方便在這種場合說。

　　趙陽瞥了楊偉一眼，後者臉上帶著笑容，回給趙陽一個眼色。

　　等到診所門前一大幫子人都走了，附近的民居中突然冒出幾個人頭來，他們好奇地看著趙陽等人遠去的背影，再看看依舊停在小診所門前的這些價值不菲的車子，都開始嘀咕起來。

　　「這些都是什麼人，看起來都挺有錢啊！」

　　「可不是麼，奧迪、寶馬、牧馬人、保時捷，哪個車都不孬。」

　　「不孬？你眼睛長頭頂上了，這車隨便挑出一個都上百萬！」

　　「霍，上百萬？這麼貴！」

　　「方才我好像聽了一耳朵，有個人是什麼林業局的？」

　　「啥，真是林業局的？」

　　「我扒著門縫聽的，也沒聽清啊！」

　　一行人重回興盛酒樓，這時候方才他們要的菜早就上齊了，而且都擺在桌上，好幾樣菜都涼了。

　　若是關係好，知道人家有事，這菜完全可以晚上，可趙陽他們沒這待遇，熱菜反而是先上的。

　　這次回來的人明顯比上次人多，有十多個不到二十個人。

　　老闆娘一雙勢力眼偷偷打量楊偉等幾個人，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幾個人都有些來歷，立刻熱情招呼起來。

　　當她再次望向趙陽的時候，眼中明顯閃爍著複雜的意味。

　　看來，方才停在診所門前那幾輛車不是李興茂找來整趙陽的，反倒是來賀喜的，這事兒還真是邪了，這趙陽從哪認識的這些人。

　　楊偉來到桌前，皺了下眉頭，扭頭對老闆娘說道：「這菜怎麼都涼了，重做一桌，錢算我的！」說完，他對趙陽說道：「兄弟，這有包間麼，我帶來的這幾個朋友有事情找你商量。」

　　「有！」趙陽一點都不意外，早就猜出他們有別的事情，因此便跟趙一山等人知會一聲，然後便領著楊偉等人進了包間。

　　趙一山帶著三個老朋友重新坐定了，這下那三個老朋友的神情也完全變了樣。

　　其中一人說道：「老哥哥，你兒子真行！」說完便豎起了大拇指。

　　「老趙，真人不露相啊，這又是林業局，又是縣醫院的，好像跟你兒子關係都不錯，你小子以後生活要發達了！」

　　「老趙，這周院長親筆題的匾額，你兒子到底幹了些啥，能讓這縣裏最有名的老中醫這麼看中？」

　　趙一山這次真是揚眉吐氣了，心情大好之餘，便把趙陽之前救了林業局宋局長的事情給大夥說了，中間趙一山有記錯的地方，櫻桃見縫插針，等到把整件事聽完，三個老朋友又是驚呼又是感嘆，這老趙收養的乾兒子真是有出息了！

　　包間內，幾個人圍桌坐下，隨便點了一桌子菜，等到老闆娘走了，楊偉對趙陽神祕一笑，拍了拍趙陽肩頭，說：「兄弟，真虧了你！」

　　這話趙陽明白，看來陽痿男是喝了壯陽酒，在家裏把婆娘治服貼了。

　　之前他在縣裏見到楊偉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臉色有點蠟黃，神情有點萎靡，然而現在，這種感覺都沒了，此時的楊偉顯得意氣風發，就像是脫胎換骨，重活過來了一般。

　　「別客氣，咱倆也算是互相幫助。」趙陽一邊說著，把目光落在其他人臉上。

　　「哦，忘了介紹了。」說著，楊偉把桌上這幾個人一一引薦給趙陽。

　　趙陽聽了楊偉的介紹，知道這幾個人都是縣裏有頭有臉的，要麼有錢，要麼有權，都不是小人物。

　　「我這次來，一來是爲了好好謝謝你，二來是帶著幾個朋友跟你見見面，認識認識。」楊偉笑呵呵地道。

　　趙陽微微點頭，想了想，試探性地問：「他們是來要酒的？」

　　「誒，兄弟你真直爽，沒錯，這幾個哥們聽我說你的酒有神效，都忍不住過來找你談談，看看那酒能不能賣給他們幾壇。」

　　說到這，楊偉附在趙陽耳邊，小聲說道：「我那酒沒捨得給他們喝，他們光是聽我說，就忍不住了，他們都是有錢人，價格你隨便開，只管往多了說，放心，他們買得起！」

　　「趙兄弟，我們都是楊主任的好朋友，好哥們，聽說你那酒有神效，我們這人到中年，身體嘛，是一天不如一天，總想著能像年輕時候一樣，所以就都來你這求仙來了!」對面一個大腹便便，戴著眼鏡的中年人笑呵呵地道。

第34章 天價！

　　趙陽看了這人一眼，立刻看出他跟楊偉是一個毛病，微微點頭，說：「你們要的酒我家裏還有幾壇。」

　　「那太好了，」中年人聞言大喜，對趙陽道：「你開個價，我都要了！」

　　「什麼，你都要了？」

　　一聽這話，在座的幾個人都不幹了，紛紛說道：「大老周，你他嗎真開得了口！」

　　「真他嗎貪！」

　　「要臉不要，你都要了，我還都要了呢！」

　　大老周見自己成了衆矢之的，老著臉皮嘿嘿一笑，說：「哥們都好幾個月不近女色了，你們就讓讓唄。」

　　「讓你奶奶個腿！」衆人紛紛罵道：「老子大老遠跑過來是陪你玩的？」

　　衆人本以爲這次來只是跟趙陽預定一下，沒想到趙陽這竟然有現貨，心裏登時都按捺不住了，本來是好朋友的他們竟然爲了幾罈子酒吵了起來。

　　「大家先坐，先坐，都別急啊。」見場面越來越亂，楊偉連忙擺手示意大家先坐下。

　　大老周是縣裏的大土豪，腰纏萬貫，此時他嘿嘿一笑，把皮包往桌上一按，拉開拉鍊，拿出一捆捆紅花花的鈔票，說：「兄弟，我可不玩虛的，這是四十萬現金，買你那幾壇酒夠不夠？」

　　「嗎的，有備而來啊！」見大老周動了真格的，衆人心裏的火騰地一下上來了。

　　「兄弟，我今天沒帶錢，只要你把戶頭告訴我，我立刻打電話叫會計給你轉賬，我出六十萬，你把現貨都給我！」

　　「滾，我出七十萬！」

　　「八十五萬！」

　　「嗎的，幾十萬你們就想包圓？門都沒有，我出一百二十萬，」開價那人把桌子一拍，扯著嗓子道：「這價實在不實在，兄弟你自己說！」

　　一桌六七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把趙陽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是幾壇酒，你們幾十萬幾百萬地掏，真特麼有錢啊。

　　這時候，楊偉湊到趙陽耳邊，說：「怎麼樣，我說了吧，這幾個貨都是不差錢的主，只要你的酒管用，他們多少錢都願意出。」

　　發覺趙陽眼神詫異，楊偉又補充了一句：「飽暖思yinyu，他們有了錢，外圍嫩模勾搭了不少，甚至都帶回縣裏來了，下面不行，他辦不了事，幹著急啊。」

　　趙陽點點頭，然而他只是無意間的點頭，卻讓衆人的眼睛都紅了！

　　他這是跟誰點頭呢？

　　「兄弟，你同意我一百二十萬包下你的酒，對嗎？」方才那個出價最多的人急吼吼地道。

　　「兄弟，我給你一百五十萬，一百五十萬！」大老周說話的時候嘴脣都在抖，把包裏的錢都掏出來，一看不夠，又急忙拿出支票本，寫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兄弟，五十萬現金，一百萬支票都在這裏，他們還要你什麼戶頭，那多麻煩，我這現金最實在！」

　　衆人之所以這麼急切，全是因爲楊偉。

　　昨天晚上衆人和楊偉在飯店裏喝酒，酒過三巡，楊偉最近意氣風發，實在是憋不住了，一頓海吹，要知道，那方面的能力代表了男人的尊嚴，楊偉說老子沒你們有錢，可是老子那方面絕對秒殺你們。

　　他的這幾個朋友可都知道，一個月之前大家嚷嚷著去大保健，楊偉愣是沒去，說什麼孩子這幾天考試，得回家監督，那時候大家就都知道，楊偉準是那方面不行了，可是昨天喝了酒，楊偉借著酒勁吹了一通，衆人不服，立刻便去了洗浴中心，結果六七個人陸續都從小屋裏出來了，連著抽了好幾根菸，楊偉才吹著口哨悠哉悠哉地出來，跟在他後面出來那小姐，連路都走不穩了，嘴裏有氣無力，似嗔似怒地嚷嚷道：每天接一個你這樣的，我就不用活了！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人眼瞪得牛眼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楊偉，真是心服口服。

　　衆人軟磨硬泡，這才逼得楊偉帶他們過來見見真神。

　　趙陽見衆人吵得不可開交，又不斷加價，不禁問道：「我這酒，真值這麼多錢？」

　　「值，兄弟！只要能讓我找回年輕時候的感覺，多少錢都值！」大老周粗聲說道。

　　這時候，楊偉說道：「兄弟，我這幾個哥們來這一趟都不容易，要不你給他們分分，都別讓大家空著手來。」

　　「我也是這個意思。」趙陽說道：「要不這樣吧，幾位大哥一人提一罈酒走，不夠我這再給你們準備，到時候打電話，你們就來取。」

　　幾個人互相望了一眼，慨然說道：「行，兄弟仗義，那這樣，我們一人出三十萬，買你一罈酒！」

　　一罈三十萬？

　　趙陽心中更震驚了。

　　「用不了……」趙陽剛想說用不了那麼多，身旁楊偉暗拐了他一肘子，使得趙陽生生把後面那三個字吞了回去。

　　「只要喝了我兄弟的酒，用不了多久，你們的毛病肯定都會好的！」楊偉接茬說道。

　　一想到以後自己可以在牀上像楊偉那樣大展威風，衆人都開心極了，等到高粱酒上桌，衆人立刻一頓山吃海喝。

　　酒越喝越酣，話越說越熱，衆人稱兄道弟，顯然已經不把趙陽當外人了。

　　大老周不禁說道：「兄弟，不是我說，你這小診所一個月也掙不了仨瓜倆棗的，雖然今天是你開業大吉，那我也得說，你不如多弄點這酒，只要把市場打出去，銷路拓展開，那賺的錢，海了去了！」

　　趙陽想了一下，覺得大老周說的也有點道理，賣壯陽酒確實是個不錯的路子。

　　大老周趁熱打鐵，大手一揮，說道：「兄弟，只要你把這壯陽酒的獨家代理權交給我，這一百萬的支票算是你的簽字費！」

　　「霍，大老周，你小子挺有生意頭腦啊，還獨家代理權，趙兄弟這酒以後可是要銷遍全國，甚至還要出口的，你獨家代理，你能吃得下麼，不怕撐死你？」旁邊那個文質彬彬的人笑罵道。

　　大老周笑呵呵地道：「怎麼，鬱哥也想分一杯羹？」

　　「兄弟，大老周是我們這裏最有錢的是沒錯，可是衆人拾柴火焰高啊，大家都聯合起來，生意才能做大，我提議，今天在座的人，大家合夥參股，趙兄弟佔百分之七十干股，

　　咱們哥幾個佔百分之三十，你們別嫌這比例低，咱們可都是靠著趙兄弟吃飯，沒沒他咱們幹不起來呀，你們同不同意？」鬱小偉說道。

第35章 楊偉一聲長嘆！

　　在座的除了趙陽，一共有七個人，楊偉屬於底子比較薄的，另外的六個在縣裏都有頭有臉，重要的是手裏都有幾個錢，最窮的一個身家也不在四五千萬之下。

　　幾個人面面相覷，大老周嘿了一聲，說：「別說百分之三十了，就是百分之十五我大老周也幹啊！」

　　「是啊，分多少我們都幹！」其他人一齊說道。

　　「瞅瞅，一提到賺錢，你們幾個貨眼睛瞪得比燈泡還亮！」鬱小偉嘲笑道。

　　「那是啊，我們得自力更生啊，不像您有個好爹，對不對，哥幾個。」大老周嘿嘿笑道。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們以後誰再我面前提我爸，我跟你們急啊!」鬱小偉靠在椅背上，點燃一根菸，把打火機往桌上一丟，翹起二郎腿，派頭十足。

　　鬱小偉半開玩笑的一句話，卻讓大老周立刻閉上了嘴，「行，不說了，以後誰說我跟誰急！」

　　趙陽有些好奇，看大老周這樣，鬱小偉他父親好像是個什麼大人物。

　　「話說回來了，老爺子任期快滿了，是連任呢，還是高升一步？」楊偉趁機問道。

　　「這個還沒定下來呢，市裏還在研究。」鬱小偉說道。

　　衆人默默點頭，把趙陽聽得雲裏霧裏。

　　他想問，卻又覺得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因此便沒開口。

　　「不過呢……」大老周拉了個長音兒，說道：「具體怎麼幹，咱們下次再議。」

　　「下次？」衆人心中疑慮，然而只是和大老周對了個眼色，便明白了幾分。

　　楊偉冷笑道：「怎麼，大老周你信不過我？」

　　「楊主任，你看你，這壯陽酒厲害我知道，可是這世界上哪有萬試萬靈的東西，就像那茶葉和咖啡，有人喝了晚上睡不著覺，有人不管喝多少都跟沒喝似的，咱們大家總得先試試，

　　這就像是臨牀試驗，你得總結出個有效率，如果我們幾個喝了這壯陽酒之後都管用，那就說明這真是神酒，到時候大家合作起來沒有顧慮，底氣也足，對不對？」見自己的盤算被楊偉拆穿，大老周臉色有點尷尬，嘿嘿一笑，說道。

　　這下趙陽說道：「是該試試。」

　　「你看，還是趙兄弟明白事理！」大老周起先生怕趙陽不高興，這會見他同意了，立馬送了頂高帽。

　　「好，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們，晚上千萬別喝多了，要不然，唉——」楊偉很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起自己第一次喝的時候，那可真是，那晚上差點沒把自己老婆折騰死。

　　不過從那之後，老婆就溫順得跟個小綿羊一樣，把楊偉伺候得好好的，本來不愛起早的她，現在天天早晨變著花樣給楊偉做早餐，時不時的還熬熬湯，給楊偉補身體，一熬就是一下午，比剛結婚那時候都用心。

　　「咱們楊主任這一聲長嘆，道盡了其中妙趣啊！」

　　鬱小偉話音剛落，在座衆人登時鬨笑起來。

　　待得吃飽喝足了，楊偉主動出去把賬結了。

　　桌上除了趙陽和楊偉，一共六個人，每個人拿出三十萬，六個人一共一百八十萬，除了大老周的三十萬，剩下五個人的錢直接銀行轉賬，存進了趙陽的戶頭。

　　突然得到了這麼錢，趙陽感覺這就像是做夢一樣。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趙陽還在爲妹妹上學的事情發愁。

　　等到楊偉付賬回來了，趙陽說道：「楊主任，你們林業局保衛科科長叫什麼？」

　　「叫……好像叫鄒立濤，你問這個做什麼？」楊偉問道。

　　趙陽眉頭一皺，索性把這個姓鄒的騙櫻桃錢的事情給楊偉說了，然後咬牙說道：「要不是我回來的及時，這個傻丫頭恐怕就不止被騙錢了。」

　　聽了趙陽的話，在座衆人全都義憤填膺，痛罵這個姓鄒的，可是楊偉卻一反常態，沉默不語。

　　「楊主任，你怎麼了？」趙陽問道。

　　楊偉沉吟了一下，道：「兄弟，按理說，縣裏有什麼事，我們哥幾個該出力出力，盡力幫你擺平，可是這姓鄒的，是有來歷的……」

　　「什麼來歷？」趙陽還沒開口，大老周已經問了出來：「他一個保衛科科長，能是什麼來歷？」

　　「你們不知道，這個鄒立濤不出名，可是他哥哥鄒立宇，你們總該聽說過吧。」楊偉說道。

　　「鄒立宇？」大老周沉吟了一下，感覺這名好像在哪聽過，卻想不起來了。

　　道：「是大宇！」

　　一聽這名，在座衆人登時都警醒過來！

　　鄒立宇在縣裏是出了名的混子，心黑手狠，縣裏最熱鬧的那條夜市，保護費都是鄒立宇在收，鄒立宇手下二十來個人，個個兇悍，相當不好惹！

　　前一陣鄒立宇把人砍殘了，這幾天正在號子裏蹲著，他弟弟鄒立濤雖然不跟哥哥混，卻也不是什麼好人，坑蒙拐騙的壞事一樣也不少幹。

　　鄒立濤的叔叔通過關係把他弄進縣林業局當了保衛科科長，希望他別跟哥哥一樣，整天遊手好閒，可是這鄒立濤到了林業局也是好事不幹，上個星期剛把財務科新來的小出納給睡了。

　　「大宇的弟弟，這人不太好惹。」鬱小偉沉聲說道。

　　這鬱小偉是個有謀有略的，他都說不太好惹，看來是真不好動。

　　趙陽咬咬牙，冷笑一聲，說：「沒事，我不怕，過幾天去縣裏，我找他好好談談。」

　　「兄弟，你千萬別衝動，不就是十萬塊錢麼，不至於！」楊偉勸道。

　　「不至於？怎麼不至於！」趙陽眼中閃過一道冷電，臉色變得陰鬱無比：「這次要不是我回來的及時，天知道我那個傻妹妹會被他騙成什麼樣，這孫子，我必須收拾他一頓！」

　　「兄弟，你就算動得了他，可是他那個哥哥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楊偉力勸道。

　　「你可得想好了，惹了縣裏的地頭蛇，以後你可就沒好日子過了。」大老周說道。

　　在坐衆人大多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講究個和氣生財，惹上地頭蛇，顯然是不太划算的買賣，更何況只是被騙了十萬塊錢而已。

　　十萬塊錢在他們看來，與一條死咬著不放的癩皮狗相比真不算什麼。

　　「我不管這些，誰敢動我身邊人，我就讓他不死也脫層皮！」趙陽寒聲說道。

第36章 士別三日

　　趙陽字字鏗鏘，衆人聽在耳中，沒來由從心神一震，眼前這個鄉村小大夫周身散發著一種攝人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好，既然兄弟你真要動鄒立濤，我們哥幾個在縣裏也有些能量，需要幫忙的話你只管找我們！」鬱小偉說道。

　　「謝謝，不過不用了。」趙陽淡淡說道。

　　在衆人詫異地眼神中，趙陽說道：「我們的關係還沒那麼鐵，再說你們到我這來只不過是爲了買酒，我們只是生意上的關係，如果真的需要藉助你們的力量，我也會用錢來買的。

　　「兄弟這說的哪裏話。」大老周乾笑了兩聲。

　　「好了，咱們走吧。」趙陽第一個起身，當先走出門去。

　　對於自己和這幾個人的關係，趙陽拎得很清，大家只不過是各取所需，他們需要酒，趙陽需要錢，這種關係遠遠不是那種可以託付生死的交情。

　　在建立更牢固的關係和信任之前，趙陽不會過於依賴和輕信這些人，這是他當年在生死絕路中換來的教訓。

　　當年他剛加入偷獵隊，隊裏的人關係都很融洽，個個稱兄道弟，目的也很一致，當他把同伴救下來，自己卻墜下山崖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想過隊友們會離自己而去。

　　可是當他醒來的時候，一切希望都落空了。

　　在山裏掙扎生存的那幾天，他知道他被同伴放棄了，也就是說，他並不值得同伴冒著生命危險從崖上下來救他。

　　在生死關頭，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從飯桌上這些人的表現中他看得出，他們對姓鄒的都心存忌憚，如果他們真願意幫忙，就絕對不會力勸自己忍氣吞聲。

　　所以，「需要幫忙只管找我」什麼的，只不過是場面話，真到了關鍵時候，他們能發揮的力量絕對是很有限的。

　　不就是縣裏的混子麼，老子一個人挑了！

　　趙陽暗暗下定決心!

　　從酒樓裏出來，一行人朝診所走去，趙陽偷眼瞧了老爹一眼，發覺他這會心情明顯好了許多，跟三個老朋友言談甚歡。

　　櫻桃和張袖兒走在趙陽身邊，嬉笑道：「哥，這頓飯花了小一千，都是人家楊主任拿的。」

　　趙陽哼哼了一聲，說：「吃得開心麼？」

　　「太開心了！」櫻桃笑了笑，指了指一邊，說：「哥，那個給咱安裝匾額的師傅長得挺帥！」

　　見趙陽連看都沒去看，便補充道：「不過沒我哥帥。」

　　「呀，咱們櫻桃嘴還挺甜！」張袖兒在一邊打趣道。

　　「那是呀，我哥是我心中最陽光，最帥氣，最厲害的男人，誰都不能跟他比！」說到這，櫻桃揶揄似得說道：「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命好，能嫁給我哥。」

　　張袖兒微微低頭，趙陽見狀連忙打圓場：「你把你哥當塊寶，別人只是當棵草。」

　　「當棵草？怎麼會，誰會這麼沒眼光，把我這麼厲害的哥哥當棵草，對不對袖兒姐？」櫻桃摟著趙陽的胳膊，俯身對趙陽另一邊的張袖兒道。

　　櫻桃這一俯身不要緊，趙陽猛然感覺到手臂上被一團柔軟狠狠擠壓著，她一陣臉紅心跳，心說三年不見，櫻桃這……這都這麼大了……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本來這幾天趙陽都沒太注意，真正感觸到的時候，趙陽才知道自己真有點「小瞧」櫻桃了。

　　櫻桃絲毫沒察覺到趙陽的變化，只是壞笑著看著張袖兒。

　　對於櫻桃的問題，張袖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說：「櫻桃你說得對。」

　　調笑了張袖兒一番，櫻桃心滿意足地抽回身去，這下趙陽胳膊上的「壓力」立刻小了，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哥，你發什麼愣呢！」張袖兒見趙陽紅著臉，像個呆頭鵝一樣，心裏有些納悶。

　　趙陽心說我的好妹妹，你能消停消停麼，有些支吾地道：「沒什麼，哥在想事情。」

　　「哥，咱們先立業再成家，到時候不光是村子裏，外面那些優秀漂亮的女孩你儘可以好好挑挑！」

　　「櫻桃姐，你自己還沒對象呢，好意思說陽叔麼。」三娃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說道。

　　「滾蛋！」櫻桃擡起小手作勢就要打，三娃嚇得連忙一縮脖子，訕訕道：「這麼兇，難怪沒有男朋友。」

　　說完，三娃擔心櫻桃發飆，連忙跑到最前面找小皮去了。

　　等到一行人快走到診所門前的時候，從前面的衚衕裏拐過來兩個人，趙陽還沒反應過來，那人立刻「啊呀」一聲，快步走到楊偉面前，滿面熱忱地說道：「楊主任，你怎麼來之前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哎呀，你看我到現在才知道。」

　　這下衆人都看清了來人，竟然是村長李興奎！

　　似乎當楊偉來村裏的那一刻起，李興茂等人的計劃就註定要失敗。

　　縣林業局辦公室主任專程來給趙陽的診所賀喜，身爲村長，在村支書不在村裏的時候，當然是要出來迎接的。

　　所以他李興奎要來，而且是必須要來。

　　這次回鄉，趙陽還沒見過李興奎，三年過去了，李興奎沒太變樣，只不過身材更胖，臉上更油了一些。

　　李興奎油光滿面，笑容爽朗，楊偉也是在官場混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淡淡說道：「李村長，好久不見了。」

　　「是啊，說起來我們從過年到現在就沒見過了啊。」

　　李興奎話裏有話，楊偉哪能聽不出來，他不禁笑道：「李村長，你這村長真是太忙了，也沒空去我那喝茶，我也不好意思叫你啊。」

　　「哎呀，楊主任，這不您有空過來了麼，可是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看你怎麼是要走了？哎呀，還好我緊趕慢趕跑過來，要是讓你走了，等別人知道了，該罵我李興奎是個睜眼瞎了。」李興奎笑呵呵地道。

　　「村裏開了個診所，你這個當村長的都不露面，看來是真忙啊。」楊偉也是話裏有話。

　　「哎呀，這事我可是剛剛才聽說，我是昨天晚上才從外面回來的，真是顧了前頭，顧不了後頭，是我這個村長當的不稱職啊！」李興奎嘴上說不稱職，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愧意。

　　這時候，趙陽插了句話，說道：「楊主任這話說的，我這個小破診所開業，哪能勞動村長大人親自過來啊，不過看今天這樣，村長大人肯定關照過鄉親們了。」

第37章 恨得牙根癢癢！

　　李興奎看了趙陽一眼，說：「趙陽啊，從你回來到現在咱們也沒見過面，不過你這嘴皮子可是厲害多了。」

　　「是嗎，這麼多年一直承蒙村長您關照，我要是不求個上進，那怎麼能行呢？」趙陽冷笑道。

　　從年滿三週歲，被莫名其妙扣了個「災星」的帽子開始，趙陽跟李興奎就註定這輩子尿不到一個壺裏了。

　　李興奎知道趙陽是什麼意思，嘿嘿兩聲，沒有接腔。

　　「李村長真是比我這個辦公室主任都忙，」楊偉輕哼了一聲，說：「我今天來是帶幾個朋友來見見我的小兄弟，沒別的事兒。」

　　「你的小兄弟？」李興奎狐疑不定地上下看了楊偉一眼，說：「你的小兄弟還用來這看？」

　　說完，李興奎哈哈大笑起來，搞得楊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趙陽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李興奎這是抓了楊偉的語病，「小兄弟」可不光只有一層意思。

　　楊偉的臉漸漸冷了下來，點了點李興奎，笑著對周圍的人說道：「這李興奎，當了這麼多年村長，個人素質始終提不上去，現在我們都提倡精神文明建設，當官的更要以身作則，可是這怎麼以身作則啊，開低俗玩笑說葷笑話嗎？」

　　哈哈哈哈，大老周咧嘴一笑，緊接著鬱小偉等人也跟著一起大笑起來，他們可不管你是什麼狗屁村長鄉長。

　　這下，李興奎本來笑得十分燦爛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這楊偉是在罵他沒素質呢。

　　看出楊偉帶來的人似乎都不是普通人，這些車也都是豪車，李興奎感覺這個面子丟得不小，於是收起笑容，說道：「好了好了，楊主任我就是開個玩笑，您還當真了，怎麼樣楊主任，喝好沒，沒喝好我李興奎做東，咱們去興盛酒樓不醉不歸！」

　　「喝好了，我們哥幾個這就回去。」楊偉淡淡說道。

　　「哎呀，怎麼這麼快就喝好了，我記得過年去你家，咱們可是喝了一下午呢，真是的，看來楊主任最近酒量不如從前了，那要不這樣吧，我安排幾個人當司機，送你們回去。」

　　說著，李興奎對跟在身後的李興文說道：「興文兒，叫幾個會開車的過來。」

　　「不用了！」楊偉擺了擺手，冷冷說道：「車裏都有司機。」『

　　這李興奎，總是暗示過年上他家送禮的事情，楊偉心裏恨得咬牙，卻什麼都沒法說。

　　聽了楊偉的話，李興奎愣了一下，走近那幾輛車，這才發現裏面確實都有司機，乾笑一聲，說；「哎呀，那行了。」

　　楊偉之前的言談舉止明顯在疏遠李興奎，李興奎心裏門兒清，扭頭乾笑了一聲，還沒開口，楊偉就拉開車門，對趙陽說道：「兄弟，咱們先去你家取……取東西吧。」

　　說完，楊偉連看都沒看李興奎一眼就鑽進車子，搞得李興奎一張老臉瞬間比炭還黑。

　　「好！」

　　趙陽應了一聲，然後對趙一山道：「爹你先進屋，幫我看看周院長送的那塊牌匾安得正不正。」扭頭瞅了一眼臉色極爲難看的李興奎，說道：「村長，我這小診所開張，一不小心把您給驚動了，不好意思啊！」

　　衆人紛紛上車，兩輛越野，三兩轎子，還有一輛皮卡，車隊緩緩啓動，很快便開走了。

　　「村長，進來坐坐不？」等車開走了，老實憨厚的趙一山禮貌性地問了一聲，見李興奎虎著臉沒吭聲，便和櫻桃進了屋。

　　小診所門口空無一人了，就連三娃和小皮也跟著櫻桃進了診所，站在門口，李興奎感覺比被人扇了一巴掌還難受，臉上黑氣氾濫，恨得牙根直癢癢！

　　這個趙陽，在外面呆了三年，真是長本事了！

　　「村長，咱回去？」李興文不知道怎麼了，感覺肚子有點疼。

　　「不回去等著在這過年啊！」站在小診所門口，李興奎往裏一瞧，便瞧見了周院長題的那塊匾，再擡頭瞅了瞅門楣上的「診所」兩個字，冷哼一聲走了。

　　這裏發生的事情很快傳遍全村，這下全村人都知道趙陽認識縣裏的權貴，逼得村長李興奎不得不出現在小診所門前。

　　這個下馬威沒成功，反而讓李興奎摔了個大跟頭。

　　不過事情才剛剛開始，趙陽的這個小診所想經營下去，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村民們的信任。

　　一個大仙口中的災星，一個村民眼中的妖孽，這樣一個人開的診所很難在村民心中建立起信任感。

　　更何況趙陽還很年輕，越是保守的人，越是迷信老大夫。

　　回到家，趙陽給每個人拿了一罈酒，楊偉雖然沒給錢，趙陽也給了他一罈，把楊偉樂得不行。

　　跟趙陽道了別，衆人便開車出村，而趙陽則返回診所，和趙一山一起把三個老朋友送到村口。

　　這次如果不是楊偉不請自來，老爹的這三個老朋友算是僅有的三個來道喜的賓客了，趙陽很感激他們，叮囑他們家裏無論誰感覺身體有問題，都可以來這瞧病，免費！

　　因爲李興茂打過招呼，整整一個下午，小診所門前依然門可羅雀，鬼影子都不見一個。

　　等到太陽落山了，小皮跑進門來說：「趙陽，看病的都在衛生所那邊呢！」

　　村裏有個衛生所，打趙陽記事起就有了，開了大概有三十多年，看病的是個老大夫，學西醫的，最猛的時候可以獨自一個人連續做一天一夜的手術，不過今年他都七十多了，眼睛花的不行，小毛病還可以看，開刀手術什麼的早就力不從心了。

　　趙陽倒不覺得怎麼樣。

　　人家老大夫在村裏行醫幾十年了，自己沒法比，於是說道：「小皮，晚上上我們家吃去？」

　　「不去了，我得趕緊回家，再不回家我媽該打我了。」小皮說道。

　　櫻桃打了個哈欠，說：「那我先回家做飯了哥。」說完便和小皮一起走了。

　　趙陽坐在堂上，百無聊賴，一擡頭，看到張袖兒正坐在病牀上，拿著本護士方面的書研究著。

第38章 貼紙條

　　前幾天趙陽去縣裏採購，順便買了幾本護士方面的書，希望能儘快把張袖兒培養成自己的得力助手。

　　張袖兒專心看書，看起來非常用功，趙陽從腳往上看去，一襲白色護士服的張袖兒顯得清秀絕俗，尤其是那張臉，嬌顏紅脣，俏麗無方，讓人只要將目光落在上面，便不想挪開了。

　　趙陽記得有個詞叫紅袖添香，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張袖兒看著看著書，臉兒突然紅了，顯然，她察覺到趙陽正在看她。

　　霎時間，她有些後悔答應趙陽來這當護士了，這要是成天都沒人來看病，倆人就這麼對著，也太難爲情了。

　　趙陽看出來張袖兒不好意思了，便把目光挪開，輕咳了一下，說道：「明天我去村委會，讓他們給咱拉條網線。」

　　「還是等等吧，你看你下午把村長給氣的，他要是同意給你拉網線才怪了。」張袖兒擡頭道。

　　「咋不給拉呢，我這是正常的生活需求，他憑啥不給拉？」

　　「趙陽，你跟人別那麼橫了，到時候你跟村長好好商量，說點好話唄。」張袖兒勸道。

　　「袖兒姐，咱們沒必要見了什麼阿貓阿狗都低聲下氣，他要是縣長，我肯定敬他幾分，他一個村長，牛比啥？」趙陽冷笑道：「他在村裏當了幾十年的村長，咱村有什麼好發展嗎？就說這三年，村裏根本沒變樣！」

　　「誰當村長都一樣，咱只要生活過得去就行了。」張袖兒道。

　　「等哪天我閒著沒事了，把他拉下來自己當兩天。」趙陽淡淡說道。

　　「趙陽你可別胡來，你一個外姓人，怎麼當村長。」張袖兒埋怨道：「你能不能安靜幾天，咱們先把這診所開好，至少也不能幾個月之後把那一萬塊錢首付虧了呀。」

　　「呃，你不說我倒忘了，這幾天我就把尾款付清。」趙陽說道。

　　「你哪來的錢？」張袖兒愣然問道。

　　「賣酒換的。」趙陽笑道。

　　「賣酒？」張袖兒想了想，突然「哦」了一聲，說：「對了，之前我看你弄了幾罈子酒回來，我還以爲是買給你爹的呢！」

　　「不是，那是用來做藥酒的。」

　　「那幾罈子酒就賣了好幾萬？我記得你還差李興文五萬塊錢呢！」

　　趙陽笑著點了點頭，沒說那酒到底賣了多少錢。

　　他決定先不告訴張袖兒，倒不是怕她傳出去，而是這事兒關係到那幾個人的隱私，之所以在酒樓包間談這個事兒也是因爲這個。

　　然而，僅僅是賣了好幾萬，就足夠張袖兒咋舌驚訝的了，她怎麼想都不敢相信，那幾罈子酒怎麼就能賣了好幾萬。

　　「袖兒姐，這事等以後我再跟你解釋，我打電話讓櫻桃把飯做好了送來，晚上咱們加個班，等個人。」趙陽說著就拿起電話，給櫻桃打了過去。

　　等趙陽打完電話，張袖兒問道：「等人，難道是你外地的朋友要過來？」

　　「不是。」趙陽搖搖頭，說：「是咱村裏的，來瞧病。」

　　「白天不來，晚上偷著來？」張袖兒撇撇嘴。

　　趙陽笑了笑，說：「晚上你就知道了，而且我保證這個人會讓你大吃一驚。」

　　張袖兒看著趙陽，發覺他成竹在胸，不禁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

　　櫻桃做好了飯送過來，三個人吃過飯，閒著沒事便開始打牌。

　　三個人坐得很近，趙陽可以同時嗅到從兩個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截然不同的芬芳。

　　家裏節儉，櫻桃平時不會用香水什麼的，然而那絲只有少女身上才會有的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體香，便讓人聞著很是舒服。

　　興許是覺得今天這個日子很重要，張袖兒噴了一些平時不捨得用的名貴香水，聞起來幽若芝蘭，帶著一種讓人迷醉的味道。

　　趙陽忽然懷念起一種獨特的氣息來，碰巧在村後山採藥的時候，趙陽也見到了能組成那種氣息的花草，或許可以做一款香水。

　　這個念頭在趙陽腦中一閃而逝，因爲他臉上又被貼上了一張紙條！

　　三個人玩的是鬥地主，輸了的就要接受懲罰。

　　古靈精怪的妹妹本想用記號筆在臉上畫小動物，不過這個提議很快被趙陽否決了。

　　畢竟這裏是診所，要注意形象，到時候被人看到花臉，不太合適。

　　商量了一番，他們便選擇了貼紙條這個古老的懲罰方式。

　　嗅著女孩們身上的幽香，趙陽有點魂不守舍，接連輸掉了好幾局，腦門上，臉上，都已經貼了七八張紙條了。

　　櫻桃在紙條上沾了口水，按到趙陽腦門上，笑著說道：「哥哥，你都快要變成白無常了。」

　　身旁張袖兒莞爾一笑，聲音猶如銀鈴，好聽極了，看著張袖兒嬌顏如花的模樣，趙陽低聲道：「哥是不捨得給你們臉上貼啊……」

　　「切，別找藉口了，不服你貼呀！」櫻桃嗔道。

　　「好好，這把就給你們帖，叫地主！」

　　「我搶，三分！」櫻桃手裏牌不好，卻豁出去了，那邊趙陽暗暗嘆氣。

　　很快，趙陽把手裏的牌打光，櫻桃手裏還差一張，生氣把牌一丟，說：「兩個王四個二，你咋不叫地主。」

　　「是你先叫的呀！」張袖兒和趙陽幾乎異口同聲。

　　「好呀，你們合起夥來坑我，我好可憐啊！」櫻桃耍賴不依了。

　　「妹子，你就從了我吧，願賭服輸，嘿嘿。」趙陽拿過一張紙條，也沾了點口水，擺出一副不懷好意的嘴臉，獰笑著把紙條貼在了櫻桃秀美可愛的鼻子上。

　　櫻桃「呼呼呼」吹了口氣，嘟嘴說道：「真煩人，非要帖人家鼻子上。」

　　這下張袖兒又被櫻桃逗得咯咯笑了起來。

　　「哥哥你現在當了大夫，架子也真大，飯還要人家做好了給你送，你說有人要來看病，怎麼等到現在也不見個人影。」

　　「別急，我估摸著快了。」

　　「快了，人家跟你預約了嗎？」

　　「沒。」

　　「沒說好時間，就在這傻等啊。」

　　「等等吧，咱們的第一位病人，總要有些特殊優待的。」

　　「也是啊，第一位病人對於咱們的意義太大了。」

　　「會是誰呢。」張袖兒不禁望向門口，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門外天早就黑了，依稀可以看到別人家的燈光。

第39章 開刀

　　到了晚上十點半，門外突然想起匆匆的腳步聲，聽起來好像不止一個人。

　　三人剛聽到聲音便一齊擡頭望向門口，立刻看到有兩個人走到門外，其中一個漢子背上背著一個人，另外一個則盡力把背上的人扶穩，好像生怕掉下來一樣。

　　等到屋裏的燈光照清楚來人的臉，櫻桃第一個站起來，一臉的難以置信：「春綠嬸子？」

　　春綠一擡頭，看到屋裏仨人，連忙對趙陽說道：「趙陽，你興文叔肚子疼的厲害，你快幫忙給看看。」

　　「好，快把人放到裏屋病牀上。」』

　　趙陽站起身來，發覺張袖兒和櫻桃都在偷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把臉上的紙條全抹下來。

　　對於春綠嬸子的到來，趙陽神色平靜，像是一點都不意外，因爲趙陽等的就是他們。

　　本來安靜地小診所一下子變得忙亂起來，張袖兒和櫻桃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背著李興文的男人是李興文家隔壁老陳，老陳和春綠一起把李興文卸到裏屋病牀上，這時候，李興文的臉已經痛得極度扭曲，成了醬紫色。

　　趙陽低聲對張袖兒和櫻桃吩咐了幾句，兩女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見趙陽神色淡然，不像是在開玩笑，便只好去準備東西。

　　「趙陽，你興文叔晚上吃過了飯就喊肚子疼，越來越厲害，你快幫他看看吧。」

　　一路上，李興文痛得直迷糊，這會突然清醒了一些，強忍肚子的疼痛，擡頭看了一眼，發覺竟然是趙陽，啞著嗓子艱難說道：「這是哪，怎麼把我送到這來了！」

　　「這是趙陽新開的小診所，衛生所那老大夫晚上喝了酒，倒炕頭上睡著了。」春綠說道。

　　「那你送我去縣醫院啊！」此時李興文肚子痛如刀絞，身上汗如雨下，跟水洗過一樣。

　　「你這……你這能堅持到縣醫院麼，到縣醫院最快也得一個多小時呢。」春綠解釋道：「而且之前趙陽跟我說過，說你這幾天如果犯了急病可以來找他。」

　　原來，幾天前趙陽和李興文簽了合同之後，在院子裏跟春綠說過，如果李興文突然發急病，可以去找他，今天他們先背了李興文去衛生所，發覺老大夫喝了酒，這才想起來之前趙陽說過的話。

　　「臭婆娘，你這是要害死我！」李興文咬牙切齒地道。

　　「興文叔，你現在這狀態要去縣裏，估計已經來不及了。」趙陽一邊準備，一邊說道。

　　「我不要你治，你會治什麼！」李興文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而這時候，趙陽只是把手放在李興文左邊的肚子上，手指肚輕輕一按，李興文竟然立刻暈了過去。

　　「春綠嫂子，興文叔必須立刻手術。」趙陽指著自己方才碰觸的地方，說：「這裏是闌尾，興文叔是急性闌尾炎發作，不立刻手術的話，可能會闌尾穿孔死亡。」

　　「你說什麼……」春綠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趙陽的話。

　　「急性闌尾炎，哎呀，這可不好辦了。」老陳有些著急地道。

　　「急性……闌尾炎？」春綠嬸子懵在那裏，完全不知所措了。

　　這急性闌尾炎可不是什麼小毛病，危險程度相當之高，如果搶救不及時，闌尾穿孔，就會死人。

　　然而趙陽的小診所今天剛開張，趙陽離家之前對醫術一竅不通，只是過去了三年，他竟然可以做手術了嗎？

　　春綠拿不定主意，因爲一旦趙陽手術失敗，李興文也會死。

　　「春綠嬸子，請你儘快拿主意，你最多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考慮時間，如果考慮的太久，我也沒辦法了。」

　　「趙陽，你，你能救活你興文叔麼？」春綠盯著趙陽的眼睛，六神無主。

　　「嬸子，如果你相信我，我就可以。」趙陽堅定決絕地道。

　　這時候，張袖兒和櫻桃已經按照要求把東西都準備好了，然而從她們忐忑不安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們兩個對趙陽也是信心不足。

　　開刀手術這事非同小可，一旦失敗，結果可能就是一條人命。

　　就算趙陽之前用鍼灸救活了縣林業局的宋局長，可那是鍼灸啊，又不用開刀這麼血腥！

　　「趙陽，你，你不是學中醫的嗎？」春綠嬸子還是不敢相信趙陽有動手術的本事。

　　「、春綠嬸子你聽說過關聖刮骨療毒的故事嗎，給他刮骨療毒的可是中醫聖手華佗，其實世人很多都不知道，這世界上最早給人開刀手術的是我們華夏人，就連麻醉劑，也是我們華夏人先發明的，只不過我們的麻醉劑是喝下去，而西醫的麻醉劑是靜脈注射。」

　　趙陽笑得很淡，卻帶有一種讓人平心靜氣的力量。

　　「刮骨療毒？」一邊的老陳眼睛登時亮了起來，說道：「這事兒沒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春綠嬸子還在糾結。

　　這個老實厚道的農婦，正在做出一個關係到自己男人生死的抉擇，一旦選擇錯了，自己的男人就會死掉。

　　可是如果不做這個手術，現在送到縣醫院還來得及嗎？

　　「春綠啊，快做決定吧，再不做手術就來不及了！」老陳催道。

　　「要不，我們去把老大夫叫起來？」春綠試探性地問道。

　　「哎呀，老大夫今年都七十六了，眼睛花的不行，又喝了酒，我看還不如趙陽呢，你看他這傢伙事兒都準備齊全了，人家沒這個本事，敢開診所麼，沒那金剛鑽，誰敢攔著瓷器活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對不對趙陽？」

　　「沒錯，春綠嬸子，你現在只有相信我了，除此之外別無選擇。」趙陽說道。

　　這時候，春綠嬸子已經怕得要哭出來了，萬一李興文沒從手術檯下來，她家裏的頂樑柱可就沒了，她也會變成寡婦，到時候女兒回來了見不著爹，會恨死她的。

　　可是事情好像真的像趙陽說的那樣，她已經別無選擇，不做手術，李興文也只能等死了。

　　「趙陽，你一定要答應嬸子，一定要救活你興文叔，好不好？」春綠嬸子下定決心，懇求道。

　　「嬸子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把人救活。」趙陽眼神無比堅定。

　　春綠嬸子不再說話，算是默許了，趙陽讓春綠嬸子和老陳到外屋坐等，然後示意櫻桃去把門鎖上，以免被人闖進來影響手術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