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回天决 作者:干越簫聲 (連載中)

 
炎雞 2020-8-17 17:29: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5 19968
炎雞 發表於 2020-9-14 10:35

第148章 不幸言中

    很快,麻岱就按醫生開的方子,從最近的藥鋪裡抓回了藥。

    煎藥的事情自然是由淩雪擔當。一方面,她自小跟著她爹學習了各種草藥的功效和煎法,另一方面,她最掛念宋奇的傷勢,交給別人煎藥她還著急擔心,由她自己來煎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在宋奇的房間裡離床較遠而離視窗較近的位置架了一個爐子,爐子裡用木炭生著火,火苗向上直竄,碰到爐子上架著的紫色的陶瓷罐子後,火苗向四周分開,將罐子包圍著燒烤,又向上嫋嫋升起白色的煙氣。

    這煙氣時而濃重,時而輕淡,濃重之時熏得坐在爐子旁邊的淩雪睜不開眼,她只能眯著煙盯著陶管,不停地用手中的團扇輕輕地扇著爐火。

    這若雲如霧的白色煙氣迅速在整個房子裡彌散開來,煙氣中雜帶著濃郁的苦澀的藥味。

    這煙氣飄到床上的宋奇的鼻子裡,跟著他的平緩的呼吸從他的鼻子中滲入到他的氣管之中。煙氣中的藥味似乎提前產生了一些非常細微的作用,讓宋奇的臉上慢慢變得紅潤,而額上也冒出絲絲汗珠。

    當然這到底是因為藥味提前發生的功效,還是因為他身上所蓋的厚厚的被子的功效,目前還不得而知。

    與此同時,在隔壁房間,翹眉正在審訊那個企圖刺殺宋奇的女子。

    那女子依然被捆綁著靠牆席地而坐。

    翹眉站在她面前,手裡拿著馬鞭子指著她,厲聲問道:“說,你為什麼要刺殺宋大哥!”

    那女子緩慢地抬起頭,然後將頭髮向後一甩,臉上露出鄙夷不屑之色,向翹眉含含糊糊支吾一句。

    “你說什麼?”翹眉沒有聽懂她說什麼。

    那女子拼命地搖頭嘟嘴。翹眉這才發現,她嘴巴上還塞著一條毛巾,這怎麼能發出聲音呢。

    翹眉盯著她的眼睛,威脅道:“你若是敢亂叫。我一定會在你嘴裡塞更多的毛巾!”

    那女子大睜著眼睛與翹眉對視了一下,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圈,隨後點了點頭。

    翹眉伸手扯掉她口中的毛巾,不夠仍然將毛巾抓在手中。準備等她叫時,好快速堵上去。

    那女子嘴巴被毛巾堵得口腔乾燥,心裡發堵,一旦拿掉毛巾,一種想嘔吐的感覺從心裡湧出。她低著頭乾咳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因為她口乾舌燥,連一絲唾沫星子都沒有。

    她眼巴巴地望著翹眉,嘶啞著嗓子說道:“水……

    翹眉本不想給她水喝,但是為了從她嘴裡掏出想要的話,只得極不情願地給她拿了一碗水來,俯身送到她嘴邊。

    那女子見了碗裡的水,眼睛裡露出久旱逢甘霖的神色,仰著頭,張開嘴唇,就著碗沿。咕咚咕咚就大喝一氣,看她的樣子,似乎能喝幹一條河似的。由於頭與碗的位置不協調,水除了流進她嘴裡,還從她嘴唇兩邊向下漏出,淌到她脖子下面的衣領裡面去了,而她並不自覺。

    很快這一碗水就喝幹了。那女子眼睛善意地盯著翹眉,似乎還想再喝一碗的意思。

    翹眉並沒有滿足她的願望,而是將碗放回到旁邊的茶几上,居高臨下俯視那女子道:“你若是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再給你盛一碗喝!”

    那女子迎視著翹眉眼中的鋒芒。微微點了下頭。

    “我問你,你為什要刺殺宋大哥?你跟他到底有什麼仇?”翹眉盯著她的眼睛,聲色俱厲地問道。

    “我跟你說過,我和他並沒有仇。是西門公子跟他有仇!”那女子坦然說道,聲音仍然有些沙啞。畢竟嘴巴被堵了這麼久,聲音不沙啞反而是不正常的。

    “那你跟西門雲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他刺殺宋大哥?”翹眉逼視著她的眼睛,大聲質問道。

    那女子嘴巴一撇,冷笑道:“這個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我無可奉告!”

    翹眉瞪視著那女子,逼問道:“快說,我家小姐現在被關在哪裡?”

    那女子搖頭道:“這個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會派人去看去搶嗎?”

    “你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麼會假扮我家小姐?”翹眉把手中馬鞭子向那女子身旁一揮,一聲脆響像一個炸雷一樣在她耳邊響過,唬得她身軀一哆嗦。

    那女子頭微微向後靠了靠,嘴裡說道:“那是西門雲叫我假扮的!其它事情他又沒有告訴我。你就是打死,我也不知道你家小姐關在哪裡!”

    “你以為我不敢打死你嗎?”翹眉怒道。

    那女子乾脆垂頭不語。翹眉再說什麼她也不理,翹眉就是甩馬鞭子,她也不看。

    翹眉問了半個時辰,實在沒有問出什麼來。

    兩個時辰之後,宋奇從昏睡中醒來,悠悠歎口氣,隨後大叫一聲:“疼死我也!”原來他想坐起來,結果觸動了傷口,只覺得一陣劇痛從心口傳來。

    “宋大哥,你終於醒來,真是謝天謝地!”淩雪從爐子跳起來,三步兩步來到床邊,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喜色。

    “發生什麼事了?我這是怎麼了?”宋奇頭枕在枕頭上,眼睛裡呆著一絲困惑,仰視著淩雪。

    他似乎記不清楚這一天來發生的事,他也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受的傷。

    淩雪掠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鬢髮,眼睛凝視著宋奇,吃驚地問道:“怎麼,連昨天的事情都記不起來啦?”

    “是啊,我到底怎樣受的傷?”宋奇在枕上點頭道。

    淩雪眼睫毛一抬,望著宋奇,娓娓說道:“昨夜我們去西門東院救明玉姐,結果救出來一個假冒明玉姐的人,你就是被那個假冒的人所刺傷的!”說到這裡,她加重了語氣,語氣中似乎含有綿綿恨意。

    “哦,我想起來了!”宋奇輕輕說著,慢慢閉上了眼睛。他在腦子裡快速回想著昨夜營救的整個過程。只見他頭枕在枕上,一會兒皺著眉頭歎氣,一會兒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最後聽他自言自語道:“呵呵,血光之災!看來給那算命的詹鐵嘴說著了!”

    淩雪見了宋奇的表現,心裡暗自發笑。此時聽到這話,心裡一跳,連忙問道:“什麼血光之災?”聲音中包含著一絲莫名的擔心。

    宋奇睜開眼睛,沖淩雪笑道:“那天我算命時,那個算命的詹鐵嘴咬定說我有血光之災,當時我還不信,以為他是危言聳聽!沒想到竟然不幸給他說中了!”

    “你怎麼不早說!”淩雪伸手拍了一下宋奇露在外面的右手,嗔怪道,“我若是早知道,就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了!”

    宋奇睜開眼睛,沖淩雪笑道:“那天我算命時,那個算命的詹鐵嘴咬定說我有血光之災,當時我還不信,以為他是危言聳聽!沒想到竟然不幸給他說中了!”

    “你怎麼不早說!”淩雪伸手拍了一下宋奇露在外面的右手,嗔怪道,“我若是早知道,就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了!”

    “這只是碰巧而已!並不是算命的算得准!”宋奇從枕頭上搖了搖頭,眼睛一抬,斜視著淩雪,不無後悔地說道:“如果我當初聽了你的話,不提早行動的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或許吧!”淩雪輕歎一聲道,“或許不會發生,或許第二夜去,還會發生!世上的事很難說得定的!”

    宋奇眼睛定定地望著淩雪,滿懷歉意道:“雪兒,實在對不起,我當時不該向你發火!”

    淩雪聽了有些感動,眼中有些濕潤了,“這都過去了,你還提它幹嗎?當時為了救明玉姐,大家都很著急!再說,我根本沒往心裡去!”

    “那就好!那就好!”宋奇在枕上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了很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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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37

第149章 唬了一跳

    藥煎好了。

    吃藥的時間到了。

    淩雪和翹眉一起幫忙,把宋奇扶起來斜靠在床頭坐著。在他背後腰下墊了好幾個枕頭。

    宋奇低頭看了看胸前,只見他身上披了一件紫色的繡著圖案的寬大袍服,袍服敞開著,肩部之下到腰部之上的區間厚厚地纏著幾層白色的,好像是蠶繭一般的綁帶。左臂稍微動一下,就會牽動傷口,發出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傷成這個樣子,他禁不住暗中感到好笑。

    淩雪用毛巾包著揭開陶罐的蓋子,頓時藥氣“哧”的一聲冒了出來,藥香四溢,房間裡面苦澀之色更加濃重了幾分。

    淩雪用一個瓷碗盛了一碗藥湯,小心翼翼地端至床沿,側身坐下,用勺子在藥碗裡的循環往復地攪動著。

    宋奇斜靠著床頭,呆呆地看著她。只見她兩道秀眉彎,長長的睫毛低垂,眼睛盯著碗裡的藥湯,然後朱唇又微微翹起,在飛常認真的吹涼勺子裡藥。

    “宋大哥,快吃了這芍藥。醫生說,只要每天按時服用這藥,不出三天,就可以下床走動,不出一個月,傷口就會痊癒。”淩雪感覺藥湯已經可以入口了,便將勺子慢慢地伸到宋奇嘴邊。

    宋奇低頭看了眼勺子的藥湯,這藥湯呈黑紫色,好像是一勺糖水。

    他很聽話地張開口,迎著勺子,將這芍藥,含在了口中。

    藥湯到了嘴裡時,他覺得這藥味實在是太苦太澀了!而且氣味也異常難聞。

    不過良藥苦口利於病。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想早點痊癒康復,他還要去救明玉。像現在這個病病歪歪舉動維艱的樣子是無論如何救不了明玉的。

    所以他強忍著喉嚨裡的苦澀,閉著眼,仰起脖子,一口把藥吞咽了下去。

    幾口藥湯下肚,宋奇的精神氣色好多了。似乎憑添了許多力氣,臉上也泛起了紅光。額頭上冒出絲絲汗跡。

    宋奇一邊皺著眉頭吞食淩雪喂來的藥,一邊又不無內疚地向立于床邊的翹眉道歉說:“只怪我麻痹大意,沒有救出明玉,倒救出一個假的來。唉。又耽誤了一天!不知明玉現在怎麼樣了!”

    翹眉深受感動,雙眸中淚光盈盈,柔聲歎道:“宋大哥,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到小姐。小姐知道後不曉得會多高興!”

    “有沒有從那個女子的嘴裡問出明玉的下落?”宋奇轉頭向坐於床沿的淩雪問道。

    翹眉回頭看了一眼翹眉,又轉回去向宋奇搖了搖頭,恨聲道。“翹眉問過了,好像什麼也沒有問到。

    翹眉也搖了搖頭,恨聲道:“這個女子非常死硬,我怎麼問她,她也不說實話!”

    宋奇長籲一聲,望著翹眉道:“你去把她帶到這裡來,等下我來問問看!”

    “不行!醫生特別交待過,你這幾天不能發氣動怒。否則影響到傷口的痊癒康復!”淩雪連忙擺手制止道,“訊問的事情還是交給毛哥去辦吧!”

    “沒關係,就不過問幾個問題,哪裡會發氣動怒到影響傷口?”宋奇笑了笑道。

    翹眉眼睛看著淩雪,一步也沒有動。

    宋奇向淩雪道:“我保證不管她態度怎麼樣,我都不生氣,都不動怒!這樣還不行嗎?”

    淩雪笑著看了他半天,他也笑著看著淩雪。淩雪實在熬不過他,只得向翹眉揮了揮手。嘴裡向宋奇叮囑道:“你可保證過來,到時候可不能動氣發怒!”

    宋奇笑著點頭。

    翹眉轉身出去。沒多一會兒,便把那捆得比粽子還結實的女子推了進了房間來。

    宋奇從床上坐直了身子,身體微微轉向房中,眼睛轉動著。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這名女子一番。見她年紀不到二十歲,眉如墨畫般勻稱,眼睛俏麗明亮,黑而微翹的睫毛時而像蝴蝶一樣輕輕閃動,面容潔白姣好,身材嫋娜娉婷。被捆得凹凸有致,絕對算得上一個標緻美人。

    那女子立于房子當中,仰首挺胸,俏眼輕輕轉動,坦然回視著宋奇。

    只見宋奇斜靠在床上,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對大眼炯炯有神,鼻如懸膽高而挺拔,皮膚白裡透紅,一張國字臉,英俊帥氣。半敞開的紫色袍服裡面,可見一圈白色的綁帶。

    她一看便知,這是自己行刺的結果。她挺胸揚眉,眉眼中漾出一股傲然不屈之氣,臉上還漾出一絲笑意,似乎對於自己在匆忙中完成的作品頗為感到滿意。

    兩人互相打量著,好像失散多年的同學似的,似曾相識,卻又渾然不認識。

    宋奇輕輕乾咳了一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向她微微一笑,語氣和緩說道:“你大概就是我昨夜背著的人吧?你應該不認識我。你昨天不是問我是不是宋奇嗎,現在你好好看清,我就是宋奇,免得下次刺錯人了!”

    那女子本以為宋奇第一句話必是橫眉怒目的叱駡,沒想到對方的話語卻如和風細雨一般溫潤平淡,並且夾帶著有些幽默。那女子忍俊不禁,露出潔白的玉齒,哧地一聲笑了,“我就刺這一次,哪來的下次!”

    “你現在已經認清了我。”宋奇向她伸了伸手,“我還不認得你,你叫什麼名字?”

    “告訴你也無妨!”那女子嘴角一揚,淺淺一笑道:“小女子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我叫綠倚!”

    “綠倚?這個名字真好聽!”宋奇呵呵笑道。

    綠倚眼睛盯著宋奇,吃吃笑道:“好聽?恐怕你心裡在罵我枉有個好聽的名字,其實卻是個殺人兇手!”

    宋奇一笑,“你倒是很善解人意,連我心裡想的都知道。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為什麼要假裝明玉?”

    綠倚眉毛一揚,坦然道:“我為什麼假裝明玉?實話告訴你,就是為了近距離刺殺你,為了更準確地一擊而中!”

    “一擊而中?可惜你沒有成功!請問你回去怎麼向西門雲交代?”宋奇望著綠倚,重重歎息一聲,似乎有為她惋惜之意。說著,探手從床頭旁邊抓起一把匕首,在自己眼前轉動把玩了幾圈。那把匕首就是綠倚刺在宋奇身上,後又被醫生妙手取下來的凶具,此時已經被擦得白雪雪,光閃閃,看不出一絲毫血跡,更顯得鋒利無比。

    綠倚不知宋奇拿著匕首要幹什麼,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把匕首。她心裡清楚,宋奇最多不過拿匕首刺她一下,以示報仇。

    淩雪和翹眉也不知宋奇想要幹什麼,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都轉頭看著宋奇。

    宋奇把玩夠了,將匕首向綠倚面前一甩,匕首叮的一聲,正好插在她腳趾前面一尺遠之處的地板上。把她唬了一跳,向後急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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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38

第150章 還你一刀

    綠倚瞧了一眼地上的明晃晃的匕首,眉毛一揚,怒視著宋奇,厲聲道:“要殺要剮隨便你!要想嚇唬我!想也別想!”

    宋奇並未睬她,而是轉頭看著淩雪和翹眉,手一擺,淡淡地說:“給她鬆綁!”

    兩人不知何意,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帶著驚疑害怕之色。這宋大哥自從遇刺之後,神情就大變了,變得不可理喻了。兩人立於原地,一腳也未動,只是拿眼呆呆地望著宋奇。

    宋奇把眼一瞪,大聲喝道:“聽到沒,快給她鬆綁!”

    “給她鬆綁?宋大哥,你有沒有搞錯?這人可是用匕首刺殺你的兇手!”翹眉分辨道。

    “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宋奇的聲音中帶著威嚴。

    淩雪和翹眉極不情願地移步至綠倚身邊,慢慢地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綠倚也不解何意,在被解開繩子的過程中,她皺著眉頭,眼睛疑惑地盯著宋奇,“你們這是唱的哪出?”

    “唱的哪出?你以為我們是在演戲嗎?”宋奇攤開雙手,嘿嘿笑道。

    “你這不是演戲是什麼?難道你還想放了我不成?”綠倚嘴角一翹,露出嘲笑的神色。

    “放了你那可不行!”宋奇瞅著綠倚,臉上掛著詭異地笑容。

    綠倚搖了搖頭,臉上露出鄙夷之色,“給我鬆綁,又不放我。那你不是演戲,還是什麼?”

    “拿起匕首!”宋奇瞅著綠倚,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匕首,然後徐徐閉上了眼睛,緩緩低下了頭,語氣平緩道:“再刺我一下,這次我絕對不躲!”

    “宋大哥,你要幹什麼?”淩雪急忙踏前兩步,擋在綠倚前面,高聲制止道,“這女的喪心病狂。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翹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傻地站在哪裡,不由得也跟著淩雪擋在綠倚前面。

    綠倚也蒙了。看看合目坐於床上的身負重傷的宋奇,又看看地上的光華耀眼匕首,再看看攔在面前的橫眉怒目的淩雪和翹眉,她也傻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快來啊。你不刺死我,回去怎麼向西門雲交差?”宋奇閉著眼睛,拍著胸口說,一不小心拍到傷口,疼得他一哆嗦,眉頭直皺,眼淚在眼眶中打滾。

    綠倚眼眸微動,看了兩眼淩雪翹眉,又瞅了幾眼宋奇,忽然哈哈大笑道:“宋奇。你搞這一套,無非是演戲,想誘我告訴你實情!”

    “你不需要告訴我實情。我不需要事情,我只需要完成任務。要麼你完成你的任務,要麼我完成我的任務!”宋奇低著頭閉著眼睛,他說這番話語時,聲音低沉,略帶磁性,在翹眉聽來,似乎有些獅吼象鳴醍醐灌頂的感覺。

    “完成任務?”綠倚語氣中帶著嘲諷和質問。“現在的情景,我怎麼完成任務?”

    宋奇眼瞼一抬,半睜開眼睛,只見見淩雪翹眉橫亙在綠倚與他之間。故而綠倚有這一問。

    他睜大眼睛,瞪著她倆,將手一擺,道:“你們讓開,讓她來完成她的任務!我已經挨了一刀,不在乎再挨一刀。”

    “宋大哥。我看你是不是給她刺傻了?再來一刀,你還有命嗎?”淩雪大聲責怪道。

    “沒事!你們讓開!”宋奇很不耐煩地將手向兩一擺。

    淩雪翹眉又互相對視一眼,歎了口氣,極不情願地各向一邊移開了一步,給綠倚讓出了一條小小的通往宋奇的通道。

    綠倚呆呆地望著宋奇,又望了一眼地上的匕首,躊躇了半晌,並未動腳,忽然長歎一聲,道:“宋奇,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實情吧!明玉還在那個院子裡,就關在後面那屋子的地下室裡面!”

    “我說過,你無需告訴我實情的!實情我們遲早能查得出來的!”宋奇睜開眼睛,望著綠倚,臉上絲毫沒有興奮之色,反而帶著一絲責備之意。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綠倚眉毛一抬,眼睫微揚,語氣張揚道,“前天我假扮明玉與西門雲演了一齣戲給你們的人看,昨天我又假扮明玉來刺殺你!我就是一個戲子,我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所以我的話你還是不要相信為好!”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演得好就是戲子,演得不好,連戲子都不如。“宋奇手向面前揮舞了一圈,又指著綠倚,笑著,“你演得好,所以我相信你!正因為前天我們相信你,所以昨天去救你了;昨天又相信你,所以連夜把你救了出來;今天我仍然相信你!”

    綠倚眉毛一蹙,臉上突然浮起一層寒霜,雙眸中射出幽幽的光,死死地盯著宋奇的眼睛,“宋奇,現在我已經告訴你實情了,你還會讓我刺這一刀嗎?”

    宋奇眉毛一揚,淡然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若是反悔,我就是小狗!來吧。“說著身子慢慢靠向了床背,緩緩閉上了眼睛,頭也低垂到胸前,似乎準備把自己完全交給對方宰割。

    淩雪翹眉登時又緊張起來,背上寒毛都豎了起來,四隻眼睛噴著火一樣的目光,怒視著綠倚。

    綠倚並未理會兩人的目光,她看了宋奇一眼,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緩步上前,俯身從地上拾起匕首,拿在手裡上下轉動著,把玩著。匕首上的寒光耀著她眼中的幽幽眼光,平添了幾分凜冽鋒芒。

    她抬手將垂在胸前的頭髮向後掠了一掠,轉頭看向淩雪和翹眉,露出雪白的牙齒,似笑非笑地向淩雪和翹眉挑了挑眉毛擠了擠眼,眼神中帶著極端的挑釁的光芒。

    淩雪翹眉兩人雖然沒再攔著綠倚的,但是看其揎袖攘臂的架勢,似乎隨時都會出手制止綠倚的出擊。在她們眼裡,宋大哥的腦子肯定出了問題,否則怎麼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決策?既然宋大哥的腦子有問題,他的有些不合理的命令就不能聽從。

    綠倚轉頭凝視著靠在床頭合目待刺的宋奇,淒然一笑道:“宋奇,我刺了你一刀,現在我還你一刀!”說畢,雙手驀地舉起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腹部,只聽噗的一聲,匕首深深地紮在她自己的腹部,登時血流如注,隨後身體慢慢旋轉著,緩緩地不失優雅地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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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38

第151章 劇情突變

    劇情轉變得太快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淩雪翹眉驚得目瞪口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怔了半晌,兩人方驚悚地大叫著,“不好,這人要自殺了!”慌慌張張奔過去意欲制止她做傻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綠倚已旋轉著僕倒在地上,在她身體周圍的地上迅速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鮮紅的血液依然順著匕首邊沿向外流淌。

    她倆連忙單腿跪地蹲在綠倚旁邊,一人幫她按住汩汩流血的傷口,一人不知從哪裡扯了一塊布幫她橫七豎八地包紮著。剛才劍拔弩張的氛圍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並且一下子轉變成一把匕首插在一個柔弱女子身上的慘烈景象。

    宋奇聽到驚叫聲後,急忙睜開眼睛,見到眼前此景,一人倒在血泊之中,另兩人神情凝重地跪在她旁邊忙活。宋奇大驚失色,不知所措。他連忙咬著牙忍著痛從床上跳下來,三步兩步跑到門外喊人去請醫生……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那名黑衣醫生背著藥箱跟著郝鵬急匆匆趕了過來。

    他一看傷者身上插著的又是那把匕首,不同的是匕首所插的物件上午是一個男人,下午卻變成了女子。他暗自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客棧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住在這裡的住客竟然老是被同一把匕首所刺。只是醫者的職業操守不容他對怪異事情多加思索,他的第一要務是救人性命,度人苦難。

    那匕首插得挺深。醫生如法炮製,熟能生巧,先敷創藥,止住了流血,再用力慢慢地取出匕首,縫合了傷口,包紮了綁帶。

    宋奇拿過匕首,在手上轉了兩圈注目觀瞧。見上面全是血跡,匕首鋒利無比,不禁搖頭乍舌。

    淩雪和翹眉亦相顧失色。此時她倆身上也是滿身血跡,好像剛從血腥戰場回來。神情疲憊,狼狽不堪。

    雖然匕首紮得很深,而且流血過多,幸好醫生來得及時,經過醫生的努力搶救。總算保住了綠倚一條卿卿性命。

    剛才躺在床上的還是宋奇,現在卻換成了綠倚。

    在床上昏睡了半日,綠倚終於蘇醒了過來。

    她吃力地睜開雙眸,見床邊立著兩人年輕女子和一個男人。那男人胸口還露出白色的綁帶。三人都睜著善意的眼光,關切地注視著她。

    綠倚頭歪在枕頭上,面無表情地說:“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宋奇低著頭,眼睛柔和地看著綠倚,輕聲問道:“綠倚,有什麼想不開的,要尋短見?”

    “你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跟我們說說,或許我們能幫你!”淩雪向綠倚笑道,似乎早已忘了因綠倚刺殺宋奇而產生的對後者的一腔怒火。

    “是啊!”翹眉皺了皺眉頭,歎氣說:“雖然你罪大惡極,但是也不至於死!”

    綠倚眼角中流出了兩行淚水,順著耳邊流到枕頭上,沾濕了枕巾。她輕輕歎息一聲,道:“沒什麼,這都是命!”

    綠倚目光從淩雪臉上,轉到翹眉臉上。在落到宋奇臉上。

    良久,她在枕頭上無言地點下頭,忽然長歎一口氣,抬起幽幽目光。凝望著天花板,娓娓說道:“唉,事情是這樣的!”

    綠倚平躺在床上,含著盈盈眼淚,目光幽幽地凝視著帳頂,開始向他們三人娓娓訴說自己的經歷。

    淩雪翹眉一頭一個坐於床沿。宋奇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三人側耳傾聽那受傷者的訴說。

    綠倚自幼父母雙亡,三歲時被養父綠老爹收養,給她取名為綠倚,原來姓什麼叫什麼倒慢慢淡忘了,以致記不起來了。

    綠老爹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家境不好,但他吹得一口好喇叭,靠給別人辦紅白喜事時幫忙吹打維持家庭生計。

    綠倚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他視如己出,對她愛如掌上明珠。

    綠倚自小跟在綠老爹身邊,耳濡目染,也喜歡吹拉彈唱,愛好歌舞演藝。綠老爹見女兒喜歡演藝,便在這方面刻意進行培養。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綠倚慢慢長大,漸漸懂事了,知道家裡困難,常常給她爹幫幫腔,串串台,賺取一些外快,貼補家用。

    因綠倚長相俊俏,聲音甜美,歌唱得好,又彈得一手好琵琶,大家口耳相傳,立刻使綠倚這個名字遠近聞名,請她演出的人踏破門檻。

    綠老爹見此情景,便順勢辦了一家戲班,另外又請了一些女孩子,加以教習,經常奔赴各地進行演出,獲取了可觀的門票收入。

    隨著時間的推移,綠家戲班的名聲越來越響,他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一年前做到了衛京多安府,成了多安府的頭號戲院。綠倚也成了多安府的頭牌明星,成了達官貴人紈絝子弟的追逐對象。

    去年被明朱衛國商號邀請至夢島祝壽,認識了西門雲。

    那西門雲情場失意,傷心欲絕,慘然離開夢島,來到多安府。他沒有事時經常去綠家戲班看綠倚演戲,對綠倚也非常殷勤,在綠倚身上花了大把的銀子。

    綠倚也老大不小了,早想找個歸宿。西門雲雖是富家子弟,但風流倜儻,一表人才,非那些如蠅逐臭的紈絝子弟可比,獲得了綠倚的好感,也獲得了她的青睞。

    西門雲見綠倚的臉型有二分俏似明玉,心中暗喜,便把對明玉的一腔相思之情,全部寄託在綠倚身上。

    一個是情場失意的有錢公子,一個是戲場出名的頭牌花旦。兩人各懷心思,眉目傳情,一來二去,兩人廝好上了。

    西門雲上手之後,對綠倚的興趣就慢慢的淡了下來,來綠家戲班的頻率明顯減少,偶爾來一下,對綠倚也不瘟不火,沒有什麼熱情。

    綠倚旁敲側擊,才從西門雲嘴裡掏出了秘密,原來西門雲之所以親近她,並非因為他喜歡她本人,而是把她當作明玉的替身,寄託他對明玉的相思之情,發洩他對明玉的怨恨之意。

    綠倚本以為西門雲是一個鍾情公子,沒承想他骨子裡也是一個薄情郎,心裡大失所望,不過她也不想糾纏西門雲,只能自歎命苦,黯然傷感。

    自古紅顏薄命,她覺得她自己也不能倖免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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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39

第152章 人生如戲

    前些日子,西門雲來到綠家戲班,找到綠倚。

    綠倚見了西門雲,眉毛一皺,目光如冰,冷冷地望著西門雲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西門雲好像沒有看到綠倚的冷淡,自顧自的笑著解釋道:“對不起,這段時間商號裡事情特別多,我也特別忙,所以沒時間來。”

    “你既然忙,為什麼來這裡?”綠倚眼睫毛也沒有抬。

    西門雲手撫著下巴,眼睛覷著綠倚,訕笑道:“難道你不歡迎我來嗎?”

    “歡迎的很!”綠倚沒好氣地說,“來的都是客!我只是一個戲子而已,客人來了,我怎麼能不歡迎呢!”

    “歡迎就好!”西門雲笑著湊近綠倚,道,“我來這裡是想找你演出一戲。”

    綠倚眼睫輕挑,睃了一眼西門雲,問道:“演戲?演什麼戲?”

    “一場好戲!”西門雲神秘兮兮地笑著,“到時候你就知道。”

    演戲是綠倚的職業,她雖然對西門雲不滿,但也不能拒絕他的要求,便默然點頭答應。

    西門雲用一輛綠泥馬車把綠倚接到了一所軒敞氣派的大院子裡。

    “我先帶你見一個人。”西門雲領著綠倚進了其中一間房間。

    “見一個人?見她幹什麼?”綠倚不解地問道。

    “你只有熟悉了她,你才能演好戲!”西門雲陰陰地笑著。

    這房間在地下室,只有門,沒有窗。時時刻刻得點著油燈。

    這間房間佈置得相當雅致,妝台幾案齊全,地上鋪著紅色地毯,有些陰冷潮濕感。

    一個妙齡女子,坐著妝台前發呆。

    綠倚悄悄走近去,仔細打量了這女子一番。

    只見她的頭髮像烏雲一樣從頭頂垂在背上,膚色潔白亮麗,眉毛好像精心修剪過的羽毛。眼睛如鑲嵌著藍寶石的秋水湖泊,漾著一絲霧氣,深不見底,鼻子如巧工雕琢的玉。溫潤尖挺,嘴唇如兩瓣櫻桃,泛著誘人的光澤。

    見了此人,綠倚深感震驚詫異。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美女,可在這女子面前。立馬拉開來一百丈的距離,相形見陋,自慚形愧。

    “明玉,帶一個朋友給你認識認識。”西門雲不敢跨進房內一步,只是站在門口,探頭向房內說話。

    “明玉?哦……”綠倚回頭瞧了一眼西門雲,又瞅著眼前的明玉,恍然大悟。怪不得西門雲茶飯不思日思夜想神魂顛倒,原來他所思戀的物件是如此的美麗!

    明玉見了西門雲卻視同無物,眼也沒抬。臉上始終冷若冰霜。

    出了地下室之後,綠倚問西門雲:“你是要我演明玉嗎?”

    西門雲點頭。

    綠倚不解地望著西門雲“你所思戀的明玉就在你這裡,你還要我演她幹什麼?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個你不要管,叫你演你就演!”西門雲瞪了綠倚一眼,什麼也沒有解釋。

    綠倚想想也是,她本就是個戲子,演戲就是她的本分,客人叫她演什麼她就演什麼。

    從那天開始,她就在那院子裡扮演明玉,口內說一些西門雲預先編排好的臺詞。

    從臺詞中綠倚聽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西門雲家霸佔了明玉家的財產,殺了明玉的爹,現在還想強娶明玉為妻,她當時就對西門雲感到噁心憎惡。

    明玉如此不幸。這些人還要害她,還是人嗎?綠倚打心裡同情明玉,她想自己不能助紂為孽,不想再演下去了。

    不過後來細細一思量,西門雲要她演明玉,說明還沒有得手。哪天他不要她演了,說明他遂了願。所以她就什麼也沒有說,繼續表演下去。

    前兩天,西門雲遞給綠倚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這是幹什麼?”綠倚手一僵,悚然問道,“你不會讓我去殺明玉吧?”

    “不是的!”西門雲搖了搖,忿然說道,“這兩天,會有人來搶你!你就用這把匕首殺了來搶你的人!”

    聽說不是殺明玉,懸在嗓子上的心放下來一點,不過她還是一顫:“誰來搶我,他幹什麼來搶我?”

    “不是搶你,是來搶你所演的明玉!”西門雲解釋了一句,然後雙眉一聳,狠狠地說道:“這人叫宋奇,他是個騙子,是個惡棍,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綠倚聽了,驚恐萬分,連忙把匕首推回給他,拒絕道:“我跟宋奇無冤無仇,我殺他幹什麼,再說我只演戲,不殺人!”

    西門雲目露凶光,抬手扇了綠倚兩巴掌,把她扇倒在地,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天使嗎?同情這個,捨不得那個,你只是一個婊子而已!”

    綠倚從地上仰首瞋目怒視他道:“我再低賤也不偷人家東西,比你們西門家強!”

    西門雲狠狠踢了她一腳,踢得她在地上滾出好幾步遠,獰笑道:“你爹在我手上,他涉嫌拐賣良家婦女,你若不做,我就把他送進官府,坐牢,殺頭!”

    綠倚聽了這話,怒火中燒,迅速爬起來照西門雲撞去,她的頭重重地撞在他身上,他卻紋絲不動,反而就勢抱住綠倚,假惺惺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我也是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殺了宋奇這個惡棍,我就放了你爹!”

    綠倚掙扎著躲開了他的嘴,卻掙扎不開他的擁抱,她料知自己鬥不過他,便心一橫說:“我殺了宋奇,你就放了我爹?”

    “我說話算數。”西門雲摩挲著她的頭髮道。

    “也放了明玉!”綠倚進一步要求道,“答應我就做,否則,拉倒!”

    “你演明玉演得太入戲了!”西門雲凝視著綠倚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好,我答應你!”

    西門雲答應得相當乾脆,綠倚知道他只是應付她。他這樣處心積慮,不擇手段想要得到的美女,會因她一句話而放棄?但她也沒有別的選擇,只得按西門雲說的去做……

    綠倚說完,已經變成了一個淚人,頭髮上,臉上,枕頭上全被淚水洇濕。

    大家聽了綠倚的講述,都氣憤填膺。翹眉恨聲罵道:“西門雲真是喪心病狂!這樣下作的手段居然使得出來!”

    “不知道還會使什麼陰招?明玉姐的處境真是堪憂啊!”淩雪憂心忡忡的說道。

    宋奇注視著綠倚,心想,這也是個不幸的女孩,她的不幸全是西門雲一手造成的,便聲音有些哽咽道:“對不起,綠倚,是我害了你!西門雲把你爹關在哪裡?我們把他一道救出來!”

    綠倚眼含淚水望著宋奇,抽泣道:“宋大哥,怎能怪你?”頓了頓,哀怨地說:“也關在地下室。但這只是昨天知道的情況,今天會不會變不得而知,你知道,西門雲手段很多,詭計百出!”

    “確實如此,之前我們是太小瞧他了!”宋奇點了點頭,說著,舉目望著天花板茫然出神……

    計畫沒有變化快!現在不但要救明玉,還要救綠老爹,且已經打草驚蛇了,驚動了那個難以對付的牛魔王,他必然加強防衛,甚至轉移地點,營救難度陡然增加數倍。

    宋奇整日愁眉苦臉,長籲短歎,一籌莫展,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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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40

第153章 大膽刁女

    宋奇驀然從沉思中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翹眉問道:“翹眉,你對十四王子熟悉嗎?”

    翹眉眉睫輕抬,詫異地問道:“你問這個幹嗎?”

    “現在明玉困於西門雲之手,我們毫無辦法,只能求助於他人,我想試著求一下十四王子!”宋奇抓了抓頭說。

    “對呀!那十四王子不是喜歡明玉姐嗎?”淩雪拍手贊同道,“求他就求對了!”

    “說起這個十四王子,還真的是我們小姐的追求者之一。”翹眉抬手掠了掠鬢髮,嘴角一揚,“不過我認識他,他可能也不認識我。他去年來夢島祝壽時沒有和我說過話。”

    “認識就行了!”宋奇怡然笑道,“咱們這就去十四王子府!”

    三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宋奇一副富家公子打扮,淩雪則一幅豪門千金的裝束,翹眉依舊是丫鬟的穿著。淩雪和翹眉共乘一輛雇來的馬車,宋奇則騎一匹淺灰色的馬,一行人急匆匆向十四王子府趕去。

    十四王子此時已經被封為理衛王。理衛王府位於多安府西北角多久大街上,離他們所住的客棧約有三裡之遙。

    王府前面毫無例外的蹲著兩座石獅子,臺階上站著兩個兵士,一個持槍,一個執戟,雄赳赳氣昂昂,大有俾睨一切之勢。

    馬轎穩穩地在王府門口的影壁旁停下,宋奇下了馬,來到右邊那個兵士面前,拱手為禮,道“軍爺,樊請向殿下通稟一聲,有故人明玉求見。”

    “什麼明玉,沒聽說過!”那兵士眉毛一挑,嘴角一揚,斥道:“王爺也是隨便什麼人都好見的嗎?”

    “明玉……聽起來很耳熟。”左邊那個兵士皺了皺眉頭,側頭向右邊的兵士,低聲道:“我想起來了!這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劫法場事件。不就是那個明朱公的女兒明玉攪起來的嗎?”

    “那還了得!”右邊那個兵士把手中槍一舉,喝道,“你們現在已經是朝廷欽犯,全城通緝。居然敢跑到我們王府來,豈不是要連累我們王爺!快走!”

    “軍爺!”宋奇臉上強擠出笑容,“我們委實是有急事求見王爺!”

    “走走走!”左邊那個兵士也下了兩級臺階,幫著驅趕宋奇他們,“再不走。我們就當街大呼‘欽犯在此’了!”

    宋奇聽他們如此說,知道無法進入王府,只得退了下來,牽了馬往回走。馬車在後跟隨。

    宋奇一面牽了馬徐徐前行,一面仰天長歎道:“看來真的是王府深入海啊!看來這條路子又被堵死了!”

    “宋大哥不要灰心!”淩雪隔著轎簾,安慰宋奇道,“只是那些守門的兵士態度不好而已。只要見到十四王子,還是有希望的!”

    宋奇默然點頭,垂頭不語,毫無目的地牽馬前行。

    翹眉斜靠在轎椅上。歎了口氣,神色黯然道:“王府都進不去,哪裡能見到十四王子?”

    “咱們就在王府門口周圍轉悠轉悠,那十四王子總要出來吧!”淩雪掀起一角窗簾,視線隨意地掃視著外面的街景和行人。

    翹眉聽了這話,立時將身體前傾,也掀起了窗簾一角一角,向車窗外游目四顧,對於華麗的馬車格外留神觀瞧。

    此時的多久大街上,人如流水。車如游龍,市井繁華。沿街的大店小攤均生意繁忙,門庭紅火,人聲鼎沸。叫買叫賣之聲不絕於耳,這裡似乎並沒有受到前幾天多安府那場大火災的影響。

    不時有車馬擦輪而過,也不缺乏華車麗馬,豪奴傲僕。每當華麗車馬行近,淩雪翹眉都要引頸觀望,但是最終都歸於失望。有好幾次翹眉試探性地向對面豪華的馬車內喊聲“衛理”。對方掀簾一看是亂喊的,都不免要探出頭來大聲呵斥幾句。

    宋奇見這也不失為沒有辦法的辦法,由她亂喊,他只是負責善後道歉。

    走出去半裡多路,已經到了多久大街的頭,前面是一個丁字路口。宋奇呆呆地立於丁字街口,茫然若失,不知往左還是往右去。

    “調頭回去。”淩雪掀起窗簾一角,隔著車窗向宋奇說。

    宋奇點了點頭,默然調轉馬頭又向來時之路而去。

    經過理衛王府門口時,遠遠地瞧見那兩個兵丁雄赳赳地豎在那裡,比那兩蹲獅子還神氣還傲慢。他們不敢久留,過門不停,繼續向前而行。又往前行了半裡而回。

    假如此時大街上車稀人靜,人們便會注意到那一馬一車幾人的異常行徑,不禁要懷疑,這夥幽靈一樣的人究竟想幹什麼,是否有什麼不軌之企圖?否則何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打王府門口飄然而過落四五回之多?

    然而畢竟這是假設。此時大街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誰會注意到他們的異常。就連那王府門口站崗的兩個兵丁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他們一行人在王府左右一裡範圍內象幽靈一樣遊來蕩去,日晷不知不覺從辰時移到了午時。

    “難道那十四王子就躲在府裡不出來嗎?”翹眉皺著眉頭望著窗外道。

    “很難說啊!”淩雪歎了口氣道,“以前我們住在龍尾山都可以幾個月不出去。何況王府這麼大,可以想像裡面應有盡有,幾天不出來也是可能的。”

    “那怎麼辦呀?”翹眉不由得放下了窗簾,黯然低頭,愁眉緊鎖。

    “不過那王子和我們平民到底不一樣,他需要不時進宮向皇上皇后請安問候的。這樣他就想縮在府裡也不行了。”淩雪伸手拍了拍翹眉的手背,安慰道。

    翹眉聽了這話,眼睛裡又漾起一絲希望,重新掀起窗簾,抬頭搜尋著街面。

    這時遠遠地望見一隊人馬壓街而來,行在前面的兩對士兵手執槍戟,大聲吆喝著“閃開”“回避”在前開路。

    街上的行人不知來者何人,但觀其車馬之威赫,扈從之眾多,氣勢之炎盛,料知馬車之內必非凡人,皆遠遠地避讓于路旁,引頸觀望。

    宋奇等人亦閃避到路旁,注目觀望來車。

    只見一對對兵士仰首挺胸傲然過去,後面仍然有許多王府兵士簇擁著一輛朱輪華轂的馬車粼粼而來。

    在那馬車相錯而過的一瞬間,翹眉眼睛一亮,猛然失聲叫道:“衛理!”

    “你確定那車內是十四王子?不要又挨駡。”此時淩雪已挪身至翹眉這邊的車窗觀望外面,輕聲提醒翹眉道。

    “車內的人我是看不到。但是馬車後面的那個胖子護衛有些眼熟。”翹眉伸手指著馬車後面一個騎馬的護衛道。

    淩雪順著她指的方向轉頭看去,只見馬車後面緊緊跟隨兩匹馬,馬上坐著兩名身穿軟甲的護衛,一胖一瘦。

    這時只聽翹眉又向對面大聲喊道:“衛理!”

    那兩名護衛幾乎同時將視線轉向這邊。立時有幾名王府兵士挺著槍轉身向這邊走來,一面大聲呵斥道:“大膽刁民!竟敢直呼王爺的名諱!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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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40

第154章 暴跳如雷

    翹眉索性將車簾全部掀開,從車廂裡探出半個身子,大聲分辨道:“我們不是刁民!我們是十四王子的朋友!”

    那幾名府兵正要叱喝,只聽從馬車裡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何人喧嘩?”隨著這個聲音,馬車行駛的速度慢了下來。

    一個府兵三步兩步來到馬車前,向馬車拱手稟報道:“回王爺,有個不知死活的刁女直呼王爺的名諱。小的們正在教訓她。”

    “將她帶過來。”馬車裡面的人說道。

    “是。”府兵答應一聲,轉身將翹眉帶至王爺馬車前。

    這時馬車轎簾掀起一角,裡面一道幽幽的眼光射了出來,鎖定翹眉周身,沉聲問道:“你是何人,因何阻攔本王的馬車?”

    翹眉整了整衣裙,向馬車中人斂衽為禮,急聲說道:“十四王子,你不認識我啦?我家小姐是夢島的明……”

    十四王子聽了這話,在馬車了將手一擺,斷然喝止道:“不得羅唕!帶回府裡說話!”

    翹眉還欲說話,馬車旁邊的那個胖護衛向翹眉使了個眼色,道:“你難道沒聽到,王爺命你去府裡說話!”

    翹眉此時才恍然大悟,喜上眉梢,表面上則假意撇撇嘴,不屑地嘟噥了一句:“去府裡就去府裡!有什麼好怕的!”一面說著,一面施施然轉身向馬車而去。

    宋奇和淩雪一齊向翹眉豎了大拇指,讚賞道:“還是你厲害!這麼難辦的事情給你一下子解決了!”

    翹眉搖頭晃腦道:“這沒什麼!打仗啊辦大事啊我比不過你們。像這樣當街鳴冤叫屈,這些就是我的強項了!”

    兩人聽了,開心的大笑。宋奇牽著馬,附在十四王子的府兵隊伍後面,一徑向王府而去。

    這次進入王府大門,暢通無阻。經過門口時,翹眉還特地掀開窗簾,向守門口的兩個士兵作了一個鬼臉。那兩個士兵見了,哭笑不得。臉上現出了又驚又愕又尷尬的表情。

    王府崇閣巍樓,規制宏大。馬車轉過幾層影壁,進了三道院門,眼前現出一闊大的府院。

    馬車尚未停下。就見一個府兵過來傳話道:“王爺命你們速去議事廳問話。”

    “謝謝軍爺!我們馬上就去。”宋奇勒住了馬,馬車戛然而止。

    淩雪翹眉先後下了馬車。三人整了整衣服,欣然隨著那府兵向王府議事廳逶迤而去。

    議事廳相當的寬敞。

    十四王子高坐于正中的椅子上,峨冠博帶,面如寒鐵。

    “見過十四王子!”翹眉領先福了一福。宋奇淩雪亦隨著施禮。

    “放肆!竟敢對王爺不敬!”旁邊一個侍衛斷喝道。

    十四王子,此時已是理衛王,向下麵擺了擺手。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一遍三人,冷冷地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此何干?找孤何事?”

    “回十四王子。”翹眉瞥了旁邊的侍衛一眼,改口道:“回王爺,奴婢是夢島明玉小姐的侍女翹眉。這位是宋奇公子,這位是淩雪小姐。我們來找王爺,是想讓王爺救救小姐!”

    在翹眉說話時,宋奇偷眼打量了一番理衛王衛理。見他年約二十,長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濃眉大眼,一表人才。

    “哼!”理衛王心情激憤,拍著桌子,厲聲道:“你們知道明玉闖了多大的禍嗎?劫法場,殺官兵,火燒多安府!把父皇都氣得吐血!她現在是朝廷的頭號欽犯,誰能救得了她?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無能為力了!”

    理衛王這一迭聲的指責,嚇得翹眉一哆嗦。連連吐舌。

    “王爺!”宋奇上前一步,向上拱手為禮,“明朱公是什麼樣的人,明玉又是怎麼一樣一個。王爺你是最清楚的。明玉受皇上欽命去打退了陳國二十萬大軍,為衛國的安寧立下了汗馬功勞。有如此重大的功勞,不加封賞,反而要將她父女一起定為死罪。劫法場確實不對,但這些都是走投無路迫不得已才為之的。除此之外,明玉還能有別的路走嗎?再說。劫法場乃是我宋奇激於義憤,一人策劃操縱的。與明玉並無干係。”

    理衛王眼睛冒著火,似乎恨不得把宋奇燒成灰燼,厲聲斥道,“你真是太膽大妄為了!你既然做出了如此無法無天的事情,應該遠走高飛,銷聲匿跡。你竟敢公然闖進本王府中,真是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然後向左右兩邊斷喝道:“來呀,給我將此人拿下!”

    立時從兩旁沖上來兩個府兵,一左一右,將宋奇雙手扭過來反剪,就要捆綁。

    宋奇被扭得傷口一陣劇痛,哎喲一聲,頓時額頭上汗珠直冒。為了掩飾痛楚,他咬牙大喊一聲道:“慢!”

    “你還有何話可說?”理衛王沉聲喝問道。

    府兵見王爺沒有進一步的指示,自然就松了手。宋奇只掙扎了一下,便從府兵手裡掙出了雙手,來不及擦汗,便忍痛向上拱手道:“王爺,你將我繩捆索綁,扭送官府,關入死牢,推上法場,斬首示眾,我宋某毫無怨言。只是明玉是無辜的。她如果有觸犯刑律之處,那也得由官府捉拿審訊,而不應該由西門家綁架關押。”

    理衛王眉毛皺了一皺,不由得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西門柳本是明朱商號的掌櫃,因覬覦明朱商號大巨大資產,故意陷害明朱公。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需我置喙,王爺必定清楚。”宋奇將目光投向理衛王,見後者在低頭沉吟,便繼續說道,“那西門雲垂涎明玉的美色,多年以來一直奢戀明玉。奈何明玉並不垂青於他,他便懷恨在心。此次便趁明玉出城之時,將她綁架關押於密室,意欲強娶逼婚。明玉當然誓死不從。那西門雲豈能善罷甘休,很有可能要撕破臉皮,霸王硬上弓。此事已經萬分緊急。”

    “真是豈有此理!”理衛王聽了,已然將憤怒遷移到西門雲身上,抬手向桌子啪的一聲重重地拍了下去,將眼一瞪,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此時理衛王慢慢想起來了,去夢島祝壽時,曾經聽說過宋奇的名字,只是沒有謀過面。說實話,理衛王對宋奇還是有些好感的,因為後者曾經護佑過他的衛兵隆標的遺體。

    “此事怎敢說假?綠家班的綠倚,殿下可知道?”宋奇抬手撩開上衣衣襟,從裡面露出白色綁帶,指著綁帶說,“前天晚上我去西門家營救明玉,不想著了西門雲的道,從裡面救出來一個假的。被假冒者向這裡刺了一刀。這假的便是綠倚扮的。當然綠倚也是被西門雲脅迫,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西門雲準備強娶強逼明玉之事,也是聽綠倚所說。”

    理衛王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雙眸中似乎射出一道火焰,道:“綠倚現在何處?”

    宋奇抹了抹臉上的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緩緩回道:“綠倚因行刺不成,難以回見西門雲,便意欲自殺成仁。幸好搶救及時,生命無恙。她現在就在客棧養傷。”

    理衛王怒氣衝衝向左右狂喝道:“傳綠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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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41

第155章 搜查西門

    當日下午,天闊雲閑。

    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一隊人馬,身穿青色盔甲,手裡擎著槍和戟,昂然行進在繁華的大街上。街上的行人皆小心地避讓到街道兩邊,有些人出於好奇,停下腳步,向這隊人馬注目觀瞧。

    這隊人馬,約摸有百十餘人,前呼後擁,簇擁著一輛豪華的朱輪紫蓋的雙輪馬車,由兩匹白色的高頭大馬拉著,不疾不徐地向前粼粼而行。

    馬車上垂著紫色的輕軟的沙簾,由於車廂內外光線明暗對比強烈,從車廂裡面能看清街道外面,而從外面卻看不清車廂裡面。偶爾被風掀起紫色簾子一角,也只能如驚鴻一瞥般瞥見車裡人的黑色鞋子的錦緞鞋面。

    然而從這馬車顏色之高貴,外飾之豪華以及扈從排場之眾多,可以猜測到這馬車主人身份的尊貴。

    這隊人馬依次向前行進著,從一幢一幢商鋪酒肆門口經過,從幾個十字街口快速穿過,不一會兒,這隊人馬行進到了西門東院門口。

    在經過大門口時,沒有半秒鐘的停留,而是徑直向裡面闖了進去。

    “停下!”兩個守門的家丁大聲吆喝,伸手攔在了隊伍的前頭。

    走在前面的一個府兵將槍一挺,叱喝道:“大膽!你竟敢攔王爺殿下的車駕!”

    “王爺?”兩個家丁面面相覷,“軍爺,既然王爺殿下駕臨我們院子,不如讓我們先去向公子通稟一聲,讓公子親自來門口迎接王爺殿下大駕?”

    那個府兵顯然已經得到王爺的授意,斷然拒絕道:“不必了!”

    那兩個家丁聽說是王爺的車隊,自然不敢阻攔,只得讓路放行。

    一個家丁低頭哈腰引著這支府兵向內進去,一個家丁飛也似地進內去向西門雲通稟了。

    當西門雲接到消息說王爺殿下駕臨這府裡時,他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莫名的興奮。畢竟王爺家裡府邸,也是一樁盛事。但他不知是哪個王爺來了,也不知因為何事竟然吸引了王爺駕臨。

    他興沖沖地出了大廳之門準備出去迎候王爺大駕,卻見從大廳到大門外。已經到肅然站滿了一隊隊身穿盔甲的府兵,看起來威嚴無比。

    他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穿過由府兵圍出的甬道,一路小跑著去大門口迎接。

    此時。馬車已經在大門口停好。車廂簾幕掀開,在府兵的攙扶之下,從馬車上下來一位衣著錦繡華服頭戴珠冠的青年王爺。

    等西門雲趕到時,那青年王爺已經進了大門,來到二門口。

    西門雲見到來人,心裡一震,心想,他怎麼來了?

    西門雲只能撩衣跪倒,口中念念有詞:“王爺殿下駕臨寒舍,小人真是三生有幸。蓬蓽生輝!”

    此青年王爺就是理衛王衛理。

    “好說!”理衛王袖子一甩,逕自邁步向裡面行去。

    西門雲只得起身,在前面斜著身子引路。

    在府兵的簇擁下,又穿過兩道大門,來到了正大廳。理衛王逕自走下位于廳正中的椅子坐下。

    西門雲又重新跪倒向理衛王磕頭請安。

    理衛王面色陰沉,手按著桌案,向西門雲沉聲道:“西門雲,你可知罪?”

    西門雲手撐在地上,抬頭望著理衛王,小心翼翼地回道:“殿下。小人安分守己,從不枉法,不知犯有何罪?”

    衛理見西門雲裝糊塗,氣得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喝道:“西門雲,你膽大包天,竟敢窩藏朝廷欽犯!”

    “殿下,此話怎講?”西門雲直起身子,眼睛對視著衛理,抗聲分辨道:“我窩藏了哪個朝廷欽犯?殿下雖然尊貴。但也不能隨便誣陷好人!”

    “哼,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當?”衛理冷笑一聲,“你裝著一幅無辜的樣子,就能矇騙本王嗎!”說著,抬起兩手拍了幾下,發出幾聲清脆的掌聲。

    這時一道長長影子從門射了進來,須臾,只聽得裙擺輕響,一個女人輕移蓮步進了大廳來到了西門雲身邊站定。

    西門雲回過頭去一看,不看猶可,這一看嚇得西門雲三魂丟了七魄,冷汗直流,身體發抖,垂頭於地。原來這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西門雲脅迫下去刺殺宋奇的綠倚。

    綠倚向衛理斂衽一禮:“小女子綠倚見過王爺殿下!”

    衛理向她擺了擺說,和顏悅色道:“綠倚,你把西門雲所犯的事,當著他的面再跟本王講說一遍。”

    “是!”綠倚一手按著腹部,忍著隱隱劇痛,恨聲向西門雲說:“西門雲,你就招了吧。你窩藏朝廷欽犯的事情我跟殿下全招了!”

    西門雲垂頭於地,很有些喪氣。他低著頭,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強自鎮定下來,匍匐在地,叩頭如搗蒜:“殿下,冤枉啊!此婢乃是我家丫鬟,昨天偷竊東西被我打了一頓,她懷恨在心,故意誣陷我!”

    綠倚聽了,怒不可遏,雙眸死死地憤怒地盯著西門雲,高聲道:“明玉就藏在你家的地下室。這是我親眼所見。”

    “你這個賤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明玉藏在我家了?”西門雲抬頭怒視著綠倚。

    衛理用力拍了一下桌面,雙眸中射出一道厲芒,瞪視著西門雲,怒喝道:“你還敢狡辯!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呀,給我搜!”府兵答應一聲,由綠倚在前頭領路,往裡面的屋子裡乃至地下室逐間搜去。

    西門雲直起了身子,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禁軍陸續過來彙報,並沒有搜到朝廷欽犯,只是從地下室搜出一個老者。此人是綠倚的父親綠老爹,年約五十歲,相貌清瘦,他被關在地下室已經好幾天了。

    西門雲心中竊喜,兀自站了起來,乾笑道:“殿下,此人就是你要找的朝廷欽犯嗎?此人在我家犯有偷竊之罪,正好請王子殿下帶往官府懲治!”

    衛理一下子語塞,瞄了一眼旁邊委屈得掉淚的綠倚,再瞥一眼幸災樂禍的西門雲,氣不打一處來,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西門雲,你到底把明玉藏在哪兒?”

    “明玉?她在哪我怎麼知道?”西門雲聳聳肩,皮笑肉不笑道:“殿下,我也在找明玉。殿下如果在哪裡看到她,請告訴我一聲!”

    衛理一看搜不出什麼,也別想從西門雲嘴裡問到什麼,氣得抬腳把椅子踢翻在地,怒氣衝衝地離開了西門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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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41

第156章 無功而返

    理衛王帶著人馬順著原路無功而返,垂頭喪氣地回到了王府。

    此時宋奇,淩雪,翹眉正在王府裡焦急地等候著。特別是宋奇,雖然攀上理衛王,而且衛理也答應幫忙去找西門雲要人,但是衛理帶著綠倚離開王府之後,他焦急的心情有增無減。

    他在王府二門裡的院子裡不停地踱來踱去,極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時地抓耳撓腮,長籲短歎。時不時地舉目望望天上的太陽,時不時地去門口張望。這幾個時辰對他來說,比幾年還漫長。

    這時聽到門口馬蹄聲,他連忙步至二門口,只見百十名禁兵,簇擁著衛理,像鬥敗的公雞,拖著羽毛,無精打采的回來了。

    看見理垂頭喪氣的衛理,又看到他身後垂頭喪氣的綠倚和綠老爹,宋奇立時心裡全明白了,他們這次去撲了空,沒有救出明玉。“殿下辛苦了!”宋奇向衛理拱手道謝。衛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管怎麼樣,人家以王爺之尊,肯為他親自出面跑這麼一趟,已經是莫大恩典了。

    衛理向宋奇點頭為禮,隨後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宋公子,對不起,我白跑了一趟,有辱使命!”

    宋奇強忍著心裡的急躁,向衛理展示了一個寬容的笑臉。

    宋奇見衛理身後的綠倚,面容憔悴,臉色煞白,雙眸含著淚光。綠倚帶著重傷,幫他去救明玉,也讓他十分感動。

    宋奇移步至綠倚身邊,輕聲問道:“你確定每個房間,每個地下室都搜查過?”

    綠倚點了點頭,幽幽歎道:“都搜過了,就差沒有掘地三尺!”

    “這麼說來,明玉被提前轉移了!”宋奇不禁脫口罵道:“麻的,這個西門雲簡直比狐狸還狡猾!”

    翹眉本來對於衛理出手去救明玉還抱著很大的希望,她樂觀地認為一個王爺出手,西門雲無論如何是不敢抗衡的。現在見到這麼個結果。不禁深深失望,愁眉苦臉道:“小姐會不會遭了西門雲的毒手?”

    淩雪本來也很樂觀,現在也很希望。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憂心忡忡道:“就算現在還沒有遭到毒手!西門雲看這麼多人盯著他。連殿下都盯上了,恐怕他會加緊施展他的毒手!”說著帶氣地把地上的一顆石子踢飛老遠。

    宋奇心裡一緊,“看來情勢緊急,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我們得加緊行動!”

    衛理因無功而返。不免有些無精打采,他眼睫低垂著,站在旁邊,低頭無語。

    宋奇乾咳一聲,轉身向木然呆立一旁的衛理拱了拱手道:“殿下,明玉不是藏在明朱商號,就是藏在西門商號。再不然就藏在他們的哪個分號裡。我想關押明玉之事乃是因西門雲一人操手,他爹西門柳還並不知情。否則,以西門柳那麼精於算計的人,不可能允許西門雲把明玉藏在家裡。畢竟明玉現在是朝廷欽犯。”

    衛理聽了宋奇的分析,順著宋奇的思路略微思考了一會,頻頻頷首。他緩緩抬起頭,眼神非常明澈,望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此時乃是西門雲一人所為如果西門柳知道西門雲關押了明玉,一定會加以反對?”

    “殿下果然天資過人聰明睿智!”宋奇笑著贊了一句,然後手向空中一揚一抓,道:“明玉對西門雲來說可能是個寶,可對西門柳來說。絕對是個禍害。一旦傳揚出去,西門柳家窩藏朝廷欽犯,那是抄家滅門的大罪!西門柳不會不知道利害得失。”

    “宋公子的分析透徹合理!”衛理聽了,頻頻點頭。緊繃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之色,雙眸一凝,“我想西門柳絕對不敢冒窩藏朝廷欽犯這個罪名。我這就去向西門柳要人!”

    宋奇聽了又喜又憂,不由得衛理反復叮囑提醒道:“西門柳不敢承擔窩藏朝廷欽犯的罪名,並不意味著他會乖乖地交出明玉。他這個人視利益為生命。他如知道明玉在他家,他可不會像西門雲那樣憐香惜玉。說不定會殺人滅口!殿下,這次一定要把明玉接回來,否則她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衛理雙眉一揚,目光一凝,斬釘截鐵地說道:“宋公子放心,無論是採取威逼還是利誘,今天我都要讓西門柳把明玉交出來,否則我絕不離開西門商號半步!”回頭吩咐手下的禁軍:“給我抬一頂香轎去西門商號接人!”然後轉身向二門大踏步而去。

    綠倚父女自然要同去。若是沒有人證,光憑衛理的威逼或利誘,西門柳即使知道明玉被關押在他家,也一定會加以矢口否認。畢竟,一旦他承認了,就意味著窩藏朝廷欽犯的罪名落實了。

    因為香轎是空的,加之綠倚身上負有重傷,衛理便命轎夫,暫時由綠倚乘坐香轎。幾個轎夫抬著香轎,在禁兵的簇擁下,向府門外行去。

    衛理已經上了紫色馬車,已經快到王府大門口,忽然聽到馬車後面有人叫道:“殿下!等一下!”

    衛理聞到呼喚聲,眉毛皺了一皺,攀著馬車窗口,探頭向外四顧一望,只見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向他的馬車急匆匆趕來。他凝目仔細一瞧,不覺一笑。這小廝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宋奇。

    衛理不由得打趣道:“宋公子,你們換上這身打扮,倒也很好看!”

    宋奇呵呵笑道:“殿下見笑了,其實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是不是想同我一道去西門商號?”衛理盯著宋奇的眼睛,問道。

    宋奇點了點頭,笑著,“是啊!我們想去見識見識西門柳這條胳膊到底有多粗,敢跟大腿較勁。”其實他是憂心如焚難以自持。與其等在這裡惶恐不安,坐立不寧,不如隨著衛理一同去西門商號要人。萬一西門柳那廝並不買衛理的帳,他也可以相機行事,從旁邊幫襯幫襯。免得到時候貽誤戰機。

    此時他也不怕暴露身份,在一個赫赫王爺的庇護之下,他還有什麼好怕的?衛理已經知道他是劫法場火燒皇都的主使人,也沒有拿他怎樣。

    再說,對於朝廷官府來說,除明朱公外,目前最大的欽犯就是明玉,他宋奇能算得了什麼?西門家藏匿了最大的欽犯,又怎麼敢對這種還算不上欽犯的人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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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20-9-15 13:42

第157章 登門要人

    發生了舉世矚目的劫法場火燒皇都之事後,皇上龍顏震怒,氣得快吐血。

    他一怒之下,將費充連降三級,罰俸三年。

    當然他對這個老臣一向都甚為倚重,雖然降了他的級,卻仍舊讓他留任相國之職。

    所以費充仍舊是相國,只是罰了三年的俸祿而已。失去三年的俸祿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無關痛癢。

    儘管只受到一些輕微的懲罰,費充心裡也很惶恐,行事謹慎了許多,對西門柳也有些敬而遠之不大搭理了。

    西門柳親眼目睹明朱公從法場上被劫走的全過程,當時差點沒把他嚇得靈魂出竅。此後明朱公便從法場中消失了,後來沒有影蹤,下落不明。

    明朱公不死,對他西門柳來說絕對是一個噩夢。

    這幾日來,西門柳擔驚受怕,遑遑不可終日,每日派人去禁兵營,打聽有沒有抓獲死囚犯明朱公。回來告知的消息都是“尚沒有”幾個字。

    西門柳聽了這樣的消息,如坐針氈,坐立不寧;幾次去相國府,想同費充商議善後事宜,又都吃了閉門羹,連費充的影子也見不到。他更加喪魂失魄,落寞無助,毫無主意。

    這一日,他又從相國府吃路閉門羹回來,本想與毒計百出的夫人商量商量應對辦法。沒承想西門夫人心裡氣也大,一見到他便劈頭蓋臉一陣臭駡:“煮熟的鴨子都給弄飛了!你是怎麼辦事的!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平素西門夫人發怒時,西門柳一般都低聲下氣地接受,不敢大聲出氣。

    此時卻不一樣,本來他就焦頭爛額又急又氣,被夫人這一頓聒噪責駡,罵得他怒從心頭起,將連日來所受的委屈通通都發洩在夫人身上。他這個一向畏妻如虎的人,今天急火攻心,什麼也不顧了,抬起手照西門夫人的臉狠狠甩了兩下。

    “反了你!你竟敢打我!”西門夫人不是什麼善類。哪裡受得了這兩巴掌。只見她披頭散髮,滿面怒容,嚎叫著向西門柳身上撞去。

    兩人便像絞咕嚕糖似的扭在一起廝打,邊廝打邊互相對罵。

    主人主母打架。驚動了闔家上下。百十名家丁丫鬟都圍在旁邊,拉也不是,勸也不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能圍在旁邊看熱鬧。偶爾勸上一兩句。

    正在這時,從商號門口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家丁,一邊跑一邊興奮地大聲報導:“理衛王殿下駕到,請公爺去門口接駕!”

    自從把明朱公扳倒之後,西門柳便成了西門公,下人也跟著改口,尊稱他為公爺。

    大家都在看熱鬧,誰也沒有聽到他的傳話。西門柳夫婦已經打紅了眼,更沒有聽到。西門夫人雙手抱著西門柳的腰,用頭撞他的胸口。西門柳則一隻手抓著西門夫人的頭髮,另一隻手打她的背。

    這名報事的家丁分開人群擠進去,看到主人主母打得不可開交,看得他傻了眼。心說,這還得了,打成這麼一副模樣,等下如何接殿下的駕?他實在看不下去,連忙高聲叫道:“公爺,理衛王殿下大駕已到商號門口,請公爺趕緊去接駕!”

    “理衛王?理衛王是誰?”西門柳一面扭打。一面回頭問道。

    “我不知是誰?但他實實在在是一個殿下!”那家丁道。

    “王爺?哪個王爺?”西門柳停住手,疑惑地望著那家丁道。

    西門夫人聽了,放開了西門柳,道:“王爺來了是大好事。管他哪個王爺。你趕緊去接駕,咱們的事回頭再解決!”

    此時兩人都披頭散髮,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西門柳聽說王爺駕到,心裡又喜又憂,向西門夫人攤攤手道:“這麼一副模樣。怎麼見王爺?”轉頭向報事的家丁道:“你趕緊去回王爺,就說我馬上就出來接駕!”那家丁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西門夫人也吩咐其它下人:“趕緊抹桌掃地備茶,準備接待王爺!”下人門們答應一聲,也開始忙活起來了。

    西門柳胡亂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帶著幾個重要手下,一路小跑著出了商號之門,去接王爺之駕。遠遠地便見到無數禁兵扈從排列在門口的街兩邊,一個身穿紫色蟒袍,頭戴珠冠的青年王爺手摸著下巴,負手立於在一輛紫色馬車邊。身後環立著幾個護衛還有幾個青衣小帽的小廝。

    西門柳見了這架勢,不知發生了何事,唬了一跳。他剛一出門口,便俯身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道:“草民西門柳不知王爺殿下駕到,有失遠迎,罪過罪過!”他手下幾人亦跪在他身後迎接。

    理衛王衛理在門口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西門柳珊珊來遲,便將眼一瞪,沉聲道:“西門柳,沒想到你架子這麼大,居然讓本王在門口乾等了一刻鐘之久!”

    西門柳嚇得趕緊磕頭,戰戰兢兢道:“剛才草民被一些瑣事所耽擱,讓殿下久等了,請殿下恕罪!”

    衛理並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他抬頭四顧了一番,又抬手指著西門商號氣派十足的房屋,向西門柳笑道:“這建築真氣派!真豪華!扳倒了明朱公後,你大概已經成了天下首富吧。怪不得你架子那麼大,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西門柳聽了這話,嚇得背上虛汗直流,口內恭聲道:“殿下繆獎了,草民這些微薄家產哪能跟殿下相比呢!殿下,既然駕臨寒舍,不如請移尊步,進屋內喝口草民家的茶?”

    衛理向西門柳擺了擺手道:“免了!”

    西門柳見王爺又不進門又不讓他起身,不知何意,只得滿面堆笑小心翼翼道:“殿下駕臨寒舍,是草民闔家的榮耀。殿下不進門,豈不讓天下人笑話,說草民家連口茶都不能招待殿下!”

    衛理語氣堅定地予以拒絕了西門柳的邀請,並向後者開門見山直道來意:“喝茶就免了!西門柳,本王來這裡並不是來喝茶的,而是來向你要個人!”

    此時宋奇站在衛理身後,見那一直趾高氣揚的西門柳此時那副低眉順眼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裡禁不住暗自發笑。你西門柳再膽大包天,總不敢明目張膽跟一個赫赫堂堂的王子對抗吧!

    西門柳聽了,眉毛一皺,眼中充滿了疑惑,仰視著衛理,陪笑道:“向我要人?不知殿下向我要什麼人?”

    衛理沒好氣地說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跟本王打馬虎眼!”

    西門柳心裡一驚,心說難道理衛王是向我要那個人的?我是抓了一個人在府裡,這事理衛王怎麼會知道的?再說,他一個赫赫王爺怎麼會為了這麼個下人而紆尊降貴來找我要人?沒道理呀!連忙分辨道:“草民愚鈍,實在不知殿下所要何人,還是請殿下明示!”

    “好你個西門柳,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衛理見西門柳裝著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不由的有些生氣,踱到西門柳跟前,眼神冷冷地俯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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