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鬼律師 作者:丘達可 (已完成)

idleness 2006-9-11 11:30:4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97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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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節 喬裝夜遊


    通陰符,是茅山符咒術中比較高級的法術。通陰符不具有攻擊或者防禦性,受術者也只能是人或其他熱血生物。施展這個符咒後,受術者的物質身體會發生變化,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與鬼魂相同的純靈體狀態,並且可以依據施術者的法力高低在一定時間內持續這種狀態,這種法術允許對自身施展即施術者和受術者可以是同一個人。這個法術的主要作用就是供法師在必要時出入冥界或者與鬼魂直接溝通。要利用符咒轉換身體形態單有符咒作為媒介是不行的,還需要大量的法力作能量和動力,不但發動的時候要耗費法力,而且發動後仍需要不斷地法力支撐才能維持轉變後的形態。因為這樣通常法師即使在自己身上也不會輕易發動這個法術,更不會一下在三個人身上同時施展這個法術。

    「今天我弟弟回來,又趕上你過節,我就照顧一下大家的情緒,把事情搞大一點兒!」公子白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擺出要施展法術的架勢。

    「等等,等等!」嘯月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叫停道:「你吃飽了撐的呀?一個人支撐三張通陰符,你能挺幾個小時嗎?」

    「也就兩個小時吧。」公子白回答。

    「照小李的說法,從現在起到群鬼開宴,至少還有一個半小時,你只能支撐兩個小時,不正是宴會要進入高潮的時候法術就消失了嗎?那跟剛和美眉接上視頻開聊QQ就掉線有什麼區別?」嘯月掰著手指頭跟公子白算時間。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麼整你不爽嘍?」公子白問。

    「不是不爽,是很不爽!玩得不爽,還不如不玩呢?」嘯月從心裡認為活動的娛樂性是第一要素,他拒絕一切不爽甚至有可能不爽的活動。

    「你有更爽的提議嗎?我已經是最大能力了。」公子白攤手作無奈狀。

    嘯月一腆胸脯說:「當然有了。通陰符我不會使,法力我倒比你的多一點兒,而且我有一個合力的法術,可以把我和你的法力結合起來,合你我之力,支撐個五六個小時總該沒問題,這期間我們想怎麼爽就怎麼爽了!」嘯月為了增加活動的娛樂性,最重要是給公子英一個實現承諾的機會,自願捐獻法力。

    「嘯月老哥,我讚美你!」公子白對嘯月的拔刀相助是由衷地感謝。

    「都是兄弟,別更我扯這個虛的,一頓烤肉,幹不幹?」嘯月提出了一個象徵性的條件。

    「又是烤肉,你就不能換一樣吃?」公子白被嘯月單一的飲食愛好給搞瘋了,在確信嘯月沒有任何動搖的跡象後,無奈地說了一句:「我可以出錢,但我不陪你吃,再陪你吃我頭上都快長出牛角了!」可想而知,公子白掙扎在嘯月的烤肉堆裡是多麼的辛苦。

    「成交!」嘯月一臉奸詐地滿口答應,因為這次公子白沒說給他的消費限額,他決定吃一頓大餐。

    「合力!」在嘯月簡單的法訣之下,他齊肩長髮翩然飄動,其中一縷瞬間轉為暗紅色,一閃而逝蒸發在空氣中。與此同時,公子白之覺得有一股澎湃的法力從身外直流入體內,順著他體內的氣息軌道循環遊走,不消一刻,外來這股法力已經和公子白本身法力溶為一體無分彼此。

    「我的工作完成,你可以開始了,不過法力要省一點兒,不要不是自己的就不心疼,可著勁兒的浪費!」嘯月示意公子白可以開始發動通陰符了。

    「陰陽陌路符可為橋,人鬼殊途靈氣可通,氣行道生,符發令行!」隨著公子白的法訣,三張碧綠色泛著磷光的符紙出現在他頭頂三尺的半空,他左手豎起劍指在頭頂虛空處畫了一個圓圈,懸在半空的符紙按照他畫出了圓形軌跡緩緩轉動,符紙轉過九圈後,他曲指一彈,指尖上迸出三朵暗藍色的陰火將符紙點燃。符紙在陰火下迅速燃盡,空中只留下三組碧綠色的磷光符文靜靜地閃著微光。公子白收回左手,右手往符文中間虛按,又一道無聲陰雷在符文中炸開。三到符文在陰雷之力驅動下,如長眼睛一般,分別射向公子白、公子英和嘯月。

    公子英是第一次見到公子白施展法術,從一開始就瞪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公子白,希望能從中學個一招半式的。這符咒之術,可比師父教的法訣複雜許多,每天畫設計看圖紙就被一堆數字和符號搞得昏頭漲腦,要記住這些一張張奇異符文組成的符咒是什麼意思、需要配合什麼樣的法訣施展,想想就令人頭疼沒有耐性,學劍仙確實比學哥哥那種法師適合自己,公子英看到公子白複雜的施法過程後認定學習劍仙是前途光明大對自己脾胃的選擇。

    看別人施法是一種神秘好奇的感覺,可中了別人的法術就是一件不太爽利的事。公子英還沒記清空中符文的樣子和公子白嘴裡的法訣,其中一道符文就冒著綠光衝進了他的身體。符文入體,公子英只覺得身體一陣發涼,就彷彿三九天的熱被窩裡突然鑽進一股冷風一樣,全身的熱量似乎在瞬間被抽乾,隨後一股溫和的暖意以頭、胸、腹為中心逐漸傳遍全身,先前的寒意一掃而空。暖意過後,公子英看清了自己的變化,他的血肉之軀變成了一雙腳離地面三五厘米高飄浮的鬼影,用自己的手就可以穿過自己的身體,而且在穿過時帶起冷森森吱吱作響的電流。

    公子英正在寒熱交替作用下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心中正在擔心會不會被老哥的法術搞成重感冒的時候,李寵已經過來跟他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李寵這個原本對公子英來說是許看不許摸的鬼影此時對沒有穿過公子英的身體,而是結實地和他擁抱在一起。

    「英少,你家老大的法術還可以吧,你現在已經由人變鬼了。」鬆開公子英,李寵又轉向變身成功的公子白和嘯月,「兩位老大,這個機會難得,來擁抱一個吧!」

    嘯月見李寵飄過去轉身就逃,一邊跑還一邊說:「省省吧,本王子不習慣跟同性過於親密,不論是少男還是老頭,小鬼還是老鬼。如果是小方這樣年輕漂亮的女鬼還可以考慮。」

    「你也別搞我。我跟嘯月一個想法!另外怕你一高興在我身上撒尿,你這個小屁孩!」公子白跟在嘯月後面跑出去。

    「英少,你看到沒有,變成鬼後他倆的本性就露出來了。一個是色狼,一個是色鬼,一點兒義氣都沒有!我們追!」李寵拉著公子英穿房過牆在後面追了下去。

    通陰符的效果確實驚人,公子白、公子英、嘯月三個變成鬼後,普通的牆壁他們一穿即過,而且街上的行人對他們視而不見,加上李寵和方怡心兩個,這搗鬼五人組在逐漸安靜的街道上追逐著。

    因為七月十五的關係,不管信不信鬼神的人,在這天夜裡都比平日安靜許多,而信奉鬼神的人則在街角路邊燃起一堆堆的紙錢,希望能為逝去的親人作一點兒經濟貢獻,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得更好。整個城市此時籠罩了寂靜之中,在高處下望仍在閃爍的霓虹下面亮起了團團點點的火光,稍有些刺鼻的燒紙氣味瀰漫了整個城市。雖然有禁止燒紙的法令,但作為執法者的警察們在今晚也講起人情事故,只要是不在主要街道上進行,他們也只當沒有看見。

    在高空停住,望著腳下的城市,公子白發了一句感慨:「明天早上清潔工要受罪了!」

    「你下去拿上一面鑼,一個梆子,一邊敲一邊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不是能更好地為大眾服務嗎?」嘯月對公子白說。

    公子白把頭一歪看了看嘯月說道:「去一邊去吧!更夫這職業最適合你了。每天晚上你不都到街上逛到後半夜才回來睡覺?大俠作不成,作更夫還能拿點兒薪水,也能付我的房租,我看你就踏踏實實地從這一行做起吧!而且作一個全職專業更夫,更有可能有機會作大俠。想想看,電視劇裡壞人做壞事前不是一定要解決更夫?這個職業可是大有作為呀!」

    公子白的反駁如狂風暴雨,嘯月立刻感覺不支,趕緊使出放屁瞅別人——轉移目標的伎倆,對李寵說:「小李,兜風兜得差不多了吧?到下面去看看,認識幾個鬼哥們吧?」

    「老大,嘯月老大當大俠的事就別提了,月夜之狼的名號可不是亂蓋的,小心他咬你!」李寵和他的老大公子白處的久了,痛打落水狗的本事學得十成十,順口又揭發了一件嘯月引以為恥的糗事。

    「你們倆敢糗我!」嘯月擺出要張嘴咬人的架勢,而公子白和李寵早就在此之前向下面的街道裡逃去了,一邊逃一邊發出哈哈大笑,弄得嘯月毫無辦法。

    嘯月和公子英、方怡心追到街道上。公子白和李寵已經停在一個住宅小區的巷口。嘯月本想追到後,給公子白和嘯月兩腳好好踢踢他倆的屁股,可到了巷口不禁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雖然平常夜裡出行,差不多每晚都能看到幾個鬼魂,可嘯月從沒像此時這般看到如此多的鬼魂,面對眼前的情景他張開想叫嚷的嘴巴,不但沒發出聲音,而且因為震撼而忘了合上。

    住宅小區的十來棟居民樓下,每隔十來步遠便燃燒著一堆紙錢,燒紙的人或跪或蹲在燃燒的紙堆前,燃燒的之前映照著一個個虔誠、驚懼、無知、迷茫但都略帶憂傷的臉。紙錢燃燒的濃煙和氣味被高樓困在狹小的空間裡難以發散,嗆得燒紙的人不斷咳嗽,熏得他們掉眼淚。而在住宅樓裡,為數不少的家庭,都在客廳或者陽台上擺好了供奉的酒肉和水果,祖先的靈位前跪滿了孝順的子孫。

    在之前燃燒的火光裡,在子孫祭祖的祝詞聲中,在七月十五的月光之下,比濃煙更厚重的、比紙灰更密集的鬼魂穿梭往來,他們應著人界親人的祈禱和思緒從九幽冥界獲准而來,沒有哭號、沒有怨氣,在這一年一度屬於他們自己的節日之時,接受著親人的供奉和獻祭。無數默默無聲面無表情的鬼魂從嘯月身邊經過,雖然沒有一個面目猙獰的,但他們身上發出的來自冥界深處的森森鬼氣,讓嘯月這個假冒偽劣的鬼魂後脊樑一陣陣的發涼。

    燒紙的人板著臉孔沒有聲音,收取紙錢的鬼魂板著臉孔沒有聲音,整個小區裡只有間或的咳嗽聲和紙錢在陰風中燃燒發出的呼呼作響。更有鬼魂順著升騰的煙氣飄向那些擺設供奉的人家中去,在燭火的映照下和子孫的叩拜中無聲地享受著祭品。而整個城市上空和地面此時已佈滿密如飄塵的鬼魂,一道道鬼魂組成的洪流在城市的街道和樓宇之間無聲遊走,從冥界出來歡度節日的鬼魂們佔據了整個夜幕。

    無聲的人群、無聲的鬼魂、無聲的月光,人和鬼,陰陽相隔,在特殊的時刻,以情為帶,以思緒為橋,享受著近在咫尺卻又遠過天涯,面對面卻相望無言,相擁無望的交流。人在思念逝者時有淚,鬼在眼望生者時有情,什麼儀式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這一時刻,這一個無言卻相知的時刻。

    不單是嘯月,在場諸位全都被眼前生者和死者、人和鬼在同一時刻相互交織的奇景震撼,尤其是公子白、公子英、嘯月三個,因為用法術改變了身體的關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分不清生和死的界限,鬼氣熏染之下,他們幾乎要失去自製加入到收取紙錢的鬼魂的行列之中去了。

    李寵挨個拉了拉他們三個的衣角,他們才從無聲的震撼中甦醒過來。嘯月合上了張大了的嘴巴,為了不打破眼前的寧靜,他少有地壓低了嗓音對李寵說:「以前沒到人界走,沒見過這個場面,這漫天鬼魂實在是駭人。怪不得人界有七月十五百鬼夜行,陽人迴避的俗語。不過,這只是鬼魂來收紙錢和享受供奉。你總不會讓小方去蹭某一個鬼的供品吃吧,那樣只是乞討,可不是請客!」

    「我才不像你想的那麼不講究呢!早就說了,這是熱身運動嗎?你們誰有問題趁現在本老師心情好趕快問!」李寵對自己帶給這三為非鬼類的刺激非常滿意。

    「我有問題!」公子英非常配合李寵,高舉著手說道。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儘管講!」李寵故意把身子向上升了一截,高出公子白等人半截身子,以配合自己博學的形象。

    「人燒的紙可以給鬼當錢用嗎?」公子英的問題很直接。

    「能!」李寵回答得很乾脆。

    沒等李寵進一步解釋,公子英後一個問題就跟進了。「那鬼豈不是靠人來養活?如果我給鬼燒許多許多的紙,而且都是賣燒紙的在紙上印的上億元的冥幣那種,冥界豈不是通貨膨脹?人燒的紙給鬼當錢用,實在是不符合邏輯!」

    「老二,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最近淨忙著和鬼打架,像你這樣有深度的理論研究問題,我都沒問過。看這小子怎麼解釋!」公子白在一邊為弟弟打氣。

    「小李,這個問題聽起來確實不好解釋,你不懂就不懂,可不能不懂裝懂,誤人子弟呀!」聽語氣,嘯月也頗有等著李寵出糗的意思。

    面對公子英的責難,李寵不慌不忙地回答:「英少這個問題提得很好。人燒的紙錢確實可以給鬼作錢用,但人燒的紙多少不會對冥界的貨幣機製造成衝擊。在跟你們解說之前,你們先跟我到燒紙堆前面去看一眼。」說罷擺手招呼公子英等人跟著他往小區居民星羅棋布的燒紙堆走過去。

    公子白、公子英、嘯月三個傻乎乎地跟在李寵後面,往兩堆正在燃燒的紙錢堆飄過去,並在離紙錢堆四五米遠的地方停住。這兩堆紙錢是兩個家庭為死去的親屬焚化的。一家的紙錢堆在地上堆了三尺多高,紙堆前面跪了一家三口。而另一家的紙錢只有一尺多高,紙堆前面跪著一個哭泣的二十四五歲的單身女子。

    在一家三口的紙錢堆上方停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單身女子的紙錢堆上方停著一對中年男女,看樣子是一對夫婦。李寵示意公子白他們仔細觀看。從公子白等三位的角度望過去,燒紙的人在焚化紙錢的時候,從身上發出絲絲青色的靈光投入到火堆之中,燃燒的紙錢在鬼魂收取紙錢的陰風籠罩下和著透入火堆的青色靈光化成一片片青色的冥幣落入鬼魂手中。兩堆紙錢焚化完畢後,那個接受一家三口大堆紙錢的老者手裡只收了幾十張青色冥幣,而一小疊紙錢上方的那一對中年夫婦手中卻有數百張冥幣。那老者望了望手中的冥幣,又看了看燒紙的一家三口,搖了搖頭轉身消失在鬼魂組成的洪流當中。而那對夫婦卻沒有看手中的冥幣,在紙錢全部焚化後,繞著單身女子轉了好多圈,用虛無的手愛憐地摸了女子的臉龐很久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中年夫婦的鬼魂離去後,李寵趕緊到單身女子的身邊,他和那對夫婦一樣圍著女子轉了幾圈,不同的是他離開的時候像剝繭抽絲一樣從女子身上拉出了一團灰色的氣體,並順手將這團氣體丟進地下。做完這些後,李寵又示意公子白他們三個跟他到一個礙不到鬼魂走路的牆角。

    站定後,李寵開了腔:「你們看到沒有,一家三口燒得一大堆紙錢化成的冥幣沒有一個弱小女子燒得一小疊紙錢化成的冥幣多,原因在哪裡你們清楚嗎?搶答題,知道的請舉手!補充一點,小方姐姐知道答案不可以回答。」

    說到舉手的速度,公子白哥倆是比不過嘯月的,嘯月一伸手,接著飛快地說出他的答案:「那一家三口燒紙的時候不夠虔誠,從他們的表情上推斷,他們沒有對死者太多的思念,大半都是應付了事的想法,尤其是一家子當中那個女的!因為這個關係,他們投入到紙錢中的靈光不多;而那個單身女子正好相反,她非常虔誠,而且有對死者異乎尋常的思念,她投入紙錢中的靈光非常多。按我的推斷,鬼從燒紙中得到冥幣的多少不取決於燒紙的數量,而是取決於燒紙的人對死者的情感。所以說,燒的紙多並不代表鬼得到的冥幣就多,你是不是要借剛才的事說明這個問題?」

    「嘯月老大,你說的完全正確。燒的紙多並不代表鬼得到的冥幣就多,你就是燒兩卡車的紙錢,如果沒有對死者的感情投入,就只是虛應事故,除了污染環境外,鬼半塊冥幣都得不到。剛才那女子對父母的感情確實是無以復加,所以她的父母收到很多冥幣。她父母對她憐愛異常,在走之前摸了她,這卻是一個錯誤,為此在她身上留下了很重的鬼氣。雖是出於憐愛,但這一個小動作卻可以讓他們的女兒大病一場,我見那女子情意真誠,就順手為她消了鬼氣,算是作樁善事吧。英少,從這個角度講,故意燒紙是無法造成冥界通貨膨脹的。」李寵解答了公子英提出的部分問題。

    得到李寵的回答後,公子英低頭想了一下,抬頭說道:「你說的還有問題。雖然紙燒得多少跟鬼收的冥幣不成正比,故意燒紙不可能造成冥界通貨膨脹,但人燒的紙還是能給鬼當錢使,鬼能收到冥幣的多少跟生者對他的感情成正比。如此一來,還是會有許多鬼像剛才那對夫婦一樣,會從生者中收取到過多的冥幣,有了生者感情這一因素,冥界還會在每年的這個時候突然增加大量的冥幣,這種不固定的外部冥幣介入難道不會對冥界產生影響嗎?除非冥界內部根本沒有冥幣流通,只靠外部的供給。但只靠外部供給必然會使鬼魂因為人界親屬的關係產生不正常的貧富分化,冥界所有的鬼魂只靠一年只有一次的鬼節來人界這個銀行提款,這還是不合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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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一節 噬魂夜叉


    “老大,英少到底是搞設計的還是搞經濟的?這個問題提的更見水準,看了燒紙的秘密,又聽了我的解釋後把問題更深入了一層。”李寵對公子英的嚴禁思維佩服得緊。

    公子白笑了笑,對李寵說:“我家老二上了十幾年學,幹的又是嚴謹的設計工作。你這個半吊子老師,講的東一句西一句的,到現在還沒講到重點。我在旁邊也跟著迷糊起來了。本來鬼接受人界親友的拜祭供奉取得能量是很正常的,但冥界內部流通冥幣,外界的燒化紙錢也變成冥幣,兩種冥幣同時存在確實有衝突的地方,冥界一定有解決的方案吧?”

    “就是,就是!如果自成體係無論如何運轉都說得通,但既有外部介入又有自己的運轉體係,很容易就亂套的。妖狼族內部全是統一的族長、首領分配制,基本上是資源共享的,沒有經濟往來和交易。你不是冥界正式住民,是不是對?面的制度不了解,英少說的確實是個問題。”嘯月也讚同公子英的說法。

    “嘯月老大,我不在冥界住,不歸冥界管,但確實是鬼,而且有好多鬼友,對冥界的事怎么能不知道呢?在我說出答案前你們再想一想。”李寵把關子賣得越來越大,表情十分好笑。

    一直靜靜旁觀的方怡心這時候說話了。“我沒在冥界待過。不過上次我到冥界辦居留人界的手續,見到冥界中鬼魂的生活跟我們人的生活也差不多,他們也要打工掙錢吃飯,基本上也是靠勞動致富的。”

    “照小方說,這些鬼到人界收的紙錢冥幣其不是外財了嗎?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吃夜草不肥,難道這句話對鬼也適用,這也太離譜了吧!”公子白湊了一句。

    “我想起來了!這事肯定和群鬼夜宴有關係,不然小李不可能帶我們到這?又看群鬼又看燒紙的,他這么小的年紀關子賣得大一點兒,回答的語無倫次一點兒情有可原嗎!”公子英仔細研究了一遍過往事件和李寵時下的表情得出了這個結論。

    “老二,你可真是有求於他,不用捧他。他的年紀還小?我們哥倆和小方加起來的年齡還沒他一半大呢。你就別給他找轍了,沒準他什么也不懂,故意唬我們呢!”公子白對李寵說。

    “英少,真是睿智。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確實和群鬼夜宴有關。剛才帶你們看的都是群鬼夜宴的前奏,目的是為了讓你們對群鬼夜宴的始末有個全面的了解。這些鬼平時在冥界有各自的工作,按照各自的收入過著正常的生活。也就是說,他們在冥界有正常的冥幣收入,而鬼節這天收取的冥幣平時在冥界不能花費,只有在鬼節這天用於參加群鬼夜宴時支付費用的。說簡單點兒,就是冥界中流通的是正常的冥界官方版冥幣,而這些來自人界靈力凝聚成的冥幣只能作為參與冥界舉辦的群鬼夜宴,這些冥幣被冥界回收後作為支撐冥界運轉的一部分能量。所以,冥界並不怕鬼魂收到過多的冥幣,反而希望他們多收一些。有這種有區別的雙軌貨幣制存在,人界就是燒再多的紙錢,冥界也不會通貨膨脹,只能把各項基礎設施搞得更好。這么說你們懂了吧?”李寵總算說到了重點。

    “靠!早說不就得了!非得把問題弄得復雜化,為了一句話帶我們跑了這么一大圈,真是搞的我智力疲勞!”公子英說完和嘯月一起對李寵作極度鄙視的手勢。

    “像你這么當老師,學生會被你教傻的!”公子白對李寵的教育水平同樣不敢恭維。

    “我好心好意帶你們來開眼,這么秘密的事我可從沒和其他人說過,你們還不領情,真是的!”李寵在被鄙視後很不爽。

    “小李,我還有一個問題。”公子英又舉手發言。

    “什么問題?”李寵老師仍擺著學究的架勢。

    “肯定有得不到人界燒化紙錢變成冥幣的鬼,他們怎么辦哪?”既然講到這個問題,公子英就要把學問作完,打算來一個全套的咨詢。

    “這個情況嗎,他們只好去將就一點兒免費的晚餐來應個景了。”李寵回答。

    “免費的晚餐。我沒看見哪個鬼把家人供奉給他的祭品拿出來請別的鬼吃呀?”公子英繼續提問。

    “他們就是想也辦不到。無論是燒的紙錢,還是供奉的物品,都只有被獻祭的鬼魂才能享用,其他的鬼是不能分享的。我所說的免費晚餐是……”李寵剛想給公子英解釋沒有得到親友祭奠的鬼魂是如何吃免費晚餐的,卻並小區內的一陣騷亂打斷了話頭。

    “不好了,老張暈倒了,趕快打120叫救護車!”拜祭先人的寧靜氣氛被一聲驚呼打破。

    循聲望去,在小區的一個花壇旁邊,一堆剛熄滅的紙錢旁邊,一個身材高瘦頭上無發年過六十的老者緊閉雙目,躺在地上,在他身邊有一個年紀相倣的白發老婆婆焦急地哭喊著。而此時,小區內收取紙錢的鬼魂們也不安地騷動起來。有好些甚至放棄了收取紙錢而急匆匆地離去了。與離去的鬼相反,小區內燒紙的居民迅速地圍到了老者身邊,有人已經開始用手機呼叫120急救車。表面看,這位老者可能是因為燒紙時污濁的空氣和沉悶的心情誘發了心腦血管的疾病。實際上他不省人事的原因並非身體有病,而是一只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刻和這?的鬼魂。

    就著如水的月光,公子白他們清楚地看見,在老者平躺的身體上方蹲著一個長相兇惡恐怖的小鬼。這個小鬼身高不到三尺,赤裸著上身和四肢,只在腰?扎了一條破爛的紅色布裙,身上布滿黃黑相間的花紋,生著貓科動物一樣的手和腳,綠眼藍臉,一條滿是倒刺的舌頭從長著四只特別長的犬齒的大嘴中伸出一直耷拉到胸前,小而尖的頭上生著刺 皮一樣的紅色頭發。這個小鬼的腳下踩著老者那被他從肉體中強行剝離的魂魄,此時他正伸出手上鋒利的見爪撕扯著老者的魂魄,看樣子是準備把魂魄當成幹面包片撕開作晚餐。圍觀的人群對老者身體上方的惡鬼渾然不覺,都在為老者的昏倒著急和出謀劃策。四下的鬼魂顯然惹不起老者身上的惡鬼,有的一臉不忍地觀望,有的幹脆就逃開了。

    “老大,是噬魂夜叉,快點兒救人,晚了就來不及了!”李寵一眼認出了老者身上的惡鬼,撇下公子英急急往老者那邊飛過去,還沒到老者身邊,三道鬼影箭就越過圍觀眾人的頭頂往噬魂夜叉身上射去。

    聽到李寵的叫喊,公子白也不怠慢,心念電轉,翠玉長刀已然在手,選了一個不會傷及圍觀者的角度,人刀合一往噬魂夜叉身上劈下去。嘯月更是直接,身影一晃搶在公子白前面直接射進人群,看來他打算用拳頭和噬魂夜叉對話。

    噬魂夜叉和食鬼魔一樣,喜歡吃鬼魂,不同的是食鬼魔是魔族血統,而這噬魂夜叉卻是生於冥界的一種土著惡靈。和食鬼魔不同的是,食鬼魔只吃怨鬼,噬魂夜叉卻是包括活人的生魂在內所有的魂魄他都喜歡吃,對比之下,噬魂夜叉是個不折不扣的靈魂捕獵者。靈魂,不管什么樣的靈魂,對噬魂夜叉來說都是食物,這種冥界生長的靈魂天敵,被冥界的軍隊大量捕殺,但依靠頑強的生命力和對冥界的全面了解,雖然數量變少了,但一直隱藏在冥界的深處,沒有滅絕。也許是鬼節鬼門關大開,閻王召開超生法會,鬼卒和鬼將不夠用的緣故,這位鬼魂見了頭就疼的冥界惡靈跑到人界來了,而且還要生吃了一位活人的生魂。

    看公子白、李寵、嘯月三個的反應,公子英就知道噬魂夜叉是多么討厭的東西,無奈他的法力和遇事的快速反應能力,與公子白他們比起來還是有差距,他們三為衝過去的時候,公子英只是來得及觀察並不能快速地配合他們作戰。因為幫不上忙,公子英只有把精力用在看熱鬧上。

    李寵發出的鬼影箭最先到達噬魂夜叉跟前。正在努力踩住腳下掙扎的靈魂的噬魂夜叉,雙手沒接觸到老者的靈體之時,忽然感覺身後氣流不對,回鬥一看,同夜色一樣黑的三只利箭無聲無息地射過來,若不是有月色在,即便他發覺了氣流有異也看不到李寵的三只暗箭。既然發現了,噬魂夜叉在美食和生命之間當然選澤了生命,放棄了撕扯受害者的靈魂,手指齊動,在最後關頭擊飛了李寵發的鬼影箭。

    撥開了鬼影箭後,嘯月緊跟在箭的後面穿過了人群,沒等撥箭的噬魂夜叉反應過來,他對著噬魂夜叉那廝不大的鼻梁骨,一拳打了過去。嘯月這一拳一點兒都沒浪費,把噬魂夜叉的小鼻子尖轉了個方向鑲進了他的臉?,接著噬魂夜叉打著旋從老者的魂魄上飛了出去。公子白的動作沒有李寵和嘯月的快,在嘯月把噬魂夜叉打得飛出去時,公子白在中途硬將激射的身形轉了一個彎,跟在做拋物線飛行軌跡的噬魂夜叉後面趕了過去,手起刀落,噬魂夜叉發出一聲慘叫一條帶著半個肩膀的手臂從空中掉下來了。被砍斷臂膀的噬魂夜叉發出一聲慘叫,帶著一溜兒血光往城市的中心逃竄。

    負傷的野獸通常會比平時更兇殘,受傷的惡靈更是如此。噬魂夜叉負傷後,會吃掉許多鬼魂來為自己療傷,如果任他逃去這一晚上不知道要有多少鬼魂斷送在他手?。

    “不能讓他逃了!”李寵扔下一句話率先追下去。

    “除惡務盡!小方你照顧好我弟弟。我去接應小李!”公子白把弟弟托付給方怡心跟在李寵後面追了下去。嘯月連一句話都沒說,早在公子白動身之前選了一個方向,往噬魂夜叉的頭?兜了過去,打算和李寵來一個前後夾擊。

    “趕快帶我去!這種場面我可不能錯過!”公子英的飛行本領不咋地,放出食鬼魔的話他會飛得快些,可真要放出食鬼魔來,今晚就不是群鬼夜宴而是群鬼逃竄了,所以他想飛得快一點兒就只有依靠方怡心了。方怡心一笑,牽起公子英的袖子跟著公子白飛下去了。

    這時候S市的上空可沒有他們兜風那會兒寬松了。地面天空上密布著往來的鬼魂,沒見到有維持秩序或者執行交通管制的鬼卒,這些鬼魂卻有序地在不同的層次上行走往來絲毫不亂。當慌不擇路,亡命狂奔的噬魂夜叉和公子白、李寵、嘯月三個追逐者加入後,群鬼的交通秩序就被打亂了。

    噬魂夜叉的斷臂處不斷地向外冒著紫黑色的血液,血液一與空氣接觸就化成一股凝結不散的黑色發著惡臭的煙霧,他的出現如同一架中彈後拖著黑煙的飛機闖進結隊飛行的鳥群中一般,無聲遊走的鬼魂在他進入後墜落的墜落,逃散的逃散,由先前的秩序鳥群頃刻間成了炸了窩的馬蜂。這怨不得群鬼膽小,他們是冥界的守法公民,平日在冥界安穩地過日子,他們的安全全由冥界的鬼卒保障,在這種鬼魂天地面前,他們沒有特殊的法力來自衛,唯一能作的就是逃跑。

    久居冥界的噬魂夜叉好不容易趁今年鬼門關前召開超生法會的機會溜出冥界,本打算在人界一展委屈了幾百年的身手,多吃些新鮮的靈魂換一換口味,可剛一露頭,一個靈魂還沒吃成,就遇到了喬裝成鬼魂的公子白他們。在四周都是他眼?並不可口又沒危險的普通鬼魂的情況下,突然殺出三個兇魂厲魄,連對方什么樣都沒看清就被砍了一條胳膊,噬魂夜叉著實想不通,可掉下去的胳膊還是提醒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不管群鬼如何亂竄,噬魂夜叉噴涌的血液明確地指示著他的逃遁路線,逃了一陣噬魂夜叉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為了消滅跟著自己的尾巴,噬魂夜叉不再計較鬼魂的口味,揮起僅剩的一只手臂伸出利爪把周圍能抓到的鬼魂全都扔到他的大嘴巴?,隨著被他丟入口中的鬼魂數量增多,他斷臂的傷口處不再流出血液。不再流血的噬魂夜叉很容易就會混入逃竄的鬼魂中避過公子白他們的追擊,眼看噬魂夜叉就要逃之夭夭了,一道金光硬是把他從群鬼之中隔了出來。

    噬魂夜叉眼前一花,接著入目盡是金光,城市中的樓宇和漫天的鬼魂全然不見,匆忙間他向上下左右探了一遍,發現已經被困在一個由金光組成的鐵桶狀空間當中。整個空間有十丈高十丈方圓,金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種壓抑灼熱的感覺,在空間的邊緣更是發著可以把他汽化的高溫。

    “七月十五月如水,鬼魂出遊探人間。陰陽交感顯天意,佛法無邊定乾坤。惡靈作亂,群鬼哭號,佛祖慈悲亦懲兇頑!”一位身寬體胖,慈眉善目,白須長眉的老和尚,站在一座大廈之頂,困住噬魂夜叉的金光就發自他寬大的袍袖中。

    “我當是誰?原來是一目了然的了然大師!”公子白、李寵、嘯月幾乎同時落在了然大師的身旁。

    “施主為何如此雅興,竟然不惜法力化身鬼魂來參加鬼節?”了然看了公子白和嘯月的身體就知道他們施展了通陰符的法術。

    “大師,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就是小李為了帶我們特別是我弟弟參加群鬼夜宴,我才把自己弄成這樣的。若不是弄成這樣,也遇不到這個溜出冥界來人界換口味的夜叉。”公子白恭敬地回答了然的提問。

    “群鬼夜宴!這個冥界的規矩,只有很少的修行者知道,大部分修行者只清楚七月十五晚上群鬼出遊,卻不知道之後還有一個群鬼夜宴。李施主跟隨絕塵道長多年,茅山派與冥界淵源頗深,知道此事倒也不足為奇。”聽了公子白的解釋,了然知道了他們的本意,對他們如此作為沒有反對也沒有鼓勵。

    公子白正和了然寒暄之時,公子英在方怡心的帶領下落在樓頂。“哥,你們這么快就捉到那個夜叉了,讓我仔細看看!”公子英來得匆忙,沒看清誰是空中金光的控制者,以為捉住噬魂夜叉是公子白的傑作。

    “英少,你哥和我們全都來晚了,不是了然大師出手,這個混蛋就混進鬼魂堆?逃跑了。”嘯月對不明所以的公子英說了真相。

    見公子英趕過來了,公子白對他說:“老二,這位是白天跟你提到的了然大師,過來認識一下,他可救過你哥的命啊!”

    “今晚可真是沒白出來,連了然大師都遇到了,真是太過癮了!”公子英興奮地和了然相見,並且恭敬地給了然施了大禮,救過他哥的人,他可絕對的尊重。

    了然仔細地打量了公子英一陣,微笑而語:“這位公子施主竟然也是人中異數,不但身體特別道基初成,而且身上還有與佛有緣的法寶,著實罕見罕見哪!”

    “大師看人真的是一目了然,我確實剛經奇遇,死?逃生才得了這個身體。至於與佛有緣的法寶,大師說的可是這個?”公子英把脖子上挂的伏魔凈瓶拿出來給了然觀看,“我師父說這個瓶子是一個前輩倣造觀音菩薩的白玉凈瓶而造,可以煉化魔性。”

    了然接過伏魔凈瓶反復觀看一陣又將瓶子還給公子英,拈著胡須對他說:“這件寶物深具佛性,如果施主能體念佛心,它的威力將不止如此。其中深意不可言傳,施主日後多加體悟定獲益良多!”

    公子英還想細問,公子白衝他一擺手說道:“老二,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大師不過多說明就是讓你體悟,缺少頓悟而得到的經驗,對修行者收效甚微。何況法寶通靈,機緣未到,便是知道法門仍屬無用。”

    公子英見哥哥如此說法,咽下了嘴邊的話,改口問道:“大師捉了噬魂夜叉打算如何處治?”

    “這等惡靈集冥界惡力所生,比魔物更難渡化。看其形狀,被我困在佛光中的噬魂夜叉自出生到如今至少要吃下過萬鬼魂,如此殘害生靈的惡行,便是佛祖也要嗔目一怒。今夜老衲就代佛祖給他一個慈悲的了結!”了然正色說道。

    “大師要開殺戒?”李寵問道,“佛門戒殺,為了大師不損修為,不如讓我替大師動手吧?”李寵認為了然殺生會有損佛性,反正是要殺,誰殺都一樣,他倒很樂意替了然了結了噬魂夜叉。

    “李施主之意老衲深表感謝。佛門雖戒殺生,這一戒律是為了約束信徒不起殺心盡修慈悲之行。然而大慈悲者可為眾生之生而滅己,處治一個惡靈可救萬千生靈,此乃慈悲。佛祖一怒可為獅子吼,佛徒懲惡亦可擎戒刀!何況,老衲不單是了結噬魂夜叉,還要借了結他作一場法事!”出乎李寵的意料,了然處死噬魂夜叉的態度很堅決,而且堅決不假人手。

    “既然大師心意已決,而且早有良策,自然是聽大師的安排。我等在這?觀瞻一下,不會妨礙大師吧?”李寵見了然心意堅決,不再為了然開不開殺戒擔心,反倒想看看了然是如何處置噬魂夜叉的。公子白他們更是跟李寵一個想法,如此好戲怎能錯過。

    “無妨。施主盡管觀看,為免群鬼過於混亂,老衲要盡快施法!”了然點頭答應了李寵的請求。

    公子白等在樓頂一側找好了觀察位置,了然也作完了準備開始施法。了然揮手控制住了佛光,接著從僧袍的袖子?拿出一尊法罄,左手持罄,右手持罄錘,一邊敲擊著法罄一邊對著困在金光中的噬魂夜叉開始念頌法訣。“天地積怨生惡靈,苦海無邊現佛光。一惡即除萬魂寧,法輪轉處怨念消。”每念一句法訣,了然手中的法罄也隨之一響,法訣的威力合著法罄凈心滌念的禪音化成四枚巨大的金色佛家十字法輪射入噬魂夜叉被困的佛光之中。

    法輪射入佛光的同時,梵唱之音衝天而起,公子白順著梵音望去,立身的樓宇之下赫然是了然主持的長安寺,陣陣梵音正是從長安寺大殿中發出來的眾僧齊頌的金剛經。佛光中的法輪在梵音中由慢而快地旋轉起來,一寸一寸地往被佛光困住的噬魂夜叉碾磨下去。在四具法輪齊壓碾磨下,噬魂夜叉由冥界深處積怨而生的身體先被壓縮成一團外表漆黑如墨內?透出血紅顏色的球體;隨著法輪的急轉,外表那層黑色的怨氣被迅速粉碎為白色的霧氣進而蒸發無蹤;外層的怨氣除去後,露出內?無數團血紅色的被絲絲黑氣束縛在一起的小小光團;法輪過處束縛小光團的黑氣被破去,小光團沒有在法輪下破碎,反而在佛光中隨著法輪飄舞飛旋;梵音一轉,金剛經變成了大悲咒,隨著法輪旋轉的小光團漸漸轉成金色,片刻間金色的小光團又化成盛開的朵朵金蓮。

    面對空中朵朵金蓮,了然一臉悲憫之相,雙手合十對空中的萬千金蓮深深一拜,口中禱告:“金蓮花開,萬靈脫縛,雖無重生之望,但仍可以汝等靈力澤被生者,安撫亡靈。去!”

    了然禱告完畢,梵唱亦嘎然而止,空中金蓮似乎聽懂了了然的禱告,靜止在空中一動不動,片刻後所有的金蓮同時炸裂,純正而不刺目的金光連成一片與困住噬魂夜叉的佛光融合成一體後,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站在樓頂的公子白等首當其衝,佛光過處,如春風撫面,身心無比之寧靜。滿城驚慌遊走的鬼魂在微風般的佛光拂過後,在一瞬間停滯不動,身心凈化安寧的感覺讓他們忘記了剛才和過去的一切不快,雖然這種感覺只是瞬間,但足以讓他們恢復神志,放棄驚恐和疑慮認真地歡度鬼節了。

    “老衲以將噬魂夜叉除去,並借其體內被殘害之鬼魂殘存之靈力化解各位的驚懼,請冥界鬼眾按序行事,免得給人界憑添無妄之災。阿彌陀佛!”了然立身樓頂施展法力將話語傳遍了全城。鬼魂們在聽到了然的話後,方才明白出了什么事,在遙遙向這位高僧施禮後自動恢復了秩序,該幹什么就幹什么去了。

    “原來大師是想借噬魂夜叉體內的靈力施法安撫鬼魂,這一來對噬魂夜叉是廢物利用,對今晚這些鬼魂是佛光普照,經佛光一照,這些鬼魂輪回後自然多增福果,大師不但不是犯了殺戒,還積了功德,真是好安排!”李寵理解了了然的用意,心中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因為換成他,就是有這個心也無這個力,只有把噬魂夜叉殺了了事一途,現在看來這么做實在是一種極大的資源浪費。
純粹 發表於 2008-11-24 00:47
第十二章 第十二節 自籌資金


    了然收起法罄擺了擺說道:“老衲只是適逢其會,而且若無全寺僧眾之力老衲也作不得此舉,說到福果功德這也是全寺僧眾的而非老衲一人。今晚老衲還要支持法會,為無親無依的鬼魂供些衣食,幾位若無別的事老衲就要回寺了。”

    “大師,本來我就是要帶他們來找你的,沒想到中途出了個噬魂夜叉讓我們和你提前見面了。”李寵對了然說。

    “李施主找老衲何事?”李寵主動找他辦事,了然想知道為什么。

    “今天是鬼節,老大的兄弟回來,就是這位公子英。”李寵把公子英拽到身邊又給了然展示了一遍,然後接著說:“他和小方姐談著談著發了感慨,要請小方吃飯,老大更是推波助瀾的讓我出主意,這一擠兌讓我想起群鬼夜宴的事來了。所以帶著他們出來見見場面……”李寵東一句西一句,說的不很生動,但總算把公子英從回家到眼前經歷的事簡單地說明白了。

    “老衲雖然看出公子施主身體特別,若不是李施主提及,老衲還真想不到公子施主有這樣的奇遇。待會兒法會開始,將有供給無依鬼魂的衣食,方施主可以自行取用。”了然對公子英的遭遇感嘆了一下後,讓公子英等待法會開始。在他看來,公子英既然要請方怡心,他這?法會能提供給鬼魂的東西不少,應該滿足公子英的要求,李寵帶公子英他們找他,也一定是為這件事。

    了然說完,公子白一撇嘴,對李寵說:“小李,你小子又想取巧,說好了是去群鬼夜宴的現場,你把我們帶到了然大師這?明顯是要吃人家的白食嗎?”說完了李寵,他又對方怡心說:“小方,這小子是想用了然大師的法會來蒙混過關,這頓飯雖然是我弟弟請,可是要小李負責安排的,他這個安排你可不能同意呀。”

    “是呀!小李,我哥說得對,既然是我們請客,還說好了去參加群鬼夜宴,在這?解決可不行!你這么辦分明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我哥面子,我哥是你老大,你老大的面子都不給,是不是要我替我哥修理跟班的小弟呀?”公子英強烈抗議,並擺出動用武力的姿態。

    李寵聽完公子哥倆的話,轉過身來,作悲痛欲絕狀。“天地良心,我為了你哥倆的創意正在求了然大師幫忙,話還沒說完你們就挑三挑四的,還有沒有人性啊?”

    “我們咋沒人性了?你跟了然大師說了一堆我弟弟的遭遇,不就是讓了然大師給你個面子,讓我們在他的法會上請方怡心的客嗎?剛才了然大師的話顯然是答應你了,這跟你先前說的帶我們去參加群鬼夜宴根本就是兩碼事。我們說你還說錯了嗎?”公子白一邊說,嘯月一邊在旁邊配合著點頭,現在只有方怡心沒表態,剩下的都認定李寵要借了然的法會來請方怡心吃飯,他的行為屬於標準的敷衍了事。

    “我是說找了然大師有事,又講了英少的遭遇,可我可沒說要借了然大師的法會來敷衍你們。這點了然大師最先誤會了,所以你們也跟著他的思路一起誤會我了。”李寵為自己作著辯解。

    “哪你找了然大師要幹什么?”這次是嘯月問的,這確是包括了然在內的所有在場者的心聲。

    “我剛才帶你們看了什么?”李寵沒回答反問了回來。

    “當然是一群鬼在收紙錢,為了這個我還和你討論了一下冥界的貨幣政策。這有什么特別的嗎?”公子英張口便答。

    “鬼在今天收冥幣用來幹什么?”李寵又問。

    “今天收的冥幣平常不能花,只能用來參加群鬼夜宴。這個問題沒有營養!”公子英繼續回答。

    “說到這你們還沒明白嗎?”李寵看著大夥問。

    “明白什么?”這次是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被你們整死了!你們是真傻還是裝傻?剛才老大請英少吃了頓飯還花錢了呢,人家鬼魂為啥要在紙錢堆上挨煙熏火烤,不就是為了收兩個錢好參加群鬼夜宴嗎?沒錢能到冥界舉辦的群鬼夜宴上消費嗎?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怎么想不通呢?我看是酒喝得太多了!”李寵一發不可收拾地數落起公子白等。

    見公子白等面目幾乎相當於癡呆的表情,了然只好出來打圓場。“鬼節之時鬼魂出遊人間,接受拜祭供奉,本意是以此激發人界眾生體念生命寶貴、追憶前輩親人之親情善舉的善念,對於鬼魂更可借此感受人間真情為來世輪回在心中留下美好的烙印。群鬼夜宴則是冥界在各地設立會場把群鬼收取的善念靈力集中收回,這些收回的靈力會被冥界用來為鬼魂營造更好的生存空間或者渡化罪孽深重的鬼魂,鬼魂依據收獲靈力的多少在宴會上得到相應的福果作為獎勵。然而事有一利便有一弊,全部冥界的鬼魂來到人間後,總回有一部分因為各種原因得不到親人的拜祭供奉或者根本沒有親人拜祭供奉,這一部分鬼魂因此反會產生對人界的怨念,為了防止和減少這種怨念,佛道兩家每在鬼節都要舉行法會,為這些沒有得到供奉的鬼魂施舍衣食,好化解他們的怨念。這就是鬼節和群鬼夜宴的由來,也是佛道法會的功德所在,李施主說的沒錯,若要參加群鬼夜宴必須有一定善念靈力所化的冥幣才行!”了然的解說比李寵對鬼節和群鬼夜宴的描述更加深入和專業,也進一步肯定了李寵的說法,此時他也知道了李寵找他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來找了然大師要錢花的?”公子白問李寵。

    “我和小方姐雖然都是鬼,但都沒有也不需要親人拜祭供奉,要法力還湊合,要冥幣手?是一塊都沒有。群鬼夜宴是消費場所,沒有錢就是去了宴會現場想喝西北風都沒有免費的!自己沒錢,又要去消費,總不能讓我去搶劫出來拿錢的鬼魂吧?沒辦法,打算帶你們看了鬼收錢後,就來找了然大師造錢,沒想到讓噬魂夜叉直接給帶過來了!”李寵說出了心中所想。

    “造錢?了然大師有那么厲害,去冥界開銀行豈不是更好?”嘯月對李寵的說法還是有點兒懷疑。

    “老衲不過是能利用佛法為沒有得到供奉的鬼魂提供些善念衣食,造錢之說純屬無稽之談。不過李施主來找老衲,確實可以得到一些去參加群鬼夜宴的冥幣。”了然對李寵找他所為何事心下清楚接過話頭。

    “難道大師手?有冥幣存款?”這次是公子白的疑問。

    “參加宴會所用的冥幣是人的善念靈力所化,非被拜祭供奉者不能收取,老衲怎會存有呢?李施主來找老衲不過是想借老衲之手在施主身上取些花費而已。不知李施主對老衲的話是否認同呢?”了然說出了李寵的本意,問李寵他說的是否正確。

    衝著了然一點頭,李寵說:“大師說得很對。為了能弄到順利參加宴會需要的冥幣,必須要有人貢獻出帶有善念的靈力來,能為我們作這個貢獻的當然是公子家的哥倆了。公子家的哥倆善念和靈力都不缺,可即使拜祭我和小方姐,我們也收不到靈力化成冥幣。要把靈力變成冥幣,就必須要借助大師的法力,只有大師的佛法才可以把善念轉化為冥界可以接受的冥幣。從這點上說,大師為我們造錢也不為過。”

    “今天是鬼節,天上地下到處都是鬼,可就沒你一個鬼羅嗦。你是不是過節過得太興奮,沒喝酒怎么總把簡單的事繞著圈子說呢?”嘯月對李寵的表述方法嚴重抗議,講究直來直去的他,被李寵弄得甚是不爽。

    “我是想讓我的鬼節課程生動一點兒才又帶你們裝鬼又出智力題的活躍氣氛的,你還不領情,莫非你真是那個幾百年前跟呂洞賓過不去攆著他跑了幾條街的家夥?”對於嘯月,李寵是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整治他的機會的。

    “你說的什么意思?呂洞賓我不認識,我還沒出生他就成仙了,我老爸倒和他見過幾次,我跟他有什么關係?”嘯月的記憶?他和呂洞賓沒有什么交往所以對李寵的說法挺奇怪。

    公子英忍著笑在嘯月的耳邊說:“俗語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小李是在糗你呀!”

    經過公子英的提醒,嘯月才反應過來,本來他的反應沒這么慢,可是整晚一直在支撐通陰符,難免對他的反應力造成影響。嘯月正要反擊的時候,李寵已經飛過來把公子英揪到了然面前。

    李寵一臉兇惡狀,對著公子英說:“英少,我為你請客的事四處張羅,你卻在嘯月老大那?告我的秘,剛才我還在考慮用你們哥倆誰來制造錢,現在不用想了,就是你了!”

    “不要啊!我的法力沒多少的,估計換不了幾塊錢,還是讓我哥來吧!”公子英心?對了然如何用他造錢一點兒底都沒有,更沒經歷過多少靈異事件,被李寵一嚇唬心?更是毛毛的,所以自然就把哥哥當成了擋箭牌。

    “老二,大師用的是你的靈力,不是法力。而且是你要請客的,這錢當然要從你身上出了。小李給你又講課又找門路的費了不少勁,你實在是不應該這么早揭發他,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再告訴嘯月,你不知道嘯月思考問題的樣子實在是賞心悅目啊!”公子白不認為了然的法術會對公子英有什么害處,一點兒都不著急上火。

    聽到公子白如此說,公子英心?安定了不少,自己的哥哥是絕對不會往茅坑?推自己的,定了定神後,公子英對了然說:“大師,不知我的這個要求要給你添多大的麻煩,在這?先謝謝你。不知我要怎么做呢?”

    了然對著公子英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頷首說道:“施主只要心有善念即可,不需要再多做什么。”

    “心存善念,心存善念……”公子英念叨著這四個字,回想起他的師父劍仙王林生、回想起那些陰陽相隔的生者和死者在紙錢堆前的對視、回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兄長,公子英心中不但有對父母兄弟朋友的親親之情,更有對一切生命的尊重和珍惜。在公子英沉浸在內心的感動之中時,了然已經默念法訣,一絲絲善念匯集的靈力從公子英身上飄溢而出。約過了半分鐘,公子英身上溢出的靈力已經在他的頭頂上匯集成了一團銀白色的光暈。

    “阿彌陀佛!體念蒼生,顧念親情,施主心有善念,兼具靈智,滾滾紅塵之中殊為難得!老衲不禁要為你叫一個好字!”隨著了然的佛號,公子英從感動中醒轉,頭上那團光暈在他睜眼之時,便飛往了然身前。了然雙手已在念頌佛號時合十,飛到身前的光暈如飛蛾投火一般飛入了他合十的雙掌之中。了然說完了一番話,再次張開雙手,銀色光暈消失無蹤,他的手上多出一張百元鈔票大小的金色卡片。

    了然雖然沒說,但公子英可以看出,所謂的提取冥幣的法術是結束了。“這就搞定了?我還沒感覺呢!冥幣是青色的,這張卡片卻是金色的,法術是不是失靈了?”不單是公子英,公子白、李寵等也對了然手上的卡片表示懷疑。

    了然手持那張金色卡片解釋道:“施主他心中善念澎湃,而且本身靈力充沛,加之身具道基,在我法力融合下,所凝成的善念靈力便是這個形狀。所謂冥幣,不過是一個形式,單以善念和靈力而論,由施主身上提出的這份具有道基仙根的善念靈力加上老衲加持在上面的佛法,比那些尋常青色冥幣好上千倍不止,冥界對此種靈力非常珍視。群鬼夜宴由冥界舉行,由專門的職司負責,持這張卡片去參加,負責之職司必欣然接待。”

    公子白上前由了然手中接過金色卡片,小心收好後說:“看來這還是一張巨額支票,老二這次你有面子了,聽了然大師的話,咱們拿了這個去至少能混上貴賓級接待,你這個客請得比較隆重,夠份量!”除了嘴上說的,公子白更為了然給了公子英很高的評價感到高興。

    任務圓滿完成,了然不想再留在樓頂,他還有要事,急於離去。“各位若沒有其他事情,老衲要回寺?主持法會了,法會一定要在群鬼夜宴之前開始,否則那些沒得到拜祭供奉的鬼魂會到宴會現場去徘徊作亂,更嚴重的是去驚擾世人泄憤。”

    “大師心係世人慈悲為懷,我等為私事耽誤大師已是罪過,大師若沒有其他吩咐,請大師自便,我等一會兒可能還會到廟前觀禮。”公子白對如此麻煩了然確實有些不好意思,如果知道參加鬼的飯局這么費勁的話,他絕不會起這個高調。

    見公子白等再無其他事情,了然飄身而起打算離開,忽然想起一事停在半空對他們說道:“歷年鬼節,為維持人界太平,保障鬼魂安全,冥界都會派大量鬼卒巡行。今年因鬼門關前召開渡化怨鬼的超生法會,冥界鬼卒全都為此奔忙無暇他顧,若非如此也不會有噬魂夜叉之類的惡靈出來作亂。現群鬼夜行全無約束,老衲法會在即無法分身,請各位施主多加留意鬼魂動向,及時防止如適才的亂局出現,必要時刻不妨用雷霆手段。以殺止殺非良策,除姦斬邪亦功德!”

    “大師說得對,如此多的鬼魂卻不見約束的鬼卒,確實有些反常,我們會留意鬼魂動向,本來還想一觀大師的法會,既然大師提點我們便不去觀禮,在群鬼夜宴召開前我們在城內代替鬼卒巡邏。”公子白也知道冥界在鬼門關召開的超生法會的事。因為法會涉及太多的怨鬼,冥界需要大批的鬼卒監管怨鬼,東北辦事處的鬼魂早就被冥界抽回去支援了。可再緊張也不至於出現放這么多的鬼在人界,而全城一個鬼卒也看不到的超級誇張情況。公子白在追趕噬魂夜叉時沒見鬼卒出來協助就很奇怪,了然再次提起時,他更覺得事情不太尋常。

    “施主如此說,老衲放心了!”聽公子白表態要在城內巡邏,了然安心離去。在群鬼夜宴開始後,得到冥幣的鬼魂會一起趕到宴會現場,不再在城內遊蕩了。而那些沒有冥幣去參加夜宴的則會留在城內各個佛寺道觀的法會上,公子白他們巡邏到夜宴開始,跟著去參加夜宴實際上就是對鬼魂的全程監控,了然沒有理由不放心。

    答應了了然照看鬼魂的請求,公子白他們只有放下後續的旅遊計劃,老老實實地飛到較高的空域去監視全城鬼魂的動向。在高處下望,憧憧鬼影把都市的霓虹遮擋得有些模糊,萬家燈火與閃爍的鬼火一起在月光下搖曳,看得時間長了讓人目眩神迷,直要發出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的感嘆。

    “老大,發什么呆呀?答應了人家作義務巡警,幹在這?停著可不是辦實事的態度,起碼要在城?轉幾個圈才行啊!”李寵催促著公子白。

    “知道了。讓我吹吹風涼快一下不行嗎?剛才追噬魂夜叉,又看了了然大師的表演有點兒熱血沸騰了。以前沒用通陰符,不知道化身成鬼的好處,現在知道了,至少不用穿了鯤鵬戰衣變成天使的模樣就可以飛到上面來吹風,還不用擔心被UFO愛好者拍照……。”公子白嘴?念叨著,身子已經被李寵扯著作環城馬拉松了。

    繞了半個市區,公子英突然停了下來扯住公子白指著後面的天空說道:“哥,那邊放煙花了!”隨即公子英有納悶道:“不對吧?看起來像煙花,可光看到亮沒聽見響,啥玩意呀?”

    公子白等回頭一看,從城市的幾個角落?,不斷有金色、紫色的光束、光環衝上夜空,光束、光環衝上夜空後,或聚、或散、或連、或斷,變幻出金蓮、寶樹、太極、彩虹種種祥瑞圖案。隨著空中的圖案變幻,遊走全市的鬼魂中分出一少部分鬼魂發出歡快的嘯聲,往光華升起的地方聚集而去。

    “從光華升起的方位上看,是城?的道觀和寺廟,我想是安撫無依鬼魂的法會開始了,這些光華就是給鬼魂們的信號吧?小李,是這回事吧?”公子白推測後向李寵求證。

    “老大,你說的很對。法會開始,就表示群鬼夜宴也快開始了,咱們再堅持一陣就可以跟著鬼魂去Happy了!”李寵點頭同意公子白的推測。

    公子白低頭看了看手表,正好是晚上十點整,離夜半子時還有一個小時。“同志們,還有一個小時,就是群鬼夜宴的時間了,只要在這一小時?不出意外,我們就光榮完成任務了!”

    “要是有意外,我們也很可能就此光榮(死)了!”嘯月歪著嘴來了一句。

    “什么時候你的嘴也變臭了?”公子白問。

    “何止臭,簡直臭不可聞!”李寵和公子英一起說。

    “扮鬼扮久了,不臭也變臭了!”嘯月此語一出,立刻遭到李寵和方怡心兩個真正的鬼魂的追打。

    三分鐘後,公子白對著一腦袋包包的嘯月語重心長地說:“幸好只讓我們聽見了,要是讓下面的鬼哥哥們聽去了,你就慘了!說話可一定要注意場合和影響啊!”誰說不是呢,下面的群鬼要是聽見嘯月帶有醜化鬼魂嫌疑的言辭一定要把他揪下去暴打當作餐前的餘興節目,嘯月在鬼魂的群毆之下絕對會在三分鐘之內“光榮”掉。

    好在嘯月的嘴雖然臭了一點兒,但還不是傳說中的烏鴉嘴,他的壞預言沒有實現,最後的一個小時風平浪靜地過去了,除了仍未看見冥界的執法鬼卒外一切正常。

    子時已至,月上中天,遊走的鬼魂突然停了下來,整齊地望向天空。群鬼突然的行動,讓公子白一眾好不緊張,他們其時正在群鬼的上空,群鬼舉頭望月,他們正好暴露在群鬼的千萬道目光之下。鬼見了不少,可被幾萬鬼魂行注目禮,一下子被這么多的鬼給見了,公子白一眾全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事後嘯月在他的日記《人間記事》中用了十八個字來形容當時的感覺:心慌慌、臉白白、汗冷冷、腿麻麻、腳軟軟、好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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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三節 騙門而入


    在群鬼冷眼之下,公子白一眾不敢動,真的是鬼不動,他們也不動。公子英用很小的聲音對公子白說:“哥,是不是你的戲法穿幫了,他們發現我們是假冒的,要打我們哪?”

    “我看不像,通陰符在我和你哥兩個的法力下,不會那么快失靈的。估計是覺得我們站在他們頭上心中不滿。”公子白沒等說話嘯月就開腔了。

    公子英把手伸到脖子下面放在裝著食鬼魔的伏魔凈瓶上對公子白說:“哥,他們要是真打我們也不要怕,我只要把大嘴巴放出來,他們也得跟見了噬魂夜叉一樣轉身就跑!”對於食鬼魔的威力,公子英深信不疑,年深日久的怨鬼見了食鬼魔都要逃跑,這些普通鬼魂就更不在話下了。

    “不要亂說亂動,見機行事!”公子白剛向李寵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李寵的表情給他的回答是——不知道。既然群鬼沒有別的行動,公子白只好選擇靜觀其變,對著這么多鬼魂他可不敢貿然出手,他還知道死字怎么寫的。

    就這樣公子白一眾在群鬼的仰望下保持著固定的姿勢度過了漫長的三分鐘,這三分鐘?群鬼只是抬頭仰望沒有任何動作和聲息,對公子白一眾的存在沒有作任何反應。三分鐘過後,公子白他們終於明白了,群鬼不是在圍觀他們,而且壓根就拿他們當空氣,所有的目光都不在他們身上。

    群鬼舉頭望月,無數目光在夜空中尋覓,雖然看見了公子白一眾,但他們可沒興趣研究這幾個不倫不類的鬼飛那么高是為了什么,他們全都在等一個重要的信號。三分鐘過去了,在城西遠處的空中冉冉升起一盞綠色碩大的燈籠,好像空中又多了一輪綠色的月亮,在燈籠幽幽綠光?顯現出燈籠上血紅的大字——宴!群鬼看到升起的燈籠,從嘴?發出各種表示歡快的嘯聲,緊接著騰空而起,在比公子白一眾更高的空中,全市的鬼魂匯成一股灰暗的洪流,呼嘯著往燈籠下面趕去。

    看著頭頂上呼嘯而過的鬼魂,公子白放松了身體,示意各位不必再保持並不優美的固定造型了。“白緊張了,他們不是圍觀我們,是在找晚宴的信號。這個燈籠出現就表示晚宴開始和晚宴的地點,他們現在正趕去赴宴呢,根本沒閒心理我們。”公子白一邊活動著僵化的手腳一邊說。

    “小李,你剛才怎么不提醒我們?被這么多鬼瞅著,我出了一身汗,你故意整我們是不?”嘯月覺得參加群鬼夜宴的點子是李寵出的,李寵應該知道剛才群鬼要做什么。

    “對嗎!再過一會兒,我控制不住就要把大嘴巴放出來了,這些鬼差點兒在沒吃飯前被大嘴巴當飯吃了!”公子英早就跟公子白他們介紹了大嘴巴是何許人也,他真要把大嘴巴放出來,今天就不是群鬼夜宴而是群鬼被做成“宴”了。

    最好的就是方怡心了,她沒埋怨李寵,不過表情也是不大好。女孩子膽子小,女鬼的膽子也不是很大,一下被這么多鬼看,她的精神損失也不小啊。

    在眾位的聲討中,李寵紅著臉說了實話。“老大,其實我只是從老爸那?聽說了群鬼夜宴的一些事,真正的群鬼夜宴我也沒參加過,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鬼是在等信號,我也嚇得夠嗆!”

    “靠!你聽了一半就來唬我們兄弟,你真是學習不認真、工作不負責、作鬼不厚道啊!”公子白作發怒狀,心中卻在偷笑。李寵這小子把前面的程序學得挺明白,講的是那么回事,單單不知道群鬼夜宴開宴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要不是群鬼夜宴開宴的儀式有點特別還真讓他給混過去了,裝名工裝明白了!

    絕塵是個法師對群鬼夜宴能夠知曉已經不易,他不會有去參加群鬼夜宴的想法,李寵是護法靈鬼他接受的是法術供養和自身修煉,根本不屬於普通鬼魂,不用去過普通鬼魂的生活,他也沒有必要去參加群鬼夜宴,所以李寵能在長久的時間和諸多事件後想起這回事,而後又為他們盡力奔走已經不容易,公子白心?不但不責怪,反而感激他能帶給自己和兄弟公子英這次體驗。

    “嚴懲裝大瓣蒜者!嚴懲李大明白!”嘯月和公子英喊著口號衝李寵撲了過去,他們倆的精神損失要用李寵的皮肉之苦補回來,現在他們也是鬼體不利用這個機會扁李寵,通陰符的效力過了,想扁他也沒機會了!

    “老大,救命啊!”李寵怪叫著往那盞綠色燈籠下面逃去,公子白等在後面狂追。不趕快點怎么行,這么多鬼魂去吃飯,去晚了沒有好位置了怎么辦?

    一行五位打打鬧鬧來到了燈籠底下,眼前的景象又讓他們一陣發呆。燈籠下面是一座離城市七八十?的小山,綠色的光華籠罩了整個山頭和山下五?方圓的平原曠野。綠光下的整座山頭不再是白日?草木稀疏土惡石窮的荒涼景象,就著山體、土石、草木的態勢林立著層層疊疊的樓臺屋宇,屋宇之間有雕梁畫棟的回廊相連,無數彩燈懸浮在屋宇和回廊之間,為單一的綠光增添幾分喜慶多姿的色彩,更有盛裝的美麗女侍和英俊的男侍穿梭其中彰顯其奢華。而山下平原曠野中則是連綿不斷的彩棚,棚?棚外飄動著彩帶和彩旗,同樣有侍從往來,雖無屋宇的奢華,卻另有一番歡騰熱鬧的景象。從城?趕來的鬼魂們大都進入了屋宇和彩棚中在,一張張桌案前他們或端坐暢飲,或眉飛色舞地高談闊論,或興致昂然地觀看彩棚戲臺上的節目。若不是事先知道是來參加群鬼夜宴,公子白一眾定然會認為是誤入了仙境。

    “老大,不用再看我的眼色,我可是第一次來,大家還是群策群力吧!”自從李寵露出自己僅是聽說並無經驗的底牌光輝的教師形象被粉碎後,他就不在咋呼,把解決問題動腦筋的重擔盡量往外推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咱們盯緊一個來參加夜宴的鬼魂,看他如何我們便如何不就成了嗎?”嘯月這次居然率先提出建議。

    “這個我有經驗,不用盯著那么費勁,直接找一個導遊不就得了。你們跟著我,我來負責找導遊,不過小李你要把靈鬼的氣息收斂好,免得嚇到這些好心的鬼。”公子英認為自己食鬼魔都唬得過去,跟普通鬼魂交流應該沒有問題,再者說既然是請方怡心吃飯,主要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如果都要借別人的力實在是難表誠意,所以自報奮勇地接了這個差事。

    對公子英的提議眾位沒有異議,按照公子英的指示盡量放低調地跟在他後面,往小山腳下飄過去。公子英早就觀察好了,來到這?的鬼魂都從小山腳下曠野邊上的一道巨型拱門處通過,然後才各自往不同的地方和席面上入座,所以他一馬當先領著眾位往那道拱門走過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公子英看上了一位白發長須的高瘦老者。自從成功地欺騙食鬼魔後,公子英對上墳燒報紙——唬弄鬼這一壯舉有點兒上癮,而且特別喜歡找那些老鬼下手,這位看起來挺老的鬼正合他的心意。

    “老大爺(此後本章所書“大爺”皆為大伯之意,爺字發輕聲,東北口語二者相通),請等一等!”公子英帶著其餘四位從後面趕上來,叫住了那個老鬼。

    老鬼一回頭,沒什么惡氣的臉上有點兒不耐煩的神色。“什么事?我不認識你,叫我幹嘛?”

    “對不起,我知道耽誤您參加宴會了。實不相瞞,我們五個是剛死的新鬼,到冥界沒一個月就趕上鬼節,聽說收的紙錢冥幣可以來參加夜宴為來世增添福果,我們也隨大遛跟了過來。可第一次參加夜宴不知道門路,我問了幾個鬼兄弟,他們都急著入席,根本不搭理我們。我們看您的樣子善良,所以想拜托您指點我們一下。”公子英的謊話說得非常逼真,後面的李寵更是配合著作可憐巴巴的模樣。

    被公子英選中的老鬼果然是個好心腸,看了李寵的模樣與心不忍,對公子英一行說道:“這也怨不得你們。往年鬼節之時,冥界會有大量鬼卒來維持秩序和幫助第一次出來人界的鬼魂。今年因為超生法會的關係,冥界的鬼卒只出來一小部分,而本城今夜竟然一個鬼卒也沒出現更是不象話,若是以前這?早已站滿接引的鬼卒了,那像今夜這樣只有負責擺設夜宴的冥界職司啊!”

    “超生法會的事我也聽說了,可沒想到這城?城外的會連一個管事的鬼卒都沒有。剛才城?還出了噬魂夜叉,說實話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出了啥事,反正是大家跑我們也跟著跑,後來才知道撿了條命。到這?我們也是跟著過來的,可就不知道怎么進去,進去了怎么走,該做什么,您老就指點指點吧!”公子英既然做了初一,公子白就跟著做了十五,把一群迷途鬼魂的形象用語言烘托得惟妙惟肖。

    在公子兄弟倆一唱一合下,老鬼的心軟了。在冥界普通鬼魂遵循著嚴格的典章制度,普通的鬼魂在那?什么話都可以說,就是不可以說謊話,因為在冥界推行的誠信制度下,任何說了謊話的鬼魂都會被法器識破,隨後會遭到處罰,所以這位老鬼沒有看破公子白一眾偽裝的鬼身份前是無法想象出他們會說假話的,而且這些假話是被公子兄弟兩個人才說的非常有技術含量。

    “好吧!反正老漢我的冥幣可以換一個高級的位置,不像他們那些為了搶位置的那么著急,就帶著你們一起進去吧!”老鬼的覺悟很高答應帶上公子英一行,若不是他這么善良恐怕也沒資格得到他嘴?的高級位置了。

    “老大爺,太謝謝你了!我們是五兄妹,我是老二叫英少,他是老大,叫……”公子英信口給一行五位編了名字,然後問老鬼道:“不知老大爺如何稱呼?”

    “我姓鄭,叫鄭善。馬上我的陰壽就滿了,要重新托生為人了,這些年我積了不少功德,收的冥幣也全都在夜宴上換了福果,來世會是個好人家有一番好作為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參加夜宴了,能幫你們一次也算是多積了一次功德,時間不早了,跟我來吧!”叫鄭善的老鬼言語間充滿喜悅,照他說的來看這個群鬼夜宴對鬼魂來說真是非常重要。

    公子英一行跟隨著鄭善來到拱門前。拱門高達九丈寬五丈,由整塊的黑色的玉石雕成的半圓形邊框上沒有一絲裝飾,與其說是門,不如說是一個門洞,除了邊框外沒有供關閉開合的門扇。在拱門的門洞和外面是連成一體的綠色的光芒組成的結界,若想進入夜宴現場此門是必經之路。

    拱門的門口立著一男一女兩個俊朗清麗的鬼魂,鄭善向公子白一眾介紹這兩位是負責夜宴的職司,在他們身後的拱門邊框上各有一個方形的洞口,每一個鬼魂到他們面前後都將自己手?收取的冥幣經他們其中之一的手放入拱門邊框上的洞口?,接著從另一個洞口吐出一方腰牌,交過冥幣的鬼魂便依據所換腰牌的不同顏色持牌入席。

    “這是冥界收取我們手中善念靈力的功德門,依據我們貢獻的多少,可以在夜宴時獲得不同程度的福果獎勵。等我們換完了腰牌,我再告訴你們應該坐那一席。”鄭善給公子英一行解釋完拱門的玄機後,把自己手中的善念靈力交給功德門前的男職司。

    鄭善手中的善念靈力不像前幾個鬼魂那樣是一張張青色的冥幣模樣,而是一方長寬高各三寸的藍色立方體。那男職司接過立方體後,臉上的神情立刻從嚴肅認真轉變為尊重,他珍而重之地將立方體放進身後的洞口,隨即在女職司身後的洞口中吐出一張金色的腰牌,女侍趕緊將腰牌交給鄭善示意他可以入場了。

    鄭善因為要等公子英一行的關係沒有立刻入場,等在了門口。此時公子英已經把手上的金色卡片交給了女職司,他對美女感興趣,所以最先受到震撼的就是這個女職司了。面對帶有道基仙根的善念靈力,女職司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男職司發現了女侍的異常,望見她手上的金色卡片後,神情從對鄭善剛才表現的尊重變成了難以置信。

    “有什么問題嗎?這張卡片是我們五個人共有的,不是告訴我只能一個進去吧?”公子英問面前的女侍。

    男職司到底比女職司的心理承受力強一些,在公子英問話後體女職司做了回答:“帶有道基仙根的善念靈力實屬罕見,五位憑此一份靈力參加夜宴有個問題不好解決?”

    “有什么問題?認為我們不應該有這東西嗎?我們是五兄妹,這東西確確實實是我們的。我們想偷也偷不到啊!”嘯月瞪著眼睛回答。

    “對呀!你也是鬼,這東西不單偷不到,搶都搶不到!你這么問是什么意思?”公子英心說,這是本少爺的情感投入,你問來問去的我不就穿幫了嗎?不鎮住你怎么行!

    鄭善拿出的善念靈力凝聚成的立方體已經是不可多見的東西,可他看到公子英拿出的金色卡片後不禁也呆了一下,他沒想到幾個新鬼竟有如此寶貴稀有的善念靈力。出於好意,鄭善過來打圓場。“英少,這位職司不是懷疑你,只是像你們這種善念靈力實在少見,想必他是有什么為難的地方,來參加夜宴本是為求福果,你們先不用動氣嘛。”

    公子白看準了時機插進了談話:“這位職司,我是他們的大哥,我跟你解釋一下。我們五兄妹剛剛為鬼,不知道什么規矩,這個金色卡片是我在茅山派的親戚為了拜祭我們,特意央求茅山掌門專門為我們作了場法事才收到的。如果有什么為難的地方不妨說出來,我們定然不會為您添麻煩的!”

    “既然這張卡片是出自茅山派當代掌門主持的法事就不足為怪了。這張卡足夠五位參加夜宴,在夜宴中享受大部分福果。依冥界法令,貢獻這種靈力的鬼魂可以在夜宴上獲得一枚仙果的獎勵,可因為是五位一起參加的關係,仙果只能有一個又不能分食,五位在進去之前可要事先決定,我就是要提醒五位這個問題!”男職司說的固然是事實,但剛才見到金色卡片時確實激動得發懵,作為一個專職鬼魂他可知道這樣的靈力可是冥界的稀缺材料,被他取得可是大功一件哪!

    公子英他們那么大的反應是害怕男職司看出他們不是真的鬼魂不讓他們進去,既然男職司認同了金色卡片的靈力,又沒對他們的身份產生懷疑,剩下的問題就好解決了。

    “鄭大爺,煩勞您老給解釋一下仙果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是仙界的水果那么簡單吧?”公子白問道。

    公子白的話一出口,鄭善和男職司、女職司差點暈倒,知道來參加夜宴,連夜宴?面供給的東西是什么都不清楚,這五位真是標準的糊涂鬼。隨後在鄭善和男侍、女侍的聯合解釋下,公子白一眾搞清了群鬼夜宴的大體情況。

    在向功德門貢獻過善念靈力後,鬼魂會得到相應顏色的腰牌來進入不同的席位獲得不同的獎勵。作為對鬼魂貢獻的獎勵,在宴會上冥界為鬼魂提供了五種福果,鬼魂依據貢獻的多少可以享受一種或幾種福果。這些福果不是特效藥,只有不斷地大量的積累才能對鬼魂產生作用,所以在冥界過陰壽的鬼魂才不斷地參加群鬼夜宴,不斷地積累福果。福果的作用是對鬼魂的魂魄進行調整,使鬼魂轉世輪回為人時按照魂魄上積累功德的標記在新的生命旅程中獲得美好的回報。因為福果是對鬼魂再世為人所種的因果,所以在人界服食效果最為顯著,這也是群鬼夜宴為何要在人界各地舉行的原因。這七種福果分別是:善果:服食此果,轉世為人後一生平安,無大災大疾大難,善終而亡。

    壽果:服食此果,轉世為人後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子孫興旺。

    貴果:服食此果,轉世為人後衣食無憂,若非出生顯貴亦可白手起家,一生大富大貴。

    智果:服食此果,轉世為人後聰明靈慧,著書立說、傳道解惑、謀略過人。

    力果:服食此果,轉世為人後勇武異常,身帶剛煞、百邪不侵、刀兵不傷。

    祿果:服食此果,轉世為人後食國之祿,仕途通達、位高權重。

    仙果:此果異於前六果,服食後可增長仙靈之氣,初築仙道根基,鬼魂可憑之修煉鬼仙之體,即使轉世為人亦身具慧根,若逢機緣仍可再履仙途。

    公子白一眾貢獻的善念靈力集合了公子英身上的善念和劍仙靈氣,另有了然大師的精深佛法,為他們五個換取了一枚可以為鬼魂築就道基仙緣的仙果和在山頂處入席任意享受除仙果外其他福果的權利。

    “這個仙果果然與仙界的水果有區別,不過這個問題好解決。”公子白回身對李寵、公子英、嘯月使了個眼色,在男女職司驚疑的目光下,這四位一齊指著方怡心說:“仙果給她!”

    男職司和女職司對四個男“鬼”的反映非常震驚,那不是地攤上賣的爛蘋果,可是吃了後就能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機會成仙的仙果,對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就算是親兄妹也沒可能這么快就作出決定。他們哪?知道,這五位中嘯月是妖對成仙沒興趣;公子白是半人半妖附帶修煉茅山仙術,公子英則是剛入門的預備劍仙,這哥倆早就一條腿搭上了仙界的邊兒,他們吃仙果實在是浪費資源;李寵是靈鬼,無論他的老爸或者現在的老大公子白成了仙他都可以跟著進仙界,他的成仙與否全在跟隨的老大身上,吃不吃仙果不起什么決定作用;挑來選去,只有方怡心是純鬼魂,她現在雖然脫了怨氣,但只是平常鬼魂沒什么過人的能力,眾位更不讓她永遠維持現狀待人界,所以這仙果非要她吃才合情合理。

    “我?”不單男女職司驚訝,方怡心也沒想到會有這種奇遇,見四個男士齊刷刷地指著她,她急忙推遲:“我不要!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可沒想過要成仙!還是給小弟(她指的是李寵)吃吧!”

    “妹妹,這仙果就應該你吃,而且聽了剛才鄭大爺的解說,即使吃了仙果也不能馬上成仙,只是打下一個根基而已。你看我們還需要這個嗎?你這么柔弱,我們怕你受欺負,你就吃了吧?”公子白隱諱地提醒方怡心這?面只有她才需要仙果,才可以吃仙果。

    公子白說完,公子英湊到方怡心的耳邊低聲說:“小方姐,為了實現我請你的願望,我哥和李寵可是出人出力地跑了一大圈了,這張入場券更是我的靈力所化,我們可是誠心誠意的請你,你不接受就是不給面子!這仙果你不吃的話,就是不接受我的誠意,我請你就沒意義!”

    在公子白和公子英哥倆軟硬兼施之下,方怡心只得答應吃這個還不知道長什么樣的仙果。不管男女職司如何驚詫,問題不到兩分鐘就解決了。女職司小心地把金色卡片放入身後拱門上的洞口後,又向洞口內的邊緣處按了幾下,五張金色的腰牌從男職司那一側的洞口吐了出來,其中一塊腰牌上比其餘四塊多出一條五彩的花紋。男職司把上有五彩條紋的腰牌發給了方怡心,剩下的四塊發給了四位男士。領了腰牌,公子白一眾在鄭姓老鬼的帶領下邁進了群鬼夜宴的現場。

    綠光籠罩的範圍之內,與外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這?充斥著讓鬼魂感到舒服,讓公子白他們感到陰冷的冥府陰氣。一首不知名卻聽起來神清氣爽的樂曲和陣陣幽香相互參合著混在流動的陰氣中,聞著入鼻香氣,三位假冒的鬼魂都流出了口水。再看得仔細一點兒,曠野的彩棚中擺著簡單的方桌條凳,?面擠滿了熙熙攘攘高談闊論的鬼魂;而小山上的屋宇?放置的是精致的桌幾,每一個房間內只有三五個鬼魂,這些鬼魂正悠然而坐,談笑風聲;彩棚和屋宇間,男侍和女侍往來如穿花蝴蝶,雖然離得遠仍可見他們手上的托盤?裝著菜蔬酒肉。難道來的晚了,夜宴已經開始了?公子白一眾全是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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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四節 冥界仙果


    一行五位全是第一次出來長見識,雖然身份是假冒的,眼珠亂轉東張西望的神情可不是裝出來的,鄭善看著幾乎不知道如何舉步的幾個新丁搖頭苦笑,義務地做起了導遊工作。

    “你們看,這曠野中的彩棚,每一棚和棚外飄著的彩旗都是一個顏色的,在這些彩棚?的鬼魂只能得到七福果中的一種作為獎勵;從山腳往上的屋宇,每間屋子?有兩盞以上的燈,最上層的每間屋子?至少有五盞燈,但屋子?最多也只有六盞燈,在這些屋子?的鬼魂可以根據燈的數目得到兩種以上福果的獎勵;而仙果只有極少,只能獎給個別鬼魂,是單獨發放的,沒有用燈在屋子?標明,所以沒有亮七盞燈的屋子。”鄭善一邊指點著周圍的彩棚和屋宇做著解釋,一邊領著他們穿過擁擠的鬼群橫過曠野往小山上走去。

    看著彩棚?擁擠的鬼群和小山上屋宇中悠然的鬼魂截然不同的待遇,公子白心中竟生出不滿。“冥界沒有民主制度我沒法反對,可沒想到搞個宴會也有這么嚴的等級劃分,吃頓飯還要根據地位來決定是散座還是包房,不平等、實在是不平等!”

    他的論點立刻被鄭善糾正。“小兄弟你真是個新鬼,這話可說錯了。這個宴會可說是冥界最沒有等級劃分,最能體現平等的舉動了。在冥界鬼魂會根據不同的職責和來歷進行等級劃分,等級劃分又決定了鬼魂在冥界?的地位,不同的地位受到的待遇也是千差萬別。這個宴會表面上鬼魂受到的也是差別對待,可這種差別不是根據他們在冥界的地位決定的,而是依據他們對冥界貢獻的善念靈力的大小來決定的,既使在冥界地位很低的鬼魂,只要對貢獻的靈力足夠多就可以坐到山上的屋子?享受應有的獎勵和殊榮,即使在冥界中地位很高的鬼魂,如果貢獻的靈力少,也只能去和同他一樣貢獻少的鬼魂去擠簡易棚搶冷板凳,甚至根本進不來這個會場。否則,像我這樣在冥界作了幾十年搬運工的老鬼和你們這樣的新鬼怎么能換到金色的腰牌到山頂上去享受六種福果接受萬鬼矚目的殊榮呢?”

    聽了鄭善的解釋,公子白剛才的話還真得收回,以冥界一向的制度來說,群鬼夜宴推出如此舉措實屬不易,如此一來那些冥界中地位低下的鬼魂有了一個“革命”成功揚眉吐氣的機會,對地位較高的鬼魂也是一種警示,地位再高沒有功德不積福果來世的前景是一片黑暗哪!

    “原來是這樣啊?我們在哪入席呀?”嘯月和公子英比較關心還有沒有給他們留下的位置。

    “看樣子夜宴都開始了,我們趕緊找位置吧!”李寵怕他們遲到,撈不到好位置,更吃不到好東西。

    “不必著急。有我老人家在這?,你們盡管放心!我們的金色腰牌是要在山頂的屋子?接受六種福果的獎勵的,那?去的鬼少,不用擔心佔不到好座位!”盡管鄭善拍著胸脯保證,李寵和公子英還是催他快點兒帶路,鄭善只得收聲住嘴,領著他們沿著回廊向山頂走去。

    小山高出地面不到百米,但早周圍都是平原曠野的地方,山還是顯得高大的。在山頂上一溜排列著六座精雅的屋宇,只有一座中坐了四個鬼魂,而其他的屋宇中空空如也。“我早說過了,不用擔心的,這個會場?每年能享受六種福果的鬼魂不會超過二十個,今年好像更少。不是吹牛,老漢我近兩年都拿了金色腰牌到山頂來了,這在本會場?也是少有的!”說到自己的輝煌成就,鄭善眼睛放光嘴發飄,不知多飄飄然了!

    隨著鄭善進入這間不大卻很精致雅致的屋子,最惹眼的是頭頂上飄浮的赤、橙、黃、綠、青、藍六盞小巧的宮燈,在宮燈的下方則是一張紫檀的方桌和八張紫檀太師椅,在方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十六道精美的菜肴。不看別的,就這十六道菜肴就非常講究了,無論是雞魚肉蛋,還是蔬菜海產全都是鬼魂可以直接食用的色香味形俱佳的正宗冥界料理,吃這些東西的感覺可不是受人祭拜時聞聞供果的味道、間接攝取能量那種枯燥的感覺可以比擬的。這些食品,對初見鬼宴的公子白、公子英、嘯月三個和久居人界的李寵和方怡心有著絕大的吸引力。公子英和其他四位對了對眼兒,流露出拜我創意所賜,大家不虛此行的得意神色,其他四位也作心有戚戚狀配合之!

    連同鄭善在內,他們六位坐定後,屋宇的門窗立刻大開,頭頂的六盞宮燈緩緩飛出窗外,懸於屋頂之上。山下山上的鬼魂在門窗開,彩燈現的同時,齊齊地望向屋內,公子白一眾立刻暴露在下方萬千鬼眾的目光下。記性較好的鬼魂很快就認出在座的六位?有五位很面熟,繼而想起在大夥望天等待開宴信號時天空中傻站著的就是他們五個,而且他們五個像現在的表情幾乎和剛剛一樣的傻!幸好這些鬼魂平日全都在冥界中過日子,不常到人界走動,對公子白只是聞名而未謀面,東北地面上的鬼卒又沒半個出現,否則公子白一眾,特別是公子白、李寵兩位沒做一點兒加工的嘴臉,肯定被當場揪出來當作打假的反面典型!

    這是本晚第二次暴露在萬千鬼眾的目光之下,照地一次比起來,公子白一眾表情雖然還是那么傻,但心神比上次鎮定了許多。公子白透過洞開的門窗看到,山上山下的鬼魂全都用帶著無比羨慕和崇敬的目光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定了定神後問鄭善說:“鄭大爺,這又是什么節目啊?”

    鄭善的神色比公子白一眾鎮靜多了,跟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對下面鬼魂的目光視若無睹,表情輕松地對公子白他們說:“彩燈淩空,門窗動開,萬鬼瞻仰,敬現福果!這是群鬼夜宴中給有超卓貢獻的鬼魂的一種殊榮。當有特殊和巨大貢獻的鬼魂坐到這個專門的屋子?後,屋內的燈火升空,門窗洞開,是向下方鬼魂顯示屋內鬼魂的功德和儀容,讓他們瞻仰學習。一般升空兩盞三盞燈的鬼魂們不會多看,可六盞齊出的他們就非看不可了,因為六盞燈意味著屋子?的鬼魂是本屆鬼節這個區域內獲得靈力最多最珍貴對冥界貢獻最大的鬼魂,這就好比人界古時候中了狀元的人要誇官遊街一樣,有了功業當然要好好展示一下。同時六燈一出,負責夜宴的職司就知道你已經到達應入的席位,他們會按照燈火的指示送上福果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面前這一桌子酒菜?面,沒有一樣是所謂的福果嗎?鬧了半天,這群鬼夜宴還沒正式開始是嗎?”嘯月聽出了鄭善的意思追問下去。

    “還有,這門窗不會總開著吧?被這么多雙眼睛瞧著,我什么也吃不下去呀!”方怡心到底是女孩,作了鬼還是怕羞。

    “這些酒菜?確實連半個福果都沒有,這些只是冥界為了活躍節日氣氛,免費贈送的配菜,群鬼夜宴得等所有受到冥幣的鬼魂都來報到後才開始,你們要沉住氣呀!”回答完了嘯月,鄭善又解答了方怡心的問題:“不要著急,等職司送上福果,門窗就會關上了。就算臉皮再厚,讓這么多鬼瞪眼睛看著,也會不自在的。”

    鄭善做了簡短的解釋後,嘯月和公子英埋怨起冥界來了,搞宴會把配菜搞得跟主菜似的實在有點作弊嫌疑,因為沒得到事先提醒的鬼魂極有可能跟嘯月一樣,誤把桌上的酒菜當福果給吃了,等福果上來的時候,肚子早就塞滿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次積功德的機會。

    公子英和嘯月正對桌上的酒菜大感興趣,準備再來一頓午夜加餐,李寵湊到他倆耳邊說:“你們倆不可以吃這?的東西,這可是冥界中的純陰食品,只有鬼魂才可以吸收,對你們就像‘毒鼠強’一樣,吃下去一準玩完!”不理公子英和嘯月難看的臉色,李寵又轉頭把原話告訴了公子白,公子白的臉色比公子英和嘯月更難看,美食當前不能享用實在是精神摧殘!

    說話間,夜宴現場又有了變化。歡快的樂聲忽然停了下來,群鬼喧鬧的聲音也跟著停了下來,頭頂上那盞綠色的燈籠所發出的光線明亮了許多,燈籠上那個紅色的宴字漸漸從燈籠表面浮現出來,在空中扭動成一片歡騰的虛影,迅即一聲脆響炸成四散的焰火消失在夜空之中。綠光中,群鬼歡呼,山野雷動,真正的夜宴開始了。

    公子白他們所在屋子窗口關閉,未關的門口處飄進了六名手托托盤的女侍。女侍手中的托盤?裝滿了水果,比較奇特的是這些平常的橘子蘋果明顯地分成與屋頂飄浮的宮燈一樣的六種顏色,青色紅色的蘋果不算稀奇,可藍色的就是奇中之奇了。

    “這就是六種福果,我們可以盡情享用了!”在女侍退下後,鄭善招呼了一聲,並首先開動起來。

    “我以為是什么好東西,不就是一堆上了顏色的水果嗎?再上一種顏色就成了彩虹了!不稀罕!”嘯月一臉我不饞的表情低聲對李寵說。一直以肉食為生的嘯月對這些竄了顏色的水果沒興趣,可一桌子酒肉配菜不讓他吃,他心?確實酸溜溜的。

    “有人沒胃口,小方姐姐我們吃,不用管他!”李寵非常享受地把一串藍色葡萄扔進嘴?,隨著葡萄入嘴他的靈體上閃了一串白霧,身體還一陣哆嗦。

    旁邊的鄭善被李寵的反應嚇了一跳,他可是吃多少東西都沒反應的,而且像李寵這種反應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忍不住問道:“小兄弟,我老漢這么多年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你吃的是祿果,理應不會這樣的,要不要讓這?的職司給你看看哪?”

    “沒、沒事!頭一次吃這么好的東西,有點不適應,過一會兒就好了。”李寵隨便編了一個理由。他本身是護法靈鬼,根本與功名利祿無緣,他一不小心吃了一個與本身性質不合的福果,相當於食物中毒。看著他的慘相,公子兄弟和嘯月都在偷笑,李寵吸取了教訓小心地挑了一些善果和智果放進嘴?,其他的再也不敢碰了。福果當前,鄭善聽了李寵的敷衍後,也不多問,一心投入到對付福果的戰鬥中去了,正因如此他才沒發現公子兄弟和嘯月對桌上群鬼爭食的福果半顆未沾。

    沒吃東西的公子兄弟和嘯月看了半天,發現這個夜宴好像人界的自助餐,福果在被鬼魂吃掉後,立刻會有侍從去補充,真不知道冥界搞這種宴會能不能收回成本。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他們面前的福果除了李寵和方怡心吃的有限的幾顆絕大部分都被鄭善給幹掉了。趁著侍從進來補充福果的空擋,公子白問鄭善:“鄭大爺,不是說給我妹妹一枚仙果嗎,怎么還沒見給端上來?”

    鄭善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別心急,仙果不是由這?的職司負責發放,而是在子時正中從冥界直接傳送過來,再過兩刻鐘你們就可以看到了。老漢也只是聽說過仙果,從來沒看過,今晚還要沾你們的光開開眼界呢!”

    “原來如此。大爺,你老在冥界多年,一定經歷了不少,給我們講講傳授點兒經驗吧?”公子白這么問是想進一步分散一下鄭善的注意力,通常講故事的人不會注意聽故事的人幹什么,就算注意,他們也可以用聽得入神來搪塞為何不吃東西。

    公子白這一問,還真勾起鄭善的話頭來了。這位冥界的搬運工因為在冥界?面他的地位不高,幹的是低級的工作,平時很少有機會和別的鬼魂交流,今晚憑借手中的冥幣換了一個高級的地位得到了最好的獎勵,再有其他的鬼聽他的嘮叨,心中豈是一個爽字了得。就著桌上新補充的福果和美酒,鄭善東拉西扯地說起了他在冥界的見聞和生活,說著說著就說出了一個讓公子英很感興趣的事情。

    “這個事是我今天傍晚遇到的,挺奇怪。因為鬼節時鬼魂返鄉是不能用專門辦公事的傳送點的,所以今天傍晚我就從冥界出來往這個城市趕。太陽剛落山的時候,我走到城東南二百?左右的樹林?,打算停下來休息一下。剛停下腳步,就感覺附近有死亡的氣息,作為鬼對這個很敏感,我就順著氣息往林子深處探過去。到了林子中間,我看見一片倒掉的樹木下面遮掩著百十具動物的屍體。我翻了翻屍體又在附近巡視了一圈,沒發現遊離的魂魄和其他異狀就準備離去。走了一段我才發現,我的褲腳上居然沾了一滴血,紫紅色的血。我們可是鬼呀,人界的東西不用法力加持是碰不到我們的軀體的,可這一堆缺頭少尾的動物血竟然能沾到我身上,就算是一滴一丁點兒也夠奇怪了吧?”在公子兄弟極好的表情配合下,鄭善打開了話匣子,喝的酒也跟著多了起來,桌上的福果消耗量和速度明顯下降。

    “大爺,你能判斷出動物屍體和倒掉的樹木是什么東西造成的嗎?”公子英有些懷疑鄭善路過的地方可能是他師父王林生的傑作,因為他跟在王林生後面跑,只是在高空處發現王林生的劍氣後跟過去,不可能把王林生到過的地方都走遍。鄭善說的這個地點在本市附近,可公子英沒到過,不知道是不是王林生造成的。

    “我過去看屍體,是想幫幫它們的靈魂,讓他們盡快得到鬼卒的收容,盡快到冥界報到,不在外受流浪之苦。他們是怎么死的我倒沒注意。”鄭善像他的名字一樣,善良得有些糊涂。

    公子白聽公子英一問就知道他的目的,見鄭善的回答沒有營養價值,追問道:“那沾在你褲腳上的血點後來還在嗎?”

    “當時我覺得挺奇怪,費了半天的勁也沒把它弄下去,索性繼續趕路不去理他,等我收完了冥幣,再想處理它的時候,它卻不見了。我想是趕路的時候弄掉了,這事挺奇怪,跟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別以為我是騙你們的。”鄭善說完還仔細瞅了瞅右面的褲腳,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沒撒謊。

    “你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吧?”公子白想起公子英跟他說王林生就是被一滴沾了流毒的魔血感染,最後連元嬰都變成了魔獸的,所以特意問了鄭善一句,如果那堆動物屍體真是王林生殺的,鄭善又在那?沾過一滴奇怪的血,問題還真挺嚴重呢!

    “沒有啊!我感覺很好,還能再吃一盤子福果呢!有什么不對嗎?”鄭善肯定地回答。

    “沒什么!只是覺得挺怪的,怕那奇怪的血對你的身體不好,看來是我多心了。”公子白現在可不敢把真實情況告訴那些老人,異種魔族流疫的事一旦泄露,將會在人界、冥界、仙界引起極大恐慌,所以找了借口混了過去。

    公子英還要發問的時候,會場頂上那盞燈的綠光忽而暗了下來,燈光重新亮起後,一道紫氣由燈下直射入公子白一眾所在的屋子?。紫氣落在桌面上,在方怡心的面前出現了一顆紫色鴿卵大小渾圓且散發異香的藥丸。

    嘯月低下頭仔細看了藥丸一眼,沒瞧出門道,只好抬頭說了一句充場面的話:“紫色終於出現了,彩虹的顏色終於湊齊了!”嘯月話一出口,從門口進來為鄭善添酒的女侍便仰面栽倒,這位小姐實在不能相信還有這么不識貨的鬼魂存在。

    “小兄弟,你可真是會開玩笑,你這話要讓下面的鬼魂聽見,肯定認為你是故意炫耀才說這話的。現在全會場的鬼魂都伸長了脖子眼睛噴火地看著這?呢。這就是鬼魂們夢寐以求的仙果呀!這位小妹妹最好快些將仙果服下,一是減少仙果的靈力損失,二是服用晚了會有衝動的鬼魂上來偷搶。”鄭善嘴上說其他的鬼魂,離著仙果最近的他都有點兒情不自禁地食指大動了。

    仙果的出現打斷了公子白和公子英對鄭善所說的怪異血點的猜想,把心思全放在仙果上。看了鄭善的神色,在聽見仙果出現後下面的鬼魂相互交頭接耳議論所發出來嗡嗡聲,公子白還真擔心在沒有鬼卒約束的情況下,會有不開眼的上來搶呢。在靈異界?,鈔票黃金真的是如糞土,奪天地造化的靈丹奇藥才是珍寶。在看重因果輪回的冥界鬼魂心中,福果相當重要,他們享用和積累福果等同於為來生的幸福買保險,像仙果這種福果中的極品更是讓他們眼熱異常。搞清了形勢,公子白和嘯月、李寵將法力運轉至極限凝神戒備,他們全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想法。

    有前面扯謊說他們是五兄妹的案底,在鄭善面前公子白不好直呼方怡心姓名,張口催促道:“妹妹,趕快吃了仙果,被別的鬼吃了,我們可就虧大了!”

    “吃,趕快吃!放時間長就沒效果了!”大家一起催促方怡心。

    在眾位的催促下,方怡心小心翼翼地從盤子?拿起那枚小小的仙果,鼓起勇氣放進了嘴?。仙果入口後,化成一團紫氣順著方怡心的喉嚨滑進體內,隨後紫色的氣體從她的身體內飄逸而出,最終將她包圍在一團濃重的紫色霧氣之中。被包圍在霧氣中的方怡心有些緊張,手腳亂動的不知所措。

    “這是怎么回事?不會出問題吧?”公子英急切地問道,他可不想請吃飯的時候用不明食物把被請的給吃死了,而且這個被請的還是鬼,一旦吃死了可是真的死的無影無蹤魂魄都沒有了。

    “老漢我沒吃過仙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鄭善見公子英、公子白、嘯月的眼睛都盯著他,給出了一個讓人上火的回答。

    李寵還算鎮定,用手沾了一點兒霧氣放在眼前看了看,對著霧氣?手足無措六神無主的方怡心說:“小方姐姐,你別害怕。所謂的仙果是大量的可以脫胎換骨的仙氣壓縮成的。這些是仙氣進入你的體內就擴散出來,因為你的靈體密度沒有這些仙氣高,所以它們就跑出來了。你現在靜下心了,用收取靈力的修煉方法一點兒地吸收它們,把它們和靈體融合到一起就沒事了!”

    聽了李寵的話,方怡心安靜下來,運起她基礎的收取靈力的法術,一點點兒地吸收著身外外濃濃的仙氣。仙氣一點一點地被吸收,紫色的霧氣逐漸變得稀薄,屋?的諸位害怕驚擾了方怡心,全都靜靜地坐著不敢有任何動作和聲音。半個小時過去了,方怡心身外的仙氣重新被她收回體內,她原來鬼味十足的靈體凝練了不少,不加仔細分辨,乍看上去都會以為面前的就是一個真實的小姑娘,特別留意的話還會發現她身體外三尺飄著接近透明的淡淡的如煙似霧的一層紫氣。

    “果然是仙果,竟然可以把尋常鬼魂改造成這樣。小方姐,你現在靈力大增,還有了些仙氣,我再交你些鬼術,一般強的混蛋也不敢欺負你了!”李寵高興地說。

    嘯月從一邊插嘴說:“小方,這你可得感謝我們英少,不是他有這個創意,你可撈不到這個好處啊!”

    “不用謝我,我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就是順口說了一句。沒想到我哥和李寵還當真了。要謝你還是謝他倆吧!”公子英不敢居功。

    公子白一晃腦袋,堅決反對公子英的觀點。“小方,這個創意是我弟弟想出來的,請客的靈力也是他出的,你應該感謝他。除了他之外,你還應該感謝嘯月和李寵,沒有李寵的主意和嘯月的法力支援,咱們也不能玩得開心吃得快活嗎!”

    “怎么轉了半天,有感謝回我這?了?玩推理遊戲嗎?”嘯月沒想到他起的話頭又轉回他自己身上了,瞪著眼睛不知說什么好。

    “我應該感謝大家,自從我被公子白救出來,雖然沒進冥界的枉死城,可留在人界因為能力有限,好多事情都辦不了。這次我的靈力提高了,可以做許多想做的事,沒有大夥的幫助我是得不到這個機會的,所以我要感謝大家!”方怡心一邊說一邊真誠地向公子白他們鞠躬,公子白他們則又開始打起到底應該感謝誰的官司來了,相互推讓了一陣後,他們又極度無恥地爭論起最應該感謝誰來了。
純粹 發表於 2008-11-24 00:47
第十二章 第十五節 魔獸驚現


    公子白他們這一鬧,立刻把夜宴包房改成了慶功會現場。而且他們為方怡心的能力提升高興而忘形,忽略了旁邊還有一個鄭善,忽略了他們是編瞎話編進來的。就是幫他們的了然也只是一方情願地想到他們會讓方怡心拿著冥幣參加夜宴頂天外加一個李寵陪同,沒想到他們會玩得這么大,兩個人和一個妖也跟著混場子。在一邊的鄭善越看越覺得這五個鬼魂有問題,他們說的話跟進來的時候說的越來越不挨邊。回想一下,這五個鬼魂其中的三個進來後,好像一顆福果都沒吃。越想越不對勁,鄭善偷偷地向進來送福果的女侍耳語了一陣,女侍點頭去了。

    公子白、公子英、李寵、嘯月正努力地誇大自己在這次行動中的作用,力圖說服其他人同意的時候,在夜宴門口看門的那對男女職司領著十幾個高大的男侍和六七個看起來很兇悍的鬼魂進來了。聽到女侍轉達的鄭善的舉報後,男女職司有點犯愁。他倆是冥界派過來負責這個夜宴現場的職司,負責布置和協調夜宴現場、查驗入場的鬼魂身份和靈力決定他們的獎勵。平常的時候會有冥界鬼卒配合他們維持宴會現場的秩序和安全,可今晚原本安排的鬼卒一個都沒出現,他倆沒有查問鬼卒的權利,只好按照計劃布置宴會,按時開宴。聽到女侍轉達的鄭善關於公子白等行為異常疑為姦細的報告後,這兩位宴會的最高級別的領導只好硬著頭皮帶上能打一點的男侍和臨時請了幾個夠兇夠塊頭的鬼魂來盤查。他們不能不來,因為查不查是態度問題,查不查得出捉不捉得到是水平問題,不想在事後被冥界追究責任受更嚴厲的處罰,他們就必須作出行動。

    在男女職司帶著鬼魂進屋後,鄭善立刻從桌子上退下來,躲到屋子靠門的一面,隨後指著公子白他們說:“就是他們五個,進來的時候說是五兄妹,可剛才的對話亂七八糟,根本不是鬼能夠說出來的,他們肯定是混進來搗亂的,而且他們還騙吃了一個仙果!”

    有了鄭善的親口指正,男女職司就更不敢怠慢,對這五位他倆的印象很深刻,就是他們貢獻了特別的靈力,而且痛快地決定了仙果的歸屬,如今想起來當時只想著為冥界立功沒注意盤問細節,如果真的有問題,他倆失誤的罪過可要大於功績了。

    “五位,你們說是五兄妹,可是真的?”男職司小心地問。

    見到男女職司領了一票鬼魂進來,鄭善又作出指認,公子白他們心?都知道,糟糕玩大了,要穿幫!相互對視了一下,恰好背對著男女職司的李寵向他們四個做了一個應撐的手勢。要知道,群鬼夜宴只有鬼能參加,這是冥界定下的規矩,如今這五位?面有三個是假冒的,兩個真鬼中的一個還不歸冥界這個係統的管轄,這么明目張膽的違反規定,還騙吃了冥界的一顆仙果,就算是公子白和李寵在冥界認識許多大佬,冥界真的追究起來也不好交代。為今之際就是死撐到底,只要不被當場識破,就可以在散會後逃之夭夭。

    “當然是真的。”對付盤問還是得公子白這種專業人士才行,所以他就成了公推的發言人。

    鄭善的正義感再次發作,指著公子白說:“他說謊。在外面他們跟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可那個女的吃了仙果後,他們一高興就說漏了嘴,相互叫的名字與外面的向我介紹的根本對不上。”

    女職司示意鄭善停下來,質問公子白說:“他說的你做何解釋?”

    公子白很鎮靜地回答說:“這位職司,我們是五兄妹,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你們沒多問,我們也沒多說,你要是細問,我就多解釋一下。我們五個是結義的兄妹,所以姓名上有差別,這有什么不對嗎?至於這位鄭大爺,可能是歲數太大,記性不好,我們跟他也是這么說的。”雖然這么說有點對不住鄭善,但也不會對他造成多大影響,公子白要的就是空口無憑相互矛盾的效果,現在離夜宴結束不到半個小時,只要這兩個職司無法判斷誰說的是真話,他們就可以趁散會的時候溜之乎。

    果然,在聽完公子白的話後,女職司轉向鄭善問道:“你說他們在進來之前用的是另外的名字,當時可有其他的鬼魂在場?”

    “沒有。是他們找上我的,周圍沒有其他鬼魂。老漢我在冥界幾十年,誰都知道我是不說假話的,我拿我的性命擔保,他們五個在外面的時候是說假話騙我,目的就是讓我帶他們進來,他們對夜宴的程序一點兒都不清楚,一定是混進來別有目的。”鄭善是一個誠實的鬼魂,努力地想證明自己說的是事實。

    “我們是新鬼才找你帶路的,今年一個指點的鬼卒都沒有,我們不找你,也要找別的鬼魂帶路,這有什么奇怪的?”公子白把剛得到的情報給用上了,而且用得合情合理。

    鄭善和公子白各自一詞,在沒有其他旁證的情況下,這兩個職司實在分不出哪個說的是真的。這個鄭善言辭懇切,而且冥界的鬼魂絕少說謊,越是老的鬼魂越不會說謊,男女職司有信任鄭善的理由。公子白說的句句在理,而且為冥界貢獻的也是難得一見的靈力,如果他有不良的企圖也不至於下這么大本錢,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男女職司也不敢輕易說公子白他們有問題。

    盡管是僵持,但問題出來後總要解決,男女職司正是被迫出來解決問題的倒霉鬼,兩個人低聲商議了一下,男職司作出了決定:“雙方各執一詞,我們只不過是負責布置夜宴的職司,沒有評斷是非的能力。這類事件以前都是交冥界鬼卒解決的,今晚沒有鬼卒,我們只能把你們監控起來,等夜宴結束後帶回冥界讓判官發落,希望各位配合一下。”

    “你們敢把貴賓軟禁起來,有那個能耐嗎?”嘯月站起來顯示出他高大的身形,故意把帥氣的臉上弄出一股怒氣。

    嘯月的威脅手段沒什么成效,職司帶進來的男侍和鬼魂往前一擁攔在職司前面,女職司也發了話:“雖然我們不擅長打架,不過這個夜宴現場是我們負責,只要我招呼一聲,少說也有一萬個鬼會給我面子衝上來,你們最好不要衝動!”

    女職司說的不是假話,公子白更不想這種情況發生,趕緊把嘯月按回椅子上,對女職司說:“我這個大哥自由慣了,不是參加這個宴會,他才不願意受這個拘束呢。真動起手來,你們一萬個也未必好使。不過,我們不願意破壞這么好的節日氣氛,就在這?等到宴會結束再說,反正宴會快結束了。”

    “那樣最好,大家不用傷了和氣!”男職司嘴上說,可並沒有讓男侍和鬼魂放松警惕,顯然對這件事上了心,不弄明白是不會罷休的。

    這下,公子白他們可鬧心了。夜宴馬上結束,如果照職司們的意思跟著去了冥界,沒到鬼門關前就得穿幫,因為公子白和公子英是鐵定進不了鬼門關的,而且嘯月的法力能不能把通陰符支撐到那時候還不一定呢。

    正當公子白一籌莫展之時,小山下面又有了變化。首先入耳的是山下面的鬼魂發出的一陣驚叫,等屋?的各位順著窗口下望的時候,就發現有一道鬼影衝翻了好多桌案,飛一樣的往山頂衝過來。在大家沒看清飛馳而來的鬼影是何面目的時候,鬼影已經撞破了窗欞衝了進來。

    男侍和鬼魂們七手八腳地去扶那個撞破窗戶摔在地下的鬼魂。男侍們的手剛碰到鬼魂的身體,地上的鬼魂就發瘋地甩開他們的手,掙扎著站了起來。這時候,屋內諸位才看清闖進來的是一個冥界的鬼卒,這個鬼卒身上標準的冥界制服裂開了幾道尺長的口子,本來算英俊的臉上密布著爪痕,身上也是皮開肉綻,他的形象讓公子白和嘯月想起了被猛獸襲擊的人類。可進來的可是鬼魂,而且是鬼魂中鬼卒,弄成這樣子就奇怪也哉了。

    “這不是要來這?的劉成兄弟嗎?你們為什么不來維持秩序,還弄成這個樣子?”男職司認出這個鬼卒就是原定帶隊來這個夜宴現場做保安工作的鬼卒首領。

    鬼卒衝進來的目的就是找這兩個職司,見男職司問他,當下急切地說:“快讓參加夜宴的鬼魂撤走!晚了就來不及了,快!”

    在場的諸位被鬼卒劉成的話給弄懵了,女職司問道:“散席的時間還沒到,為何好好的夜宴要終止?冥界沒有給我們任何終止宴會的指令啊?”

    見到兩位職司沒有解釋就不會行動的樣子,劉成苦笑了一下,用很快的速度來講道:“本來我們要來這?維持秩序,可途中突然收到巡邏鬼卒要求支援的信息,於是我們就趕了過去。趕過去才知道,本城的鬼卒都在那?。在一片林子?有百多只異常兇猛的魔獸,今晚是鬼節,大概不想為此造成騷亂和恐慌,所以本城及附近的鬼卒集合起來想幹凈利落地把他們作掉後,再各就各位維持鬼節的秩序。可那百多只魔獸實在厲害,支持了許久才被剿滅了一半,更怪異的是,凡本魔獸傷到的兄弟,都在幾分鐘內變成了惡靈,衝著自己的兄弟下手。打了半夜,魔獸的數量沒有減少反而增多了。一方面是不知從何處又趕過來一批魔獸,更主要的是那些變成惡靈的兄弟在半個多時辰後,又都變成了魔獸,被這些惡靈和魔獸傷的兄弟也跟著變成了惡靈和魔獸。不斷地惡性循環下,兄弟們實在支撐不住了,派我回來通知你們趕快疏散鬼魂,等大批的魔獸和惡靈衝過來就來不及了!”

    “有這么嚴重?”男女職司不太相信鬼卒劉成的話。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流疫傳播的異種流毒搞出來的話,情況嚴重得不能再嚴重了!”公子英見識過流毒的厲害,連劍仙的元嬰都可以魔化,尋常的野獸和鬼卒自然不在話下。

    公子英的話不是誰都能聽懂的,不過公子白是完全聽懂了,他冒出了一句讓所有在場者都冒涼氣的話:“這位兄弟,你身上的傷也是被魔獸弄出來的吧?”

    公子白這一句話,讓圍在鬼卒劉成身邊的男侍和職司都後退了兩步。劉成剛才明確地說,被魔獸傷到的鬼卒都會在幾分鐘內變成惡靈,進而變成魔獸。如果劉成說的是真的,他又是被魔獸所傷,那他隨時可能變成惡靈,一個進入夜宴現場隨時可能變成惡靈,並且把傷在他手上的其他鬼魂也轉化過去,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是的。就在我眼看進入會場的時候,被魔獸襲擊了,已經有魔獸摸到了會場外面,很快他們就會攻擊會場,所以大家必須盡快撤走。至於我,我的時間不多了,很快我就會變成惡靈,所以請盡快在我清醒的時候,沒有變成惡靈的時候殺了我!殺了我!快!”說到最後,鬼卒劉成的身體已經開始不住地顫抖,絲絲黑氣由他身體上的傷痕處爆發出來,在他全身內外遊走,尖角、獠牙和利爪一點點兒地生長出來,顯然他正在蛻變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惡靈。

    面對劉成的異變,男女職司和侍從們不知所措,沒見過大場面的鄭善更是嚇得躲到了屋子一角。眼看劉成蛻變成了一個青面獠牙,手生利爪,背有骨刺的惡靈紅著眼睛向侍從們撲過去,而這些剛才還裝兇的冥界服務員們除了驚叫連逃跑都忘了。早在一旁做好準備的李寵成了這些被嚇傻了的侍從的救星,他飄身攔在撲過去的劉成面前,伸出幼嫩的小手上的一根食指點向劉成的面門。

    變成惡靈的劉成,武力增長了近十倍,可智力變成了負數,在他眼?李寵也不過是一個攔住大人去路的小屁孩,用撞也把李寵撞倒了。李寵閃著暗藍色火花的指尖戳到他的臉上他才知道厲害。在李寵柔弱的指尖前,劉成觸電一般地停下去勢,身體不停地劇烈抖動。“你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還為冥界盡了最後一點兒力,我敬佩你!處於對你的尊重,我不會讓你成為一名惡靈,將按照你的意願——殺、死、你!”李寵一字一頓地說完殺死你三個字後,指尖的藍芒一吐,一股強烈刺目的藍色閃電從貫穿了劉成的全身,劉成的魂魄瞬間被分解消失無形。

    李寵以他的法術“冥獄電光”瞬間殺了劉成化成的惡靈,這一手把男女職司和侍從、鬼魂們鎮住了。過了半晌,男職司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殺……殺了他!”

    “他已經變成惡靈了。如果不殺了他,只要被他抓了一下,你們也變成惡靈了,到時候我們還得多費力氣殺你們,殺他一個總比殺你們一屋子要省力!”嘯月的解釋有點殘忍,不過從經濟學的角度分析,李寵確實是從根上解決了問題,以快的速度最小的犧牲防止了事態的繼續惡化,是一招漂亮的割肉止損。

    雖然嘯月的解釋合情合理,但職司和他領進來的侍從和鬼魂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就在他們還沒從憂傷的心境中解脫出來的時候,躲在屋子一角的鄭善嘴?發著野獸般的呵呵聲發了瘋地衝了過來。鄭善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侍從們躲閃不及,一個倒霉的女侍被鄭善一把摟在懷?,隨即發出驚恐的尖叫。

    “調戲婦女嗎?!剛才可還是一本正經的老好人呢!”公子白習慣性地開了個玩笑,回頭看時臉上的顏色就變了。鄭善跟劉成一樣也變成了惡靈,在眾位略一遲疑的工夫,那個在他懷中的女侍在一聲長長的慘叫過後被生吞了進去。吞了女侍後的鄭善身體猛漲,體表裂開了道道口子,青綠色的氣體從裂口處冒出,一陣刺鼻的腥臭過後,他變成了一個人頭牛身四足著地的魔獸。

    別人看到鄭善的變化只是吃驚,而公子英看到鄭善變化後的形象則是非常吃驚。“流疫!傳播流毒的流疫就是這個樣子的!快殺了他!”要不是方怡心死命拉住,公子英就要衝過去和鄭善變成的魔獸拼命了。

    流疫這個名字,公子白是不會不理解的,公子英剛喊出來他就行動,翠玉長刀隨著意念出現在手中,隨即長刀化成一股淡青色的旋風圍著鄭善轉了兩圈。刀光停下時,剛剛成為魔獸的鄭善就像破碎的拼圖一樣成了呼嘯刀風中飛散的殘影。

    公子白收刀,嘯月卻展動身形,在呼吸間八名侍從和兩名鬼魂被他手中發出的半月形白光“月刃”斬成碎片魂飛魄散。

    公子白殺了鄭善職司可以理解,可嘯月突然出手殺了侍從和鬼魂,職司就無法理解了。“你想幹什么?”在職司眼?,嘯月變成了另一個惡靈或者是魔獸,在場所有的侍從和鬼魂都畏縮地靠向了門邊。

    “我幹什么?我是在救你們!劉成變成惡靈前碰過這些鬼魂,剛才小白對付鄭善的時候,他們的牙都長出來了。你們光看著小白殺魔獸,身邊變成惡靈的鬼魂就要向你們下手了,你們都不知道!現在又用看魔獸的眼光看我,真是狗咬呂洞賓!”嘯月的學習能力超強,很快就能熟練地把公子白引用來埋汰他的俗語利用來埋汰鬼魂了。

    “你們到底是誰?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目睹了公子白、李寵、嘯月的身手,職司就是再傻也不會把他們當成普通的鬼魂。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隱藏下去,如果不亮出真實身份一直跟職司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下去,這個會場中的鬼魂都會因此錯過撤離的時機,被即將來襲的魔獸嘴下喪生,或者幹脆轉變成魔獸。交換了一下眼色,公子白和嘯月一起撤銷了通陰符的法力,李寵也把靈鬼的氣息全部釋放出來。這下職司和鬼魂們傻了眼,五位當中只有方怡心一個是純粹的鬼魂,嚴肅的群鬼夜宴中居然混進了兩個人、一個妖、一個靈鬼,這可是嚴重破壞冥界法令,亙古沒有過的事。

    “你們不是鬼居然混進來,這是破壞冥界法令的重罪,一定要押你們回冥界受審!”男職司一揮手,侍從和鬼魂再不願意也得衝過來把公子白他們抓起來,肉體攜帶不方便,起碼要把他們的魂魄收了帶回冥界。

    “你們他媽的有毛病啊!我看你們誰敢!”脾氣本就不是很好的公子英發了火,雙目中神光暴射,這些鬼魂哪能敵住他的探照燈般的破魔神光,全被他犀利的眼神給罩住動彈不得。

    “我要是能打到你,非給你兩個耳光不可!”通陰符的法術解除了,公子英恢復了人的身體,打鬼魂耳光瀉火的願望不能實現有點兒鬱悶。“你這個職司是不是偷吃夜宴上的東西吃得太多連腦袋都給塞死了,沒聽劉成說嗎,魔獸馬上就要進攻這?了。你不先組織鬼魂安全撤離,反而在這?跟我們糾纏,打算把這些鬼魂都扔在這?變魔獸是嗎?分不清輕重緩急,哪頭大哪頭小,你他媽的根本就對不起這個職司的名頭。”

    罵完了職司,公子英又指著公子白等人說道:“我叫公子英,他是我哥公子白,他是妖狼族的嘯月,他是靈鬼李寵。”介紹到方怡心的時候,公子英的話就變了,他知道冥界若追究起來,公子白他們一定有辦法,就是怕冥界欺負方怡心是一個普通鬼魂,所以換了個說法。“她是半路我們撿來的孤魂,本想讓她帶領我們進來,可她卻任啥不懂,所以我們才找鄭善的,這?的事與她無關。你回冥界就這么報告,冥界想追究的就來找我們幾個吧!”

    公子英報完了所有參與者的名號後,收了神光,對那兩個已經傻掉的職司吼道:“你們還不去疏散鬼魂,非得等我打你們,你們才去嗎?”

    公子英報完了名號,兩個職司的眼睛就亮了,兩張臉上迅速略過吃驚、發愁、喜悅的表情,並且最終定格在如見救星的表情上。“原來是公子白,太好了!這次有救了!”女職司情不自禁地發出歡呼,差點讓嘯月誤以為公子白成了女鬼的夢中情人。

    公子白他們顯出原形後,兩個職司嚇了一跳,出了這么大的事故如何向冥界交代成了他們的主要問題,所以他們想把公子白一眾帶回冥界受審。公子英把分不清輕重的他們一頓數落後,他們立刻又為如何疏散鬼魂頭疼,他們在冥界的職位相當於高級酒店的大堂經理,可不是以戰鬥見長的鬼卒,讓他們在可能隨時產生戰鬥的情況下組織鬼魂疏散,他們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鬼律師公子白的名號在冥界已經傳得神乎其神,這個要命的時候公子白和他的知名朋友都出現了,他們怎么進來的進來幹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的傳說中的實力,他們立刻成了職司們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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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六節 身陷重圍


    “早聽說了您和您的朋友的事跡,如您的弟弟所說情況十分危急,我倆實在沒有能力讓整個會場二十五萬的鬼魂安全疏散,懇求您幫幫忙,幫幫這些沒有自保能力,純粹是回來過節的冥界子民吧!”男職司沒有像女職司那么語無倫次,很誠懇地提出了幫忙的請求。

    “你還真是個聰明鬼!知道我們都是愛管閒事的,既然來混了你們的場子,你求我們,我們也不好推辭呀!是不是呀,小白?”嘯月開了腔,他以前和魔獸打過仗,可能在短時間轉化鬼魂為魔獸的新品種他還沒見過,有公子英關於流疫的描述,他很想看看這些魔獸到底厲害到何種程度。

    公子白和李寵對望了一眼,都無奈地笑了一下,本來是一個出來長見識的晚間娛樂節目,這回要變成極度危險的探險節目了。在見識群鬼收取紙錢和看過他們歡宴後,公子白為秩序嚴酷的冥界能給鬼魂一次短暫的自由很是讚同,如今有魔獸來打擾,特別是看過劉成和鄭善發作被李寵和嘯月處死後其他鬼魂的樣子,公子白更理解了公子英眼看師父變成魔獸並且親手殺死師父的心情,而且隱約覺得這兩件事存在著一定的聯係。

    “好吧!如嘯月所說,我們碰到這樣的事那好意思不管呢。”公子白一口答應了,結果就是在場所有的不管是鬼、人還是妖兩只腳都踏進了一灘看不見底的混水之中。

    “老二,你看見了吧,一旦進了靈異界,不是你找事,而是事找你。你哥不告訴你、不讓你和靈異事件搭邊就是怕這個,現在你理解了吧?”答應了職司的請求,公子白苦笑著對公子英說。

    公子英認真地點了點頭說:“真的,你把我從商場救回來,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又有意外的靈異事件出現,而且讓我們連躲掉都沒借口。我這會是徹底理解你了!”

    見到弟弟公子英有了點感悟,公子白很高興,把兩個職司叫過來說:“聽劉成講,他在附近遭遇了魔獸,估計那些魔獸很快會找到這?,現在對我們來說就是利用寶貴的時間把這些鬼魂全都撤離到安全的地方。你這?有直通冥界的通道嗎?”

    男職司一臉焦急地說:“今晚來參加夜宴的鬼魂有二十五萬多,他們都是從冥界直接趕回來的,冥界官方的公務傳送點是無法容納這些鬼魂的。而我們這個會場更是沒有那種傳送點,能和冥界聯係並傳送小件物品的就是頭頂的夜宴燈籠。夜宴結束後,這些鬼魂就要憑自己的能力趕回冥界。通往冥界的大型通道沒有現成的,即使可以立即建立,時間上也來不及完成。”

    “大型的防禦法術結界總該有吧?”李寵插話進來。

    這次是女職司回答:“最大、最強的就是這個燈籠光線所組成的結界,在夜宴期間如果不是經過允許從門口進入,一般的仙人實力也無法突破這個結界,這是為保障夜宴的安全和秩序特意設置的,可以有效防止不守規矩的鬼魂和其他東西搶奪福果或者傷害鬼魂。可到夜宴結束的時刻,這個結界就自動解除了。現在離夜宴結束只有十五分鐘,我們完全安全的時間也只有十五分鐘了!”

    “二十五萬鬼魂哪!撤離起來得用多長時間?防禦結界還有十五分鐘,十五分鐘能撤走多少?而且還不知道魔獸從哪個方向來,萬一魔獸在結界沒了以後,衝過來。他們閉著眼睛走一圈,也得把萬八千的鬼魂給變了惡靈,然後這種轉變速度會成幾何倍數增加,不出十分鐘,咱們就站在魔獸和惡靈的海洋?了!想來真是恐怖!”嘯月煞有其事地摸著後腦勺,倣佛他的脖子在冒涼氣一樣。

    “行了!少在那?散布恐怖空氣!”公子白一腳踢向嘯月的屁股,因為在嘯月的帶動下,屋?的諸位都覺得脖子後面涼涼的。

    嘯月躲過公子白的襲擊,坐到椅子?,翹著二郎腿說:“若論衝鋒陷陣打架鬥毆我肯定衝在前面,出謀劃策一向是你的任務,快想辦法,時間可不多!”

    時間在眾位的凝視中一秒一秒的過去,三十秒後,公子白出了聲:“嘯月,你在山頂把你的妖力空間打開,入口有多大弄多大,然後招你的妖狼戰士在山腳設下防線。我的妖力空間也打開。兩位職司馬上發布撤離通告,所有的鬼魂進入嘯月和我的妖力空間避難,我的妖力空間有限,但可以通過?面的傳送點直達冥界,嘯月的就是一個字大。總之能救走多少算多少。還有立刻把這?的情況傳回冥界,請求他們的支援!”

    “靠!虧你想得出,拿我尊貴的妖狼王子的私人空間當避難所!事後我非向冥界的老頭子收場地費不可!”嘯月嘴?不情願地說著,可行動卻十分迅速,一個高五丈寬三十丈的空間入口在小山頂上展開,空間?面涌出了四個狼人戰士率領的千匹牛犢般高大的妖狼。在嘯月的命令下,妖狼們很快在小山腳下布成了防禦陣形嚴陣以待。

    公子白的空間入口也打開了,長兩丈高一丈的空間入口和嘯月的比起來小太多。公子白把存在空間?的破軍神劍交到公子英手?,笑著對他說:“哥這個空間是和嘯月他老爸要過來的,比不上他那個是自己的特產。幸虧冥界的這個結界只起在人界隔出一定地域的作用,不是全方位的空間阻擋,不然我這個辦法還行不通呢。知道你不想躲開,這群王八蛋魔獸沒準跟害死你師父的那個流疫有關,待會你好好觀察一下,不要隨便上前,你經驗還少,不能冒險。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嗎,記住了!”

    公子白對弟弟連解釋再叮囑的時候,兩個職司已經把緊急撤離的通告傳遍了全場。鬼魂們開始還有些憂鬱,當坐在會場外圍的鬼魂看到四面八方眼睛?閃著紅光的魔獸已經在結界外瘋狂撞擊時,場中所有的鬼魂就如同歸巢的蜜蜂一樣衝向了兩個空間入口。兩個職司帶著侍從在空間入口拼著名維持著秩序,並且把寫明危急的情況信函通過就快熄滅的夜宴燈籠傳回了冥界。此時,離正常的夜宴結束時間只有十分鐘。

    山腳下,公子白、公子英、李寵、嘯月和方怡心並肩而立,本來他們是想讓方怡心到公子白的妖力空間?避難,可這個一向溫順的小姑娘這次發了性子非跟著他們不可,情況危急沒時間進行過多的爭論,公子白他們只好答應了。吃了仙果後實力增強了,難道脾氣也會跟著長?早知道有這個副作用就不讓她吃了。公子白他們四位男士心?都是這么想的。

    看著結界外面逐漸增多的魔獸和頭頂上潮水一般的鬼卒,嘯月對公子白說:“照這個速度,想全部撤完,至少要半個小時。外面的魔獸分兩種,一種是由血肉之軀的動物轉化成的,一種卻是完全由魂魄體化成的。看樣子,血肉之軀的魔獸只能攻擊地面的鬼魂,而那些魂魄體化成的魔獸和惡靈卻是可以飛的,我們的鬼魂無論在天空和地面都在它們的攻擊範圍內,它們才是最大的威脅。而且它們數目不斷地增多,具體有多少以我的眼力還數不出來。如果它們攻進來,我們這點力量抵抗起來將非常吃力呀!”

    公子白看了看鬼魂撤離的速度,點頭同意了嘯月的判斷,接著說:“你也不用太悲觀,現在離夜宴結束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我們只要頂住他們二十分鐘的攻擊就可以了。到時候,我們可以躲進空間?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再出來接著收拾它們。而且我們這?一開打,這么大的動靜一定瞞不過三仙廟的三位大仙的,這?也算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不會不理的!”

    “說的也是!那個司徒焱焱越來越厲害,脾氣也越來越小了,李寵不是說你對她有意思嗎?正好給你們創造一個見面的機會!哈、哈……”嘯月突然想起公子白被司徒焱焱的雷劈得滿臉焦黑的樣子,放聲大笑起來。

    “如果要這樣的機會我才能見到她,那也成,混戰起來起碼她不會有閒心用雷來問候我!”公子白自我解嘲地說了一句,確實司徒焱焱比剛出現的時候脾氣小了不少,心眼多了不少,發累的時候幾乎沒有了,可公子白在內心?還是對她的掌心雷存有恐懼。還有就是司徒焱焱要送他歸西的那道沒發出來的法術——情火,公子白在心?一直念念不忘。

    “哥,我有一個建議。”公子英的一句話,把公子白從不合時宜的遐想中拉了回來。

    “什么建議,說來聽聽!”不等公子白回答,嘯月和李寵就把公子英給圍上了,他們不知道這個新加入的小弟弟心?的點子有沒有公子白多,想見識一下。

    “你們看,現在結界還能維持一會兒,不如我們趁現在有防禦的時候,到外面狠狠敲魔獸幾下,能殺多少就殺多少,先給魔獸制造一點兒混亂,為我們多爭取點時間。不然,防禦結界破了他們立刻一窩蜂地衝過來,我們費的勁就多了!”公子英謹慎地說,他可是第一次面對如此多的魔獸,更是第一次出這種更行軍打仗差不多的建議。

    “這主意不錯!打得好的話可以讓魔獸先混亂一陣,不然他們蓄足勢頭一個猛衝我們還真不好抵擋!你們公子家的人長得都是什么腦袋呀?越是遇到大事轉得越快,我是佩服死了!”嘯月很快肯定了公子英提出建議的價值。

    公子白對公子英的建議也覺得可行,所以他們一行五個離開妖狼大隊來到結界邊緣。因為知道魔獸可以接接觸轉化傳染,最好的辦法是遠距離攻擊,公子英和方怡心被命令留在結界?觀戰。公子英來到結界邊緣,見到只隔了幾厘米的身材高過普通猛獸數倍的山貓野狗、長翅膀生骨刺掉鱗片的飛鳥河魚後,立刻肯定了這些血淋淋的家夥都是曾經死在王林生手上的林中野獸,他們身上道道破軍神劍獨有的劍痕就是最好的證明。顯然王林生在追捕流疫的途中殺了這些和流疫有接觸的野獸,但他殺的不徹底,沒有把野獸的屍體完全毀滅,結果這些野獸的屍體在流疫散布的神秘流毒下變成了魔獸。看到這些魔獸,公子英激動得要衝出結界拼殺,可方怡心在公子白的囑咐下用剛剛有點基礎的法力死死拉住了他。

    公子英在結界?發恨的時候,憑著從職司手上換來的腰牌給他們出入結界的自由,公子白、李寵、嘯月已經從拱門的位置突出結界。結界外面擠滿了魔獸和惡靈,李寵身體靈活,看到一個空擋當先飄了出去。“冥府有獄納萬千怨靈,獄中電光化無盡惡業”李寵全力發動了剛剛小規模使用廢掉了劉成化成的惡靈的冥獄電光,耀眼的亮藍色電光以李寵為中心扭曲蠕動著交織成一道電網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劈啪聲不斷響起,地面的血肉魔獸被電流灼成飛灰,密布空中的只有魂魄的惡靈和魔獸則更快地被擊成空氣,李寵一擊三十丈空間內的魔獸惡靈全被肅清。

    在李寵的掩護下,嘯月帶著一排殘影衝到被李寵清空的地面邊緣。“今天是個滿月之夜,你們倒霉了!”嘯月對著在李寵雷霆一擊下仍未回過神來的魔獸發出了殘忍的微笑,接著對著剛剛斜過中天的圓月發出長長的一聲狼嚎。狼嚎入耳,離嘯月較近的魔獸便有近百只口噴著鮮血倒下了,而空中的魂魄體魔獸和惡靈也有十幾只被聲波震散了形體。不過一聲長嚎並不是嘯月的殺手 ,那只是他施法時習慣性的起手式。長嚎聲中,空中月華一斂如水般注入這個以月為名的妖狼體內,嘯月眼中銀芒一閃,和李寵全力發動冥獄電光一樣他發動了升級版的月刃。

    嘯月這個月刃的法術曾在和五?堡攻打鬼堡的時候使用過,那時他是全力一擊,剛才除掉被劉成感染的鬼魂時也使用過,那時他是有所保留信手而發。這次,為了不和魔獸進行身體接觸,不冒被感染的風險,嘯月發動的月刃是分散開的。隨著嘯月揮動的雙臂,五百多個長半丈有餘的銀色半月形鋒刃,從離地面半米的高度以平均間隔半尺的距離呈扇面狀旋轉著發散出去。在嘯月密集的月刃一直射出百丈才力盡消失,在這百丈之內所有的魔獸和惡靈全被月刃收割去了生命。

    公子白此時剛到結界外面看到李寵和嘯月大肆屠殺魔獸,不滿地喊了一聲:“你們倆個家夥,這么狠幹什么,我弟弟在?面看著我,你們這么顯擺,讓我這個作哥哥的這么樹立自己的高大形象啊!”

    “你自己想辦法吧?不行不要硬撐嗎,我是可以理解你的,畢竟實力照我還差一截嗎!”嘯月一邊繼續發泄著身上的月華,一邊回應公子白。那邊的李寵沒說話,卻把冥獄電光換成了省力一點的冥獄落雷,閃電過後是雷霆,這小子使法術也講究配套,在他的滾滾陰雷下又有大批的魔獸報銷了。

    “魔獸我見多了,誰怕誰呀!今天給你看點花活兒。看我的天使散花!”公子白一說天使散花,正在努力施法的李寵和嘯月都樂出聲來的,只聽說過天女散花沒聽說過天使散花,這個法術沒聽說過,而且聽名字就覺得不配套嗎!

    不理李寵和嘯月的傻笑,公子白自顧自地施展了法術。他全身衣衫炸裂,?面的鯤鵬戰衣閃著銀光張開雙翼帶著他飛到空中。“看好了,這就是天使,接下來天使要散花了!”自從有了鯤鵬戰衣,公子白總是有事沒事的冒充天使。

    嘯月瞥了一眼天上的展翅的公子白喊了一句。“有你這樣的天使嗎?鳥人還差不多!”每次公子白冒充天使的時候,嘯月總要這么揭發和打擊他。

    李寵這邊的法術快結束了,在施展下一個法術的時候,需要略微的停頓,他希望公子白補上他這個空擋,叫嚷道:“老大,快點散花呀!我看你怎么散花!”

    “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換個法術嗎?我來了!散花!”公子白叫囂著飛道李寵附近,一散手,從妖力空間?搬出來的三四百道符咒被他像從空中撒下來。各種黃黃綠綠紅紅白白的符咒飄在空中還真有些鮮花的氣勢,不過要是在城?環保工人肯定要告他亂丟垃圾的。幸好公子白丟下來的是符咒不是垃圾,對環境造不成什么污染,反到對周圍的魔獸造成了傷害。

    在大把的符咒撒完後,公子白的右手出現了翠玉長刀,隨後他左手捏起法訣,右手長刀飛快地刺在空中飛舞的符咒之上,那些符咒在刀上的靈力發動和他身後兩只翅膀有力的扇動下,化成道道風火雷電往魔獸密集的地方打下去,魔獸群中立刻血肉橫飛。公子白這個天使真的是在散花,散布的是要命的花呀!

    “創意不錯,就是有點取巧!”李寵看著長刀揮舞,雙翅舒張,不斷發動飄散的符咒故作瀟灑的公子白戳穿了他的西洋景。公子白利用鯤鵬戰衣飛起來,接著放出的符咒都是只用一點靈力就可以引動的,所以他發出的攻擊雖然很多很強,但全是靠符咒的力量,實際上他比使用本身法力戰鬥的李寵和嘯月輕松多了。

    “小李,嘯月,更艱苦的在後面,你們不保留一點兒實力,待會兒有你們受的!像我這樣又帥又省力的戰鬥才是真理!我弟弟一定崇拜死我了!呸、呸、呸!崇拜就算了,死字收回!”公子白一副灑家自有道理的樣子。李寵和嘯月想了想,公子白說的確實在理,不約而同地換了消耗比較小的法術施展起來。

    在結界?面觀戰的公子英不但崇拜他的哥哥公子白,連嘯月和李寵都被他崇拜得半死,想起師父飛劍除魔的英姿,他恨不得馬上就成為一個劍仙,那樣就不用只站在這?看熱鬧了。

    公子白把大半的符咒散了出去,仔細觀瞧卻發現在他和李寵嘯月的攻擊下,魔獸群發生了混亂。但僅是混亂而已,他們兩分鐘內殺了不下三千魔獸,可魔獸還是密密麻麻一望無際,不見減少。正發愁的時候,在二?地外的魔獸發生了一片混亂,在紛飛暴走的魔獸中一叢鬼影若隱若現。

    “小李,那邊好像是一票鬼卒在廝殺,你過去看一下,小心一點兒!”公子白向李寵發話。

    李寵正操縱著陰風龍卷對魔獸進行絞殺,在公子白的提示下發現了往這邊衝過了的鬼影,當下答應道:“我過去看看,看明白了我會喊你,你注意聽著。”說完,李寵一引陰風,那道旋轉的龍卷立刻把他包裹起來,就這樣李寵在龍卷護身下,朝著發現鬼影的地方衝了過去。

    片刻後,李寵的聲音隨著風傳過來。“老大,嘯月老大,這?有殺過來的一千多冥界鬼卒,趕快來接應!”

    “馬上到!”公子白和嘯月應和著,一上一下用法術在魔獸群中硬開出一條寬十幾丈的通路往李寵的方向殺了過去。

    在李寵的方向上,一千多鬼卒在一個體形彪悍挂著中隊長徽章手使大刀的鬼卒帶領下列著完整地隊形,頂著魔獸的攻擊往結界的門口衝過來。在防禦陣形外排的鬼卒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刀槍刺殺著攻過來的魔獸,不斷有魔獸在他們的亂刃下消亡,同時不斷有鬼卒被魔獸拖出隊伍,淹沒在獸群中,而他的位置馬上會被站在後排的鬼卒補上。那些被拖出隊伍的鬼卒,有的在魔獸的撕咬後變成了惡靈加入到魔獸的隊伍瘋狂而無目的的攻擊著原本是兄弟的鬼卒,有的直接被魔獸吞到肚子?。那些吞下鬼卒的魔獸,立刻會產生異變,不是增大了體形就是多長出幾根尖刺就是多生出一個腦袋或者兩只翅膀,接著就狂叫著繼續襲擊鬼卒隊伍。整個鬼卒的圓形戰陣,就想一團過河的螞蟻,不斷被魔獸的洪流衝刷減小。

    在李寵加入後鬼卒隊伍有了喘息的機會,在帶隊的鬼卒吆喝下,重新收縮了陣形,加快了突擊的速度。很快公子白和嘯月的組合便在離結界一?遠的地方和鬼卒隊伍會師。亂軍之中顧不得細說,匯合在一起的兩股勢力一齊往早被魔獸重新添滿的公子白他們的來路上衝過去。在公子白三為大範圍遠距離的法術支援下這些只能近戰的鬼卒喘了一口氣,在公子白的引領下衝進了結界。所以的一切都在極快的時間內完成,可時間還是無聲地流走了,此時離夜宴結束只剩下了最後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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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七節 鐵血鬼卒


    結界內,嘯月擦了一下頭上細密的汗珠吐了一口氣,對那個帶隊的鬼卒說:‘還以為這附近的鬼卒都被殺光了,你們還活著,真不容易呀!”

    帶隊的鬼卒拎著滿是缺口的刀回了一句。“幸虧魔獸只知道殺戮不懂得組織隊形、分批衝鋒這些作戰常識,我們又據守地面作戰,不然我們也完了!”鬼卒這話不假,數量和單體作戰實力強過鬼卒,有具有傳染性的魔獸,如果懂得作戰常識,用最簡單的分批衝擊、有組織地合圍戰術就可以把這些鬼卒困死。而能飛行的鬼卒主動到地面作戰,免去了被同樣有飛行能力的魔獸從上下四方全方位襲擊的危險,則體現出鬼卒指揮官的勇猛果敢。

    此時公子白從空中落下來,收了鯤鵬戰衣的雙翼,來到鬼卒指揮官面前。相互看清面目的後,公子白和那個鬼卒一起發出一聲驚呼:“是你!”公子白眼前這個拎著鬼頭大刀的鬼卒就是在文家村刀劈了日本鬼被牛頭提升為中隊長的那個,而鬼卒也認出了公子白。

    “你叫什么名字,上次我還沒謝謝你,你就離開了,在這個場合遇到可說是緣分了!”公子白感慨了一下。

    “不用客氣!我還得謝你呢,沒你我也當不上中隊長啊!我的名字嗎,年頭太長不用,有點忘了。我大刀耍的好,兄弟們都叫我王大刀,或者大刀王!”鬼卒回答說。

    “老大,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結界馬上要消除了,趕緊準備防禦吧!”李寵提醒道。

    抬頭看了一眼就要熄滅的夜宴燈籠,公子白對著小山的方向喊道:“所有鬼魂集中到小山上去。妖狼戰士準備防禦戰!”公子白一句話,小山上立刻被密密麻麻的鬼魂填滿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魔獸一旦進攻,天空和地面都是攻擊方向,不把鬼魂集中起來,縮小防禦區域,是沒辦法照顧剩下的近二十萬鬼卒的。

    “空中的防禦就交給你們了,妖狼在空中不太方便。”有了新加入的鬼卒,倒減輕了一點妖狼的壓力。

    明知道面對如此多的魔獸,在沒有強大法術支撐的情況下空中的防禦幾乎是送死,可王大刀毫不猶豫地接受了。王大刀轉身走到鬼卒隊伍前面,對不到一千鬼卒說:“兄弟們,大家以前也都是軍人出身,知道士兵的責任是什么。馬上還有戰鬥,可能我們都得死,徹底的死或者變成那些魔獸的樣子,不過我們的職責讓我們沒有選擇,對嗎?”

    “對!”鬼卒隊伍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音。

    “好!兄弟們生前是條血性漢子,死了也是鬼雄!整隊!”王大刀簡短的訓話就這樣結束了,鬼卒們飛快的列成整齊的隊列。

    列隊後的鬼卒中,整齊的邁出了三百多個鬼卒,他們列成一個規矩的閱兵方陣來到王大刀面前。這些分離出大隊的引起了公子白和嘯月的注意,連遠處小山上的鬼魂也伸頭看向這?。隊列當先的鬼卒出列來到王大刀面前兩不立正報告說:“王隊長,我們這些兄弟身上都帶了傷,為了不變成惡靈來傷害其他兄弟,大家決定自裁。我們不能隨兄弟們一起戰鬥了,請您和剩下的兄弟原諒!”說罷立正、行禮、歸隊。

    誰也沒想到,離開大隊的鬼卒是主動出來要求自殺的,面對這群鬼卒的悍勇和犧牲精神連自持勇力斬萬魔不動聲色的嘯月都被激蕩得血氣翻涌,更不用說是其他旁觀者了。“兄弟們,我嘯月自持勇猛,但我佩服你們,我以妖狼族王子的榮譽保證,一定會讓這些鬼魂安全撤離,一定殺光那些王八蛋魔獸為你們報仇!你們走好!”嘯月對著三百多鬼卒行了一禮後轉過身去。嘯月不得不承認,在沒有辦法可以救治被感染的鬼卒的情況下,為了保證大多數鬼魂的安全,這是最悲壯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兄弟們,我保證會把你們的名字刻在戰魂臺上,上路吧!”自古世人送故去之人,這?卻是鬼魂送鬼魂,這才是徹底的離別,就是王大刀這種在冥界打殺了幾百年的硬漢也不禁心中酸楚!

    “昔日沙場裹屍還,醉臥刀叢笑問天。今朝英靈落黃泉,飲馬血池踏骨山。與子同矛共敵愾,兄弟上陣皆肝膽。鐵血灑處黃沙碧,旌旗所向冷月殘!……”剩下的列成大隊的五百多鬼卒一臉悲痛但沒有一個發出哭泣之聲,而是齊聲唱起了鬼卒的戰歌,為自己的兄弟送行。而遠處兇悍的妖狼感染到這種氣氛,也齊聲發出凄厲的戰嚎相應和。

    在雄壯的戰歌和戰嚎聲中,三百多鬼卒分成兩隊排開,面對面的戰好,在那個帶隊的鬼卒一聲命令下,含笑將手中的刀槍揮向對面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刀砍掉了頭顱,槍刺進了胸口,整齊、有力、毫不猶豫,那個對面沒有兄弟的鬼卒也毫不猶豫地砍下了自己的頭顱,鬼沒有血液,從他們身體?流出的只是充塞天地的雄厚壯烈的氣息。所有的鬼卒都沒有倒下,就這樣挺立在燈籠慘綠的光芒下,在眾位旁觀者的眼前逐漸消失了身影,留下滿地的刀槍見證發生的一切。

    三百多兄弟在眼前自裁,王大刀瞠目欲裂,手中大刀猛然一揮,一道青色刀氣旋風般卷起地上的刀槍,隨著一聲怒吼而出的“殺”字呼嘯著擊向結界外的魔獸,恰在此時頭頂的夜宴燈籠熄滅了最後一絲光線,結界破除,魔獸鋪天蓋地而來。

    “快退!”公子白拉起公子英當先往小山上跑去,眾鬼卒也按照原定的計劃全都騰身而起飛往小山的上空,嘯月和李寵、方怡心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已經到了妖狼大隊只中。魔獸們被結界擋得久了,結界一撤憋了許久的兇性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爆發出來,個個紅著眼睛往小山上衝過來。王大刀的參雜著三百多件兵器的一刀固然威猛,可面對無邊的魔獸,這一刀就好像撒進怒潮翻滾的大海?的一把沙子,剛濺起幾點血花就淹沒在魔獸大潮之中了。

    當先回到妖狼大隊?的嘯月,見落後的公子白兄弟倆已經跑到了陣前,對著早已因法力催動身形漲到犀牛大小,身體上關鍵部位生滿骨刺的妖狼一聲令下:“襲殺!”號令之下,每只妖狼的背上都射出一根三尺長的骨刺,一千只妖狼在瞬間進行了十次齊射,一萬只骨刺密如飛蝗快似流星迎向了魔獸大軍。

    這些沒指揮的魔獸呆頭呆腦地撞在了妖狼射出的骨刺上,過於密集的隊形,過於強勁的衝擊,加上妖狼骨刺恐怖的穿透力,衝在前排的魔獸,每只身上都被三根以上的骨刺穿過,每根骨刺都至少要穿透二只肉體魔獸,或者擊穿五只魂魄化成的魔獸。三五千只魔獸在妖狼的骨刺襲擊下喪生,讓後面的魔獸遲疑了一下,可這種遲疑不過是十幾秒鐘,稍作停頓後魔獸就更加瘋狂地咆哮著衝過來了。

    嘯月望著魔獸群皺了皺眉,果斷地下達了第二道命令:“嘯裂!”放過骨刺的妖狼在嘯月的命令下,引頸長嘯,一道道青色的氣浪從他們口中發出,最終在大隊前方匯成一團滾動的光球。巨大的光球滾進了魔獸群中,隨即炸裂成一道道削魂刮骨的風刃,又有上千魔獸在這一擊下失去了性命。

    望著距離小山腳下不足五百米的魔獸群,嘯月對公子白說:“咋這么多呢!上次卡德捉你的時候也沒這么多呀!咱們可是過於樂觀了,別看這些東西傻傻的就知道硬衝,可他們要真的衝上來可要了咱們的命了,憑他們數量的優勢,亂戰之下,我么或許可以脫身,這些鬼卒、鬼魂鐵定是沒有救了。他們要是在這?吃了鬼魂長了個頭,又增加了數量,順勢往城市?一跑,整個就是《生化危機》的現實版!”

    魔獸被狂殺了兩輪也不見少,嘯月覺得問題嚴重了。嘯月並不是害怕,他們妖狼族好戰可是出了名的,而且不管戰勝戰敗,憑借著妖力空間便利的交通條件,他們想要撤退是易如反掌。可這些鬼魂就不那么容易了,現在是有序的撤退,一旦嘯月的妖狼大軍和鬼卒們頂不住魔獸的攻擊,為了保全大多數鬼魂不變成魔獸,在撤進妖力空間後,必然會關閉妖力空間。那樣的話沒來得及撤走的鬼魂就成了魔獸的營養品和生力軍了,如果魔獸接下來進攻的是人類城市,那後果是誰也不敢想的。

    “欲敗其兵,先挫其鋒。欲奪其志,先傷其神。疲兵可斬,衰兵可退。”公子白嘴?嘟囔出自創的兵法,展開鯤鵬戰衣上的翅膀飛到小山頂上。

    “老大,你到上面幹什么?”李寵看公子白看得是最緊的,怕公子白出事,他也飄身而起。

    “停!你不用上來,我看嘯月有點擔心,我弄個法術,讓他們休息一下,順便爭取點兒時間重新擬訂一下作戰計劃!”公子白擺手阻止李寵跟過去。李寵聽公子白說要施展法術,就沒跟著飛上去,留在下面看他要搞什么花樣。

    飛到了小山頂上向下望去,方圓半?的小山上已經高密度地壓縮惡劣十來萬鬼魂,在男女職司的組織下,這些鬼魂正如螞蟻鑽地穴一樣,用最快的速度往敞開的兩個空間?面鑽,再遠一點兒則是密布原野咆哮而至的魔獸。公子白越發覺得嘯月的擔心不無道理了。

    “王大刀,你帶領兄弟們把敢飛近小山範圍的魔獸都給我幹掉,另外不要讓鬼魂們的飛行高度超過小山五十米!”公子白招呼了一下在空中的王大刀,王大刀立刻毫不猶豫地帶著鬼卒擔任起公子白的空中護法。

    安排妥當,公子白的左手中多出了八塊玉符,右手一揮,將長刀當作法劍,八塊玉符在長刀指引下化成八道白光按照八卦的方位射進山腳周圍的地面之中。“天地始分,太極定陰陽;大千世界,八卦化萬象。方寸之間成天地,寸步之遙隔天涯。幻!”八塊玉符在公子白的法訣之下連成一道五光十色的結界將小山籠罩其中,結界光幕的厚度竟達百米開外。

    “太極八卦陣之幻陣!老大,你長進了!”李寵認出了公子白設下的陣勢。

    “還以為你小子能放出原子彈來呢,誰知又是一個投機取巧的法術!”嘯月為了不打破公子白的幻陣讓妖狼停止了攻擊。

    公子白從空中落下來,而且把王大刀也叫了下來。“沒工夫跟你們閒扯了。魔獸來勢這么兇,不折折他們的銳氣,跟它們硬拼不是自討苦吃嗎?這個幻陣能擋它們幾分鐘,趁這個機會說說正事!”

    “問題很嚴重,我只管帶兄弟們跟魔獸拼,拼不過就只好撤,我是盡力而為了,還有什么好說的?”通過觀察,嘯月知道早先的估計過於樂觀,單憑妖狼和鬼卒不可能抵擋得住魔獸二十分鐘的攻擊,就算擋住二十分鐘救了這?的鬼魂,魔獸如果掉頭進攻人類城市,他們是阻止不了的,唯一阻止魔獸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它們全部殺光。

    “拜托你,你的兄弟是用來殺魔獸的,不是等著被魔獸殺的!不弄清局勢,在這?等著挨打,有你這樣帶兵的嗎?”公子白不客氣地教訓了嘯月。

    “我哥說得對。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我看了有一會兒了,這些魔獸通過接觸可以讓其他的生物也變成魔獸,而且連鬼魂這種純靈體都不例外,很像是流疫傳播的流毒啊,特別是魔獸?面有些身上有明顯的傷口,在傷口上面還殘留父破軍神劍上特有的劍氣。”公子英不但讚成公子白的建議,還把自己的觀察結果說了出來。

    公子白聽了公子英的話後,把目光投向王大刀問道:“你們應該是一直在和魔獸作戰,你們是怎么發現魔獸的?這些魔獸從何而來?總該知道一點兒吧?”

    王大刀極力地理了理被魔獸擾亂的思緒,沉聲說:“今天兄弟們一起從冥界出來,任務是在東北這片巡查。在太陽落山半個時辰後,我們在一片林子外面感覺到一點點魔族的氣息,為了怕魔族在節日?搗亂,我們就進到林子查看。一看之下發現,地上一些明顯被殺死的動物屍體正在轉化為活生生的魔獸。我們立刻過去殺那些魔獸,結果發現被魔獸的血沾染或者被魔獸傷害後,鬼魂會變成惡靈,進而變成魔獸。對於這樣的魔獸我們更不能放過。起先是我們追著幾十只魔獸打,魔獸一路往這邊跑並且在路上不斷地把遇到的野獸和靈體轉變為魔獸。開始我們還以為魔獸在逃跑,後來才發現,他們是按照某中意識的指引往這個城市集合。越來越多的魔獸匯集在一起,追殺他們的鬼卒也匯集在一起,最後竟是數量佔優勢的魔獸把鬼卒圍了起來。根據兄弟們的說法,方圓五百?的魔獸都是朝著這個城市集合的,他們全是按筆直的路線往市中心的某處地方去,只是在這附近被這?強烈的鬼氣所吸引,才可能是為了覓食或者是增加同伴的原因改道往這?來了!”

    王大刀一口氣說完了經過,公子白的眉頭已經成了川字形。“同志們,這可是最遭的消息了。按照我弟弟和王大哥的說法,這些魔獸都是那個叫流疫的混蛋搞出來的。王林生追了流疫一路,流疫就把流毒傳播的一路。王林生不知道流疫傳播的流毒有多厲害,只把那些動物殺了了事。而流疫傳播的病毒也是隱性的,只有他的魔咒才能把流毒引發。流疫和王林生決鬥的時候,念了魔咒,很可能就是這個魔咒,不光引發了王林生身上的流毒,還把附近所有中毒的動物身上的流毒都引發了。至於為什么這些動物身上的流毒發作的比王林生的晚,很可能是因為距離和中毒量的關係。這些魔獸全都往這個城市集中,則可能是流疫在魔咒中做了暗示,或者是魔獸憑著本能往發出魔咒的地點去尋找流疫這個主人。在這?讓我們碰到,並且拖住可以說是人類的萬幸!可對我們來說,嘯月老大之前的猜測應驗了,這群魔獸真的會去人類的城市,我們不但要把鬼魂安全送走,還有一個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就是把這些魔獸都殺光!”

    “原來我隨口說的話這么準,看來我有當預言家的天賦!”嘯月來了一句。

    “算了吧!讓你當預言家,做這種預言,還不如找一只老烏鴉來當的好,它的預言肯定比你的要好上十倍!”李寵的任務就是對嘯月進行全方位全天候的打擊。

    沒理會李寵和嘯月,公子白把目光轉向魔獸。這些魔獸有一半已經進入了幻陣的結界範圍。在結界範圍內的魔獸被幻陣所迷全都圍著小山周圍胡亂地兜著圈子,那些飛在空中的魔獸更是被迷得分不清天上地下,不時有搞亂了方向的魔獸從空中一頭扎到正在原地踏步的魔獸群中。

    “折騰它們一陣,至少會減輕它們的衝擊力!這個陣法挺不過十分鐘,我們還得把下一步計劃好,不然等冥界的大軍到了,迎接他們的就是全城六百多萬的魔獸了。”公子白說的一點兒不誇張,S市全城有六百萬人口,若是把寵物和其他生物都加起來,變成魔獸後的數量比六百萬只多不少。

    “要把他們全殺了,非得有冥界大軍不可!雖然往冥界的告急文書已經發回去了,可冥界大軍不可能用小小的傳送點就可以搬過來,從冥界急行軍到這?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鐘。目前離我們最近的就是三仙廟的妖軍,為了確保他們能來增援,就不要等他們來,我直接去請他們來吧!”李寵的意識就是他要到三仙廟去請救兵。

    這時候到三仙廟請救兵是很危險的。平時,利用公子白的妖力空間就可以直達三仙廟,可如今公子白的狹小空間正被疏散的鬼魂擠滿,?面肯定是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若想突破沙丁魚罐頭一樣密集的鬼魂,到達公子白的小屋進入開啟空間接點,比突破外面的魔獸還難。李寵想去三仙廟搬兵,就只有直接突破魔獸的封鎖老老實實地飛過去。

    “你去搬兵,也是個辦法,趁幻陣有效,你可以省一半的力氣突破封鎖。剛才突了一次,你也有這個經驗了。只要不讓它們弄傷,或者沾到它們的血,就不會有事。你快去快回吧!”公子白盤算了一下,李寵的戰鬥經驗和法術水平都不低,身體又有他們比不上的靈活,確實是去搬兵的首選,就同意了李寵的請求。

    “事不宜遲!既然老大同意,我馬上就動身了。”李寵調整了一下狀態就要破陣而出,快動身的時候又不放心地對嘯月說:“嘯月老大,你可別只顧著殺得過癮,忘了照顧我的老大和英少還有小方姐姐,他們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就拔光你身上的毛!”

    “你小子還是小心自己吧!大哥我還有幾把刷子,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讓他們和魔獸肉搏的,放心好了!”嘯月收起平日嬉皮笑臉的模樣,很正經地回答了李寵。

    得到了嘯月的保證,李寵的心中略寬,在自己身上加持九道護身法術後,故技重施躲在龍卷風中心從幻陣當中衝了出去。太極八卦陣難不到李寵,按照陣勢中通路,他很快來到陣外,在眾位的目光之中,他的身影消失在不斷被龍卷拋向高空的魔獸群中。

    目送李寵遠去,嘯月轉回身問公子白:“小李子去請救兵了,你的幻陣再有三五分鐘也該停止了,我和妖狼在頂一陣,估計可以把這?的鬼魂都撤走。可是,若想消滅眼前的魔獸,光憑我和妖狼有限的防禦是不夠的,如果小李回來的不夠快,到最後還得發展成肉搏戰。真要肉搏的話,我和你沒問題,你兄弟英少和小方還真是個問題。你看他倆怎么辦?”

    “怎么辦(拌)?涼拌唄!他倆和鬼魂一起退到空間?就成了!”公子白回答得很幹脆,嘯月也點頭同意了。

    “不行!我不幹!”公子英對公子白的安排不滿意,“剛才你們在外面拼命,讓我拎著劍幹看著也就罷了。待會兒還要讓我躲起來,不行!絕對不行!哥,以前跟別人打架可都是咱倆一起上的,那時候對方人多,咱倆可從來沒怕過,也沒有一個人先跑的時候。這次也一樣!”有道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公子英才不可能眼看著老哥在外面拼命,自己卻躲到安全的地方,更何況魔獸的始作俑者還是殺害他師父的兇手。

    “老二,這可不是跟小混混打架,由不得你!如果他們是普通的魔獸,就算他們真的出自魔界我都敢讓你和他們碰一碰,你萬一缺胳膊少腿的,我也能給你補回來。可這是可以把任何生靈轉化過去的魔獸,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王林生就是榜樣,你碰不得!”公子白見公子英的神色仍然堅持,為了不讓這個寶貝弟弟犯險便發了狠心大聲訓斥道:“再說,你才學了幾天法術?防護的法術你會嗎?一個簡單的護身光幕都弄不出來吧?馭劍術基礎有沒有?不會飛劍殺敵,那把神劍在你手?跟燒火棍有什么區別?你在這?不能多殺幾個魔獸倒讓我們多操一份心。老老實實地給我待著,你要是再說別的,我立刻把你送進空間?去!”

    公子白這一發火,說到了公子英的痛處,公子英低下頭不再堅持。公子白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點兒重,但為了弟弟的安全當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見公子英不在說話,公子白對在一旁的方怡心說:“小方,待會兒接戰的時候,你和我弟弟一起回空間?去,你的任務就是看著他。”方怡心對公子白的話一向言聽計從,點頭答應了。
純粹 發表於 2008-11-24 00:48
第十二章 第十八節 千狼嘯月


    經過數次大小場面的公子白已經成熟了許多,在危機關頭考慮的多是全局性或者關鍵的問題,再不是剛剛出道之時動不動就留遺言的衝動青年了,可以說是具備了一點點兒的張弛有序攻守有度的大將之風。

    幻陣在越來越多的魔獸涌入後,隨著單位面積上魔獸的密度增加,法力被迅速地消耗著。原本五彩斑斕的光幕突然變得透明,接著整座小山顫抖了一下,八塊深入地下的玉符因耗盡了法力而同時炸裂,在取走了幾百只魔獸的性命後,旨在拖延時間的幻陣破滅了。

    “還有十一分鐘多一點兒,嘯月老大看你表演了!”公子白大叫道。

    “看我表演!說得輕巧,簡直要了我的老命了!”雖然以嘯月的年紀在妖狼族中還是未成年人,可比起公子白來還是老得太多。

    “你和小方做好進妖力空間的準備!”公子白對在一邊又委屈又好奇的公子英說。

    公子英不情願地回答了一句:“讓我看完嘯月的表演總可以吧?”

    公子白點了點頭同意了公子英的要求,嘯月的表演結束的時候應該是鬼魂全部撤退的時候,也是公子英進妖力空間的時候。公子白絕對不允許沒經過風浪的公子英和他一樣對上成千上萬的魔獸,只要一正面接觸用踢也要把公子英踢進空間?。可話說回來,如果單比力量,公子英的力量可要比公子白大上一半,現在他們之間的差距只是法術的精通程度、法力深淺和經驗多少而已。

    嘯月的表演可謂精彩絕倫,為了爭取時間,他發動了妖狼族行軍打仗的時候,真正的統帥才可以使用的集體防禦術。因為防禦術是他使出來的,並且還根據自己的特點做了一點改進,嘯月給這個防禦術一個新的名字——千狼嘯月,起這個名字是因為他第一次施展的時候(就是這個時候)只有一千個妖狼配合他,在將來可能的情況下他將不斷推出此法術的升級版本例如萬狼嘯月、十萬狼嘯月等等。

    “千狼嘯月下,戰意衝九天!”嘯月現了妖狼原身立在妖狼戰陣的最中間,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妖狼齊齊朝向空中滿月作引頸長嘯狀。之所以說他們是作引頸長嘯狀,是因為他們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委實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說得土一點兒就是一群啞巴狼對著月亮張大嘴巴。不過,畢竟這些全是精銳的妖狼戰士,不是普通的只會欺負小羊羔冒充小紅帽的外婆的大灰狼,他們張開的嘴?沒發出聲音,不等於什么也沒發出來。恰恰相反,這些妖狼嘴?噴出的是一股股妖狼戰士所特有的青色戰氣,千道青色光芒在嘯月那道特別粗大的光芒引領下絞扭在一起迎上了滿月中射下的有如瀑布一般的銀光。兩股光華碰到一起,瞬間形成了以妖狼戰陣為中心,籠罩了整個小山的青色光幕。與一般的結界不同,在光幕的外圍,赫然有一千零五個碩大無朋的狼頭。這道光幕是集合了所有妖狼的法力和戰氣、戰意融合了嘯月借來的月華之力形成的,光幕外圍那些狼頭更不是嚇唬魔獸的擺設,是每個妖狼的戰力和戰意所在。

    幻陣破除後重新看清形式的魔獸可不管什么陣法和隊形,在流毒的侵襲下他們只有簡單的思維和本能,面對妖狼合力完成的技術含量非常高的防禦陣勢執著地衝了過來。魔獸和妖狼的防禦光幕一接觸,千狼嘯月可怕的威力就顯現出來了。光幕本身密不透風,魔獸強悍的肉體撞不破,單純的靈體擠不進去,而那些光幕上的大號狼頭就更恐怖了。這些增強了不知多少倍的妖狼戰士戰氣戰力集中體現的狼頭在魔獸一接近後立刻動了起來,鋒利的牙齒、有力的巨口、倒豎的剛毛成了收割魔獸生命的最快捷的工具。小個的魔獸架不住狼頭的一口,大個的魔獸則被幾個狼頭合力撕扯成碎片,有著光幕作為阻隔,在外作戰的只是受本體支配的戰氣和戰意,不用害怕被轉化為魔獸,妖狼們殺的肆無忌憚,魂魄消散的光芒和肢體破碎的血霧在光幕上不斷重復上演。在強力的結界內部無法聽到外面魔獸瀕死時發出的慘叫,可就是這無聲而血腥恐怖的畫面更讓人有種直面殺戮的恐懼和興奮。

    看著妖狼肆意奪取著魔獸的生命,又想起師父的慘死,公子英心中的殺意大盛,不禁揮舞著手中的寶劍用渾濁的聲音大聲叫喊:“殺!殺!殺光它們!”

    公子白的思緒被公子英的喊聲從戰局中拉回來,見公子英一臉殺氣面容扭曲就知道他被眼前景象所迷生出了妄殺之心,如不制止,對他以後的修為大有影響。一揮手,一道正氣安神的符咒被公子白貼在了公子英的額頭上。公子英覺得心神一震,恢復了神智,不解地對公子白說:“哥,我又不是僵屍,你幹嘛弄這個紙條貼在我腦門上?”

    “老二,你要是僵屍我就省心了。你知道嗎?剛才你動了妄殺之心,在剛剛開始修煉的時候這種心境可是大忌,一旦種下根苗,即使修行有成也多半會進入魔道。一個隨意殺戮的入魔的修行者,可比一群僵屍的危害性高多了。我不看著你,誰看著你,有個哥哥給你貼符你該有多幸福你知道嗎?”公子白認真地給弟弟上起課來。

    公子英手摸著腦袋上的符紙,心中想起了師父的臨終教導,剛才確實是被妖狼的瘋狂殺戮刺激得險些入魔。不過他不會特別感激公子白,誰讓公子白是他哥呢?知道自己錯了,公子英不想繼續挨批評,就找了個話題差開公子白的思路:“妖狼族簡直就是為殺戮出生的,或者是靠殺戮來修行。嘯月大哥說他使的是防禦術,可你看看這那像防禦術啊!我看我們的進攻也沒有他們所謂的防禦殺的魔獸多!”

    公子白笑了笑說:“妖狼族可不是為殺戮出生的,他們也不是靠殺戮修行,如果他們有妄殺之心,整個地球的人也不夠眼前這些妖狼殺的。他們崇尚的是自由和力量,鑽研的是如何獲得自由和增加力量的方法,他們為獲得自由和力量而戰,他們好戰而不好殺。今天的殺戮他們也是有目的有價值的,因為他們身後是受到威脅的鬼魂和人類,他們面前是已經被踐踏了生命價值的淪為行屍走肉的魔獸。你剛才陷入昏迷和瘋狂狀態的心境,跟他們的可沒法比,不可以混為一談啊!”

    告戒了公子英後,公子白對千狼嘯月這個防禦術給出了個評價:“這個防禦術如果用在小軍團對決上,絕對是個非常強悍的法術。雖說是護著整個兵團防止被攻擊的防禦態勢,實際上在防禦的同時有可以給敵人足夠大的打擊,這個設計可比那些單純的龜殼一樣的結界高明多了,從倣生學的角度上講比喻為刺 不夠大氣,應該算帶刺豪豬一級的!”在公子白評論到這?的時候,所有的妖狼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等把魔獸趕走後,把這個烤肉好吃說話不中聽的“食神”插一身骨刺讓他變成豪豬,幸好公子白隨後的話讓他們改變了態度,不然公子白還真的危險了。

    “嘯月是用自身的異能借助月華把這個防禦術給加強後這個防禦術就越發好看了。這個防禦術簡直是妖狼族智慧和戰爭藝術的結晶,以後誰要是說妖狼族沒智慧只知道打仗,我就第一個扇他的嘴巴!”就是這句話讓公子白免去了成為豪豬的命運,不過公子白也真的遵守諾言,從此之後他只說嘯月一個是沒領會到妖狼族智慧的傻蛋兒,從未質疑過妖狼族在戰爭方面的智慧。

    公子白和公子英兄弟倆在這邊一搭一和的,嘯月聽得很清楚,等公子白的感慨發完了,嘯月吃力地聲音傳了過來。“我說,你們哥倆別在一邊亂蓋了!我都堅持十分鐘了,鬼魂撤得差不多了,我們的法力也差不多了。為了組織魔獸進城,我們還得在這頂著,你能不能想法為我們減輕一點兒壓力?這些兄弟的法力戰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這個防禦一撤他們也不能繼續作戰了,守著這么大一座山太費力氣,要是沒有滿月給我幫助,沒個五千妖狼可頂不到這個時候。適當給我們減一下壓,好歹挺到三仙廟的援軍過來,讓我的兄弟們有機會撤下去才行,我可不想讓他們成為魔獸的夜宵!”

    “好的!我想辦法!”公子白答應了一聲,突然轉身一手抓住公子英的衣領,一手抓住他的腰帶,趁公子英沒有反映過來的瞬間將他扔進了自己的妖力空間,接著把方怡心也送進去,最後關好了妖力空間的入口。

    “這回好了,沒有後顧之憂了,我來給你減壓!讓你開始的時候節省體力和法力你說我取巧,這回知道後悔了吧?看我給你爆發一下吧!”公子白得意地抽出長刀晃動身形出了千狼嘯月的防禦圈。

    身著鯤鵬戰衣在護身光罩保護下的公子白任憑魔獸和惡靈瘋狂地撞擊,手持長刀徑直飛到了魔獸最密集的地方。魔獸對嘯月弄出的防禦結界非常頭疼,突然見到從結界?面飛出一個長翅膀的小人兒,簡單地認為這個小人兒是個軟柿子,好大一部分都掉轉頭打算在公子白身上下嘴。公子白瘋狂地催動法力,支撐著防護光罩,可就是不發動攻擊,沒過一分鐘他的周圍就被魔獸添滿,入目盡是護身光罩後面歪曲的魔獸頭臉,月色和其他景物一概不見。

    “我讓你給我減壓,可不是讓你自殺,什么時候你變成佛爺脾氣,打不還手了?”嘯月不明白公子白要幹什么,為他身陷險境惴惴不安。

    “放心吧,我沒有佛爺那么好的護身功夫,更沒興趣自殺,瞪大眼睛看我這招‘佛渡’吧!”公子白的聲音透過層層魔獸傳了出來,嘯月雖然不知道佛渡是什么樣的招式,但肯定了一點,公子白並沒有因魔獸的包圍窒息而死。

    圍住公子白的魔獸突然向外退卻,因為公子白手中的長刀在瞬間化成了比他的護身光罩更濃重的青光,青光以公子白為中心迅速向周圍擴散,所有的魔獸和惡靈一接觸到青光就立刻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隨著魔獸的退卻,公子白手中長刀的光芒再漲,更有清晰震撼的梵音隨著磅薄的刀光回蕩在小山上空。那些本想躲避刀光傷害的魔獸,在梵音入耳後,如同服用了過量的迷幻劑一般,傻傻的立在原地等著被刀光絞成碎片。在梵音聲中,公子白的刀光盛開成了一朵巨大的青色蓮花,公子白立身這青色蓮花的正中,對著不斷消失在刀光中的魔獸臉上現出佛祖拈花微笑一樣的表情。

    嘯月細聽了一下,發自公子白口中的梵音居然是正宗的大悲咒全文,在他正納悶公子白何時改行作了和尚時,公子白的刀勢再變。大悲咒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公子白詠唱了一遍,梵音止住之時,那朵碩大的青色蓮花突然消失不見,空中只剩下護身光罩都消除的一臉笑意的公子白。被公子白殺怕了的魔獸發現威脅到它們生命的刀光不見了,空中只有殺得它們好苦的那個小人兒,它們才不管公子白笑的崇高還是陰險,掉轉了扭過去的頭又朝公子白衝殺過來。

    面對衝殺回來的魔獸,公子白臉上的笑意更濃,而且略帶殘忍和遺憾。“佛渡、佛渡,本是渡化眾生脫離苦海到達幸福的彼岸去。可惜我的佛力不夠,而且對你們這些東西沒有好感,所以只有用這不成熟的青色蓮花讓你們徹底脫離苦海,至於彼岸,不好意思你們是到不了了。你們就當在苦海中泡得時間長了,沒力氣遊到對岸,不小心淹死了理解算了!”

    公子白說的是實話,這招佛渡是他有感了然的佛法和自身金身佛血中的佛性所創,此招的利用法力渡化惡靈向善,而不是殺生。可公子白不是專業佛徒自身佛力不足,法力有限,所以招式中本該生出渡化生靈的金蓮,卻因這兩個原因變成了噬魂奪命的青色蓮花。對這些被流毒污染而由動物和鬼魂化成的魔獸來說,用這個辦法結束它們悲慘的命運,也算是一種解脫,如公子白所說,讓它們脫離了苦海,只是沒到幸福的彼岸而已。

    “金蓮花開,惡業祛除;佛光普照,極樂接引!”面對卷土重來的魔獸,公子白發動了最後的一擊。因為公子白自身的關係,本來應該空中金蓮朵朵、佛光熠熠一派祥和的景象,卻變成了青蓮朵朵、刀光霍霍的蕭殺氣氛。

    潮水般退了又來的魔獸,最近的離公子白只有不到三尺的距離,未能全功但屠殺功能不遜於公子白其他殺招的佛渡爆發了。上千朵碗口大小的青色蓮花以公子白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半徑十丈的球體。青色蓮花一出現,那些衝進了花球範圍的魔獸連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立刻被青色刀光融化掉了。隨後這些蓮花閃著青色光華向四面八方旋轉飛射而去,旋轉飛射的蓮花逐漸的變大,凡是與蓮花接觸的魔獸和惡靈,無一例外地被徹底絞殺,在飛射出百丈後蓮花已經變成磨盤大小,隨即無聲地炸裂帶走更多魔獸和惡靈的生命。

    一擊得手,公子白趁周圍沒有魔獸的空擋立刻退回到嘯月的防禦大陣當中,在沒和李寵進行合體的條件下獨力發動如此強大的招式,已經是他的極限,不讓他喘口氣可不成。

    從公子白獨自闖出妖狼的集體防禦開始,魔獸的眼球就被他吸引了,在他一擊之下,魔獸又被殺了不少,經過這一折騰,魔獸的攻勢暫時弱了下來。嘯月在公子白的掩護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見公子白精神萎靡地回來,抽空對他說了一句:“你可真能整事,殺就殺嘛,還念哪門子的經?還以為你要去當和尚呢!你要去當和尚我的損失就大了,好有好多的魔獸沒料理呢,你要是去當和尚,上哪找你這樣的廚子去呀?”嘯月雖然如此說,但事後為了保險,他還是“強迫”公子白把他那次弄到的純粹的無病毒的魔獸(詳情見第八章《交易》)都烤好了放進冰箱,為此公子白食魔人的威名再次傳遍魔界。

    “少扯了!看好你的陣勢,魔獸過不了多久還得攻過來。本想當一把佛爺,弄點兒金蓮出來擺擺譜兒,可一試才知道,這佛可不是誰都能當的,當真是殺戮容易渡化難吶!我先休息一會兒,沒有李寵的幫忙差點兒累吐血!”公子白說完就盤膝坐在地上按照茅山派的修煉方法調息,顯然是剛才法力消耗的過於巨大,這種情況以前可從來沒發生過。

    公子英沒留神被公子白扔進了妖力空間,眼前一花來到了公子白議事的房間之內,隨後方怡心也跟著被扔了進來。妖力空間的事公子英是聽公子白說了,但沒有當時進來參觀,唯一的概念就是眼看公子白把他的破軍神劍放進去又拿出來。這次倒是進來了,可他卻沒有參觀的心思,一心想著公子白的安危和外面的魔獸。

    妖力空間?的鬼卒已經在青眼的帶領下忙著傳送接踵不斷的鬼魂,狼人牙風則是盡忠職守地看護著這個公子白的私人領地。見到公子英這個陌生的臉孔闖入,一群妖狼立刻圍了上來。幸好方怡心跟了上來和牙風打了招呼,牙風又用妖狼特有的嗅覺係統確認了公子英的血統後,才放心地到屋子外面去站崗。

    “我哥可真是的,抽冷子把我給扔進來,我怎么能放心呢?”公子英急得在屋子?轉圈。

    方怡心見狀過來安慰說:“英少,你不用急。公子白他們真的打不過也會跑到這?來避難的。外面那些魔獸只是數量多而已,你哥他們真正的魔界魔獸軍團都打過,不會有事的。”

    “我看未必,這次的魔獸是衝著城市過來的,我哥他們肯定要死撐著,不然魔獸就直闖城市。方圓五百?的魔獸,誰知道有多少,蟻多咬死象,兵多累死將,他們渾身是鐵也碾不了幾根釘。而且,這些魔獸還是會傳染的那種,稍不留神就中它們的陰著,跟它們動手先要顧著防範無孔不入的流毒,根本不能放手一搏,他們能發揮平常的一半水準就不錯了。”公子英頭一次見到如此多的魔獸,想起來頭皮都發麻,越是這樣他就越擔心公子白一眾的安全。

    “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可你連防守的符咒都不會用,我除了幾個基本的鬼術外也不會更好的法術,幫不上他們的忙,還可能分他們的心。安心在這?等他們的消息吧,他們不會傻到跟魔獸同歸於盡。沒準三仙廟和冥界的援兵一會兒就到呢!”方怡心的主要任務就是看著公子英,她絲毫沒有懈怠。

    “就是沒有好的防禦法術,不然憑著師父給我的破軍神劍,就算不會飛劍我一樣能砍魔獸。不知道我哥這?都有什么玩意?”公子英一心想著出去幫公子白,索性打起了公子白空間?的主意,希望能找到什么法寶彌補一下他的防禦缺陷。
純粹 發表於 2008-11-24 00:49
第十二章 第十九節 生猛騎士


    公子英開始在公子白的房間?翻箱倒櫃。公子白平常取用的符咒物品都單獨放在隱藏的空間?,根本不在這個小屋子?。所以公子英在公子白常呆的這間屋子?只找到了一些沒畫完的符咒、品質不太好的寶石、DOS版的遊戲光碟等等雜物。在搜尋了整個房間一無所獲後,公子英沒有氣餒,把搜索範圍擴大到了正中那個布滿空間接點的房間。布滿空間接點的房間?除了空間接點形成的球體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無奈之下公子英只是詢問了空間接點的用處後了事。

    穿過空間接點所在的房間,公子英進入了這個小屋的最後一個房間。這間屋子?主要是安放著李寵父親絕塵道長的內丹和元神。公子英推門而入,只掃了一眼存放絕塵內丹元神的玉鼎,目光立刻被吸引在屋角。在屋角的一個木架上,挂著一副完整的盔甲。紅纓尖頂鐵盔,全身的連環鐵甲, 亮的護心鏡,威武的虎頭鐵戰靴,在木架的一旁還立著一桿丈二鐵槍,盔甲上幽深的充滿金屬質感的鐵青色和鐵槍三尺槍鋒的青白色寒光簡直在誘惑公子英。

    “我哥還有這好東西?這可是清朝的盔甲,全套保存得這么好的世界上幾乎沒有!”憑著對武器的愛好,公子英迅速從盔甲的形制上判斷出了所屬的朝代。隨即走過去認真地研究起來,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真的是古董啊!盔甲上匠人的標記和年代都不是偽造的,可這么新就有點兒假了,滿是鐵?才對嗎!怎么還有消毒水的味?”

    看到公子英對盔甲非常感興趣,方怡心以為公子英忘記了出去的事,為了更好地完成公子白交給的任務,她趕緊解釋道:“這套就是他們給你講的那個屍王屠萬靈穿的盔甲。當初屠萬靈穿了這套盔甲給你哥帶了不少麻煩,後來是嘯月出手才把這套盔甲從屍王的身上扒下來。滅了屍王以後,這套盔甲被揀了回來,你哥本意是當廢鐵賣了。可嘯月和牛頭都說這些東西被屍王用陰氣煉制過,怎么說也是件寶貝,就留了下來。你哥、嘯月、李寵都喜歡用法術,對這套沉重的盔甲沒興趣。這套盔甲放了好長時間,在頭幾天你哥和嘯月才把它翻出來,?外用消毒水刷了幾遍,又用法術把屍王留在上面的印記都消掉了後擺在這?,說是做觀賞的。”

    “這么好的東西擺在這?看著玩,那些歷史學家、考古工作者聽到了還不得發瘋?找了半天防禦性的法寶,讓我碰到這東西,管它防不防病毒,我先穿上試試。”公子英說著就拿起盔甲往自己身上穿。

    這套被屍王用陰氣煉制了一百五十年的盔甲和長槍,經過公子白和嘯月的洗刷,不但上面的污穢被除掉,屍王留在上面的思想印記也被除掉了,成了無主的法寶。也許是這套盔甲不想永遠留在空間?作為觀賞品,也許是公子英出奇的運氣使然,公子英一帶上頭盔整套盔甲就有了反應。宛如動畫片中聖鬥士召喚自己的聖衣一般,連環甲、護心鏡、虎頭靴和鐵槍自動穿在了公子英的身上和跳入他的手中。

    盔甲及身、鐵槍入手,公子英只覺得盔甲和鐵槍上發出一股凍徹心扉的陰寒之氣,簡直要將他全身的血液凝結變成一具凍斃的僵屍。公子英不知道,這套屍王武裝經過一百五十年的陰氣修煉,成了略有靈性的至陰法寶,而他剛剛被血藥強化了身體,全身血脈旺盛陽氣充足,陰陽相吸下,屍王武裝上了他的身體。屍王武裝上身後,武裝上固有的陰氣立時發作,換做平常人,陰氣入體後立刻會被陰寒凍斃失去神志,最後變成一具由武裝控制的僵屍,若幹年後成為另一個屍王。可公子英畢竟是有些劍仙的基礎,不但熟知劍仙修煉的法訣,還有一副相當於常人三百倍強度的身體。在陰氣入體後,公子英沒有被立刻凍斃,憑借超卓的體質,他逃脫了被變成冰棍的命運,隨後運起師父傳授的法訣,調動身體內的陽氣和法力一點點地把入侵的陰氣逼向體外。

    公子英的臉色紅白交替變換了數十次,入侵的陰氣終於在公子英的頑強抵抗下退出了他的身體,整套屍王武裝也屈服在他強烈的自我意識下,甘願成為他的附庸。呲的一聲,所有入侵體內的陰氣反激了出去,在公子英的體外的盔甲表面形成了半尺厚的流動轉不斷飄忽不定的青黑色霧氣,嚴實包裹在盔甲中的公子英在黑色霧氣包裹下若隱若現,儼然是西方傳說中的死亡騎士。在公子英身上強烈的陽氣和他有別於屍王的神識激發下,屍王武裝展現了它的新功能和新面目。

    看到公子英變成這個樣子,方怡心失去了主張,焦急的問道:“英少,英少,你沒事吧?”

    “我很好!本來是想找一些能用來制造防護光罩的符咒或者法寶的,結果讓我發現了這套盔甲和鐵槍。我現在隱約覺得這套盔甲可以抵擋法術的攻擊和實質的攻擊,麻煩你和牙風大哥來幫我試驗一下!”公子英一邊回答,一邊輕松自然地走出了房間,這套全重在一百六十斤以上的盔甲和武器對他的一身神力來說並不是沉重的負擔。

    測試的結果幾乎讓公子英發瘋。這個表面不滿流動陰氣的盔甲的實力遠比它的造型更恐怖。牙風發出的攻擊法術被盔甲表面的陰氣吹散而他的全力劈刺則被盔甲本身擋開。而那桿丈二鐵槍不但可以破石穿金,它吸取生氣對生命物質的腐蝕作用更是歹毒無比。公子英覺得有了這套武裝,他起碼可以出去刺穿幾個魔獸當糖葫蘆了。

    “小方姐姐,咱們真的出不去了嗎?這么多空間接點,總有一個是我哥給你留的吧?”有了盔甲的保護公子英越發想出去援助公子白了,不禁在方怡心身上打起了主意。

    “你哥讓我看著你。你還是老實地在這?等他吧。”方怡心回答說。

    “聽你的話,就知道我哥肯定是給你留了一個進出空間的接點。快點兒發動它讓我出去吧!他讓你看著我,又沒說把我關起來,讓你作獄卒。你看所有的鬼魂都撤退了,我哥和嘯月卻沒退回來。他們一定是像我說的那樣,為了不讓魔獸進攻城市在外面死撐,我不出去幫他們一把,萬一他們出事我可要後悔一輩子,我再也不想有我師父那樣的事發生了!這身盔甲的功能你也見識過了,外面的魔獸不可能有牙風大哥那樣厲害,有這套盔甲在身我也不會出問題。你就快點兒讓我離開這?吧!”公子英為了能出去,對方怡心這個唯一的突破口是軟磨硬泡擺事實講道理,就差跪求一招沒用上了。

    方怡心自從被公子白從屍王手中救出後,就一直對公子白心存感激,想盡一切辦法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報答公子白的恩情,雖然公子白並不讓她這樣作。因為她不會厲害的法術,雖然是鬼也有被法師或者其他鬼魂欺負的危險,所以公子白真的為她在空間?留有一個接點,使她可以在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躲到空間?避難,或者有事的時候能找到空間?的公子白。眼下的情況,如果方怡心會厲害的法術,有和魔獸一鬥的實力,她也會留下和公子白他們並肩作戰,可即使服下仙果的她,沒有一段的時間來修煉也不可能使用厲害的法術,所以她只好接下了看住公子英這個力所能及的任務。如今公子英用得天獨厚的根骨,收了屍王的武裝,憑空為公子白他們多添一股助力,方怡心怎能不高興。在公子英三求五請下,方怡心終於為他打開了那個可以返回到戰場的接點。

    公子白施展法術後坐在地上調息,嘯月趁著魔獸混亂的時間喘了口氣,而此時參加群鬼夜宴的鬼魂就全部撤離了。如公子英所說,就是鬼魂撤離了,為了不讓魔獸順勢進攻城市,公子白和嘯月他們還得撐下去。嘯月的精神和法力剛恢復了一點兒,混亂的魔獸就又安定下來,圍著千狼嘯月的防禦大陣開始轉圈。這次它們學了乖,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在結界邊緣示威,似乎是在等待結界消除後伺機而發。

    “他母親的,難道說這些魔獸也有了智慧,看架勢這次是要等我的防禦大陣耗盡法力自動解體後在進來吃我的肉了。到底是誰讓你們有智慧的,我要好好問候他的母親!”嘯月看到改變了戰術的魔獸,忍不住罵起娘來。打不完,又不能跑,只可以在這?死撐,這確實讓做事講求幹凈利落快刀斬亂麻的嘯月接受不了。

    正當嘯月束手無策時,王大刀帶著剩下的鬼卒從空中落了下來。王大刀帶領的鬼卒本來被分配了空中防禦的任務,可先有嘯月後有公子白層出不窮的殺招,根本沒給他們表現的機會。見到所有的鬼魂安全撤離,嘯月的妖狼又苦苦支撐不肯退卻,王大刀忍不住了。

    “兄弟們,保衛鬼魂的安全本是我們的責任,可妖狼族的兄弟硬給擔了下去,現在他們又為了身後的城市拼命,你們說他們是不是英雄好漢?”王大刀問身後的鬼卒。

    “妖狼族好樣的!”鬼卒用簡短有力的語言回答了王大刀。

    “他們是好樣的,我們是孬種嗎?”王大刀接著問。

    “不是!”鬼卒的聲音在結界之內反復回蕩。

    “好!既然大家都不是孬種,我們冥界的子民都已經安全撤離了,就讓我們用剩下的命為這些妖狼兄弟換一點兒喘氣的時間吧!是漢子的跟我衝!”王大刀是個血性漢子,本來要送掉的命被救了下來,悶氣了半天沒撈到魔獸讓他殺,見嘯月他們吃緊讓他靠後站是別想。

    王大刀一聲呼嘯突出結界之外,刀光閃處三五個魔獸立時了帳。剩下的五百多鬼卒真的一個孬種都沒有,一聲吶喊排成戰陣緊跟著王大刀衝了出去,如同一把長矛狠狠戳進在結界之外遊走的魔獸群當中。在鬼卒大隊左衝右突之下,魔獸群再次混亂,刀槍的光芒、魔獸的嚎叫交響不斷。

    眼看鬼卒大隊衝了出去,公子白和嘯月來不及阻止,趕忙喊道:“王大刀,你這不是出去送死嗎?快點兒回來!”可惜他們的聲音出了結界就被魔獸群淹沒了,而且王大刀和所有的鬼卒都報著戰死的決心,聽見了也不會回來。

    見王大刀和鬼卒們沒有反應,公子白嘆了口氣對嘯月說:“看來,他們是出去拼命的,叫不回來了。咱們還是多養點兒精神,盡快出去救他們吧!”

    “看來也只得如此了!”嘯月別無他法,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公子白和嘯月為衝出去的鬼卒擔憂的時候,更讓他們頭疼的事接踵而至。公子白那個本已關閉的妖力空間一陣波動,公子白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妖力空間就在他眼前開了一個口子,接著從?面衝出兩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全身鐵甲,手持鐵槍,背後斜插著一把寶劍,身外裹著一層飄忽如霧飛旋如風的青黑色陰氣,回頭瞧了公子白一眼後,在公子白沒看出端倪前呼喝著衝到結界外面對魔獸大開殺戒去了。而另一到淡紫色的人影緊跟在前一道的後面衝了出去。

    公子白還沒說話,在高處的嘯月就吱聲了。“我說,剛才這個從你空間?跑出來的,是不是西方偷渡過來的死亡騎士呀?你現在膽子也太大了,偷渡的生意都做,是不是有冥界的大佬撐腰,開始為所欲為了?”

    公子白定神看了三秒鐘,一拍大腿從地上跳了起來。“什么死亡騎士呀!沒看他穿的那套盔甲是屍王的嗎?沒看他背後背的寶劍是破軍神劍嗎?這位大俠就是我們家的老二!”

    “是英少啊!看樣子還真威猛,有武術基礎的打得就是比你這沒基礎的漂亮,這架勢真有點兒像長阪坡血戰敵軍七進七出的趙雲趙子龍啊!你們家老二比你生猛多了!”嘯月瞇著眼睛仔細觀察在魔獸群中往來衝殺大聲呼爽的公子英,看了兩眼後發現了問題。“不對呀!他身旁還有一個呢!看出來了,那個是小方,她怎么也跟出去了?”

    “趙雲七進七出靠的是本事不是生猛,他這樣能保持一進一出不被魔獸當生猛海鮮就是萬幸了。還有那個小方,讓她看人,她給我來個放人,還不要命地跟著衝出去,真是要把我逼瘋了!嘯月我馬上去把他們拉回來,回來後我打他們你可不要攔著!”公子白恢復了一半法力,準備出去把公子英和方怡心給揪回來。

    嘯月對公子白比了一個盡快的手勢說:“說得也是,英少的經驗太少,不是他那件屍王盔甲護著身體還真是夠危險的,小方比他還要吃力,你趕快去吧,時間長了保不準出問題。這?撐不住,我們就得走人了,與其在這?拼死,不如到別的地方建立第二道防線。”

    “就這么定了。我出去把老二和小方還有王大刀他們全叫回來,既然增援不來,我們只有跟魔獸打遊擊了!”公子白一振鯤鵬戰衣的雙翼騰空而起,瞄準了公子英所在方位飛過去,可他還沒飛出結界範圍,公子英那邊就出事了。

    剛出結界的時候,公子英真如出籠猛虎,脫困蛟龍一般殺得魔獸七零八落。瞬間的忘乎所以讓他很快就陷入了重圍。如公子白所說,公子英沒有趙雲那兩下子,甚至連一下子都沒有,盡管屍王武裝外圍的陰風把惡靈和極具傳染性的魔獸血肉阻隔開,幾乎覆蓋了全身的盔甲為他擋住了魔獸的尖牙利爪,超卓的體能支撐他不斷地移動和殺戮,可他還是被淹沒在魔獸的海洋當中,漸漸地不辨東西神智模糊。

    “英少,小心!”一聲焦急而輕柔的呼喚讓公子英精神一震,出於為公子白增添助力而從妖力空間?放出公子英的方怡心,一直按照公子白的交代跟在公子英的身邊,見公子英神智不清不禁出聲提醒。

    公子英使勁搖了搖頭,又揉了揉被往來魔獸晃花的眼睛,精神好了許多,手中長槍加速舞動,連刺帶劈地消滅了幾只衝上來的魔獸。正想繼續威風的時候,方怡心的驚呼聲從背後傳來,隨後一股巨力從他身後傳來,巨力雖大,卻沒有對公子英造成傷害,只是將他高高地托起十幾丈。身在空中的公子英扭頭觀望,原來巨力是由方怡心施展的初級鬼術陰風拂體形成的。就在剛才,他重新振作準備要殺回結界的時候,魔獸群中蓄勢良久的兩只魔獸從身後對他發動了攻擊。

    攻過來的魔獸,一只是高過一丈頭生八只尖角渾身血污的變異野豬,一只是高不到半丈卻肥得超過兩只汽油桶的超級刺 ,它們一直藏身在魔獸群中,方怡心發現時除了用陰風把公子英送上天空躲避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這樣一來,公子英是安全了,方怡心卻因為沒有足夠的躲避時間而暴露在魔獸的攻勢之下。

    見方怡心為救自己而遇險,空中的公子英心中大急,斷喝一聲,兩道銀光從雙目直射而出,利劍般的銀芒把首先衝過來的野豬和在他和野豬之間的幾個惡靈串成了一串糖葫蘆,這就是剛具雛形的破魔神目全力一擊的結果。公子英的破魔神目只能做一次這樣的爆發,雖然解決了野豬,可那只肥墩墩的刺 還是意志堅定地衝向了方怡心。目光再不能起到殺敵的作用,公子英隨手把插在背後的破軍神劍上擲了出去,鬼使神差地手上又捏了一個基本的馭劍法訣。出乎公子英的意料,被他當飛刀甩出去的破軍神劍劍光大盛發著雷鳴之聲把那只刺 斬成了分子,附帶把方怡心身邊的魔獸全給了結了。破軍神劍很好地領會了主人的精神,雖然起手式不太專業,公子英還是意外地第一次施展了飛劍絕技。

    解決了方怡心的危局,滿身鐵甲的公子英長長地松了口氣,接著重重地摔回地面。一陣塵土過後,從土坑?爬出來的公子英右手持槍左手握劍,還真有點剛從陷坑中躍馬而出的常山趙子龍的味道。灰塵後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公子英的背心鐵甲,公子英反射性地揮劍反刺,一把長刀擋住了他的寶劍,接著是公子白那憤怒而充滿關切的聲音:“穿了套死人的衣服就出來胡鬧,你不要命了!趕快給我回去!”

    公子英一聽是老哥公子白的聲音,立刻放松了精神,隨即被公子白扯著後背拎到空中。一直跟著公子英的方怡心見公子白出現也跟著飛了起來。在魔獸群中公子白可不敢開妖力空間把公子英丟進去,四周的魔獸惡靈密度太高,萬一哪個腿快的跟著進去了,公子白的私人空間就成了魔獸繁育基地了。救了弟弟的公子白,揚聲對王大刀率領的只剩下三百不到的鬼卒大隊喊道:“王大哥,趕快讓兄弟們撤回來,準備集體轉移,咱們要換地方了!”接著撐著防禦符咒,外加打出了百十道火符在魔獸群中硬開出一條道路來,殺回了嘯月的結界。

    把公子英從十幾米的空中扔到地上,地上再次出現了一個土坑。嘯月看到了大笑道:“英少,你的造型真是酷斃了,看你剛才衝出去的架勢像極了趙雲,可總是砸土坑,就不夠帥了!這套屍王的行頭跟你還真配套,可咱們這是玩命,不是玩網絡遊戲那樣光靠好裝備就可以稱王稱霸的。下次可不能怎么衝動了,你有一百次好運氣不算什么,碰上一次壞運氣想後悔就晚了!”

    沒等公子英承認錯誤,公子白就說話了。“等以後再教訓他吧,現在沒那個工夫了。趕緊作好撤退的準備吧。我們一撤,這?就一個靈體都沒有了,如果王大刀說的屬實,它們這些沒腦子肯定是按直線方向往城?去。我們就在下一個山口等著它們,實在不行嘯月你就去軍營偷幾十門迫擊炮來,看看管不管用?”有感於法力有限,魔獸似乎無限,公子白打起利用現代科技的主意來了。

    說話間,王大刀帶領的鬼卒重新回到了結界之內。“該回來的都回來了。我的妖狼兄弟們都累得不行了。咱們現在就撤退吧!”嘯月看見妖狼已經累倒了一百多頭,剩下的也是憑著毅力在堅持,而王大刀手下的鬼卒只剩二百多個,急於離開危險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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