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鬼律師 作者:丘達可 (已完成)

idleness 2006-9-11 11:30:4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97486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23
第十一章 第二節 得寶擒賊


  公子白匆忙辭別了店主,循著嘯月的聲音,沿著大伙的目光找了過去。走出去好長一段,才在胡同的緊裡面看見嘯月的影子,就幾句話的工夫,這小子就走到胡同的盡頭了,真不知道他都幹什麼了。嘯月看到公子白過來,衝著他使勁地招手。

  公子白離嘯月腳邊的地攤還有十來米遠,嘯月就忍不住說道:「小白子,我一路走過來,終於讓我在這個攤上發現了一件貨真價實的古董,你快來看看我的發現!是一隻有五百年左右的寶石戒指,你不是喜歡這東東嗎?」

  「我跟你說的,你都當耳邊風了,不是讓你來儈貨的,是來學習的。而且不是不讓你瞎嚷嚷嗎?」公子白埋怨嘯月。

  「你說不讓我喊假貨,見到真貨喊一喊總可以吧?」嘯月覺得自己很正確。

  「大哥,粗線條、直腸子也沒有像你這樣誇張的吧?天生的戰士難道就不能學聰明一點兒嗎?」公子白對嘯月時常出現的語言理解偏差實在是頭疼不已。「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你叫喚得這麼厲害?」頭疼歸頭疼,公子白對這個地攤市場上曇花一現的真貨還是很感興趣的。

  「看到了,你準保喜歡,我是專門為你找的。」嘯月知道公子白為他的表現很不爽,趕緊說起好話,同時心裡打算著如何走藏在法像裡休息對逛街沒興趣的李寵的後門,好保住晚上去北墟的機會。

  說話間,公子白已經來到地攤前面。不到一米寬的地攤讓嘯月一個人就擋住了大半,等嘯月讓開了地方,公子白看清了地攤上的東西尤其是擺地攤的人後,他當時的反應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

  時間彷彿倒流一樣,在他得到李寵法像的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攤位上,擺放著與當時同樣的破東爛西,攤位後面是同一張面孔。過了半分鐘,公子白確定了李寵寄身的法像還在他的脖子下面掛著才緩過神來。嘯月發現真貨的攤子,正是把李寵的法像賣給公子白,而本身又自稱北墟墟主的老莊所擺的地攤。

  老莊為什麼要把李寵的法像賣給自己,公子白一直都沒得到答案,今天又在這裡遇到,不管是不是巧合,公子白都想問一問。為此他想召喚李寵出來一塊兒盤問一下老莊,可老莊顯然看穿了他的心思,把手輕輕一揮,一道凡人無法見到的白光射在公子白項下的法像上,在李寵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將他封在法像裡。

  「小朋友,我今天是出來過癮的,不是解答疑問的。你想問的事,我還沒心情解釋。可能是那天我出來的時候太著急拿錯了東西,而你眼力又好的緣故吧?」老莊把公子白想問的問題及時地封在了他的肚子裡。同時用一股神念暗示公子白不要對嘯月和李寵說出他的真實身份。

  「老朋友,我今天是帶學生來這裡體驗生活的,可他不聽我的話,兩句話就在這個街裡出了名了。不過他的眼力我還是信得過的,他說在你這裡看到了真貨,該不會你出門的時候又拿錯了吧?」公子白在地攤前面停住腳步,仔細觀看老莊攤子上和他的扮相一樣破舊的破爛兒。老莊的地攤上擺的東西,大體上和上次公子白見到的沒有變化,看來每次這些東西都是陪襯,而真正的好貨就混雜在其中。

  「原來你們認識呀!」嘯月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到的真貨,沒有注意到公子白神色古怪,更沒有留意公子白和老莊之間暗藏玄機的對話。

  「應該算是熟人吧?前後見過三次了!」公子白用簡單的一句話帶過了他和老莊之間的關係,隨後對嘯月說:「你說的真貨在哪裡呀?我見識一下。」

  一說到真貨,嘯月的精神就上來了,這可是表現他的眼力和對公子白關心的絕佳時機,如果公子白心情大好,肯定不會因為先前的兩句話取消了晚上的北墟之行。嘯月指著放在一口破碗裡的一枚烏漆麻黑的戒指很神秘地在公子白耳邊說:「就是那個,靠法術過活的人來說絕對是個寶貝,就是不知道他多少錢賣。」

  順著嘯月的手指,公子白看到在一口發黃掉碴兒的破碗底上放著僅透出一點兒藍色精芒的黑色戒指。公子白蹲下身去把戒指拿在手裡。戒指入手有些份量,但不是很重,用另一隻手略微用力一捻,覆蓋在戒指上的一層烏黑的附著物如同受潮的墻皮一樣脫落,露出戒指的原貌。銀白色金屬鑄成的兩排蝌蚪狀的文字咒文絞扭在一起,在圓形的戒指表面形成相互纏繞的悅目的曲線浮雕,在這美麗的指環上鑲嵌著一顆手指甲大小的深藍色菱形水晶石,適才所見的寶光便是這枚水晶發出的。

  「這枚戒指是用真銀和冰晶做的。真銀上面的符文是仙界秘法,可以把施法者的法術威力提升一倍,上面的冰晶經過法力催動可以避寒驅暑,又可以發放凍氣。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我看這老頭沒什麼能耐,以你的實力可以搞定。」嘯月根本不知老莊的底細,把老莊當成了一般的地攤小販。

  真銀不同於一般的白銀,它在顏色上與白銀一致,可在硬度卻是白銀的十倍以上,而且本身蘊藏有大量的靈氣,對法術和法力有良好的蓄藏和傳導作用,是製作法術用品絕好的材料。而冰晶則是萬年凍氣凝結而成,表面上與水晶相同,只有在法力催動下才能顯示出其冰寒本性,而且冰晶的含量稀少,在滿是寶貝的仙界也被列為上品。這兩樣東西都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寶物,更何況是兩件寶貝組合而成的法術道具了,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大爺,這個戒指多少錢啊?」既然要瞞著嘯月和李寵,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的。現在嘯月已經看出來這個戒指是個寶貝,公子白多少得裝出問價的樣子。

  「剛才這個小伙子不是說這個是真貨了嗎?既然你們識貨,就說個價錢來我聽聽吧。如果合得上(划算)我就賣給你。」老莊擺出了一副有寶不愁賣的架勢。暗地裡卻傳給公子白一個神念,本來我就是出來過癮的,攤上也沒有真貨,就是老遠聽了這個狼小子亂喊才賭氣拿出來一個真貨充門面的,誰知道把你給引來了。

  「這個戒指是銀子的,上面還帶了一塊水晶,這兩樣東西都不是稀罕物,就是造型還不錯。二百塊,賣不賣?」公子白不知道老莊傳過來的神念是真是假,但心裡總覺得在這裡看到老莊絕對不是巧合。信口胡謅了一個錢數,如果老莊不願意賣就可以借口他給的價錢低,作發怒狀把他倆攆走就算了。

  「二百塊有點少,再添五十我就賣了,價錢就這些再也沒商量了。」說這話的同時,老莊的神念就傳了過來:小子,你要是有心要這東西,我可以給你,算是對你上次的保密工作做得好的表揚。

  「添五十就是二百五,這是傻子數,對咱倆都不好,我給你二百五十一塊,你看怎麼樣?如果你同意我們就成交。」公子白收到了老莊的神念後,決定要了這個戒指,所以按照老莊的要求出了價。

  「那就這麼定了。把錢給我,這個戒指就歸你了!」老莊把手一伸作收銀機狀。

  「這是錢,你收好,一手錢一手貨公平合理,你可不能反悔呀!」公子白把錢遞過去後,點了一根煙,暗示老莊不要勉強,戒指一旦入了他的手裡再想要回去就難了。「「作買賣講的就是信譽,我說的話可以當錢使,怎麼會出而反而呢?你要是不買就把東西放下!」老莊一臉不悅地說。

  「這不給你錢呢嗎?戒指我先帶上了!」有如此大的便宜可佔,公子白才不會輕易放過呢。

  「拿去吧!」老莊這句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最近鬧賊,好東西可一定要保管好啊!」

  公子白正在琢磨老莊關於鬧賊的話是不是另有所指,老莊的神念又鉆進了腦海裡。此戒名為「心寒」,取「收發隨我心,敵遇肝膽寒」之意,只需按秘法祭煉半日,便可收發由心,不必在每次使用時都念訟咒語。公子白剛想老莊把心寒戒指給他自己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如何祭煉心寒戒指的秘法就狂湧而至,海量的數據一下衝進他那個利用空間有限的腦子裡,差點摧毀了他的腦神經。

  「該買的買完了,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往回溜躂吧!」公子白扯著嘯月的袖子往胡同外面走出去。就算是嘯月再遲鈍,不斷用神念聯繫也會讓他感應出來,到時候就被迫要和他解釋了,所以公子白打算早點退場。

  嘯月不明所以,一邊往胡同外面走一邊嘟囔:「那個白鬍子老頭說最近鬧賊,難道這裡還有偷破爛兒的賊?連賣破爛兒混兩個錢的人他們都要偷,可真是損賊呀!」

  正說話間,嘯月的目光突然停住了。公子白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有些事真的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就會馬上實現。在稀稀落落的逛攤者中,除了公子白和嘯月這兩個惹眼的年輕人外,還有一個十八九歲穿風衣的小青年混跡其中。此刻那個小青年正把手伸向一個專注研究破瓷片的老者的褲兜。眨眼間便把老者的錢包從老者的褲兜裡,「轉移」到他自己的口袋裡。

  「這賊還真他媽的猖獗,沒偷賣破爛兒的,卻撿了買破爛兒的下手!旁邊那幾個人也看見他掏包了,就算不挺身而出去抓賊,至少也應當告訴一下被掏的老頭,喊一嗓子就成的事怎麼沒人做呢?」嘯月對周圍的人對小偷的行為視若無睹非常地不滿。

  「人情冷暖這四個字你聽過吧?這就是現在人與人之間的冷漠態度。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該幫忙的不幫忙,害怕壞人的報復,一味地明哲保身甘做看客,這樣的事情在人界實在太多。」公子白對嘯月解說道。

  「有人偷包!」那個掏包賊剛把老者的錢包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了,嘯月就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嘯月這一嗓子過後,不知道有小偷的人都立刻去摸自己的錢包是否健在,而知道有小偷的人則把目光放在喊話的人和被喊的小偷身上,小偷更是故作鎮定裝作不關我事的樣子隨便找了一個地攤看起破爛兒來。

  丟錢包的老者和其他人一樣在嘯月喊完後,去掏自己的錢包,結果當然是掏了一個空。「有小偷!我的錢包丟了,誰看見了,麻煩告訴我一聲。」老人很焦急又茫然地對著周圍的人說。

  「大爺,你錢包裡有多少錢哪?要是幾十塊錢就不要再找了,就當扶貧了!」公子白走到丟錢包的老人身邊勸解,而嘯月則迂迴著接近那個偷錢包的小偷。

  「我的錢包裡有兩千多塊錢,是我的三個月養老金。因為看上這裡的一套瓷器,特意拿來買貨的。」老人的眼淚就在眼圈裡轉悠,估計是懊悔自己過於專注瓷器,而忘了身上的錢包。

  公子白往攤子上看了一眼,發現老人所指的瓷器是一套清康熙年間的茶具,可是這套茶具裡只有一隻茶杯是真品,其餘全是湊數的贗品,老人要是買了這套茶具回去,他的那些錢比起被小偷偷走來說,唯一的區別就是多了一堆紀念品。

  看過了老人說的瓷器,公子白當著攤主的面沒法明說那套瓷器是贗品,但對那個小偷就沒什麼顧慮了。「兩千塊錢,數目的確不小。按照刑法規定和遼寧地區的標準,盜竊錢款一千元以上就算是數額巨大,構成盜竊罪,被抓到的話是要被判刑的。當然,如果是大爺你走路不小心,把錢包掉在地上,被人撿到後又歸還給你,就不是什麼犯罪了,相反還是拾金不昧的大好人呢。勞駕各位幫忙找一找,看看這位大爺的錢包是不是掉在哪裡了。」公子白這麼說,就是在暗示那個小偷,只要把錢包送回來,就不會追究他的責任,而且公子白還為小偷送還錢包製造了高質量的臺階。

  公子白在這裡咋乎的挺歡,可那個偷錢的小偷卻是理直氣壯,繼續冒充倒賣古玩的商人,表面上逐個攤點上的講價、看貨,實際上是以此為掩護,一點一點地往胡同口溜過去,分明是安著一出胡同就溜之大吉的心。早將小偷的行為看在眼裡的眾人,在公子白的發動下,裝模作樣地在周圍看了兩眼,隨後回答沒有發現,可他們的眼睛始終直盯著偷錢包的小偷。

  公子白見自己的勸說沒有效果,只好對著快走到小偷跟前的嘯月使了個眼色。早就憋得難受的嘯月看到了公子白的眼神後,立刻把胸脯一挺顯示出大俠的風範,一個箭步趕過去從後面揪住了比他矮一頭的小偷的衣領。「我兄弟剛才費了半天的吐沫就是為了看你還有沒有良心,如果你能把錢包主動還回去就不難為你,可你令我們失望了!」嘯月笑吟吟地對小偷說。

  被嘯月拽住的小偷使勁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嘯月的大手。「哥們兒,你不是條子,也不是道兒上的人,光棍不擋財路,好漢不理閑事,井水不犯河水,混口飯吃不容易,何必為難我呢?」嘯月一沒有亮出手銬,二沒有用黑話打招呼,小偷認定他不過是一個管閑事的人,低聲哀求他。

  「混口飯吃?你是有吃的了,老爺子就得喝西北風了。看你年紀不超過二十,幹點什麼不好,非得當賊嗎?快把老爺子的錢包交出來!」嘯月對小偷的哀求置若罔聞,自食其力一向是他們妖狼族的原則,若是想吃什麼就要靠自己的實力去獵取,妖狼族可能出現暴戾的劫匪,絕不可能出現偷雞摸狗的盜賊,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是他們最反感的。

  見嘯月根本不給他面子,小偷的心裡有些發毛,如公子白所說偷兩千塊錢被捉住可不是蹲幾天拘留就可以完事大吉的。「朋友,你可別欺人太甚,在道兒上混的,可不是被嚇大的,惹火了我,有什麼閃失你後悔就晚了。」小偷沉著臉說。

  「就憑你這乾乾巴巴的樣子,讓我有什麼閃失,不是做夢吧。你要是能碰到我一根汗毛,我就拜你為師!」嘯月什麼都可以怕,就是不怕威脅。

  正當嘯月自信滿滿,以為小偷盡在他掌握的時候,「呲啦」一聲響,小偷的風衣領子奇跡般脫離了風衣,他覺得手上一輕,小偷脫離了他的掌握往胡同外飛奔而去。「果然是賊,時刻想著如何逃跑,連衣領上都做了手腳。」嘯月嘟囔著扔掉手裡的風衣領子追了過去。

  小偷的體形瘦小,動作敏捷,和一般人比起來,他奔跑的速度與普通人相比可以定位為飛快級,可與嘯月相比,他的速度只能定位為極其緩慢之不能忍受級,他們倆的速度差距就如同散步的蝸牛和全速開動的噴氣戰機。如果說嘯月在追趕小偷,實在有些侮辱嘯月的速度。雖然如此,嘯月也不輕鬆,因為他在人堆裡不能表現得太離譜,儘管沒費什麼力氣,卻要裝出努力奔跑的樣子。所以嘯月把氣全撒在了倒霉的小偷身上,無論小偷如何拚命,總會被嘯月超過後堵截,結果他和嘯月的追逐變成了胡同攆驢——兩頭堵,整條胡同的人全都停下來看這個小偷被嘯月反覆地從胡同一頭追到另一頭。公子白更是清閑,跑到還沒收攤的老莊那裡一起抽起煙來。

  在被嘯月攆了十幾圈後,小偷踉蹌著停住腳步,對著後面笑呵呵地跟過來的嘯月舉起了雙手。「大哥,小弟服了,怪小弟學藝不精,今天落到大哥手裡小弟認栽,請您隨便處治吧!」小偷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早這麼說,不就結了,非得吃點苦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哎呀!好小子,敢暗算我!」嘯月見小偷舉手投降,放鬆了警覺,正想好好地自吹自擂一下,正高興的時候,他犀利的目光卻發現小偷的雙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各夾了一片細長鋒利的刀片,刀鋒隱藏在指縫裡,眼神稍微差一點兒是無法察覺的,所以他的自吹自擂進行到一半就變成了驚呼。

  在嘯月的驚呼聲中,小偷暗藏鋒刃的雙手飛快地劃向嘯月的面容和雙手。小偷手裡的刀片非常鋒利,這是他用來割包盜竊的作案工具,是他的吃飯傢伙,同時也是他防身傷人的武器。在這雙刀片上他可下了不少苦功,如今被人步步進逼更是發了狠,出手速度比平時快了三分。

  小偷這手先行示弱,突施暗算的招子,用來對付正常人綽綽有餘,但用來對付嘯月卻是地道的無用功。儘管嘯月對小偷的攻擊有些意外,但小偷的動作速度,對嘯月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在刀鋒及體前,嘯月很輕鬆地卸開了小偷的腕關節,把他藏在指縫裡的刀片彈到了地上。

  「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會老實了!老實的在這裡等警察,如果還有逃走的想法,我保證你身上所有的關節都會被強力按摩的!」一段時間來,嘯月對人界的事情有了一定的瞭解,若放在以前,肯定先把錢包從小偷的口袋裡掏出來。現在不同了,他知道在人界要讓警察來處理才會起到「捉賊拿贓」的理想效果。不過,在剛才小偷出手的時候,那兩片鋒利的刀片,確實割斷了嘯月的半根汗毛。嘯月在心裡暗自慶幸,幸好剛才說的是「碰倒」一根汗毛就拜小偷為師,而沒有說「碰到」半根,看來說話還是留下餘地的好,這次好玄就成了蟊賊的徒弟——小蟊賊!

  這位小偷先生被卸了手腕後,那還顧得上聽嘯月說什麼,早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了。見到嘯月成功地制服小偷,完美地塑造了大俠形象後,公子白掏出手機報了警。不到十分鐘後,警察同志出現在現場,從小偷的口袋裡搜出了賊贓,又經過公子白和嘯月的指認以及失主的確認後把小偷帶上了警車。而後,公子白偕同嘯月在老人的感謝聲和眾人的稱讚聲中載譽而去。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23
第十一章 第三節 甩賣風波


  「今天沒白和你出來,還沒去北墟見識就成功地當了一把大俠。過癮!爽!」嘯月和公子白走在今天的第二站——商業街上。

  「如果你想當這種專門對付蟊賊的大俠,機會多的是,盜竊活動可以說是城市裡最普遍的犯罪行為。」公子白對嘯月說。「自從商品交換、財富被定義後,為了能讓自己的生活好一點兒,人就想盡各種辦法。勞動是其中最主要的途徑。而許多人嫌體力和腦力勞動這兩種方法創造財富的速度太慢,本身又不願意進行這種勞動,所以就採取了另類的勞動方法——用非法的不正確的勞動快速取得他人正常勞動所創造的財富。而盜竊就是其中最普遍而且相對安全隱蔽的方法。通過盜竊可以讓人在極短的時間內,秘密地獲得高額的財富。可以說對財富的迫切渴求和對勞動的厭惡使人產生了偷竊的慾望,這種慾望存在於任何人的心中,只要遇到適當的時機和條件就會被引發。盜竊的手段五花八門,盜竊的對象小到財物,大到國家。剛才所見的只不過是最低級,最沒有技術含量的盜竊而已。」

  「聽你說這一番話,哪還像個律師,分明是哲學家嘛?不過,你說的還有些道理,也許是人的慾望太多,人的觀念太物質了,人界中的關係太混亂了,才會這樣的。在其他各界也有盜竊現象,但絕對沒有人界這麼複雜的。」嘯月被公子白一番大道理給帶的也開始哲學起來。

  「算了,不要再提盜竊了。有些事就是不經念叨,說多了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中國有句俗語『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意思是說,一旦賊惦記你的東西,他就會想方設法地去偷你的東西,直到偷到為止,實在是防不勝防啊!帶你到這裡來,是讓你感受一下人潮洶湧的氣氛,北墟裡擁擠的地方和這裡差不多,你得適應一下。另外,你成天當夜遊神,躥樓頂,那可不是作人的正道。人是社會動物,要想作一個合格的人,就需要投身社會,就需要在茫茫人海中浮沉逐浪,總一個人瞎轉悠,會得自閉癥,我可不想去精神病院看你。」公子白把北墟的入墟培訓和人界生存知識合併到一起講了,他和嘯月說話的時候正置身於大型商場的搶購人流之中。

  兩個人隨著人流在商場裡閑逛,行走間嘯月的眼睛忽然一亮,對著公子白說:「我看到一件花花公子的襯衫,現在是三折,帶錢沒有,快拿出來我去買!」看來他已經被人流狂熱的購物激情感染了。

  「你學的倒快!看準了再買,現在是秋天,你不要買一個夏季款的,等到明年夏天就不流行了!」公子白一邊叮囑著一邊從錢包裡拽出幾張百元大鈔給嘯月,隨手將錢包塞進褲兜裡,又特別強調說:「讓你還你也沒錢,洗一個月碗抵債,有問題沒有?」

  「沒有問題!不如我今天晚上把國家銀行的金條搬來幾箱,留著咱倆揮霍,你看怎麼樣?」嘯月接過錢來建議道。

  「剛抓了一個賊,你就想去作賊,還說人如何如何,我看你這隻狼也不是好餅!學什麼不好,非學人家犯罪,去死吧!」公子白把嘯月推進人堆裡,自己去看有沒有合適的西服,今天這個商場打出的折扣實在讓人心動。

  心動不如行動,是商家常常用來鼓動消費者的口號,今天被這個口號鼓動的消費者實在是多,根本不用自己用力行走,來限時搶購的人流托著公子白來到了男裝區。公子白奮力從人流中擠了出來,來到相對昂貴的西服專區,正好見到幾款名牌西服在打折,貨架邊上、試衣間外面圍了不少人。

  「這件雷諾打幾折?」公子白指著一套西服問。

  「六五折,號碼齊全,您穿多大的?」售貨員很有禮貌地回答,不過她的眼神和表情有點不對勁。

  售貨員的眼神和表情引起了公子白的警覺,略一凝神公子白不照嘯月差多少的目光立刻在售貨員的眼睛裡找到了答案。從售貨員的眼睛中,公子白看到一隻瘦長蒼白的手從他身後的人堆中伸出來,那隻手的大拇指、無名指、小拇指蜷縮著並在一起,只有食指和中指伸直並微微張開呈鉗狀伸向他裝錢包的褲兜。很明顯,有小偷要掏他的錢包,一定是在給嘯月拿錢的時候,被旁邊潛伏的賊給惦記上了,什麼事真是不能瞎念叨,一定是盜竊的話題說多了現在遭賊了!

  見到有人要掏自己的包,公子白並不在意,一邊凝神留意,一邊繼續和售貨員講話:「具體什麼號我也說不好,我的身高是一米七,腰圍二尺三,你幫我選一套試試行嗎?」

  「沒問題!」售貨員轉身去為公子白挑衣服,不過她眼裡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小偷的手已經伸進公子白的褲兜裡去了。

  這是什麼樣的世界?剛才和現在都有人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偷東西,卻連一句提醒的話都不敢說,到底是賊囂張還是人膽小呢?常此以往國將不國了!公子白雖然心裡發著感慨,但注意力可沒從掏包的那隻手上離開。感覺到那兩根手指夾住了錢包正往外掏,就在錢包即將離開褲兜,那小偷在心中已然感覺勝利在望之時,公子白猛然出手回身。

  本以為已經得手的小偷沒想到會有此變故,倉促間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夾著錢包的手指便被公子白一把攥住。公子白捏住兩隻手指後,轉身用力一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被他從人堆里拉了出來。

  「大哥,我學藝不精,你放我一馬吧!我爸媽早就離婚了,我跟奶奶住,他們誰也不管我和奶奶,我又沒有手藝,偷錢也是沒有辦法呀!」小女孩帶著哭腔對公子白說。

  「你這麼小的年紀,學點什麼手藝,根本不是難事,再不濟也可以做售貨員、服務員一類的工作。偷竊的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回頭。看你的年齡不大,還不能被定罪,如果繼續下去等你成年後一樣會被投入監獄,你想在監獄裡度過美好的青春嗎?」公子白訓了女孩一頓後,心情大壞,顧不得買西服,直接叫了商場的保安和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公子白的意圖很明顯,本大爺絕對不是怕事和冷漠的人,對偷竊者就是要舉報要打擊。等嘯月找到公子白的時候,公子白正在煙吧(大商場專門設的吸煙區域)裡抽悶煙,大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有人甘願為賊不說,見盜不舉者竟比比皆是。

  公子白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帶著嘯月熟悉了人類的交易活動,而嘯月不但對人類的商品交換有所瞭解,而且由好奇變成了極其熱衷,到中午的時候嘯月幾乎要把他的私人藏品拿出來變賣過癮,最後被公子白制止了,因為他的藏品大部分都是人界的禁制流通物,只適合作黑市交易。除了這些,嘯月犀利的眼神大顯神威,一上午的時間共計揪出了六起盜竊事件,其中兩起還是團伙作案,有兩家商場欲高薪聘請他為反盜竊專員。

  不知是不是有了被竊經歷使然,公子白總覺得有莫名的無形的無法形容的一種被窺視的感覺,總覺得自己的東西時刻被盯著,有一種被偷竊的不安全感。為了擺脫這種感覺,公子白帶著嘯月到飯店狂吃了一頓。

  「小白子,你的心情好像沒早晨出來的時候好啊,為啥呀?」吃了半路飯,嘯月忍不住問道。

  「我也說不上,總感覺自己的東西被人盯著,隨時會丟似的。」公子白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你是看的小偷太多,自己又被偷了一次。心理上有陰影吧?你的好東西都放在妖力空間裡面,沒你的許可外人也進不去。而且你那個小屋還有鬼卒和妖狼守著,安全著呢,瞎核計什麼呀?這也不是你的風格呀?」嘯月並沒把公子白說的話當回事,但還是好言安慰公子白。

  公子白想了想嘯月說的話確實有道理,放在妖力空間裡的東西可比放在銀行保管箱裡安全多了,何況還有鬼卒和妖狼聯合防守應該沒問題。「你說的也是,不想了,吃飯。晚上還要去北墟呢。」公子白將新弄到的心寒戒指小心的封進了妖力空間,開始和桌上的酒菜拚命了。

  凌晨兩點鐘,公子白帶著嘯月和李寵,來到北墟的入口。在小巷的破墻上找到那個插卡的墻縫後,公子白將金線卡插了進去。人界通往北墟的入口——銀色的空間門出現在他和嘯月跟前。進了北墟後,迎面還是魔族的美眉和神將和熊妖。公子白大方地把卡片遞過去,還沒驗證,這三位門童的臉色立刻好看多了。

  「先生您好,您的卡片沒有權利限制,您可以攜朋友參加北墟的,並且只要按照北墟的基本法則進行交易便可以了。」驗證無誤後,魔女把卡片遞給公子白,表現出的態度比之前更加恭順?收好了卡片,與商瓷帶自己第一次逛北墟時一樣,公子白帶著嘯月從北墟的第一層逛起。

  「一層是最熱鬧的,這個氣氛你肯定喜歡,在這多呆一會兒,你玩夠了咱們再上去。」公子白領著嘯月往北墟一層的大型超級地攤走過去。

  嘯月第一次來到這裡,對北墟的超大場面和往來其間形形色色的過客充滿著好奇,還沒到售貨區他的眼睛就不夠使了。而經過嘯月旁邊的客商,對他也報以好奇的目光,那意思是說,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妖來這裡,而且旁邊沒有家長跟著?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呀?」嘯月對幾個看得特別過分的老妖喊道。

  「帥什麼帥,醜死了!一看就是沒家長管的結果。」嘯月人類的扮相肯定是不符合妖的審美觀點,被嘯月吼的老妖擺出一副你個丑小孩不跟你計較的臭臉,給了嘯月幾個巨型的白眼走了過去。

  公子白一把拽住了要衝過去的嘯月說:「老大,咱們是來玩的,不是來找人幹架的!再要惹事,我這個監護人可要把你攆回家了!」

  「年齡大就牛啊?要是動起手來,年齡是不解決問題的。」嘯月不憤地衝著那幾個老妖揮了兩下拳頭,跟著公子白往地攤市場走過去。

  「咦?這塊牌子是新貨,上次來可沒有,看看上面寫什麼。」即將進入地攤廣場時,在入口處比公子白前次來的時候多了一塊憑空高懸的紅色警示牌。兩丈見方紅得刺目的警示牌,沒有一點兒支撐地浮在空中,像一塊隨時可以掉到頭上的烙鐵,時刻提醒著想步入市場者要看上一看。

  入墟者請妥善看管自己的物品(特別是發光的寶石類物品),小心失竊!為保證入墟者權益,本墟將盡快肅清盜賊,對近日所發生的失竊事件,本墟深表歉意,但所受損失本墟概不負責追討及賠償!

  「不會吧?這裡也鬧賊,怪不得老莊跟我說那句話。」看到警示牌,公子白想通了老莊為什麼警告他小心鬧賊。據這個警示牌看來,北墟這裡的賊鬧得還挺兇,一時半會兒還抓不到。能把北墟這個地方鬧得掛牌子的賊,他的本事一定不小,有機會應該見識一下。反正我有妖力空間,這個賊怎麼偷也偷不到我頭上來。

  「呸、呸、呸!怎麼又想起賊來了!白天遇到了兩次,惹了一肚子氣,可不能再見到了!大吉大利!」公子白對自己不由自主地生出想見到賊的想法感到晦氣。

  越過警示牌,公子白、嘯月、李寵三個進入了喧鬧擁擠的地攤市場。一進到大市場裡,嘯月就像頑皮的猴子一樣左躥右跳,又像一頭迷路的野豬一樣東撞西突。公子白本以為他會像在外面的小攤上一樣,挨個的攤子跟前站一站,借此機會開開眼界,可地攤上千奇百怪的貨物並沒有留住嘯月的目光,這一現象讓公子白和李寵非常奇怪。

  「嘯月老大,你不是說要來開眼界嗎?地上這麼多東西,你怎麼看都不看一眼?」李寵如果不扯著嗓子喊,在周圍各種叫賣聲的包圍下,嘯月是別想聽到他的喊聲。

  「據我所知,在這裡你沒有熟人,你看什麼呢?」公子白跟著嘯月走了大半個市場,有點兒氣喘,而且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嘯月在找什麼。

  嘯月沒有立刻回答公子白和李寵的問話,又向前擠了一大段後在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兩位大哥,這塊地方是空的吧?」嘯月從購物者的通道躥到了售貨者才會站的攤位上,所謂的攤位只不過是一塊兩平方米左右的空地。

  「是空的。你新來的吧?賣東西要先交交易費的。」旁邊一位不知道屬於什麼類別的四隻眼睛的蘑菇頭說。

  蘑菇頭剛說完,美貌不輸於天使的小仙女就笑呵呵地來收費了。「根據本墟規定,凡出售物品都需要交納寶石或者其他有價值的物品作為交易費,並且要檢驗你的入墟資格。」

  「交多少?我是他帶進來的,你向他要吧。」嘯月占好了位置,公子白和李寵也從後面趕了上來,嘯月索性把小仙女交給公子白處理。

  「大哥,你發什麼羊角風?這麼多東西,還有上面的一層,都不夠你看嗎?」公子白對嘯月的舉動莫名其妙。

  「跟你說,在外面逛了一圈後,我覺得購物很爽,但終究是要從自己兜裡往外掏錢;賣物就不同了,怎麼說都是往兜裡賺銀子;所以我沒進來之前就決定了要找一個攤位賣點我的庫存積壓品,順道換一點兒零錢花,賣得好的話還可以把你的房租付了。這事對你也有好處,交易費這點先期的投入你不會捨不得吧?」嘯月很「無恥」地對公子白說。

  「I服了YOU,YOU饒了ME!誰知道你要賣的東西值不值錢,能不能收回我的投資?」公子白不想為嘯月的心血來潮花銀子。

  嘯月瞧公子白一臉苦相,一揮手把他自己的空間開了一個口子,隨著空間的打開,一大堆動物的骨頭和毛皮呼啦一下從空間裡淌出來,不但堆滿了他面前的攤子,而且把旁邊兩位老兄的攤位都給堆滿了。

  不理會邊上老兄的抗議,嘯月飛快地從數百塊骨頭當中挑出了五六十塊比較巨型的,在身後的空地上擺出了一個完整的小型西方款飛龍的形狀,然後用法力把這個別緻的廣告牌升到攤子上方緩緩轉動,過往的購物者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擺好了造型,嘯月對旁邊經過的逐漸開始圍觀的各路神怪說:「這是我一百歲時候的私人珍藏,純種西方飛龍的骨骼,在這裡可不多見,有願意買的嗎?我這裡還有西方各種神獸的皮毛、骨骼,這次是西方魔獸標本大特賣!」

  嘯月這一吆喝,轟動效應立刻出來。

  「這小子的東西還真少見,西方的東西在這裡可是缺貨!這個東西我要了,出五十塊水晶!」一個神仙大叫。

  神仙的話還沒喊完,攤子邊上四隻眼睛的那個蘑菇頭的四隻眼睛全瞪圓了,拽過嘯月壓低了聲音說:「獨角獸的角我要了,出一百塊藍寶石!」

  「那堆蜥蜴皮我不要,但裡面包著那根魔杖誰也不要跟我搶!」一個全身掛滿武器的大鬍子推開周圍的圍觀者捧著一堆鉆石在嘯月眼前晃。

  吵嚷歸吵嚷,可在收費小姐沒收到交易費前,想買東西的全都遵守著北墟的規矩,不敢和嘯月正式交易,大不了是捏著寶石,憋著勁等嘯月獲準正式營業後搶購。

  「沒想到這廝有這麼多存貨,他小的時候他老爸一定很嬌慣他,這些皮啊、骨頭啊肯定是他啃剩下的。這廝應該和劉意守一樣去經商,看了外面的地攤後不到一天工夫,就有了廢物利用的創意,看來這次真是我絕好的投資機會,不但房租可以解決,還能大賺一筆呢!」看到圍觀者的反應,公子白對嘯月弄出來的一堆骨骼皮毛有了信心。

  公子白拉了美麗的收費小姐到一邊去付交易費,五顆水晶的交易費對嘯月賣出貨物換回來的寶石數目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公子白交完了交易費,收費小姐給了嘯月一塊許可經營的玉牌,算是本墟官方發放的準許他出售物品的營業執照。嘯月的玉牌一到手,邊上憋了一陣攢足了勁的購物者,立刻蜂擁而上,開始搶購。而嘯月居然在現場搞起了競價拍賣,他的攤位很快被各種不斷舉起的上肢和音調各異的喊聲淹沒。

  時間過了半個小時,嘯月搬出來的骨骼和毛皮被搶購一空,而嘯月腰裡掛了一大包足有上千枚各色寶石的錢袋。「這次發達了,要知道這些破爛這麼好賣,真應該和你到上層去,租間房子開專賣店。」嘯月的第一次生意非常成功,心裡非常興奮。「這是你的房租外加我的伙食費!借你的光,老哥我爆發了一把,知道你喜歡這些石頭,多給你一些!」嘯月看也不看地從他用一整張虎皮做的十分花哨的臨時錢袋裡抓了三大把寶石塞進公子白手裡。

  「算你有良心。慢點,你的手太大,我兩隻手拿不住這麼多東西,先讓我開了空間裡的儲藏室。」公子白望著雙手捧不住順著手指縫往下掉的寶石有點不知所措。以前在太子丹盤踞的本溪水洞裡,公子白弄出了不少寶石。可那些寶石雖然靈氣能量較強,但個頭太大、形體不正;而嘯月賣東西換回來的寶石全都加工成各種幾何圖形、形制規整、靈氣藏量豐富,便於攜帶和收藏,可以說是靈界通用鈔票。

  「出門在外,錢財不可露白,趕快把換回來的寶石放到妥善的地方!我不想讓你沒到上面一層就被搶劫了!」公子白把嘯月遞過來的寶石全都收到妖力空間裡去,同時提醒嘯月照做。

  「說得對。外面的牌子上不是說鬧賊嗎?小心為妙,小心為妙!」嘯月頭一次弄到這麼多的寶石比公子白還緊張呢,聽了公子白的話趕緊開了妖力空間把一大包的寶石扔了進去。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24
第十一章 第四節 賊事之累


  就在嘯月要關閉空間的時候,李寵突然指著他腳下說:「嘯月老大,你掉了一塊石頭,你不要,我就要了!」

  嘯月低頭一看,一顆通體翠綠的極品翡翠就在他的腳邊,可能是他從手指縫裡掉下去的。「這可是我的勞動成果,你小子靠邊站吧!想要石頭,你老大那裡不是有大號的嗎?」嘯月一把手拾起地上的翡翠扔進妖力空間。

  「瞧你那個貪財相,簡直是我老大的翻版!據傳說九星之中有一星名為貪狼,你絕對有資格去申請一下等他退休後去接班。」李寵白了一眼嘯月,將其視為無比貪婪之妖狼。

  「小李,你說的那個貪狼,跟他這個貪財狼可不是一個,不要混淆概念啊!不過你對他剛才行為的理解是正確的,這廝比我還貪,一塊石頭都不放過。」公子白見到嘯月把吃剩下的骨頭和皮毛都換成了寶石也是很興奮,藉機取笑一下。

  「這次就賣這些,有了這個作本錢估計可以在上面開一個專賣店了,趕快到上面去看看吧!」嘯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繼續往他這裡趕過來的購物者攤開雙手表示貨物售完後要求公子白帶他到北墟的第二層去見世面。

  「我老大等你半天了,來這裡主要是為修理鯤鵬戰衣,誰知道你又搞起臨時販賣的副業來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去哪就去哪呀!」李寵埋怨道。

  「什麼半天哪?也就半個小時。」嘯月不服氣地說,「他平常打個瞌睡還得四十五分鐘呢!」

  「那是他自願打瞌睡。這是他被迫等人,耽誤的時間當然要你負責。我老大可是律師,律師的時間可都是金錢。就為剛才耽誤了半個小時,還有我老大為你擔保才獲準賣貨的這兩點,你起碼要陪一些時間損失費和中介費吧?再拿十顆大鉆出來,不然就讓老大找這裡的熊保安把你趕出去,去上面,想都不要想!」李寵借公子白的大旗來跟嘯月聒噪,實在是因為嘯月剛才拋售時,一不小心調錯了貨,把他比較喜歡的一隻血蝙蝠的蛋不小心給弄破了。嘯月答應過他等裡面的蝙蝠孵化出來就送給他當寵物的。

  「十顆大鉆!在這裡鳳凰蛋都買得下來,我口袋裡總共才有七顆大鉆。你不就是為了剛才破掉的那顆血蝙蝠蛋嗎?等大哥有空讓我老爸做空間履行的時候順手帶一顆新鮮的恐龍蛋給你,還不成嗎?」嘯月倒是知道所為何故,為了能到上層去為他的專賣店計劃作實地考察,趕緊作出承諾。

  「真的?」李寵飄到嘯月的眼前一尺,兩隻忽閃的大眼睛盯著嘯月的雙眼彷彿在測謊。

  被李寵這一搞,嘯月捂著眼睛後退了一步,大叫道:「小白子,快跟他說,我不會食言的。這小子的故作天真無邪又略帶委屈的眼神太有殺傷力,我受不了!」

  「小李,行了,嘯月老大已經怕了你,知道你眼神的厲害後,量他也不敢說話不算。不然就用你的眼神殺死他!」公子白解圍道。

  一行三位離開了地攤區,上到了北墟的第二層——店舖區。來到店舖區後,嘯月的興致反而沒有在地攤區高了。走了幾家店面後,嘯月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說:「這裡的環境比下面好,物價比下面高,可我還是喜歡下面那種熱鬧的場面、火暴的氣氛。看來開專賣店不適合我的性格。咱們還是趕緊到你說的那個百變皮貨莊去吧。」

  「開個店當老闆多上檔次啊?」公子白建議道。

  「剛才我也是這麼想的。可開店除了找店面,還有找服務員,每天都要在店裡看堆。看到這些,我就懷疑自己能不能操得起這個心了。而且我愛熱鬧,這裡的購物者沒下面的多,氣氛不好。想來想去,我不可能成天漚在這裡當老闆,還是在外面作大俠,偶爾來這裡搞甩賣來得爽一些。妖狼族的歷史上可沒有商人的記錄啊!」嘯月對人界的滾滾紅塵剛有點兒感覺,剛才想開專賣店的想法只是在甩貨後產生的短暫後遺癥,讓他躲到北墟裡開店著實不太可能。

  「說的也是。嘯月老大的特長還是打架鬥毆、惹是生非,開店這麼高智商的活動實在不適合!」李寵總變著法的整嘯月,這已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娛樂項目。

  在李寵和嘯月的鬥嘴聲中,公子白領著他倆,按照記憶找到了百變皮貨莊的所在。

  面對百變皮貨莊的獨特風格和構造材料,嘯月嘖嘖稱讚:「哇塞!這簡直是專家級,不,是大師級的設計。各種骨骼和鱗片、皮毛的結合簡直是渾然一體,整個建築就是一個再造生物,絕對是活的,有生命的,不是其他那些光有外形的死東西。造房子這位可真了不得,不得了啊!」

  「光看外面,你就這樣,到了裡面你還不得把眼珠和下巴都掉在地上?這個建築是活的,我可沒看出來,還是你高。」公子白對骨頭和皮毛不太感興趣,也沒對骨如柴的房子做過太多研究,嘯月就不同了,收集骨頭和皮毛是他的一大愛好,剛才出售的那些,只不過是他不想要的而已,所以在嘯月眼裡骨如柴的房子就別有一番深意了。

  拉著有點癡呆的嘯月走到佈滿獸頭的大門前後,公子白對嘯月說:「讓你體驗一下,開門這個榮幸我交給你了,看到那只三眼犬嗎?你拉一下他的舌頭就成了。」說是讓嘯月體驗一下,還用了榮幸這個詞,公子白實際上是嫌拉狗舌頭噁心,而且他又沒帶紙巾和手套一類的東西,只有借嘯月的手一用。

  嘯月本來對骨如柴的房子充滿了敬服和好奇,聽公子白一說,不疑有他,伸手就去拉三眼犬的舌頭。嘯月這一拉,並沒有產生商瓷帶公子白來時那樣的效果——三眼犬中間的眼睛亮過大門就打開了。相反,三眼犬中間的眼睛沒亮,門上其他百十中生物頭顱上的眼睛,或者眼睛的替代物都亮起來了。

  還沒等嘯月和公子白回過神來,大門上的生物一起張開了大嘴發出各自的嚎叫,隨後每顆頭顱都活動起來。每顆頭顱都離開了大門的表面,在頭顱和大門之間連接著可以自由伸縮的蛇一樣的身軀。嘯月立刻被這些長著奇怪腦袋尾巴鑲在門上的長蛇纏了個結實,蛇一樣的身軀纏住嘯月後那些腦袋都轉過來對著嘯月身體的各部位流口水,看樣子挺饞,但沒有下口。

  嘯月被纏住的同時,店舖的骨質外墻竟然剝落了一層,那層分離出來的骨頭赫然是不下五百名擎刀持盾的骷髏戰士。骷髏戰士現身後迅速將公子白和李寵包圍在中間,閃現在他們眼眶裡的各色煙霧讓李寵這個鬼都有點發毛。

  「小白子,你不是說拉狗舌頭就是開門嗎?怎麼門沒開,惹出這麼多怪物來。給你三秒鐘把他們搞定。不然我可要動手了!」嘯月週身被捆,可沒失去戰鬥力,那一大堆怪物腦袋嘴裡淌出來的口水讓他全身濕透如同淋浴一般,他也開始噁心了。

  「先別急,我馬上想辦法。保持冷靜,保持冷靜!」公子白知道如果這樣下去嘯月一定會爆發的,制止了嘯月後趕緊想轍。

  包圍住公子白和李寵的骷髏戰士可沒管公子白和嘯月的對話,逕直縮小包圍圈,意圖將公子白和李寵也捉住。「這是哪跟哪呀?上次來的時候,商瓷就是這麼叫門的嘛!這是什麼鬼店,不但把消費者拒之門外,還要大動干戈,真是沒天理了!」公子白看著圍上來的骷髏不知為什麼會搞成這樣,不過剛從他嘴裡溜出來的「消費者」一詞讓他有了靈感。

  公子白把北墟的金線卡和鯤鵬戰衣分別拿在手裡,對著逼近的骷髏大喊:「我是北墟的超級會員,你們店裡的消費者,是來這裡要求售後服務的,快點讓你們的首領骨如柴出來,不然我到墟主那裡去投訴他!」

  見到公子白手中搖晃的金卡和鯤鵬戰衣,逼近的骷髏停頓下來,從大隊中走出一個眼眶中金光閃爍的骷髏。那骷髏來到公子白面前仔細看了一下公子白手中的金卡和鯤鵬戰衣,然後開口說:「你既然是這裡的客人,為什麼會錯拉開門的機關,弄響了警報?最近北墟中有賊橫行,錯動開門機關的都會被認為是賊,若不是你手上的金卡和戰衣確實是真品,我們有權將你們先行逮捕。現在只有讓首領來決定怎麼處置你們了!」

  聽了骷髏的話,公子白沒明白他拉的機關錯在那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若不是賊鬧的,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場面。「那趕快讓骨如柴出來,他認識我的,我叫公子白。」既然暫時不會被萬刃分屍,公子白平復了一下心情,報出了名號。

  「我說是誰呢,是你這小子,搞成這樣就一點兒也不稀奇了。如果你想找人算帳,找商瓷算好了。」骨如柴的聲音從大門後面傳出來,與此同時骷髏戰士重新回到了墻壁上,嘯月也被放開,那些怪模怪樣的獸頭也重新回到大門上繼續當裝飾用的活體浮雕。

  「我說骨老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上次商瓷也是拉的狗舌頭,他就可以進去,我來拉狗舌頭不讓進就算了,還差點讓你的子民當賊給捉了。你說這是什麼事呀?」公子白指著大門說。

  「你不要發火,先進來,我慢慢告訴你。」骨如柴的聲音裡明顯含有笑意,公子白幾乎可以想像出他在門後面捂嘴偷笑的模樣。

  「不行,你不說明白我就不進去了。然後再到北墟主人那裡投訴你,再到四處傳播你這家店的惡行,讓你沒生意做!」公子白覺得自己的委屈受大了,而且連累了嘯月淋了一身口水,面子裡子一起丟了。

  「你還犯倔了?這次事故的責任都在商瓷,他沒有把開店門的規矩告訴你。跟你說,我這扇門上的獸頭不是隨便拉的。人、鬼、妖、魔、仙、佛都有不同的一種或者幾種獸頭相對應,只有按照規矩拉對獸頭的信息才能被我收到,然後決定是否允許進店。像你和商瓷這樣的,就應該拉那條狗舌頭,而那只妖狼要想申請進店必須拔左上角第三排的那只劍齒虎的牙。你讓妖狼去拉人應該拉的開關能對嗎?你說這能怨我嗎?」骨如柴頓了一頓接著說:「你們的點子也算背,這兩天北墟鬧賊,為了安全起見,我特意在門上做了改動,而且還調了下屬來做守護,不然也就是響響警報算了。剛才,我正在大廳裡試驗新衣服的造型,不然還發現不了你們,你們沒先被關到地牢已經很幸運了。不要慪氣了,趕快進來吧!」

  「小白子,我急於見到能做出這樣房子的大師,咱們先進去,你辦正事我參觀。等出去了再找商瓷那廝算帳,他可太不負責任了,非噴他一身口水才能解氣!」嘯月被身上粘乎乎的口水整得很不舒服,聽骨如柴一說把這筆帳記到了商瓷的身上。

  「好吧。反正我是來找你做售後服務的,不進去也不成,趕快開門吧!」公子白無奈地點了點頭,要求骨如柴把門打開,看到嘯月的噁心樣子,他可不想再去拉狗舌頭。

  百變皮貨莊的大門在公子白的面前緩緩打開,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除了兩位漂亮的女服務員外,在他們兩個中間還有一隻與公子白一邊高的巨型癩蛤蟆。兩個服務員還沒喊出百變皮貨莊的口號,中間的癩蛤蟆先開了口:「你拿著破爛的鯤鵬來是想讓我修理嗎?告訴你得收費!我們這裡是貨物出門蓋不負責。熟人也不例外!何況你跟我還不算熟!」

  「你可真是夠黑的,你看看鯤鵬的破損情況再決定收多少修理費吧。」公子白把手上的鯤鵬戰衣遞給過來接手的服務員,然後仔細看了癩蛤蟆一眼說:「這不是我上次被你騙去的那張癩蛤蟆皮嗎?你就沒改造他?」嘯月對眼前的景像有點發懵,好在有李寵為他講解骨如柴的光輝歷史。

  「誰說我沒改造,現在正在調整期,你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個最簡單的變化。你再看這個!」癩蛤蟆說完一閃身,由四肢著地的兩棲動物變成一位全身穿著黃褐色疙疙瘩瘩狀甲冑的戰士形象。「這個造型還不錯吧?等我調適完了,再加兩個變化進去。」骨如柴在公子白面前踱著方步炫耀。

  「這個造型,雖說噁心一點兒,但還可以見人,起碼可以像人一樣正常的打招呼。」公子白打趣了一下骨如柴的造型後拉過旁邊的嘯月對他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妖狼族的王子嘯月,剛才他在門外面就開始崇拜你和你的屋子了。」

  「這位就是這裡的老闆,你剛才崇拜的對象,口中的大師骨如柴。你最好記住他的氣息,他的外貌可是隨時會變的。」公子白又向嘯月介紹了骨如柴。

  相互認識後,骨如柴帶著嘯月在大堂裡轉了一圈,向他展示和介紹了一些珍貴的皮衣,直把嘯月看得眉飛色舞。這兩位在動物製品方面談的相當投緣,把公子白扔到了一邊。公子白也沒閑著,轉了一圈後就發現了問題。大堂裡比他上次來的時候多了百十個精壯的骷髏戰士,這些骷髏戰士的眼眶裡不時地發出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柱掃視著大堂各處。而且在大堂頂上飄著一行斗大的亮藍色字跡:因本墟發生賊盜,在未清除此賊前,為保證各位顧客的財物安全,特在店內設立了警戒戰士。請各位顧客放心購物,對此給顧客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

  「骨老闆,到底是什麼樣的賊,讓整個北墟緊張成這樣?」公子白在地攤區強行壓下的對北墟鬧賊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為此打斷了嘯月和骨如柴的談話。

  「小白子,我正在興頭上,你稍等一會兒。看過骨老闆的手藝後,我覺得我在下面賣的那些東西可惜了。如果在骨老闆的手上都是上好的原材料。有骨老闆的店在這裡比著,我沒開什麼專賣店就對了,不然肯定關門大吉。我已經決定做骨老闆的原料供貨商了,等我們把這事定下來,再理會你,先到一邊涼快去吧!」嘯月把公子白推到了一邊,繼續和骨如柴談起來,骨如柴也對公子白露出請稍候的表情,公子白無奈地到一邊去和李寵研究如何整治商瓷去了。

  等了約十分鐘,就見骨如柴和嘯月又擊掌又擁抱,看樣子是達成什麼協議了。公子白忍不住上前對嘯月說:「骨老闆可不是忠厚老實的主兒,這張癩蛤蟆皮就是他從我這裡騙去的,你想跟他做生意,怎麼著也得讓我這個專業律師幫你把把關吧,不然上當了可別怪我沒通知你!」

  「北墟的規則骨老闆都跟我交代清楚了,我不像你,骨老闆急需我這樣穩定的原料供應商,就是在我身上佔便宜,也不會佔得太多,你放心吧!」嘯月對公子白的警告毫不在意,其原因不是他夠聰明,而是他打算賣的那些骨骼皮毛,都是他自己覺得沒用的破爛,在他眼裡幾乎沒有價值。現在不但能廢物利用,而且因此還從骨如柴那裡套出來一套如何最大限度保持生物特有屬性不被損壞而制取皮毛骨骼的法術,更是划算極了。

  「我不管你了!愛怎麼搞就怎麼搞吧,只要你自己不被他給剝了皮就成!」公子白對嘯月絕望了,轉而追問骨如柴道:「骨老闆,關於賊的事,現在可以講一下了吧。」

  「說到這個賊,實在是北墟的恥辱。這麼多年來,北墟不是沒發生過盜竊事件。但都是小規模的,而且十有八九都能查出頭緒來。更有許多賊到北墟來銷贓,就這一部分竊賊北墟每年都會抓出成百上千個。所以說,北墟並不怕賊。可最近半個月,北墟中突然發生了近千起盜竊事件,幾乎每天都要有五六十起,而且被盜的東西都是稀有金屬和寶石,全是閃光發亮的寶貝。把寶石放在外面或者普通的屋子口袋裡被盜也就算了,連放在妖力空間裡的寶石都不翼而飛就有點離譜了。結果北墟上下進行了幾次聯合搜索,都沒發現賊的蹤跡,而且盜竊事件還是不斷發生。這個賊更絕的是,他不停手,也不去銷贓,凡是可以用來銷贓的各界場所全都不見丟失的寶石的蹤影。現在大家都懷疑這個賊是個變態的藏物癖!雖然他沒偷到我頭上,防患於未然,我才搞出這麼緊張的佈置和陣勢的,生意也因此耽誤了不少,真是傷腦筋哪!」骨如柴不說,公子白還真不知道,一個賊能把北墟鬧成這樣。

  「這真是什麼事都往一塊趕,白天的時候碰到兩回賊,到這裡還離不開賊的話題,該不會再碰上吧?」嘯月在一邊嘀咕道。

  「不說好話,閉上你的烏鴉嘴!」嘯月的嘀咕被公子白、李寵及骨如柴三個聽到,換來了他們異口同聲的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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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五節 鯤鵬再生


  「關於賊的事,我就知道這麼多,他不來惹我就萬事大吉,惹到我管他是什麼變的,我也得把他揪出來剝皮!」骨如柴作了個兇狠的模樣來威脅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賊,然後對公子白說:「你的鯤鵬戰衣怎麼弄破了?在我這修東西可是很貴的!」

  「骨老闆,你先看看需要多少修理費,這次小白是為了替我出氣才弄破了衣服,一切修理費用都由我出。」嘯月剛剛發了財,立刻就來了個仗義疏財,確實有幾分大俠的風骨。

  「老大,我終於發現嘯月比你強的地方了。」李寵對公子白說。

  「他除了飯量之外,沒什麼地方比我強啊!」公子白不解地問。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嘯月老大比你捨得花錢,比你大方!」李寵非常肯定地對公子白說。

  「你是說,我是小氣鬼嘍?你也不想想,你老大賺錢多不容易,人界的案子哪個不是讓我想破頭才弄出好結果的,遇上你們這些牛鬼蛇神就更不用說了,要得到一點兒好處先要丟掉半條命。他就不一樣了,吃剩的骨頭都可以拿出來賣錢!要是我啃完的雞架也能拿到這裡來換寶石,我比他還大方呢!」公子白在嘯月和李寵面前大吐苦水。

  「小李,不用難為你老大了。他可不像咱倆這樣隨便自在,作為一個小人物,他除了衣食住行,還肩負著光大門楣、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的重任,哪一樣沒錢也不成,用他的話講他小氣一點兒是因為生活所迫!而且他為朋友和家人還是捨得花錢的。」嘯月在人界晃蕩了一段時間,對人情世故多少有些瞭解,居然對公子白表示理解,讓公子白好不感動。

  說話間,骨如柴帶著公子白他們穿過了大堂,來到一個較小的房間。這個房間四面無窗,只有一扇與走廊相聯的大門,房間的四壁上掛滿了用鐵架支撐起來的各色皮革,房間正中是一張巨大的圓形石臺,石臺和墻壁之間井然有序地豎立著擺滿瓶瓶罐罐的櫥櫃,一股刺鼻的藥水味與石臺上輻射出的莫名法力混合在一起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就是我的工作室。先讓我診斷一下你的戰衣還能不能修。」骨如柴從服務員手裡拿過鯤鵬戰衣後,讓服務員離開,室內只剩下他們四個。「差點忘了,在這裡應該穿工作服。」骨如柴一把將癩蛤蟆皮從身上揭下了,整理了一下後放到墻上的一個鐵架上。隨後在一個櫥櫃裡拿出另一張皮革套在身上,一位身體略微佝僂禿頂戴眼睛的科學怪人出現在公子白他們面前。「我這套衣服穿上後,有沒有愛因斯坦的氣質?」骨如柴特意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擺了一個思考者的造型。

  嘯月頭一次看到這樣換衣服的,雖然自認膽子不小,頭髮絲也經不住豎了幾豎,除了視覺上的震撼外,嘯月還想到了一個典故。人界有一個地主叫周扒皮,以半夜學雞叫催促長工幹活出名,是個非常狠毒的剝削階級,可他剝削得再狠也沒真的扒別人的皮;而眼前這位可比周扒皮狠,絕對是扒皮的專家,沒準他真會要出讓人脫層皮的修理費,那自己今天的財豈不是為他發的了。

  「你這個造型……,很別緻……很別緻!」因為事先沒問好價錢就先應承了修理費由他出,嘯月為他剛到手的寶石擔起心來,可如果賴帳不給沒準會被剝了皮做成衣服,胡思亂想下嘯月對骨如柴的造型也是胡亂的評價。

  「小朋友,你別胡思亂想,有你老爸的面子,我可不敢把你做成衣服,頂天打你幾下屁股!我要開工了,你們乖乖看著,不要打擾我!」骨如柴跟嘯月他們打了個招呼,拿著鯤鵬戰衣往房間中央的圓形石臺走去。

  骨如柴將鯤鵬戰衣放到石臺上細心地平展開來,然後退後三步站定,伸出右手食指,一小團白色的光球在他的指尖上亮起來。「先做一個全方位的掃瞄吧,這是個免費檢查。」骨如柴回頭對公子白說了一句,揮手將指尖上的光球射進了石臺。光球進入石臺後,石臺通體發出眩目的白光,令人眼花的白光持續了三秒後,轉為淡青色柔和的光芒。再看石臺上的鯤鵬戰衣已經由原來的銀色轉為透明,戰衣上那些裂痕和破洞在青光下發出血紅的顏色。

  骨如柴又裝模作樣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走到石臺近前像個超級近視眼一樣幾乎把臉貼在桌面上仔細看了起來。半晌後,骨如柴直起了腰,轉過身對公子白說:「鯤鵬破成這樣,如果真是外力造成的,你當時穿著他,不是給打成肉醬了?看你現在沒事的樣子,這些洞不是你自己用小刀戳的吧?」

  苦等結果的公子白聽了骨如柴的話差點暈過去,扶了嘯月一把才站穩:「骨老闆,骨前輩,你的歲數是比我大多了,可我也不是剛上學的小破孩兒,沒事拿刀去戳衣服我不是有病嗎?就是你做的衣服不結實,我才成肉醬的,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當時……」公子白把穿著鯤鵬大戰石妖,鯤鵬如何破損,他自己如何受傷的事情跟骨如柴說了一遍。

  聽完公子白的敘述,骨如柴搖頭晃腦地說:「原來如此,我不問清鯤鵬戰衣破損的原因是沒法修理的,我穿的可是『愛因斯坦裝』,你當我白癡呀!」

  「骨老闆,你這套鯤鵬戰衣用來飛是很方便,可就是經不起打擊,是不是設計思路有問題呀?」公子白對鯤鵬的抗擊打能力表示懷疑。

  「這衣服的主要用途就是提高天空和水下的活動能力的,只要你的法力夠,自然會有足夠的力量進行防守,如果想讓它替你挨打,不如找個烏龜殼套上!你小子搞不清狀況,就怨我的設計思路,這可挨不著!」骨如柴聽到公子白質疑他的設計思路,立刻吹鬍子瞪眼發起脾氣。

  「我老大不是那個意思。他現在能有多強的法力,穿上鯤鵬兜兜風、游游水是沒問題的,可真的打起仗來,只能讓人像鳥一樣打。他現在的檔次還停留在讓衣服保護,而不是保護衣服的水平上。所以說,他應該有一件能保護他的戰衣,而不是讓他保護的戰衣,從這點上講,你這個科學家兼店主可沒有為客戶量體裁衣呀!」李寵把公子白的話換了一個說法。

  「小鬼頭,你和他一起唱雙簧,不過是想讓我改進一下鯤鵬戰衣而已,當我不知道啊!反正今天有人為你花錢,我就連修理帶改造一起做了。」骨如柴衝著嘯月作了一個要你破財的表情,不理嘯月關於到底花費幾何的疑問,站在石臺前面開始思考。

  思考中的骨如柴十足的科學怪人形象,在石臺前面時而低頭,時而托腮,口裡不停地喃喃自語:「修理鯤鵬戰衣需要鯤鵬的血液,可這種血液沒有存貨了怎麼辦?嗯,用天龍和海龍的血液應該可以合成。」隨著骨如柴的言語,兩個玉瓶從角落的櫥櫃中飛出來,在他面前自動打開。打開的瓶子裡流出深藍和蔚藍色的兩股液體,這兩股液體凌空相撞爆出一連串刺目的閃電後迅速混合在一起,閃電平息後一團銀色的液體飄浮在石臺的上方。

  「加強戰衣的強度,應該用和鯤鵬一樣生在深海的玄龜甲,再加點金剛石就更完美了!既然加固了,索性再加幾根尖刺上去,這樣又氣派又有攻擊性,更重要的是藝術價值也高了不少。用什麼呢?就用分水獸的角和龍牙好了!」隨著骨如柴繼續哼唧,他所說的原料從不同的櫥櫃裡飛了出來,一件接一件投入到空中的銀色液體中被融化。

  「調配好了。鯤鵬吸收你的新鮮血液吧!」骨如柴雙目放光,雙手猛擊在石臺上,隨著他雙手下落,空中的銀色液體往鯤鵬戰衣上直瀉而下,同時石臺斂去青光燃起了五六尺高的紫色火苗。在熊熊火光中,鯤鵬戰衣上的血紅色裂痕和破洞被銀色液體所彌補,整件衣服由透明逐漸轉為銀亮的顏色。「大公告成,驗貨吧!」骨如柴從石臺上收回雙手,火光熄滅,一件嶄新的戰衣向公子白飄過去。

  公子白伸手接住戰衣,清楚地感覺到戰衣比以前重了少許,再往戰衣上仔細看,果然與之前的原始版鯤鵬戰衣有所不同。同樣是銀色,這次戰衣上的銀色宛如一泓流動的水銀較之前的戰衣透出一股鮮活的氣息,讓人想起微風下的海浪。戰衣上原本只有羽毛和魚鰭的花紋,如今在頭、腰、胸腹等重要部位多了六角形的花紋,在頭頂、肩膀、手肘、膝蓋等處有了尖刺狀的花紋。

  「我把鯤鵬戰衣加固了,而且還增加了它的攻擊性,這回你穿上他就會頭上長角,手足生刺,腹背披甲。單靠鯤鵬戰衣自身的防禦性,像上次把你打成肉醬的那種強度的流星雨可以撐上半個小時。不過你得記住,即使最好的縮頭烏龜,它的殼也會被老虎一點點兒的啃破。鯤鵬戰衣是輔助品,不是你的超級護身符,克制它的東西不在少數,勝利和生存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如果你自己的實力不行,什麼衣服也保護不了你。你可不是在玩網游,憑一件極品裝備就可以天下無敵,靈異界中只有自強才能成為強者,靠法寶器物的終是下乘。」骨如柴鄭重地告戒公子白。

  「骨前輩,你的話小子記住了。」公子白改稱骨如柴為骨前輩,完全是對他剛才這番教誨表示敬意。

  「東西收了,話也記住了,是不是該付費了?」骨如柴把臉轉向嘯月。

  「多少錢哪?」嘯月有言在先只好出頭認帳。

  「剛才的修理,然後又改造,費了我不少的好材料,我仔細算一下……」骨如柴開始低頭盤算,嘴裡也沒閑著:「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五五二十五……」背了半天乘法口訣後,骨如柴抬起頭對嘯月溫和地說:「帳目算清,優惠價——七顆大鉆!」

  「多少?」嘯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耳朵湊到骨如柴的臉前又問了一遍。剛剛賺的寶石屬這七顆大鉆最珍貴了,骨如柴偏偏就要七顆,簡直是算計好了連一顆都不想給他留。

  「七顆大鉆,有問題嗎?」骨如柴回答的聲音不像剛才一樣溫和,反而有些甕聲甕氣的感覺。

  「能不能便宜一點兒?」嘯月扭過臉,打算還一還價,結果看到骨如柴已經不是科學怪人的模樣,眨眼的工夫他就變身成了一個四米來高渾身肌肉,頭大如斗、臂粗如桶的巨人。人家唱戲的有個絕活兒叫變臉,骨如柴的絕活兒就是瞬間換裝——變身!不用說他是怕嘯月賴帳,為了增加威懾力,換上了巨人裝。

  骨如柴用棒槌一樣的手指點著嘯月的腦袋說:「小朋友,做生意之前先問價錢的道理都不懂,現在我修完了想要多少就是多少,你就老老實實地交費,當買個經驗吧!下次可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了,一定要堅持問清價格再交易呀!你要賴帳我就打你的屁股,然後把這些照片和影像發到妖狼族的各個空間去,你看怎麼樣?」

  骨如柴這手分明是訛詐加威脅,可嘯月確實沒問清價格就亂打包票,而且被打屁股的圖片傳到妖狼族,更會影響他的光輝形象,無奈之下嘯月只好答應:「骨老闆,你果然是個奸商,真像小白說的一樣,跟你做生意,不被你剝了皮就是成功!我服了,今天弄到的大鉆都是你的了,我這就拿給你。」

  嘯月開了他的妖力空間,把裝寶石的那個虎皮口袋拿了出來。「咦?不大對勁呀!」嘯月一拿虎皮口袋就覺得口袋癟癟的份量非常輕,再仔細一看,手裡只是一個空的虎皮口袋,不是裝滿寶石的那個。

  「你拿錯了吧?」公子白和李寵問道。

  「沒有啊!我就這一隻口袋。」嘯月把口袋打開,往裡面看了看一顆寶石都沒看到,十分奇怪。

  「小朋友,你想賴帳也不至於搞這套吧。我的情報一向準確,你剛在下面一層搞了現場拍賣,七顆大鉆還有其他的寶石裝了一口袋,別不承認。」骨如柴搓著手做出要打屁股的樣子。

  「沒錯,我是賺了不少,這就是裝寶石的口袋,可寶石不在裡面呀!」嘯月兩手抻著口袋底面的兩角使勁抖了幾下,裡面連一粒沙子都沒掉出來。

  「你到妖力空間裡面找找,是不是掉到裡面了?」公子白提醒嘯月說。

  「我進去看看,很有可能系口袋嘴的繩子開了,寶石全掉在裡面了。放在自己的妖力空間裡是不會丟的。」嘯月安慰著自己跳進了他自己的妖力空間去找那些寶石。

  過了五分鐘,嘯月從妖力空間跳了出來,臉上一副怒容。「真是見了鬼了,不光我賺的寶石失蹤了,我空間裡原來有的一些裝飾品,凡是能放光發亮的全都沒有了,看守的妖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我,我,我被盜了?!」說完嘯月一屁股坐在地上,生起了悶氣。

  「真的?太離譜了吧?妖力空間裡的東西也能被盜,難道北墟大盜盯上了你?」公子白有點兒不相信。

  「你自己進去看看吧,我犯不上為這點兒事說謊。自己家被偷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嘯月開了他妖力空間的入口。

  處於好奇,公子白、李寵和骨如柴都進去了。過了一會兒他們也垂頭喪氣一臉同情地從裡面出來。真如嘯月所言,不單嘯月專門藏物的那部分空間裡的寶石和發光物被洗劫一空,連他的城堡各處的寶石燈具,各種小巧的閃亮裝飾也未能倖免。

  「小朋友,遺憾地通知你,你的空間確實被盜了,從作案手法上看,正是北墟大盜所為!」骨如柴因為沒有了敲竹槓的心思,換了一副忠厚老成的「長者裝」,拍著嘯月的肩膀讓他節哀順變。

  公子白在一邊答腔說:「骨老闆,在沒進你的店之前,嘯月剛把寶石放進空間,如今發現失竊,可以肯定,竊賊就是在我們進店到決定付費這段時間內作的案。在你店裡購物或者接受服務居然連財務安全都保證不了,實在有點離譜吧?你對我們這些消費者可得有個交代呀!」

  「你可真逗!居然到這裡跟我講《消費者權益保障法》來了?他的寶石可是放在自己的空間裡,沒有放在身上帶進我的店裡,這樣的財物根本就不在我的店裡,我連看都看不到,怎麼有責任保護?」骨如柴可精明的很,不會上公子白的套,而且他說的有道理,寶石根本就在嘯月自己的控制下,沒在店裡出現過,他對嘯月的寶石只有收取的權利,沒有看護的義務。

  「既然如此,那嘯月的寶石都丟了,我又不想給你寶石,你再想要修理費只好把嘯月的厚臉皮剝下來抵債了。而且我們還要立即到上層去報案,並且在風流榜上發個通告,有可能的話再做個全墟的廣播,內容就是我們在百變皮貨莊購物期間發生大額財務被盜事件,而且店主拒絕為此負責,個人認為店主有偷竊動機云云。」公子白拉著嘯月起身要走。

  「你小子這是想威脅我呀!讓你這麼一搞,在這個心慌慌的時期誰還敢來我這裡買貨,而且這個賊一時半會兒的也逮不到,你是想逼我破產哪!」骨如柴被公子白這一招給整得很不爽。

  「我也是沒辦法,嘯月是我大哥,他丟了東西,我得給他找回來,他遇到賊我得幫他想辦法呀。」公子白很正經地回答說。

  「你小子打的算盤我還不清楚,無非是對那個賊起了心思,想把我也拖下水。」骨如柴一副你被我識破了的表情,隨即又說:「修理費的事就算了。反正我也好多年沒理會外面的事了,這次就遂了你的心。只要你確定北墟大盜是什麼東西,就來告訴我,就是閻王、魔君把東西拿了去,我也能讓他吐出來。別說我不給你們面子,如果找不到賊,你們就自認倒霉吧。」骨如柴心裡對北墟大盜很是不爽,又沒心思為此費神,所以把查賊的任務交給了公子白,如果公子白真找到賊蹤,他倒可以就此重出一把江湖,過過手癮。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24
第十一章 第六節 緝盜鬼使


  因為寶石被盜,公子白和嘯月沒有了繼續閑逛的興致,帶著抓賊的目的離開了百變皮貨莊。來到外面,嘯月鬱悶地把裝寶石的虎皮口袋扔在了路邊,反正是個臨時的口袋,像這種皮毛嘯月從不珍惜。嘯月是個粗線條,拿著虎皮口袋又看又抖,卻沒仔細摸索,此刻就在虎皮口袋的一條夾縫裡還剩下一顆特別翠綠的翡翠,嘯月扔了虎皮口袋後,這顆翡翠從夾縫裡滾出來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公子白三位在北墟的上下轉了兩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靈體,看看時間已經早上五點,北墟裡的靈體和攤販正在散去,他們也該離開了。從那個小胡同中的出口出來後,李寵突然升上高空,圍著胡同轉了幾圈。

  「小李,有什麼發現嗎?」嘯月以為李寵發現賊了。

  「沒有發現。自從昨天白天老大說他有被人盯的感覺後,我一直留神感應,發現有一絲難以掌握的鬼氣在我們周圍。進了北墟後這股鬼氣沒有了,剛才我們出來的時候,鬼氣又出現了,我查看了一圈卻什麼也沒發現。」李寵回答道。

  「我不是說了,你們老大昨天連著遇到兩次賊,可能有點神經過敏嗎?不過偷我這個賊,可是真的,你還是把心思用在這上邊吧!為什麼出糗的總是我?」嘯月對自己最近的悲慘遭遇十分不悅。

  「又一個通宵沒睡,先回家睡兩個小時再說,缺少睡眠會影響容貌的。」公子白提議。

  「你那張臉已經沒前途了,要說我還可以稱得上容貌二字。」嘯月的帥哥形象確實比公子白靚。

  「哎呀!我撿到寶貝了!好大一顆呀!」公子白正想跟嘯月討論容貌問題,發現地下有一道寶光奪目,哈腰一看,原來是一顆大鉆,急忙拾起來。

  「估計是某個到北墟的客人出來的時候失落的。要是等他來認領不知道要幾百年,乾脆給嘯月老大,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吧!」李寵看著大鉆提議道。

  公子白看了嘯月一眼,把大鉆遞過去。「小李的話正合我意,要做拾金不昧的好榜樣,估計以我的歲數是等不到失主送錦旗了,所以咱們就不搞那些虛的,這顆大鉆就給你消費了。」

  「你收著吧。我不是愛財如命的,丟那些寶石我不是心疼,就是憋氣,居然進我的妖力空間去偷東西,簡直是對妖的侮辱。我這個空間已經被盜一次,東西放在這裡不保險,還是你先收著吧。在這裡留一個標記,過三天沒有找你認領的,你就直接處理了。」嘯月沒有接受那顆大鉆。

  「好吧,我先收著。按你的方法辦,沒人認的話,下次去北墟就拿它換些仙界的水果來吃。」公子白在胡同的磚墻上留下了特殊的標記和信息後,把大鉆收進了自己的妖力空間。

  「這裡離住的地方可不近,怎麼回去?」嘯月問公子白。

  「走著回去吧?就當是晨練了。」公子白回答說。

  嘯月作了一個仰天栽倒狀,難以置信地看著公子白說:「我沒聽錯吧?你就像《豬之歌》裡面唱的那樣,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啥時候聽你說要做晨練,今天的太陽不是出錯了方位吧?」嘯月說的並不誇張,公子白屬於那種夜貓子型的人,白天處理一些日常的事務,主要的娛樂和社交活動都在晚上進行,再加上每天晚上都要拿出一段時間供養李寵和修煉法術,所以公子白沒有特殊的原因是不會早起的,更談不上什麼晨練,而且以他的體質更不需要晨練這無關痛癢的舉動。

  「雜誌上說,像咱們這種總吃大魚大肉的人,必須要作足夠的運動,不然很容易導致心腦血管病的。晨練既能防病又能健身,這麼便宜簡單的養生方法怎麼不作呢?」公子白的話根本不是他的風格,在說完話的時候公子白對嘯月使勁擠了擠眼睛。

  見到公子白的眼色,嘯月就知道這小子又耍花花腸子了,而李寵沒吭氣地在旁邊跟著,顯然也是得到了公子白暗中的指令。「說的也是,那就溜躂回去吧,散步對心臟有好處。」嘯月沒有像平常一樣和公子白抬槓,就是想看看公子白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秋日的清晨,大街上秋風掃落葉,公子白和嘯月天還沒大亮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很有一點兒落魄江湖飢寒交迫的味道。李寵卻發了興致,乘了股秋風捲著一團黃葉圍著公子白和嘯月烘托氣氛。

  「小李,求你別搞了。我和你老大是逛街兼晨練,不是沿街乞討,氣氛不要這麼悲涼不成嗎?」嘯月哀求道。

  李寵把一大團樹葉擲到他的臉上,非常有理地說:「長街無人,秋風蕭瑟,你們倆在上面干晃,我製造出沿街乞討的氣氛是不想讓別人以為你倆是精神病,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呀!」

  「拜託!街上有幾個人哪?用你來搞氣氛。你要真有本事就搞一個皇帝出遊的氣氛來,這麼搞法發給我一二胡,我就成瞎子阿炳了!」嘯月對李寵的胡亂配合提出強烈抗議。

  公子白沒參與到李寵和嘯月的混戰中來,自從決定作所謂的晨練,他就很少說話,只是不時地賞玩他左手中指上佩帶的昨天從老莊手裡得到的心寒戒指。

  「你總鼓搗那個戒指幹什麼?在人界根本用不到那玩意。」李寵跟公子白的日子不短了,別的沒學會,辯論抬槓的水平絕對一流,嘯月在嘴上佔不到李寵的便宜,只好把談話目標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這東西是我花錢買的,錢都花了,不仔細看看能行嗎?」公子白回答完嘯月的問話後,揚了揚手指著戒指說:「我看了這半天,可沒白看,終於讓我發現這戒指上有古怪。」

  「什麼古怪?該不是假貨吧?人界最容易出盜版、贗品和假貨了!那個老頭子我看是靠不住的。」嘯月撇著嘴說。

  「古怪在哪裡?敢騙我老大,他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李寵跟著嘯月的話後面說。

  公子白一臉神秘狀,對嘯月和李寵擺了擺手說:「這可是太古怪了。你倆湊過來仔細看看。」說完公子白把手臂和手指伸直,讓中指上的戒指的水晶石光滑的表面衝著他的身後擺了一個特定的角度。

  「我看看。」嘯月和李寵表現出對戒指很好奇的樣子,圍攏到公子白伸開的手臂兩邊。

  「仔細看看水晶的中間,你倆就知道古怪在哪裡了!」公子白用右手指了一下戒指上的水晶,示意李寵和嘯月留神觀看。

  李寵和嘯月分別從公子白手臂的兩邊往戒指上看過去。戒指上的水晶光滑的表面如同一面微型的鏡子反射著公子白身後的景物。戒指上的水晶雖然很小,可以嘯月和李寵的眼力,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反射的微小圖像。在水晶的反射下,公子白後方斜上四十度的方位,距離三十米左右的空中飄著一隻鬼魂。這隻鬼魂身形瘦削,面貌精幹,不像是遊魂和厲鬼,倒有幾分冥界官員的氣質。鬼魂手裡捏著一塊符牌,估計是隱身用的,不然嘯月和李寵數次回頭早就看到他的蹤跡了。那隱身的鬼魂對公子白的舉動顯然十分關注,水晶上清晰地反映著他急於窺探戒指上有何古怪的表情。

  怪不得公子白和李寵總覺有被盯梢的感覺,果然有「尾巴」,嘯月立刻明白了公子白突然說要晨練的用意。公子白提議晨練,目的就是要證實一下他和李寵的感覺是否有誤。嘯月略微轉了一下頭,用眼角的餘光往身後鬼魂所處的方位瞥了一下。那裡不見鬼影,更沒有鬼氣,而戒指的映照則表明確實有一隻鬼在那裡。看來這戒指上的水晶是鬼魂所使隱身術的剋星。

  「果然古怪的很哪!」嘯月和李寵轉頭對公子白說,同時他們三個在瞬間交換了眼色。

  「我第一個!」嘯月一向喜歡先出手,這次更是如此。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嘯月的手中忽然多了一隻十字形的旋轉鏢,嘯月手腕一動,旋轉鏢呼嘯著化成銀光閃閃的旋風朝著鬼魂所在的方位飛了過去。耳輪中只聽得一聲悶響,旋轉鏢在空中一頓,然後飛回嘯月手中。空中隱身的鬼魂措不及防下被嘯月的旋轉鏢擊個正著,手中的符牌破裂,翻著跟頭從空中跌落下來。因為不知道鬼魂的來路,嘯月並沒有痛下殺手,被打擊的鬼魂跌落到一半就穩住了身形想逃逸而去。

  正到鬼魂想施展法力遁去的時候,李寵已經等在他的後方了。「我是第二個!」李寵沒打算搞純正的暗算,又有公子白落下活口的意願,所以在出手的時候打了聲招呼。有了這聲招呼,鬼魂對李寵接下來發動的打擊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沒能躲過李寵發出的十二顆陰雷,在李寵的重炮連擊下往公子白的方向滾過來。

  「我是第三個!」公子白對著滾到腳邊被嘯月和李寵連續打擊後干張著嘴喊不出話來的鬼魂掏出了一玉符牌,惡狠狠地塞進他的嘴裡面去,那鬼魂立刻如遭電擊一般全身一顫後僵直不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否則你所說的話將被作為呈堂證供!」公子白有模有樣地對躺在地上的鬼魂交代起權利來了。

  「老大,這好像是外國警察說的話,一點兒新意也沒有啊!」李寵多少看過一些外國的警匪偵探片,知道公子白語出何典。

  「你弄一張符塞到他嘴裡,他想說也得說得出來才行啊!你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出聲,卻故作姿態說風涼話,作律師的就是陰險!」公子白的玩笑話立刻成了嘯月醜化他職業形象的話柄。

  「我讓他說話?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大街上發出什麼異響,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人圍觀,接著上早報的頭條新聞!小李,你帶上他,老大我開妖力空間,咱們今天的節目就是——審鬼!」公子白說著開了妖力空間當先邁了進去。

  「今天有搞頭兒了!如果要刑訊逼供我就過癮了,上次和冥界搞交流的時候學了不少治鬼的辦法,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有實踐的機會?」嘯月聽說要審鬼非常地興奮。

  李寵提起了被鎮住的鬼魂對嘯月說:「省省吧,你!我們老大講究的是以德服鬼,實在不行就使陰謀詭計,用刑那麼野蠻的行為,估計對這位看起來還算正派的他老兄是用不上的。」李寵仔細觀察了這位被控制住的鬼魂,發現這鬼魂雖然被擒但還算鎮定,應該不是一般的鬼魂,所以才有這一番話,若是對那些兇魂厲鬼用刑李寵是絕對沒意見的。

  「你們倆別閑扯了,趕快的,沒看見街上的人見多嗎?」公子白從妖力空間裡探出頭來催促他倆。於是,李寵和嘯月把鬥口的陣地從大街上轉到妖力空間裡面了。

  在妖力空間裡,公子白平息了李寵和嘯月關於用刑的爭論後,在他的小院子裡擺了桌椅板凳,又召集了空間內的十幾個管事的鬼卒和二十隻值班的妖狼站在兩側充場面,私設了一個小型的公堂。

  公子白坐在中間,李寵和嘯月陪坐在左右,還沒等公子白說話,嘯月就拍著桌子大喊:「把嫌犯帶上來!」

  嘯月派到公子白的空間裡當保安的妖狼對他們王子的要求當然十分配合,兩隻狼人提著對他們來說比紙人還清的鬼魂扔到了桌案前面的空地上。那鬼魂剛掙扎著站起來,嘯月就大喊:「看你這個樣子就不像好鬼!兄弟們,給我大刑侍侯!先把油鍋架起來,有鬼跟著一塊兒炸的肉串更有風味。」說完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大把串好的肉串,準備拿這個當早餐了。

  「停!」公子白叫住了準備架油鍋的狼人,轉而對嘯月說:「大哥,放在過去,你就是一個滿腦袋吃喝的狗官,連話都沒問過,就想動刑,有這樣審犯人的嗎?」

  「要不是他,我早吃完早餐了,這樣干審訊和早餐一併解決不是很好嗎?」嘯月的解釋實在是有夠經典!

  「想吃早餐的話,你到外面的小吃部、地攤上解決,不要在這裡胡搞?雖然抓了這個偷偷跟蹤咱們的鬼回來審是今天的主要節目,可你這麼就沒節目了。不出去吃飯就老實地坐在一邊看我審案吧。」公子白臭了嘯月一頓,板起臉孔開始審問。

  「李寵,去把他嘴裡的符掏出來,我要聽他回話。」李寵是靈鬼,對公子白的強力鎮鬼符沒有顧忌,所以公子白讓他去解除鬼魂的禁制,在自己的地盤上,公子白可不怕鬼魂跑了。

  李寵應聲飄到鬼魂的跟前,伸手把鬼魂嘴裡的符牌掏了出來。符牌離口,鬼魂立刻恢復了活動能力,鬼氣一發將進入妖力空間後鬼卒加在他身上的拘魂鐵索抖落在地上。鬼卒見這個鬼魂輕易脫開拘魂鐵索,一擁而上就要將他重新捆綁起來。

  「不必緊張,他跑不了的!」公子白制止了鬼卒上前動手的舉動,對著這個在桌案前面對鬼卒和妖狼的包圍仍毫無懼色的鬼魂正色說:「看你神態自若,臨危不懼,又不畏鬼界的拘魂鐵索不像一般游弋人間的遊魂戾魄,本來你我也可互不相犯,可你隱身暗處窺我隱私,實在是令我反感!今天你不把跟蹤窺視我的理由說個一清二楚,休想完整地離開這裡,難道還要我真的大刑侍侯嗎?」

  「切!還不連哄帶嚇,老掉牙的招術,跟嘯月的比不強多少!」李寵只是想看熱鬧而出來做陪審充數的,所以擔任了風涼話這個重要的職位。

  「別打岔!趁著剛才嘯月說大刑侍侯時給他帶來的衝擊力,給他一條好一點兒的道走,這是典型的攻心戰術,你個小孩懂什麼!」公子白在嘯月喊對鬼魂動刑時,發現鬼魂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想來鬼魂對嘯月所說的油鍋有所瞭解,所以順水推舟地明裡安慰實際威脅地放話給鬼魂聽。

  脫去禁制的鬼魂在鬼卒和妖狼的環視下毫無懼色,反面露笑意對公子白說:「公子白果然名不虛傳,禁憑有所懷疑就設計破了我的隱身,看來冥界的傳聞並非虛言。我是判官座下緝捕司的緝盜鬼使,名叫倩影。這是我的證件,煩請冥界的兄弟過來查看。」鬼魂說罷,手中現出一塊巴掌大的青色玉石手牌來。

  「果然有來頭,怪不得冥界的拘魂鐵索在你身上跟草繩似的。」聽了自稱倩影的鬼魂的自我介紹,加上他流露的氣勢和之前的行為,公子白信了三分,但為了保險他還是對旁邊站著的鬼卒頭目說:「對冥界的證件我不太瞭解,煩請青眼大哥過去看個究竟。」

  被派到公子白的空間裡負責傳送點治安的鬼卒頭目青眼是牛頭和馬面親自選任的,在他的諸多能力中其中一個就是能夠辨認出各色鬼魂以防止有搗亂分子在這裡渾水摸魚,對於辨別冥界的證件更是不在話下,接到公子白的命令後不敢怠慢走到倩影近前,小心地從他手中接過手牌仔細辨認。

  倩影的手牌,是一塊剔透的青玉雕成,正面是雲水流紋纏繞下的冥界最高權力中心閻羅殿的浮雕;背面四周邊緣鐫刻鐵索圖案,正中以古篆刻著一個『捕』字,捕字的下方刻著『冥府鬼使,緝盜捕賊,令牌所指,各界通行』十六個小字,在下面則是倩影的名字。青眼仔細看過手牌的形制後,突然一揮手從公子白的屋子裡攝出來一把硬木的椅子,隨後將手牌往椅子上摔過去。公子白和嘯月以為玉製手牌定然碎裂忍不住發出驚呼。

  手牌瞬間擊中椅面,一聲脆響迴盪在整個空間中。出乎公子白的意料,手牌雖然發出響聲卻沒有碎裂。不但如此,就像一隻鬼穿過一面厚重的墻壁一樣,墻壁仍然是墻壁,鬼仍然是鬼,倩影的手牌在沒有法力催動的情況下自行穿過了實木椅子。

  這還不算完,青眼示意一個狼人走過來,讓狼人用手去抓那塊手牌。既然手牌可以穿過椅子,就表明手牌不是實體的物質,妖狼這種高強度身體是沒法拿住手牌的,這是公子白和嘯月的一直看法。可事情剛好相反,那塊玉牌不但被狼人穩穩地抓在手裡,而且還發出翠綠色的光芒。

  從狼人的手上收回手牌,恭敬地交還給倩影后,青眼對公子白回報說:「凡冥界高級職司的鬼皆有冥界各司頒發的手牌以茲識別。冥界緝捕司手牌為萬年鬼玉所製,此玉為冥界特有產量稀少,能如鬼體一樣穿透無生命的物質,卻不能像鬼一樣穿過有生命的物質,而且遇到不同的靈體會發出不同的顏色,此玉經閻王加持後非緝捕司鬼使無法獲賜。適才我已驗過,倩影所持的鬼玉手牌確屬珍品,其鬼使身份無誤。」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25
第十一章 第七節 冥府奇案


  「既然青眼哥說你是冥界的鬼使,大家也算是一夥的,剛才的梁子可以揭過去一半。不過,你不把為什麼偷窺我解釋清楚,別說是鬼使,就是鬼大便我也一樣把你扔茅房裡面去!」對倩影侵犯個人隱私的罪行,公子白不想輕易放過,否則豈不是每個鬼都敢來參觀他的私生活,有一個李寵已經夠戧了,要是開了這個慣例,以後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倩影就勢坐在鬼卒方才攝取過來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說:「你們剛從北墟出來,對北墟賊盜橫行的事應該清楚吧?」

  「何止清楚!本人還是盜賊的直接受害者。北墟鬧賊跟你跟蹤我們有什麼聯繫?不要轉移話題嘛。」嘯月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以一個北墟盜賊受害者的身份出現。

  「告訴你,不但北墟鬧賊,冥界地府也鬧了賊,而且比北墟鬧得還早,只不過冥界封鎖了消息,外界幾乎不知道而已。在北墟可是鬧賊的三天前,地府藏寶司的一庫珍稀珠寶不翼而飛,我就是查這個案子才從冥界出來的。」倩影翹著二郎腿說。

  「還是有點兒說不通。冥界鬧賊你不在冥界裡面查,跑出來查什麼勁,是不是精力過盛啊?」公子白認為倩影沒說到重點,諷刺了他一句。

  「這事還必須從冥界鬧賊說起,不然我真解釋不了如何跟上你們的。事情說來話長,你們不想聽前因,我就沒法解釋後果,你們要的解釋我是無能為力了。」倩影擺出一副你不聽我就不說,反正我是冥界的金牌捕快,量你們也不敢把我如何的架式。

  這時候,公子白和嘯月都不適合出言相詢,他倆的目光一起落在李寵的臉上,李寵就知道打破尷尬局面的重任又落到他頭上了,作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後,對倩影說:「冥界的牛頭和馬面是我的干爺爺,最近沒跟他們碰面,這麼大的事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看在同是鬼的面子上,說來聽聽嘛!我在人界混得久沒準能幫上你的忙呢!」

  其實倩影也是想對自己的唐突行為向公子白解釋一下的,可公子白說他精力過盛,讓他很不高興,索性就使起了脾氣。李寵先把牛頭馬面兩位爺請出來,又擺出天真好奇的模樣來感化他,倩影立刻被李寵的面子加情感的攻勢給俘虜了。

  「冥界出現賊盜,寶物失竊,是冥界的機密,讓他們退下,並且嚴格保密。然後我們換個地方談。」前有公子白的逼問,後有李寵的追問,倩影決定適當地透露一下,至少能在人界多出一條獲知消息的渠道。

  在北墟的時候公子白對盜賊就比較好奇,嘯月的寶石也讓那個賊洗劫一空,他倆對盜賊之事具有強烈的求知慾。冥府鬧賊,專門抓賊的鬼使倩影又跟蹤他們,整個事件透著古怪,所以倩影的解釋非聽不可。於是,公子白很沒面子地解散了請來站腳助威的鬼卒和妖狼,好在鬼卒和妖狼的紀律性強得沒話說,不然光是讓他們保守秘密就要大費腦筋了。

  鬼卒和妖狼領命退去後,公子白一眾進到屋內。因為要談機密的事件,所以倩影和嘯月分別在屋子外圍設下了防止外界侵擾和聲音外洩的禁制。各自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來後,倩影向公子白三個講了冥界發生的賊盜事件。

  大約十八天前,冥界藏寶司的一個管庫小吏張誠奉命將一盒南海凈塵珠放進珠玉庫收藏。張誠入庫不久,守庫鬼卒就發覺庫門的縫隙中有強光透出,未幾庫門突然大開,強光眩目,守庫鬼卒皆目不視物。待強光斂去,守庫鬼卒恢復視力後,發覺珠玉庫內所有稀世珠寶蕩然無存,鬼吏張誠也不知所蹤。而就在強光起後不久,在藏寶司附近巡邏的鬼卒目擊張誠挾一道金光騰空而去,轉瞬失蹤。

  鬼吏張誠入冥界不過百年,平素謹言慎行、循規守矩,為此在三十年前被選任至藏寶司打理珠玉庫,三十年來盡忠職守從未有失,曾得閻王的嘉獎。可珠玉庫被盜後,他成了第一號嫌疑犯。珠玉庫平時除了藏寶司的官員外其他鬼眾若想進入必須得閻王的批示並在藏寶司官員陪同下方可,案發時藏寶司各官員均各司其職沒有一位離崗,冥界也無其他鬼眾獲準進入珠玉庫,能進入珠玉庫的只有正在履行職責的張誠,而且案發時又有鬼卒看見他逃離現場。

  整座寶庫被盜一空的事件在冥界可說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珠寶冥界損失得起,顏面卻過不去,為此冥界一面盡力封鎖消息,一面將緝捕司的所有鬼使都派出來追查盜賊。在冥界搜索了數日不見頭緒後,一眾鬼使紛紛潛入各界查探消息。倩影十天前查探至北墟,期望盜賊會到北墟銷贓,從而順籐摸瓜擒獲盜賊,可不但沒在北墟內發現失竊的寶物,卻發現北墟內也出現了盜賊,而且出現盜賊的時間與冥界失竊的時間接近,被盜目標也皆是珠玉寶石,倩影認為北墟內之盜賊很可能是冥界作案的那一個,所以一直在北墟附近明察暗訪。

  昨日清晨,在北墟出口的胡同中,倩影發現了從北墟裡出來一個形跡可疑的老頭兒(老莊),接著發現老頭兒將一枚戒指賣給了一個帶著妖逛街的人換了一堆沒有用的人界鈔票更加奇怪。在確定了帶著妖怪逛街的人是公子白後,倩影想起了冥界中關於公子白的傳聞,而且公子白能在北墟出口和一個從北墟出來的神秘人物進行無聊的交易就更加可疑,所以他就一直跟在公子白他們身後。本以為憑著隱身符牌可以逃過公子白的耳目,可還是栽在公子白剛得到的戒指上那塊晶石的副作用上,不但被看破行跡,還讓他們三個給生擒活捉了。

  「公子白,這回你聽懂了吧。你多少也和冥界有些淵源,該不會為這點兒事,跟本使犯小家子氣吧?據我推斷,北墟的盜賊和冥界的盜賊很可能是一個。因為要保密行事,所以本使無法向冥界其他的鬼眾求援,而你們也想找回失物,不如大家合作。」倩影講完了冥府失竊的事,向公子白他們提出了合作捉賊的請求。

  公子白掐熄了手中的煙頭,對著倩影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在倩影開始發毛的時候開口說:「我們捉你,只是因為你侵犯了我們的隱私,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偷窺。另外我也不喜歡被人欺騙。你身為緝捕司的鬼使,不可能讓我們仨人一下就捉住了,如果那樣冥界的差官豈不都是飯桶!如果你不亮出你鬼使的身份,我還真想不到你被抓是假裝的。你在遭遇了嘯月的一擊後就知道被我們識破了,所以就將計就計被我們捉住來這裡確定我們到底是不是賊,我說的沒錯吧?而且,你現在這個樣貌也是一種偽裝,倩影這個名字,實在跟你瘦削男子的形象不配,沒準你是一個漂亮的小妹妹!」

  「公子白你說的很對,我沒想到你能發現我,可被你發現後就決定到你這裡來看看,所以才故意被你們捉住的。我這樣貌確實是偽裝,緝捕司的鬼使身份隱秘才能方便行事,所以只有在緝拿盜匪的時候才會現出真身,你不是盜賊我就不必現出真身來和你說話。」倩影見公子白識破了他的計策只有大方地承認了,不過臉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紅,這個臉紅的細節被公子白和嘯月看到眼裡,更加堅定了他們認為倩影是漂亮妹妹的決心。

  「本以為是捉一個不開眼的回來娛樂,沒想到帶回來的卻是一個間諜,沒意思,沒意思!」嘯月的滿腔熱血立刻冷了下來。

  「老大,他剛才說你跟一個神秘的老頭兒買戒指,那個神秘老頭兒是誰呀?」李寵沒見過老莊,聽倩影提及,不禁要問個究竟。

  「那個老頭兒,是北墟裡一個地攤上的小販,有一個怪癖就是溜出來和人做買賣,通常玩在一堆破爛裡擺一個真貨唬人的把戲,我見他有趣就過去佔他個便宜,弄了這戒指過來。他給我這個戒指只是怕我到墟主那裡揭發他,至於付錢,那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結果把鬼使大人的耳目給惹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公子白借由李寵的問話編排了一堆謊話,來為老莊掩飾,反正倩影已認定他不是賊,說些無關的謊話也無所謂了。

  對付完了李寵的提問,公子白轉向倩影說:「既然你不是想偷我的隱私拿去出書賣錢,而且被我及時發現尚未觸及我的隱私,我們又都丟了東西,合作一下也未嘗不可,不過你一定要真誠。表示一下你合作的誠意吧?」

  「本鬼使一向言而有信,見你不是盜賊而且在冥界有點兒口碑才決定和你合作,你還要如何表示才算有誠意?」倩影對公子白囉囉嗦嗦不肯表態有些不滿。

  公子白對倩影的微怒視而不見,拿了一聽可樂打開放到倩影面前的茶几上,慢悠悠地說:「鬼使不必著急,只要你再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可以了。先喝口可樂潤潤喉,去去火。」

  倩影的實力果然不是一般的鬼魂可比,伸手拿起了可樂罐,如同真人一樣咕嘟咕嘟一口氣把可樂都喝下去了。放下後用眼光瞟了公子白一下,意思是說,你看我的實力如何,不比你差吧。公子白給倩影可樂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一般的鬼魂不能直接享用物質形態的物品,只有相當高級的鬼魂才可以和人一樣直接「食用」人界的食品,倩影直接喝光可樂足以表明他的實力與鬼使的名號非常相符。

  公子白剛想稱讚一下倩影的實力,突然聽見倩影口中發出「哏嘎」的聲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倩影一口氣喝了整聽的可樂,嘴裡發出的聲音應該是可樂裡面的二氧化碳氣體造成的打嗝聲。隨著倩影的兩聲響嗝,屋裡的四位一下全都暴笑起來,尤其是公子白眼淚都流出來了。聽到鬼打嗝的聲音,說出去也算天下奇聞了!

  一起笑過後,氣氛緩和了不少。公子白正準備進行下面的話題,倩影就滿臉喜悅地說:「這種茶可真是名符其實,可樂喝完後的效果真的很可笑,回冥界的時候向同僚推薦一下!」倩影的這句話又引來公子白、李寵和嘯月的一陣暴笑。後來,倩影回到冥界將可樂的這種喝法發揚光大,許多高級鬼在一口氣喝光整聽可樂後,都會打出響嗝,可樂類的碳酸飲料一時成為冥界官員互相整蠱取樂的首選,而人界在某段時間內可樂類碳酸飲料的銷量暴漲,據說就是冥界通過人界辦事處集中採購的結果。

  公子白捂著肚子好不容易才從土炕上爬起來,對倩影說:「我喜歡有幽默感的,無論人還是鬼。看在你的幽默感上,你只要把冥界關於我的評論告訴我,咱們就合作抓賊,這條件夠寬鬆吧?要是不行,就各行各事,互不相干。」

  倩影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自己單獨查了許久都沒有發現,在不能向散佈於人界和北墟內的鬼眾求援秘密行事的情況下,找眼前這個半人半妖、靈鬼和妖狼作幫手實在是有利無害,而給公子白說說冥界裡是如何評價他這個人的也不算洩露冥界機密,決定答應公子白的要求。

  「你想知道冥界關於你的傳聞,那我可照實說了?」倩影故意把照實說三個字發了重音。

  「要的就是你照實說,千萬別凈撿好聽的說。」公子白也把好聽的三個字說的很重。

  「自從你為土地公辦案之後冥界的鬼眾對你的名字開始熟悉,後來你破壞魔帥卡德的大計、消滅殭屍之王、義助妖仙、化解太子丹與荊軻宿世恩怨、遭遊魂劫持被魔界追殺這些事更是被眾鬼交口稱道,在鬼門關前上演了一場陰陽辯論後你鬼律師的名頭在冥界眾鬼中可是響噹噹、噹噹響,風頭十足啊!」倩影一口氣說出了公子白出道後的光輝歷史。

  「不光如此,我和嘯月老大,剛剛還完成了一件消滅鬼堡力鬥妖鬼的壯舉。算算日子,正是冥界開始鬧賊的那段我們在家養傷,若非如此冥界和北墟鬧賊我們早就知道了。」公子白對自己的事跡能在冥界流傳很有成就感,「不過你說的都是我的事跡,到底鬼兄鬼弟鬼大媽們對我的人品是如何評價的,你還沒說呢。」公子白急於知道鬼們是如何看待他這個人的。

  「想知道嗎?再來一聽可樂!」倩影說到關鍵的地方停了下來,向公子白提出了要求。

  「給你,趕快說吧,別賣關子了,敲詐你也不敲點好東西,可樂這玩意可不是什麼稀罕物。」嘯月把一聽可樂扔給倩影,對倩影如此敲詐有點不理解。

  倩影沒有把可樂打開喝掉,而是把可樂收到口袋裡。「鬼使可不是自由職業,即使在辦案的時候也不可以隨便參與其他各界的日常活動,我不可以在人界買東西,跟你要這個是拿回去做樣品,讓負責採購的部門購買。」消除了嘯月的疑問,倩影又對公子白說:「現在許多冥界大眾都認為你有樂於助鬼、重感情、講信用、聰明機敏、運氣超級好的優點。」

  聽到倩影說他的優點,公子白不等倩影說完就一副自得的樣子對嘯月和李寵說:「你們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是金子總要發光的,鬼律師的名號是響噹噹的!」李寵和嘯月立刻對沾沾自喜得語無倫次的公子白作極其鄙視狀,異口同聲地說:「人家話還沒說完呢,你暫時打住成不成?」

  如李寵和嘯月所言,倩影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公子白聽了這兩個字就知道要壞菜,憑經驗不過、但是這種轉折詞語後面都不是什麼好的形容。不管公子白多麼不願意,倩影的話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大家只是開始時這麼說的,後來的說法就變了。雖然你有這樣的優點,但缺點也有一大堆,比如說無利不起早事事想要報酬、吸煙口氣不清新、熱衷於收集一切可以代表財富的物體、詭計多端一不小心就會中你的計之類比比皆是。現在普遍的觀點是不怕律師鬼,就怕鬼律師,如果你跟鬼律師在一起最不能和他去市場,因為他會將你賣掉,而你還要為他數錢。」

  「哈哈……,有人自我感覺良好,其實……」倩影一說完,李寵和嘯月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這、這、這分明是人身攻擊!我有那麼變態嗎?說這話的肯定是嫉妒我!鬼始終是鬼,怎麼能理解我這個人呢?古來聖賢皆寂寞啊!」公子白先是壯懷激烈,後作仰天長嘆狀。

  過了三秒鐘,公子白髮完了他的感慨,向倩影伸出手去。「雖然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但認識你很高興鬼使大人,以後請多關照,特別是要替我在冥界公眾面前澄清一下,我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首先我只對販賣人口這條罪名有研究,對倒賣鬼魂絕對沒興趣,請他們去市場的時候儘管放心!」

  在李寵和嘯月的笑聲中,倩影伸出手和公子白的手握在一起。「你倆別笑了,不然把你們賣到動物園和玄學研究院去。趕快過來握手,現在我們正式合作!」公子白對嘯月和李寵大喊。這兩位強忍著笑伸出手來和倩影握了一握,然後轉頭看了看公子白又放聲大笑起來。「有你倆這樣的兄弟,真是失敗!」公子白無奈地說。

  「你剛聽到好話陶醉的樣子和聽到壞話抓狂的表情實在反差巨大,事實表明冥界的大眾是最有幽默感的,我們能不笑嗎?」嘯月喘著氣對公子白說。

  「懶得理你們!」公子白翻了個白眼,對倩影說:「不要理那兩個沒腦子的,有我們的智慧就足夠了,他們最喜歡衝鋒陷陣和撿笑話聽了。」

  倩影正想和公子白研究一下如何進行下一步,設在屋子外面的禁制突然有了反應。他倆走到窗前望出去,公子白空間裡管事的鬼卒青眼正站在禁制的邊緣,發出一陣陣有規律的鬼氣敲擊著禁制的邊緣,因為禁制是阻擋外界靈體進入和隔音的,所以青眼嘴裡說的什麼他們聽不到,瞧他的表情倒是一副有要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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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八節 疑犯張誠


  倩影仔細感覺了一下禁制上傳過來的波動後指著青眼說:「他知道自己進不來,正用震動禁制邊界的方法傳遞信息,說外面出了事情,捉到了一個竊賊,讓你趕快出去看看。」

  「他這個方法不是效仿人界的電報密碼嗎?幸虧有你在,不然我可感覺不出裡面的意思。」公子白對鬼之間傳遞信息的法門有了新的認識。

  「我解除了禁制,嘯月設的禁制還沒解呢。」倩影解除了他設下的禁制,青眼以為沒了阻隔沒走兩步又撞到嘯月的禁制上,被禁制上生出的透明觸手給纏住了。

  「嘯月,你搞的禁制還真另類,連鬼也捉得住,一定得把這法術教我。不過,現在、馬上、立刻給我解除他,外面鬧賊了!」公子白踢了嘯月一腳,嘯月才止住傻笑。

  「不會這麼離譜吧?你這裡也鬧賊?聽說有一部《天下無賊》正在拍攝中,難不成賊為了抗議這部電影串通好了出來鬧事,不然怎麼會這樣?」受了公子白和李寵的影響,嘯月非常關心影視動態,說到賊不知不覺就聯繫到電影了。說笑歸說笑,嘯月的動作可絕不含糊,一招手收了禁制,一團幾乎透明的東西進了他的手裡。「這不算什麼禁制,不過是我養的一個透明水母,長了二百多年有了點智慧和法力,有時候我們露營我就拿他出來當透明帳篷用。這水母捉鬼的本領是它的天賦,你想學的法術我沒有啊!」嘯月把水母縮成小團後趕緊揣到口袋裡,生怕公子白搶了去。

  「嘯月老大,你還有什麼奇怪的動物,有時間讓我參觀一下,挺好玩的。」李寵發了童心,對嘯月的「動物」非常好奇。

  「不要急著去動物園,看看家裡到底來了什麼賊吧!」公子白打斷了李寵對嘯月的央求。

  說話間,青眼已經走進屋內。青眼看了看公子白又看了看倩影,顯然是不知道他倆間的關係如何,是否應該在倩影面前向公子白匯報情況。公子白看出了青眼的顧慮,對他說:「青眼大哥不必顧慮,我和鬼使不打不成交,有事但說無妨。」

  得到了公子白的明示,青眼才開口道:「適才巡邏的鬼卒在您的私人儲物空間附近發現了一個鬼魂。看樣貌氣息這鬼魂應是在冥府藏寶司任職的鬼吏,可他又沒有冥府頒發的外出行文,顯然是私離職守,而且出現在您放置物品的空間附近有偷盜的嫌疑,所以我們將他擒拿。請您驗看是否丟失寶物,然後我就要將他解回地府治罪。」

  「冥界藏寶司!這位被捉的大哥該不會是那個什麼張誠吧?」李寵的腦子其實也不笨,剛聽完倩影對冥界失竊的描述,就把這個剛剛被捕的鬼魂和失蹤的嫌疑犯張誠聯繫起來。

  「李寵說的很有可能。青眼,麻煩你先把他帶進來讓我認一認。」倩影是不會放過一絲破案的機會的。

  青眼應了一聲出去帶被捕的鬼魂,公子白也跟了出去。公子白的妖力空間有一大部分借給了冥界作為傳送站。一小部分是他的宅院,另有一個特殊開闢出來的隱蔽空間作為他收藏物品的地方,這樣的設計可以使他在空間外面取空間裡面的物品時不至於影響整個空間,避免了空間震動給這裡的鬼帶來麻煩。他的藏物空間在整個妖力空間裡是隱形的,只有職守的鬼卒知道位置所在,其他路過的鬼魂對這個空間中的空間完全不知情。而這次這個鬼魂居然摸到他的藏寶室附近,要真的偷了他幾件東西,他損失可大了。

  來到隱蔽的藏寶室裡,仔細查點了一下自己的收藏,確認沒有物品丟失後,公子白重新挪動了藏寶室的位置後,才返回他的小屋。那個被捕的鬼魂正好也被帶到了他們剛才議事的那個房間裡。

  被帶進來的鬼魂面目端正,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生是老實人死為老實鬼,一身深藍色的古時衙門小吏的裝束,頭上的帽子不見了,髮髻也有些散亂,加上茫然的表情根本就是一個落難的孤魂形象,連一點兒獨角大盜的氣質都沒有。

  「我沒丟東西,你不用多告他一條罪了,報告書可以省幾個字了。」公子白對青眼說。

  倩影看了被鬼卒押進來的鬼卒接著公子白的話頭說:「青眼,你的報告書寫的不用複雜,不過我告訴你,你中了大獎了。李寵剛才的話還真說對了,這位就是我們緝捕司正在尋找的管庫鬼吏張誠。」

  「真的嗎?我看這位仁兄明顯的不在狀態,迷迷糊糊的連自己是誰好像都不清楚啊。」嘯月圍著張誠轉了兩圈,張誠愣是傻乎乎地連眼珠都沒動一下,所以嘯月才有這個結論。

  倩影走到張誠近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果然是毫無反應。「他應該是受了較大的刺激,有點失神,這難不倒我。」倩影說完將他的鬼使手牌拿了出來放到張誠的頭上,手牌上發出一篷如水的青光把張誠從頭到腳沖洗了一遍,接著倩影猛然收回手牌,大喝一聲:「張誠!醒來!」

  隨著倩影的喊聲,張誠如被雷擊一般全身顫抖,終於啊的一聲回過神來。「有賊呀!守衛!守衛!」回過神來的張誠驚慌地叫喊著。

  「肅靜!不要亂動!」負責看守的鬼卒立刻上前按住了手足亂舞的張誠。

  「抓我做什麼?趕快抓賊!庫房被竊了!」張誠對按住他的鬼卒高喊。

  無論對付驚嚇過度的人還是鬼,這時候只有一個正確的方法,顯然青眼知道這個方法,他不由分說上前給了張誠兩個耳光。挨了耳光的張誠立刻停止了叫喊,青眼心裡也大爽,張誠的級別比青眼高,毆打上級的感覺真是沒的說。

  張誠的情緒穩定了一些,看到周圍的景物後立刻迷茫起來。倩影把標誌鬼使身份的手牌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等他看清後又收了起來,然後正色對他說:「我是緝捕司的倩影。你現在涉嫌盜竊珠玉庫的整庫珠寶,我奉命來緝捕你。」

  「我不是賊!賊跑掉了!我抓不住他,我失職啊!」張誠滿面愧疚地說。

  「只有你一個進了珠玉庫,又有目擊證人說看見你乘金光逃跑,而且你失蹤了這麼多天才出現,你不是賊誰是賊?你若不是賊就不用逃跑,發現賊後立刻到冥府說明情況幫助緝捕盜賊才是正理嘛。」公子白別有用心地火上澆油。

  「這位就是響噹噹有名的鬼律師公子白,他說的很有道理,你要是解釋不清為什麼現在出現在這裡,你真是難辭其疚。要是你交代清這些天的去向和指出真正的賊,我和他都可以幫你。」倩影知道公子白的說辭是為了激張誠說出失竊前後的情況,為了不讓張誠受太大的刺激他又換了一個緩和的說法。

  在公子白和倩影一張一弛的心理攻勢下,張誠講了案發當時的情況。當天張誠點收了那盒南海凈塵珠後,捧著兩尺見方的珠盒進了珠玉庫。走到庫房中央的時候,張誠就感覺手上的珠盒裡有什麼東西在動,而且從盒子的縫隙中透出一線金光。管庫鬼吏的職責就是負責庫房內的珠寶保管和安全,如果有什麼損害是要受到嚴懲的。一向穩重的張誠擔心珠盒裡的寶貝受損,趕緊把珠盒在一張桌子上放好,騰出雙手打開珠盒來查看。掀開珠盒後,張誠嚇了一跳,裝滿寶珠的珠盒內只有一顆金色的珠子,原來那二百顆銀白色的南海凈塵珠全都消失不見了。張誠張大的嘴還沒喊出聲來,盒子裡僅剩的那顆金色珠子突然放出刺目的光華,光華過處珠玉庫內陳列的珠寶頃刻間消失殆盡。在逐漸增強的光華中,張誠的視力變得十分模糊達到幾近失明的狀態。

  恍惚間張誠感覺似乎庫房的大門被打開,而有一道五彩光華往庫房外面掠去,情急之下無暇多想,他猛然向前一撲,居然讓他抓到了一樣東西,抓到後他當然不能放手,只覺渾身一震,耳邊風聲呼嘯,自己被不名的東西帶著沖天而起。飛了一陣後,被他抓住的東西突然一個急停將他甩離了身體,目不視物的他覺得有東西迎面撲至,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一種奇異的吸力帶進了與外界隔絕的封閉空間之內。等他的視力恢復後,發現周圍漂浮翻滾的是各種閃亮的稀世珍寶,他在藏寶司任職多年,所見的寶物也不過是這裡的冰山一角。

  空間裡的各種寶物發出的寶光不但絢麗奪目,而且似乎在一種無形力量支配下做著有規律的運動和閃爍,迷離的光華使他一時忘記了珠玉庫失竊和身處險境的事實,反而一心去觀賞鑒定那些珠寶,時間一長他竟迷失了自我,只覺得自己也是一顆寶石,隨著無數的寶石在一起閃爍運動。

  張誠不知在那個空間裡待了多長時間,也幾乎忘記了所發生的事,就在方纔他突然被一股力量從寶石堆裡強行分離出來,一時間便失去了神智,直到被鬼卒發現帶到公子白他們跟前,他才回想起自己的身份、職責和所發生過的事情。

  「這麼說,你還是捨身護寶,勇鬥盜賊的英雄嘍?」公子白對張誠說完,轉身又問青眼:「青眼大哥,你們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從哪裡進來的嗎?」

  對公子白的評價,張誠支吾著不敢回答,青眼的回答卻快速而肯定:「他從哪裡進來的我們不知道,就在你進屋後不久,巡邏的兄弟經過儲物空間時發現的他,依我們的巡邏班次推斷不會超過十五分鐘。」

  「除了公子白的東西外,有沒有其他物品失竊?」倩影問道。

  「沒帶他進來之前我們已經查過,沒有物品被盜。」青眼明確地回答。

  「張誠之前所處的空間應該是那賊收藏寶物的地方,他出現在這裡肯定是被故意丟進來的。如果他是被那個賊弄進來的,那個賊很可能就在這個空間裡,而這裡又沒丟東西,實在是奇怪!」倩影做著沒有結論的推斷。

  「這可是妖力空間,哪像自由市場那樣隨便得手的,一定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扔下這個累贅做紀念後就走人了。」嘯月對妖力空間的安全性非常自信,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的空間剛剛被盜的事都忘一邊去了。

  「告訴兄弟們多留神,小心一點兒總是好的。沒確定賊真的不在這裡前不要放鬆警惕。」公子白可沒忘嘯月的空間剛被洗劫的教訓吩咐完了鬼卒後又對嘯月說:「大哥,麻煩對你的兄弟關照一下,那間屋子給我看牢一點兒。裡面可是李寵老爹的內丹和元神!」

  「小心一點兒沒錯,到現在我們連竊賊是什麼樣的都不清楚,如何防範是個問題呀?」李寵附和著說。

  「照我看,賊不一定在這裡,北墟的賊鬧得挺兇,不如我們今晚結伴到那裡去查探,沒準能捉到現行。」儘管有自己的前車之鑒嘯月還是對妖力空間的保密性充滿自信。

  「嘯月老大,我覺得你這個意見很有建設性,只有主動出擊才能打破僵局,等著被賊偷可不是好辦法。」李寵對嘯月的提議非常贊成。

  「據目前的情況看這個賊的主要活動場所是北墟,是否在這裡還不能確定,先在北墟範圍內查找是個可行的辦法。而且你的高級權限卡片可以為我們的行動提供好多方便。」倩影也同意嘯月的看法。

  「嘯月,你在被偷後腦子居然變靈光了,你的主意居然同時有兩個鬼投贊成票,這可是創了記錄了。既然大家都同意這頭狼的意見,就這麼定了,倩影在這裡繼續和張誠談心,看能不能找出有價值的線索。我和他們倆出去,該上班的上班,該睡覺的睡覺。」在討論下去也沒有建設性,公子白結束了談話,安頓好了倩影、張誠後,和李寵、嘯月一起離開了空間。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26
第十一章 第九節 後院起火


  折騰了一宿加一個早晨,嘯月睡性大起,回到臥室就爬上床蒙頭大睡。公子白則不行,他約了人到所裡談事情,雖然是下午才會面,可事先到所裡看看資料做一下事前的準備是公子白的老習慣,所以他只吃了簡單的早餐就從家裡出來了。

  天氣只能用秋高氣爽來形容,往日瀰漫在城市上空的一層灰濛濛的廢氣和塵埃在秋風和艷陽之下不見了蹤影,清冷的晨風也停了,陽光照在身上既乾爽又舒適。公子白深吸了一口氣,擺脫了睡意,走出了小區的門口。

  因為時間來得及,公子白沒有打出租車去單位,他認為那樣太浪費,反正出了小區不到一百米就有直達單位的公共汽車站,出了小區門口,公子白就直奔車站而去。離車站只有幾步遠的時候,公子白髮現馬路對面有一個禿頂獨腿的老人架著雙拐正在人行橫道上橫穿馬路,這段路不是十字路口,沒有紅綠燈,行人過路都要仔細觀察左右來車後小心通過,這個老人不但腿腳不靈便,而且眼神好像也不大好,按他的速度繼續下去,五十米外的一輛轎車肯定會和他在路中間來個親密接觸。

  跟公子白計算的一樣,老人走到路中間的時候,疏於留神暸望的轎車司機也發現了險情,猛按喇叭急踩剎車,但還是無法改變車子前衝的慣性,眼看老人就會倒在車輪之下。公子白要是沒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就不能坐視不理,當即發揮他的妖狼體質,腳下生風硬是趕在汽車的前面把老人拉到了路對面。

  小轎車在刺耳的剎車聲中駛過了老人適才經過的位置,車上的司機知道必定會撞上人,乾脆閉上了眼睛,免得看到血肉橫飛的慘狀。等司機睜開眼睛,赫然發現明明要撞到的老人卻還站在他出發時的馬路邊上,好像根本沒過馬路一樣,只是身邊多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真是見鬼了!」司機嘟囔了一句,重新發動汽車上路了。

  「現在這司機,都是買的駕照,全都是馬路殺手,橫道上有人穿行都不知道減速避讓,眼睛都長腦瓜頂上去了,腦子都是豆腐腦兒根本不會思考和反應!」公子白對那個傻司機的行為非常不滿,罵完了司機又對拄拐的老人說:「老人家,您沒事吧?哪裡不舒服,用不用上醫院?」

  拄拐的老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拉著公子白的手說:「這真是出門遇貴人了,多謝你呀,要不是你,我不但找不到兒子,連老命都保不住了!謝謝!謝謝!」

  「老人家,你不必客氣。聽你的話,是出來找兒子的,你兒子家住在哪裡,我送你過去得了。」看到老人有殘疾,又記掛著兒子,公子白打算把好事做到底,送老人到他兒子身邊去。

  「小伙子,我是出來找兒子的,不是來投靠兒子的,我兒子不見了,我正在找他,這回你懂了吧?」老人對公子白解釋說。

  老人這一解釋倒把公子白給弄糊塗了,他不解地問道:「老人家,你的年齡至少有六七十,您的兒子至少也該三十歲左右,這麼大的人只要精神正常就不能丟,倒是你老這麼大年紀在外面活動,才容易丟呢!而且你這麼找法,人海茫茫你上哪找去呀?」

  聽了公子白的話,老人有點兒惱火地說:「年輕人你想得不對,我是老來得子,我兒子今年才六歲。自從我兒子生下來,我的對頭就一直盤算著把我兒子給弄到他的手下使喚,而且我兒子對自己的長相都不贊同,夢想著把缺少的肢體給補回來,總不肯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呆著。這次一定是我的對頭把我兒子給偷走了。」

  老人說完後,公子白仔細看了老者的氣色,確定老人不是精神病後,對老人說:「老人家,那你也不能這樣找法呀!你可以到報紙和電臺上去登尋人啟事,或者到派出所去報案讓警察提前介入一下,不然在這麼大的城市裡找一個小孩,實在是海底撈針,跑斷腿也找不到的!」

  「誰說不是呢?我找了快二十天了,身上的錢都花光了,正愁著呢,還差點兒讓那死車給撞到,真是命苦啊!到現在我哪還有錢登報紙呀?真是不想活了!」老人坐在路邊放聲大哭。

  公子白威逼利誘槍林彈雨都不怕,就怕別人流眼淚,說明白一點兒,他是性格堅強心地善良。看老人哭得真心實意,不像是靠博取別人同情換錢的乞丐,公子白髮了善心:「老人家,你把你兒子的長相和穿著跟我說清楚,最好能有他的照片,再留下你的姓名和地址,我幫你到報紙上登一則尋人啟事。你這麼大歲數還是回家修養,在外面跑實在太危險。」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家太窮連登報的錢都沒有,實在拿不出錢來還給你,你我素不相識,你犯不著為我費心的。」老人推辭道。

  「老人家,實不相瞞,我也喜歡錢,還變著法的掙錢,而且還捨不得花。可有些錢還是要花的,如果我為幫你而花的錢可以讓你父子團圓,我認為比用來吃喝玩樂有意義。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我也不反對你在有錢的時候還給我,我就住在這個小區裡,你能找到我的。」公子白實在是有感老人年老失子的傷痛,決定無償幫老人一個忙,登報的錢對他來說是很小的數目,說讓老人還,不過是讓老人的心裡好受些。

  「那實在太感謝了!你真是大好人哪!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老漢先給你磕頭了!」老人說著扔下雙拐就要給公子白磕頭。

  公子白哪能受一個歲數有自己爺爺大的老人的大禮,趕緊阻止了老人的舉動,並且扶他在路邊的花壇邊沿上坐下來。坐下來後,老人拉著公子白的手說:「小伙子,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想幫我。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怎麼登報你可得聽我的。我和我的兒子不是本地人,有些習慣和做法比較特別,可不這麼刊登是找不到我兒子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公子白自從遇到李寵後,遇到的怪事層出不窮,對老人的這種要求根本不當回事。「老人家,你不必顧慮,有什麼特殊要求說出來,我盡量給你辦到。有道是,殺人要殺死,救人要救活,既然要幫你,我會盡力而為的。」

  老人再次謝過公子白,說出了他的要求,公子白雖然覺得有點怪,可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老人眼中流露的尋子真情實在讓他無法拒絕。最後,公子白把老人送上出租車,給夠了司機車錢後,又偷偷在老人的口袋裡塞了三百元錢。

  公子白不是天天在街上找善事做,但遇到善事還是要做的。丟了一個錢包還要著急上火心疼一陣子,把兒子丟了更不是一般的著急上火和心疼啊,有了頭天遇賊的經驗,公子白對丟失東西的人的心情非常理解,心有所感才特別想幫這個素昧平生的老人。

  公子白將自己的行程改動了一下,選了一路開往日報社的公共汽車往日報社去了。到了日報社,直接找到發廣告的部門,把他草擬好的啟事交給負責的編輯。編輯看了他這則啟事(或者說是公告)直喊奇怪,但在公子白的擔保和高於正常廣告費兩倍的價錢下還是決定在第二天的報紙上刊登這條奇怪的啟事。啟事全文如下:尋子啟事吾兒金小娃,年紀幼小,於二十日前離家,疑為劉氏對頭拐帶,若有知其下落者,請與蛤蟆塘金老殘聯繫。

  若吾兒見此聲明,須立即返家,不得在外多生事端,為父甚念!

  本市聯繫人:公子白電話:138××××3656整個啟事寥寥數語,沒有被尋人的年齡樣貌衣著的描述,也沒有尋人者的聯繫方法,與其說是給廣大熱心群眾看的,不如說是給發啟事者自己看的,可這是金老殘磕頭作揖讓公子白這樣發的,公子白既然發了善心答應了下來,只好按照金老殘的意思發了這則啟事。思來想去,為那個走失的兒童著想,公子白還是忍不住在後面加了自己的聯繫方法。

  辦完了刊登尋人啟事的手續後,公子白從編輯奇怪的眼光中解放出來,在日報社的門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有一種助人為樂的快感。真希望那個可憐的金老殘能通過這個奇怪的啟事找到他的兒子,公子白點了根煙思緒隨著噴出的煙霧飛騰到自己在農村的父母那裡,有兩個月沒回去看看了。雖然時常和父母通電話,可不回去看一下,心裡總不踏實,公子白開始想爸爸和媽媽了。

  公子白的第三口煙剛吸進去,夾煙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香煙立刻掉落在地面上,接著食指上一聲脆響冒出一串火花,跟著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他立刻抱著右手呻吟起來。過了好半晌,手指上的痛感才消失,公子白從疼痛中緩過神來,立刻判斷出他的妖力空間出事了。

  公子白的妖力空間是從妖狼之王裂風那裡要來的,開啟這個空間的鑰匙就在他右手的食指上,平時從妖力空間裡特定的儲物室中取物也是靠右手上的鑰匙來完成。剛才右手劇震,食指疼痛,明顯是他的妖力空間裡發生變故,接著被強行突破,右手內置的鑰匙受到空間波動的影響發出警報導致的結果。

  公子白在回過神後,立刻想到了嘯月的妖力空間被盜的先例,趕緊喚醒了在法像裡修養的李寵。「小李,精神點兒,咱們的後院著火了,必須趕快回去看看。」公子白一邊說一邊從大街上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見左右無人開啟了妖力空間。他和李寵一前一後,跳了進去。

  一進妖力空間,公子白就全神戒備仔細觀察。首先入目的是空間裡眾多的鬼魂亂作一團,有的捂著眼睛倒在地上喊叫,有的伸著雙手相互扶持著四處摸索,有的像沒頭蒼蠅一樣飛在半空四處亂撞。在公子白的農家小院裡外守護的妖狼沒有特別混亂,全都一個挨一個地排成嚴密地鐵桶陣形,將小院和院裡面的三間屋舍分內外兩層圍起來,可他們全都是豎直了耳朵,緊閉著雙眼,顯然是視力受到了影響。

  從外表看公子白的農家小院沒受什麼破壞,公子白再一轉頭,臉色立刻就白了。在他剛剛改動過隱藏這儲物室的空間位置上,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顯然他的儲物室已經被破壞,單獨的空間隔斷被破壞,儲物室裡的物品全都散落在公共空間裡了。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一個結果——公子白的空間也被盜了。

  「小李,你先到院子裡去看看,進去的時候別忘了先報名,看那些妖狼的雙眼看不見,你要是不出聲的話,一定會把你當外敵發起攻擊的。我先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隨後就到!」這就是公子白,平時懶散,遇到大事件的時候就分外的冷靜,不放過任何可能導致錯誤的細節。

  李寵應了一聲,躲避著漫天亂飛亂撞的的鬼魂,往院子的方向飛去。公子白也急忙趕到破掉的儲物室那裡,去盤點他的寶貝。真是不看不知道,公子白面對散落一地的東西,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攢了這麼多東西。平時不整理,這時候就要倒霉了,公子白彎下腰開始盤點。符紙若幹一件不少,木製符牌若干一樣不少,玉製符牌一件不剩,嘯月鮮血化成的血藥一顆不少,遊戲光碟若干一片不少,黃色光盤若干一張不缺,看到自己私藏的黃色光盤給暴光了,公子白對這個賊的行徑更加氣氛,好在空間裡的鬼魂和妖狼的視力都有問題,自己進來得也算上及時,否則這些東東被群鬼看見了,自己在冥界鬼律師的名號前面就要加一個「色」字了。

  轉移了黃色光盤後,公子白繼續盤點,盤點的結果是,他辛苦積攢的寶石、黃金、白金、玉符以及包括小時侯玩過的玻璃球在內的一切可以發出閃光的物品全被一掃而空,而一些高級的符咒和血藥這類難得一見的極品卻沒有被盜,可見這個賊有只偷金玉珠寶發光體的怪癖。正在考慮是否重新建立儲物室的時候,李寵的尖叫聲從小院裡傳來,公子白從認識李寵到現在,還沒聽過李寵這樣帶著哭腔的尖叫,知道事情一定不小,趕緊弄了個臨時的儲物室把地上的東西一股腦兒扔進去,然後急匆匆地往他的農家小院趕去。

  「我是公子白,讓路!」事態緊急,公子白連客氣話都不說了。

  閉著眼睛的妖狼,聽到公子白的聲音讓出了一條道,公子白長驅直入。進了屋後,公子白髮現被他安頓在這裡的倩影和張誠不見蹤影,李寵還在房間各處瘋狂的翻找,嘴上還嘟囔著:「哪去了?不見了!」

  「小李,出什麼事了?急成這個樣子!」公子白擋在李寵面前問道。

  「我爹爹不見了!我爹爹不見了!」李寵繞過公子白繼續發瘋似的在屋子裡翻箱倒櫃。

  公子白心中一驚,聽李寵的話,一定是絕塵的內丹丟了,這可是大事呀!公子白趕忙跑到放絕塵內丹的房間門口看進去,果然放置絕塵內丹的玉鼎中空空如野,絕塵的內丹真的丟了。

  「小李,你冷靜點兒!想辦法要緊,你這麼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公子白在手上施了一個定鬼術,硬是把李寵給拉住了。

  身形一住,李寵實在忍不住,抱著公子白的胳膊放聲大哭起來,如果他有眼淚,地上肯定要發河了。

  「青眼大哥在哪裡?」這個空間裡出了事當然要找青眼這個負責人了。

  公子白的話音一落,青眼和這裡的妖狼頭目牙風從外面摸索著走進來。「到底出了什麼事?」丟其他的東西公子白雖然心疼但那些損失他是絕對可以承受的,可絕塵的內丹丟了公子白的火可就大了,這句話就是吼出來的。

  「我正在外面維持秩序,您的儲物室突然爆裂,一陣刺目的強光把所有鬼魂的眼睛全都晃花了,我的視力到現在還模糊不清,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清楚。」青眼面露愧色地說。

  「得到了嘯月王子和您的吩咐,我們守在院子里外,強光襲來時視力同樣受了傷害,但我們沒有散亂立刻排成嚴密防守陣形以防有變。就在我們陣形完成前幾秒鐘,屋子裡傳出倩影和張誠的呼喝之聲,隨即感覺屋內發生一次空間震動,之後便無聲息。再後來,就是李寵和您進來發現絕塵道長的內丹不見了。」牙風瞇著眼睛沉著地應答,久經戰陣的妖狼戰士對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不是一般的鬼卒可以媲美的。

  「倩影和張誠到哪裡去了,青眼大哥可否知道?」公子白一進來就沒看見倩影和張誠的蹤影,聽了牙風提及他倆的名字,馬上追問他們的下落。

  青眼臉上的愧色更重了,低著頭說:「自異變發生後至今,在空間內並未發現他們的蹤跡。」

  「據我的感應,他們應該是發現盜賊的蹤跡後,跟在後面突破空間追出去了。」牙風說道。

  「小李,你別哭了。倩影和張誠大概是跟上那個賊了,只要有跡可尋就能找到你老爸內丹的下落,有了下落說什麼我也會幫你拿回來的。現在最要緊的是確定他們走的是哪條路,那樣我們才能接應他們,如果他們也賠進去,就徹底玩完了!」公子白安慰了李寵一下,帶著李寵、青眼和牙風來到房子正中放置空間接點的房間裡。

  房子正中的房間裡佈滿空間接點的光球上,原本固定不動的密密麻麻的光點正在雜亂無章的流動著,顯然是被外力打亂了秩序。看著光球,公子白對牙風說:「他們一定是從這裡強行通過的,你知道他們走的是那條路嗎?」

  牙風搖了搖頭說:「他們想離開空間,只有從這裡選擇一個接點強行突破,但這上面的接點排列已經被打亂了,我的能力分辨不出來他們走的是那條路,只有嘯月王子才有這個能力。」

  「那好,你們下去幫助一下受傷的兄弟,維持一下秩序,剩下的事就讓我來處理。」公子白讓青眼和牙風離去,然後用食指上的空間鑰匙,費力地從無數的空間接點中找到了通往他自己家的那個,打開後邁了進去。
純粹 發表於 2008-11-11 22:26
第十一章 第十節 循蹤索賊


    嘯月正在臥室?蒙頭大睡,呼嚕震天,口水滿床,突然間感覺到窗邊有空間波動,本能的警覺讓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待看清來者是公子白後才放松了警覺。“你進來應該敲一下門,這樣雖然走了近道,可會嚇死人的!”嘯月對公子白打擾他睡眠的行為比較憤慨。

    “你還有心情睡。告訴你,哥們兒的空間也讓那個賊給洗劫了!”公子白直截了當地說。

    嘯月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臉大徹大悟的表情,將手誇張地一揮,如甩塵埃,撇著嘴說:“兄弟,通過剛才不太充足的睡眠後,我剛悟到一條真理,些許物件錢財乃身外之物,好比浮雲糞土,對我們年輕人來說,健康的身體才是最寶貴的財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是你們的偉人說的嗎?看開些,丟點兒東西沒什么大不了!”

    公子白一把把嘯月從床上拉了起來,把臉伸到他的鼻子尖前面大聲說:“先別提你的那點兒覺悟了,這次連李寵他爹的內丹都丟了,在李寵來說天都塌下來了。趕緊把你的糞土大便理論扔一邊去,跟我去抓賊!”

    “什么?真他媽的是個損賊!小李子他爹就給他留下這么一點兒念相兒,他也偷,真是該扒皮了!那狗賊在哪??大爺撕爛了他!”聽說賊把絕塵的內丹給偷走了,嘯月可是真急眼了!

    “那賊在偷東西後強行打開空間接點逃跑了,倩影和張誠可能跟了下去,可那么多接點不知道他開的是那一個,就等你回去確定了,快進來!”公子白一邊說一邊開了妖力空間,把嘯月扯了進去。

    回到妖力空間,李寵正憂心如焚望眼欲穿地等著呢,這時候一分鐘對李寵來說比一年都長,看到嘯月跟公子白從外面進來,李寵心中一急,又哇地一聲哭出來。

    “小李,別哭啊。你是男孩子,怎么動不動就哭呢?想想你爹,那老爺子多英武,他兒子可不是一個就會哭鼻子的小屁孩呀!你放心,嘯月大哥一定能找出那損賊走的是哪條路,然後我們就追過去打得他滿地找牙!”嘯月平時和李寵總是鬥嘴,可他們的感情好得可是沒話說,看到李寵哭鼻子嘯月的心?也酸酸的,安慰完了李寵,嘯月就開始追查盜賊的去向。

    嘯月站到布滿空間接點的光球跟前,口中念念有詞:“大道無形皆有法,宇宙無邊終有路!”隨著嘯月口中的法訣,他頭上的湛青色長發無風而動向四下瘋狂地伸展舞動,眼睛瞬間恢復了妖狼特有的綠色,兩道如炬的光柱從雙眼中直射光球,光球在綠光的照射下開始緩緩轉動,上面的光點也跟著開始按照一個固定的方向流動。光球緩緩轉動了九周,嘯月向光球伸出了雙手,他伸出的雙手也已經變回巨大而生滿剛毛和鋒利指甲的狼人之手。兩只蒲扇大的妖狼巨掌同樣閃著綠光,從左右兩邊將轉動的光球一下鉗住。

    “定!”雙手鉗住光球後,嘯月一聲斷喝,全身綠光大盛,接著全身傳出一陣如鞭炮般的脆響,他的全身的肌肉在瞬間墳起,將一身整齊的衣著炸成片片碟舞的布片。為了重新恢復空間接點的秩序,嘯月將全身的法力和體力在瞬間爆發了出來,光球在嘯月的雙手間停了下來,上面的空間接點在頃刻間停止了流竄重新恢復了秩序。

    一把抹去了臉上如注的汗水,嘯月招呼著公子白和李寵說:“現在接點已經全部恢復了原來的位置,等我再施法時你們倆凝神觀看,仔細找一個與其他接點不同的,那個就是被盜賊強行開啟的。”

    “嘯月老大,你還是休息一下再施法吧?”嘯月剛剛傷愈,方才恢復空間接點的法術又明顯消耗極大,李寵怕他的身體承受不了。

    “我沒事,事不宜遲,遲則生變,我開始了,你們留神查找吧!”嘯月扯掉了影響他行動的幾塊破布,作為人的形象光著身子實在不爽,幹脆就恢復了狼人的威武形象。

    “各界交通,靈過留蹤!”嘯月仰天狂吼,利爪虛空一抓數十道電流隨著他的動作射進了他的身體,電流入體後他的身軀立時壯大了一圈,隨後一個個銀亮的電光球被嘯月從口中吐向密布空間接點的大光球。滿是銀白色空間接點的淡藍色光球在嘯月發出的電光球射入後如同接通了電流的燈泡一樣發出了銀白色光芒,銀白色光芒隨著電光球的增多逐漸增強,在吸收了九九八十一個電光球後,淡藍色的光球變成了透明的球體,上面懸浮的銀白色空間接點被清晰地凸現出來。

    嘯月擴大的身軀恢復原狀,也不再吐電光球,只是用心神遙謠控制著光球,維持著光球的透明狀態。“你們看仔細一點兒,只有一次機會,我支持不了太久的。”嘯月吃力地向公子白和李寵說。

    公子白和李寵不敢怠慢,瞪大了四只眼睛在無數個空間接點之間尋找異樣的那一個。空間的接點實在太多,而且每一個都是銀白色,看一會兒就會花眼,公子白圍著光球走了半圈兩只眼睛就冒金星了。在他揉著發疼的眼睛時,李寵有了發現。

    “老大,這個點是不是異常啊?”李寵指著一個光點問。

    公子白湊過去看了一眼,只見那個光點確實與眾不同,其他的光點都是穩定的銀白色,而這個光點雖然也是銀白色的,但它一明一滅的閃爍不停。公子白標定了這個亮點然後說:“嘯月老大,一閃一閃的接點算不算異常啊?”

    “記住那個亮點的位置,我收法了!”嘯月的回答等於肯定了李寵的發現。

    “已經記住了,我把手按在上面它跑不了的!”公子白很肯定地回答。

    嘯月收了法術,來到變回淡藍色的光球前面,公子白把手指從接點上挪開,給他看那個閃爍的接點。

    “就是這個,快打開他,那個損賊就是順這條路走的。你知道這個接點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嗎?”嘯月確定了盜賊離開的路徑,但不知道路的另一頭是什么地方,這個問題還非得公子白才能說清楚。

    “這原先是個沒利用的接點,另一邊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公子白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嘯月看了公子白一眼說:“這次樂子大了,如果那邊是魔界,咱們可是有去無回了!”

    “老大,你們倆留在這,我自己去就成了!”李寵不想公子白和嘯月冒險。

    公子白撇了撇嘴,對李寵說:“你這傻小子,嘯月說的誇張,去魔界的線路可不是隨便開通的,沒有嘯月老爸的實力是辦不到的。那邊大不了就是龍潭虎穴,這樣的地方不正適合我們去渡假嗎?大夥收拾一下行裝,一起去吧!”

    嘯月也伸過頭來說:“不管打多大的仗,你和你老大都一起上的,這次你能丟下他嗎?而我呢?我是你老大的結拜兄長,兄弟有事作兄長的是不可以往後退的。你不用說了,這次我們三個一起上,沒準倩影他們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說話間,公子白已經到外面跑了一圈又回來了。因為儲物室出了問題,還沒及時修復,公子白到外面把能用的東西劃拉到一個皮包?,把那個皮包挎在身上暫時替代百寶囊。“我收拾完了,咱們出發吧,兵貴神速啊。”公子白回身開了那個通往未知領域的接點,當先跳了進去。公子白一進去,李寵想阻止也不成了,閃身也跟了進去。“等我一會兒!”嘯月也叫喊著撞了進去。

    公子白的儲物室剛剛放出強烈的金光時,倩影正背對這窗口和張誠談話。窗外的金光剛起張誠就有了感應。“閉眼!”張誠高喊了一句,立刻緊閉雙目把頭埋在手臂下面。多虧了張誠前次被眩目的經歷造成的條件反射,不但他自己保全了視力,倩影在他的提示下也及時閉目躲過了暫時失明的厄運。

    在閉目的同時,倩影把他的鬼使手牌掏了出來,一道青光罩住了他和張誠,刺目的金光被青光擋在光罩之外,倩影和張誠睜開了眼睛。在他們睜眼的瞬間,發現有一道比金光更燦爛的五彩光華在金光中遊走,只一躥就進了對面的放置絕塵內丹的屋子?。

    倩影知道那間屋子?放置的東西對公子白和李寵十分重要,而且盜賊就在眼前,當下捏起法訣,一張鬼使專用的羅網悄然布在對面房門外的地面上。五彩光華在對面屋內一閃而出,倩影正等這個機會,雙手一緊,地面上的羅網衝天而起,將五彩光華迎頭罩住。罩住那團光華後,羅網急速收緊,網內鬼火電光一齊向那團光華招呼過去。

    迎頭的羅網顯然出乎光華籠罩下的盜賊的意料,鬼火和電光擊過去後,光華急速地暗淡,而且從光華內發出了類似蛙鳴的痛苦叫聲。倩影見此情景以為得手,心中大喜,卻不料充滿空間的刺目強光突然如百川歸海一般全都潮涌進五彩光華的體內,金光在眨眼之間消失得一幹二凈。隨即在五彩光華外圍生出一團熊熊的金色火焰,倩影施出的羅網頃刻被燒成了灰燼。

    羅網焚毀後,五彩光華變成了一團金光,圍著屋子中間滿是空間接點的光球轉了一圈,在倩影的下一輪攻勢沒有發動前,選了一個空間接點,射出一道金光。空間接點在金光下快速擴大為一個空間出口,那難見真面目的盜賊挾著金光一頭撞了進去。倩影和張誠好不容易才發現賊蹤,怎能輕易放過,在空間出口沒有關閉前緊跟著盜賊跳了進去。

    無論多漫長的旅途,在妖力空間的傳送功能下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就倣佛推開一扇門邁一步就進到另一個房間一樣簡單。如果妖的實力夠強的話,那他的妖力空間可以通往任何的空間。公子白不是妖,他的妖力空間只是贈品,所以至今還沒開通往別的空間的通道。盜賊隨便找了一個沒開啟的接點,也是不想讓公子白順著已有的通道找到他的蹤跡,所以這個被強行開啟的空間接點沒有連接到其他空間,而是很隨機地在一片深山中開啟。

    倩影和張誠穿過空間出口,入目的是一片松濤林海,再遠一點則是一座直插雲霄的橫亙數?的突兀山嶺,眼前的松濤林海正是從那山嶺上直泄而下的。他們沒時間觀賞景致和對這?的動植物資源進行考察,甚至連身處何地都無暇分辨,他們眼睛?盯著的是隱約在林間跳躍的一團金光。

    在這片林中,金光忽隱忽現,急速往山峰的方向奔去。倩影推測盜賊舍棄了飛行,而選擇了跳躍式行進,一半是為了隱藏身形,另一半的可能就是剛才在羅網之下受了傷。不管如何,這賊一定是要追的,倩影和張誠駕起陰風,飛到松林上空瞄著金光飛撲過去。

    雖不是飛行,但金光躍進的速度並不比飛行慢,加上樹木的掩映讓他的行跡變得難以掌握,飛在空中的倩影和張誠緊盯快趕一時仍不能將他截住。不到五分鐘,倩影和張誠跟著金光翻過了山峰,來到山嶺的另一側。山嶺的另一側同樣是叢林密布,在這側的山腳下平坦的原野上鑲嵌著一方六七畝方圓的銀亮水面。金光見到水面的反光後,陡然加速疾射而去,匆忙間撞倒了數顆參天巨樹。

    倩影和張誠見金光不惜暴露行藏往山腳下的水面趕去,心道不好,莫非山腳下的水面是金光盜賊的老巢,當下縱起陰風搶先擋在通往水面方向的山腰。倩影和張誠剛剛站定,前方一道挾著塵土和樹木枝葉的金光就迎面直射過來。衝過來的金光顯然識得倩影和張誠這兩個陰魂不散的追蹤者,猛然轉折方向,想繞過他倆繼續逃遁。

    “九天十地尋失物,倩影一現索盜賊!”面對避往旁邊想繞過他堵截金光,倩影現出緝盜鬼使的法身。一道青光由內而外撕裂了倩影先前瘦削男子的偽裝,翻滾如陰雲濃霧的青色鬼氣之中,一高鬟雲鬢,水袖長裙的青衣古裝少女若隱若現。與公子白和嘯月猜想的一樣,鬼使倩影實際上是一個的柳眉杏眼,鵝蛋臉,懸膽鼻,櫻桃口的純正版古典美女,森森鬼氣並沒有破壞倩影的美女形象,反而更突出了她的清麗和冷傃。(基於如此奇變,事先不知情的作者只好把指代倩影所用的“他”字換成表示女子的“她”了!)

    倩影現出法身後,張誠立刻傻掉了,不是被嚇的,他的感覺只有兩個字——驚傃!倩影沒工夫管張誠驚傃不驚傃,她現在的全副心神都在即將逃去的金光大盜身上。現出法身後的倩影將身形略微一轉對準了金光遁去的方向,單足微遁地面,雙袖一揮,口中高喝法訣:“陰風起,光影動,影起魅生化金城,困!”

    倩影法訣過後,一道陰風帶著她發出的青色鬼氣貼著地面追著金光狂涌而去,同時她的兩只流雲水袖化成遮天蔽日的青色布幔隨著地面的鬼氣一起從上方罩往金光。這次金光的速度再也快不過鬼氣和水袖,鬼氣流到金光下方後,金光頗為顧忌,當即從地面飛離向高空而去,可剛飛起不到二丈,水袖所化的布幔便從樹木上方罩下來,鬼氣和水袖瞬間合攏,金光給封在一個超大的半球形蒙古包內上下無路,只得在其中盤旋不止。

    地面的鬼氣和水袖合攏後形成的空間內,沒有日月光華,只有被困的金光掩映。在金光掩映下,地面的鬼氣和水袖所化的布幔上漸漸浮現出越來越多的黑影,黑影又不斷地從鬼氣和布幔中涌到封閉的空間中化成模糊的形狀各異猙獰可怖的人獸形狀,這些跳出的黑影在接觸了金光後又消失不見,然後又有黑影重新生出接觸光線後又在消失,如此在黑影的不斷生出和消失下,金光竟然漸漸暗淡下去,金光大盜對此無計可施,而且每次突圍時都會被地面的鬼氣和水袖上所發出的陰雷冥火硬生生地擋回去。

    倩影發出的鬼氣和水袖上生出的黑影是專門消耗各種光芒的精怪——影魅。影魅是天地間一種奇怪的靈體,它因光線照射而生,又會因光線的照射而死去,它一生一死只在一瞬間,但在這一瞬間會消耗大量的光線能量。倩影見金光大盜有金光護體不見真身,而且冥界的諸多寶物和絕塵的內丹被它竊取,為了尋回失物她投鼠忌器不敢使用雷霆手段免得玉石俱焚。使出這一招,目的是逐漸消耗掉他的護體寶光,逼出他的真身。

    “惡賊!你已被我所困,所依憑的寶光在影魅的消耗下不消一時半刻就會消耗殆盡,還不快快現出真身受縛,若你能盡數交出所竊物品,我可在閻王、判官面前為你求情,免你的死罪!”現場勸降是警察慣用的手段,連倩影這冥界高級警察也不例外。

    被困的金光大盜,聽了倩影的勸降嘰?呱啦地發出一連串的怪叫,倩影連一句都聽不懂,只有盯緊他的變化不敢松懈。金光大盜叫過後見倩影毫無反應,突然全身金光大盛,之前在公子白的空間?突破羅網的金色火焰再現,發了狂一樣在封閉的空間?亂躥亂撞。

    “死不悔改!”倩影見金光大盜如此行徑以為他要臨死反撲,加緊催動法力,影魅的產生和消亡速度提高了幾倍。過了不到兩分鐘,金色火焰被影魅消耗殆盡,金光大盜已無金光護體。金光消去後,之前在金光中遊走的五彩光華顯露出來,倩影心知金光大盜的護體金光已破,這五彩光華只是他本體的最後偽裝,五彩光華破去後就是金光大盜的真面目。眼看勝利在望,倩影不管其他心無旁騖地施展法術,想一舉制服這個讓冥界和北墟都頭疼的盜賊。

    倩影全神貫注地等待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張誠剛從驚傃中回過神來。見倩影在收伏盜賊,張誠自覺地承擔了警戒的任務。張誠只是藏寶司的管庫鬼吏,辨認珠玉的功夫一流,但戰鬥卻不是他的所長,他舍身去捉盜賊而被帶出冥界,全是因為他作為管庫的責任感使然,這次跟倩影一起出來追賊一半是情勢所迫被倩影一起帶了出來,另一半是為了捉住賊證明自己的清白。

    就在倩影忙於煉化盜賊最後的五彩光華無暇他顧時,擔任警戒的張誠發現了他無法應付的情況。張誠只覺得頭頂有股異常的靈氣波動,抬頭望去,在刺目的陽光中一片密密麻麻的光點順著太陽光線無聲無息卻淩厲異常地射了過來,光點的方向所指正是在他身後的倩影的背後和封閉金光大盜的法術空間。光點來勢又快又猛,即使是專業的戰士也只有閃躲一途,而張誠這個倉庫管理員就更沒辦法化解了。

    各種想法在張誠的頭腦?電光火石般閃過,可是他只能選擇其中的一種,幾乎沒有猶豫,張誠大喊了一聲“小心”一躍而起擋在了倩影的身後。倩影正在施法,忽然聽到張誠的喊聲,急忙轉身回望,正看見張誠的身體被百十點金錢元寶狀的法術光芒擊穿,而更多的法術光華打在了封閉金光大盜的空間上。顧不得金光大盜,倩影輕揮水袖將被擊飛的張誠卷了回來。張誠沒有施展任何法術,用自己的鬼體硬擋了射向倩影的光芒,此時魂魄已經開始消散。

    “張誠,你支持一下,我這?有靈藥!”倩影急切地說。

    “鬼使大人,寶庫失竊小吏實在慚愧,只求大人將盜賊擒獲,並向閻王稟明小吏不是賊!求你……”張誠自知魂魄難保,拼盡全力向倩影說出了最後的請求後化成無數光點魂飛魄散了。

“我答應你!”倩影對著虛空中飄散的光點說。
純粹 發表於 2008-11-11 22:27
第十一章 第十一節 湖底驚魂


    張誠依然無救,倩影轉頭去看她封住金光大盜的空間。沒了她的控制,又在剛才被無數光芒擊中下,封住金光大盜的空間已變得千瘡百孔,這就是這個法術的固有缺點——防內不防外。沒等倩影重捏法訣,有一波兒法術光芒混在陽光中射過來。無奈之下倩影水袖流轉想將臨身的光芒卸開。那些射到水袖上的金錢珠寶狀雖然是法術所化,但光芒奪目力道威猛,而且隱隱有一種克制倩影鬼術的氣息,一陣噗噗亂響過後,倩影的流雲水袖被打成了破抹布,幾十道光芒穿過水袖直擊她的鬼體,若非她的身法靈巧躲避及時,變成抹布的就不光是她的一雙袖子了。

    “破鬼寶光!”倩影失聲驚叫。這些射向她的光芒竟然是專門克制鬼魂的仙術,以她的級別和身手,在這類法術下雖然不是沒有抵抗的能力,但連施法者都找不到,情形確實是大大的不利。

    倩影的叫聲剛過,身後就穿來一聲裂帛破絹般的響聲,她扭頭一看,費盡辛苦才困住的金光大盜已經撞破兩次光芒打擊下變得脆弱不堪的封鎖,帶著一溜兒五彩光華投進了山腳下的水面之中。

    倩影抬腳想追,可身體還沒飛離地面,又一波兒的光芒襲來,這次不像上兩次那樣只有小部分光芒衝著她,而是大部分衝著圍困金光大盜的封鎖,這次所有的光芒都是以她為目標,而且仍舊看不出施法者的所在。在快速打擊之下,躲閃不及,只有硬頂,倩影一拍腰間的鬼使手牌,頭上整齊的發髻在陡然增加的氣勢下披散開了,一身青衣化成青銅色的戰甲,身上的青光鬼氣增加了一倍並在周身三尺外形成一橢圓形有如實質的青色氣?。

    襲來的光芒瞬間而至,倩影身外的氣?和光芒相遇,發出一陣珍珠落玉盤的悅耳響聲。響聲悅耳,可倩影卻不好受,破鬼寶光對上她的護體鬼術,饒是她的修為高深,但先天上的差距也使她的鬼術難竟全功,在她刻意的密集防守下,本體沒有受傷,但這一擊消耗了她大量的法力,能不能應付下一擊可就難說了。

    “縱是職守正神也不能幹涉鬼使辦案!不管你是何方神聖,與冥界對立實屬不智,快快現身,讓本鬼使查到後再出來求饒就晚了!”倩影說的是實話,鬼使是代表冥界辦案,所處理的事情案件均與冥界秩序和安全有關,令牌到處,就是職守正神也會行個方便給予協助,否則就是跟冥界過不去,如果故意跟冥界過不去的罪名作實可是神仙都皺眉的事情。

    倩影的話對偷襲者沒有作用,倒是她減弱的氣勢讓偷襲者很感興趣,她的話還沒說完,第四波兒攻擊就下來了。這次的攻擊強度比上次增加了兩倍不止,看樣子這個偷襲者務必要治倩影於死地。倩影看攻擊的來勢就知道這次無論是躲閃還是硬擋的結果都是一樣——完蛋。此時此地,除非使出鬼使的保命絕招外,倩影別無他法。

    倩影一把將鬼使手牌捏住,手上用力,打算捏碎手牌。就在此時,在樹林中刮起了一道旋風,旋風瞬間來到她的面前,旋即扶搖直上迎向射下來的破鬼寶光。射下來的凝結成金錢珠寶狀的光芒遇到旋風後,被旋風旋轉的力量改變了直射的方向偏向旁邊或者幹脆被攪散了。

    化解了這輪攻勢後,旋風停了下來,公子白、李寵、嘯月這個探險三人組出現在倩影面前。

    “你是倩影?!”嘯月用爪子抓著頭上的狼毛問。

    “我爹爹的內丹在哪??”李寵看到倩影手?的鬼使手牌肯定了倩影的身份急匆匆地問。

    “張誠沒和你在一起嗎?誰這么大手筆,用漫天的金銀財寶來砸人?難道他想用這個來追求美女?”公子白若不是憂心絕塵內丹的下落,光眼前倩影的漂亮法身和一天的金銀財寶就夠他發揮一陣幽默感的,十萬火急之下他的幽默感也只能縮水了。

    公子白他們三個找到了被強行突破的空間接點後,就乍著膽子跳了進去。從另一側出來後,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地理位置,但還是在人界和地球上的結論得出後,讓他們安心了不少。接著他們在出口附近發現了倩影和張誠遺留的些許鬼氣,正摸索著前進的時候,發現山嶺的另一側鬼氣翻滾,猜想是倩影他們遭遇了盜賊就急忙趕來。趕到這?,沒看到盜賊,也沒看到張誠和原來形象的倩影,卻看到一個美女和一天的金銀珠寶拼命,等發現鬼美人手上拿的是鬼使手牌後,才徹底確定了這個面臨危險的美女就是倩影,所以他們趕緊集合了人鬼妖三種力量替倩影擋住了破鬼寶光。

    “我們跟蹤盜賊到這?,本來我已將盜賊困住,而且就要得手了,可在緊要關頭突然出現了用破鬼寶光來搞偷襲者,張誠為了救我,他自己則死在了破鬼寶光之下,盜賊也趁機逃進山下的湖泊?了。”倩影用盡量簡短的話對剛才的經歷做了回答,接著對李寵說:“你爹爹的內丹確實是被這個賊偷的,但想找到你爹爹的內丹還得找到那個賊,他要是不交代還真麻煩啊!”對嘯月提出的幼稚問題,倩影根本不去答理。

    “你說的破鬼寶光就是剛才天上的那些玩意兒!威力確實夠大,我們三個合力才勉強抵擋,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仙術。”公子白見識過一次仙人的法術,所以對破鬼寶光有所感應。

    “難道神仙也變得這么沒公德,出來作兼職神偷撈外快?我有點兒不信,但剛才的法術確實是仙術,想不這么懷疑都不行啊!”嘯月也覺得奇怪。

    倩影理好了淩亂的頭發,恢復了淑女形象後補充說:“使破鬼寶光的是偷襲者,不是被我捉的賊。不過,這個偷襲者肯定跟賊有關聯,不然幹嘛要在關鍵的時候幫著賊逃跑,他不是背後主使,起碼也是幫兇從犯!如果被我查出來,管他什么神仙,非讓他給張誠抵命不可!”

    在公子白他們三位出來阻擋破鬼寶光後,再沒有偷襲的法術打過來。李寵在得知盜賊逃跑後,沒有留下和倩影談話,獨自飛到半空轉了好大一圈。空中、地面仔細觀察了數遍,無論是盜賊還是偷襲者一律沒有發現。“老大,偷襲者找不到,先去捉那個賊吧!倩影鬼使不是說親眼看見那賊逃入山下的湖泊了嗎?我們就去那?!”李寵確定沒有偷襲者後,恨不得一把就可以把賊從湖泊?撈出來。

    公子白知道絕塵的內丹對好多修行者來說都是絕好的補品,如果追查得慢,很可能在找到盜賊前,絕塵的內丹就被盜賊當大力丸給吃了。“小李說得對,先捉賊要緊,只要捉到賊,就不難查出掩護他逃跑的偷襲者是什么玩意。我們過去吧!”公子白一馬當先往山腳下的湖泊趕去。

    離遠看不見什么奇怪,來到湖泊近前,公子白他們就發現了異常。那個湖處在山下平坦的原野上,遠遠觀之如綠夜上的一方明鏡,水波不興的銀色湖面搭配著周圍的綠野紅花景色怡人。等到了近前才發現,沿著湖邊有近三十米寬的平地是寸草不生的。站在原野綠地的邊緣望過去,湖面往上三米左右的上方空間飄動著一層如煙似霧的藍色蒸汽,在陽光下這層蒸汽的色彩藍得有些詭異。如此奇怪的湖泊,公子白第一次看到,所以在綠地邊緣就停住了腳步不敢冒進。

    李寵救父心切,倩影捉賊有責,這兩位不管三七二十一飛快躍過寸草不生的空地來到湖面上空。李寵和倩影在藍色的蒸汽中穿梭了幾個來回後,李寵貼著湖面觀察了一陣,然後對站在綠地邊上的公子白和嘯月喊道:“兩位老大,你們快過來開開眼,這湖很少見,?面不是水呀!”

    見李寵和倩影沒什么異常,作為照應的公子白和嘯月隨之放松了警惕,聽到李寵喊叫邁開步子往湖邊走去。嘯月一邊走一邊說:“湖?面不是水,那還是金子呀?”等來到湖邊,仔細一看,嘯月也驚呆了,湖?面流動的真的不是水,而是水銀!

    整座湖泊平靜的像塊鏡子,在陽光下反射出讓人不可直視的刺目光芒。走到湖邊才發現,湖面上的蒸汽其實是銀白色的,遠看的藍色大概是陽光折射的緣故。公子白彎腰用手在湖?掬了一把,沉甸甸的水銀被他從湖?碰起來,湖面略微一顫又恢復了平整和光滑。將手一張,入手的水銀帶著銀光從指間飛瀉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入湖中,連一點兒漣漪都沒激起。確認面前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水銀湖後,公子白一腳踏上了湖面,在水銀的超高密度下,他沒有沉入湖底而是如履平地般站在了湖面上,有他的前車之鑒嘯月也放心地把大腳踩了上去。

    在湖面上來回走了幾步,公子白問倩影:“你確定盜賊是逃進湖?了?”

    “沒錯!我絕對不會看錯。而且這盜賊在你的妖力空間?和樹林中兩次與我交手,被我的法術耗盡了護身金光,就算不受傷,法力也會大打折扣,想走也走不遠。在這?是錯不了的!”無論從實踐觀察還是理論推斷上,倩影都十二分地肯定盜賊就藏身在這水銀湖?。

    “既然盜賊在這水銀湖?,應該下去看個究竟,小李你下不去嗎?”公子白問。

    李寵面有難色地說:“大哥,你沒看這是水銀湖嗎?如果是正常的水,我可以下去看看。可這是水銀湖,你看這整個湖面就是一面大鏡子,因為鏡面反射的關係,像我們鬼這樣的靈體碰上去整個能量體就會被反射給衝散,所以我們根本不能突破湖面到湖底去。如果想突破湖面達到湖底,就得靠你和嘯月老大這樣強橫的肉體,下去探究的事非得你們倆辦不可。”

    聽了李寵的話,公子白和嘯月把頭轉向倩影投過去詢問的目光。倩影衝著公子白和嘯月點了點頭,表示李寵所言非虛。

    “既然這樣,我們哥倆就試一試吧?遊泳我都不熟練,潛水更是沒幹過,嘯月大哥你怎么樣?”公子白問嘯月。

    “小弟弟,這你就不如我了。動歪腦筋我不抵你,水?火?的玩意我可比你強多了。把你的潛水服穿上,然後跟著我就行了。洗水銀浴,我也是第一次感覺挺新鮮的!”嘯月作江湖前輩狀對公子白說。

    “說了半天,你也沒玩過水銀潛泳,愣裝前輩你的臉太大了吧?”公子白指責歸指責,還是乖乖地按嘯月的話從身上臨時的百寶囊中拿出了剛剛大修過的鯤鵬戰衣穿好,又把百寶囊交給李寵保管。接到公子白潛水的指令後,鯤鵬戰衣銀光一閃包裹住了公子白的全身,魚一樣的鱗片布滿了戰衣的表面,並且在背、肘、膝、腳的部位上生出了二尺多長的鰭。

    “果然厲害,一轉眼就變人魚了,可惜是人魚先生,如果是人魚小姐我的心情才爽呢!”嘯月戲耍完了公子白,不等他反擊,叫了聲“跟我來吧”劈手在水銀湖面上擊開了一個洞口,拽著他的胳膊跳了進去,隨後洞口自動關閉,水銀湖面變得死一般的平靜。

    嘯月帶著公子白扎進水銀湖?後,周圍的水銀迅速合攏將他們包圍起來,無所不在的水銀充滿了他們之間的每一處縫隙,而且因為水銀是不透光的,四下一片漆黑,他倆之間的聯係只限於嘯月拉住他的一條胳膊。全憑著進入湖面前瞬間的方向感,嘯月在前公子白在後相互拉扯著往湖底潛下去。

    水銀的密度是水的十三點六倍,在水銀中所受的壓力也是在正常的水中的十三點六倍,同樣所受的阻力也是水中的十三點六倍。嘯月依靠強硬的身體抵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壓力費力地劃動四肢下潛,又要分出一之手來拉著公子白十分地辛苦。公子白的鯤鵬戰衣具有自動潛水劃水功能,剛剛加固過的戰衣一面抵擋著水銀的重壓一面用外在的魚鰭劃動水銀,所以他照比嘯月要輕松一點兒。另外,水銀?面是沒有可以供人類呼吸的空氣的,公子白一方面因為有妖狼的血統可以長時間的屏息,另外還有鯤鵬的額外供給,以及茅山道法的龜息之術,雖然感到氣悶但還可以忍受。嘯月這個純妖狼就是憑著超強的肺活量來硬撐,對比之下,在水?的功夫,公子白確實不如嘯月。

    在黑漆漆的水銀中下潛了十幾分鐘,他們的速度開始變得如蚯蚓鑽混凝土一樣的緩慢,照先前的速度推斷他們下潛了至少三百米,這?的水銀密度似乎比正常的水銀又高了許多,他們所受的壓力和阻力突然增加了兩倍多。不知道嘯月的感受如何,公子白即使有鯤鵬戰衣護身也有一種麥子上碾盤的感覺。嘯月沒有回頭的意思,拉著公子白繼續往下鑽,公子白只有咬牙苦撐。

    過了二十分鐘,大概又下潛一百米,在漆黑的水銀中竟見到了一點微弱的金光。能在水銀?傳播的光線不可能是正常的陽光,而且這點光還是從下面發出來的,很有可能是那個盜賊身上的寶光。嘯月一拉公子白,奮力向光源遊去,而那點金光好像是發現了他們兩個,竟然在水銀中高速地移動起來。

    大事不妙,公子白看見金光是以螺旋形的軌跡在他們周圍移動,心中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這盜賊竟然能在水銀?來去自如,如此動作必然是對他們有所圖謀。想到這?,公子白趕緊使勁扯了扯胳膊,讓嘯月停止動作,然後轉頭往湖面上遊去。

    幸虧公子白見機的快和嘯月對他的無條件信任,他倆剛遊上去不到十米,剛才處身的地方就被十幾道強烈的水銀用力撕扯成了一個無形的旋渦。如果他們還在那?的話,即便不會被突如其來的暗流分屍,也要被暗流絞扭形成的旋渦吸到更深的地方去,那樣他們不是被重重的水銀壓扁,就是因為旋轉而迷失了出去的方向,活活憋死在這水銀湖?。意識到在水銀湖?和盜賊鬥有多么危險,公子白和嘯月哪還敢多呆,認準了方向,卯足了勁,往湖面遊去。好在那點金光見他們離去,沒有追擊,轉身往更深處的湖底去了。

    李寵和倩影正在湖面焦急地等待,突然離他們一?遠的湖面上一陣波動,接著兩道身影衝破湖面躥了出來。公子白和嘯月即使方向感一流,在完全看不見東西沒有任何參照物的情況下,方位角度的些許偏差在所難免。

    李寵第一個趕過去,迫不及待地問:“盜賊在?面嗎?我爹的內丹怎么樣?”

    公子白和嘯月全都坐在湖面上大口地喘著氣,好半天嘯月才開口:“盜賊是在?面沒錯,你爹的內丹到底如何我們也不能肯定。”

    “你們見到盜賊,為何不捉他上來?”倩影不解地問。

    “小姐呀!你說的輕巧。我們能捉不就捉上來了,那還用在這?喘粗氣呀。盜賊只見了一個影兒,要不是小白機靈,你倆就得在湖邊給我倆立碑了。下面盜賊是老大,我們不夠他玩的!”嘯月抖落著長毛中的水銀不滿地說。

    “小李,你別著急,盜賊在下面這點已經確定了,但要在下面直接抓他以我倆的實力實在是不成。下面的情況實在太惡劣了……。”公子白緩過勁來,向李寵和倩影詳細講述了水銀湖下面的情況。

    聽完了公子白的情況介紹,倩影和李寵都面露難色,如果盜賊一直躲在?面,還怎么抓呀?尤其是李寵,小嘴一咧馬上就要開哭。

    見到李寵的樣子,公子白和嘯月都受不了,公子白趕緊說:“小李,別哭,千萬別哭!我們另想辦法就是。趕快把我的百寶囊拿來,我要問一下本地的土著。”

    人說事不關己,關己則亂,這話一點不假,時常有經典建設性意見給公子白的李寵當他自己攤到事的時候一樣是六神無主,此時就跟一個沒主意的小屁孩一樣,聽了公子白的吩咐急忙去拿公子白裝東西的皮包,倣佛那皮包?裝的就是救他老爹的良方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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