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我怕誰 作者:拈花邪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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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2006-10-29 20:55: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143814
麻吉 發表於 2006-11-14 07:00
第五集 第五十四章 黃河難渡 回書目

寒風蕭瑟,一路上林月如都快馬加鞭,根本不與我多說半句話。身為林家鏢局大小姐的她,也知道她現在身上擔負著鏢局興亡的重擔,因此也再沒太多心思與我刁難。我自然也希望能快點到京城,所以一路悶著頭,馬不停蹄地跟著林月如。由於我二人如此飛快地趕路,不用三天時間,已經來到了黃河邊上。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返。說起來我以前也沒來看過黃河,眼前這倒奔流不息的大河,氣勢磅礡,倒真不失為中國的兩大江河之一。不過我現在到是沒有太多心思去欣賞它的風光,只是想著,找不到船怎麼過河。   

我勒馬問道:「林大小姐,怎麼不見有渡口,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少說廢話,你跟著走就是了。」  

 林月如冷冷地回了我一句,看她的臉上難掩一絲倦意,想來連續狂趕了這麼久的路,也沒怎麼休息,我都有點吃不消,更別說身為大小姐的她。   

「駕!」   

我們騎著馬,沿著黃河南巖,往下遊走去,希望很盡快找到船舶渡河。好在沒走多遠,就見到一個小渡頭,岸著泊著一隻漁船。   

「船家,快送我們過河!」林月如見找到了船,很是高興,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

  江湖走多了,經驗豐富了,自然也就謹慎了起來。這裏荒涼無人,怎麼會有漁船。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我留心觀察,那坐在船頭的船夫戴著個大鬥笠,壓低了看不見臉,不過敏銳的觀察力讓我在船篷上發現了一絲血漬。   

「林大小姐,別上船!」   

我突然發出一聲警告,正欲牽馬登船的林月如還沒反應過來,那坐在船頭假扮漁夫的家夥卻是突然發難,抽出一雙利爪,彈身而起,飛襲向林月如。好在林月如反應很快,嬌叱一聲,連退了數步,接著拔劍盪開了對方的雙爪。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還沒來得及上前幫忙,便感到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下意識地翻身棄馬,躲開了來自背來的偷襲。   

感覺到頸口一涼,我瞥了一眼被刀勁劃破的衣服領口,心叫好懸,若是自己剛才反應慢了一點,怕是腦袋就要搬家了。聽到喝罵之聲,回頭見到偷襲者使一柄鬼頭刀,正是上一次襲擊鏢隊的滄州五鬼中的兩個人。   

怎麼又是那兩家夥?我心中一凜,掃視四周,觀察還有沒有其他三鬼在埋伏。還以為和林月如悄悄出發,會平安無事的直抵北京,現在還是得遇到打劫。我本想叫林月如一起逃走,誰料她早已舞動手中的長劍,施展出伶俐的劍法,與對手戰得不亦樂乎。   

「奶奶的,又是你這小子壞事。老子今天定要宰了你!」   

那使鬼頭刀的家夥連獨自逃走的機會也不給我,叫罵一聲,刀鋒上帶著凜冽的殺氣,連人帶刀向我投了過來。雖然對方的功夫比我強,但有過一次交手的機會,我也不是那麼膽怯,展開穿雲步的身法,綿掌左右並發,抵擋著對手猛烈的攻勢。

  這兩個強人擺明早在這兒設好了局等我們,可是按照汪敬忠的計劃,兵分兩路,他們應該早被引開了,為什麼會死追著我們,而且還好像是知道我們走的路線?   

「呃!」   

我這一分神,就被對方踢中了一腳,悶哼一聲,連退了數步。這時,已落入下風的林月如,險些對她的對手用爪挑飛了長劍,被迫連退幾步,與我背靠了背。   

我低聲說道:「林大小姐,別過河了,我們先找個機會逃走吧。」   

「哼!沒膽鬼,要逃你自己逃。」林月如白了我一眼,又是不服氣地揚起寶劍,怒叱道,「你們這兩個賊人,昨日傷我眾多鏢局兄弟,今日本小姐就要你們償命!」

  林月如說罷,又是揮劍衝了上去,而那使鬼頭刀的家夥也是毫不客氣地又向我撲了上來。他一邊揮刀劈向我,一邊怪笑道,「三哥,你下手輕點,別傷了那小美人。嘿嘿!可一定要抓活的啊!」   

我左拆右擋,已是不慎被犀利的刀鋒劃破了手臂,痛得大皺眉頭,若不是奮地發掌,化解了對方的連續進攻,怕是胸口又要再挨致命一刀。   

「嘿嘿!小子,乖乖受死吧!」滄州小鬼獰笑著,又將手中的鬼頭刀高高舉起,一副吃定了我的模樣。   

「Fuck your mother!」我被激得胸口湧起一股熱血,抹了一把左手臂上溢出的鮮血,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大叫道,「別以為老子好欺負!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孤獨九劍!」   

我罵了一句英文,再加又拔出了佩劍,那股子氣勢,倒是一下子把對方給唬住了。使鬼刀家的五鬼眼神中露出一絲驚疑之色,回刀護在身前,沒有再上前搶攻。   

我抓著長劍,左右各擺了一個姿式,但卻沒上前進攻,別說孤獨九劍,我什麼劍法都不會用。於是我兩人誰也沒有出手,便這麼遙距了十來步,對峙了起來。   

「老五,快那那小子解決了,再搶琥珀觀音!」   

另一邊與林月如家夥的家夥,一雙利爪快若閃電,已完全在林月如壓制住了。他瞥見我們這邊對峙著不動手,不由叫了一句。   

「殺」   

那老五聽到他三哥的話,也不再顧忌我有什麼厲害的劍法,眼中凶光盡露,大喝一聲,連人帶刀向我投了過來,他這一刀比之前的每一招都來的兇猛,刀勁破空襲來,割得我皮膚生痛,散作一張大網,將我團團罩住。想他定是使出了全力,務求一擊將我擊殺。   

「獨孤九劍!」   

我將手中的長劍胡亂揮舞了兩下,雖然不懂劍法,但也不能坐以待斃,與其這麼被動挨刀,倒不如主動出擊。於是我也豁出去了,大叫了一聲,雙腿彈地而起,迎著他的來勢,躍了出去。  

 那老五肯定也沒料到我會後發先制,不由將鬼頭刀往後一收,準備揮出,而我已是胡亂地將長劍朝著他的刀鋒砍了過去。   

對手的功力在我之上,我知道這一劍去,硬碰硬之下,手中的劍肯定會被折斷,而自己搞不好也跟著被砍成兩斷,於是智中生急,就在劍刃與對手的刀鋒相接之際,驀地右手棄劍,將身子一低,同時左手拔出了藏在懷中的簧彈小刀。   

那家夥殺氣洶洶,將所有的勁力都蓄在了刀鋒上,卻沒料到我會有這麼「陰險」的一招,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聲東擊西,握著彈簧折刀,狠狠地刺進了心口中。   

一股殷紅的鮮血飛濺而出,被我刺中心臟的滄州五鬼慘哼了一聲,發出垂死前的反擊,一腳踢在我的腰眼上。我亦痛得悶哼一聲,與他的身體乍然分開,雙雙倒在了地上。   

「呼!」剛才真是以小搏大,讓我賭贏了一把,我心中暗喜,忍著痛從地上爬了起來,然而對手卻是躺在地上抽搐著,心口處不住冒出鮮血,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啊!五弟!」   

已經漸漸逼得林月如招架不住,眼看就要將其生擒的滄州五鬼的老三,見到他的兄弟竟是突然斃命在我的手裏,當下怒喝了一聲,棄了林月如,彈身向我撲了過來。他手中一對勾魂爪,交錯旋轉,刮起一道勁風,直襲我的面門。   

對方的攻勢真是快得讓我無從應便,只得下意識地往後一仰,緊接著就地一滾,狼狽地躲避開了,不過後背仍是被利爪給抓破了皮。   

「惡賊,看劍!」   

林月如見到我用計幹掉了一個賊人,頓時信心大振,飛身躍上前來,揮動長劍,挽起朵朵劍花,挑向那滄州五鬼的老三。迫得對方無奈放棄了趁勢追擊,下手取我性命的機會,回身應戰林月如。   

我暗自籲口氣,好在有林大小姐及時上前幫忙,讓能讓我喘過一口氣。不過那強手見到自己的兄弟被殺,已是紅了眼,出手更是瘋狂,也沒打算再要活抓林月如,可是招招致命,又快又狠,沒十來個回合,便將林月如剛剛組織起的劍勢打亂了。  

 「我要你這賤人償命!」   

誓要為兄弟報仇的老三狂喝一聲,殺招突現,雙爪飛旋,一下子挑飛了林月如手中的長劍,利爪緊接著攻向林月如。   

林月如長劍已是,哪還有招架之力,驚慌之下,連連後退,對手的勾魂爪卻是閃電般朝著她的腦門敲,若是這一爪下去,林月如哪還能有命。   

我見到林月如性命不保,當下抓起了地上的長劍,飛撲了上去,準備揮劍偷那家夥的後背,希望能夠圍魏救趙。   

「來得好!」   

等到撲到那家夥的背後時,他卻是一聲冷哼,竟然活學活用我剛才的招數,突然間棄了林月如,同時側身一個抬腿,腿尖直擊在我的胸口上。我被他這一下踢得是五內翻騰,疼得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沒暈過去。   

「咳!」   

我重重地挨了一擊,但也沒吃太多虧,在身體向後飛退之前,手中的劍往下一落,在對方的大腿也對方的大腿上劃了一道血口子後,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噴出一口血來。   

那強人雖然重創了我,但腳也受了傷,無法立刻追擊。林月如撿起長劍,退到我身邊,將我扶了起來。   

「李逍遙,你沒事吧。」   

「咳!還死不了。我們快逃吧?」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漬。林月如這次沒再反對我的提議,扶了我一把騎上馬,接著跳上另一匹馬,撇下那厲害的對手,和我一起雙雙逃走。   

黃河沒有渡得過,還險些送了命。我與林月如駕馬飛逃,沿著河岸往下游跑去,跑了很遠,沒有那滄州五鬼再追下來,心中稍寬,接著再沒走多遠,便到了一處小鎮集,狼狽不堪的我倆,立刻找了一家客店休息。   

林月如將手中的劍扔在桌子上,氣悶地哼了幾聲。心高氣傲的她,遭到剛才那樣的挫敗,心中肯定很氣餒。因此他坐在桌邊,一直低頭,沈著臉,一言不發。   

我現在倒沒功夫去關心她,雖然自行包紮好了手臂的傷口,但剛才胸口挨的那一下,著實讓我吃不消,拉開衣服一看,上面黑青的一塊淤血凝固不散,不僅還微微發疼,而且感覺心口悶得發慌,氣血不順,全身無力,於是呻吟一聲,一頭倒在了床上。   

林月如回頭見到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想到剛才是我奮勇殺掉了滄州五鬼的其中一個,我們才能機會逃脫,而且我還因為救她,才會挨了這麼一擊,搞成現在這慘樣,不覺開口問道:「喂,李逍遙,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她不向我道謝救命之恩也就算了,說話還這麼個態度,想起來我還真是冤枉,嘴角泛起苦笑,有氣無力地答道:「咳!誰說我沒事,你沒見我受了內傷吧?」   

林月如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我又接著說道:「咳!林大小姐,我現在受了重傷,不死也會變殘廢。咳咳!你若嫌我以後拖累你,就不要管我,丟下我自己去京城吧。」   

我本來是說的玩笑話,但心裏卻很希望林月如幹脆就這麼不理我算了,我一個人去京城,可能還要安全一點。不過林月如卻認為我在用言語激她,不由揚起柳眉道:「我林月如是那種不講氣義的人嗎?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買藥!」她說罷,便一骨碌衝出屋去了。   

林月如是太大意,還是對我太信任了,她竟將那個裝著琥珀觀音的重要包裹留在了屋裏。我也算是為了這東西才受的傷,當見到那包裹,好奇心頓時又起來了,不由爬下床來,打開包裹,想看看那麼多人想要搶的琥珀觀音到底是什麼樣的寶物。  

 我慢慢解開包裹,裏面還包著一個小錦盒。吸了一口氣,伸手掀開了盒子,可當我見到盒中的事物,卻是驀地愣住了……

第五集 第五十五章 學劍 回書目

「Shit!What's this?」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錦盒裏裝的東西,愣了好半天,最後卻是忍不住這麼呼了一句。

我雖然不懂得古董寶物鑒賞,但好歹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大學生,一般科學常識也要五百年的古代人高出好多倍,這盒子裏裝得明明就是一塊隨便哪處河邊上就能揀到的鵝卵石,哪是他媽的什麼琥珀,還觀音?我操!剛才就是為了這東西打生打死,想著我不由笑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我托著下巴,慢慢坐了下來。將這件事之前的諸多疑點全部結合起來思考。   

其一,林家鏢局押送琥珀觀音這麼重要的鏢物,何以為走漏消息,導致許多強賊來搶奪?其二,汪敬忠為何會這麼信任我這個外人,要我陪著林月如護送寶物一起上路?其三,我和林月如是暗中出發,為什麼滄州五鬼還會知道東西在我們身上,而且好像還知道我們走的路線?其四……   

經過我還算聰明的頭腦頭從到尾分析了一番之後,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我猜想琥珀觀音押運的消息是汪敬忠暗中放出去的,之前我並不懷疑這位忠心耿耿的林家鏢局二當家,但現在回想起來,那晚在保定分局,我答應了他陪林月如一起暗中護鏢上京,他當時露出的笑容,真的很有問題,而且此事鏢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只要他再暗中放出消息,滄州五鬼才會在黃河岸邊埋伏我和林月如。   

我拷!汪敬忠那家夥可真是奸,要他們大小姐林月如在半途被人幹掉,還要讓我做陪襯,等死無對證之後,他就可以把東西私吞了。林總鏢頭失了重鏢,又喪了獨女,肯定是一蹶不振,到時候身為二把手的他說不定還能順利接掌鏢局。想到這裏,我心裏暗罵,虧自己還是二十一世紀來的,真是傻冒一個,居然被人這麼利用了,真該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我反應過來,心道是林月如回來了,於是連忙關上盒子,重新包好包裹,然後裝作若無其事,躺回到床上去。   

林月如興沖沖地推門走了進來,將剛買回來的一瓶藥丟給我,「快吃藥吧!別說本小姐我對你不好。」   

「多謝林大小姐關照嘍!」 我應了一句,懶懶地坐起身上。   

「少說廢話了,你快點吃藥,把傷養好,我們還要趕路。」由於林月如心情欠佳,自然對我沒有什麼好臉色,不過還是翻過杯子給我倒了杯水。   

我接過林月如買來的藥,望著她,心裏暗笑,林月如拚命護送的只是一塊破石頭,而對此她還茫然不知。心想著要不要立刻把這事告訴她,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我懷疑汪敬忠也沒有憑據,而且以林月如對我的一慣看法,搞不好她還會以為是我偷吞了寶物,到時我就有理說不清。看來還是不說為妙。   

我心中正想著,卻突然感到小腹一熱,剛吃下去的藥,立刻就開始藥力發作了。不由坐回到床邊,只感覺身體內升起騰騰的熱氣,心裏好像有團火在燒,那火不是別的火而是慾火,下體竟是突然升起了最原始的慾望。   

「林大小姐,你……你給我吃的什麼藥啊?」   

林月如見到我額頭冒汗,表情很不對勁,不由問道:「李逍遙,你怎麼了?」  

「我……我現在只感覺有一股熱氣從下面丹田升起,直衝腦門……然後再反饋到下面,呃……你明白了嗎?」   

林月如看到我越發怪異的表情,有些著慌了,又問道:「李逍遙,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我還要問你呢!你……你到底跑去買的什麼藥啊?」   

「我……那大夫說那藥是大補丹,男人吃了馬上就有力了。你不是說氣虛嗎?我是想你的傷快點好。那藥可貴了,我花了十兩銀子!你還嫌棄什麼?」林月如說到最後,挺起了胸脯,都有點理直氣壯了。   

我心裏好氣,問她也白問,不覺自己抓過藥瓶子來看,上面的標貼竟然寫著「虎鞭大補丸」。   

天啊!我這一看,差點沒暈死過去。眼前這女人如果不是故意整我,就是個絕對的白癡,居然傻的去買了春藥給我吃,還想著治給我的內傷。只可恨我英名一世,結果一時大意,中了這樣的招。   

「Kao!I服了You!」   

我瞪眼望著林月如,一陣口幹舌躁,渾身慾火難止。我受了內傷,她還給我吃「偉哥」,若不是因受傷,身上沒力氣,我肯定獸性大發,立刻撲上去,把她壓倒在床上,當場強姦了。   

「你吃了藥就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要找船過河。」   

林月如顯然不給我強姦她的機會,拿起包袱,只對我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出門去了。留下哭笑不得的我。   

回到古代,遇上林月如也算是我三生有幸,這輩子的不幸了。此時身上的慾火已很快暴發到了極點,卻是找不到發洩的辦法。   

「嗚!我的媽……」  

 我難受的要死,四下張望,架子上有盆冷水,連忙跌跌撞撞地走了上去,也顧不得那許多,兩手抓起木盆,當頭淋了下來。   

「嘩啦!」   

一盆冰冰的冷水從頭到腳澆在身上,勉強將自己身上的慾火給澆滅了。我不由打了個冷戰。   

「呼!」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被這麼折騰真是搞得我半死不活啊!此時的我已是身心具疲,拖著濕漉漉的身子,步到床邊,閉著眼睛,一頭倒了下去……   

第二天,林月如一早就來踢我的門,頭腦昏沉的我從床上爬起來,見她已是還了套衣服,一身紫衣束裝,清麗動人,看上去昨天定是還洗了個澡。女人都是這樣,什麼時候總忘不了要打扮自己。   

「李逍遙,你傷好了沒有,我們還要趕路!」   

「林大小姐,你還問……我的傷……啊啾!」我的話只說到一半,已是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林月如見狀,撇撇嘴道:「看你還是練武之人。哼!真是沒用。」   

我心道,我昨晚搞得感冒了還不是被你這傻妞害的,擦了擦鼻涕,說道:「哎,我的武功確實太菜了,林大小姐你的劍法那麼厲害。嘿!不如教我幾招防身吧。」  

「哼!想的美,就憑你也想學我們林家劍法。」林月如不屑地哼了兩聲,又說道,「你到底走不走?若是不走,本小姐也懶得管你死活,我一個人上路!」   

我搖搖頭,說道:「林大小姐,我們這麼急著往北走,也不是上策啊!你想想,除了那滄州五鬼,還有許多人想劫鏢的人,他們肯定都會在路上埋伏我們。我看這裏是安全的,不如我們在這裏多停留些日子,讓那些人都撲個空,到時候我們再繞路去京城,那樣不是安穩的多嗎?」   

林月如聞言,沉思了片刻,似乎覺得我言之有理,卻是說道:「你別找那麼多理由了,你若是貪生怕死,就不要跟著我,自己留下便是了。」   

我又勸說道:「林大小姐,我是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並不重要,但你應該知道你身上要護運的多少有多重要,那可關係到你們鏢局的盛衰大業。逞強好勝是沒有用的,就算你一個人武功再高,也對付不了那麼多想要劫鏢的黑道高手吧。所有要與敵人周旋,除了鬥力,更要鬥智。」   

林月如身為林家鏢局的大小姐,雖然任性,但責任感還是挺強的,她聽了我這話,又低頭陷入了沉思。我不覺又說道:「對了,林大小姐,汪敬忠將那琥珀觀音交給你後,你就沒有打開包裹看過麼?」   

林月如警惕地瞪了我一眼,「李逍遙,我警告過你,不要打琥珀觀音的主意!」  

 我暗自嘆了口氣,心想把真像告訴她也沒有用,認為汪敬忠是內鬼,也只是我的猜測,至於滄州五鬼或其他的賊者對我們照顧追殺無誤。我殺了五鬼的一個兄弟,他們肯定也會找我報仇的,既然和林月如綁在了一起,還是想辦法怎麼安全到達京城,才是最重要的,於是聳了聳肩,沒再說話。   

這時,林月如突然開口說道:「本小姐姑且信你一次。李逍遙,看在你能幫我護鏢的份上,我就將林家劍法傳授給你。」   

我驀地一愣,剛才只是隨便說說,真沒想到林月如會答應教我劍法。想到江湖險惡,多一樣功夫傍身總是好事,不由笑道:「呵呵,用不用拜師啊?」   

「不用了,你還不配!」林月如揚起眉道,「我決定了在這裏休息幾天,就順便教你我們林家劍法,只幾天的時間,你若學不會,那是你資質太差。」   

我心笑道,我的資質會差?方老爺子可是誇我為不世奇材哩。當初跟他學穿雲步和綿掌的時候,也只是花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學會了。現在有了武功基礎,劍法肯定學得更快,於是又說道:「哈!林大小姐說的對,你就將就著隨便教我幾招,我會用心學的,保重不會給大小姐你丟臉的。」   

林月如道:「少說廢話了,拿你的劍跟我出來,我現在就教你。」   

「啊啾!」我又打了個噴嚏,不覺擺擺手道,「明天再教吧,等我自己先去熬點藥吃。」   

自己學過醫,倒真有不少好處,我去鎮上的藥鋪抓了些藥,除了治感冒,當然也要治身上的內傷,加上晚上打坐運功,恢複的很快,休息了一天,便是生龍活虎了。

等到次日早晨,在這小客店的後院裏,林月如開始教我劍法了,只見她負著手,擺著一副師父的架式,說道:「我們林家祖傳的落雁劍法,博大精深,共分二十四式。李逍遙,你給我聽好了,用心點學,本小姐可沒那麼多耐心……」   

我裝出一臉誠懇,點道應道:「大小姐,小人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接著,林月如將那套落雁劍法的二十四式的劍決與我說了一遍,然後又將整套劍法從頭到尾地演練了一遍。林月如口裏說她沒耐性,不過教我還是很認真。我一有不正確的地方,她立刻就會給我認點,但也不忘損我幾句。   

我只用了三四遍的功夫,已能將劍決熟背,整套劍招也給從頭到尾使出來了。這倒讓林月如非常驚訝,雖然她嘴上不承認,心裏也肯定在佩服我的天資聰穎。   

我只用了七八天的時間,就將林月如教我的整套劍法學會了。林月如也不再教我,只任得我自己練習。林家的落雁劍法以輕快為主,講究的是進攻,我以前學的綿掌則是以守為主,學了這劍法以後,與人打駕,綿掌功夫就用不上了,因此我琢磨著將穿雲步法融入到這套劍法中,夾雜著綿掌一起使用,務求能做到攻守兼備。   

林月如見我將她傳授的劍法練得不倫不類,不悅地說道:「李逍遙,你在搞什麼?本小姐真是白費功夫教你了。你那麼不用心,就不要練我們林家劍法。」   

我笑了笑,不與她答話,這兩天剛剛改良出的劍法,正是洋洋自得,練得起勁。林月如嬌哼了一聲,拔出寶劍,跳了過來,準備教訓我這個不聽話的徒弟。   

「來得正好!」   

我大笑一聲,正好與林月如拆招,拿這功夫做試驗,於是盪開她直刺而來的一劍,接著輪劍展開反擊。   

我左掌右劍,配合著穿去步法,奇招連連。林月如一時沒有適應的過來,搶攻了我幾劍之後,便漸漸被我逼得只守不攻,沒有還手之力。   

「看招!」   

我越戰越勇,大喝了一聲,左掌虛發,右手反轉長劍,斜刺而出。林月如一下子被我迫得顧此失彼,胸前露出一個破綻,無從招架之下,轉瞬間讓我的長劍指在了脖子上。   

我收起劍笑道:「哈哈!大小姐,我這劍法練得及格了吧?」   

「可惡!」   

林月如這下子可是氣得漲紅了臉,想她剛才教我幾天的劍法,就一時失手,被我這個初學的徒弟打敗了,哪裏能咽的下這口氣。頓時嬌叱一聲,挽起劍鋒,又向我掃了過來。   

林月如這次出手,可是動真格的,她招招搶攻,劍氣凜冽的像萬箭齊發般飛射向我。就像與敵人動手拚命,毫不留情,招招都似要我的命一般。我剛自創出的劍法根本就不熟練,因此被逼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喂!大小姐,不打了,幹嘛這麼認真啊!我投降了!」   

我連聲告饒,但林月如卻一點也不肯罷手,劍招更快更狠了,長劍化作驚虹,在我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我心知要遭,奮力將身子一側,仍被一劍破劃了肩膀。   

「嗚啊!」我慘叫一聲,手捂著流血的肩頭道,「有沒有搞錯,你想要我的命啊?」   

林月如見傷了我,這才罷手,自覺理虧,於是咬了咬嘴唇,說道:「李逍遙,你沒事吧?你等著,我去給你買點金創藥。」   

我苦笑道:「大小姐,別!別!別再去給我買什麼藥了。我怕了你了!只是點皮外傷。我自己包紮一下就好了。」

第五集 第五十六章 援兵未到賊先至 回書目

其實在跟林月如學劍的第一天,我就瞞著她給她老爹寫了兩封信,花了些銀子,找人一封快馬送去通州府,另一封送去保定分局。我在信上寫明了我和林月如現在的險惡險境,想我以前治過林總鏢頭的病,他應該會相信我的話。   
我希望林月如她老爹看到我的信後,知道自己女兒身處險境,能夠盡快帶一大隊人馬趕來這裏,那樣我也就安全了。之前我跟林月如說要等幾天再上路,其實也是蒙她的,我心裏真正希望的是,在這裏等到他老爹來救援。但事情能否如我所願,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時間過得很快,我和林月如在這黃河小鎮的小客棧裏已經住了十天了。我的那套劍法已經練的差不多了,沒有其它借口好再拖延著不走了,而已經顯然也已經很不耐煩了。   

「李逍遙,我們在這裏住了這麼久,也應該上路了,再這麼拖下去,只會耽誤到交鏢的時日。」   

「這個……我知道。」我顧左右而言它道,「嘿!大小姐,今天天氣很冷,我看不如我們煮個火鍋來吃吧。由我親自來下廚,當是答謝你這麼辛苦教我劍法。」   林月如微怒道:「李逍遙,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心道,我當然是想你老爸快來帶人趕到這兒來保護我們嘍!於是賠著笑,答道:「大小姐,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再多等幾天吧。」   

「哼!李逍遙,枉我還教你劍法,本小姐沒看錯,你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你若不走,我自己走便是了。」林月如見我再三拖脫,怒視著我說道,「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我暗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林月如的爹到底有沒有收到我的信,再在這裏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要想法子去京城。   

林月如啊林月如,誰叫我要自認李逍遙呢?可能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吧。這回就硬著頭皮,陪你去闖這一關吧。只希望我的命能和以前一樣大。   

「好啦!好啦!大小姐你說要走,我們立刻就走吧。你等著,我去幫你拿包袱。嘿,這下滿意了吧。」我苦笑著,離開後院,回身朝著屋內走去。   

我走進林月如的房間,幫她取了包袱,雖然裏面裝的是一塊破石頭,但我仍得裝副做樣把它拿走。林月如雖然嘴裏常說我意圖不軌,但實際上對我還是很信任,見到取了包袱,也沒有多說什麼。   

「大小姐,既然要走了,那你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吧。就是你這兩天買的新衣服。呵呵,我先去找店家結賬。」   

我說罷,也不等林月如發作,快步走到前面,除了找店主結清這些天的住宿費,當然更重要是想讓他幫我留個口訊,希望林月如她老爹若真的帶人趕到這裏後,能夠知道我們的去向。   

「老闆!」   

這個小店的生意很清淡,所以店面上也不見有客人,但這會兒,卻連每天都在櫃台上打算珠的店主也不見了蹤影。   

我叫了兩聲,沒見有人回應,頓時心深疑惑,而且還隱隱嗅到一股撲鼻的血腥味,不由提高了警惕,手按住腰間的劍柄,尋著來源上前查看。   

「老闆……」   

我見到了躺在櫃台下店主屍體,他瞪大著眼睛,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已經斷氣了許久。如此一招斃命,一看就知道是武功高強的人幹的。   

會是什麼人呢?滄州五鬼找到這裏來了嗎?我還來不及去思考這個問題,便突然間感覺到有一股殺氣正襲向自己。雖然我早有防備,但來襲者的劍實在太快了,我只能下意識地拔出長劍,側身一擋。   

「錚!」   

我雖然僥倖擋住了致命一擊,但身體卻被震得往後飛退,重重地跌落在一張方桌上。整張桌子被我撞得應聲而碎,背脊像是斷裂般疼痛。   

「咳!」   

我強嚥下喉頭湧上來的鮮血,想要用劍支持著站起來,卻感覺虎口生痛,一時使不出力氣,握劍的右手微微在發抖,幾乎麻痺了。   

「死小子,居然能接得下老子一劍不死!」   

我聽到一個陰冷的說話聲,揚起頭來,看清了剛才出手偷襲我的人的樣貌。他看上去三十來歲,一身黑衣,中等身材,散著一頭長髮,遮住了大半張臉,眼神卻像一頭兇惡的野獸般令人生寒。   

「咳!你是什麼人?」   

「哼哼!看你小子能擋我一劍。我就告訴你吧。也好讓你死的瞑目。」那人冷笑了兩聲道,「我乃滄州五鬼之首,斷魂劍閻俊!」   

「久仰!久仰!」   

我拭了拭嘴角溢出的血漬,強裝著鎮定,心中卻在是震駭不已,林月如她老爸還不知能否趕來,而那滄州五鬼卻已提前一步找到我們了。忽然又聞到後院傳來打鬥聲,心知另外兩鬼肯定也是出動了,正在對付著林月如。這下可真是麻煩大了!

滄州五鬼的老大再次發出一聲冷聲,同時揚起了手中的利劍。「小子,乖乖死受吧!」   

「閻老大,請等等!咱們有話好商量!」我心知此人的武功遠在我之上,自己雖然新學會了林家劍法,但與他動手也根本毫無勝算,眼下只求保命脫身,於是連忙叫道,「你們是想奪那琥珀觀音吧。小弟我可以雙手奉上!」   

「東西自然是要,但你小子的命也是要一併收取。廢話少說!你小子殺了我家老五,現在給你個痛快,已是便宜你了。」閻俊說罷,已是飛身向我襲來。犀利的劍氣交織成網狀,直將我團團罩住。   

面對著對方強勢的劍招,我哪敢硬接,急中生智,左腳一踢,長劍一挑,拋出身邊的兩張木凳,砸向飛身而至的閻俊。   

「啪啦!」兩聲,閻俊強烈的劍氣便將兩張木凳斬碎,但這片刻的阻擋,卻為我贏得了些許逃走的時機。我奮力將雙腿一彈,縱身躍起,在堂內的木柱上一個,人已破窗往後院飛逃而去。   

我本想招呼了林月如趕快逃命,可是後院的打鬥已很快結束了。當我落地站定時,只見到林月如已失手被那使雙爪的賊人擒住,身邊還有一個小鬍子,提一根鐵鞭,另一個胖子,手裏拿一柄單斧。除了被我幹掉的一人之外,這次滄州五鬼是出體出動了。   

「林大小姐,你怎麼……唉……」我歎了一口氣,現在這種情況,真的很難翻盤了。   

被利爪架住脖子的林月如一臉地不憤,顯然是不服氣對方剛才以多打少,當她見到一臉狼狽的我,咬了咬牙沒有說話,那眼神就好像是以前在黃巾山寒被俘時一樣。

 這時,閻俊也已經追至了後院,見到己方已順利擒下了林月如,反倒是沒有急於追殺我,只是臉上泛起得意的笑容。   

「老大,快先將那小子宰了,好為五弟報仇!」其它三鬼皆是怒視著我,若不是有他們大哥出手,怕是要立刻撲殺我。   

我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飛速地轉動著腦子,我告誡自己,就算以後不能再當皇帝了,也決不能這樣冤死在這裏,於是為了賭贏這場九輸一贏的生死局,我從包袱中掏出了眼下唯一的籌碼。將那裏面只裝著一塊鵝卵石的錦盒,高揚在手中叫道:「琥珀觀音在我這裏,我們想要的話,就先放了林大小姐!」   

滄州四鬼一聽到琥珀觀音,眼睛紛紛亮了起來,而林月如卻是倔強的叫道:「李逍遙,不要管我了,快帶著琥珀觀音走!」   

閻俊又是一聲冷笑道:「哼哼!你小子死到臨頭,還敢跟我們談條件。快乖乖把東西交出來。老子就給你一個痛快!」   

「Who怕Who?」我已決定置之死定而後生,於是豁出去道,「你們再不放人,我就先將這寶物給毀了。大家一拍兩散!」  

 閻俊見到神態堅決,眼神一閃,待要出手偷襲。我卻是後退兩步,同時將長劍駕到了錦盒上,作勢要連帶著盒子將裏面的東西斬作兩斷。   

「等等!」滄州四鬼終是顧忌著寶物被毀,連忙出聲阻止我的動作。   

「小子,只要你把東西先交出來,我就放你們離開。」   

我見以寶要挾這一招湊了效,於是又喝道:「快先放人!」   

「好!老三,先放了那妞。」閻俊說話的同時,暗中向使雙爪的老三遞了個眼色。另外二鬼也同時與他們老大眉來眼去,都隨時準備地我出手。   

我知道這幫家夥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只要他們一拿到東西,回頭就會幹掉我和林月如。於是又繼續與他們周旋道:「你們先放開林大小姐,然後都退到屋子裏去,我再將東西扔給你們。」   

滄州四鬼因怕我真發狠毀掉寶物,於是照我的話慢慢退到了房門口,然後放開了林月如,他們肯定自認為就算放了林月如,等拿到東西後,照樣能搏殺我倆。   

我猜到滄州四鬼心中的盤算,當然不會給他們那樣的機會,若是我和林月如現在就逃走,必定難逃一劫,那倒不如主動出擊,搏取一個機會。於是我用腳將地上的長劍挑給向我走過來的林月如,同時對她使了個眼色,也顧得她能否會意,便將手中的錦盒朝中空中拋了出去。   

「哈!拿去吧!」   

我一拋出盒子,滄州四鬼的主意力果然在那一瞬間被吸引住了。其中的雙爪老三搶先一聲冷喝,飛身要去奪取。暗中蓄足了勁力的我,亦在同時縱身躍了出去。   

「殺!」   

另外二鬼同時大喝一聲,揮動著鐵鞭與手斧,齊身從房門口飛撲了出來。好在林月如不負我所望,嬌叱一聲,回身使出了落雁劍法中最凜冽的一式,劍氣並射成一道扇形,阻擋住了二鬼的攻勢。   

於此同時,身在半空中的雙爪老三剛剛抓住下落的錦盒,我的上長劍已隨之而至了。他待要單手揮爪招架,卻被我左手推出綿掌,破去了他的爪勁,同時右手的長劍分秒不停地直刺入他的胸膛。   

「嗚啊!」   

雙爪老三怪哼一聲,又被我從手中奪過了盒子,再狠狠地踢上了一腳,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利用這盒子為餌,我又成功幹掉其中一鬼。   

「老三!」   

閻俊臉色一變,本以為穩操勝券的他也沒料到我有這麼一招,當下怒喝了一聲,連人帶劍,瘋狂地撲了過來。面來迎面襲來的強來劍氣,我當然不會笨得與之硬碰,施展穿雲步,避其鋒芒,同時將手中剛奪回來的錦盒,奮力往院外扔去。   

「可惡!」閻俊見狀,冷哼了一聲,攻我的這一劍,已是草草了事,使得我能夠奮力化解開他的劍勁。那家夥畢竟將奪取寶物放在了第一位,因此被我擋下一劍手,沒有再連發第二招,卻是足尖點地,翻身往錦盒墜落的方向縱去了。   

我這招「調虎離山」的計謀成功之後,便立刻飛身而起,先是劍掌齊發,從背後偷襲,迫跟了圍攻林月如的二鬼,接著一把拉住了林月如,叫道:「大小姐,快閃啊!」   

滄州五鬼的老三被殺,一時間被我打破了陣腳,我抓住這個機會,拖著林月如展開輕功,躍牆逃走了。   

躲避追殺好像已經成了我最拿手的一件事。我拉著林月如飛快地在集鎮的街道上穿走,左躲右藏,迂迴逃遁,終於暫時將追擊我們的滄州三鬼擺脫了。   

我長籲了一口氣,此番如此險惡的局面下,我能夠帶著林月如成功逃脫,除了智計之外,可能更多靠得是那麼一點點運氣。
麻吉 發表於 2006-11-16 18:54
第五集_第五十七章 船上敘話

紅日西沉,餘光投灑在翻湧的河面上,激盪起層層金光。坐在渡河的大船上,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回想著剛才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憑著自己的智計,還能擊殺滄州五鬼之一,並帶著林月如逃生,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了。   
自己從回到明朝開始到現在,這一路的經曆彷彿就像是身臨其境地玩著一場RPG遊戲。除了綿掌與穿雲步之外,現在又跟著林月如學會了落雁劍法,可以說是一路升級,心想著若是手裏能再有一本遊戲攻略就好了。只可惜這場真實的RPG遊戲根本沒有攻略可言,更無法存檔、讀檔,不過我倒是越玩越有信心了。   

站在我身邊的林月如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李逍遙……東西呢?」   

「東西?什麼東西啊?」我被打破了思緒,回過神來。   

林月如提高了聲音,問道:「琥珀觀音呢?」   

看來林月如經過死裏逃生,也是好不容易才平複了心情,現在才想起那琥珀觀音來。我不由笑了笑,說道:「剛才我扔出去了,你沒看見嗎?」   

「你說什麼?」林月如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雙杏眼直瞪著我。  

 我聳了聳肩膀,說道:「大小姐,不要那麼激動好不好?剛才你被他們挾持了,若不是我把那東西扔出去,吸引了滄州五鬼的注意力,我們哪能夠逃得掉。」   

「李逍遙……你……你……」林月如鐵青著臉,似乎氣得說不上話來了,若不是我救過她兩三次,她可能會一腳把我踹到黃河裏去。   

我微笑著說道:「好了,大小姐,你也甭生氣了。那盒子裏裝的根本不是什麼琥珀,只是一塊破石頭。呵!這事說起來也只能怪你太大意了,汪敬忠給你那麼重要的東西,你都沒打開檢查一下。」   

林月如一下子沒聽明白我的話,又指著我罵道:「李逍遙,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在胡說些什麼?」   

「嘿!我說汪敬忠把你給騙了,當然我跟著當了回傻瓜。為了一塊破石頭,被那什麼滄州五鬼連番追殺,差點連小命也送掉了,哈!說起來也真是好笑。」我說著又將自己的推斷告訴了林月如。  

 林月如聽罷,自然不信我的話,接著喝罵道:「李逍遙,你不要胡說八道,忠叔怎麼會是那種人?你把琥珀觀音弄丟了,還敢編這樣的謊話來騙我。我當你林月如是什麼人?」  

 唉!這笨女人,我都懶得跟她解釋了,憑她罵著,只是偏著頭,也不答話。但聽林月如又說道:「李逍遙,看在你救過我兩次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等下了船後,你走你的路,以後咱們各不相幹。我自己會去把琥珀觀音奪回來的!」   

我心道:就是因為你,我殺了滄州五鬼中的兩個,現在想脫身也沒那麼容易了,千錯萬錯都錯在當初自己不該枉稱李逍遙,說是上輩子欠了你林月如的還真不假。想到這裏,不由搖了搖頭,笑道:「林大小姐,你不用那麼麻煩了。滄州五鬼還會再找來的。他們只搶到一塊破石頭,不繼續追殺我們才是怪事。」   

林月如冷靜了下來,似乎已有點開始相信我的話了,沉默了片刻,又問道:「李逍遙,你說的是真的。忠叔給我的真的不是琥珀觀音?」   

我呼了一口氣,說道:「當然是真的啦!剛到客棧的第一天,我就打開包裹看過了。」   

林月如聞言,又瞪著我,說道:「你……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反問道:「嗨!就算我當時對你說了,你又能怎麼樣啊?」   

「我……」林月如一時無語,沉了半晌,忽又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忠叔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對我們林家鏢局盡心盡力,他怎麼會是那種人?」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沒聽說那東西值一百萬嗎?哈!一百萬啊!還有……你開口閉口都是你們林家鏢局,汪敬忠再是盡心盡力,最後又能撈到什麼好處?為了這值誠連城的寶物,他會這麼做也不奇怪。他的計劃要是成功了,說不定最後連你們鏢局也能一併弄到手。」我不以為然地說著。想自己莫明奇妙地回到古代,也是因為拿了這袋巨額的髒款才弄成這樣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確是一點也不假。

林月如又沉默了下去,低頭思考著我的一番話,過了很久,竟又望著我問道:「李逍遙,如果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我隨口答道:「是我當然不會嘍!」   

林月如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但用眼神表示不信我的話。我見狀,不由笑了笑,接著說道:「哈!一百萬肯定是不會的,不過如果是一億幾千萬的話,呵呵!可能會考慮一下吧。」   

林月如這時候,卻是沒有心情和我說笑,白了我一眼,又說道:「不行!我一定要把找到汪……汪敬忠問個明白!到時候你跟我去,和他當面對質!」   

我搖頭道:「大小姐,省省吧!汪敬忠他這會兒正舒舒服服的帶著大隊去京城呢。而我們現在還要逃避那些滄州五鬼、楊州八怪的追殺,也不知有沒有命活著到京城。」   

林月如咬了咬牙道,「那你說現在我們怎麼辦?」   

我也沒想到林月如會求教於我,不由正經地說道:「之前我就經你爹寫了信,把事情告訴他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我的信。不過現在是等不到你爹這支救兵了。好在過了黃河,北上京城也不遠了,只要我們能夠挨到京城,我自然就有辦法了。你放心吧,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嘿!汪敬忠那家夥敢吭我,到時候我會讓他知道後果的……」   

林月如一直都把我當成個混混,不由問道:「我們到了京城,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呵呵!天機不可洩漏。」   

林月如將信將疑地撇了撇嘴,還想對我說什麼,而這時客船已靠岸了。我打了個哈哈道:「林大小姐,上岸嘍!」   

黃河北岸渡口的軒鎮相當繁榮,泊著十數隻船舶,除了我和與林月坐的客船外,其它的都載滿了商貨,碼頭上的工人們都紛紛忙著裝卸貨物,一時間人聲人聲鼎沸,商旅、行人絡繹不絕。   

從早上到遇滄州五鬼追殺到現在,只顧著逃亡,還沒吃過半點東西,我感覺又累又餓,便拉了林月如在岸邊的一個小食攤坐下,要上些豆漿、油餅充飢。   

林月如看著這些粗鄙的食物,很難對味口,而且不太願意與一些低下的雜工坐在一起,於是起身說道:「你等著,我先去前面看看,買兩匹馬兒。」   

林月如說罷,逕直離去了,我也懶得管她,只是狼吐虎嚥地吃著油餅,喝著豆漿。吃著吃著,不由懷念起當皇帝那陣子吃得各種美味,同時也懷念起了劉陵。   

這些日子來,一想起京城,劉陵那張溫柔婉約的面容就會浮現在我腦海裏,沒有我這個皇帝在身邊,不知她現在過得可好,她不知她是否在為我日夜擔心,到了京城後,就能見到她了,因此我回京的願望越來越迫切。   

我將肚子鎮得飽飽的了,卻仍不見林月如回來,她離開的時間也不短了,心裏不免有些擔心,於是將食物打包了一份,起身往前面集鎮上去尋她。   

穿過鬧弄的人群,沒走出多遠,我便見到林月如迎面而來,臉上帶著一絲怒意,正怏怏地扯中手中的鞭子撒氣,也不知道是誰又把她給得罪了。   

我迎上去問道:「大小姐,你怎麼去這麼半天,馬兒沒買到麼?」   

「我……有個小賊偷了我的錢袋……」   

聽到我的詢問,林月如微微露出一絲窘態,見她那一副又羞又惱的模樣,我差點被逗得笑了起來。「林女俠,你連一隻錢包都看不住。哈!還怎麼闖蕩江湖啊?」我本想這麼調侃她一句,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安慰她說道:「錢丟了?呵!這裏人蛇躁雜沒關係,很多小偷的。不過沒關係,我身上還有的是錢。我們一起去買馬吧。來!你還沒吃東西吧?給我你打包了一份。」   

林月如也沒想到我不僅沒有出言調笑她,還對她這麼好,也出奇地沒把氣撒在我身上,只是撅著嘴接著了食物,同時憤憤地說道:「別讓我逮住那個小賊,不然本小姐一定要她好看!」   

我同林月如在市集上逛了一圈,也沒找到馬市,索性出高價從商旅手裏買了兩匹拉貨的大馬。   

騎上馬上,我對林如月說道:「剛才我打聽過了,前面不遠有個叫河西的小縣城,從那裏到京城也不過三天的路了,我們先到城裏找個客棧休息一下,然後再去京城。」   

「嗯!」   

林月如點了點頭,沒有提別的意見。我微微一笑,手裏有錢就是不一樣,林月如也不敢再對我使什麼小姐脾氣,只是老老實實地跟著我,一切聽從我的指揮。   

傍晚時分,我與林月如來到了河西小鎮,這裏離京城已經很近了,所以雖只是個小小的縣城,但卻比得不一般州府的繁華。趕了大半天的路,我倆均是人困馬乏,因此迫不及待地找到一家上等的客棧。   

「小二,準備一桌好吃的來!還有替我們安排兩間上房,準備好熱水!」林月如一進門,便端起架子呼喝道,一副大小姐的派頭就端了出來,我跟著後面,反倒像成了她的跟班。   

我將銀子往櫃台上一拋,掌櫃的頓時開了眼,知道來了大主顧,連忙招呼了幾個夥計給我們準備飯菜,收拾客房。   

掌櫃的吩咐了廚房,以最快的速度,為我們做出了一桌豐盛的菜餚。我笑著說道:「呵呵!好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了。」   

林月如卻是不動筷子,只對店小二問道:「小二的,房間和熱水準備好了嗎?」  

店小二點頭答道:「客官,已經照你的吩咐都弄好了。」   

林月如滿意地說道:「好的,你這就帶我上去。」   

「是,是,客官,你跟我樓上請!」店小二應著要帶林月如上樓。   

我不由覺問道:「大小姐,飯都做好了,你不吃嗎?」   

林月如卻是回答道:「你自己先吃吧。我渾身不舒服,要先去沐浴。」   

我聞言吐了吐舌頭,之前我給她打包的東西,她也沒吃,難到不會餓嗎?雖然我比起來還顯得風塵僕僕,而且身上更帶有些血汙發臭,但都沒那麼在意,不過林月如卻是一點都受不了,看來她當慣了大小姐,雖然眼下還在逃避追殺,這些習慣總是改不了。   

「呵,你慢慢洗吧。反正我可不等你了。」   

我也不去管她,只是一個人吃起飯來。這裏離京城已是越來越近了。但除了滄州五鬼之外,也不知道還有哪些黑道上的人馬想打那「琥珀觀音」的主意,不過我必須得小心謹慎,只要能挨到京城,那就萬事大吉了。   

「小二的,快把好酒好菜端上來!」   

我正一邊吃著菜一邊思索著接下來的路怎麼走,忽然聽到一聲高揚的呼喝,那聲音帶著一絲稚氣,耳起來有些耳熟。   

我不由回過頭,尋聲望去,只見到一個渾身汙濁,邋裏邋遢的小乞丐大搖大擺地走進客棧大門來。   

堂內其他的食客,見進來了這麼一個髒烏的小乞兒,都紛紛皺起了眉頭。店門口站著的夥計,也不等老闆示意,便是走了上去,將那小乞兒攔住,鄙夷地捏著鼻子,說道:「哪來的要飯的,敢到我們店裏來搗亂。快滾!快滾!」   

小乞丐嘻嘻一笑,將身子一縮,便如小泥鰍般,躲過了欲要把他轟出門外的店小二,竄時大堂裏來了。  

掌櫃的大叫了聲晦氣,為了不影響其他客人,他抓了幾個銅板,從櫃台上走了下來,想要快點把這小乞丐打發掉,「小兄弟,拿了錢到別外去買吃的吧,別在這兒礙著我做生意。」   

「嘻嘻!我不就是來這裏吃飯的嗎!怎麼?老闆,你們不做生意嗎?」   

小乞正一張黑汙的臉,看不清模樣,不過他伸抹鼻涕的動作,卻是讓我一下子認出他來,帶著幾分驚喜,起身走了上去。

第五集_第五十八章 又見楊楊

「楊楊,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
楊楊一聽到我的聲音,立刻扭頭望了過來,見到了我,眼中也亦是驚喜之色,雙手一動,差點要衝上來擁抱我,但忽又似想到了什麼,這才愣了下來。

  「逍遙哥,你怎麼也在這兒?」

  「哈!我在逃難呢!」我笑了笑,便先對掌櫃的說道,「老闆,叫夥計加雙筷子來,這個是我朋友。」

  「客官,你這……」

  掌櫃的聽了我的話,面呈難色,而他身邊兩個挽起了袖子正欲抓了楊楊,其將丟出店外的夥計,這時也不好上前動手了。

  我掏出一錠銀子,丟給掌櫃的,沒有多說什麼,只讓銀子來幫我說話。掌櫃的接了這麼大一錠銀子,哪還有什麼多話,只是連忙吩咐夥計給搬凳子,給楊楊加了一副碗筷。

  「嘻嘻!」楊楊對店小二揚了揚鼻子,扮了個鬼臉,便好不客氣地與我坐在了一起說道,「逍遙哥,再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我笑道:「那你上次幹嘛突然就跑掉了?害我都有點擔心你。」

  「那是……誰叫你那樣欺負人家……」

  我看不見楊楊臉紅,不過她眼中卻泛起了一絲羞赧之色,我這才想起,她其實是女兒身,不由說道:「楊楊,對不起啦!上次我不是故意的。」

  楊楊抹了抹鼻子,掩示著羞意,盈盈笑道:「逍遙哥,我沒怪你,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久別重逢,總有那麼些欣喜之情,與楊楊在一起,我總感覺特別的親切與自在,於是我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這也怪你啊!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要把自己弄的這麼髒髒的。」

  「嘻!我就喜歡這樣子。」楊楊又笑道,「逍遙哥,你別說我了,你看你自己也好不了我多少哩。」

  我下意識地望了望自己,比起楊楊來,我身上也是衣服破了幾處口子,塵垢加上血污,確實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抬起頭來,與楊楊對望了一眼,雙雙笑了起來。

  「好了,不說了,快吃東西吧。這些日子你一個人,肯定沒吃好過吧。今天大哥我請你美美吃一頓。」

  「嘻嘻!我哪會餓肚子?我身上有銀子哩!」楊楊笑著,摸出一隻錢袋,放在桌子上。

  我見狀笑道:「嘿!又跑去偷人家的東西。小心下次被別人抓住,你就慘嘍!」

  「逍遙哥,你也別笑我偷東西,你花的那些銀子,不也是上次我們一起去搶來的嗎?」楊楊一邊笑著,一邊抓了一隻肥雞腿啃了起來。

  我不覺啞然失笑,楊楊的話還真沒錯。自己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見我一時詞窮,楊楊便又得意地說道:「之前我在河邊渡頭,見到一個傻愣愣的女人要買東西,就順手拿了她的錢包。嘻嘻!她還像個瘋婆子一般想追我,可惜被我耍得團團轉……」

  我轉移了話題問道:「對了,楊楊,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兒?怎麼會跑到這地方來的?」

  「我不就是到處玩唄。」楊楊反問道,「逍遙哥,你呢?怎麼沒和那沈小姐一起呢?」

  想到沈鳳菲,我不覺有些鬱悶,便又說道:「嗨!不提了,早知道那天不跟沈小姐去了,也發生不了這麼多事……」

  楊楊捂著嘴笑道:「嘻嘻!早跟你說了不要去!你這就叫不聽老人言。」

  「呵呵,你才十四歲吧,充什麼老人啊。」 我搖頭笑了起來。

  「誰說的!」楊楊不服氣地撅了撅嘴,「我今年馬上就十五了,明年就十六了……」

  「十六了?喔……可以嫁人了是嗎?」

  「逍遙哥,你好討厭……」

  楊楊忽然臉紅了一下,她雖然外表調皮,但終究是個小女孩子,哪經得起我這樣逗她。

  過了一會兒,楊楊突然又問道:「逍遙哥,你怎麼帶著劍,身上好像還受了傷,跟什麼人打架了啊?」

  我歎了口氣道:「唉!一言難盡,總之是很衰啦。」

  楊楊自然想不到我這一路北上的凶險之處,吃完了一隻雞腿,又接著抓過另一隻,嘖嘖說道:「嗯,味道不錯。」

  看到楊楊這般天真無憂,我忽然也好像自己變成個小孩子,有時候就不用面對這麼多煩惱,想著想著,不由自斟著酒,喝了兩杯。

  「逍遙哥,你好像不太開心啊?你說有人要追殺你嗎?」楊楊眨了眨眼說道,「嘻,其實我也正被人追呢?」

  我不經心地問道:「什麼人要追你,是不是因為偷了人家的東西?」

  楊楊喃喃說道:「不是啦!那些是我爹派的人,他們想把我追回去。上次在青蓮縣,我本來想回頭來找你的,後來遇見他們,差點被抓到了,所以我才跑掉了。」

  「楊楊,你不是說你是孤兒麼?怎麼現在又說你爹派人抓你。」聽了楊楊的話,我不由笑了,其實我早猜到她絕不是個小乞丐,只是一直沒向她細問過。

  楊楊吐了吐舌頭,頑皮地笑道:「孤兒不也是爹娘生的嗎?嘻!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

  我又刮了她的小鼻子,說道:「呵,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該回家去了。一個小孩子在外面亂跑可不好,你家裡人也會擔心你的。」

  楊楊搖了搖頭,倔強地說道:「我才不要回去呢!我爹一點都不疼我。我就喜歡這樣在外面玩,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開心。」

  「楊楊,你這麼大了,也該懂事了……」

  我本想再勸她兩句,卻給她反駁道,「逍遙哥,你別光說我啊!你的家在哪兒?你還不是一個人在外面到處跑?你怎麼也不回家?」

  「家?」

  聽到這個「家」字,我不覺微微一愣,流落到古代,自己才真是無家可歸。如果真要安個家,我希望是在北京的紫禁城裡,因為我心裡還懷念著那當「皇帝」的滋味呢。想到這裡,不由的笑了起來。楊楊見我發笑,便也跟著抿嘴笑了起來。

  這時候,樓上傳來腳步聲,我回頭望去,見到已經換了一套衣裝的林月如正漫步走下樓來,不由招呼道:「大小姐,你動作可真快。哈!快來吃東西吧,不然菜可涼了。」

  林月如站在樓梯中央,發現我竟和一個小乞丐坐在一起,一邊說笑,一邊吃飯,搞得一桌子狼藉,不覺皺起了眉頭。

  「逍遙哥,你認識她?」

  楊楊臉色微變,抬頭望向了林月如,而林月如也正好看清了她的模樣,接著便是紅顏大怒,喝叱了一聲道:「好啊!居然是你這小賊,敢偷本小姐的東西,看我不收拾!」

  林月如話未說道,竟是縱身一躍,怒氣沖沖地從樓梯上跳了下來,揚起那支從不離手的鞭子,照著楊楊當頭打來。楊楊驚呼一聲,埋頭往我身後躲去。

  我吃了一驚,這才記起楊楊說她在渡口偷了一個傻愣女人的錢包,原來竟是林月如。見到牛皮軟鞭飛落過來,也來不及多想,一把伸手將鞭子抓住。

  「大小姐,有話好好說。這個小姑……小兄弟是我朋友。」

  林月如一鞭落了空,便是唰的一下抽回了鞭子,但正在氣頭上的她,卻連我一併罵道:「好啊!李逍遙你,你就與這些偷雞摸狗的小賊混一起,還真是蛇鼠一窩。」

  我還來不及解釋,而楊楊卻從我身後冒出頭來,嘲笑地衝著林月如扮鬼臉,這無疑是火上加油。眼見林如月第二鞭子又抽了過來,好在我眼急手快,又將鞭頭給抓住了。

  「李逍遙,你還要護著這小賊不成?」林月如接連被我擋了兩鞭,心頭的氣更盛了。

  楊楊見有我護著,也是一點不懼,從我身後跳出來,笑道:「逍遙哥,你怎麼和一個這麼凶巴巴的女人在一起啊?好沒有品味。」

  「可惡!」

  林月如哪容在一個小乞丐這樣在她面前放肆,我見她還欲動手,不由用力拽著鞭子,不讓她抽走,同時賠著笑臉,勸說道:「大小姐,你先別發火。就當給我個面子好嗎?」

  「哼!」

  林月如哼了一聲,又瞪了楊楊一眼,畢竟周圍還有掌櫃、夥計和其他幾名食客在場,她也顧著面子,才沒在動手。

  我連忙說道:「楊楊,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林月如大小姐。嘿!她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俠,你偷拿了林大小姐的錢包可是你不對,快給林大小姐賠個罪吧。」我說著接邊向楊楊打眼色。

  楊楊見狀,總算沒再鬧了,笑著對林月如賠禮道:「林姐姐,我不知道你是逍遙哥的朋友。嘻!不小心拿了你的錢包,對不起嘍!」她說著抓起剛才丟在桌上的錢袋,遞還給了林月如。

  「哈!不知者不罪。一場誤會,一場誤會。」我也在一旁幫著打圓場。

  「算了,看你這樣子也怪可憐的。肯定是沒飯吃才會偷東西。本小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你一回吧。」林月如的錢包失而復得,也總有幾分高興,加在我在旁求情,她這才勉強沒再發作。

  糾紛總算是被我及時化解了,我輕下一口氣來,與楊楊對望了一眼,卻是偷偷笑了起來。

  林月如自然沒發現我倆的神情,撿了椅子坐了下來,夥計連忙添上碗筷,我也叫他們新上兩道熱菜。林月如許是餓了,見到豐盛的菜餚,也不理我和楊楊,自個吃了起來。

  席間,我便又和楊楊閒聊了起來,她繪聲繪色地給我講著她這段子日的經歷,大多都是漫無目的地四流浪,偷別人的東西,同時不忘整蠱別人,比如打破了一家酒店的酒缸,在別人飯菜裡放蟑螂,捅了一個惡員外門口的馬蜂窩等等,最誇張的竟還挑起過兩個幫會的火拚。

  林月如雖自顧自地吃著東西,裝作對我們不理不問,卻又忍不住聽我們說話,楊楊說到滑稽可笑之處,一旁吃東西的林月如聽得好笑,卻又崩著臉強作嚴肅,看她那模樣,倒很是逗人。

  楊楊又繼續嘻嘻哈哈地講述著,除了一路搗鬼之外,當然也有干了「壞事」差被別人抓到的時候,不過若比起凶險來,我給楊楊講的這段日子被追殺的經歷,卻是聽得她一驚一乍,但她最後竟直呼好玩,還感歎說後悔沒跟我一起。

  「逍遙哥,你們這是準備要去哪裡?」

  「嘿嘿,去京城啊!」

  「京城?一定很好玩,讓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好嗎?」

  「好玩?剛才不是跟你講了有多危險嗎?你小孩子家一個,不要瞎鬧了,還是早點回家去吧!」

  「我不嘛,我就要跟你們一起去。」

  楊楊連連對我央求著,我始終不肯答應,像那些滄州五鬼之類的黑道強人,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若讓她跟著我們,那豈不是害了她,但卻是抵不過她再三的糾纏。

  這時候,林月如突然發話了:「誰同意你能跟我們一起走的?」

  楊楊聞言,撅起了小嘴,沒再說話,對我撒嬌的那一套,她可不敢用在林月如身上。

  「小朋友,有些事不是鬧著玩的。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辦。你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酒飽飯吃之後,林月如丟下這樣一句話,便自行上樓去了。

  楊楊不以為然地望了望林月如,喃喃說道:「哼!我又不是要跟著你,我是想跟逍遙哥在一起罷了。」

  我見楊楊始終不死心,只好勸說道:「好了,楊楊,我也不勸你回家了。不過我真的不能讓你跟著我們一起。反正這裡離京城也不太遠了,如果你真的想去京城玩的話,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等大哥我平安到了京城,我再去找你。你說這樣好不好?」

  楊楊雖是一臉的不願意,但最好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發現她眼神在轉動,也猜不到有什麼鬼主意,我無暇細想,只叫夥計多安排了一個房間,接著便也上樓休息去了。

  其實今天能再遇見楊楊這個鬼馬小精靈,我心裡確實很高興,不過目前的處境實在有些不堪,我可不希望因為我而讓她受到什麼傷害,還是狠狠心,明天悄悄把楊楊給甩掉吧。


第五集_第五十九章 林月如的威風

我放下疲乏的身體,倒在床上,睡意漸起,誰知還沒來得及合上眼睛,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雜亂聲。經歷之前的多次追殺,我也算是「驚弓之鳥」了,一聽到外面動靜,一下子睡意全消,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彈身從床上跳了下來。
  「哎喲喲!原來是黃河幫的鍾二爺,不知……不知道你們幾位爺這麼晚來我們小店,有何貴幹?夥計還不快來招呼幾位爺!」

  樓下掌櫃的話語中帶著怯意,可以看見闖進店裡來的一幫人,非常不好惹。黃河幫?我聽這名字便能聯想到像山石幫、黑虎堂之類的縣城裡的黑色會組織,看來在每個地方都有類似的幫會。

  因搞不清狀況,我不敢貿然出門,只是凝神附耳,先聽聽外面的動靜。我只聽見一個揚張的聲音叫吼道:「掌櫃的,少說刻話!我來問你,有沒有個女的跑進你們店裡來?」

  「女的,鍾二爺,這個……」

  掌櫃的的話未說罷,一個夥計搶著說道: 「爺,沒有的女,乞丐我們店裡今天倒是住了一個……

  黃河幫的人怒道:「去你的乞丐!找死!」

  「哎喲!」倒霉的夥計慘叫一聲,撞倒了桌椅,又引起一片聲響。

  「二哥,別跟他們廢話了,我們上去搜!」

  「好!兄弟們,給我搜!」

  黃河幫的人一聲叫喝,一陣腳步聲便湧上樓上。黃河幫的人喧鬧著要上樓,掌櫃的雖然怕把客人打擾了,卻又不敢阻攔。

  雖然有一票流氓正氣洶洶地撲上樓來,但我知道並非是衝著我和林月如來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回到了床邊坐下,心想他們若是闖進來要找什麼人,我也只裝裝孫子,隨便應付兩個得了。

  「開門!開門!快開門!」

  砰砰的拍門聲接連響起,外面黃河幫的一干人等正囂張地拍打著各個客房的大門,一些住客被驚了起來,發生了一陣喧嚷。

  有幾名住雖發現了抱怨,但在黃河幫眾人的威示下,也不敢多話。想這些地方流氓也有夠囂張的,我索性把門打開,免得他們來拍。

  「你們這些什麼人,居然這麼蠻不講理!快給本小姐滾出去!」

  我一聽見融壁林月如的聲音,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林大小姐也真是的,現在我們算是在逃亡,她還有功夫去和這些地痞流氓惹事。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嘿嘿!哪來的小娘們,居然這麼橫!」

  「哈哈!二哥,這看這小娘兒長得還不賴吧。抓不到那女的,不如就把這妞給抓回去得了。」

  「呸!你們這幫混賬東西,快滾!不然本小姐要你們好看!」

  林月如的聲音尖的刺耳,我心知要出事,連忙跨出門來。只見七八個黃衣的漢子將林月如圍在了她的門口,迴廊上的住客都因怕事躲進了房裡,掌櫃的和兩名夥計均是一臉苦色,卻也站的遠遠的不敢上去調解發生的紛爭。

  「嘻嘻!要打架了,真好玩!」楊楊聞聲早已走了出來,一下子蹦到我身邊,挽著我的手臂,笑道,「逍遙哥,你說那林姐姐打得過他們嗎?」

  「嗨!她可真是荷爾蒙分泌過甚……」我苦笑著搖搖頭。

  「鍾二哥,這娘們口氣好大。我們若不給她給顏色,她還不知道我們黃河幫的厲害……」

  一名黃河幫的嘍囉正在說話,卻是被林月如先發制人,一腳踢中了小腹,慘哼一聲,一骨碌滾下樓去。

  「可惡!兄弟們,給我上!」

  領頭的黃河幫小頭目一聲招呼,七八名黃衣漢子紛紛拔出了武器。林月如嬌叱一聲,手中的打馬鞭早已飛揚了起來。

  「哎喲!」

  林月如手裡的鞭子快如閃電,幾下抽動,便已上撲上去的幾名黃衣漢子打和東倒西歪。她避過一道刀鋒,抬腿又踢到了一人。

  「嘩啦!」一聲,樓梯上的木欄被撞毀了,一名黃衣漢子,飛落下來,又「轟!」的一聲,壓碎了一張大桌子。刀光晃動,呼喝叫罵聲響起,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黃河幫的眾人接連上前,圍攻林月如,但這些個小角色自然不是林月如的對手,一連竄慘叫聲後,紛紛跌出倒地。

  林月如出手毫不留情,似乎這些日子被滄州五鬼追殺所受的屈辱和得知被汪敬忠利用的心裡那股子悶氣,都準備發洩到這些河黃幫的流氓身上。幸好她的佩劍留在房內,沒有殺人見血,不過光是手中那支打馬鞭,已經打得四五個黃衣漢子倒地不起了。

  「哈哈!打得好,打得好!林姐姐好厲害!」我身旁的楊楊看得熱鬧,忍不住拍手叫好。

  剛剛挨了一鞭的一名黃衣漢子,回頭見到還有一句小乞丐在笑話他們,不由怒罵了一聲,朝著我們這邊撲上來。

  我見那傢伙這麼不識趣,不由狠狠給了他一腳,踢在他下 上。那漢子一聲慘哼,身子飛出,在空上劃出一道曲線,直落到樓下,接著又是一陣桌椅碎裂之聲。

  黃河幫的那名姓鍾的小頭目,在手下的人都被林月如給打爬下之後,揮刀與林月如折了十來招,便被一鞭掃飛了武器,接著胸口中了一掌,翻身滾落下樓上去了。

  前後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客棧的大堂內一片狼藉,迴廊上,樓梯上,地上已躺了七八個人,這回林月如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氣。她不屑地瞥了瞥倒在地上的黃河幫的漢子,扯了扯手中的皮鞭,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沒打夠似的。

  那幫黃河幫的傢伙也算倒霉,個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呻吟痛哼了許久,才一個個碌碌地摻扶著爬了起來,剛才進店裡的那股囂張勁也全然消失了。

  林月如輕蔑地掃了他們一眼,衝著腳下的人喝罵道:「現在知道本小姐厲害了吧?還不快滾!」

  「你……嗚……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河西縣是我們黃河幫的地頭嗎?」帶頭的黃衣漢子擦著鼻血,憤憤地說道,「你有種就留個名號,這筆帳我們黃河幫一定會找你算的!」

  「哼!」林月如冷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流氓給我聽好了,本小姐是山東林家……」

  我見林月如正要得意地自報家門,連忙上前一步,搶在她說出口之前笑道:「哈哈!你們這幫傢伙,真不知道死活!黃河幫算什麼東西?真是有眼無珠。哈哈哈……」

  我大笑了兩聲,頓時將林月如的聲音壓了下去,同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見被打的眾人都疑惑地望著我,便是裝出一副拽樣,叉著雙手說道:「告訴你們吧。我們是江湖上有名的明星組合--無線電視台!」

  「無線電視台?」

  那黃河幫小頭目一下子被我唬住了,怔怔地望著我。我大笑著一把挽著林月如的肩膀,接著說道:「你小子聽好了,我叫張家輝,她叫關詠荷。你這種斤兩還不夠格與我們說話,有什麼問題,回去叫你們老大來談!」

  樓梯下一幫人被我唬得一愣是一愣的,而林月如亦是扭頭瞪了我一眼,不知是怪我胡說八道,還是惱我這麼與她勾肩搭背。只有楊楊知道我又在耍人,忍不住在旁偷笑,同時上前兩步,為幫腔作勢,用她那稚嫩的嗓音叫喝道:「你們這些小混混,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連江湖人武功高強,殺人不眨眼的,最年輕有為的一對俠侶無線電視都不認識。嘻嘻!不要死的就快滾吧!」

  我亦在此時,趁機低聲對林月如耳語道:「大小姐,你的威風也耍夠了吧?不過你們林家鏢局的字號可千萬別亮出來,別忘了除了滄州五鬼,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黑道高手要追殺我們……」

  林月如好在明白這些簡單的道理,經我一提醒,也不在說話,只是輕輕用力,甩掉了我搭在她香肩上的手臂。

  我又對樓下的眾人笑道:「哈!我老婆今天她心情不好。你們也看到了。我老婆發起火了,老虎都能打死幾頭,嘿嘿!就連我都怕她。所以在還沒有弄出人命之前,你們最好快點消失。」

  黃河幫的人也無暇分辨我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他們知道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再呆下去肯定還得挨著,於是一個個垂頭喪氣,拖著一個已被打得昏迷不醒的同伴,狼狽地離開了客棧。

  「唉!這下子完了,完了……」

  掌櫃的見一幫流氓都被打跑了,卻一點不見歡欣,望著被打爛的桌椅,滿是心痛,看他一臉愁色,更擔心得我們得罪了這裡的地頭蛇,會牽連到他的生意。他吩咐夥計收拾殘局的同時,只是一個勁地歎氣。

  「李逍遙,你剛才胡說八道什麼?誰是你老婆?」黃河幫的人一走,林月如立刻對我發作了,柳眉一豎,已是橫眼瞪向了我。

  我攤了攤手笑道:「呵呵,你都說是胡說八道,那我當然是胡謅的啦。不用這麼介意吧?」

  「林姐姐,你的功夫好厲害喔!嘻嘻!三兩下鞭子就將那群人打得滿地找牙。快教我兩招好不好?」楊楊這時也不忘湊過來拍馬屁。

  林月如沒有理會楊楊,只是白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罵我言語無忌,但終是沒說一句話。

  我笑了笑道:「大小姐,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們立刻動身趕路吧。」

  「我自有分寸!」林月如顯然氣我剛才口頭上佔她便宜,只除了白眼之我上,只給了我這麼一句回答,便是「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喔……」我正欲上前再言,卻是吃了一個閉門羹,要不是反應夠快,還差點被林月如甩過來的門板撞到鼻子。

  我摸了摸鼻尖,吁了口氣,回過頭來,只見楊楊笑著對我吐了吐舌頭,我也跟著聳了聳肩,最後只得站在門口說道:「嘿!那好吧!睡一個晚上,明天一大早再上路。」

  楊楊扮了個鬼臉後,拉著我的袖子輕笑道:「逍遙哥,再見到你真好。和你在一起,總有這麼多好玩的事。」

  「這些事一點都不好玩。你看下面掌櫃的那一副哭喪臉就知道了。」

  我搖頭笑了笑,隨走到樓上,掏了一錠銀子給客棧老闆當作對他損失的賠償,順便安慰他兩句,並笑言讓他把客棧大門給關好,別讓人再進來了。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剛才被吵走的倦意均已悄悄溜了回來,既然林月如不原立刻趕路,我也不堅持這個決定,還是好好睡上一覺再說。

  我頗費了些功夫,打發了楊楊回屋睡覺後,已是開始有點打哈欠了,便興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內。

  我脫去外衣,正準備上床,卻突然感覺到屋內有一個隱若的呼吸聲,似乎有人藏在床背後。上次被滄州五鬼的老大閻俊出手偷襲,我沒被做掉也算運氣好,這種事我可不想再來一次,於是立刻全神戒備,望了一眼桌上放的長劍,同時雙綿掌暗運於雙手之上。

  又是哪個該死的傢伙想暗算我?我心想著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先發制人,於是冷喝了一聲,雙腿一彈,已向床後的屏風處撲去。

  「 !」

  當我的掌風掃倒了屏風後,才發現躲在後面的並不像是偷襲者,而是一個年輕、柔弱的女子。

  我雖然及時收掌,但那女子仍被我的掌風一掃,已是驚呼一聲,軟倒在了地上。我驀地一愣,怎麼會有個女的躲到我房間裡來了?這個該不是就是剛才那些黃河幫的跑來鬧著要抓的女人吧?

  房間內只有桌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古代沒有電,晚上的燈光效果實在是差。我搔了搔頭皮,上前兩走,俯下身來,除了要將她從地上扶起之外,更想瞧瞧這女的到底長什麼模樣。


第五集_第六十章 在劫難逃

「姑娘,你沒傷著吧?」
  近距離的接觸下,我看清了那女子的樣貌,她年紀約有十八九歲,身材嬌小柔弱,臉上雖帶著一些污垢,但面貌仍是很清秀,身上的衣衫劃破了一道口子,當然不是我弄破的。髮鬢有些散亂,緊咬著牙齒,蛐捲著孱弱的身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瞪眼望著我,眼神中充滿懼意。

  「嗯,我說姑娘,對不起。我以為是我的仇家要暗算我,所以才出手的。」我柔聲說著,盡量讓她覺得我沒有惡意,然後緩緩伸出手去。

  那女子仍是緊咬著銀牙,我一拉住她的手,她便膽怯地將身子一縮,但還是被我慢慢拉著扶了起來,只是依然低頭不語。

  我又輕聲問道:「姑娘,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躲到我房裡來的,是不是剛才有人要抓你?」

  「……」

  那姑娘慢慢抬起頭來,怯怯地望著我,仍是一言不發。我一時無奈,只得扶著她到床邊桌下,再耐著性子說道:「姑娘,你不想說這些也行,不過你叵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可以對我說。」

  「……」

  她這個態度真的讓我有點頭痛,想到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心中搞惡的念頭一起,便是一把將她壓倒在床上,壞笑道:「你若再不說話,我就立刻把你強姦了!嘿嘿,怕了吧?」

  我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把她嚇著了。她驚恐地掙扎著身子,卻是脫不開被我牢牢抓住的雙手,雙眸中已是浸出了淚花,張開了小口 呀兩聲,卻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我愣了愣,忽然意識到,這個女的可能是個啞巴。聽著那沙啞的嗚咽聲,見到她那副驚慌、可憐的模樣,感覺自己玩得有點過份了,不由心生歉意。

  「姑娘,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用害怕。」我微微歎了口氣,鬆開抓住她的兩手,輕輕為她拭掉眼色溢出的淚珠,並起身下床,拉過被子,溫柔地替她蓋上,接著說道,「好了,你現在什麼都不用給我解釋了。就在好好地睡一覺吧。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你會很安全的。相信我吧。」

  在我最真誠的目光下,那女孩臉上的懼意漸消,表情平靜了下來,不過眼中仍帶著幾分不安之色。她躺在床上,雖然沒要我離開的意圖,但卻一直帶著一絲戒備之色,瞪眼望著我。我離開了床邊,關上房門,到桌邊坐下,環抱著雙手,用最友善的微笑面對著她。

  外面的夜已靜的聽不見任何聲音了,我二人就這樣默默無語地對視著,過了很久,那女孩不知是對我漸漸消除了戒心,還是因為實在太疲憊了,她慢慢地合上了睡了過去。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我的眼皮也開始撐不起了,折騰了這麼大半晚,自己也真的很累了。不過現在床被「霸佔」了,我也沒法子睡。其實剛才把那女孩壓在身下時,觸到她柔軟的身體,我都有點起生理反應。自從上次在山洞內與葉子一夕風流之後,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剛才若不快點從床上下來,我怕是真忍不住會侵犯那女孩了。

  「唉!算了,不想了。等回到宮後,一定要把正德後宮裡的美女全部召來陪我睡覺。」我傻笑著,自我安慰了兩句後,盤膝坐到了地上,收斂起心神,開始打盤練功。

  天剛微亮,我睜開雙眼,經過一夜的行氣運功,我感覺神清氣爽,比睡了個覺還要有精神。

  「呼!真舒服。」

  我伸了個懶腰,回頭見到床上的女孩仍在熟睡中。我不想去驚擾她,只是拿過外衣穿上,準備先去叫醒林月如,做好離開的打算,再來想辦法處理這她的事。

  「李逍遙,我們快趕路吧!」

  我剛一開門,沒想到林月如已經站到了門口,就連包袱也收拾好了。我一愣之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卻她的視線從我的臉見轉移了開去,落到了我房間的床上,眼中先是一陣驚疑,接著收回目光,對我投來憤怒與鄙夷之色。只見她緊咬著牙,唇角微微動了兩下,好像對我吐出了兩個字。

  我知道林月如發現了什麼,也猜到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尷尬地一笑,習慣性地對她聳了聳,說道:「嘿!大小姐,我知道你現在非常需要我的解釋……不過關於這事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我要慢慢來告訴……」

  「淫賤!」

  林月如哼了一聲,我終於知道剛才她罵我的兩個字是什麼了,不過再也來不及說什麼,便被她狠狠地一甩門,又差點被撞到了鼻子。

  「唉!鬱悶!」

  我翻了翻眼皮,心中叫屈,雖然來到古代後,我已經先後和兩個女人有了性關係,但那都是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發生的。我雖然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也談不上是什麼淫賊吧。這林月如也真是的,我要真是個淫賊,以前在黃巾山寨時,第一個就把她給上了。

  這時候,那個啞女已經被驚醒了,她抱著被子,縮在床上不敢下來。我只得上前溫言細語安慰了她一番,然後走出房間,先去找楊楊。

  楊楊竟然一大早不見了,還以為她是在躲起來和我開玩笑,我在房間裡遍尋不到她的蹤影。我有些著急,叫來店裡的夥計一問,都沒沒見過楊楊離開。

  楊楊是為何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呢?是因為她有什麼急事,還是被他家人的人抓回去了?我沒有去細想這個問題,反正擔心也是多餘的,她現在不跟著我一起,可能還好許多。

  「李逍遙,你到底走不走?」林月如一直坐在大廳內吃早餐,只見到我為了找楊楊,走進走出,最後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吁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掌櫃的已慌忙地走了上來,急著說道:「兩位客官,你們快點離開吧。黃河幫的人找上來了。我求你們了!」

  「哼!」林月如輕哼了一聲,聽到掌櫃的話,立刻握緊了腰間的佩劍,看她的樣子,昨晚一架好像還打得不夠過癮。

  「哎!真是亂套了。」

  楊楊又不見了,黃河幫的一干流氓又要來找麻煩,加上我房間裡還有一個不知來路的可憐啞女。滄州五鬼等想要奪寶的強人還不知道不會不再出現?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真是讓我頭大,我雙手抓了抓頭髮,說道,「大小姐,你去牽馬。我們走後門開溜吧!」

  我連行李都不用收拾,快步回到房間,一把拉了那個啞女,雖然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但我知道若把她留在這裡,她肯定不會有什麼好遭遇,反正是要跑路,索性一併帶著她吧。

  那啞女被我拉著手,雖然有些害怕,但也沒做什麼反抗,跟著我快步從客棧的後門走出。林月如已同時將兩匹馬牽來了,見到我仍帶著那女子,不悅地說道:「你幹嘛帶著這女的?」

  我扶了啞女上馬,同時答道:「那些黃河幫的人,昨晚好像就是要來抓她的,我不帶著她,難道把她帶在客棧裡啊?」

  林月如還欲說話,身後已傳來一陣人聲。我回頭一望,大約有三四十名黃衣漢子正朝這邊追來,於是說道:「大小姐,你還不走,不是想留下來掩護我吧?」

  林月如也見到了黃河幫的人來勢洶洶,咬了咬牙,鞭馬馳走。我亦跳上馬背,跟著她駕馬逃離現場了。

  河西小縣清晨的大街上,還不見有多少行人,只有我與林月如二騎飛馳出城,蹄聲連連,再加上後面一大群黃河幫人馬的追殺來,驚醒了無數人家。我與林月如駕馬急行,沒用多久,已聽不到後面的追趕聲,飛快點奔出了小縣城。

  我們馬不停蹄地往背跑著,直到兩匹馬兒都有些吃不消了,這慢慢停了下來。林月如勒住馬 ,長舒了一口氣。我也跟著呼了口氣,低下頭來,才發現坐在懷中那名柔弱女經不剛才的顛簸,已不知道在何時暈了過去。

  她臉色微微發白,薄薄的雙唇沒有一絲血色,幾縷髮絲散落的拂在她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淒楚,望著那張柔弱的面龐,稚嫩的臉龐下掛著憂傷的神態,似乎飽嘗了許多悲傷的經歷。我不禁心中一顫,忽然想起了萍兒。

  與萍兒一樣,她們都是需要人疼惜與保護的女孩子。可惜我以前沒有保護好萍兒,有負方老爺子所托,現在在這種隨時可能被強敵追殺的情況下,也是無力保護眼前這個女孩了,想到這裡,我心情有些沮喪。不自禁摟住懷中的女子,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龐。

  「喂!李逍遙,你在幹什麼?」

  林如月的一聲呵斥使我驚覺過來,看她眼中的鄙夷之色,似乎因見了我的舉動,又以為我在趁機吃那姑娘的豆腐。唉!這林月如怎麼滿腦子就只想那種男盜女猖的事啊?我暗歎了一口氣,也不想與她解釋什麼,只是口對林月如說道:「大小姐,我們到前面找戶人家先把這個姑娘安頓好,再上路吧。」

  林月如帶著些嘲諷的口吻說話:「呵!我還以為你打算帶著她去京城呢!」

  「哈!大小姐,其實我也捨不得這女的,真想一直帶著她。可惜現在正被滄州五鬼追殺。我連自己都罩不住。嘿嘿!對了,滄州五鬼要是真的再殺來,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啊!」

  「哼!」

  林月如聞言,氣得翻了個白眼,動起嘴皮子上的功夫,她又哪會是我的對手,不過眼下我也沒太多心情與她調侃,摟緊懷中的女子,再度拍馬,往前方不遠處的小村落奔去。

  到了小村子裡,我同林月如先討了一口水喝,然後找到一對面貌忠厚的老兩口,將昏迷不醒的啞女交託給他們,吩咐他們好生照顧。當然少不了塞給那老兩口幾錠銀子。

  一輩子種莊家的老農哪見過白花花的元寶,他們起初都不敢要我的銀子,推讓兩三,才感激地把那幾錠銀子收下了,並一個勁地向我保證會照顧好那女孩子。

  安頓好那名可憐的啞女後,我也放下心來,望了望前路,京城已在不遠的地方了,於是招呼了林月如,離開小村,繼續上路了……

  「等等,大小姐,我感覺好像有人在追蹤我們。」騎在馬背上的我心裡一直湧動著一股不安的感覺,不由扭頭對並肩騎行的林月如說道。

  「啾!」

  林月如微微一愣,勒住了馬 ,回頭望了望後方,謹慎之餘,又跳下馬來,附耳在地上,察聽是否有馬蹄震地聲,但也並無發現,因此不悅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望著我說道:「李逍遙,你搞什麼鬼?我都聽不到馬蹄聲!哪來的人啊?」

  秋風肆意亂拂,原野上就只有我和林月如二騎,根本不見一個人影。但我卻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人和其它動物沒什麼兩樣,都有著近乎原始本能的獸性,能夠嗅到獵物與感覺出危險。因此我也停住了馬,放鬆了神經,靜心傾聽四周的一聲動靜,除了風聲之外,隱約有一陣鳥獸的嘶鳴聲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驀地一愣,抬起頭來,聚目朝天空望去,終於發現了在空中之中,有一個小黑點,正在我們的頭頂盤旋。窮極了視力之後,我發現那黑點似乎是一隻獵鷹,頓時心中一怔,自己的直覺果然沒錯,我們一直被人盯著。

  「咦!那是什麼?」林月如跟著我抬起頭來,她也發現了天空中那「追蹤者」的身影。

  我沉聲問道:「大小姐,你知道滄州五鬼裡面有沒有養獵鷹的?」

  林月如思慮了片刻,微微一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那五鬼的老二的綽號就叫做惡鷲……」

  「惡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若那只一直在頭頂上追蹤我們的獵鷹不是滄州五鬼放人,肯定也是另一路黑道強人所為,總之大麻煩又來了。眼都就要到京城了,這可真是在劫難逃啊!想到這裡,我不由皺起了眉頭。

  林月如也知道情況不妙,於是問道:「李逍遙,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人家都出動間諜衛星了。嘿!我們就先到前面竹林裡避一下吧。」我說罷,與林月如一同策馬,奔進了大前方的一片小竹林中。
麻吉 發表於 2006-11-17 18:34
第五集_第六十一章 敵強我弱

我與林月如在茂密的竹林裡藏匿了許久,但天空中那只獵鷹仍是盤旋不動,似乎已經把我們給盯死了。我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先對付頭頂上這只敵人的「千里眼」,於是跳下馬來,掏出折刀,削下竹枝,準備做出張弓箭出來。
  林月如望著獵鷹,神色有些焦急了,偏又對那畜生沒有一點辦法,只是不覺握緊了手中的佩劍,喃喃說道:「不行,躲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這樣的話敵人會更快追上我們的。李逍遙,不如我們一直往北衝吧!」

  林月如說著,回過頭來,卻見我正用心地做起了手工藝來,不覺疑問道:「李逍遙,你搞什麼鬼?」

  我拉了拉自己用短時間製作的竹弓,又很快地用折刀削出七八隻竹箭,看著自己DIY的一套弓箭,滿意地點了點頭。想到自己以前在小谷時那幾個月的打獵生涯,不覺泛起了一絲自信,微笑著對林月如說道:「大小姐,你有沒有吃過燒烤的老鷹肉。嘿嘿!我們下一頓飯已經有著落了。」

  「李逍遙,你行不行啊?」林月如瞥了一眼我手中亮出的那把簡陋的弓箭,顯然對我沒有信心。

  「大小姐,你別沷我冷水好不好。」我歪了歪嘴巴道,「不行也得試試啊!我們往東走,那邊好像有高山。那東西飛的老高,必須要登上山才射的到它。」 我說罷,將弓箭掛在背上,翻身上馬。

  「好!相信你一次。」林月如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同我一道策馬奔出了竹林。我倆駕馬往東面飛馳,頭頂那獵鷹便也繼續追蹤著我們往東走。

  原野的東面有一座起伏的山脈,我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抬頭見到獵鷹仍緊追不放,便打馬往山路上走。

  上到半山腰後,我便跳下馬來,取來弓箭試了試,感覺那獵鷹仍然飛得很高,這樣的距離,單憑我手中這種簡陋弓箭的力度,很可能射不中它。

  我一時還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卻見林月如目光一閃,快走兩步,眼急手快地拔劍刺死了一隻野獐子,提在手中,對我說道:「我們用食物把它引來了再射它!」

  「哈!這個主意不錯!」

  我雖然誇獎了林月如聰明,但她的辦法卻沒有奏效,那只獵鷹明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根本不會隨便啄食。因此對於林月如用來引誘它的獐子肉不屑一顧,依然在天空中繞著圈子,並發發讓人心煩的鳴叫聲。

  我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不要便宜那畜生,這野味還是留著我們自己享用吧!」我說罷,背著弓箭,徒步再往高處跑去。

  我幾乎快爬上山頂了,林月如也跟了上來。我抬頭目測了一下,距離頭頂的獵鷹差不多只有兩三百米遠來。我估量著應該已在射程之內,於是急忙開弓連發了三箭。可惜在那只獵鷹靈敏的閃避下,我仰天射出的三箭完全落了空。

  林月如見到我這等糟糕的表現,有點洩氣地說道:「早知道你不行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道:「嗨!好久沒用這玩意兒,有點生疏。嘿!大小姐,我一直沒告訴過你,其實我是射鵰英雄的傳人,東方不敗的……哈!你忘了以前你被抓到黃巾寨裡,那晚上我可就是靠比射箭才……」

  「哼!」林月如打斷了我的話,不悅地哼道:「哼!少說廢話!快射啊!」

  「好了,總之你放心,看我的吧!」我說著,拉滿弓又射了三箭,卻連一根鳥毛都沒有射下來。反而又被林月如挖苦了兩句。

  那獵鷹連接避開我的射擊後,伸展開雙翼,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一下子拉到高空,然後又急落而下,在我的頂頭俯衝了兩個來回,似乎正在向我示威。

  「Drop dead!」

  被隻畜生這般戲耍了,我心裡可真是火了,拿出剩下的一支竹箭,搭在了弦上,力灌雙臂,將竹弓拉的滿滿的,同時暗運起內力,用盡全力,瞄準了天空中的獵鷹,準備給他傢伙致命一擊。

  「飛下來了,快射!」林月如見狀,焦急地催促了我一聲。

  「喝!」

  我捕捉到最佳的時機,大喝一聲,正準備射出這最後一箭,卻不料由於用力太猛,竹弓承受不住,「啪!」的一響,先行斷裂了。

  「丫的,有沒有搞錯?」

  眼看就能一箭射翻那破老鷹時,我居然自擺烏龍,不由頹然大罵了一句,氣得將破裂的弓箭擺在地上洩憤。

  「可惡!」

  林月如除了受那獵鷹的氣,更受了我的氣,雙重打擊來,已經開始抓狂了,隨手又抓地地上一塊石子,壓力地朝著那撲來的獵鷹擲去。

  「嘶!」

  那獵鷹嘶叫一聲,竟是出人意料地被石子給砸中了,身子猛的一跌,險些直落到地上。它受驚之下,脫落了幾根羽毛,撲扇的雙翅,狼狽逃走了。

  「不是吧!這也行?」

  我見狀,又驚又喜,回望向林月如,張了張嘴巴,一時都沒知該說什麼好。林月如先是一愣,她也沒想到自己胡來一投,竟還歪打正著,把那獵鷹趕跑了。等她回到神來,見到我那折服的表情,不覺拍了拍手,揚起嘴唇,微笑著露出女人最得意的表情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沒來得及跟著去拍她的馬屁,低下頭來,便望見山下的原野上,遠處一陣塵煙揚起,正有三騎快馬正朝著我們向在的方向趕來,看樣子追擊我們的人,好像真的是滄州五鬼。

  我暗叫一聲不妙,剛才那半點欣喜之情已是一掃而空。之前只顧著和那隻畜生周旋,卻沒想到敵人已經漸漸追趕上來了。若不是現在站的高,看得那麼遠,怕還不能及時發現危險已經接近了。

  「他們追上來了!」林月如低呼了一聲,表情也便得同我一樣緊張。

  我急中生智道:「現在他們沒有了獵鷹,我們可以用計甩掉他們。我看不如把馬放了往北走,我們徒步翻山往東走,說不定可以把他們引開。大小姐,你認為如何?」

  林月如聞言,思考了片刻,便點了點頭道:「也好,就這麼辦吧!」

  林月如接受了我的提議,我亦忍不住高興。因為相處久了,也有些知道她的性子,我真怕她一時頭腦發熱,拔出劍來說要與滄州五鬼拼了,那我可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倆飛快地跑回山腰處,拉了兩匹馬兒下山,用鞭子狠狠地抽了馬兒的屁股,讓它們飛快地往北方跑去,然後又繞過一座山坳,徒步往東面的深山的逃去。

  灰灰的天空,陰霾不堪,我與林月如一前一後,腳步不停,逕直往深山裡走去。我用的這調虎離山之計,能否成功引來敵人,心裡也是沒有底。我除了祈禱之外,也只能同林月如一起展開輕功努力奔走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我們翻上一座山峰,我已是累得不行了,氣喘連連地叫停。林月如自然也好不了我多少,於是一起靠著山石,坐下來休息。

  林月如輕喘著氣對我問道:「李逍遙,你說甩掉他們了嗎?」

  我摸了摸額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大不了我們在這深山裡躲上幾天,反正沒有了獵鷹,滄州五鬼也不會那麼容易找到我們。你看,上面不就有個山洞麼。」

  林月如見到我表情怠慢,不悅地說道:「原來你根本沒把握?早知道不聽你的,現在把馬放了,我們怎麼辦?」

  我笑道:「哈!我有辦法。」

  「快說!」林月如信又為真地望著我,以為我真有什麼好計策,卻聽我說道:「嘿嘿!我的辦法,就是先吃東西。大小姐,你包袱裡是不是帶著饅頭,給我兩個先啦!」

  「你……哼!」

  林月如氣憤地瞪了我兩眼,之後便有兩個冷饅頭飛襲而來,令我閃避不及,冷不防直砸在我的面門上。

  我乾笑兩聲,抓起乾澀的饅頭啃了兩口。林月如不解氣地望著我,撇了撇嘴,她好像沒有吃東西的心情,正想再罵我兩句。

  「不好!」

  我卻是忽然心頭一怔,感覺到一股氣息正向我們襲來,那種感覺我曾在黃河南岸小店被滄州五鬼的老大閻俊偷襲時便曾有過一次,想到這裡,我心中頓時冒起了一股寒。

  「李逍遙,你發什麼愣……」

  林月如見我神態有異,正欲說話,我卻是丟掉手中的乾糧,一把抓起了寶劍,同時低喝一聲,對林月如示警道:「大小姐,小心敵人來了!」

  我的話未說罷,但聽到一聲清嘯,一個黑影從山坡上飛閃出去,如同鬼魅一般朝著我與林月如之邊襲來。

  但見一道寒芒在我眼見過,差點令我暫時失去了視覺。我下意識地拔出了寶劍。林月如經過提醒,早已有了防備,因此她在同時出劍,躍上前來助我一臂之力。

  「錚!」

  我突然間被震得手臂發麻,凝聚的氣勁頓時散亂,身子向後一仰,胸口一開,暴露在對方的劍氣下,幸好林月如及時的搶攻,迫得對方收招回防,可說是救了我一命。

  然而林月如那一劍,全力進攻之下,卻也沒有討到什麼便宜,我聽她啊悶哼一聲,被對手的劍氣撐亂的攻勢,已是破綻大露,我在喘息之際,連忙拍出了一記綿掌。在我二人的合力之下,終於將對手迫退了。

  那人倏地飛退了幾步,身形站定,已能確定他便是滄州五鬼的老大--「斷魂劍」閻俊。他手中的那柄黑亮的利劍,剛才險些便沾了我與林月如的鮮血。我與林月如對望一眼,心有餘悸,此人的武功之高,實在是我們所不及的。

  閻俊一擊未成,卻是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大笑道:「哈哈!臭小子,你以為放兩匹馬就能引開老子嗎?你這種調虎離山計,老子中了一次,豈中再中第二次!」

  面對強勢的強迫,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眼見只有閻俊一人追來,可能另外二鬼去追我們放的馬了,眼下是該與林月如合力對敵,還是抓緊時間逃走?我心裡一時猶豫著。

  由於摸不清敵人虛實,我故意挑釁道:「哈哈!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的兩個兄弟幫你買棺材去了嗎?你們滄州五鬼已經做我做掉了兩個,以後要再出來混,得先改改名了。」

  閻俊聞言,眼中頓時燃起了怒火,身上散發的殺意更盛,又冷冷地說道:「哼!你們兩個現在乖乖把琥珀觀音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面對強敵,林月如也沒有一味的魯莽行事,又望了我一眼,眼神似在詢問,如何對應?我低聲說道:「大小姐小心,這傢伙很厲害。我們見機行事,打不過就跑。」

  林月如微微一點頭,左手捏起一個劍決,右手的長劍直指向對面的閻俊,擺開架勢,嚴陣以待。

  「其實琥珀觀音根本不在我們身上,不過跟你說了也沒用,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們,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少說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臭小子,老子就先用你的血來祭我兩個兄弟!」閻俊說著,並沒有上前搶攻,而是先拔出一支響箭,放向了天空。

  我見他發出信號,果然是另外二鬼追馬去了。他既然聯繫二個同夥,說明自己對付我與林月如也不是絕對有把握,想到這裡,心中已升起一絲自信,不由又低聲說身旁的林月如說道:「大小姐,我們雙劍合璧、速戰速決!」

  「好!跟這賊人拼了!」

  林月如聽了我的話,亦是激起了戰意,嬌叱一聲,已是揮劍上前。我也冷喝一聲,握緊長劍,與之一左一右,聯手合擊閻俊。閻俊發出一聲清嘯,人隨劍動,利劍呈肩形展開,迎上了我與林月如的雙劍。

  「鐺!」

  劍鳴交錯,劍氣飛射,我三人都紛紛退開,這硬拚的第一劍可說是鬥了個旗鼓相當。以二敵一,我與林月如交換了個身位,又雙雙揚劍攻了上去。

  林月如在教我劍法時,時常與我對折,因此我倆之間也有一定的默契。林月如正宗的林家落雁劍法,和我使得改良版本配合起來,竟是發揮出了絕好的效果,我們一攻一守,互助互補,對抗著武功強於我們的閻俊,也是一點不落下風。

  一時間,山腰間劍氣交錯,我和林月如同閻俊戰作一團。風聲迴盪,激起陣了肅殺之氣。我和林月如都使盡了全力,雙劍一開一闔,只求盡快將對手挫敗。

  三四十招之過,我同林月如越戰越勇,雙劍合併之下,劍氣完全壓過了對手,已在表面上佔了上風,然而我感覺到閻俊守多於攻,雖然實力強於我們,卻並不冒險出招,每一下都穩紮穩打,似乎是想把我們拖住。

  我心知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因此趁著我們佔上風之際,接連提氣,手中快劍連發,左掌更是綿綿不斷地推出掌力。林月如亦是同我一併加力,嬌喝一聲,左手一抽,連繫在腰邊的皮鞭也用上了。雙劍加上軟劍和綿掌,多重攻擊,如同急風暴雨般散向閻俊。閻俊已被我們瘋狂的進攻逼得施展出全力。

  又過了三四十招,這拚殺已接近白熱化,攻守招式已是快如閃電,我們雙方都是全神貫注,若是有誰稍稍一個懈怠,必定會立刻落敗身亡。

  我這種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激鬥下,我已感到有些內力不繼了,心中暗暗叫苦,而林月如的劍氣與鞭勁卻先我一步軟化了下去。

  「哈哈!你們死定了!」

  閻俊發出一聲獰笑,他的劍招雖然也有所減慢,但相比之下,他的內力遠強與我和林月如,再這般拼下去,倒地的肯定是我和林月如。

  眼看形勢逆轉,我本想以命搏命,使用懷中的彈簧折刀,力求一擊扭轉局勢,然而卻忽然聽到山下傳來了馬蹄聲,心知是另外二鬼見到信號趕來了。看來敵強我弱,只有三十六之走為上了。


第五集_第六十二章 洞口抗敵

“大小姐,當心!”
  我大喝一聲,擋到了林月如身前,拼著用手臂挨了閻俊一劍,同時發劍刺向他的心口,想來鮮血的代價,換取一個逃走的機會。

  閻俊怪叫一聲,突然一個旋身,騰空而起,避過我的長劍後,反攻向我的頭頂。林月如因我替她擋了一劍,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軟鞭一擲,阻擋了閻俊一瞬,同時斜劍刺出。

  閻俊的身形在空中一旋,利劍產生螺旋之勁,蕩開了林月如的長劍,順勢劃破了她的肩膀。我抓住唯一進攻的機會,綿掌虛空拍出,但那強賊的劍實在太快,傷了林月如之後,又同時在我的手臂上劃破了第二條傷口,緊接著又向我的胸口刺來,我根本無力防備,只得拼死出劍,求一個同歸于盡,好在林月如及時回力,強忍著傷痛,及時發招,替我擋下了致命一劍。

  在這短短的兩三秒鍾之內,我們三人之間上演了我一連串生死對攻,最後以林月如被震倒在地,我的長劍刺進閻俊的大腿,淺起一道血花作為了收場。

  閻俊中劍之後,落在地上,險些沒有站穩腳步,雖然他武功高強,但也無法再連續搶攻了。我一劍使盡了全力,所以那一下他肯定傷的不輕,只見鮮血立刻將他的一只褲管染紅了。

  “我們走!”

  趁著對手腿部受傷,我也顧不得手臂上的傷痛,回身奮力拉起倒地的林月如,飛快向山頭上逃去。

  我吃力的扶著林月如急走了數十步,聽見身後的呼喝聲,回頭見到滄州五鬼中的那個小胡子和胖子的身影,他們正展開輕功飛縱,往山上追趕我們。

  “我們推石頭!”

  想要保全性命,就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我說著與林月如合力推動了身旁的兩塊大圓石。山勢雖然不算陡峭,但兩個大圓石滾落下去,仍然阻擋二鬼片刻。

  那二鬼跳開躲過滾石之後,大腿被我刺傷的閻俊也回過氣來,同他們一起繼續往山上追來。我與林月如只得硬著頭皮再往上頂爬。又費盡了力氣,推下兩塊大石後,我與林月如已逃到了山頂,再也無路可退。

  我大喘著粗氣,手臂上那兩道不算太深的傷口上的鮮血已開始凝結了。身為女生的林月如,體力自然還不及我,在如此的奔命下,她的臉色蒼白,身體軟的需靠住一塊石頭才能站穩了。

  眼見到往左走就是山崖,下面不知是多高的深淵,往右是一個狹窄的山洞。我倆對望了一眼,當然不會選擇跳崖,只得往山洞處退去。

  這時,滄州三鬼也快追到山頂了,我看見那山洞的洞中只能容的下一人進入,也看不清裏面到底有多深,到底有些什麼,但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拼命地轉著腦袋,心中很快想到了一個利用地形的辦法,于是對正喘息林月如說道:“大小姐,你先躲進洞裏去,一會我我會撲進來。你一聽見我的聲音,就用劍往外刺!” 我說著將手中的劍一並交給了她。

  “李逍遙,你……”

  林月如也知我們已無路可逃,處境岌岌可危,她的臉色疲憊,茫然接過劍,眼神複雜地望向我,還想說話,身後的三鬼的聲音已迫近了。

  我為了給林月點增點信心,于是微微一笑道:“呵呵!大小姐,你可當心別刺到我了……”

  林月如聞言,咬了咬牙,提著雙劍,轉身躲進了那口山洞。滄州三鬼的身影也在同時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我慢慢調勻了呼吸,轉過身後,面對著強大的敵人。其實此時我根本無力再戰了,但也努力使自己的表情鎮定下來,不露出半點倉皇之色,將雙手環抱了起來,微笑著與三鬼對峙著。

  我這個大有所恃的異常舉動,果然在片刻間將三個對手唬住了,使他們並沒有立刻撲上來對我下殺手,只是一臉殺氣的怒視著我,其中閻俊亦開始聚目搜索林月如的所在。

  我沒等閻俊的目光落到山洞中,立刻發出兩聲大笑,吸引了他們的主意力,同時朗聲說道:“你們三個笨蛋,像幾點蒼蠅一樣追我,是不是想找屎吃啊?被我拍死了兩只還不算,呵!你們蒼蠅五鬼是不是想全部死在大爺手上才滿足啊?”

  “臭小子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看老子現在就剁了你。為老三和老五他們報仇!”那胖子聞言,怒吼一聲,已是沖動地揚起了手中的板斧,准備上前撲殺我。

  小胡子已將鐵鞭舉在胸前,同時提醒了胖了一句:“老四,小心有詐!”

  胖子又怒吼道:“怕他個鳥!老二我們一起上!”

  五鬼之首的閻俊仍是冷冷地盯著我,一言不發。我最怕的就是他看破我的虛實,立刻出手,那我肯定連逃回洞內的機會也沒有,眼見已激動了他們中的一個,于是接著笑道:“哈哈!死胖子,我第一個就要你的命。你有種就過來啊!”我在說話的同時,便將身上僅剩下的力量聚于雙腿,准備隨時往洞內逃遁。

  “找死!”

  那胖子禁不住我的挑釁,暴喝一聲,揮斧向我飛攻而來,他身旁的小胡子也跟著揚鞭撲了上來。

  我大笑一聲,踢起一片沙石,阻擋了飛撲向我的二鬼片刻,同時半點也不可停留,返身往山洞口躍去。

  說實話,我對這個反擊計劃能否成功,心裏並沒太大的把握,搞不好我反而會命喪上林月如劍下,但二鬼已近我身後,兩件兵器,隨時都能從背後取我性命,不想冒險也不行了。

  這時候,我的身體已精准地飛竄入洞,洞很內昏暗,但我卻能感覺到兩道隱約的白光和一股緊張的呼吸聲,那是持劍等待著的林月如。

  “快刺!”我毫不猶豫地低呼了一聲,同時猛地將身子一沉,埋頭往地上撲去。

  剎時間,我只感覺兩道勁風擦著我的頭頂急掠而去。當我重重地撲倒在地上的時候,耳邊已響起了洞中傳來的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奸計”成功了,顧不得去擦臉上的塵土,也不管身後二鬼裏到底是胖子還是小胡子被刺死了,連忙翻過身來,雙腿奮力往洞口外一蹬,狠狠地踢在了一人的身體上。

  “ !”一個碰撞和痛哼聲響起,追擊我的二鬼雙雙從洞口處往外跌出了數米遠,倒在了地上。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長舒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一具軟弱的身體便壓倒在了我身上。原來林月如剛才刺殺二鬼的一劍,已是拼盡了她最後的力量,此時雙劍脫手,軟倒在了我身上。

  “天殺的狗雜種!快老老子滾出來。我閻某人今天不將你碎屍萬斷,我誓不為人!”

  洞外很快傳來了滄州五鬼的老大閻俊的怒罵聲。我心中一凜,連忙摸起地上的劍,緊握在手中,雖然身上再也使不出力氣,但若那家夥發瘋的沖進來,我也只能這麼倒在地上,借在這山洞的地勢之利,與之作最後一搏。

  閻俊在外面怒罵了幾句,接著那小胡子的罵聲又起,看來那胖子已是掛掉了,滄州五鬼已是被我連番使計,幹掉了三個。剩下的兩下眼見同伴的下場,只是在外洞亂罵著,卻也不敢再貿然沖動洞來。

  我輕了一口氣,面對洞外二鬼的怒罵,我沒有答話,使他們更不敢輕興妄動。我知道暫時處境安全了,于是抱住軟倒在我身上的林月如,慢慢背靠著石壁坐了起來。

  林月如軟靠在我的胸口上,過了一會兒,氣力漸漸恢複了一些,便離開了我的胸堂,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我摸起地上另一口劍遞給她,並低聲關問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林月如朝洞外看了看,又回望向我,輕聲說道:“我沒事。李逍遙,你怎麼樣?”

  我微微一笑,林月如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如此溫言細語地關心我,想來是因為這段路上,我幾番拼力相救她,她亦同我互相照應,聯手對敵,幾度出生入死的經曆,才漸漸醞釀出了那一句關懷的話語。

  “沒的事,還死不了,除了傷口痛之外,就是肚子有點餓了。”

  林月如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借著洞口的光亮,默默地用劍割下衣裙上的布條,為我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又簡單處理了自己肩膀的劍傷,最後從身上的包袱裏翻出一個小水袋,喝了兩口,再遞給了我。

  喝下兩口水後,我感覺力氣又回複了許多,便同林月如一起站了起來。但我倆卻絲毫不敢有所松懈,分別握劍在手,緊貼著石洞的兩壁,嚴防著外面的二鬼沖進來。

  在洞外的閻俊早已不再叫罵了,靜下來之後,聽不到半點聲響,氣氛緊張得凝固了起來。全神戒備的我,忽然感覺到一股氣息逼近,連忙低聲對林月如說道:“小心了,他們沖進來……”

  感覺到一股勁風襲進洞口,林月如與我交換了一個眼神,早有默契的我倆一左一右,交叉刺出了手中的長劍。

  “錚!”

  劍刃碰撞聲傳入洞內,震得我耳朵一陣翁鳴,我只感到手腕劇痛,不由苦哼了一聲。若不是我改以雙手握劍,長劍怕已被震得脫手了,但我仍被強橫的劍勁震得重重撞在石壁上,背脊一陣劇痛。不過林月如收回來的劍尖上卻是染了血的。

  閻俊想要出其不意,強行闖進洞來,被我和林月如合力逼退了。洞外雖仍聽不見聲響,但我知道這下子,外面的二鬼肯定吃了大虧。

  我長呼了一口氣,甩了甩發麻的手臂,對林朋如說道:“這下子他們絕不再敢硬闖了。”

  林月如點了點頭,卻又說道:“可是我們被困著也敢出去了。”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那也沒辦法啊?”

  林月如咬了咬牙,又道:“李逍遙,你詭計那麼多,快想辦法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大小姐,你當我是神仙啊!剛才那種情況下,我們兩個能保住性命,還又幹掉了五鬼中的一個,已經是賺到家了。”

  林月如也覺得我言之有理,沒再催我想對策,只是望了望洞外,又擔心地說道:“要是……要是他們用煙薰我們怎麼辦?”

  “這山上光禿禿的,根本找不到太多可以燒的東西。再說他們會守在洞外寸步不離的。”我想了想,說道,“我們往裏面看看,有沒有出路什麼的。”

  進洞了這麼久,還沒有時間將整個洞內的情況看清楚,由于光線很昏暗,也不知道這石洞到底有多深。

  我先將手中的長劍的劍柄用石塊壓著卡進石縫內,讓外面可以看到劍光,防著面外兩個強人不敢再硬闖,然後便用林月如摸著石壁往裏面搜索。

  我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點著火照亮,帶著林月如沿著石徑往裏內,已是漸漸開闊,一個轉角,便來到二十多米見方的圓洞內。

  我收起了火機,這裏反而比外面有光亮,因為頭頂上的石縫有兩個空隙,可以射進來光線,這看這山洞內處,就知道是人工而成的,地上有許多幹草,除兩塊石椅和一張石床,還有其他許多生活用具,只是年月很陳舊,都已經腐朽了。

  我打量了四周,撿了石椅坐下休息,而急著林月如四下摸索了半天,最後有些泄氣地說道:“沒有出路了……”

  “哈!有張床就不錯了,真想好好躺一下。”我說著伸了個懶腰,抱了一堆幹草丟在布滿了灰的床上,接著仰頭躺了上去。

  林月如見我一副懶死不活的樣子,臉上有些不悅,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頹然地坐到了石椅上。

  幹草紮的我很不舒服,于是沒躺兩下就坐了起來,對林月如說道:“大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外面把把風。”

  我翻過水袋,喝了一口水,但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到了洞口處。外面仍然沒有動靜,我躲在石壁後探頭向我窺視,由于視線所限,無法發現二鬼的身影,但我知道他們肯定藏在外著守著。

  我輕籲了一口氣,與外面兩個家夥這麼隔洞相峙著,他們不知道洞內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洞外的形勢。以至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不敢出去,他們也不敢硬闖進來,還真成了一個悶局。

  我背靠在石壁上,靜靜地聽著洞外呼呼的風聲,苦心思索一個能夠帶同林月如逃出升天的辦法,但這次我絞盡腦汗,仍是一無所獲,低聲歎了口氣,看來這一回想要不死的話,只能祈求發生點奇跡了。

  我在洞口蹲了許久,感覺肚子很餓了,反正外面兩家夥不敢進來,索性又悄悄退回了內洞,吃點東西再想辦法。

第五集_第六十三章 仙劍奇俠新傳

我回到內洞,才發現林月如竟已趴在桌石上睡著了,今天的這番生死經歷,讓已令她體力嚴重透支了。斗室之上面幾道光亮正在從頭落下,像演唱會上的聚光燈一個,照在她的身上。望著眼前的林月如,髮絲散亂,面容疲憊,衣裙破爛,身上還帶著血污,但那彎起的嘴角卻掛著一股不屈的之氣。
  雖然這個女的高傲、任性、自以為事,又愛發小脾氣,但我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她雖然不如劉陵和沈鳳菲一般聰明、睿智,但卻敢於擔當責任,從不退縮。

  回想我們這段日子的遭遇和處境,可不是一個「壞」字就能簡單概括的。被信任的人出賣,接連不斷的追殺與逃亡,生死決鬥。令我都感到吃不消,而林月如雖會有時對我發發脾氣,但她自己卻從未皺過一個眉頭。

  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的堅毅不拔,女殺手葉子應該算是一個,但她從小就受的是那種變態的訓練,而對於林月如來說,她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她能吃得下這些苦,著實讓我有點敬佩。

  想到這裡,我慢慢走了過去,欲將她抱住石床上,讓身心皆已疲乏不堪的她,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我的手剛一輕輕觸到她的肩膀。林月如立刻生出了警覺,身子猛地一震,一把抓住了身邊的佩劍。

  「是我……」

  林月如回頭見到是我,緊繃的表情這才鬆了開來,木然望著我問道:「外面怎麼樣了?」

  我緩緩說道:「沒什麼動靜……那兩個傢伙不敢進來,不過他們肯定會一直守著。唉!總之我們只能暫時困在這裡了……」

  林月如聽了我的話,眼神中閃過一陣愁色,沒再說話,只是黯然低下了頭去。

  我翻開放在桌上的包袱,在裡面找到僅剩的兩個饅頭,心想好在還有一點東西吃,不然不被敵人殺死,困在這洞裡也得先餓死了。

  我將乾糧分給林月如,她接了過去,卻沒有動口,拿著饅頭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說話。我卻自顧著吃了起來。

  我迅速吞下了手中的乾糧後,忽然聽見林月如低聲說道:「李逍遙,對不……這次是我連累了你。」

  我微微一愣,林月如竟突然向我道歉,這還真讓我感到意外,不由輕笑著說道:「嗨!大小姐,不用這樣吧。我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你這話還是留到給我立碑的時候再說吧。不過你不用給我哭墳了,只要多燒些金銀珠寶給我,讓我在下面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就行了。」

  林月如撇撇嘴道:「李逍遙,都到這時候了,你說話就不能正經點嗎?」

  「正經點?」我搔了搔頭皮,先做了一個自認為很嚴肅、認真的表情,但沒保持太久,忽又笑道,「唉!在這種鬱悶的時候,我實在沒心情跟你討論東海油權和中東政局以及亞太經濟共榮等問題……」

  我的調侃,林月如自然聽不懂,但見到我輕浮的笑容,也知道我在胡說八道,但此時也沒有太多的心情來罵我。

  「李逍遙,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林月如喃喃說道。我愣了愣,只她垂著眼眉,也不知道她是在對我問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我將僅剩下的一點水遞給她,接著步到石床邊,又抓了些乾草,將床面鋪的更舒服了,然後便將疲憊的身體躺了上去,愜意地雙手抱在腦後,枕著頭部。

  我躺著,林月如坐著,我們之間沒有再說什麼,洞內很安靜。就這麼一直過了許久。雖然早有倦意,但我不可能真的睡著,不經意地別過頭來,朝林月如望去,發現黯然不語的她也正好望相我。

  我倆的目光相接,對視了幾秒鐘,很快各自移動了視線。片刻後,我又轉過頭來,而她亦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又與我四目相投,接連這麼兩次,弄得我們均有些尷尬,連忙各自移開了目光。

  我伸手裝作在身上抓癢,林月如也低下頭,心不在焉地擺弄起已喝光的水袋。孤男寡女同處一洞,不知怎麼的,我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曖昧。

  我忍不住坐了起來,開口打破沉悶道:「大小姐,這樣子悶得慌。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

  「你還會說書不成?」我這個異想天開的提議,讓林月如有些詫異。

  「一點點吧。」我笑了笑道,「我要講的故事叫《仙劍奇俠傳》,你要不要聽?」

  林月如當然不明白《仙劍》,不然也不會口口聲聲叫我李逍遙,叫得這麼順了。但她聽這名字,猜到該是什麼江湖豪俠的故事,似乎頗有興致,於是點點頭道:「你講吧,我聽著哩。」

  我也是突發奇想,清了清嗓子,便將仙劍奇俠傳的故事從頭說起了。剛開始林月如以為是我故意篡改了名字,對此頗有微詞,但很快便被故事情節所吸引,托著粉腮,用心聆聽起來。

  我為了照顧聽眾的口味,於是將原版的故事改良,省略了大部分趙靈兒的情節,重點講述起林月如與李逍遙的故事。從比武招親到白河鎮滅妖,我也是充分發揮了口才,將故事講述的緊張、刺激又不失幽默。

  聽到小李子與林女俠鬥氣的情節,林月如不自覺地望著我,眼神閃爍,心裡似在想些什麼,後面到了京城尚書府,聽到「玩到老,吃到老」的誓言時,她竟是會心一笑,完全對仙劍的故事著了迷,竟不自不覺,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接著往下講述,到後來鎖妖塔底,聽到自己光榮「犧牲」了,本以為是個大團圓結局的她,不禁一陣錯愕,愣了半晌,才慢慢歎了口氣,喃喃念道:「吃到老,玩到老……」神色也變得黯然了。

  林月如以為故事就此結束了,我也就沒再接著往下講,只是輕聲念了一段《仙劍》中的詩詞:「解愁腸,度思量,人間如夢,依笑乘風涼……」

  「雖然結局有些悲涼,但這個故事很好聽。」

  林月如給出這樣一句評語,到是讓我很欣慰。我微微一笑表示感謝。林月如沒有說話,微微低下臻首,彷彿還沉浸在那一段蕩氣迴腸的情俠故事中。

  又不知過了多久,林月如忽然抬頭望著我,低聲問了一句:「李逍遙,你說我們這次會不會死?」

  會不會死?這個問題我倒是一直沒思考過。但我並沒有刻意地迴避,其實對於二十一世紀的來,我這個六十億中的一個失蹤人口,已經算死了。平凡的我,跨越五百年的時空,來到明朝後,已有過好幾次出生入死的刺激經歷了,可能對此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古人司馬遷曾說過一句明言: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就曾想,既然都是要死,那去計較鴻毛和泰山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想著想著,不由笑道:「呵!我這個人一向很倒霉的。這次肯定逃不掉了。我殺了滄州五鬼三個兄弟,這一條命還不夠償。至於大小姐你嘛……嘿!我記得他們有說過,抓到你要先強姦……」

  見到林月如臉色的變化,我止住沒再說下去,自己也覺得玩笑的話有點過頭了,正想向林月如道歉。而林月如卻是深深地望著我,並沒有發怒,輕咬著珠唇,眼中的神色不斷的變化。

  我看見她那迥異的神情,有些發愣,還沒來得及開口,而她卻突然說道:「李逍遙,我……本小姐已經想過了,我現就……就把身體交給你。然後衝出去與那些賊人拼了,就算被殺,也不會受他們的污辱……」林月如說著,將嬌軀一靠,便倒在我的懷中。

  林月如這突如其來的言行真是「石破天驚」,我差點沒有反應的過來,只是下意識地將推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道:「嗨!大小姐,你開什麼玩笑?」

  「李逍遙,你始終都瞧不起我林月如嗎?」林月如怔怔地望著我,嘴角抽動了下兩,表情竟變得有些委屈。

  我叫屈道:「天啊!沒搞錯啊?大小姐,從認識到現在,好像是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才對吧?」

  「我……哼!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一副落泊的樣子,但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傲氣,自以為是的樣子……最瞧不起人的是你!」林月如頓了頓,接著說道,「李逍遙,雖然你一下子就治好了我爹的病,你看上去很貪財,而且淫……好色,但又好像什麼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你有時是那麼討厭,但你救了我幾次命,武功不強,卻有膽識和滄州五鬼周旋,還先後殺了他們三個人,但我林月如就是對你不服氣……你憑什麼……你……」

  林月如亂七八糟地說了一通,眼角竟然還泛起了淚花,不知她這是在批評我,還是表揚我,又或是在吐露心聲,總之我被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大小姐,這個……嘿……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林月如沒有答話,卻是一下子撲了上來。我冷不防被她撲倒在石床上,也無法再開口,因為她火熱的紅唇已經牢牢地堵了上來。

  強姦?

  面對突如其來的強吻,我的心霍然跳動起來。女人還真是一種難以捉摸的動物。林月如這樣異常的行為,真是太可怕了。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我如果不「還手」,那就太沒面子了,於是我一把摟住她的身軀,反轉著將她壓在身上,與之展開了火辣辣的「唇舌交鋒」。

  大約經過了十多分鐘,我倆都快吻得喘不過氣來了,我才慢慢離開了她的香唇,撐起身子,長舒了一口氣,後笑道:「大小姐,夠了吧?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

  經過一陣熱吻之後的林月如已是面帶桃紅,呼吸急促,聽到我的話後,她瞪眼望著我,咬了咬下唇道:「你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嗎?」

  「不是……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大膽……我差點就招架不來。」

  林月如感覺第一次在我面前佔了上風,竟然得意地笑了,臉上竟還帶著幾分狡黠之色。那神態別樣地動人。我翻了翻白眼,說道:「是不是真的要做?嘿!是的話,我脫褲子了……」

  林月如不知是真動了情,還是在與我賭氣,總之還是那句話,女人心思有時真是無法捉摸。我還佯裝著要脫衣服,想嚇退她。而她竟是快速地解開了衣裙,又向我撲了上來。

  我心中暗叫一聲,很久沒有近過女色的我,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如此香艷的攻勢。我身體內原始的情慾,以幾何倍數增強,催發起我的本能反應,使我頓時又與林月如互擁著深吻在了一起。乾柴烈火,一觸即發,我們兩個翻滾在石床上,似乎忘記了在洞外還守著欲取我們性命的兩名強賊。互相動手瘋狂地撕拉起對方身上的衣物……

  旖旎的氣氛已迷漫在洞內,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我是怎麼也不可能想到,困在這山洞內,隨時會性命不保的情況下,還會發生如此香艷的事情。

  我還沒來得及去想太多,突如其來的激情仍繼續上演著,而且越演越烈,在雜亂的喘息聲中,林月如雙手失控,自發著要來拉我的褲子。我亦不甘示弱,伸手先行一步,扯下了她粉色的胸衣。

  一雙傲人的酥胸掙脫了束縛之外,驚現在我的眼前。哇啊!D罩杯?我以前一直沒注意,想不到林月如的身材這麼好。我所接觸的幾個女人,包括葉子在內,都沒有一個比不上。正是:會當凌絕頂,一覽從山小。

  林月如胸前那對成熟的果實揭開了神秘的面紗之後,使現場的氣氛再度升溫,已達到一個即將暴發的臨界點。

  我心中一蕩,努力嚥了嚥口水。雖然一直謊稱自己叫李逍遙,但我從來沒對林月如對過這方面的念頭,可是就在此時,見到眼前一具雪白無暇的胴體,散發著青春動人的氣息,再加上那一雙大膽的眼神,直叫我血脈膨脹,心房猛然跳動著。

  林月如呼吸越發急促,伴隨著胸部的顫,她的心跳的應該比我還厲害。雖然她有著爭強好勝的性格,但當我倆身上的身衫盡去,坦誠相見之後,在SEX方面沒有半點經驗之談的她,還是掩不住露出了一絲羞澀之情。

  在被原始的情慾淹沒之前,我努力保持住最後一點理智,微笑著說道:「大小姐,到此為止了吧。再接著下去的話,可就不是鬧著玩的啦……」

  林月如臉上的紅潤明顯在加劇,她抿著嘴沒有說話,一雙纖手卻是繼續剛才沒能完成的動作,一把將我的褲子拉了下來。

  「媽啊!怎麼這麼野蠻?」

  我大呼了一聲,也跟著她一樣春光乍洩。被一個女人強行脫了褲子,我還真有點發糗,若是不「還擊」,那就太沒面子了,於是我將「綿掌」拍出,頓時襲上了她的胸口。

  「嗯!」

  林月如嬌哼了一聲,撅起了紅唇,雙手也是不服氣地向我下面抓來。我倆扭抱著倒在了石床上,翻滾起來……
麻吉 發表於 2006-11-18 05:07
第五集_第六十四章 大難不死

在那洶湧的情潮慾海中,我幾乎忘記了周圍的時間,更沒有去想外面守著的二鬼隨時有可能衝殺進來。等到我同林月如都耗光了身體內所有的激情之後,方才慢慢停止了動作,默默地相擁在一起,互相聆聽著對方的鼻息聲。
  我倆的呼吸聲漸漸平緩了下來,對望了一眼,卻沒有開口說話。激情過後,我忽然感覺到,後背上一陣痛癢。因為洞內有些潮濕,生了許多蚊蟲,剛才我被叮了好幾下,此時方才感覺癢的難受。懷中的林月如見我忽然微皺眉頭,不覺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嘿!背上好癢,可不可以幫我抓一下?」

  我尷尬地笑了笑,回想起自己上一次,也是在一個石洞中與葉子發生了一夜情,還差點把腳給燒了。這回又是在山洞裡,情節類似,還被蚊子叫了幾個大包。我心裡暗想著,若是下次再和美女做愛,一定不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了。

  林月如緊挽在我脖子上的玉臂慢慢鬆開,手滑到我的背上,溫柔地替我撓癢。她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了我的胸膛上,玉臉上的紅潮未退,神情卻溫順的像一隻小貓。

  我舒服地哼了兩聲,第一次感受到了林月如溫柔可愛的一面。赤裸相擁之下,身體互相摩擦著,我感到身體的熱流在竄動,很快又起了生理反應。

  林月如感受到我身體的變化,神情一愕,似乎回想起了剛才與我歡愛時的情形。雖然她再怎麼主動、大膽,但畢竟是第一次。因此在進入主題的時候,便只能任由我擺佈。想到剛才被我搬著她的那修長的玉腿,大擺姿式,臉蛋頓時又紅了起來,羞憤之下,本來幫我輕輕抓癢的手,忽然用力在我背上重重地擰了一把。

  我痛得咧了咧嘴,嘿嘿一笑道:「大小姐,我們都這樣了……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對我付責任啊!」

  林月如瞪大了眼睛望著我,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但很快又強拉下臉去,兩用手狠狠擰了我兩把。

  「李逍遙……你喜不喜歡我?」

  林月如驀地問了我一句,表情很認真。不用問,我已經知道,林月如一直是心裡喜歡我的。從理論上來說,除非特殊的原因,女人一般是不會和自己不喜歡的男人上床的。我從之前她那一大段自言自語的表白,便可以聽得出來,與我相識之後,她不自覺地喜歡上了我。而由於我好像不把她放在眼裡,因此又很討厭我。以前對我種種刁難的態度,也是出自是她矛盾的心情。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有一半是因為客觀條件成促成的。

  林月如是喜歡我的。而我喜歡她嗎?在林月如問我這句話的時候,我心底也在同時問著自己,但卻一時給不出答應。我頂多覺得她漂亮,有時會佩服她倔強的性格,有時又覺得她傻傻的可愛。總之對於林月如的感覺,不同於對萍兒疼惜、對劉陵迷戀、對葉子情義和對她表姐沈鳳菲傾慕。那麼我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呢?

  我搞得自己心裡都有些煩了,為什麼女人就愛問這個問題呢?林月如見到遲疑不答,眨了眨眼眸,好似在心裡給自己擬定了一個答案,然後換了一個問題道:「我想知道你除了我之外,還有沒有和別的女人……」

  「嗯!之前有過一兩個。」我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問題,我倒不想隱瞞什麼,於是直接就回答了。

  林月如咬了咬嘴唇,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卻又接著問道:「那……你以後還會和別的女人……會喜歡別人麼?」

  唉!我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她的問題還真的沒完沒了。記得心理學家佛洛依德曾說過,在男女之間,男人總希望自己是對方的第一個男人,而女人總希望自己是對方的最後一個女人。這話可還真的一點都沒錯。

  想到這裡,我苦笑著答道:「呵!以後的事我哪知道。可能我們兩個連今天都活不過了……」

  林月如聽罷,先是露出一絲不悅之色,接著轉怒為喜,玉臉上隱約流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仰起脖子,主動吻了吻我的嘴唇,幽幽說道:「李逍遙,你不是從來都滑腔滑調的嗎?怎麼突然這麼直白?」

  我又笑道:「不喜歡聽麼?那我說些甜言蜜語好了,都是免費的,要不要?」

  「可惡!啊哈……」

  林月如嬌哼起,又想要對我施「毒手」,而這一次我早有防備,先下手為強,用手捏著她身體的敏感部位,使她嬌軀一陣顫動,沒法再對我下手。

  「哼!」

  林月如羞憤之下,不服氣地抓著在我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我痛哼一聲,正準備還以顏色,她已是奮力掙脫了我的懷抱,抓起衣服穿擋在了身上。

  雖然與林月如歡愛、纏綿過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不同以往了,但洞外敵人的威脅並沒有因此了消失。我倆起身穿好了衣服,林月如抓起了寶劍,突然說道:「我們一起衝出去吧。就算死了。我爹也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

  林月如的語氣,說得好像要與我一起去殉情一般。我聞言不覺搖了搖頭道:「不!我可不願跟你死在一起……」

  「你……」

  林月如臉色一變,我卻是接著笑道:「我們一起衝出去,不過我們肯定不會死的。大小姐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我絕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就算真的要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面的,替你挨下最後一刀。哈!這些算不算甜言蜜言呢?」

  林月如臉上剛聚起的陰雲頓時消失,又甜甜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今天被滄州五鬼一路追殺,最後被困山洞,反而是與我相識以來她笑得最多的一天。

  石縫上透下來的光線已經很暗了,想來我們在洞中也有三四個小時了。我心裡清楚,有二鬼守在洞守,我們想要突圍逃走,成功的機會很渺茫,但在別無它法之下,也只能做這最後一搏了。

  我同林月如摸索著來到洞正,卻突然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陣陣打鬥聲。我心中一愣,閻俊那傢伙一直沒殺進來,原來在外面不知跟人打起來了,想著伸手取下了長劍。

  林月如疑惑地向洞外窺去,突然露出興奮與驚喜之色,對我說道:「好像是爹來了!」

  本來沒有半點把握,但現在卻可說是絕處逢生。我先是一愕,接著大喜道:「哈!真是雷霆救兵啊!」

  「我們快去幫忙!」林月如說著,與我一起提劍衝出了洞口。

  紅日已漸西沉,山頂上殘留著金色的餘光,荒涼中有著一股別樣的風景。而此時,林月如的老爸林震帶同四名鏢師與被我殺的僅剩下兩人的滄州五鬼戰作一團。地上還倒在一名通威鏢局鏢師的屍體,明顯是喪於閻俊的劍下。

  四名鏢頭各持刀劍,正圍攻中那使鐵鞭的小鬍子,打得難解難分,而林震一柄長劍,獨力與五鬼的老大閻俊打鬥。

  上一次見林月如的老爹,是很久前在他們鏢局裡,替他療毒的時候,那臥病在床的樣子很憔悴。而事隔多日,此番再見到林總鏢頭,我才發現他的武功竟比那斷魂劍閻俊還要高出一籌。只見他使的那一套正宗落雁劍法如火純青,已是將閻俊逼得守多攻少。

  「爹!」

  林月如嬌呼了一聲,已是提劍躍了上去。現在形勢劣轉,林月如怎會放過一直追殺的她狼狽不堪的滄州五鬼,劍花挽起,棒打落水狗,已向漸漸落入下風的閻俊飛刺而去。

  閻俊招架不住,連連後退,林月如嬌叱著揮劍追殺了上去,一劍快過一劍,非得要把那傢伙刺成馬蜂窩才能洩憤。

  我趕了上來道:「林總鏢頭,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林震見到自己的女兒與我的出現,也是大喜道:「李兄弟,多謝你這一路上照顧我家月如……我趕到保定分局,正好收到你寫的書信,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立刻追來了。」

  我笑道:「哈哈!林總鏢頭,你來得真是及時。若沒有你,我和林小姐怕是真要玩完了。」

  林震點頭道:「我帶人追到你所說的河南岸的鎮集,見到那裡店家被殺,還有打鬥的痕跡與月如遺下的衣物,就知道真的出事了,所以才渡了河一路沿北追尋……我還飛鴿傳書給汪敬忠,但卻一直沒有回音,難道真的如你所說……」

  林震正與我說著話,卻沒想到不如處的閻俊突然發出了一陣獰笑聲。我們一起回過頭去,卻見到剛才才一路猛攻的林月如卻不慎失手,反被閻俊給擒住了,不由同時一吃了驚。

  「哈哈!姓林的,你女兒在我手上,還不乖乖的把琥珀觀音給交出來!」原來那奸人剛才是故意示弱,好引開林月如,趁機抓住她以作要挾。

  被圍攻的手忙腳亂的小鬍子,見到他老大突然扭轉了局面,不由怪叫一聲,旋動鐵鞭,奮力迫退了圍逼他的四名鏢頭,回身往閻俊處躍去。

  「可惡!」

  林震怒喝了一聲,身形已是跟著飛躍而去,追趕上逃脫的小鬍子,一劍便刺透了他的後背。小鬍子落倒地上,狂噴出一口鮮血,一頭倒了下去。

  閻俊順利制住林月如後,本還有些得意,轉眼就見到自己最後一個兄弟被殺,再也笑不出來了,立刻臉色一沉,利劍架在了林月如的脖子上,怒吼道:「林震,你不想要你寶貝女兒的命了嗎?」

  「賊子,休得傷我女兒。不然我定將你碎屍萬斷!」林震憤憤地喝罵道。雖然一劍擊殺了一鬼,但因投鼠忌器,一時不敢再上前進攻閻俊。

  林月如雖然不屈地仰著脖子,但臉色卻有些愧疚。我見狀,苦笑著搖了搖頭,暗歎了一口氣,林月如還是那麼衝動、好勝,剛才把那兩傢伙交給她爹料理不就得了,無奈之下連忙趕了上去。

  我站在林震身後,壓低了聲音道:「林總鏢頭,我們一起出手,聲東擊西。我發掌偷襲他,你出手救月如。」

  林震雖然擔心女兒安危,但卻是老練、沉穩,聽到我的話後,不動聲色,只將左手在背後,緊緊握了一下,表示同意我的計策。

  「哼!你們別想耍花樣。」閻俊見到另外四名鏢總已經從四面圍了上來,於是拉著林月如連退了數十步,一直退到了山崖邊上。

  林震開口喝道:「賊子,你快放了我女兒,我林某人就放你一條生路!」

  閻俊冷笑道:「哼哼!先把琥珀觀音交給我再說!」

  「你要的東西在我這兒。我過來給你吧!」我從後面跳出,慢慢走了上去。

  林月如默然望著我,眼神有些複雜,她知道是我要上前救她,但又擔心我根本不是閻俊的對手。我向她報以一個微笑,同時暗運綿掌之力,準備隨時出,

  「別過來,不然大家就同歸於盡!」

  「呵!我不過來怎麼把東西給你。我要扔過來了,你快接著啊!」

  林震為了配合我的行動,以分散對方的注意力,於是又喝道:「李兄弟,不要把琥珀觀音交給那賊子!」

  「你娘的給我少廢話!」閻俊扭頭衝著林震罵了一句。我抓住機會,雙腿猛地一彈,飛速撲了上去,綿掌直往他的頭頂拍去。

  閻俊一驚之下,連忙揮劍掃向我。而我身後的林震已在同時發出一聲清嘯,閃電般得出手了。

  閻俊劍鋒迴旋,回攻向對他威脅更大的林震,但他亦不忘在同時彈腿對付我。林月如也在同時奮力在身子一振,卻被閻俊反手制住,將她推到了林震的劍鋒,當作擋箭牌。我將身子一躬,避開了他的一踢,斜掌拍中了他的左腰。

  閻俊慘哼一聲,手中在利劍已被林震強大的劍勁震飛了,身子一仰,往山岸下跌去,但他臨死亦抓緊著林月如,將她的身子一併往下拖去。

  我見勢不妙,也顧不得多想,猛地一撲,又一掌拍中了閻俊,趁機拉住林月如的手往上一拋。

  半空中的林月如被她爹接住,安然落地了,而我卻不幸被閻俊死纏爛打地抓住,再無法彈回山崖之上,以千鈞之勢,飛速地往那深淵中跌去。

  「李--逍--遙--」

  林月如的那一聲悲呼,很快在我的耳邊消逝了。林月如站在危崖邊想要撲下來而被她爹及時拉住後,那極力掙扎的身影,也在我眼中越變越小……


第五集_第六十五章 必有後福

「啊--」
  我的大叫聲,很快便被風聲給淹沒了。極速下落而產生的氣流呼嘯著,使我感到一陣眩暈。我無意識地揮動著雙手,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但是雙手掄空,什麼也抓不住。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而我此刻真的好想變成一根輕飄飄的鴻毛,慢慢往下飄落。可惜事以願違,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我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絕望與恐懼地閉上了眼睛。這回除非有上帝來搭救,否則我肯定玩完了。臨死之際,過往的事物,飛快地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李若蘭絕別時的眼神,數千萬巨額的髒款,萍兒天真無邪的笑臉,與麥哲倫在黑牢中的敘話,在黃巾山寨時的生活,當上皇帝時眾人跪拜的場景,與葉子的生死患難,還有剛才同林月如的洞中激情。腦中的浮現的事物越來越多,越來越亂,直到最後我已漸漸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絲陽光。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掛在一個橫長在石壁的老松樹上,距離谷底還有十來米高。我的身上有數處擦傷,而且感覺頭腦昏沉,渾身酸痛,不過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我竟然都還沒有死,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樹上跳了下來,等落到地上,才發現與我一同掉下山谷的閻俊早已橫死在樹下。他的四肢攤軟,腦漿迸裂,用粉身碎骨來形容倒是非常之恰當。

  我輕吁了一口氣,原來一直認為自己很倒霉,現在有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我才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受老天恩寵的幸運兒。我本想將閻俊的屍首給埋了,但一時沒有刨地的工具,便只好作罷。

  我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罩著一層薄霧,這山崖真是高得看不到頂。仰下頭再四周打量,谷內並不寬廣,不過卻四通八道,共有好幾條路,均不知可以通往或處,而且這深谷內一片寂靜,讓人感覺有些不安。

  四周都是瞙壁,我知道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只得隨便撿了一條通路,慢慢地往前行,我走了半天,感覺很累了,卻發現自己好像一直在谷內兜圈子。由於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吃過東西,肚子已經很餓了,再沒什麼力氣,只得頹然坐了下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現在真想立刻跑去買幾注彩,中個頭獎,可惜我不知道如何離開這深谷。

  在地上呆坐了許久,我最後還是無奈是爬了起來,撿了一條路,繼續往前走。沒走多久,我便隱約聞到一股香味,這可頓時讓我提起了精神,尋著那陣飄香,我穿出了狹窄的山坳,來到了另一處曠谷內。

  這裡也是四周環山,只是山坡沒有那麼陡峭,不只能否爬上去,在南面還有一個若大的石洞,隱約可以看見裡面許多奇麗的鐘乳石,四下還散落了三兩堆白骨,我都殺了好幾個人了,當然不怕這些,但此時最吸引我眼球的事物,卻是洞外那一小鍋正不斷翻滾,熱氣騰騰的濃湯。

  「哈!真是比頭獎還幸運!」

  我若不是沒有力氣,肯定已高興的跳了起來,但心中同樣也很疑惑,在這種荒無的深谷內,怎麼會熬著一鍋湯,難道這地方還住的有人嗎?

  我想到這裡,先四下搜尋了一下,又往石鐘乳洞內看了看,但那石洞太深,我沒敢往裡走,總是一時根本沒有發現有人的蹤跡,我心裡更加納悶,便又回頭到看著那鍋濃湯,吞了吞口水。

  肚子裡正咕咕叫著,我此時再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那小鍋鮮湯端了下來,也沒等太放涼多久,便迫不及待地享用起來。

  我發現鍋裡還煮著一塊小蘑菇,看起來好像很鮮嫩,只可惜小了點,感覺還不夠塞牙縫。所謂飢不擇食,有的吃就該很滿意了。於是我先將那小塊蘑菇撈了起來,嚼進了口中,然後便將那一小鍋鮮湯,被我一口氣吞進了肚子裡,不知是我太餓了,還是那口湯的味道太甜美了,總之這是我有生以來喝過的最好喝的蘑菇湯。那美妙的感覺實在是難以形容。

  「呵!真是太棒了!」

  我丟下光溜溜的破鐵鍋,一頭坐在地上,滿意地捂著肚子,舔乾了嘴唇上的湯汁,最後舒服地呼了一口氣,那鮮湯的殘香給我口中噴出,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這時候,不知從哪兒竄出一隻大山猴,蹦跳著往我這邊過來。野山猴見到了我丟在地上的鐵鍋,上前用手翻了翻,我見到笑道:「哈哈!老兄,你也來找吃的嗎?可惜你來遲了一步。好東西被我喝光了。」

  「  !」

  山猴對我手腳比劃著,嘴裡還  呀呀個不停,我當然不可能明白它在說什麼,只是又笑道:「喂!老兄,剛才那碗雖然好喝,但卻填不飽肚子,你知道哪兒有野果麼,帶我去摘幾個好不好?」

  「  !」山猴自然也聽不懂我的話,仍是對我比手劃腳, 呀個不停。

  我搖頭笑了笑,說道:「算了,還是不麻煩你老兄了,我自己去找吃的。」我說著站了起來,沒走出兩步,卻突然感覺肚子一陣脹痛,剛才喝下肚去的湯味,此刻似在肚中翻騰了起來。

  糟糕!剛才餓的慌,也沒有多想,就把那湯給喝了,現在想想,那塊小蘑菇看上去色彩鮮艷,該不會有毒吧?我想到這裡,頓時冒起了冷汗,不要自己從那麼高的山崖上跌下來沒有摔死,現在卻被一鍋不知名的蘑菇湯給毒死了吧?

  我只感覺肚子脹痛的難受,身體內有數股雜氣在亂竄,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整個身體就彷彿有一股強大的能量正在無限地膨脹,快將我的身子撐暴了。

  雖然我也頗通醫術,但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更別說這狀況發生在自己身上,因此心中大急,一時間不知所措,而在這時,我身體內雜亂的氣體在接近爆炸的零界點時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 --」

  我突然發了一個很響亮的屁,把身邊那只山猴嚇了跳,也把我自己嚇了一大跳。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響屁接?而來,就像放鞭炮一般在山谷內乍響。

  我長舒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身體一陣通暢,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小肚中又開始了劇烈的翻騰,不由露出一個苦笑,知道自己真的是吃壞肚子了,連忙提起褲子,跳到了一處草叢中。

  雖然以前得過一次性急腸炎,但也沒有像這回拉得那麼厲害,肚中的雜物就像火山噴發一般排泄出來,我哼聲連連,差點被那異臭味給熏暈過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當我提著褲子從草堆後走出來時,感覺雙腿發軟,有些站不住了,不過我卻感覺到整個身體一下子輕鬆了,一股股暖流,分湧到全身各個經脈,雙目更清明,聽力更強了,腦子也更清晰了。自己就好像是一台升級了硬件,並重裝了系統的電腦一樣,整個人都翻新了。

  剛才那隻大山猴子已經不見了,我心想著,這裡肯定有什麼出路,我一定得快想辦法離開這裡,或許林月如以為我已經從萬丈高崖上跌下摔死了,但京城裡還有劉陵在等著我。

  隆隆隆……

  突然間,一陣滾石聲在耳邊響起,我吃了一驚,還以為是山崩了,嚇得跳地了而去,卻聽見那聲響是由石鐘乳洞內傳來的,不由連退了數步。

  那聲音向是什麼巨大的物體在滾動,引得地面都在發顫,我緊張地握起了拳頭,那大石洞該不會住著什麼怪物猛獸吧?心中升起的這個念頭,使我又連退了數步,想找個地方躲藏,但四下一般空曠,根本無處藏身。

  隆隆隆……

  我瞪大了眼睛,只見到大山洞中滾出了一塊大圓石,上滿還纏繞著許多蔓籐,以奇快的速度翻滾而出。

  「My God!」

  我見巨石直衝我迎面滾來,連忙往縱身往旁邊一撲,躲了開去。直徑約有三四米的大圓石突然停了下來。

  我吁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回頭看清了那巨石的全貌,卻是看得我心中大駭,原來那圓石上還嵌著個人形。

  「天啊!真的有妖怪?」

  我暗呼了一聲,只見身體那嵌在圓石上的人,手腳擺成一個大字形,幾塊殘破發霉的衣布遮住他的身體,年紀肯定超過六十歲,胡發花白,臉上佈滿了皺絲,全身的肌肉也幾乎萎縮,看上去沒有半點生氣,就好像一塊乾枯、腐朽的老樹桿,若說他是人,還不如形容是鬼。

  我看得真是有點合不攏嘴巴,眼前這石頭人的造型,記得以前在一個武俠電影中看到過,不過電影都是假的,而我此時所見,卻是真真正正的事物。

  我直盯著眼前的石人,一動不動,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看他好像也沒有動靜,以為是個死人,正要鬆下一口氣,卻見那老者猛然睜開了眼睛,用低沉的聲音喝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敢闖到老夫的地界來?」

  對方的聲音充滿了殺氣,而且他說話的同時,附在圓石上的數根蔓籐竟也狂亂地舞動起來,我頓時被一股逼人的勁氣壓得無法動彈。

  我努力地喘了一口氣,將心鎮定下來,先不管對方是人是鬼,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老先生,您別生氣,我只是無意中才來到這裡的。哎!我被仇家追殺,被打落到山崖下,幸好大難不死……我只是想找出路離開山谷,可是卻找不到路,就走到這裡來了……我不知道這裡是您老人家的地盤,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那老怪人低哼了一聲,聽到我的解釋後,眼中的殺氣稍減了一些,只是冷冷說道:「快滾!」

  我聳了聳肩,這傢伙自己可惹不起,還是先走為妙,於是連忙轉身,往來路走去,希望從別處找到出路。

  「啊!我的湯呢?」

  我還沒走出兩步,便聽到那老怪一聲驚叫。原來剛才那鍋湯是他的,這不可妙,正想加快腳步從峽谷離開,卻聽背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給我站住!」

  我哪裡敢停,正欲展開「穿雲步」逃之夭夭,可是雙腿還沒來得及彈地跳起,便被兩根蔓籐給纏住了。我驚呼一聲,被拉倒在地,往巨石去拖了過去,那圓石同時相我滾來。

  我驚得連忙翻身,想要躲開,卻是來不及了,倒在地上的我被迫手腳並用,拚命將壓過來的死死地撐住。

  「死小子,你竟敢偷喝了老夫的靈芝湯!」

  那老怪人怒罵了一聲,他此時正好就在我的面前,眼中噴出無窮的怒火,就像是要把我生吞了一般。我看他手腳已經萎縮了,完全是靠這滾石在行動,不過他卻不知用什麼方法,竟可利用到纏在巨石上的蔓籐,一下子纏住了我的脖子,使我呼吸一窒,就快喘不過氣來了。

  「咳!咳咳!」這裡沒有別人,我知道想賴也賴不掉,只得嗚咽著說道,「老人家,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剛才真是餓極了,見到有碗湯,就把它給喝了……咳咳……我不知道那鍋湯是您的……」

  老怪直瞪著我,眼中翻過複雜的神色,喃喃說道:「老子三十年的心血竟然因一時疏忽,便毀於一旦……可惡!可惡!可惡!老子要你的命!」

  老怪怒吼之下,纏住我脖子的蔓籐更加用力了,我奮力搖動著脖子,卻根本掙扎不脫。我知道這時哀求也沒有用,不由硬起脖子,裝出不服氣地說道:「咳!咳……不就是喝……喝了你一碗蘑菇湯嗎?我再……熬兩鍋賠給……」

  「你說什麼?蘑菇湯?哈哈哈哈!老子的萬年靈芝,你竟把它當蘑菇!你賠?你他媽拿什麼來賠!」老怪獰笑著,神態已接近狂瘋,不過纏著我脖子的蔓籐倒地鬆懈了一點,使我能暫時喘過一口氣來。
麻吉 發表於 2006-11-18 23:10
第五集_第六十六章 脫胎換骨

我心想著,原來剛才我吃的是靈芝,我還以為是什麼蘑菇,看來這東西一定很珍貴,現在被我吃了,那老怪一定不會放過我,現在被他制得動彈不得,想溜也溜不掉。我要想個什麼辦法才能保住命呢?
  「啊哈!老天爺,你為何要如何對我!想我王動當年縱橫天下,所向無敵,最後卻敗在孤芳艷那賊婆娘之手。我跳下絕谷,苟全性命,忍辱偷生了三十多年,哈哈!就是為了能再找到孤芳艷那婆娘一洗前恥。眼看大功告成,可以重接經脈,而今我花了三十年才熬成的萬年靈芝湯,竟被一個小賊……一個小賊給偷喝了……嗚嗚……天啊!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我恨你!我恨你!」

  那老怪自言自語地說著,又是哭又是笑,一時間沒有理會我。我聽這老怪說什麼用靈芝湯來接斷去的經脈,真是異想天開,如果是現代高科技的醫學,或許可以做到,但在這古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更別說他的經脈已經斷了三十年,四肢殘廢成那樣子了。

  「老……老人家,原來你和我一樣是被人打下山崖的,大家同病相憐……咳……」

  「哈哈!同病相憐!哈哈哈!臭小子,老子困在這裡三十多年,算上你小子,先後有四個人滾到這山谷裡沒死,你知道你前面四個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我想到地上那些白骨,心中一駭,顫聲說道:「他們……你……該不會……咳咳……」

  「哈哈!不錯!他們都被老夫吃掉了……哈哈哈!人肉的味道真的很不錯,你既然喝了老子窮盡心血熬成的靈湯,趁著藥力還沒散,老夫現在就喝你的血,連你的骨頭一併吞了!」

  那老怪額上的青筋凸起,本變醜陋的面貌,變得更加可怖,低頭就要來咬我的脖子,幸好我們雖面對面,但隔著一段距離,他埋不下頭來,不過他那雙尖利的牙齒和凶殘的眼神卻是嚇得我魂飛魄散。

  這老頭不僅身體殘缺,心智也不健全,他簡直就是個瘋子,我可不能這樣被這瘋子吃掉,慌忙叫道:「老人家,你等等!我有話要說!」

  老怪物冷笑道:「哼!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一併說了吧,老夫給你個痛快!」

  我怯聲說道:「王動前輩是吧?大家都文明人,你不能這樣對我啊。再說了,我剛才就拉了一通肚子,那靈湯已經被我全消化了,你就是把我吃了也沒用啊!」

  「老子不管,一定要生吞了你小子,以洩心頭之恨!」老怪不理我的辯解,蔓籐一動,便把我的脖子往他嘴里拉。

  命在旦夕,我奮力爭紮著說道:「不要哇!你聽我說,你老人家的四肢已經斷……殘廢了,再喝什麼靈芝湯都沒用。小子我……我略痛醫術,你先放開我,讓我給你瞧瞧,或許會有其它辦法幫你治好手腳的,您看這樣……這樣好不好,請你相信我……」雖然明知他的手腳不可能復原了,但也想先誆住他,不然那瘋子真的會下口來咬我。

  「哼哼!你這臭小子還敢在老夫面前耍花樣,真不知天高地厚,還敢在老夫面前妄稱醫術,敢說老夫的靈芝湯沒用,你這死小子懂個屁!」

  我的牙關不住地打顫,躺在地上,一直奮力支撐著大圓石,但手腳都快有些發軟了,再這麼下去,不被他咬死,也會給大石壓死。

  「咳咳!誰……誰說我不懂,靈芝微苦、性平,能祛風除濕,清熱止痛,止血,行氣,化積。雖然功效很強,但根本不可能生筋活脈,更別說重續斷肢……」

  「呸!」老怪物不等我把話說完,便狠狠啐了我一口,不屑地說話:「你這死小子懂個屁,你說的那些只是普通的靈芝。老子熬製的乃是萬年靈芝!」

  「萬年?呵!真有一萬年,早就碳化了,變成化石了,哪裡還能吃?」我見他竟然和我爭辯起來,一時沒對我下手,當然也就故意說話同他拖延,於是裝出一臉不相信地說道,「王老前輩,雖然小子我年幼,但你也不能欺我無知。我就不信你那真是什麼萬年靈芝,你倒是告訴我怎麼個弄法?」

  「哼!萬年靈芝吸引天地靈氣而成,乃世間奇珍,但日久年深,已完全石化,無法食用,平常人就算得到了也全無用處。不過卻難不倒老子這天縱奇才。老子先花了三年的時候,用內力將它催化,然後足足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收集洞內的萬年石鐘乳,結合兩大靈物之精華,精心熬製了那一鍋靈芝湯。哈哈!只要喝下此湯,就算不白日飛昇,也會立刻脫胎換骨……」

  我聽到說的如此玄奇,心中大感驚疑,我把他花了三十年才弄出來的奇湯給喝了,豈不是要變成神仙了?什麼長生不長,起死回生,這些沒有科學依據的話,我當然不會相信。

  「哈!老頭子你講大話了吧。若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喝了那東西,怎麼沒見我立刻飛昇成仙,還慘得被你壓在這裡動不了……」

  「哼!本來老夫怕藥力不夠,打算再熬上它七七四十九天,再享用此湯的,卻沒想到老夫畢生的心血都白白便宜你小子了!」

  「別別……別……嗚啊!」

  老怪我滾動了巨石,我最後實在撐不住了,上千斤的滾石硬生生從我雙腿上壓了過去。我慘叫一聲,只感覺雙腿上的骨頭碎成了一片,劇烈的疼痛使我差點昏死過去。

  「哼哼!臭小子,還敢不信老夫的話,你現在親自驗證一下,老夫說的是不是真的!」老怪物壓斷了我的雙腿後,冷哼了兩聲,似乎沒有打算再下手殺我,滾動著圓石,往石鐘乳洞中去了。

  我齜牙裂嘴地趴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雖然雙腿粉碎性骨折,但好在暫時保住了一條性命。想我從山崖上摔下來,一下子摔死就算了,也不用再償這樣的痛苦,那老傢伙肯定是瘋子,連人都吃,我喝了他的靈芝湯,他就是不立刻殺我,也會再用各種方法來折磨我。我可不想死的這麼慘,於是強忍著劇痛,趴在地上,用雙手吃力地慢慢往前爬行,希望快點離開這裡。

  「  !」

  這時,那只山猴又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在我身邊蹦來蹦去,好像在取笑我一般。我慢慢地在地上爬行著,搞成這麼一副狼狽的模樣,還被一隻猴子溪落,心中好不鬱悶,苦笑道:「老兄,你要不就幫幫我,要不就走遠點,別想著在這兒看我的笑話。」

  「  !」

  那只死猴子哪裡聽我的話,還跳到了我背上,抓著我的頭髮玩耍,我偏拿它沒辦法,只得咬著牙,再往前爬。等我慢慢爬到隘口時,卻忽然感覺雙腿似乎已經不痛了。

  我連忙翻身,支撐著坐了起來,輕輕地用手摸了摸雙腿,感覺折碎的骨頭好像已經迅速地自動癒合了。這樣的變化發生在我身上,真是太神奇了,我心中既驚又喜,有點開始相信那老頭的話了,嘗試著慢慢站了起來。

  天啊!我站定了身子,真是難以置信,又嘗試著伸了伸腿腳,靈活如常,不由心中激動萬分,難道剛才喝的那鍋湯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夠促使我身體的細胞超速增長,所以在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雙腿就癒合了。照那老頭的話,說不定我現在真的變成超人了。

  「哈!我現在就試試能不能飛,要是可以,就一下子飛出去!」

  我笑著提了一口氣,奮力地縱身一躍,竟然平地竄起來了三十多米高,當衝勢盡去,在空中停留了片刻,雖然還是受地心引力的作用落了下來,但以我以以前輕功的能力肯定做不到這一點。使我不得不相信自己身體的變化。

  我深吸了一口氣,仰著頭忍不住想大笑,借周星馳的一句電影對白: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我感覺自己一下子從地獄升到了天堂。

  「哈哈!這下子還真是賺到了。死猴子,剛才敢笑話我,現在就好好教訓你!」我笑著一把抓過那只山猴,狠狠打了他幾下屁股,疼得它吱 亂叫,從我手中脫出,飛快地爬上山坡,消失中樹叢中了。

  我此時倒不想著逃走了,反正回身走進了那大石洞中。洞中片布的石鐘乳確實是一道奇景,而且整個石洞非常寬闊,根本看不清有多深。

  「喂!老人家!老人家!王老前輩!你在嗎?」

  我四下看了看,叫喚了幾聲,卻沒有回音,剛才那老傢伙也不知道滾到哪兒去了。我低頭見到洞中有一個水池,正好感覺身上油膩的不服侍,索性就脫下衣物,跳進了池子裡,好好洗個澡。

  我記得自己也不是太久沒洗澡,不至於有那麼髒的,可是身上就像堆了一層厚厚的油污,我搓了老半天,把手都給搓紅了,才將身子洗乾淨。低下頭望著水中的倒影,差點都不認識自己了。

  我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身上就彷彿褪了一層片一般,身上的新舊傷口,全部消失無蹤,每一寸肌膚都像是新生的一般充滿了生機,滴濺著水珠,散發出異樣的光彩,除了外在的變化外,而且我感覺精神從沒有如此飽滿,身體內像是充實了一股暖流。我心中有些發愣,此時已是完全相信那老頭子剛才所說的話,自己真的脫胎換骨了。

  我還沉浸在這奇妙的喜悅中,又聽到巨石滾動聲,知道是那老怪人又回來了,連忙從水池中跳了上來,穿上了衣服。

  「哼哼!臭小子,你現在相信老夫說的話了吧?」

  「相信……這個……我真的想不到,那鍋湯我是沒法子賠給你了,老人家,對不起!」

  「哼!臭小子,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對了事嗎?」

  「這……真的很抱歉,這事是我不對,你要怎麼處置我,我都無話可話。」

  這老頭兒四肢殘廢,他要靠著自己超強的毅力才能在這絕谷中活下來,而且花費了三十多年的心血,才製成了那麼樣一鍋神奇的湯藥,卻想不到被我隨便當成蘑菇湯喝了,我中心難免對他有一絲歉意。

  「好!你小子能這樣話,還算你是個敢做敢當的漢子。你既然喝了我的仙湯,那就讓我吃了你吧!」

  「啊!不是吧……」

  見到他又露出凶光,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剛才見他可能不會殺我,我才敢說要憑他處置,沒想到那老怪物真的要吃我。我可不能束手待斃,於是暗將綿掌運勁於手,準備隨時逃走。

  「哈哈哈!怕了吧?」那老怪見狀,突然笑道,「可惜那靈湯的藥力已被你這臭小子完全吸收了,老夫若要吃你,須得如法炮製,再花三十多年的時間來煮了你……但老夫怕再也等不了三十年的時間了,就算是活得到那麼久,我也再沒有那個心力了……唉……殺了你償命又有何用,或許這就是天意……我王動縱橫天下,無人能及,卻注定要在這絕谷中鬱鬱而終……」他說到最後,神情越發沮喪、悲涼與無奈,口中喃喃自語,已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了,最後慢慢垂下了頭去。

  我望著眼前這個需要靠滾石來行動,半人半鬼的老頭子,想他在多年前肯定也是位超凡的人物,心中不僅佩服而且帶著一絲同情,不由開口說道:「老人家,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承了你的恩惠。不如這樣吧,讓我帶著你離開這裡,我以後可以照顧你,讓你安渡晚年……」

  「哼!老子是什麼人?還需要你這臭小子來照顧!」王動打斷了我的話,冷冷地喝道。

  王動喜怒無常,我也不敢頂撞他,只是低聲說道:「前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您以前肯定是位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不過世事無常,命運往往是難以捉摸的,你不應該再執著於過去……」

  「閉嘴!你這小子有什麼資格來教訓老子!」王動不等我說完,又喝罵了一句。我趕緊閉口不再多言。

  沉默了片刻,他又突然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子淵。」我如實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在這與世隔絕的荒谷中,我不是李逍遙,也不是朱厚照,只能做回我自己了。

  王動沉思了片刻,又對我說道:「陳子淵,老你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老人家你請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替你辦到。」我雖然不知道他要我做什麼,但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第五集_第六十七章 免費學神功

我靜靜地望著眼前的老人,不知他到底要我做何事,只見他的眼神閃動,似乎陷入到一片回憶之中,前塵的種種往事,有驚有喜,有悲有憂,都通過了他的眼神一一反應出來,最後他的目光落定,怔怔地望著我說道:「老子當年縱橫天下,在江湖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我不甘心自己竟敗在『紫陰妖後』孤芳艷之手,被那小賤婦打斷四肢經脈……投崖之下僥倖不死,又意外地得到了一株萬年靈芝,老夫當時便立誓,不論多久,一定要找那小賤婦報仇,盡雪前恥,斷其四肢,姦淫她一百次……」
  我聽著心裡發寒,這老傢伙在這裡困了三十多年,過著非人的生活,造就了這麼變態的心理,他該不是會想我去幫你報這個仇吧?

  王動見我分神,不由瞪了我一眼,喝道:「小子,老子我三十多年的心血,一朝被你竊走……雖然我能殺了你洩憤,但立下的誓言卻無法兌現了,所以我要你替我去完成這個心願。你聽清楚了沒有?」

  「啊!什麼?前輩,你要我去……」我張大了嘴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那個叫什麼孤芳艷的,現在若還沒死,肯定也都到了快入土的年紀了,我身上這點功夫能不能打得過她就不說了,還要叫我去強姦那老太婆,這不是開玩笑嗎?

  「對!我要你去替我找到孤芳艷,廢去她的四肢,將她姦淫一百遍,然後丟到這山谷裡來陪我。你聽明白了嗎?哈哈哈哈哈!」王動說著,又發出一陣獰笑。

  我心中暗罵,這傢伙真的是心理變態,但嘴上卻不敢立刻拒絕,若是惹惱了他,說不定他馬上就要動手來殺我,於是說道:「嘿!王老前輩,你看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的那個仇人或許已經化作塵土了,你看這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

  「你說什麼?」王動聞言,一努之下發力滾動了圓石,來到我面前,直瞪著我,激動地說道,「老子忍辱偷生,耗盡心血,就是為了得報此仇。吼!你敢不答應我?」

  我見他要發飆了,連忙擺手說道:「嘿!你別激動,我……我答應你就是了。」我可沒想過真要答應他,只是暫時誆住他。

  王動這才稍稍收斂怒容,說道:「好!你小子快對天起誓!」

  「嗯!我這就發誓,你放心。」

  我說著對頂起了一個毒誓,那誓言當然是要多毒有多毒。古代人很重誓言,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我,卻根本沒把天打雷劈、斷子絕孫這種毒誓當回事兒。

  王動見我毫不猶豫地對天發了個毒誓,已是放下心來,還對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小子,算你聽話。」他頓了頓又說道,「其實老子還有一個心願,要你幫我完成。」

  「前輩還有什麼心願,你請一併說出來,還是那句話,只要小子我做的到的,一定會幫你達成心願!」我吐了吐舌道,心中卻暗想,這老鬼不會還有什麼變態的願望吧,我可真有點受不了他。

  王動目光一沉,說道:「此事稍後再說,小子,老夫看你可是練過武功?」

  我回答道:「嗯,小子以前學過一點皮毛,不敢在您老人家在前獻醜。」

  「呵!老夫看你小子的身形步法,應該是學過武當派的功夫。」

  我心裡一愕,想不到自己沒亮過身手,他也能瞧得出來,真是厲害,於是又點點頭道:「小子以前一位救命恩人,他曾救過我一套綿掌與穿雲步。」

  「好了,你現在跟我到外面去,讓老子先傳授你幾套獨門的神功。不然你那一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足以替老夫找那孤芳艷報仇。」

  我心道:嘿!你以為我真要去幫你報仇啊?不過他說要教我武功,當然也不是什麼壞事,喝了他那碗神湯,已經是佔了大便宜了,現在還主動說要教我武功,那不是賺翻了,反正都是免費的,多學幾招武功傍身,以後再遇上像什麼滄州五鬼之類的來追殺我,我就不怕了。

  來到洞外,王動開口說道:「小子,老夫看你根骨不錯,再加上吃了老夫的靈芝仙湯,脫胎換骨,自行打通了任督二脈,只要老子再稍加指點,定可成為一個不世奇材。」

  天下第一高手?我可不是很想當,比較起來,我還是更願意當個安樂皇帝,把武功練強了,也只是希望別人不能隨便殺得了我就行了。

  「你現在先跪下來,給我叩三個響頭!」

  「叩頭?」我愣了愣,原來他是想我拜師,不過這也沒關係,就當是敬老好了,於是跪了下來,對他叩了三個頭。

  「很好,你小子現在就是我王動唯一的傳人了,這也算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王動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為師現在就先傳你一套內功心法,此套心法叫名六合至尊功,你給我仔細聽好了。」王動隨口背出了一大串的口決。

  我細細聆聽著,心想著他教的內功心法果然是方老爺子以前教我的功法要高深的多,不過有了學武的經驗,上手也不是太難,只聽他講了兩遍,我已是將整套心法盡數記下,當下依照著他的指點,盤腿坐下,開始習練六合至尊心法。

  我只花了一會兒的功夫,便能依照心法口決,成功地運氣導力,感覺到體內能的氣流運行全身的經脈後,慢慢匯聚到了丹田中,於是站了起來,準備試一試自己的功力。

  我將手掌輕輕按到一塊大石頭上,運起綿掌的功法,輕輕一拍。「轟!」的一聲,掌心吐出的勁力,頓時將那塊幾百斤的大石塊拍得滑出了數米遠。

  我自己的一掌,竟有如此威力,心中掩不住興奮,想當初方老爺子的綿掌就很厲害,當時還是初學者的我,覺得望塵莫及,不過現在我的功力,可能已在方老爺子之上了。也不知是王動老鬼教我的內功厲害,還是那靈芝湯的功效神奇,或者是兩者合一下的結果。

  王動見到一下子就學會了他教的心法,並能運用自如,眼中亦是閃過驚疑之色,接著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是天資超凡,我王動能有你這樣一個傳人,也是生平一大幸事。哈哈哈哈!」

  我心中暗道:呵!我天資聰穎,以前方老爺子早就誇獎過了,哪還用得著你再來誇我一次。走到王動身邊,謙虛地笑道:「呵!師父,你真是過獎了。除了這內功心法之我,不知你還有什麼厲害的武功要教我呢?」

  王動又笑道:「嘿嘿!小子,你還怕老夫藏私不成?老子的生平武功和獨門絕學,就怕你小子三年五載也學不完。單是這六合至尊功的心法,已夠你一身受用無窮了。你現在只是練了個入門,等修練到第四層境界,天下一切武功,均可憑此功法催運自如,若是修滿六神合一的第六重最高境界,那便是所向無敵,遇神殺神,遇佛誅佛!」

  我聽著,心中忖道:這老怪還真是自大,若是他真的天下無敵,也就不會給那個一個女人打敗,還被迫跳崖,在這絕谷裡偷生了。不過我卻不敢這麼當面糗他,只是連連點頭,賠著笑臉,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隨後,王動又開始傳授我其它武功,他先教了我一套「碎玉拳」。王動雖然不能夠親自演練,不過卻利用八卦的方位,向我口述拳法的走位,與運勁發功的技巧。王動教武功也很有一套,重意不重形,他並不在意招式,只求我掌握拳法的要領,便讓我自行演練。

  我當然也沒讓他失望,經過他細心指點後,沒花多久功夫就學成了整套碎玉拳,並配合著六合尊功法施展出來,牽動拳風陣陣,有如分金斷玉之勢。

  接下來這十天裡,我都廢寢忘食地跟著王動學武,他所教的那些功夫都是各有神效,令我有些著迷,學得如饑似渴。

  王動得見我這麼一個奇材,一教就會,亦是心中大喜,毫不保留地傾囊相授。除碎玉拳之外,我還跟著學會了一套虛空指法,一套擒龍功法,一套霹靂彈腿,一套狂風刀法,一套凌虛幻影的身法,還有一些奇門功法,可說是收穫頗豐,只可惜王動手腳不能行動,我找不到人對練,只能拍打草木花石試試功力。

  我見到就連那堅硬無比的石鐘乳,在我全力催勁之下,也會碎成兩斷,心中大是得意,自己真的成為高手了,想到以前見過武功最厲害的人,應該就是劉瑾的,不知以我現在的功夫,能不能打得過他。

  王動欣慰地說道:「徒弟,老子的絕學也差不多都傳授給你了,由於時日太短,你還不能完全吸引其精奧,但只要假以時日,必有所成就。」

  我笑道:「呵呵!全教完了啊?師父你不是說你的絕學我練三五年都都練不會的嗎?」與他相處的這些天,我發現王動其實性情豪放,只是在這山谷內困得久了,才會養成這種古怪的性格,見他心情大好,不由第一次跟他開起了玩笑。

  「呵呵!小子,你別得意。老子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過來打我一掌試試。」

  「嘿!還是不要了吧。」

  「哼!叫你打,你就打,快過來!」

  「那好吧。」

  我運起了「碎玉拳」,擔心王動會承受不住,卻沒敢太用力,一拳朝圓石上打擊,直擊在他的胸口上。當然的拳勁一接觸到他的身體,只感覺打到了一層保護罩上,一股強橫的氣勁反射開來,硬生生將我震退了數步。

  我自認這一拳之力,已有開山破石,卻不想根本傷不到王動分毫,只見他笑道:「哈哈!小子,你現在知道了吧。真正的高手,都有練罡氣護體,他們可不像那些樹木、岩石一般脆弱。功力在你之上的人,你像要打敗他,只能想辦法破處他的氣門,方能取勝。而功力已臻化境的絕世高手,他的護體罡氣便是刀槍不入,水火不浸。你小子雖然天賦超常,但根基太淺。想老子七歲習武,三十歲方有小成,直達今日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我心裡頓時打受打擊,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師父,剛才我沒使全力,是因為怕傷著你,不如再讓我試一次吧!」

  王動不屑地笑道:「哈哈!好小子,你就使出你吃奶的力氣來打我,讓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我這下子再無顧忌,運起了六合至尊功法,聚集起丹田中的氣勁,在體力不斷加速運行,像一台渦輪式的發動機般越轉越快,產生的氣勁直鼓得我的身衫呼呼作響。王動眼神一閃,見到氣勢不凡,便也暗運起玄功,準備接著這全力一擊。

  「喝!」

  我大喝一聲,雙拳並發,破空而出,直擊在王動瘦肉的身體上,他的那股護體罡氣似乎被我擊破了,只聽他悶哼一聲,整個身體逐著圓石一起向後飛滾,直撞在山壁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滾石爆炸成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碎片,滿天飛散,激起了陣陣塵土,一時間有如地動山搖。

  我看到看雙手,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全力一擊,竟有如此驚天動地的威力,還真把自己給嚇了一跳,連忙奔了上去,刨開亂石,扶出王動。

  「喂!老鬼,你沒事吧?」

  「咳!」王動咳了一口鮮血,重創之下的他,面色有些蒼白,望而我卻沒有半點不悅之色,反而哈哈大笑道:「哇哈哈哈!好小子,老子那鍋萬年靈芝配合萬年石鐘乳秘製的靈湯,造化之功果然是超凡入聖。哈哈!若是那靈湯再熬上七七四十九日,喝下之後,說不定真的能白日飛昇,得道成仙……」

  「嗨!我先扶你到裡面休息一下吧。」

  成佛、成仙的事我倒沒去想過,不過我能這樣脫胎換骨,變成半個「超人」,全拜王動所賜,自己卻因一時意氣用事,將他打傷了,心中滿是歉意,連忙扶起王動,替他掃清身上的沙石,然後將他背到洞中休息。


第五集_第六十八章 龍出深山

我慌忙找來王動多年來收集的石鐘乳,餵他喝下幾滴後,他的臉色已漸漸平和了下來,我伸手替他撫著胸口,幫他調順了呼吸。
  「小子,以你現在的實力,已足夠幫我完成第一個心願了。現在老子就告訴你,我的第二個心願,你到洞口去,將埋在地下的東西挖出來。」

  我依言到洞口,從地上挖出一塊油包,走回王動面前,打開一看,裡面竟包著兩塊小鐵片,上面有紋路以及殘缺的字樣。我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好像也有同樣的鐵片,這些神秘的鐵片,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動見我發愣,不由說道:「怎麼,小子,你認得這東西?」

  「呵!不認得,不過這東西好像不太值錢吧。」我笑了笑,也從懷中摸出了自己那塊鐵片,放到了王動的眼前。

  王動看得雙目發光,連聲問道:「你怎麼也會有一塊的,從哪兒得來的?」

  「這是以前我爺爺臨終前留給我的……」想到了方老爺子就是因這塊鐵片而死的,我心中一陣黯然,忍不住問道,「師父,你說這些鐵片子到底有什麼用?」

  王動沉聲說道:「此種鐵片共分為九塊,集齊九塊之後,可以拼出一張地圖……」

  「地圖?哈!藏寶圖嗎?」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想自己身上就還有一張羊皮海圖,那是麥哲倫送給我的寶藏,我都沒時間去挖,對那些金銀財寶之類的,我是沒有太大的興趣。

  「哈哈!很多人也都以為那是一個寶藏,但老夫知道絕非如此簡單,傳說在那地圖所繪之地,匯聚天地之靈氣,在數百年前,曾有一隻飛天火龍落下,降於此地……駕著火龍的仙人,在那裡搭建了地宮……」

  飛天火龍?不會是外星人吧?我心中驚奇,卻沒有插口,只聽他接著說道:「後來有一位奇人發現了那神秘地宮所有,並取了其中的一塊鐵片,繪製成了地圖,後又一分為九,流傳於世……知道這鐵片秘密的人並不多,而且都殘缺不詳,因此傳言也不盡有相同,有人說那裡埋著取之不盡的金銀珠,也有人說那裡藏著威無窮的神兵利器,還有人說那裡供奉著長生不老的仙藥,但老夫卻是深信,在那個地方,肯定埋藏著一股可以翻天覆地的神奇力量。所以為師費盡心力,得到了兩塊鐵片,現在加在你這塊,九塊中已得了其三……」

  我聽到這裡,忽然想起,劉瑾似乎也在尋求這鐵片,只是不知道他想從中找出什麼秘密,想著忍不住說道:「師父,你的第二個心願,就是找到那個神秘之地,去探探裡面到底有些什麼秘密吧?不過……那也只是個傳說罷了,再說了你也不是衛斯裡、印地安那瓊斯什麼的,幹嘛費心去找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咳!你小子不想幫為師完成這個心願嗎?」

  「不是,既然是您老的心願,那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完成的,如果真的有機會拿到全部的九塊鐵片,真能拼出個地圖,我一定會去一探虛實的。哈!把裡面的東西全挖出來,拿給你做研究。」

  「哈哈!好小子,老子相信你,你一定會辦到的。」

  王動高興的大笑了起來,我卻是暗暗吐了吐舌頭,不是我做人不守信用,而是他這兩個願意都太變態了,尤其是叫我去強姦老太婆,打死我都不幹。

  之後,王動又對我交待道:「孤芳艷那小賤婦若是沒死,她應該住在海南,果然她已經死了,那你就找她的後代或者傳人,一定要為兌現誓言!還有關於那九塊鐵片,據老子所知,有三塊在皇家手中,有一塊流露到韃子手中,除去已有的三塊,其它的兩塊就要靠你小子自己去找了。你記下了嗎?」

  「知道了。」我點了點頭,心中卻道:你說的都是三十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現在那孤芳艷說不定早已入土了,那些散落的鐵片更是無從找起。

  「好了,你現在就去吧。老子在這裡等著你。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失望。」

  「師父,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如我先帶你出去吧。」

  「不用了,老子早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我不想到外面去,世事再也與我無關,你小子只要盡快為我完成這兩個心願後,返回來見我就行了,那樣老子一生將再無憾事,便可以瞑目了。」

  我聽他的話語,帶著幾分蒼涼之意,心想他困在這裡三十多年,過著人不像人鬼不鬼的生活,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就只有他所說的兩個心願,我雖然沒打算真要幫他完成那兩個變態的心願,但不管怎麼說,他都對我有再造之恩,把他一個人這麼丟在這裡,心裡總是過意不去。

  「師父……你這樣一個人怎麼行,總得有人照顧你吧?」

  「你小子怎麼這麼婆媽。老子一個人怎麼不行?想我王動當年縱橫天下……哼!少說廢話了,你快走吧!」他雖然手腳全廢,但卻可以利用氣勁,控制纏在身上的蔓籐,這下子發起火來趕我,便是狠狠地抽了我兩下。

  見他又發起怪脾氣,我不再勸說,只是點頭道:「那……好吧,不過師父你得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先……」

  「你自己不會想辦法嗎?你連這個都做不到,還怎麼幫老子完成大願,氣死我了,快滾!」

  蔓籐飛起,又狠狠抽了我幾下,我收拾好東西,抱著頭竄出洞外,對洞內大喊道:「老鬼,我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哈!別到時候我完成的你的心願,你卻收不到了!」

  我說罷,展開輕功,一下子就縱入了山林中,因為之前也是看著那只山猴從這裡進出,所以猜想這裡肯定有出路。

  我伸手拔出茂密的草叢,果然發現了一道狹小的通道,正在能容納一個人,心中大喜,一頭鑽了進去。經過十多分鐘的穿行後,我終於離開了那絕谷,來到一片開闊的曠野裡,以前見到的那只山猴正在樹子上摘果子吃。

  「哈哈!猴兄,又見面了,你的果子分兩個給我吧。」

  我下子把跳上樹去,直把那山猴嚇得要逃,卻被我一把抓住了。它在我手中 呀亂叫,卻是掙脫不得。我親熱地伸手摸了摸它的頭,摘下的果子也順手遞給它兩個。

  那山猴頗通靈性,發覺我沒有惡意,等我鬆開手後,也不逃了。與我並肩坐在樹桿上,一起享受著野生的水果。

  我與那山猴戲耍了一陣,又摘了幾個野果帶在身上,最後拍了拍它的頭,笑道:「好了,猴兄,我得走了,咱們後會有期吧!」

  我跳下樹來,大步往北方走去,回頭卻見到那山猴還在向我揮手告別,心中大樂,長笑一聲,一個觔斗翻出了十多米。

  雖然沒有馬騎,但我將合六至尊功在體內運行,展開輕功,有如腳踏飛星,在無人的曠野的急奔,那速度絲毫不亞於騎馬,而且內功在身上週而復始地運轉,源源不絕,使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累。

  一路急奔,感受著粗獷的西風,就彷彿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一般,我的心情說不出的暢快,這一次大難不死,得到如此奇遇,真是有賺無賠。

  「救命啊!救命!」

  由於我耳目超常,忽然聽到了遠處樹林內傳來的一陣呼救聲,換作被追殺的那段子日,我肯定沒心情管這種閒事,但此時卻是不作他想,轉變了方向,直向樹林處投去。

  剛一進樹林,我便發現一輛空停的馬車,我躍上一棵大樹,向林內望觀,只見到三名漢子正持著刀棒,兇惡地追趕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和一名小書僮,不由展開輕功,從樹叢頂上飛躍著跟了上去。

  那年輕公子和他的書僮一邊呼救,一邊慌亂地跳竄,書僮一個不慎,跌倒在地,年輕公子停下來扶他,卻被三個漢子趕上了,從三面包圍,直把他們主僕兩人逼到一棵大樹下。

  三名男子中持刀的一個兇惡地說道:「哼哼!看你們往哪兒跑?快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年輕公子與他的書僮相依著靠在樹桿上,他雖然一臉驚恐,眼中卻仍帶著一絲不屈之色,顫聲說道:「你們……我給你了五銀兩子這麼高的車錢,你竟然還夥同別人一起來搶劫……你……你們怎麼這麼不講道義?」

  另一個拿木棒的漢子又喝道:「哈!少說廢話,快把錢交出來!你們最好識相地。我們兄弟可不想殺人。」

  三個搶劫的漢子一臉凶相,那小書僮已是嚇得發抖,而那年輕公子亦臉色發白,直將包袱死死地抱在胸前,看他不過二十歲,手無縛雞之力,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麼稚嫩,還想著要跟眼前的三個惡漢理論,「你……你們這些強盜!本……公子不會屈服的……」

  「哼!我看你是要錢不要命了!」

  領頭的漢子大罵了一聲,將手中破舊的鋼刀揚起,那他們二人頓時嚇得失聲驚叫,書僮已是哭著說道:「公……公子……我們……把錢全給他們算了……」

  年輕公子一臉悲憤地說道:「琴兒……不要怕他們,我就要讓這些壞人得逞……我們……我們跟他們拼了!」

  面對強勢,他還能如此不屈,真讓我有點佩服他。不過佩服歸佩服,當三個強人的刀棒向他們砍去時,他們兩個終是毫無還手之力,直嚇得軟倒在地。

  那三名男子看來也不是職業搶強,只想搶錢,並不傷人命,其中一個伸手要來抓那公子手中的包袱,卻被對方死拽著不放,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我在上面看著有些好笑。

  「哼!他包裡有一百多兩銀子!反正這裡無人,乾脆宰了他們!」

  我見那三個男子真動了殺心,其中一個揮刀向那公子砍去,立刻出手,使展出剛從王動那老鬼那兒學來的絕技,凌空點出一指,指勁破風而去,擊在那漢子的手腕手。

  那漢子痛哼一聲,鋼刀脫手,另外兩名男子吃了一驚,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便又同時被我的「虛空指」給擊倒在地。

  被搶的主僕二人,見到三名惡漢頓時被擊倒,又驚又喜,相擁在一起。兩名男子痛哼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另一個同伴也是捂著手腕,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挨了打,臉上均露出驚懼之色,忘記了再對坐在地上的主僕二人下手,只是不住地四下張望。

  那年輕公子卻是靈機一動,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擺出一個會武功的架式,強裝鎮定道:「哼!你們知道厲害了吧?告訴你們,本……本公子是會武功的,你們快走,不然本公子就打得你們滿地再牙!」

  我見狀,不由心中暗笑,那年輕公子還真是大膽、有趣。那三名男子將信將疑,一時不敢發作,搶不到錢,又不甘心,遲疑了半晌,仍是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刀棒。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不然,不然我……」年輕公子雖假作強勢,但面對著利器,很快又軟了下去,被逼的連連後退。

  持刀的男子一刀砍去,年輕公子驚呼一起,身子一縮,險些被劈中,卻是跌的摔了一跤。而另兩名男子已向那小書僮圍了上去,準備搶他身邊的包袱。

  小書僮哭喊道:「嗚嗚!公子……您別管我了,你快逃……」

  我知道該是出場的時候了,於是身子向下一投,飛速落下,在空中一個翻騰,新練的「霹靂彈腿」踢出,一式三招,連環踢中了三名正要行兇的男子,直將他們踢得飛散出三四米遠,其中一個撞在樹桿上,直接昏死了過去,其它兩個也是倒在地上,口噴鮮血,再也爬不起來了。

  還好我這一腳沒有太用力,不然這三個傢伙,肯定立即斃命,用這種高級的功夫對付這些小強盜,還真是有點浪費。我瀟灑地拍了拍手,輕笑道:「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搶劫的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呵!快滾吧!」
麻吉 發表於 2006-11-20 06:03
第六集_第六十九章 狹路相逢

兩名男子呻吟著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被我瞪了一眼,嚇得雙腿發顫,連忙扶起了昏倒地同夥,一瘸一拐地狼狽逃走了。
  我回頭見那主僕二人,還呆坐在地上,剛才他們本以為已經在劫難逃,卻想不到會有我從天而降,救了他們一命,一臉驚疑,還沒有醒過神來。

  「你們二位沒事吧?」我上前伸手扶起他們。

  那年輕公子生得眉清目秀,那小書僮看上去十六七歲,也是一樣生得很清秀,他們二人被我拉著手,雙雙一顫,連忙掙脫了收回手去,還隱約露出一絲羞怯之色。

  我又嗅到一股淡淡的女兒香,心中已能斷定這主僕二人是女扮男裝,不由更感有趣,於是又笑道:「咦?怎麼有股香味,你們誰還擦香粉啊?」

  二女聞言,兩雙妙目對望了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均裝作沒聽見我的話。那女扮男裝的年輕公子,已從漸漸從剛才發現的驚險中鎮定了下來,清咳了兩下,整理好衣衫,學著江湖禮節,對我抱拳道:「多謝這位壯士多出相救。」

  「呵呵!小事一樁。」我謙笑道:「我剛才也說了,我最討厭那些搶劫的了。」

  女公子問道:「這位壯士,不知道你高姓大名。」

  「我叫李逍遙。呵!不知道你們二們如何稱呼?」

  我含笑著盯著女扮男裝的她們,那女公子面對我如炬的目光,好像感覺被我看破了身份一般,顯得有些尷尬,她的女書僮幫腔道:「我們家小……公子姓陸……」

  「哦,是陸公子,那麼這位小兄弟又叫什麼名字?」

  「我……」

  我將目光轉投了過去,那女書僮頓時一窘,撇了撇嘴,沒有答話,女公子說道:「這個是我的書僮,他叫……琴兒。」

  我點了點頭,既然她們不願洩漏身份,我便也不點破。只見女公子目光一轉,又說道:「李兄,我看你武功了得,我們主僕二人初次出門在外,卻不想世道如此險惡,所以想請你護送我們一程。我出十兩銀子,不知李兄可願意?」

  她見我身衫破舊,可能以為我是一落魄的武夫,所以頓時想到了我出錢雇我當保鏢。我笑了笑,還沒有答話,她的女書僮卻是低聲說道:「公子……你又出錢請人,你忘了剛才我們就差點……」

  「沒事。」陸「公子」望著我說道:「我相信李兄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出手救我們了。」

  我問道:「你們是準備去什麼地方?」

  陸「公子」回答道:「我們主僕二人準備去京城。如果李兄覺得給我們當保鏢,十兩銀子太少,你可以開個價錢,本公子一定會如數付給你的。」

  我心想,自己反正也是準備去京城當皇帝,想來路上不會再遇上什麼麻煩了,有兩個有趣的女生一起結伴上路,也不是什麼壞事,於是笑道:「呵呵!陸兄,談錢多傷感情。大家萍水相逢,也是一種緣分。其實我也正好是要去京城,那我們就結伴同行吧。」

  她見我答應了,欣喜道:「我就知道李兄是俠義之人,並不會為錢財所動,剛才是在下唐突了,還請李兄不要見怪。」

  我心中暗笑,原來她是在試探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試我有什麼用?我若是歹人,那還不立刻劫財劫色,到時她們也只有哭得份。

  我們一起走出樹林,發現那輛馬車還停在那兒,剛才那三個傢伙真是偷雞不成,倒失一把米,還給我們留下了這麼一架使得的交通工具。

  我駕了馬車,載著她們兩個,駛出了樹林,回到官道上,沿路往北駛去。我也是第一次駕馬車,很不熟練,所以車子走的很慢。坐在車上的二女也看出些端倪,想要抱怨,卻又忍住了。

  我們乘著馬車沒走太遠,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找不到集鎮住宿,我只好將車停到了離大道不遠處的一座廢棄的木屋旁,跳下車來,對二女道:「嘿!天色也不早了,找不到地方投棧,看來今晚要在這裡將就一下了。」

  「要在這種地方睡覺?」二女對望了一眼,均是一臉的不情願。

  我微笑道:「陸公子,出門在外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你不會太介意吧?」

  「嗯,我不介意……琴兒,我們下車吧。」陸「公子」無奈之下,點了點頭,同琴兒一起,相扶著下了馬車。

  回到古代以來,我有一半的時間都是流亡在外,因此早已習慣風餐露的生活,荒郊、山洞都瞧過好幾回,現在有個破屋住宿,已經很理想了。於是一下車,我先看了看屋子,這屋子雖然佈滿了灰塵,但也遺留著幾張破舊的桌椅和一口生銹的鐵鍋。

  我撿來些乾柴,熟練地生起一堆篝火。二女雖然嫌惡地方破舊,但見我習以為常,便也勤快地挽著袖子,將屋子簡單打掃了一下。我輕車熟路地在屋外抓到了一隻山雞,拔光了毛,回到屋子裡做起來了燒烤。

  二女靠著火堆,搓著手並坐在一起,兩雙眼睛直直地望著我手中那只正烤得冒油的野雞,看她們的樣子,之前受了驚嚇,現在肯定是又累又餓了,於是我將快烤熟的野雞遞了過去,說道:「再烤一會兒就可以吃了。不過一隻肯定不夠的。你們先吃著,我再出去找找看還有什麼好吃的。」

  「謝謝李兄!」陸「公子」感激地望著我,琴兒卻是不客氣地接了過去道,「公子,我來幫你烤。」

  我離開木屋,一路打望,除了一些昆蟲、雜草之外,再也沒能幸運地抓到可以做燒烤的野味。見到天色已經很晚了,心想那只野雞供他們兩個女生吃也夠了,自己自從喝過那萬年靈芝湯後,好像很久不吃東西,也不會覺得餓。出來有一段時間了,還是早點回去,想到這裡,於是興步返回了木屋。

  「運氣不好,什麼都沒抓到,一隻雞該夠你們吃……」

  我大步跨進屋子,對二女攤了攤手,表示一無所獲,卻不想她兩個坐在地上,一臉委屈,好像剛才又受了什麼驚嚇,連忙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陸「公子」咬了咬唇,沒有答話,只是臉色有些難看,琴兒卻是嘟了嘟嘴,「李公子,你這個保鏢怎麼當的?跑出去老半天,讓我們在這裡被人欺負了。」

  我見琴兒眼淚汪汪,便又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琴兒撅著嘴,不忿地說道:「剛才有個男的闖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我們剛烤好的雞給搶去了。那男四十來歲,還帶著刀,樣子很凶。我們家公子跟他理論,他還推了我們公子一把,害得公子受了傷……」

  「拷!不是吧?」我見陸「公子」跌坐在地上,手捂著腳踝,臉上掛著痛苦之色,心中有些惱了,關問道,「陸公子,你沒事吧?」

  陸「公子」咬著牙,低聲答道:「沒什麼,只是扭了一下腳。」

  「丫的,我說過最討厭那些搶劫的了,現在居然敢搶到我頭上,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幫你們報仇,隨便把我們的雞給搶回來!」

  我丟下一句話後,便是一個縱身躍出了屋外。此時天色已暗,很難再看見人影,但只要那人沒走遠,我便有把握抓的到他。

  我當下跳下屋頂,深了一口氣,運轉六合至尊功,施展出了從王動那兒學來的「搜魂大法」,將方圓十里之內的動靜盡收眼底,感覺到有一個人正朝南移動,很快我便鎖定了目標,從屋頂彈起,朝向那方向直飛而去。

  憋著心裡的火,我幾次加速縱躍,很快已追上那人,一個翻身從他頭頂躍過,站定下來攔住他的去路。

  「快把老子的燒雞留下!」

  「啊!是你?」那人突然被我攔住,驀地一愣,等看見了我的樣貌後,眼中更閃過驚疑之色。

  對視之下,我也是微微一愕,認出了那搶雞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月如他們鏢局的二把手--汪敬忠。不過此時的他早已無昔日的風采,神情落敗,風塵僕僕,看上去似乎正在逃難。這傢伙當初那麼陰險的想陷害我和林月如,私吞那「琥珀觀音」,現在肯定是陰謀敗露,正被林家當的發動通威鏢局的人全力追殺。卻不巧給我遇上,還真是冤家路窄。

  「哈!汪二當家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哦!原來是李兄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見那傢伙還想跟我裝蒜,不由冷笑道:「你應該問我為什麼還沒死才對吧?嘿!二當家的不去押鏢,又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搶別人雞吃?」

  汪敬忠臉色一沉道:「你……李逍遙,想不到滄州五鬼那般黑道高手都沒有殺了你,本來想利用你當替死鬼,卻想不到反被你小子破壞了我的計劃。我當初真是小看你了!」

  「嘿嘿!承蒙關照,我可被你這傢伙吭慘了。要不真是我命大的話,說不定早被滄州五鬼追殺得死了七次了。」

  「哼!我倒在看看你小子命到底有多大!」汪敬忠冷哼了一聲,眼放機殺,乍然拔刀向我投來,長刀化作重重幻影,籠罩住我週身各處要害。

  若換作以前,我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但我現在的實力可是今非昔比,不等他的刀鋒攻至,我已是雙腿一旋,使出了移形換影的身法,輕鬆避開了他的攻擊,同時隔空一爪,「擒龍功」的真勁一吐,拉脫了他手中的利刀。

  汪敬忠驀地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我會變得這麼厲害,但他猶豫了一下,仍是揮掌向我掃來。我也不再閃避,運起六合至尊功,將綿掌迎出。

  「 !」

  兩掌一接,汪敬忠頓時慘哼一聲,被我震得飛出了兩丈多遠,重重地摔在地上,狂噴出一口鮮血。

  「你……」

  趴在地上的汪敬忠,瞪大了眼睛望著我,臉上露出驚詫與不甘之色,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我走了上前,說道:「老汪,好好的,你幹嘛要動手?呵!其實我這個人不太愛記仇。不過……因為那琥珀觀音,害得我差點沒命。你是不是應該拿出來讓我瞧瞧,那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汪敬忠沉了半晌,驚問道:「咳!我……我把東西交給你,你會放過我嗎?」

  我輕笑道:「呵呵!你不是想我幹掉你後,再去搜你的身吧?嘿嘿!那樣多麻煩。」

  汪敬忠的眼中閃過驚恐之色,雖然不相信我不會殺他報仇,但重傷之下的他為了保全性命,別無選擇,只得被迫取下了身上的小包袱,顫抖地交給了我。

  我接過包袱,可不想再被他蒙了,於是立刻打開察看,只見裡面的小錦盒裡裝著一隻五寸大小的翠綠的觀音像,散發出陣陣奇光,一看就知道是件寶物。

  「呵!這個就是琥珀觀音嗎?真的很漂亮,看上去是很值錢。」我揚起手中的綠觀音,對汪敬忠說道,「不過你為了這東西,搞成這樣,也不知道值不值?」

  「……」

  汪敬忠一臉死灰,垂下頭沒有答話。雖然這傢伙為了這寶物,差點把我和林月如害死,但到最後,我反而是因禍得福,不僅得到了林月如的初夜奉獻,還喝了靈芝仙湯,被造就的脫胎換骨。

  現在見汪敬忠反落得這麼可憐模樣,我心裡他倒是再沒有什麼恨意。只是想著有機會將這琥珀觀音交還給林月如,讓他們林家鏢局不會背上失鏢之名,搞得倒閉了,那也便算了卻此事了。至於林月如他老爹會不會再找汪敬忠清理門戶,那我就不想過問了。總之我不喜歡殺人,至少不會主動去殺人。

  於是我收好包袱,又將那只掉在地上的烤雞撿了起來,淡淡地對趴在地上的汪敬忠道:「老汪,你好自為之吧。拜拜嘍!」說罷,縱身一躍,展開輕功,返回木屋去了。


第六集_ 第七十章 癡女陸昭容

「小姐,你的腿還疼嗎?」
  「一點點痛,沒關係!」

  「小姐,你別逞強,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我剛到門,便聽見屋內傳隱隱傳出說話聲。由於剛才不費什麼功夫就拿回了琥珀觀音,也當是為自己出了一個惡氣,我心情大佳,此時倒是有興趣聽聽這女扮男裝的主僕二人會說些什麼,於是停在了門外。

  「小姐,你……我們這一次出門,一路北上,受了那麼多的苦,就為了那個負心的唐伯虎,到底值不值的?」

  發話的是琴兒,我聽她提到唐伯虎,一時間更有興趣了,早先在綠柳莊,我還當過幾天「唐伯虎」,只不是知屋內二女與那真的唐伯虎有何關係。

  陸小姐淡淡地說道:「琴兒,你這丫頭當初可是嚷著要跟我一起去找唐伯虎的,怎麼現在走到一半,又開始抱怨起來了?」

  「小姐,琴兒這是替你不值啊!我現在都還弄不明白。當日你們兩個明明都已經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了,那唐伯虎他為什麼突然要逃婚,而且還留下一封信,說小姐你長得奇醜無比,他要去另娶個漂亮老婆回來……」

  我聽到這裡,心裡都有些納悶,那陸小姐雖作男裝打扮,但我也能瞧出她算是個有級數的美女了,就連她身邊跟著的小丫環也換回女裝後,一樣是俏麗可人,難說是歷史上那風流才子唐伯虎的品味太高?不過也高得太離譜了吧?

  小說電視裡,唐伯虎的故事倒是演的多了,但真正的唐伯虎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卻不得而知,他看不上陸小姐,說不定不是因他口味高,而是太另類,搞不好還有可能是個基佬?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暗笑。

  但聽琴兒又接著說道:「小姐啊!我不敢說您是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但你也絕對是花容貌、國色天香了。若說到琴棋書畫,在蘇州城怕人沒有哪家女子比得上您。您才貌雙全,要般配那唐伯虎也是綴綴有餘了。可是……可是那唐伯虎在信上說……他竟然說小姐您長得奇醜,而且還是瘸子……那姓唐的是不是瞎了眼啊?」

  「這事我也一直沒想明白……琴兒,記得當日拜堂的時候,你扶著我,一不小心踢到門檻,把腳拐到了,所以走的一瘸一拐,當時讓唐伯虎見了,才會以為我是瘸的……」

  「可是……小姐,他那信上除了說你瘸,還說你滿臉星光似麻子,這……他這分明是故意羞辱你啊!」

  「……」

  我聽到這裡,又忍不住發笑,想到古代的大家閨秀,都是足不出戶,結婚的時候也是靠著媒婆牽線,坐著大花轎,蒙著一個紅蓋頭,就那麼嫁過去了。古代有好多男女都是「走馬觀花」,成完親進了洞房,沒掀喜帕之前,都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模樣。

  那鼎鼎大名的唐伯虎,原來也被迫接受這種包辦婚姻,看來他可能並非是因陸小姐長得醜,或者他還根本沒看清自己老婆的模樣,只是號稱一代風流才子的他想去追求自由戀愛,點個秋香回來,所以才會在洞房之夜逃婚的。

  「小姐,我們這一路從蘇州到杭州,又從杭州追到徽州,接著又一路北上,都快到京城了,卻一直找不到唐伯虎。我們上次聽人說唐伯虎和祝之山會去京城,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只怕到時候又撲了一個空。我們這樣找下去,可真不是辦法。小姐,你看我們……」

  「怎麼?琴兒,你想退縮了不成。你有臉這麼回去,我可沒臉。不管怎麼樣,我都受了唐伯虎的羞辱,我是嚥不下這口氣。我陸昭容發過誓,這次出來,一定要找到唐伯虎。我要用個假身份與他認識,要讓他愛上我,然後再狠狠地羞辱他一回!還要他帶著江南四大才子一起當著全蘇州的親朋好友向我道歉,並重新用八抬大轎把我抬進他們家門!」

  我聽了這話,心想這姓陸小姐的自尊心倒是挺強的,不過聽到她說要報復的手段,又不覺微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女人有時候的想法還真是怪異。

  琴兒忽然笑道:「小姐,你……嘻嘻,你到時候可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陸昭容緩緩說道:「琴兒,你雖然是我的丫環,但從小與我一起長大,我們可是情同姐妹,換作別人,我肯定不會答應。不過你知道我從來都是疼你的,我說過答應讓你把唐伯虎分一半給你,讓你做小的。我當然說話算話,可這都要等到我們找到唐伯虎那負心人之後再說。」

  琴兒輕歎了口氣,說道:「唉!小姐,我知道你對琴兒好,可是我擔心……我擔心我們還沒有找到唐伯虎,就已經客死異鄉了。」

  陸昭容略帶不悅地說道:「我是絕不會放棄的!琴兒你今天怎麼老說喪氣話。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小姐,我說的可是事實啊!就拿今天來說吧。若不是那個姓李的公子碰巧救了我們。我們可能已經命喪在那三個壞蛋手裡了……」琴兒頓了頓,又碌碌地說道,「小姐,有時候仔細想想,那唐伯虎到底有什麼好?他不過就是人長得英俊些,會寫幾首詩,畫幾筆畫,徒有一個才子的虛名……我說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就拿今天救我們的李公子來說吧。他雖然衣衫破舊,但仔細瞧瞧,長得也不比那唐伯虎差,而且行俠仗義,武功也很高強……」

  我聽琴兒忽然提到我,還連帶著誇讚了幾句,心中笑道:看來自己還是挺有魅力的。而聽陸昭容說道:「怎麼?琴兒,你這丫頭這麼快就移情別戀,看來那個李公子了嗎?」

  琴兒急著辯解道:「小姐,我……琴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唐伯虎都拋棄了小姐,要去另尋她好。我們既然出來了,也可以多個選擇嘛……」

  陸昭容又有些不悅道:「琴兒,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既然都已經和唐伯虎拜了堂,成了親,已經算是唐伯虎的妻子了,又怎麼可以再去喜歡別的男人呢?」

  琴兒驀地笑道:「小姐,您別生氣。我又沒說你喜歡那個李公子。嘻!小姐,難不成你真看上那李公子了。嗯……我發現之前你看李公子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

  「那個李公子身上有股非凡的氣質,我一看就知道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好像一開始就已經發覺我們是女扮男裝了,只是沒有道破罷了。」

  「小姐,是這樣,你還請他護送我們?我聽說那種說話嘻嘻哈哈的男人都很壞的……小姐你就不怕他對我們有不軌的企圖嗎?」

  「不會的,我相信李公了不是那種人,他……說話很風趣,外表也顯得放蕩不羈,不過我……我和他對視的時候,我見到眼神清明,給人真誠的感覺,而且還不自覺的使我有一種安全感,所以我知道他定是個好人。」

  陸昭容的觀察力倒是很強,而且很聰明,也算是個很有趣的女子了,聽她這麼評價我,心裡可是挺高興的,我不禁有些想要看看她換回女裝時的樣子。而那琴兒卻又笑道:「哦!小姐,原來你真對那李公子有意思。嘻嘻!看來我是沒猜錯……」

  陸昭容急道:「我……哼!你這臭丫頭,真是把你給寵壞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教訓你了!」

  琴兒嘻笑著告饒道:「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對了,那李公子好想去了很久,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啊!剛才搶東西的那人還帶著刀,李公子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要不……我們一起出去找找!」

  「小姐,你這麼關心他嗎?」

  「可惡!你這丫頭真是皮癢了!」

  「嘻!哎喲!」

  「哼!還敢還手,看我不收拾你!」

  「……」

  兩個女的突然在屋內打鬧了起來,我不覺清咳了兩聲,這才慢步走進了木屋內。

  「哈哈!我回來了。」

  二女見了我,連忙分了開來,有些尷尬地理了理剛才因嬉鬧、扭打而弄亂的衣衫。琴兒先開口說道:「李公子,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我們正擔心你呢!」

  「呵!我追了兩傢伙幾十里路,又跟他打了一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我們的烤雞給搶了回來!」我笑了笑,將手中的烤雞亮了出來。

  琴兒真我見把東西搶回來了,不由露出喜色,手捂著肚子,忍不住要吞口水了,而陸昭容低聲關問道:「李公子,你跟那人動武了?你沒有受傷吧?」

  我又笑道:「呵!我沒事。不過那傢伙的武功很厲害,我本來打不過他的。但想到你們二位朋友還餓著肚子等著我,便和他拼了命,與他苦戰三百回合,還險些挨了他兩刀,最後才把他給打跑了。」

  二女聞言,也知道我是在說笑,琴兒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陸昭容又道:「李兄,你沒事就好。若是你因此受了傷,我們心裡可真過意不去。」

  「多謝陸兄你關心。你們等這麼久,肯定餓壞了吧。不過這烤雞都涼了,烤一下再吃吧。脆點可能更香。琴兒小兄弟,你先拿著。」我先將烤雞遞給了琴兒,然後走到陸昭容身旁,尊下說道,「陸兄,你的腳扭傷了吧。我會點醫術,讓我來幫你瞧瞧吧。」

  陸昭容見我已將手伸到她的腳邊,連忙將腳一縮,暗帶羞赧道:「不用了,我的腳沒什麼大礙,不用麻煩李兄了。」

  我沒讓他躲得開,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踝,脫去她的鞋子,「呵!還說沒事,都腫起來了。肯定很疼吧。讓我來幫你推拿兩下。這樣好的快些。」

  「嗯……」

  陸昭容輕哼了一聲,還來不及答話,便被我快速脫掉了裖襪,暴露出了雪白的香足,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古代的女子流行纏足,以前跟劉陵一起的時候,我是沒在意,而葉子和林月如因習武的關係,相對來說都是大腳的女人,可是此時眼前這只三寸金蓮,還真讓我看得有些意動,不過我並非存心要調戲她,於是將六合至尊功運行丹田,手掌中聚起熱量,輕輕地按摩起來。由於有我強勁內力的輔助,她腳踝上的淤血很快便消散了。

  我一鬆手,陸昭容連忙收回了秀足,只這幾下功夫,她的臉上已是悄悄升起了兩片淡淡的紅雲。她低下頭,自行穿上了鞋襪,愣了半晌,才不忘低聲向我道謝,「李公子,多謝你了,現在……好像真的一點不痛了。」

  「李公子,嘻嘻!想不到你的本事還真多。」琴兒有些崇拜地望了我一眼,又坐到陸昭容身旁道,「小……公子,快來吃雞吧。聞著都快流口水了。」

  「琴兒,不要這麼沒禮術,快將這雞先分一半給李公子。」

  「呵呵!沒關係,我一點都不餓,你們兩個吃就行了。對了,若是不夠吃,我身上還有些野果子。」

  推讓了幾下,二女抵不過飢餓,又向我道謝,這才分著香噴噴的烤雞,吃了起來。我退了一旁坐下,繞有興致地看著二女在餓極了的情況下,還能細嚼慢咽。尤其是陸昭容,她那副淑女的吃相,分明在告訴旁人,她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大家閨秀。

  琴兒撕著雞腿,吃得津津有味,忽然發現我身邊多了一個小包袱,不由疑問道:「李公子,你這包袱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我輕笑道:「呵呵!這個是我剛才從那搶雞的傢伙身上搶來的!」

  「啊?」

  二女聞言,均是一愕,我又俏皮地說道:「那傢伙竟敢搶我們的烤雞,我當然也要回搶他的東西。哈!好讓他知道什麼叫偷雞不著,反失一把米……」

  陸昭容抿了抿嘴,琴兒卻是被我逗得忍不住笑道:「李公子,你不是說最討厭搶劫的嗎?怎麼自己也去搶東西啊?」

  「哈哈!我只說討厭別人搶東西,又沒說自己不能去搶。」我笑了笑,打開包袱道,「對了,我搶的這東西還挺漂亮的,你們要不要欣賞一下。」

  那「琥珀觀音」到底是否真的價值上百萬兩銀子,我是不太清楚,不過不說它的精雕細琢,單是那琥珀發出的陣陣絢麗奪目的光彩,已能讓人驚歎了。因此當我將此寶物展示在二女面前時,她們看得一時都忘了吃東西,兩雙妙目均忍不住流驚羨與露迷醉之色
麻吉 發表於 2006-11-21 05:11
第六集_第七十一章 錦上添花

「哇!真的好漂亮啊!」琴兒驚歎道,「李公子,可不可以借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陸昭容微言阻止道:「琴兒,你怎麼這麼沒規矩?」看得出她也非常好奇,但心知此物必是稀世奇珍,我肯定不會輕易予人,於是說道,「對不起,李公子,我這書僮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喜歡就拿去玩吧。不過這東西好像很脆,小心別摔壞了就好。」我不以為然地將琥珀觀音遞到了琴兒手裡。

  琴兒驚喜不已,激動地捧在手中觀摩,接著又湊到陸昭容面前,連聲感歎道:「公子,你快看,真是太美了。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觀音像。就是在我們蘇州最有名的聚寶齋裡,也沒有這樣的寶貝。」

  陸昭容見我並不介懷,這才仔細欣賞起那琥珀觀音來。我見二女對此寶愛不釋手,不由說道:「你們很喜歡這東西嗎?其實這是我一個朋友鏢局的鏢物,剛才我是碰巧幫她搶回來的,看以後有機會再還給她。不然的話,把它送給你們也無妨。」

  陸昭容收回了目光,望向我道:「李公子,如此重貴的寶物,你竟可這般輕易視人,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你若不是家中藏寶無數,定是位淡泊錢財的清高之人。」

  我微笑道:「陸兄你過獎了。其實漂亮的東西就是該拿出來大家欣賞的,若把它私藏起來就沒意思了。哈!在我老家有一種叫『博物館』的地方,就是專門把世代的珍品,展示出來供人觀賞的。」

  陸昭容點點頭道:「李兄,你的見解與心胸真是讓在下佩服萬分!」接著又對琴兒說道,「琴兒,我們也看夠了。快把這觀音還給李公子了。」

  琴兒聽了她們小姐的話,這才戀戀不捨地將琥珀觀音交還到我手裡。我逐將其重新裝入盒中包好,然後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哩。」

  二女見我就那麼雙手枕著頭,在她們身邊躺下了,對望了一眼,均顯得有些干尷尬,畢竟她們是兩名知書達禮的女兒家,要這麼與我共睡一屋,心裡總覺得不妥,雖然都是滿臉倦意,但卻抱膝坐著。

  我也不想她們太為難,於是撐起身來,「嗯,火快息了,我再去弄些柴火進來,免得晚上太冷了。」

  我到木屋後的草棚裡撿了些乾柴,又抱回了大堆乾草,在冰涼地面上鋪了開,等將草墊弄好之後,便對二女說道:「陸兄,你和琴兒來睡這裡吧,墊著這個睡起來舒服一點。」

  「多謝李兄關心。」陸昭容猶豫地一下,還是同琴兒走了過後,卻又說道,「我們睡了這裡,可是你……又睡哪兒?」

  我答道:「沒關係,我是個夜貓子,反正也不睏,不如今晚就幫你們守夜吧。」

  陸昭容沒想到我會這麼好,有些過意不過地說道:「李兄,你這……這怎麼行呢?這樣太勞煩你了。」

  我還沒有答話,琴兒卻突然湊過來,笑道:「公子,你該不會是想跟李公子擠在一起睡吧?」

  陸昭容被自己的丫環給逗弄了,不覺雙面發紅,埋怨地瞪了琴兒一眼,又連忙低下了頭,怕我見到她臉上的紅霞。

  我微微一笑道:「你們安心睡吧,不用管我了。嘿!其實我是不習慣跟男人擠在一起睡。」

  由於我故意將「男人」二字說的很重,陸昭容聞言微微一愕,似乎更肯定我早已看出了倪端,不覺又抬頭望向我,回報了一個淡淡笑容,眼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之色……

  篝火燃盡,已至天明。我同二女離開了木屋,駕起馬車,繼續上路了。我駕車的技術已經熟練了許多,我們沿著往北的大道,只走了小半天的路,便到了小縣城。

  「呵呵,一會兒我們可以吃頓好的了。不過我現在沒銀子,可要請你請客哦。」

  我正與車上的二女說著笑,忽然發現一個鏢師打份的男子從路旁快步走過,那正是上次一起運鏢時與我熟識的年輕鏢師魏通。

  「嘿!小魏……」

  我正想與那小子打招呼,但見他行色匆忙,並沒有注意到我,只是對迎面過來的兩名鏢師說道:「任鏢頭,我剛才收到搜狐門傳來的消息,說已在附近百里內,發現汪敬忠的行蹤了。」

  任鏢頭喜道:「總鏢頭現在正在北龍會的總舵,小魏,你快隨我一起去向總鏢頭報告這個好消失吧。」

  另一名鏢師也笑道:「總鏢頭這次請了搜狐門、北龍會和青竹堂的人馬幫忙,汪敬忠那叛徒肯定逃不掉了。」

  他們三人說著,快步從我身邊走過,沒入了街角處。我也沒急著再叫住魏通,心想原來林總鏢頭現在就在這城裡,看來他在江湖上的面子還是挺大的,可以號召這麼多幫會來幫他,可能不用我幫忙,也能抓到汪敬忠了。不過琥珀觀音現在就在我手裡了,一會兒去交換給他們,順便也可以見見林月如。

  於是我找了一家客棧,下車後,對陸昭容說道:「陸兄,你們先這裡休息一下吧。我有點事要辦,很快就回來。呵!記得要給我留飯哦!」

  陸昭容也不多口問我,要去辦什麼事,只是點了點頭道:「李兄,你有什麼要事直管去辦。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辭別了二女之後,我回到街上,隨便找個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剛才魏通他們所說的什麼北龍會,是這縣城裡的大幫會。

  北龍會的總部坐落在城東的一處大宅院,我漫不經心地走到大門口,卻被兩個把門的大漢給攔住了。他們見我衣衫破爛的像個乞丐,死活不讓我進去。

  「呵呵!看來我當乞丐的時候要比當皇帝的時候多。」

  我自嘲地笑了起來,也不想與把門的人爭辯,逕直繞到了後院牆,一個翻身就輕鬆躍進了院子裡。

  後院無人,我沿著走廊想去前院直接找林震,經過一間房門時,由於聽力超常,忽然聽到了窗戶內傳出一個女子的歎息聲,不由停地腳步,靠上過去,瞥見到屋子裡的女子正是林月如。

  「李逍遙……你在哪兒?你真的跌到山下崖摔死了嗎?你給我講的仙劍奇俠傳的故事裡,死的人,不是林月如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為了救我……你竟然了……」

  林月如的臉色憔悴,玉臉上帶著一股淡淡地愁思,獨自一個,垂著臻首,抱膝坐在床頭,眼神恍惚,口中喃喃自語地說著話。

  「李逍遙……我知道你沒有死,你肯定沒有死……那天你為什麼不顧一直衝上來救我?你……你總是那麼自以為是……我真的好討厭你……我恨你……」

  我微微一愣,自從相識以來,還從未見過高傲、潑辣的林大小姐,像現在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讓我憐意頓生。那日在山洞之中,鬼使神差地與林月如有了合體之緣,雖然現在還是覺得大小姐她很麻煩,不過更覺得這就是她的可愛一面了。

  「月如……」

  我輕輕喚了一聲,第一次叫這個名字,都讓自己感覺有些肉麻,所以連忙止住了。不過林月如意識恍惚,魂不守舍,根本沒聽見我的聲音,仍一邊喚著「我的名字」,一邊自言自語。

  「李逍遙,如果你真的死了……你就拖夢來告訴我吧……讓我把你忘了,讓我可以重新振作起來……現在我們鏢局正處在難關上,失了琥珀觀音,爹爹整日都鎖著眉頭,我好想可以幫他,可是我卻這樣心神不寧,反而還讓爹爹為我擔心。我……嗚!李逍遙,這都是你害的,你到底在哪兒?」

  我暗自歎了口氣,心中決定暫時不現身與林月如相見了。我考慮到古代人的思想都很封建,林震要是知道我把的寶貝女兒給搞了,肯定會叫我們結婚的,說不定還打算把他們鏢局交給我繼承,我可不太想接受。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去京城當回我的皇帝,這樣雖然有點對不起林月如,但在京城不還有分別更久的劉陵在苦盼著我嗎?等我當回了皇帝後,再來見林月如,也就不怕他老爸逼婚了,也可以給林大小姐一個surprise。

  想到這裡,我悄悄取出了琥珀觀音,沒有驚動到林月如,輕輕地把東西放放在了窗前,接著展開輕功,飛離了大院。

  我剛才離開北龍會的宅院不久,忽然感應有一個好像在跟蹤我,一直走了整整兩條街。我只發現跟蹤者是個年輕女子,身手矯健,只聽步伐,便可知她武功不俗,但一時搞不清對方的意圖。不過現在的我身懷絕技,倒不怕有什麼人來找我的麻煩,心中打定主意,便走快兩步,在街角一轉,將跟著我的人,引到了一條巷子裡。

  「呵呵!姑娘,不可否認我長得很帥,但你也不用這麼一直跟了我好幾條街吧?」

  我驀地轉過身笑道。只見那名女子不過二十出頭,一衣精練的黑衣勁裝,凸現出玲瓏的身段,一對細眉有如彎月,生得十分嬌俏,不過卻有一雙如葉子般殺手似的眼神,而且只戴著半邊耳環,看上去很有個性。

  黑衣女子見了我突然轉身,先是一愣,直盯了我半晌,接著雙眸中流露出萬分驚喜之色,上前兩步,猛地對我著下跪道:「奴婢,拜見皇上!」

  「皇……呵!姑娘你是?」我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伸手去扶起她。

  黑衣女子見我伸手去扶她,顯得有些惶恐,卻又不敢退讓,只是欣然說道:「皇上,終於找到您了!這真是太好了!」

  我現在這身打份,她能都認出我是朱厚照,我心想她肯定是宮中之人,於是清咳了兩聲,進入了狀態,擺出皇帝的架式,詢問道:「朕還以為有什麼人想對朕不利,原來是宮裡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皇上,我是錦兒,你不認得我了嗎?」

  我心道,真正的正德皇帝早就死於非命了,我是個全新的替代品,當然不認識你了。黑衣女子見我沒說話,思考了片刻,便又說道,「我聽義父說,皇上你出宮在外,遇到行刺,腦子受了傷,所以忘了以前的事,原來是真的。」她說到這裡,不禁流露出一絲失落之色。

  我問道:「義父?你的義父是誰?」

  黑衣女子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奴婢是內宮總管劉公公的義女--劉錦兒。」

  「哦,是劉公公的義女。」我笑了笑,還真沒想到劉瑾那胖太監竟有這麼一個漂亮的義女。

  「皇上,義父他老人家可擔心您了。自從你上次在渡頭被刺客劫持後,張允和谷大用他們被義父給罵得狗血淋頭,若不是其他人求情,義父早已氣得要砍他們的頭了。義父事後發現了近萬錦衣衛全面搜尋皇上的下落,可卻半點蹤影也找不到。您這些日子到哪兒去了?」

  「哈!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不過真是讓劉公公擔心了。嗯!那個……我這麼久不在宮中,那朝廷裡豈是不很糟糕?」

  「皇上,您請放心。義父早已將消息隱瞞了,朝中的大員們都不知道皇上失蹤的事。不過太后以為皇上一直在外遊玩,不肯回宮,已是對義父大發雷霆了。義父也是著急的不行了,幸好錦兒今天找到了皇上。對了,皇上,你怎麼會穿著這樣子?您一個人流落在民間,可真是受苦了。」

  「沒事,呵呵!我一個人體驗生活嘛。」

  我又不覺笑了起來,意外地遇見到皇宮中的人,我忍不住高興,這下子回京城也就方便多了。剛才自己把琥珀觀音交還給林月如,可說是給他們鏢局雪中送炭,而現在劉瑾的義女正好又來給我「錦」上添花。


第六集_第七十二章 不辭而別

「呵呵!錦兒,是吧?其實朕也準備要回宮去哩!」我心情大好,微笑著說道,「只是碰到些狀況,搞得有些窘迫,不過現在遇見你就好了。」
  「皇上,奴婢剛才見到你,都怕自己認錯了,幸好真的是您……」劉錦兒望著我,亦有些激動,接著又問道,「皇上,奴婢聽說您是被一位女刺客給劫持了,後來您又是怎麼到這裡了?義父他廣派人力,大肆搜尋,卻是一直找不到您的下落。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呵!這個嘛還真是一時說不清,總之朕這一次遭遇算是驚險刺激。」我含糊了兩句,心想著我這個皇帝失蹤了,劉瑾廣派了錦衣衛搜尋,這大江南北的,還不鬧得個天翻天覆。於是又說道,「劉公公有派人大肆搜索麼?朕這一路上到是沒見到什麼動靜?」

  「皇上,這段日子讓您受驚了,奴婢等辦事不利,請您降罪!」劉錦兒說著,又向我跪了下來。

  我連忙再伸手扶她,「錦兒,沒事,不用這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現在你不是就找不到我嗎?」

  劉錦兒解釋道:「皇上,您失蹤的事,不能對外張揚,所以義父雖然派出了數千錦衣衛,但只能暗中查訪,而且不能讓各州府的官員知曉,更不能讓朝中的臣工的得到風聲。」她頓了頓又接著道,「上次天滅組織的人斗膽行刺聖駕,義父除了派人暗查陛下的下落,已是下令錦衣衛全力剿滅天滅組織,錦兒也是接了義父的命令,才出外辦事的,只是沒想到能幸運的遇見皇上。」

  我聽說劉瑾下令要對付天滅組織,不由想到了葉子,也不知道她現在可好,於是又問道:「對了,上次那些刺客,就是劫持朕的那個女刺客怎麼樣了,有沒有抓到她?」

  劉錦兒答道:「回稟皇上,奴婢奉義父之命,這段日子來已經連續打擊了天滅組織,毀掉了他們北方的十多處據點,大多天滅組織的亂黨都已暗中轉逃南方,只可恨天滅組織行事極為隱秘,雖然我們全力剿滅,仍無法將其連根拔起……至於那名膽敢冒犯天危的女刺客尚未落網,奴婢等辦事不利,有負朝廷,有負義父,有負皇上,還請皇上降罪!」

  「沒事兒,不要老跟我請罪,你做事也辛苦了。」我心想,上次天滅組織本來就不是要來行刺我,而是想殺劉瑾的,劉瑾這回怕是公報私仇吧?不過葉子好像並沒有被抓住,也稍稍放下了點心來,又問道:「對了,錦兒,劉小姐她還好嗎?嗯,我是說山東巡撫劉有成之女,就是上次要跟朕一起回京的。」

  劉錦兒見我並無片言責怪,聽到我的問話,遲疑了一下,便又答道:「這個……回皇上的話,奴婢一直在外辦事,並未見到皇上您所說的劉小姐。不過皇上若有帶女子回京,義父他定會做妥善安排,還請皇上放心。」

  我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忖道:劉陵既然已經是我這個皇帝的女人,想來劉瑾也不會虧待她。現在多想也無用,回了京城,自然就能見到她了。我低頭正想著,卻聽劉錦兒低聲道:「皇上,這裡說話多有不便,還請您先移駕到客棧落腳吧。」

  「嗯,這樣也好,朕還有兩個昨天才認識的朋友,正在客棧裡等著了,我們這就去吧。」我說著,便同劉錦兒一起離開了巷子,趕往陸昭容和琴兒所在的客棧去了。

  來到客棧,馬車還停在那兒,陸昭容和琴兒卻不見了蹤影,我找掌櫃的一問,他卻交給我一封信箋道:「李公子,陸公子和他的書僮已經離開了本店,他們為了預定了客房與酒菜,並囑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我木然接了信箋,心中有些疑惑,那位女扮男裝的陸小姐,為什麼會突然一聲不吭就走了?莫非她遇到了什麼事,還是因發現了唐伯虎,所以追去了?真是有些想不明白。而我身邊的錦兒卻是掏出了銀子,吩咐小二為我準備乾淨的衣服,換上了上等的酒菜。

  來到客房,劉錦兒先謹慎地探查了四下無人,才恭敬地對我問道:「皇上,他們為何稱你李公子,這封信又是誰留給您的?」

  「呵!朕在外面都是用李逍遙這個名字。」我笑了笑,隨手打開了信箋,裡面一張略帶著幽香的薄紙,上面並沒有寫什麼話,只是留著兩行詩句。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看過這兩句詩,我不由笑了笑,那陸昭容還真是有雅趣。仔細一想,似乎大約猜出了她的心意,那只琥珀觀音雖堪稱無價之寶,卻不知陸小姐是把我比作宋玉還是作比王昌。她這麼不辭而別,不知是因為我的魅力太小,還是魅力太大了?

  我想著想著,又是搖頭笑了笑,將信紙放在了桌上。一旁的劉錦兒看了信箋上的詩句,疑惑不解地望著我,只是忍不住喃喃念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皇上,這是唐朝道女魚玄機的詩句吧?」

  我輕吁了一口氣,也不再去多想離開的陸昭容,雖然覺得她很有趣,但畢竟算是唐伯虎的老婆,她要這般不辭而別,就是不想再和我有所發展,我也有等著我的女人,何必再作她想,於是笑道:「呵呵!好像是她的詩吧。想不到錦兒你也懂詩詞。」

  「皇上,奴婢小時候也讀過一些詩詞文章,那些……都是受皇上您的影響。」

  「受朕的影響?嘿,這話怎麼說?」

  劉錦兒眨了眨眼道:「皇上你都忘了嗎?您小時候除了喜歡練習騎射武功之外,還喜歡呻詩作賦。那時您就立志,一生有兩在願望,一是要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另一個就是……就是要縱意花叢,在風月場上混個名號出來……」她說到這裡,忍不住抿嘴微微一笑。

  我第一次見劉錦兒笑,卻想不到外表冷艷的她,笑容竟也會有這麼甜美,但見她的表情卻立刻轉變的有些失落,接著幽幽自語道:「可惜皇上您腦子受了傷,都一點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也不記得錦兒了……」

  我愣了愣,伸手撫了撫額頭道:「唉!自從上次傷到頭,劉公公請大夫來給朕診治,說是什麼失憶症……以前的事,朕真是好多都想不起來了。對了,錦了,你是劉公公的義女,我們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嗎?也就是說是青梅竹馬嘍?」

  劉錦兒聞言,愧然說道:「皇上,奴婢不敢當。」

  「錦兒,現在不是在皇宮,也沒有別的人在。你就要不老是奴婢、奴婢的稱著。聽起來就怪生份的。」我說道,「還有在外面你叫我李公子就好了。這可以朕下的聖旨,嘿!你可以記住嘍!」

  「奴婢遵旨!」劉錦兒恭敬地答道,接著才慢慢微笑道,「其實是錦兒也有好久不見皇上了,想不到您當上皇帝之後,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都是那麼隨和。錦兒以前永遠都記得皇上您對我的好……」

  我心想,劉錦兒很久沒見過正德皇帝了,卻能一眼將我的樣子認出來,肯定小時候與朱厚照的關係很好,於是笑道:「呵呵!朕雖然記不起以前的事了,不過現在的記憶力卻很好,所以我肯定記得你,劉公公的義女錦兒,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這時候,店小二敲門進來,為我送上新買的衣服,並說已在新開的上房中準備好了熱水,跟劉錦兒討過賞錢,這才千謝萬謝地告退了。

  「皇上,請讓錦兒服侍您沐浴更衣吧。」劉錦兒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著我。

  「嗯,好啊!」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於是點了點頭,跟著她來到新開的貴賓房。

  古代要洗澡沒有現代那麼方便,只要有熱水器,拿個蓮蓬頭就可以沖涼了,不過要想有個美女人伺候著,給你搓背,可就是不那麼容易了。

  寬敞的香房內早已瀰漫起大沐盆裡騰起的霧氣,劉錦兒表情顯得有些激動,她伸手替我寬衣,動作顯得很生疏,但卻一點也不羞澀,那神態就彷彿細心服侍丈夫洗澡的小妻子一般。當她見到我那身脫胎換骨後的完美的男兒之軀,眼中忍不住泛起驚歎之色。

  我浸泡在溫熱的木水盆裡,整個身心都鬆弛了下來,靜靜地享受著身邊美女的服務,心想著當「皇帝」這個選擇果然是一點沒錯。

  劉錦兒一直默默地給我擦背,我卻忍不住說道:「錦兒,不如你給朕講講以前的事吧。小時候我們有在一起玩過嗎?那時候朕是怎麼樣子的。」要想繼續當好這個皇帝,我當然需要多瞭解一些朱厚照以前的事,以後回了皇宮不會輕易就露出馬腳。

  劉錦兒徐徐說道:「錦兒記得最初認識皇上的時候,只有十歲,那時候皇上您還是太子,住在東宮。義父他老人家奉先皇之命,負責照顧皇上您的起居。錦兒剛剛被義父收為養女,頗得義父的疼愛,所以有幸暫住在東宮,幼時與皇上您做伴。」

  「哈!原來我們真是青梅竹馬。」我點了點頭道,「錦兒你接著講,什麼都可以說,不要有啥顧忌的。朕很想聽聽以前的事。」

  「嗯!」劉錦兒應了一聲,接著緩緩說道,「錦兒記得皇上您還是小太子的時候,非常的聰明、好動……應該說調皮,您經常作弄給你上課的太傅,還經常領著錦兒和一般小宮女鑽洞、爬樹,說是要行軍打伏,因此時常會摔傷,在宮中闖了不少禍,最嚴重的一次,還差點放火燒了東宮……義父他老人家為了伺候好皇上您,鞍前馬後,操了不少心,為也了維護皇上您,挨了太后她老人家不少罵……」

  聽著劉錦兒說「我」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跡,我心想,看來那些史學家研究的還真不錯,歷史上的正德皇帝,果然是個得了「多動症」的小子,於是笑道:「呵呵!錦兒,聽你這麼說,朕小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頑皮,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義父讓錦兒到東廠的總監學藝,之後也沒再見過皇上。先皇駕崩,皇上你就繼位登基了。錦兒也一直在外面替義父辦事,有幾次回宮,也只曾見過皇上幾次。得知皇上被刺客劫持手,錦兒心裡一直都很擔心,但所幸皇上乃是真命天子,得天上庇護,今日才讓錦兒能有幸遇見皇上……」

  我想劉錦兒氣質不凡,應該是劉瑾在外的心腹兼得力助手了,那胖太監能培養出這麼一個漂亮又能幹的養女,還真是有一套,想到她的半隻耳環,便又好奇地問道:「對了,錦兒,為什麼見你只戴著半隻耳環呢?這樣子倒是挺有個性的。」

  「皇上,你失憶所以不記得了,這半個耳墜是您小時候送給錦兒的禮物。」

  「哦,是朕小時候送你的啊!為什麼只是有半隻呢?還有半隻在哪兒?」

  「還有半隻……皇上當年送給了紫霜姐姐……」

  「紫霜?呵!這個名字好聽?她是誰?也和你一樣,是朕幼時的玩伴嗎?」

  「……」

  劉錦兒沒有再答話,驀地沉默了下去,替手擦背的雙手也停住了。我微微一愣,回過頭來,只見劉錦兒神色忽然變得很黯然,微低著頭,雙眸中流露出苦澀而又複雜的神色,好像回憶起了一些傷心的往事。

  「呼!」我沒再接著問下去,只是輕呼了一口氣道,「錦兒,不用洗了。替朕寬衣吧。
麻吉 發表於 2006-11-22 05:13
第六集_第七十三章 形勢複雜

舒服地洗了個澡,又美美地吃了一頓午飯,從頭到尾都有一個美女盡心伺候著,那真是讓我說不出的享受。
  「錦兒,劉公公現在在哪兒?在外面這麼久了,朕其實挺想快些回宮去的。」

  「回稟皇上,錦兒立刻就去給義父傳訊,說已經找到皇上了,這下義父他老人家肯定會安心了。」

  「這段時間讓劉公公為朕擔心了,朕心裡還真有點過意不過。」

  「皇上您言重了,為朝廷?縣O,為皇上盡忠是義父也是錦兒的職份。這次是讓皇上您被刺客劫持,流落在外,倒是奴婢等人的失職。錦兒還請皇上到時不要責怪義父。」

  「呵!說哪裡話。朕不是說了,這次當是在民間體驗生活嘛。」

  「皇上,請恕錦兒大膽說一句……再一次見到皇上,錦兒感覺您還和小時候一樣,總是那麼隨和,說話也是那麼有趣。錦兒真的好開心……」

  錦兒說罷,癡癡的望著我,不覺微微笑了起來,我亦跟著笑了,看來我和正德皇帝朱厚照不僅是樣子長得一模一樣,可能性格也是相近吧?可能真是老天爺要派我來這裡做皇帝的。

  我問道:「錦兒,只有你一個人嗎?還沒問你到這裡是辦什麼事的?」

  劉錦兒答道:「回皇上,錦兒向來喜歡一個人行動,義父她老人家對我也很放心。暫停對付天滅組織的行動之後,錦兒這次是奉義父之命,來監視小寧王的動向的?」

  「小寧王?」

  劉錦兒點了點頭,「嗯,就是寧王的義子朱駿偉。根據東廠情報司的消息,自從皇上您上次出事之後,朱駿偉便北上離開南昌府,一直在京外一代秘密活動。」

  我微微一愕,上一次在柳綠莊偷聽到了那小寧王與沈鳳菲的談話,知道那小子收到皇帝失蹤的風聲,所以帶著手下北上,他們早就圖謀不軌,所以想要來渾水摸魚。不過我裝作並不知情,詫異地問道:「小寧王他沒事跑出來幹什麼?劉公公為什麼讓你去監視他?」

  劉錦兒望著我,遲疑了一下,才說道:「皇上,你應該是知道的,寧王他一直懷有異心,但寧王此人深諳權謀,城府極深。義父雖然一直都派東廠密探監視寧王,但卻無法得到半點寧王欲謀不軌的證據。」

  我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但聽劉錦兒接著說道,「此番皇上出事,小寧王便離開南昌府秘密北上,想必定是奉寧王之命,有所圖謀。所以錦兒受義父之命,前來監查小寧王的行動。」

  我又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這一次,劉公公除了對付天滅組織之外,還準備要收拾寧王嘍?」

  「皇上言重了,天滅組織雖然頗具實力,但畢竟只是江湖中一個殺手組織,寧王乃是皇室宗親,位高權重,在朝中的官員還有不少歸附寧王的派系,可謂牽連甚廣,義父他老人家怎敢獨斷行事,目前也只是派錦兒暗中監視其動向,收集寧王謀逆的罪證,最後的一切還是要稟呈給皇上您定奪!」

  我聞言,心中暗想,寧王果然是實力雄厚,難怪他想要造反,而劉瑾雖然權力通天,可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他所有的權力,也都是來源於我這個皇帝的。沒有了我,劉瑾別說什麼九千歲,充其量只是個卑微的太監。所以他才會這麼緊張我的安危。想到這裡,我又問道:「錦兒,那麼你到底有查到些什麼嗎?說來於朕聽聽吧。」

  「回稟皇上,根據東廠密探的情報,小寧王朱駿偉離開南昌府北上,先後與京外多個州府的要員私下會面,所有的名單,均以記錄在案,其中他還與一直來往密切的沈家商會的會主沈鳳菲,在青蓮縣外的莊院會面過一次……」

  劉錦兒可說對小寧的王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她一一向我匯報著,我心想,劉瑾手下的東廠簡單就像是美國的CIA一般厲害,但聽劉錦兒最後說道,「目前小寧王來到此地,所以錦兒才親自跟來查探,錦兒發現了,小寧王正在與東瀛王朝的人秘密接觸,只是尚未查清雙方會面的內容。」

  「東瀛?日本鬼子?」我微微一愕,心中有些意外,不由裝做驚奇,微笑道,「不是吧?寧王他居然還私通外國奸細,真是該打屁股。」

  劉錦兒被我的話逗得抿了抿嘴,然後說道:「皇上,由於您失蹤已久,現在的形勢非常微妙,寧王一直都處心積虎,此刻怕是會有所行動。」

  「有意思,有意思。」我倒是並不太擔心寧王造反的事,因為歷史上寫過,寧王造反很快就失敗了的,不過現在我都成了皇帝,這歷史會不會有所變化,就不得而知了,於是說道,「錦兒,那以你的看法,現在我們該採取什麼行動呢?」

  「皇上……」劉錦兒似乎有些提議,但眼神一閃,卻又說道,「現在錦兒找到了皇上,一切自然聽命於皇上。錦兒知道皇上您聰明過人,對會寧王之事,定是早已謀略在胸。」

  我只一心想當個安樂皇帝,可沒興趣去搞這些勾心鬥角的權謀之事,這方面還是留給劉瑾去操心吧,於是思考了片刻,便說道:「還是先聯繫劉公公,接了朕回宮,以後再從長計議吧。」

  「皇上您請在客棧稍候,錦兒這就去給義父傳訊,通知在外的錦衣衛,前來迎接聖駕。」劉錦兒向我告辭後,便匆匆離去了。

  我慢慢坐了下來,喝了口清茶,剛才聽劉錦兒說了那麼多,沒想到事情還不是一般的複雜,那寧王造反也就得了,卻還勾結什麼日本人,看來等我真回到皇宮後,除了要假冒正德皇帝之外,需要應付的事還有很多。

  說到日本,一五零幾年的時候好像是室町幕府的末期了,差不多要進入戰國時代了,不過像豐臣秀吉、德川家康那些傢伙應該還要晚幾十年的,總之日本歷史我就沒那麼熟了。不知道我這個超時代的人,當上了中國明朝的皇帝後,會不會有一番宏圖偉業呢?

  我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一個人在屋子裡坐著有些悶了,便起身走出了房間。

  「胥志明,你快給我滾遠點,這裡歡迎你,少來這裡騙吃騙喝。」

  我剛一出門,就見到樓下掌櫃的正在呼斥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兩個店裡的夥計挽著袖子,正欲將他合力往門往攆。

  那書生身材瘦小,長得還算英俊,但雙眼灰灰,頭髮篷亂,一身青衣也是破舊難堪,若不是手裡還拿一把舊紙扇,模樣和乞丐沒啥區別。他被兩名夥計拉著,卻仍是一個勁往店裡竄,口中嚷嚷道:「祈掌櫃的,大家一麼熟了,你就再揘一頓酒給我吧。」

  祈掌櫃的不耐煩的說道:「滾滾滾!少說廢話,以前欠我那麼多酒錢還沒還。現在還敢這麼不要臉的摸上門來。看來真是想找死。」

  那書生嬉笑道:「嘻嘻!是啊,要死了,要死了,我現在酒蟲弄肚子,再弄不到點黃湯來喂腹中的酒蟲,肯定就得死在你老的店裡了。」

  祈掌櫃的被纏的煩了,已是怒道:「我呸!你這死鬼少在我這兒耍懶。胥家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前輩造的孽!快滾!別在這裡打擾我的客人,不然我叫小二的動手揍你小子!」

  那書生被當眾罵了,卻是半點也不覺得羞愧,反而一屁股坐到地上,繼續耍懶,嬉笑道:「你打吧!打吧,我就坐著讓你打。你打我一頓,就給我一壺女兒紅好了。」

  樓上的幾名食客見聞此事,都是看得笑了起來,而那客棧老闆更是被氣得漲紅了臉,一時間說不上話來。我在上面看得有趣,便興步走下樓來。

  「姓胥的,你今天要這麼耍沷,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你們快把這小子拉去見官。」祈掌櫃怒極地說著,吩咐了兩名夥計,拉著那名書生,要往店外走去。

  「我不要,我不去見官,牢裡沒酒喝!」那姓胥的書生扭動掙扎著,他身材雖然瘦弱,但兩名精壯的夥計,使勁了全力卻一時半會兒拉不動他,兩分一時間僵持了起來。

  我走了上前,開口說道:「掌櫃的,放了他吧!讓我來請他喝一杯。」

  「客官,您這……」祈掌巨的回頭見了我,沒想到我會說話,不由愣住了,但他知道我是位有錢的貴客,不敢得罪,連忙抹掉剛才的怒氣,換上生意人的笑臉,探問道,「客官,您認識他?」

  「不認識。」我搖搖頭,笑道:「俗話說四海之內皆兄弟,正好我一個人想喝酒,但獨嘌無味,就當是找個人來陪陪。」

  掌櫃的瞥了那書生一眼,又說道:「客官,那小子是個落破書生,無所事事,天天混吃騙喝,我看您這……」

  我微笑道「怎麼,掌櫃的你不會有意見吧?」

  「沒,沒意見。」掌櫃的雖覺得我莫名奇妙,但不敢多言,只是連連賠笑,同時對手下的夥計吩咐道,「小二的,快去給客官準備上等的酒菜來。」

  我笑了笑,也不理其它食客的看法,撿了張桌子坐下,招呼那姓胥的書生過來坐下。只見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垢,大笑著走上前來,對我抱拳作了一個揖。

  「呵呵!好一個四海之內皆兄弟!小弟胥志明,多謝這位兄台請我喝酒救命。」他說著,拉過椅子,毫不客氣地與我同桌坐下。

  我點頭說道:「萍水相逢,我叫李逍遙,不用客氣!」

  胥志明又笑道:「哈哈!李兄,你既然說要請小弟喝酒,小弟自然不會與兄弟客氣嘍。今晚我們還真是一見如故啊!不如我們換個地方來喝。你看怎麼樣?」

  店小二正忙著要把酒端上桌來,胥志明卻突然提議說要換地方來喝。我倒無什麼意見,反正一時間也覺得無聊,便說道:「好吧,胥兄弟你說什麼地方喝的舒服。我們就去什麼地方。呵呵!說好我請客就是了。」

  「哈哈!你真是豪爽之人。小弟今日一定要與你大飲三千石,不醉不歸!走!讓小弟給你帶路。」胥志明大樂之下,起身拉著我往店外走。

  我剛才也是一時興起,也沒搞清對方什麼來路,不過現在的自己身懷神功,倒也不怕遇什麼問題,於是對掌櫃的交待了一聲道:「掌櫃的,一會兒和我一起的姑娘回來了,我就說我出去喝酒了。讓她在店裡等著我就了了。」

  我說罷,已是與胥志明一起走出了客棧。大街上幕色漸臨,行人稀少。胥志明一臉的興奮,直拉著我快步往前走,我也不問到底要去哪兒,就這麼一直跟著。

  我倆很快拐進了一片鬧市,此處閣樓眾多,燈綵霓紅,暗眾飄香。大街兩岸還有許多打份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對往相行人,依樓買笑。再加上兩邊樓上掛著各式紅紅綠綠的招牌,不用分說,已讓人知道,這裡是煙花之地。

  「紅燈區?」

  想到這個,我不由心中暗笑,說起來丟臉,生在二十一世紀,我都還沒有機會去玩過。現在來到古代,還真應該去見識見識以前的青樓妓院是不是真和那些古裝電視劇裡演的一個模樣,當然只為參觀,至於真的嫖妓就免了。

  「哈!醉香樓!就這間!」

  我是有些興起,卻比不上胥志明興致悖悖,埋頭直拉著我踏進了人流出入最多的一間大青樓內。


第六集_第七十四章 初游古代妓院

「哎喲!兩位公子爺,快請裡面坐。好久不來,我家女兒們都想死你們了。」
  剛一跨進門口,風騷的老鴇子便笑迎著上來招呼,口裡說著職業性的話語,塗滿脂粉的皺臉就像見到了金子一般笑開了花,招揚著手中的圓扇,將我們迎進了大堂。

  我一走進這青樓的大堂,便立刻感受到了風月場所獨有的魅力。大堂內十來個桌位,相隔著七八張屏封,上上下下約有五六十人,男男女女均是相談甚歡,有些更是放浪形骸。燈紅酒綠,鶯鶯燕燕,載歌載舞,充斥著一般歡聲笑語。

  那種紙醉金迷的氣氛有著很強烈的感染力,彷彿讓人感覺只要一走進這裡,便能忘記俗世一切的煩憂,盡情沉醉於其中。古時候,遷客、騷人都喜歡連戀煙花之地,因為在古時,飲酒嫖妓是一種文化,說起來像有名的大文人,如李白、柳詠等皆算是一等一的大嫖客了。

  說起古代的煙花之地,我不覺聯想到了最富盛名的南京十里秦淮河,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自去見識見識,只可惜自己回來的年代差了點,見不到最有名的秦淮十美,像陳圓圓、柳如是、李湘君等著名美女了。

  我心中感慨,正浮想連翩之時,那老鴇子卻是認出了我身邊的胥志明,立刻老臉一沉,呼斥道:「哼!原來是你這窮鬼!來人啊!快幫老娘將這臭小子轟出去!」

  胥志明笑道:「老媽子,好久不見,身體可好。哈哈!我今天可是專程來照顧你生意的啊!」

  我心想,胥志明看來是到處都不受歡迎,肯定是這裡也有些揘賬的不良記錄。瞥見那老鴇子正要開口,於是上前一步道:「老闆,顧客可就是上帝。你們這裡打開門做生意的,不會是還要分貴賤接待吧?」

  「這位公子……」老鴇回望向我,見我衣著光纖,氣度不凡,認出我是有錢的主,立刻又堆起了笑容道,「公子爺,您說哪裡話,來我們這裡玩的,可個個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奴家哪個不給你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胥志明見有我給他撐腰,但也跟著上前,挽著我的肩膀,笑道:「哈哈!老媽子,這位李公子可是我今天剛剛交到的好朋友,我帶他來你們這醉香樓喝酒,可算是給你面子了,你還不快開間香上,把姑娘們都叫來招呼!」

  老鴇子望了望胥志明,又看了我一眼,眼珠子打了個轉,輕笑道:「哎喲!胥公子,這位李公子是哪來的貴客。奴家看著眼生。」

  我沒有說話,而胥志明又接著說道:「老媽子,我可告訴你,我這朋友可不是一般人,他的身份說出來不怕嚇著你。你得罪了我但是無妨,但若是怠慢了李公子,嘿嘿!你這生意可就別想在做下去了……」

  我聞言,心中暗笑,這胥志明倒真會胡吹,不過那老鴇子似乎被他給唬住了,再仔細打量我兩眼,猜想我非富即貴,哪還敢怠慢,又連連對我賠笑道:「哎喲!李公子,你大駕光臨咱們這醉花樓,可是讓咱們這裡篷壁生輝。您快樓上請,奴家就這去喚咱們最紅的頭牌來伺候您二位!」

  老鴇子說著,連忙吩咐龜奴去樓上開房,準備酒菜,並親自領著我和胥志明往樓上貴賓房走去。

  胥志明兀自得意,伸手挽著我,揮著折扇,同我指指點點,表現得對這裡的環境熟悉自如,說笑著快步上了樓去。

  老鴇推開了樓上西廂一間別雅的香房,又笑道:「李公子,您請稍候,奴家這就去喚女兒們來伺候您。」

  胥志明合上紙扇,笑道:「老媽子,你那些庸脂俗粉就不要叫上來掃我們的興了,直接叫憐卿姑娘來賠酒吧。」

  老鴇聞言,面呈難色道:「憐卿她……這個……現在有客陪著,這活兒不方便過來……」

  胥志明道:「嘿嘿!老媽子,你忘了我剛才給你說的話了嗎?李公子可是大貴人,來你們這裡光顧,可是你們這醉花樓的百年難遇的大貴客。我要同李公子把酒言歡,你快去把憐卿姑娘找來給我們撫琴助興,賞錢少不了你的。」

  我在一旁沒有發言,但那胥志明不愧是讀書人,對這青樓事宜倒是瞭如指掌,說起來話來一套是一套的。

  老鴇子猶豫了一下,看來是我不得罪我,便又對我笑道:「李公子,您請稍候,奴家這就去給您張羅。一會兒就讓憐卿過來給您彈琴唱曲。嘻嘻!奴家也不怕自誇,我這兒的姑娘可個個都是惹人喜愛。我就先讓兩個女兒過來陪您二位喝著。」

  老鴇子說著將我兩領進了房,兩個龜奴也跟著進來,七手八腳地奉上了酒菜,並帶著兩名清倌進來,分坐著開始彈著琵琶助興。很快地,老鴇又出門喚來了兩名濃裝艷抹,打份得花枝招屏的美貌女子。

  「李公子,除了憐卿,我這兩個女兒這是咱們醉香樓裡最紅……」

  老鴇的話未說罷,已被胥志明給呼斥著打斷了,「不要,不要,老媽子,你少說廢話了,快去把憐卿給我們叫來。別讓李公子和我等急了。」

  這胥志明也真是的,沒問我的意見,便揮著手把老鴇與那兩名女子給趕了出去。不過我回古代這麼久,美女也接觸的多了,不再是從前那個不知道女人味的青頭小子,自然也不在意。

  老鴇子又向我委身賠了個罪,這才帶著龜奴與妓女們退了下去。胥志明笑著收起扇子,回身同我當桌坐下。一嗅到桌上的酒上,雙眼便又開了光,迫不及待地抓過酒壺,滿上了兩支酒杯。

  「李兄,今天小弟能結識你這樣豪爽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來來來,讓小弟先敬你一懷!」胥志明說著,舉了杯子仰頭一飲而盡了。

  我回想起以前和周宇明一起喝酒的情景,心備來潮,也就跟著舉杯,一口乾了下去。上等的白酒,從我嘴角溢出濃濃的酒香,那感覺好不暢快,忍不住讚了一句:「好酒!」

  「哈哈哈!李兄果然是酒中同道,來!我們連喝三杯,小弟先乾為敬。」胥志明說著,又立刻斟上了美酒,與我連連對飲。

  其實我很想喝點青島啤酒,不過這裡的白酒也不算烈,由於心情愉快,對方如此盛情,我便也不推辭,當下和胥志明對飲了三杯。

  胥志明一邊斟酒,一邊問道:「李兄,小弟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士吧?」

  我按住酒杯,隨口答道:「我是京城人士,這次出門遊玩,路過此地。」

  「哈哈!原來李兄是京裡來的大人物,難怪小弟見你一身貴氣。」胥志明也不多問,只是又舉起杯子道,「小弟今日有緣,交上李兄這樣的朋友,真是高興之極。來!我們再乾三杯,小弟敬你!」

  胥志明還真是個酒鬼,他說著又一骨碌往肚子裡吞酒。酒桌上的面子還真不能不給,我沒辦法,只得又陪他連喝了三杯。

  這兩下回合下來,已感到酒勁上來了,而胥志明卻是面不改色,興致高昂地提起筷子,敲擊著杯子吟唱道:「人生得意須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盡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我聽酒仙李白的詩名被他被他念得朗朗上口,心想古時的人喝酒、吟詩可能和現代年輕人喝酒、唱卡拉OK一個心情,不由笑道:「胥兄弟真是好雅興,在下也就湊合著吟兩句詩吧。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還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醉醉醒醒日復日,花開花落年復年。」

  我隨口念著了唐伯虎的詩句,不知道此首詩有沒有流傳開來,胥志明聽了,還以為是我原創的,忍不住讚歎道:「哈哈哈!原來李兄也是風雅之人。好一個醉醉醒醒,花開花落,如此妙句,真令小弟佩服。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來來,我們再喝!」胥志明大笑著,說罷又要與我敬酒。

  我按住酒杯,笑道:「呵呵!獻醜,獻醜了。在下酒量有限,我們還是別喝這麼急。不是說要叫姑娘來彈琴的嗎?其實在下滿喜歡音律的。」

  「哈!是啊!」我這麼一說,胥志明這才想起了他剛才叫的姑娘,不由說道,「那老媽子搞什麼去了,不是說了叫她去請憐卿姑娘來與我們兄弟作陪的麼,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人?」

  胥志明正說著,房門驀地開了,一陣香風吹來,一位氣質清秀的美女,面帶著微笑,在一名抱琵琶的小童的陪伴下,緩緩步進了屋內。

  「哈哈!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憐卿小姐快請入坐。」胥志明笑吟吟地拉過圓椅,請了進屋的女子入坐,

  我順著目光往門口望去,但觀那女子不過二十來歲,儀貌淡雅,氣質清麗,只是略施粉黛,看上去並不像是青樓妓女。

  胥志明眉開眼笑地介紹著說道:「李兄,讓我來給你引薦,這位是人美歌甜,紅遍周邊十八縣的憐卿小姐……憐卿,這位是李逍遙,李公子。今日李公子可是特地驀名而來的哦!」

  我從眼前的美女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想胥志明這傢伙真是油光嘴滑,說起話來了信口雌黃的本領,真有點讓我佩服。

  憐卿委身向我道了一個萬福,然後望著胥志明,神情有些訝異,略帶關心地說道:「胥公子,你怎麼會來的,媽媽她今天沒有叫人攆你嗎?」

  「哈哈!不說這些,快來坐下吧。」胥志明表現的和憐卿非常熟絡,應該也是風月場所的慣客了,他一把拉著她入坐,並笑道,「嘿嘿!憐卿你來遲了,可要先罰三杯。」

  「李公子,請恕奴家不勝酒力,在此淺飲一杯,聊表敬意。」

  憐卿也不愧是青樓出身,胥志明一說要罰酒,她也是毫不推搪,為我斟上一杯酒後,便是先乾為敬了。

  既然都來了妓院玩耍,我自然也進入了狀態,端了杯子輕笑道:「久聞憐卿姑娘芳名,在下不才,專程從京城趕來,今日能一睹芳顏,三生有幸。呵!憐卿姑娘,我也敬你!」

  胥志明聽到我也跟著他胡謅,笑著對我雯了雯眼,顯然覺得我很對他的脾味,便又說道:「哈哈!憐卿,正所謂知音難覓。今晚你可得好好顯顯本領,才能讓李兄他不虛此行啊!」

  憐卿抿嘴說道:「原來李公子與胥公子一樣愛說笑,難怪你們二位會成朋友。就讓奴嫁獻曲一首,為二位公子助興。只是奴嫁技藝卑劣,還請李公子不要見笑。」她從著從小女童手中接過了那支琵琶。

  憐卿手撫琵琶,十支纖指,拔起了動人的旋律,齒貝輕啟,幽幽吟唱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憐卿的歌聲悠悠繞樑,婉轉動聽,就宛如一條涓涓細流,在空間中流淌,確有一翻獨道之處,聽得我頗為入神,不由讓我想起了劉陵。心想著現代好多的女歌星,若是除去了華麗包裝,怕是也比不上她們。但觀身邊的胥志明,也定是個喜愛韻律之人,他聽得一臉迷醉,也都忘記了喝酒。直等憐卿一曲唱罷,我二們均忍不住拍手叫好。

  憐卿含首道:「奴家獻醜了。」

  胥志明喝了一杯酒,正欲言語調笑,忽然那老鴇匆匆走進了屋來,一臉歉意地說道:「李公子,真是對不起,威少爺來了,點名要找憐卿作陪。您看這……」

  我們點了小姐來了坐台,這還不過十來分鐘,媽咪便說要轉台了。我還沒答話,胥志明可是不幹了,板著臉說道:「不幹,不幹,我可不幹。老媽子,憐卿剛剛才來,坐下喝了一杯酒,才不過唱了一首曲子,你便要把人帶走,哪有這麼做生意的?」

  老鴇根本不理會胥志明說話,只是又對我賠笑道:「李公子,您請別生氣。那威少爺奴家可不敢得罪……」

  胥志明不悅道:「老媽子,你不敢得罪威少爺,便來得罪我們麼?」

  老鴇仍不理會胥志明,只對我說道:「李公子,奴家保證一會兒再把憐卿給你帶回來。」她說著又望向了身前的憐卿。

  憐卿不願老鴇子難做,便先起身向我告罪,這才帶著帖身的小女童,跟著老鴇匆匆去了。

  胥志明想要阻攔,但見我不為所動,便也歎了口氣,坐了回來,端了杯子,喝了兩口悶酒,說什麼意猶未盡,對我大發牢騷。

  我本來也只是想出來轉轉,現在酒也喝了,歌也聽了,看時候也不早了,一會兒劉錦兒返回客棧不見了我,肯定會很擔心,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胥志明失落地說道:「李兄,怎麼不說話句啊!你看憐卿就這麼被老媽子拉去了,你想什麼呢?」

  我笑了笑,答道:「呵!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身上一文銀子也沒有。老弟,看你是這兒的常客了。嘿!你帶我來這裡玩,一會兒是不是你可以簽單賒賬啊?」
麻吉 發表於 2006-11-23 06:40
第六集_第七十五章 輕狂少年游

「啊?」
  胥志明聽到我的話後,瞪大了眼睛直望著我,張嘴愣了半天,最後噗地一笑,差點將口中的酒都噴出來。

  「哈哈哈!李兄,想不到你和小弟一樣,也是兩袖清風,如此灑脫啊!今天能結識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太高興了。來!我們再乾一杯!」

  我倆又共飲了一杯,我放下杯子道:「我說老弟,我們跳窗子開溜,不會被發現吧?」

  胥志明笑道:「李兄,今晚你們兄弟一見如故,難得有機會開懷暢飲。怎麼能這麼早就散場。況且我還要等著憐卿小姐回來,再聽她彈唱幾曲呢!來吧,咱們不醉不歸!」

  胥志明都聽說我身上沒錢了,竟是不以為意,還嚷著要喝酒、狎妓,他這厚臉皮的功夫,我還真是服了。

  「胥兄,你還沒喝夠嗎?呵呵!不是還想買憐卿小姐一個全鍾吧?」

  「呵呵,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嘛。小弟看得出來,李兄對憐卿小姐也很是喜歡。」

  「對了,胥兄,剛才把憐卿小姐叫去的是什麼人?好像挺囂張的。」

  「哼!那個什麼威少爺,不過就是這縣老爺的兒子,沒修養的玩紈子弟。非但是個草包,極惹人憎厭,而且還……還有口臭……小弟我雖是斯文人,但一看了他也忍不住想要打他。」

  我見胥志明說的摩拳擦掌,再加上酒性有些上頭,不覺輕舔著嘴唇,笑道:「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拿麻袋套住他的頭,海扁他一頓!」

  「好哇!好哇!我們這就去揍那小子!」胥志明一拍即合,起向同我走出了房外。

  此時已降夜幕,但樓外大堂內依然燈火通明,喧器不止。我和胥志明四下包兜了一轉,很快發現了那個威少爺所在的房間。那香房外面站了兩個外強中乾的打手,裡面的那威少爺沒看清模樣,不過卻聽他正對賠酒的憐卿言語調笑,似乎還有動手動腳。

  我偏頭低聲問道:「兄弟,就是裡面那傢伙麼?」

  胥志明晃了晃袋腦袋道:「嗯,有兩個看門狗,我們怎麼下手?」

  我想了想,附過耳去,細語道:「嘿嘿,我們如此這般……」

  計議已定,我同胥志明下樓溜到了雜物房,找到了一口麻袋,兩根木棍,並誆了一個傻頭傻腦的奴龜,讓他去與樓上的威少爺傳說,說在後園中有兩個朋友有好事找他。然後便來到了後園的花叢中躲了起來。

  此時月色已高,我與胥志明拿著木棍,藏身在花坐中,準備伏擊下樓來的威少爺。現在正干的荒唐行徑,不由讓我想起來上次在青蓮縣,與楊楊一起入室搶劫的趣事,忍不住想發笑,但想到楊楊那日在客棧突然又失蹤了,又不免有些擔心那小妮子。

  「媽的,到底是什麼人找本少爺?」

  過了一會兒,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果然走到了後園了,他獨自一人沒帶著跟班,看來這回是該他倒霉了。我與胥志明聞到說話的聲音,不由對望了一眼,握了手中的木棒,準備動手了。

  「媽的,哪有人?那臭龜公,居然想耍本少爺,還耽誤了本少爺和美人兒作樂,看我上去不拔了他的皮!」

  威少爺見後園無人,罵了一句,便回身要往樓上去了。我輕輕推了推胥志明,接著提了麻袋,先行跳了出去。

  我的身手超常,自然是輕鬆地用麻袋將威少爺當頭罩住了。胥志明見狀大喜,已跟著跳了出來,舉了棍子,呼的一下就劈了下去。

  「嗚啊!」

  被麻袋套住的威少爺發出一聲慘叫,但因廳內人聲嘈雜,根本就不會有人聽見,而我與胥志明卻是提了木棍,照著他身上,打他一連十來下悶棍,直將那傢伙打得倒在地上左右翻滾,慘哼連連。

  我與胥志明只為玩鬧,並不想收買人命,所以也沒下什麼重手,不過這種玩紈子弟都是秀花枕頭,經不住打,一通悶棍下來,已是昏死了過去。我倆丟掉棍子,相對大笑,接著腳底抹油,溜回了大廳內。

  「哈哈!剛才真是過癮啊!」

  胥志明一臉得得意,回想起以前惡作劇捉弄人的時候,我也是跟著大笑,互相挽著肩膀,大搖大擺地走上了樓來。

  經過威少爺剛才所在的房間,威少爺的那兩個跟班還傻愣地守在門口。胥志明走上前去笑道:「咦!你們兩個不是威少爺的下手嗎?我剛才在樓下後園裡看到威少爺被人打嘍!被打得好慘,也不知道是誰幹得,哈哈!」

  兩名跟班聽了將信將疑,對望了一眼,還是快步趕下樓去了。我和胥志明便趁機走進了香房內。

  憐卿呆坐在房內,垂著頭,表情有些委屈,顯然她也不願意陪侍像威少爺那種沒有內涵的嫖客,突然見到我和胥志明走進來,驚疑道:「李公子,你怎麼會……」

  不等憐卿把話說完,胥志明已拉了我坐上去,笑道:「憐卿,剛才我和李兄只聽了你一首曲子,可真是意猶未盡啊!呵呵!現在心裡讒的發慌,所以就跑過來了。」

  憐卿為難地說道:「可是,現在……這個……威少爺他……」

  我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笑道:「呵呵!那個什麼威少爺,現在可能已經送去999急救了。」

  胥志明雖然聽不懂我說的999,但也大概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不覺又順手抓了杯子,大笑道:「哈哈哈!我胥志明還從來沒想今天這麼高興過,能交到李兄這樣的朋友,又有憐卿這樣的紅顏知己。來!我們三個人共飲一杯。」

  憐卿也算是個聰慧的女子,雖然還有些疑惑,但也看出了些端倪,不由擔心地說道:「胥公子,李公子他是外地人,但你該知道那個威少爺並不好惹……你們二位將奴嫁當作知己,奴家很是開心,但奴家有些擔心,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胥志明不以為然地打開折扇,扇了扇風,卻又怪笑道:「嘿嘿!憐卿小姐,其實我們兩個都沒錢結賬,所以今晚只好懶在這兒不走嘍!」他說罷,又逕自端了杯子,喝了起來。

  胥志明的話頓時讓憐卿有些啞口無言了,我也說道:「無妨,無妨,呵呵!其實我也好久沒有這麼輕鬆愉快過了。憐卿姑娘,不如就請你再彈唱兩曲吧。」

  憐卿猶豫了一下,說道:「李公子,還是不要在這裡了,不如我先去和媽媽說一起,一會兒威少爺要是回來可不好……」

  「哈哈!憐卿,你不知道,威少爺那個草包剛才在下面後園被我和李兄用麻袋蒙住頭,然後被我們打得變成了豬頭,現在可能爬都爬不起來了……」

  胥志明喝多了酒,說起來話來也是興高采烈,他從坐位上跳了起來,一邊給憐卿講述我們剛才如何施計在下面後園裡埋伏威少爺,還一邊用手比劃著。

  憐卿聽得「啊!」了一聲,最後目光落向了門口,臉色突變,驀地愣住了。我回過頭去,見到了被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極像隻豬頭一樣的威少爺,被兩下僕從扶著,正來到了門外。

  胥志明的渾然不覺,仍是興奮地說著,他的話已全然被門口的威少爺聽見了。那威少爺剛才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悶打了一頓,正找不到人出氣,他一下子像是吃了火藥,尖聲叫罵道:「干你娘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們兩個死小子活的不懶煩了。阿忠、阿德,幫本少爺將他們的骨頭給拆了!」

  胥志明聽到罵聲,回過頭來,還來不及作反應,憐卿驚呼了一聲,威少爺的兩名打手已是向我們撲了上來。我微微一笑,閃電般出手,一人給了他們一下,便已將兩個高壯的打手打得飛跌出門外,倒在地上,痛哼著爬不起來了。

  由於我的出手太快了,胥志明和憐卿都看得有些難以致信,威少爺更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得愣住了。過了半晌,才瞇已被打得紅腫的眼睛望著我,張開已被揍歪了的嘴巴說道:「你……你們兩個小子有種……別走,本少爺這就叫人來收拾你們!」

  威少爺說罷,也不顧他兩個被打倒的跟班,跌跌撞撞去往樓下逃出去,那兩個倒霉的跟班吟唱著爬了起來,這才慢慢扶著跟去了。

  「哈!李兄,想不到你還是個文武全才,真是讓小弟佩服啊!來,我再敬你一杯。」

  胥志明見到我有如此高超的身手,也不顯得太驚訝,只是又笑著要我喝酒。我坐了下來,心裡都有些疑惑,這個玩世不恭的傢伙,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乎,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這時候,老鴇子聽聞出了事,慌慌張張地趕了上來,一進門便是哭喪著臉道:「哎喲,我的爺啊!這下可完了。威少爺被打成那副模樣。他這回頭肯定要帶了縣府的人來拆老娘的招牌了……」

  老鴇急得錘胸跺足,胥志明卻像無事般自顧喝著酒,憐卿也站了起來,雖然臉上有些焦急,但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也是無力處理的。

  我今天才當回了「皇帝」,當然不會怕什麼小縣官的公子哥,雖然憐卿和老鴇都希望帶著胥志明快點離開,不讓她們的妓院惹上大麻煩,但我身上卻是沒錢結賬,說出來又有點沒面子,於是也坐著不動,繼續同胥志明喝酒。

  「完了!完了……」老鴇子一時沒有辦法,只得愁眉苦臉地離開香房,再去想別的應對之策。

  「憐卿小姐,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們不會有事的,你和你媽媽這裡也不會有事的。請相信我吧。」我笑了笑,又說道,「嘿!說句不怕丟人的話。我還是第一次來逛青樓。感覺還不錯,剛才聽你彈唱,我也有些興起,呵呵!不如將你的琵琶借給我玩玩吧。」

  憐卿見到我自信滿滿,風度、氣質更是比那個威公子高出百十萬倍,猜想我可能真是什麼大人物,於是也稍稍放下些心來,含首將她的琵琵遞給了我。

  憑著對古典樂器的喜好,我摸索了兩下,並向憐卿請教了幾句,便很快掌握了琵琶的特性,於是禁不自禁地彈唱起了一位我喜歡愛台灣歌手的《少年游》。

  翩翩一葉扁舟載不動許多愁,

  雙肩扛起的是數不盡的憂。

  給我一杯酒喝盡人間仇,

  喝盡千古曾經的承諾。

  美人如此多嬌英雄自古風流,

  紛紛擾擾只為紅顏半點羞。

  給我一杯酒烽火幾時休,

  喝完這杯一切再從頭。

  江山仍在人難依舊,

  滾滾黃沙掩去多少少年頭。

  悲歡是非成敗轉眼成空,

  濤濤江河洶湧淘盡男兒的夢。

  曾經海闊天空昂首莫回頭,

  癡笑輕狂任我瀟灑少年游。

  江湖路路難走兒女情情難求,

  風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後。

  給我一杯酒點滴心中留,

  若是有緣他日再相逢。

  胥志明也是個精通韻律之人,聽我彈唱,也忍不住用筷子敲著杯子打拍子。憐卿也從未聽過這種創作於二十一世紀,充滿流行元素的古典歌曲,一時也入了迷。

  等著我整首歌唱罷,胥志明連連拍手叫好,又邀著我乾杯,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起來。憐卿也被我的才情所吸引,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與我款款相談,討論曲樂。

  也不適過了多久,我們三人相談甚歡,樓下已傳來一片腳步聲與喧嚷聲。憐卿驚覺過來,步到門外一望,臉色大變,回頭說道:「不好了,威少爺真帶了好多官差來。李公子,他們人多,你快帶著胥公子一起逃走吧!」


第六集_第七十六章 皇威小試

胥志明早已醉意朦朧,歪倒在了酒桌上,根本聽不到憐卿的話,仍在嚷著要我乾杯。我搖頭笑了笑,起身走到門外,見到樓上大堂內一片沉靜,尋歡作樂的男女都嚇得退到了兩邊,包紮得像半個木乃依的威少爺帶與縣府官員和一名差兵頭領,帶著三十來個官差,已經將整個妓院給包圍了。
  威少爺抬頭望見我,怒火狂噴,對身邊的縣令說道:「阿爹,打我的就是那個不知死活臭小子,你快叫人把他拿下!」

  威少爺的老爹望向了我,擺出官威,對身邊的統領使了個眼色,那名小指揮使立刻對我厲聲喝道:「哪裡來的大膽狂徒,竟敢公然在我縣行兇傷人,還不快下來束手就擒!」

  我從容不迫地朗聲笑道:「哈哈!抓人可是要講證據的,有誰看到我行兇打人了啊?」

  「少跟他廢話,快把這臭小子給我拔了!快上!快上!」威少爺狠得直咬牙,也不等那指揮使再說話,便是自己是下命令,叫小差兵們上來抓我了。

  一群差兵揚起了佩刀、衙棍,正準備往樓上衝來。我心想著這回可能要在這妓院裡大顯身手了,卻不料突然聞到一聲嬌叱:「大膽!誰敢對我家公子無禮!」

  那話音未落,劉錦兒矯健的身影已從外面飛閃而入,在空中一個優美的翻身,直落到我身邊站定,緊接著十二名精壯的赤袍錦衣衛也跟著飛身躍進了大堂內,阻攔住了想要衝上樓來的差兵。

  劉錦兒往樓下掃了一眼,用眼神向我敬禮後,低聲說道:「錦兒護駕來遲,讓皇上您受驚了。」

  我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想著看來不用自己出手,就可能搞定了。樓下的縣官見勢不對,張口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劉錦兒沒有答話,只是又一個飛身,躍到他的面前,亮出了一塊腰牌給他看。那縣官看罷,驚得連退了兩步,雙腿一軟,跪了下來。他那沒用的兒子還不知形勢,不忿地說道:「阿爹,不用怕他們,他們人也不多,這城裡就您最大了,我們快把那小子給……哎喲!」

  威少爺的話未說話,已被自己的老爹氣得狠狠掌了一個嘴巴,並罵道:「混賬東西,你想找死也別害你老子,快給我滾!」

  本來就受了傷的威少爺被這一巴掌打得七葷八素,慘哼了兩聲,再不敢叫囂,只身邊的指揮使扶著退了下去。縣官像個孫子一樣,又連連對劉錦兒叩頭告罪。劉錦也也不願跟個小縣令一般見識,白了他兩眼,便放他帶隊離開了。

  一場虛驚後,妓院內的氣氛漸漸緩合了下來。老鴇見到縣令大老爺和威少爺剛才氣勢洶洶地帶了一大隊人馬來砸她的場子,本以為大禍臨頭,卻不想到惡鬼還有遇上閻王爺的時候,沒兩下就屁滾尿流地嚇跑了。這樣的變化,讓她沒能回過神來,還呆愣在原地。

  十二名訓練有素的錦衣到了外面待命,劉錦兒又步回到我身邊,恭敬地說道:「公子爺,此地人蛇混雜,還請您回客棧去吧。」

  我也沒想到劉錦兒會找到這裡來,見她這麼關心我,而我一聲不吭就跑到妓院來玩,心中有些慚愧,於是點了點頭道:「好的,我也有點累了,回去睡覺吧。」

  「李公子……」

  剛才目睹了一切的憐卿,有些不可思異地望向了我,但還沒來得及上前說話,便被劉錦兒冷冷地掃了一眼,被嚇得反而後退了一步。

  我安慰了她兩句,又走到房內,見胥志明已是酩丁大醉,不省人事了,於是便對憐卿笑道:「憐卿姑娘,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也要走了,不過胥兄在裡面好像是喝醉了,今晚就麻煩你照顧他一下。」

  憐卿望著我,欲言又止,似乎知道我離開後,不會再有機會相見,最後只是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李公子,奴家今日能與您這樣的人物相識,也是奴家的福分。奴家不敢有所奢求,只是祝願公子你日後多福多壽。」

  眼前這個憐兒卿也算是個很招人喜愛的妓女了,電視、小說裡常常會歌頌一些青樓才女,想不到我第一次逛妓院就碰到了一個,不覺衝她微微一笑道:「憐卿姑娘,我會記得你的你那動聽的歌聲,咱們有緣再見了。」

  我說罷,在身後憐卿彈起的離別琵琶調的恭送和劉錦兒的陪同下離開了醉香樓,由十二名錦衣衛護送著返回了客棧。重溫著當皇帝的感覺,那種威風還真是很爽。

  回到客房後,劉錦兒仍是陪著我,細心地服侍我洗漱、寬衣,最後見她抿嘴望著我,看神情似乎有話要說。我猜想她可能是要問我為什麼會突然跑去妓院。

  我本想解釋說,自己只是一個人悶得慌,又正好碰上一個有趣的書生,才被拉著跑出去玩的。但轉念一想,自己身為皇帝,做什麼事應該是隨心所欲的,更不需要向別人解釋原因,所以也就忍住了沒說。

  劉錦兒猶豫了許久,也是沒敢將話問出口,最後只是咬了咬紅唇,略帶羞澀地低聲說道:「皇上,今晚您要錦兒留下侍寢麼?」

  「侍寢?嘿!這個……」

  我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心中暗想,劉錦兒肯定是以為我在宮外呆得太久了,所有男性有生理要求,誤會我剛才是去妓院召妓解決,不由得還真有些尷尬。

  劉錦兒是劉瑾的義女,並不是宮中的宮女嬪妃,以前應該也沒和正德皇帝上過床,搞不好還是個處女也說不定,現在她為了要滿足我的慾望,突然提出要獻身於我,才會表現出一絲羞澀之情。當我再望向她時,她已是禁不住我的目光,默默垂下頭去,但卻半步不離,勇敢地等待著我的決定。

  可以看得出來,劉錦兒對皇帝的感情,是從小時候就慢慢建立起來的,而我只是個全新的替代品,與劉錦兒認識才剛剛一天的時間,畢竟談不上什麼感情,如果就這樣和劉錦兒搞上了床,好像有點太隨便了。

  因此我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並沒有接受劉錦兒這個大膽而又誘人的提議,只是摸了摸鼻樑,緩緩開口說道:「喔!錦兒,那個……我看還是不用了吧。朕有點睏了,你也早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一直有所期待的劉錦兒聽到我的話後,先是一愣,才慢慢抬頭望向我了,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之色。她沒等我再開口說話,便是向我行了一禮,幽幽說道:「皇上請早點休息,奴婢告退了。」

  見到劉錦兒動人的背景消失在眼前,聽到她離開前的那一聲輕歎,我突然為自己剛才的決定而感到後悔了。

  陳子淵啊!陳子淵,你小子剛才是不是腦子短路了,還是想裝清高啊?剛才認識一天又怎麼樣啊?你和劉陵不是也只認識了一天,見面不過兩次就搞上了床嗎?現在又這麼假正經,這麼白白浪費得分良機,怎麼帶中國隊去踢世界盃啊?你是該打!

  剛才還去了妓院逛了一圈,耳目眩染,又加上喝了許多酒,現在慾火真有點燒了起來,可是劉錦兒已經被我拒絕了,如果現在再跑去找她,那可多沒面子。看來今晚只能自己吃自己了。這樣子我這皇帝還真是白當了,我越想越是鬱悶,最後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耳兒,坐回到床上,又不覺傻笑了起來,最後一頭倒在了床上。

  一覺睡到天明,早上起床上,劉錦兒依舊進房來服侍我洗漱、穿衣,只不過神情沒有昨天那般自然了,可能是昨晚被我拒絕後,心中有些尷尬,又或者有些傷心。

  劉錦兒畢竟不是什麼丫環、宮女,昨晚那個小縣令見了她的腰牌也要下跪磕頭,那些錦衣衛對她也是恭恭敬敬,身為劉瑾的乾女兒,她的身份地位可非一般,而她卻這般細心來伺候我,我還傷了她的自尊心,想著心中有些愧疚。

  我望著劉錦兒,柔聲說道:「錦兒,對不起……」

  劉錦兒聽到我的道歉,有些惶恐地答道:「皇上為何要道歉,折煞奴婢了。」

  我笑了笑,又問道:「錦兒,你還為昨晚生氣麼?」

  劉錦兒搖了搖頭道:「不!錦兒怎麼敢生皇上的氣。」

  「喔!沒生氣就好。」我搔了撤頭髮道,「只不過昨晚你突然說要陪朕那個……侍寢,嘿!讓我都沒做好心理準備哩。所以那個才……」

  劉錦兒歉然道:「是錦兒不分尊卑,膽大妄為,請皇上恕罪。」

  「嗨!朕不是那個意思。錦兒,你也知道我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我頓了頓,又說道,「錦兒,朕問你一個問題。嘿!你可不許害羞,要老實回答哦。」

  劉錦兒恭敬地說道:「皇上請問,錦兒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實,絕不敢欺瞞皇上。」

  我嘿嘿一笑道:「呵!我是想問我們以前有沒有那個過……」

  「那個……」錦兒自然明白我是問什麼,顯然有些羞赧之色,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回答道,「沒有……」

  我怎麼說以前也在網絡上縱橫過,哄女孩子的手段還是有點水平的,不由接著問道:「那麼除了那個以外,我們有沒有別的呢?錦兒你知道朕記不得以前的事了,所以想問問清楚,免得再犯了什麼錯誤,讓錦兒你受委屈了。」

  「回稟皇上,錦兒也是很久不見皇上了,只有小時候……小時候與皇上一起做伴時,曾經有過一些親密接觸,那時……那時皇上有抱過錦兒。」劉錦兒雖然有些吞吞吐吐,但還是把話說完了。

  我「哦!」了一聲,然後猛地上前一步,張開雙臂,直將她攬入懷中。以劉錦兒的身手,應該可以避開的,但她卻沒有退避,只任得我將她抱了住滿懷。雖然見她已有些雙面泛紅了,但我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再追問道:「那除了抱抱之外,我們小時候還有做過其它的麼?嘿嘿!比如親嘴什麼的?」

  劉錦兒與我臉面相貼,靜靜地任我摟住嬌軀,呼吸已開始急促起來,如蘭的香氣吞在我的臉上,激得我心中蕩漾。

  「呵!錦兒,怎麼不說話了?哈!到底有沒有親過啊?」

  「……」

  劉錦兒禁不住我炙熱的目光,不覺閉上了雙眼,聽到我的迫問後,微微地點了一下頭。我笑了笑,湊過嘴唇,在她那宛如瓊玉般秀挺的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慢慢放開了她。

  「錦兒,昨晚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伸過手,輕輕撫弄著她左耳上那半隻耳墜,柔聲說道,「錦兒,朕有句話想對你說: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不過我現在的記憶力很好,再不會忘記錦兒你了。」

  「皇上……」劉錦兒睜開雙眸,激動地望著我,沒有再說話,不過之前臉上淡淡的陰鬱都已經一掃而空了,眼中只剩下款款深情……
麻吉 發表於 2006-11-24 05:07
第六集_第七十七章 回京

我略施手段,便將劉錦兒哄的服服帖帖的,心中暗自得意,看來自己除了當皇帝,還有當情聖的資格了。
  錦兒告訴我,已經派人快馬傳訊給劉瑾了,還不等我開口,她便主動說要暫時放下監視小寧王的任務,護送我返回京城,接著便召集了手下的錦衣衛,去打點護駕回宮的事宜了。

  錦兒也不愧是劉太監的義女,辦事能力超強,不到一會兒功夫,便安排了馬匹與隨行的人員,接著便來向我示意道:「皇上,一切都是準備妥當,隨時可以起程了。此地離京不過百里路,義父收到消息後,也會隨眾出宮迎接聖駕的,何時上路還請皇上路示諭。」

  我回京的心情也很迫切,現在已經現沒有什麼困難阻擾,當然要直奔京城當皇帝了,於是說道:「很好,立刻就動身吧!朕離開宮中已經很久了,我們快馬加鞭趕回去吧。呵呵!說起來都有點想家了。」

  我與劉錦兒並肩騎著馬,還有十二名錦衣衛隨行護衛,一共十四騎,輕裝簡從,沒像上次跟劉瑾回京時搞那麼大排場,不過我的心情卻是格外暢快,一路上與劉錦兒說說笑笑,馬不停蹄地往北京城而去。

  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我們已來到了北京城。城外早恭迎了一大隊人馬。隊伍整齊,撐著大黃傘,靜靜地守候在那兒。

  劉錦兒望見前方的車駕,欣然說道:「皇上,是義父率眾來恭迎您回宮了。」

  前方的車馬迎了上來,約有兩百多名錦衣衛陪同,除了劉瑾和張允、谷大用之外,還有六名男子,看來劉瑾手下的其它「六虎」--馬永成、高風、羅祥、魏彬、丘聚和焦芳等人。

  劉瑾穿一身化貴的太監綠袍,手裡還執著一把鵝羽扇,自有一派威風,他望見了我,掩不住欣喜,立刻率眾下了車馬,一起向我下跪問安道:「臣等恭迎陛下回京!」

  「呵!免禮,免禮,諸位卿家辛苦了。」我心情大佳,笑著對眾人揮了揮手,當上了中央領導人的感覺真是很棒。

  劉瑾先是帶了張允和谷大用上前來向我請罪,接著又對劉錦兒誇讚道:「錦兒,這次多虧了你,能及時找到皇上。若不然再這麼下去,事情怕要脫離咱家的掌握之外了。」

  其它八人也跟著稱讚道:「是啊!是啊!全靠了大小姐功勞,如今聖駕平安,真是可喜可賀!」

  劉錦兒謙虛地答道:「義父您過獎了,錦兒只是碰巧遇見了皇上,其實全因皇上乃是真龍天子,有上天庇護,自能平安無事。」

  我開口問道:「劉公公,朕失蹤了這麼久,真是讓你操心了。朕不在了這段時間,一切可安好。」

  劉瑾答道:「回稟皇上,目前局面還算穩定,老奴受太后懿旨,對外只宣稱皇上閉關修煉養身道術,朝中的大員們雖有所疑心,但也不敢亂言。」

  「 !閉關修煉?」

  我聽了暗笑,這樣的晃子,怕是只有那些網上修真小說看多傻瓜才會相信,但聽劉瑾接著說道:「陛下不在宮中的這段時間,政務一直由李東陽等幾位首輔大臣在商議處理,近年來國泰民安,朝廷也無大事發生,可說是一切安心,只是太后她那人家那兒……太后思念皇上多時,還請皇上登車,隨咱家回宮吧!」

  「哈!好的,咱們回宮去。」

  我笑著跳下馬來,與劉瑾同登上馬車廂,隊伍重新返身起程,車隊緩緩駛入了大明天朝的首都北京城內。

  前後有錦衣衛開路,我與劉瑾同坐在馬車內,劉錦兒與「八虎」隨駕騎馬而行,雖然隔著車窗,我也能聽見京城大街上喧鬧、繁華的景象。

  我漫不經心地望了望車窗外,便對劉瑾問道:「劉公公,劉陵她還好吧?」

  劉瑾微笑著答道:「皇上請放心,劉小姐一切安好。由於劉小姐身份未定,不便直接引入宮中,所以上一次回京後,咱家便將她安頓在城東的一所別院內。不過劉小姐的衣食生活,咱家都已安排了專人伺候,是咱家親自叮囑,絕不會委屈了劉小姐。」

  聽到劉瑾的回答,我已是放下心來,劉瑾果然給我面子,沒有虧待劉阮,不由微笑道:「真是有勞劉公公操心了。」

  劉瑾道:「皇上,這些只是小事,不用您掛心。皇上您離宮甚久。太后娘娘日夜擔憂,如今聖駕歸來,還請先回宮拜見太后她老人家吧。」

  說到要去見太后,那就是皇帝的親媽,我可還沒作好心理準備,於是笑道:「劉公公,既然都已經回來了,我想先去看看劉陵,應該沒問題吧。「

  劉瑾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還是沒有拒絕我的要求,於是命車伕改道,先往劉陵住處去。

  車隊進入內城,也一直暢通無阻,前面有張允、谷大用等人開路,無人敢阻攔,不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人們只知道這劉瑾的車駕,卻不知裡面還坐著我這個回京的「皇帝」。

  很快來到一處精緻小四合院,院外排滿了揚柳,環境很清幽,外面還有專人把守,看來安全工作也做得很好。

  「你們都在外面候著吧。」劉瑾扶我下車後,吩咐眾人隨車隊等候,然後將我引進了院內。

  「拜見劉公公!」

  把門的僕從見了我兩,立刻跪拜了下來,只不知是跪我,還是拜劉瑾。進門沒走幾步,我便見到了以前伺候過我的那個機靈小太監--小誠子。

  「這盤擺那邊,那盆放這兒,都擺好了,別含糊。劉小姐喜歡蘭花,一會兒用過晚膳,劉姐小可以出院賞賞花,好散散心。」由於多日不著,那正發育的小子,個頭好像都看了一截,看起來更清秀了。此時他正利落地指揮著四名小婢女在搬花卉。

  「小誠子!」

  劉瑾輕喚了一聲,小誠子回過頭來,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小跑著上前,衝我跪拜下來,「皇上……皇上您總算回來了。奴才我這……」由於過於激動,他說起話來,有些不知所云。旁邊的幾名小婢女見狀,也嚇得跟著跪了下來。

  小誠子的失態,讓劉瑾有些不悅,他清咳了一聲,對我說道:「皇上,小誠子是我吩咐來照顧劉小姐起居的。」

  「嗯。」我點了點頭,喚眾人起身,然後對小誠子說道,「小誠子,辛苦你了。」

  小誠子爬了起來,擦了擦浸濕的眼角,很快回復了過來,恭謙著說道,「皇上你過獎了,奴才可不敢當。奴才只是聽公公他老人家的吩咐,是劉公公叮囑了要照顧好劉小姐的起居,不得有半點怠慢。奴才只是份內的事,伺候好主子。」

  劉瑾微笑道:「小誠子,皇上專程來看劉小姐,你還不快帶路。」

  「是,是!」小誠子打了個機靈,一邊安排了婢女將劉瑾引起廳,看茶伺候著,一邊領了我直往後院去了。

  「皇上,您可算平安回來了,奴才這心裡可以日夜擔憂呢。」劉瑾不在場,小誠子說起話來也不再拘謹。

  我笑問道:「劉小姐還好吧?」

  小誠子答道:「回皇上的話,劉小姐她一切安好,只是比起奴才,劉小姐更是時時記掛著陛下的安危,天天都苦盼著皇上歸來……」

  小誠子話未說罷,我便聽見香房內傳出一陣幽幽的琴聲,那琴調低沉,清幽中透著一絲濃濃的愁緒。

  「華燈點點夜色闌,離人猶未還。徘徊門前望君歸,秋風細雨寒。 眼前行人匆匆過,不見夢中顏。未覺雨密衣衫濕,卻只念,君安否?」

  除了琴聲之外,淺吟輕唱中也帶著縷縷愁思。我已聽出了彈唱之人正是劉陵,想到分別多日,我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大步跨進了房子。小誠子也很乖巧,不僅沒有跟進來,還識趣在外面幫我拉好了房門。

  繞過屏封,一身雪白衣裙,秀眉輕蹙的劉陵已出現在我的眼前,分別多日,我明顯地看出她比以前清瘦了一些,剛剛彈唱完畢的她,素手輕輕按著琴弦,垂著臻首,忍不住一聲幽幽的清歎。

  多少個日夜,劉陵肯定一直在為我擔憂,當初是我帶她回京的,可是我卻因為葉子而半路失蹤,丟下她一個人來到京城,可說是舉目無親,雖然劉瑾並沒有薄待她,指派了專人,錦衣玉食,照顧周到,但她一個女孩子,背景離鄉,心靈上的孤獨,我這個時空異空是能夠體會到的。眼前玉人直讓我有一種立刻將她擁入懷中的溫柔憐惜的衝動。

  「小陵……」

  我輕輕喚了一聲,本來神情?撽羲獐B陵聞聲驀地一陣,驚喜地抬起頭來,雙眸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只是癡癡地望著我,口中喃喃說道:「皇上,你回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嗎?」

  我回報給她一個最暖心的微笑道:「呵呵!小陵,真不愧是我的老師,這麼久不見你,你的琴技可是進步了不少哦!」

  「啊!皇上……」

  聽到我說話,劉陵眨了眨眼,似乎這才確定了我的存在,她猛然離坐,快走兩步,向我撲了上來。由於動作太急,不甚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身子失去了平衡,突然向前跌出。

  我一個箭步將她扶住,讓她嬌柔的身體完全融入到我的懷抱中。劉陵將頭埋入我的懷中,雙手用力,緊緊地扣住我的腰,似乎突然又再消失掉一般,身子也有些微微抽搐。我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撫著她的秀髮,用行動安慰著她那果曾日夜憂盼我的芳心。

  過了良久,劉陵才緩緩地仰起頭來,望著我道:「皇上,你總算平安回來了,劉陵盼你盼得好苦!」

  我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香唇,柔聲說道:「是!我回來了。」

  劉陵慢慢伸手中懷中取出了一件貼衣收藏的飾物,我定睛一看,認出了那塊是我送給她作定情義物的飛亞達精工表。只見劉陵捧著手錶,望了我一眼,然後幽幽說道:「皇上,這塊西洋鐘表是你送給劉陵的。皇上告訴我它的小針每轉一圈,便是六個時辰……自從皇上上次被那刺客劫持後,我擔心的要死……劉陵相信皇上是真命天子,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所以我每天都會看著這塊手錶,盼著皇上早日歸來。它走過了一圈又一圈,到今天已到足足有一百五十七圈了……」

  劉陵說到最後,晶瑩的熱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我微微一愕,自從離家隨我入京之後,她早已將我當作是她唯一的依托,劉陵心中對我的那份眷戀,相比我起對她的思念,那是遠遠不及的。

  此時的我心裡除了憐惜之外,還有一絲絲的歉意,連忙伸手替她拭掉眼角的清淚,柔聲說道:「小陵,你想我了吧?嗯!我也很想你……」

  劉陵靜靜地望著我,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閉上了眼睛,仰著俏面,等待著我的親吻。我毫不客氣地吻了下去,含住她口中濕滑的香丁盡情地吮吸著。

  劉陵「嚶嚀!」了一聲,熱烈地回應著我。而我更是口手並用,對劉陵的嬌軀進行著最親密的愛撫。在如此激烈纏綿的熱吻中,我的情與欲正漸漸燃燒了起來。經過了許久,直到劉陵快被我吻得斷氣了,我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那雙嬌艷的紅唇。

  我擼了擼嘴,微笑著說道:「小陵,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讓我現在就來好好補償你一下,好嗎?」

  「嗯!」

  早已雙面泛紅的劉陵,無限嬌羞地點了點頭,雙眸中燒起的情火,同我的心情一般的激烈。我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將劉陵抱起,大步朝著床邊走去。

  「哈!總算有張舒服的床了……」

  見到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張,我覺回想起了之前兩次分別與葉子和林月如在環境惡劣的山洞的風流韻事,自己總算兌現了誓言,下一次和美女做愛,要找張舒服的大床,只是不知她們兩個現在可好?

  依偎在我懷中的劉陵見到我站在床上發愣,不覺羞赧地輕聲問道:「皇上……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我含糊了兩句,不禁同時在心中暗罵自己,現在正要和真愛自己的女子歡好,然而心裡卻竟想著另外兩個女人,這樣未免有點花心了。於是我輕輕晃了晃腦袋,暫時將葉子和林月如對自己的腦海中抹去,然後將劉陵輕輕放到了床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決定從此刻起,認真地對待劉陵,全心全意地用自己的行動來慰寂這個深愛自己的女子的身心……


第六集_第七十八章 拜見太后

幾番雲雨過後,我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劉陵的嬌軀,翻身下床穿衣服。剛才經歷了急風暴風的劉陵,吃力的撐起身子,想要來服侍我寬衣,卻被我輕輕按回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以免春光外洩。
  「小陵,你好好休息一下。朕還要趕著進宮去。」我匆匆穿上衣服,低頭吻了吻劉陵的額頭,輕聲說道,「剛才一見你,我什麼都忘了……嘿!劉公公他們可都還在外面等著我呢。」

  「皇上……你要去哪兒?」劉陵從被窩中伸出一條玉臂,輕輕拽著我的衣袖,一臉溫情地望著我,眼中充滿無限的依戀。

  我將她的手臂放回了被中,又吻了吻她道:「我的乖乖,你好好休息一下,朕明天就來接你。」

  小誠子一直守在屋外,這會兒正打著盹,想來已經站了很久,見我出門,連忙提起精神道:「皇上,您……看完劉小姐了嗎?劉公公還在大廳候著您呢!」

  在小誠子的陪同下,回到大廳,劉瑾仰靠在太師椅上,手中的羽扇輕搖,正閉目養神,他身邊的熱茶也不知是換了第幾碗了。當他聽到腳步聲時,立刻張眼望向了我,卻沒有說話。

  自己剛才與劉陵小別勝新婚,真有些忘乎所以了,與她在床上抵死纏綿了近兩個小時,現在腰都有點酸,此時見到劉瑾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裡真有點尷尬,不由乾咳了一聲道:「咳!劉公公,讓你久候了,我們這就回宮吧。」

  劉瑾點點頭道:「小誠子,皇上改日會接劉小姐入宮,這兒用不著你了,你也跟著一起回宮吧。」

  「是!公公。」小誠子歡喜地應了一聲,打起撫塵,在前面帶路,引著我與劉瑾出了四合院子。

  這時我才發現,相比起劉瑾,一直留在外面的眾人更是等著夠嗆。天氣很涼,張允等八虎都一邊搓著手,一邊閒聊著,見到我與劉瑾出來,方才肅然起敬。好在我是皇帝,就算叫這些人在此等上三天三夜,他們沒話說。

  「皇上擺駕宮!」

  不用劉瑾開口,只是小誠子一聲吆喝,眾人立刻各自回馬整裝出發了。

  劉瑾卻是說道:「你們都散了吧,由咱家陪著陛下入宮便行了。記著關於皇上失蹤的事,不能有所洩露。明白了嗎?」

  張允等八虎答道之後,各自離開了,劉錦兒也上前向我拜別,然後領著眾錦衣衛去了。

  我由劉瑾陪著上了他的馬車,自己立刻就要回一個自己從來沒去過的「家」。想到這個,我心裡難免有些坎坷不安。不過沒等我再去多想什麼,車隊已經起行了。

  車馬緩緩前行,過了許多,已來到了皇城下,皇城的禁衛軍見了劉瑾的車駕,不敢查問,只是集體致禮,便開門放行了。

  皇宮又叫「紫禁城」,其名取意於天上的紫微星座,相傳天帝居於太空中的紫微星垣,所以與天帝相對,地上的帝王居住地也稱為「紫微禁地」。其建築面積分別為彼得堡冬宮和白金漢宮的十倍;為巴黎盧浮宮的四倍;為東京皇宮的三倍多,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大的皇宮了。

  車隊進入了午門,我忍不住探頭往車穿外觀望,午門是紫禁城的正門。東西北三面城台相連,環抱一個方形廣場。北面門樓,面闊九間,重簷黃瓦廡殿頂。東西城台上各有廡房十三間,從門樓兩側向南排開,形如雁翅,也稱雁翅樓。在東西雁翅樓南北兩端各有重簷攢尖頂闕亭一座。威嚴的午門,宛如三巒環抱,五峰突起,氣勢雄偉,故俗稱五鳳樓。

  午門有五個門洞,當中的正門平時只有皇帝才能出入;皇帝大婚時,皇后可以進一次;殿試考中狀元、榜眼、探花的三人可以從此門走出一次,文武大臣出入左側門,宗室王公出入右側門。左右掖門平時不開,皇帝在太和殿舉行大典時,文武百官才由兩掖門出入。

  午門正中門樓左右的兩座闕亭,內設鐘鼓。何時鳴鐘,何時擊鼓,都有規定。皇帝祭祀壇廟出午門鳴鐘;皇帝祭祀太廟時擊鼓;皇帝升殿舉行大典時則鐘鼓齊鳴。

  午門往前,在一條中軸線上的三座大型宮殿,便是紫禁成內的三大殿,分別是「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是整個紫禁城的主要建築,也是紫禁城中最高大的建築。

  那一座座金碧輝煌、雄偉壯麗的宮殿映入我眼前時,讓我的心中一陣澎湃。我記得在二十一世紀,上中學時,曾由老爸帶著,來過北京,到這故宮裡觀光過一次。不過那時不僅要收門票,而且裡面好多地方都還不對外開放,而這一次大大地不同了,這紫禁城以後就是我的家了。

  陰差陽錯、機緣巧合之下,我一這麼一個平凡無奇的九流大學生,回到五百年前,頂替了死於非命的朱厚照,當上這大明天朝的皇帝。雖然之前我已經是「皇帝」了,但此時回到京城,回到這紫禁城中,我才算是真正正地加冕了。

  在我以前所生活的那個年代,可能有很多男人都做過同樣的皇帝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那是至高無上的權利,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三千佳麗,上萬宮娥,那是無人能彼及的艷福。我現在就是皇帝了,我能做些什麼,我又該做些什麼了?

  「皇上,先讓小誠子陪您去沐浴更衣,咱家再陪同你一起去拜見太后吧!」

  劉瑾的話突然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收回到游離的目光,茫然點了點頭,還是不要想的太遠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當一天的皇帝,嘿!就睡一天的後宮。

  下了馬車,又坐上了轎子,紫禁城真是大的有點離譜,若我一個人進來,可真是要迷路。

  最後進入了皇城的內廷,小誠子和其它幾名太監張羅了一陣,便準備好了超大的浴盆,八名俏麗的宮女,進來伺候我寬衣洗澡。這種待遇我在劉有成府裡已經享受過了一次,不過上次是四個丫環服侍我,現在變成了八名宮女。

  四名宮女負責幫我擦洗身體,兩名宮女負責換熱水,還有兩個專門往浴盆中撒入大量的玫瑰花瓣,那花香味太濃,讓我有些熏鼻子,不由說道:「夠了吧,別撒了,又不是拍廣告,隨便弄兩片點墜一下就行了。」

  我只是隨便說了一句,兩名負責撒花瓣的小宮女,卻是惶恐地跪了下來,口中直呼:「皇上恕罪!」

  其它六個也以為我生氣了,連忙跟著跪了下來,齊聲說道:「奴婢服侍不周,請陛下恕罪!」

  候在一起的小誠子見狀,連忙走了上來,說道:「你們兩個快退下去吧。其它幾個動作快點,皇上還要趕著去拜見太后。」

  很快去,我被換下一身化貴的龍袍,在劉瑾的陪同下,又坐上了轎子,來到了太后居住的慈寧宮。

  當今的太后應該就是正德皇帝的親娘,如今我不用認賊作父,卻要認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當媽。其實要我認她當媽倒也不打緊,只怕她一下子認出我不是她兒子就慘了,不過從小將正德皇帝帶大的劉瑾也認錯了我,那太后老眼昏花,應該更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想要馬上就要見太后了,心裡免不了有些緊張。

  宮女一聲通傳後,我和劉瑾由小誠子引路,進入了內殿。掀開珠簾,走了進去,大廳正中的鳳椅上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美婦,她身著鳳袍,儀態端莊,額角有一顆黑志,恰好襯托出她高貴的氣質。

  我偷偷打量了太后一番後,心中忖道,原來太后一點都不老,加上養尊處優,皮膚保養的非常好,很容易就會把她看成三十出頭。由於對宮中的禮儀一知半解,也不曉得自己這個皇帝見了太后,是該拜還是不拜的好?

  但我一想兒當子的跪母親,肯定錯不了,於是上前兩步,伏身就拜了下去,同時口中呼道:「皇兒拜見母后!」

  太后她老人家見了我這離家出走了許久的「兒子」,臉上雖帶著威嚴,但眼中無法掩示地露著喜色,而當我這一拜之後,她本來要發作的怒氣也一併煙消雲散了。劉瑾也連忙跟著上前來給太后叩頭行禮。

  「都快起來吧!」太后目光一沉,最後淡淡說道,「快給皇上看坐。」

  我慢慢在太后身邊坐下,心也安了下來,看來我跟朱厚照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連他老媽也分不真偽,不過太后這一切還不能算完全通過。

  「皇上,哀家也不多問了,你自己說吧,這次出宮這麼久,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我的屁股還沒坐暖,太后的審問就開始了,我知道當初正德皇帝離宮,劉瑾就是奉了太后之命出去接他的,後來找到了我,本來要帶回宮的,結果半路我又失蹤了,一直磨到了現在才回來,算起來都好幾個月了。

  「母后,這個……我……」

  上次就從錦兒口中得知,劉瑾因我的失蹤,挨了太后不少罵,想來太后心知除了焦急之外,還一定很生氣,她現在要我交待我都去了哪兒,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早知要被太后審訊,應該先和劉瑾私下對好口供的。而此時太后的目光讓我有些發窘,不由偷偷望向了劉瑾。

  劉瑾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幫著答道:「回稟太后娘娘,皇上他此番微服出宮,是為了到各州府體察民情……」

  我本以為有劉瑾幫著打圓場,就可以輕鬆過關了,誰知道那胖太監剛開口說了兩句,卻被太后輕哼了一聲打斷了。

  「住口!劉瑾,哀家沒讓你說話,你給我一邊站好了!讓皇上自己來講……」

  太后鳳威一發,劉瑾立刻閉口不敢再言,低著頭退到了一邊。想來劉瑾在眾人面前如此威風,對我也只是恭敬,而在這太后面前,卻完全成了個孫子,連屁也不敢亂放。

  太后喝退了劉瑾,目光又落向了我。我知道現在沒人能幫我,只能靠自己了,老天都這麼給面子,我這個皇帝肯定得繼續當下去的,於是我起身離坐,站到太后面前,做出一副坦白從寬的表情,低頭認錯道:「母后,皇兒知錯了。皇兒不該因為一時貪玩,就離宮出走,久不回京,置國家大事於不顧。皇兒有負母后的教導,所以一回宮就特地來向母后請罪,還請母后重重的責罰我……」

  我雖然口裡說著請罪,但心裡明白,自己身為皇帝,就算做錯了事,太后也不可能說要把我抓起來打屁股。

  「皇上,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過錯就好了。」太后聽了我的話,語氣已經溫和了下來,眼中也閃著慈光。看來我這招自我批評還真是用對了。但聽她接著說道,「皇上,你年紀也不輕了,行事因該要有分寸。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次哀家也不多說你了,不過希望以後不要再像這樣一聲不響的跑出去,幾月個不回來……」

  「是,是……」

  我把自己的頭點得向啄木鳥一般,擺出了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心中卻想,原來太后是這麼好哄的。記得小時候,自己因調皮搗蛋,闖過不少禍,老媽也是氣得要打要罵,但只要我一認錯,她又真捨不得下手了。看來天底下的父母都一樣,這太后也不例外。

  太后吸了一口氣,又語重心長地說道:「皇上,哀家知道自幼好動,生性散漫。哀家也不是想要束著你,管著你,但你該知道,做一個皇帝不容易,當一個好皇帝更不容易。你身為朱家的子孫,當今大明的天子,便身繫著國家社稷,為娘的也要是非要求你向先祖一般建功立業,開疆擴土,但至少你得做到像先皇一樣,將天下治理的風調雨順,使我們大明的江山能夠國泰民安,做一個守成的好皇帝。那樣為娘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聽完太后對我的一番教誨,望見她眼中的慈愛之色,我心中有些感觸,同類的話,自己的老媽也對我說過,她說不要求能我飛黃騰達,但希望我能走好自己的人生路。這或許是每個父母對自己子女的期望。

  流落到明朝的我,可說是舉無目無親。我是無法再和二十一世紀的父母團聚了,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親生的兒子。此時我心裡不自覺地將眼前這太后,認作了自己的乾媽。

  我望著太后,真情流露地說道:「母后,請您放心,皇兒一定會緊記你的教誨,一定會做一個好皇帝。」

  太后欣慰地點了點頭,又道:「皇上,哀家聽說,你這次出宮,還帶了一個女子回京。」

  這乾媽可真是厲害,好像什麼事她都瞭如指掌,我尷尬地點頭答應道:「回母后的話,她名叫劉陵,是山東巡撫,劉有成之女。」

  太后淡淡地道:「既然是個大家閨秀,想來也不會太差,皇上你既然看中了要帶回宮,哀家也就沒什麼意見。改日你帶來讓哀家看看,然後就給她定過名份吧。」她頓了頓又說道,「皇上,哀家知道這次你離宮,遇到了許多凶險,好在有列祖列宗保佑。你現在平安歸來了,哀家也就放心了。你剛剛趕回宮,也受累了。要知道整個天下的擔子都在你身子,可必須好好保重龍體。好了,哀家也不再多囉嗦了。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多謝母后,皇兒告退了。」我一下子如釋重負,又對太后拜了一拜。

  剛才被太后喝止了不敢說話的劉瑾也要跟著告退,卻被太后叫住道:「劉瑾,你留下來。哀家還要話要問你。」

  「是。老奴遵旨。」劉瑾恭謙地點了點頭,只是低聲對小誠子說道,「你跟著好生伺候皇上。」接著便老老實實步到太后跟前,準備聽訓了。

  我暗自笑了笑,對劉瑾投以了一個多多保重的眼神,然後便由小誠子引路,離開了太后的寢宮,留下那胖太監一個人在那裡,接受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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