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0章 成人禮(五)
王小銀實在無法對蘇菲菲生氣,他現在想明白了,是女人都有鬼心思,他當然明白蘇菲菲的鬼心思,雖然做的些有笨拙,但也算表露她的心跡了。他笑呵呵衝她和王青荷點頭,然後坐李峻承的旁邊,舉起超大的酒杯,邀她們共飲。
王青荷當初對王小銀冷淡,是相信了蘇菲菲所說,以為他仗著漂亮面孔,強行灌蘇菲菲烈酒,不懷好意。聽了蘇菲菲的不斷的解釋,才對他略有改觀,現在見他嚇走一個討厭鬼,心裏對他又多懷幾分感激。
於是三人笑著舉杯,碰在一起。李峻承端著細小的杯子,來不及碰,就尷尬的停在半空,他突然覺得很落伍、很丟人,暗暗奇怪,這上層的社會圈,什麼時候流行這種粗大的笨酒杯了。
王青荷仔細打量一下王小銀,突然覺得很熟悉,在印像中,他的動作和眼神,總覺得在哪見過,而且很親密。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迷惑不解,不禁多看他幾眼。
王小銀髮覺,衝她微笑,王青荷沒來由的臉紅了。她忙喝了一口桔紅色的哈瑞菌櫻桃酒,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又道:「聽菲兒說,用這種大酒杯,是你想出來的,為什麼喜歡用它呢?」
「唔……這個,菲兒應該跟你說了吧。不過,最大的理由是,我在宴會上,習慣喝某一種口味的酒,懶得叫侍者,那樣還要等待,很麻煩的。」王小銀微笑,老實的講出了實話,在心愛的人面前,他大多還是喜歡講實話的,雖然不及謊話的十分之一。
「呵呵,好懶!」兩個女孩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王青荷指著他的酒杯,又問道:「你很喜歡喝加拿大冰酒嗎?」
「對哦。不喝最貴的,隻喝最喜歡的!」王小銀在裝,裝著風度翩翩,裝著風度不凡,努力在心愛女人面前,表現自己的美好個性。這句話說出,旁邊的三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王青荷在心裏暗暗重複他的那句話--「不喝最貴的,隻喝最喜歡的!」,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似乎連拿酒杯的姿勢都那麼相似,隻是容貌有太大差異了,那人在遊戲雖然很帥,但跟面前的漂亮家夥差距太遠。
蘇菲菲則歪著腦袋,在想:「咦?他今天說話怎麼這樣怪,好像很有學問,很富哲理,不像平時那麼油腔滑調!」
賴著不走的李峻承一直插不上話,聽到他這麼說,終於逮著機會,譏笑道:「哼哼,好笑。加拿大冰酒還不算貴麼,現在的價格比黃金貴了十多倍,你一個小小的保鏢喝得起嗎?」
「笨!我說它不是最貴的,你聽不懂就不要插話。曾經有種叫什麼路易十幾的酒來著,聽說它最貴,不過,卻被華夏國的三百年秘藏的茅台比下去了。所以,什麼是最貴的酒,答案是沒有!」王小銀學著剛才王青荷剛才拒絕別人的口氣,連神情都有些相似,這讓王青荷心裏又是一陣激動,忍不住偷偷看他幾眼。
「哈哈,他當然笨!把我媽媽送我的花語生日車撞壞,還不懂其中的含義,沒有比他更笨的人了。」蘇菲菲雖然沒醉,但腦袋暈乎乎的,把平時不敢說的話,大膽的說了出來。
「你把菲兒的車撞壞了?哼,你一定仗著家勢,沒有賠她吧!那是她媽媽留給她的禮物,就是賠她輛神鳳也不能彌補!這裏不歡迎你,你還是離開吧,不然喊警衛了。」王青荷聽到好友被欺負了,這態度比剛才還要冰冷,作勢想站起來喊人。
王小銀心中暗笑,覺得王青荷很孩子氣,把請來的賓客趕走,恐怕隻有發脾氣的小孩才能做出這番舉動。對朋友又很熱情仗義,這就是山羊雙魚座的女人?王小銀研究過星座,對西方的占蔔術還是有點常識的。
李峻承聽她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能死皮賴臉的纏下去了,若是真警衛趕出去,他就沒臉出來混了。不過,他沒想過,自己快要成親的老婆被鬼劍搶走了,他居然不管不問,照樣帶著新女伴出席宴會,名聲能好到哪去?
「嗚!終於把討厭鬼趕走了,小荷真厲害!」蘇菲菲沖李峻承的背影吐著舌頭,然後笑嘻嘻的半倒在王青荷懷裏,似乎胸中的噁心又散了幾分。
「小荷?」王小銀有點懵了,他第一次聽別人喊王青荷為小荷。這個名字怎麼這樣熟悉,在《複古》遊戲中,唯一記掛的就是這個名字了。但王青荷也叫小荷,這也太巧了吧?巧合,一定是巧合!
王青荷突然聽他喊自己的閨名,而且還是這樣溫柔和迷茫,和那個人的語調多麼相似呀!忍不住「嗯」了一聲。兩人迷茫的目光相遇,並糾纏在一起,似乎又回到了故事的開始,那個滿天流星隕落的夜晚,兩人緊緊相擁,在魔法禁咒的覆蓋下,深情相望。
---「小荷,為什麼要同歸於盡?我值得你這麼做嗎?」
---「我不能看著心愛的人被別人殺死,所以我甯可親手殺掉你,也不讓他們得逞。放心,我會陪你死,不會讓你寂寞的!小銀,我愛你……」
---「我也愛你,小荷!」
在王小銀逃避愛情、懼怕愛情的時候,能讓他說出幾分真實表白,隻有遊戲裏的小荷,能讓他這麼做。現實中,能讓他突然生出強烈的愛意,並決心要追求的女子,也是小荷嗎?
蘇菲菲看看王小銀,又瞧瞧王青荷,突然覺得非常不妙,這是一種女人特有的敏感,覺得兩人之間一定產生了奇怪的東西,並且對自己產生了嚴重威脅。忙喊:「小銀,你亂喊什麼!你們……」
「小銀?你是王小銀?」王青荷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以前蘇菲菲講王小銀的故事時,總是用「色保鏢」來代替,突然聽到蘇菲菲的喊叫,心底那一絲懷疑和迷茫也消失了,突地抓住王小銀的手,急速問,「你最喜歡哪種咖啡?」
「康娜咖啡!」
「你最討厭哪種食物?」
「不喜歡的都討厭!」
「你最喜歡的人?」
「我自己!」
「你最討厭的人?」
「仇人!」
「哈哈!」王青荷高興的大笑起來,兩隻手緊緊攥住他的左手,就像回到了《複古》遊戲裏,毫無顧忌的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口,又道,「最後一個問題,大淫賊,你給我聽好了。你最愛的人呢?」
「小荷!」在遊戲裏,王小銀經常和小荷玩這種暗號問答,若是以前,她問最後一個問題時,王小銀總會遲疑一下才回答,但現在,他一點也沒遲疑,因為他已確定,自己心中的最愛。
「哈哈哈哈!」兩個人相視大笑,隻有兩個人才能明白笑中的含義,笑聲很大,引得四週年青公子哥紛紛側目。
「大壞蛋!大淫賊!這幾十天你藏哪去了,怎麼不聯繫我?」王青荷笑罷,面色突地一寒,一腳把桌子踢飛,看來她腿上的功夫不弱,這張本質的桌子,居然被她輕鬆踢碎。還好,王小銀躲得夠快,順手還擋開幾塊木屑。
蘇菲菲傻傻的捧著大杯子,整個面孔都藏在杯子後面,隻露一雙霧茫茫的頗子,眨呀眨呀,閃呀閃呀,很想哭,卻哭不出來。她覺得自己幹了一件天大的蠢事,怎麼會想著帶王小銀來參加這個宴會呢,若是把他藏在家裏,就沒人和自己搶了!可,現在……
這番動靜鬧的夠大的,再加上王青荷是這場宴會的主角,很多人都在觀注著她,或者說,時時刻刻都在盯著她。突見她發怒,踢飛桌子砸一個年青男子,大家都在等著看好戲,也有同病相憐的好心人,暗暗為王小銀祈禱。
王遠哲帶著夫人,正和重要來賓喝酒聊天,他們離水晶台也很近,自然也看到王青荷異常動作,向客人們告罪一聲,和夫人慌忙趕去,看個究竟。
該怎麼回答呢?王小銀想說,早知道你長得這麼漂亮,長得是我最愛的那種類型,我早到你家求婚了。不過,現在的場合,現在的尷尬局面,不能這麼說。
「唉!」王小銀苦歎一聲,搖頭不語。這種尊容,是他的絕招,以不變應萬變,表情哀傷愁苦得令人心碎。
王青荷果然抵受不住,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輕輕搖晃兩下,害羞的道:「對不起啦,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嗯,現在好多人在看著我們呢,咱們暫時和解好不好?我還有很話要和你說的……啊,不好了,我爸爸媽媽來了!」
王小銀在《複古》遊戲裏,花了很長的時間研究小荷的脾性和資料,對她頗為瞭解,但也無法適應她現實中的多變,特別又加上她絕美的容顏,這種變成憑添七分威力。風她認錯時的嬌美風姿,一時看呆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荷,怎麼了,怎麼又亂發脾氣?」中年美婦笑呵呵的問道,她已把所有的經過看的清楚,雖然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但兩人的曖昧動作,卻逃不出她的眼睛。
王遠哲問的就比較直接了:「小荷,他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爸、媽,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剛才我們在打賭,沒什麼事的。」王青荷跟王小銀混過一段時間,說謊水平大大提高,面不紅心不跳,從容應對。她現在還不知道王小銀在現實中的真正身價,不敢冒然向父母介紹。
「哦?什麼賭要踢桌子呀?」王遠哲大感興趣,疑惑的目光卻在王小銀身上掃來掃去。
王小銀左手的戒指又輕輕跳動幾下,比第一次要虛弱許多,像是用光蓄存的力氣一般。但這種疼痛也不簡單,這不是肉體的疼痛,而像是牽索到靈魂似的,臉上又出現一層薄薄的汗水,手心緊緊握住,同樣被汗水浸濕。
王小銀第一次近處打量王遠哲,對他的感覺好奇怪,就像幼時在哪見過一樣,這種熟悉感,絕對不像《複古》遊戲裏的朦朧,而是一種真實存在的印像。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再加上戒指的異常表現,王小銀可以肯定自己和他有很大的關係,但偏偏無法說出口。
王青荷不明白王小銀為何突然發汗,以為他是緊張,隻好先回答父母的問題。「他說,我的跆拳道黑帶四段,踢不碎這張桌子,所以,我就踢嘍!」
王小銀被淫靈修複過面孔,就像整容一樣,稍稍改動一點,人的容貌和氣質就發生了天大的轉變。王小銀本來的面貌就不醜,在普通貴族子弟中,也算中上,又經這麼一改,就成了人中龍鳳,漂亮得有些妖異。前幾天,他的七師兄鬼劍見過他現在的面貌,一點也沒認出,這足以說明,淫靈把他改得有點過……若他以本來的面目被王遠哲看到,那情形會有奇妙的變化。但,現在,不足以影響什麼。
「那賭注呢?」王遠哲不愧是生意場上的高手,句句切中要害,逼她現形。
「啊?賭注……是……」王青荷一時想不到,隻好轉頭看王小銀,在遊戲裏,他們合夥騙人,一向都是王小銀的主意,現在習慣性的看他,讓他想辦法。
王小銀輕輕搖晃酒杯,王青荷立刻會意,兩人同時說道:「誰輸誰喝酒!」
王遠哲夫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濾,不過卻不動聲色,都覺得女兒和這年青人之間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正想繼續旁敲側擊的盤問王小銀的身世和來曆,卻聽身後有人大嚷:「咦,七爺,就是他,就是他上次救了我們,哈哈,想不到在這裏又見到他……」
「閉嘴!」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打斷張囂的驚喜喊叫,「囂子,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不長腦子的亂喊亂叫!」
王小銀和王青荷同時抬頭,看到了張囂,他和遊戲裏的長相大緻相同,沒有改變容貌,所以見過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王青荷心裏有些慌亂,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遊戲裏的曾經的名譽老公……雖然是被迫答應的,沒任何感情,但仍有一絲絲的負罪感,畢竟在遊戲裏,她被「引花公子」王小銀勾上了床,名譽上也算紅杏出牆。
說話的老人,年約七十,鬚髮花白,臉色紅中帶黑,眉角還有幾道淡淡的刀痕,一雙陰冷的三角眼,標準的鷹勾鼻子,這副面孔不時的滲露著點點殺機。他就是天堂市暗中勢力的大佬,穩佔各幫之上的魁首,人稱七爺。
「哦!原來是七爺,剛才還和枯井禪師談起你,以為你沒空,來不了呢!」王遠哲呵呵一笑,對七爺十分恭敬,看來兩人的關係十分熟悉。
「嗨,別提了,還不是那幫孫子惹的事,整天為他們操透了心,頭髮都快愁白光了。」七爺嗓門挺大,帶著七分痞味,看到王青荷時,頓時慈祥的笑開,「乖孫女今天生日,天大的事也得趕來,看爺爺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喜歡不?」
他這麼一笑,倒是一掃殺氣,變得和藹可親,這種奇怪的變化,隻能用變臉來形容。邊說邊從張囂手裏拿起一個長方形的錦盒,遞給王青荷。
王青荷隻好丟開王小銀的手,笑著,躬身雙手接住禮物,並道:「謝謝張爺爺!」
珊瑚國的習慣,一般不會當著客人的面拆禮物,除非對方要求。王青荷知道每次生日,他都會要自己當面打開,裏面也儘是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像別人送的儘是珠寶首飾,常見的東西。這次,也不出意外,裏面是把小巧的銀色光能粒子槍,槍的下面,還有持槍證件,照片自然是王青荷的。
「啊哈哈!正是我想要的,謝謝張爺爺。」剛才還乖乖巧巧的羞澀女,拿到玲瓏的手槍後,頓時有變成母暴龍的傾向,「張爺爺,我是最近才知道你的身份的,以前他們都不告訴小荷。其實呀,我有個好朋友,她經常被壞人威脅,就是那個青葉幫,還有個花蛇幫的,他們非要逼我朋友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
王青荷興高采烈的說著,並把正在懊惱和生氣的蘇菲菲拉起來,道:「她就是我的好朋友蘇菲菲,是個女歌星。張爺爺,你可一定要幫幫她呀,她很可憐的。菲兒,快點向張爺爺道謝!」
她還真是急性子,不管別人想什麼,先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做完再講意見。於是蘇菲菲不明所以的躬身,向七爺不斷的道謝,謝了半天,她自己也不明白面前的兇惡老頭是誰,又為何事向他道謝。
「哈哈,小娃娃,不用客氣!既然是小荷要幫你,那我這個做爺爺自然沒話說。你等著看吧,我早看那幾個兔崽子不順眼,明天再去警告他們一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七爺這話說出可不一般,明天花蛇幫和青葉幫的場子鐵定要倒黴,他們就算知道,也沒辦法抵抗,因為這種力量的差距太大了。
剛好在附近的黃豎良和葉志成嚇的臉都綠了,立刻拿出手提電話,向家族的重要人物報信,這可是天大的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