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董卓大傳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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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2007-1-15 00:53: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267352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1-17 18:42
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二十八章 董老大遇刺(下)
    用冷水擦把臉,勉強驅走了睡意後,康鵬搖滾著肥肚皮趕往長安承露臺,去給名譽上那個皇帝請安,因為是倉促將獻帝劫持到長安,還來不及給漢獻帝建造皇宮,康鵬就把皇帝暫時安排在承露臺下的原雍州刺史衙門中,雖然物質條件比現在的洛陽好上不少,但氣派自然比上大漢朝苦心經營數百年的洛陽皇宮,反對康鵬遷都的士林儒生乘機大作文章,對康鵬橫加指責,只是康鵬在雍州根基己穩,這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士林儒生也只敢在背地裏說說,如果敢在長安當眾指責康鵬,非被長安那批地位己穩的新得利益集團亂刀分屍不可。

    雍州刺史衙門原是董卓軍的議事廳所在,康鵬的車駕到時,衙門前己然聚集了一大群人,康鵬開始還以為又是什麼士林中的老頑固帶著門生學生來朝拜小皇帝的,可近了一看不對,都是一群家丁、馬夫和僕人打扮的人,那些人對來往的洛陽官員橫眉瞪眼,一見康鵬就跪下磕頭,為首的兩人還放聲大哭,康鵬再細看時,卻是長安的兩大富豪艾全和馬占。

    因為公務繁忙,康鵬回到長安後,僅將艾金和馬壯追封為亭侯,還沒有時間接見這兩個兒子為董卓軍捐軀的長安富豪,想不到他們等不及自己跑來遇康鵬了。康鵬心中有愧,慌忙下車親自扶起兩人,垂淚道:“兩位,孤對不起你們,你們把兒子送到軍中,孤卻讓他們犧牲在了前線,孤對不起你們啊。”

    “大王,小人不敢當。”白白胖胖的艾全大哭道:“我那不成氣的兒子雖然命薄,但他是我家的驕傲,大王你放心,我家犧牲的那些家丁和夥計不要大王掏一文錢撫恤金,他們的家人,由我艾家全部贍養。”哭訴到這裏,艾全對身後招招手,一個和艾全長得很象的年青人過來跪在康鵬腳下,艾全又哭道:“大王,這是小人的次子艾玉,後面那些家丁和夥計都是小人家的,小人想請大王收留他們為軍,去打曹操和劉備兩個國賊,給他們的弟弟和兄弟報仇。”

    哭得死去活來的馬占也說道:“大王,小人只有兩個兒子,死了一個,另一個必須留在小人身邊幫助打點生意,但小人有三個侄子,小人全帶來了,還有小人家中的一些馬夫,請大王也收留他們,小人再捐獻良馬千匹,請大王一定要消滅劉備和曹操,給小人的孩子報仇。”

    康鵬心中感動,大哭著答應艾全和馬占的請求,這時,康鵬心中一動,擦去眼淚說道:“兩位義商,孤有一個消滅曹操和劉備的計畫,需要你們和雍並涼三州商人的全力配合。”康鵬還沒說完,艾全和馬占己經拍著胸口說道:“大王請說,只要能給我們的兒子報仇,要我們出多少錢,我們絕不皺一下眉頭。”

    “不是要你們出錢。”康鵬看看左右圍觀的百姓和官員,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拉起兩人往雍州刺史衙門——現在的掛名皇宮裏走,這回康鵬可激怒了前來瞻仰聖顏的士林儒生和忠於漢室的官員,兩名董承提拔的年輕儒林官員侍中耿己和司直韋晃就攔住康鵬和艾、馬等人。

    耿己抱拳道:“大王,自古尊卑有別,士農工商四業,商人乃是賤業,豈可隨意出入萬歲別宮?”韋晃也抱拳道:“大王貴為王侯,與商人攜手同行,實在太有失體統了,有傷風化!”

    康鵬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抬起有常人腰粗的肥腿,當著眾人對二人小腹一人一腳,將二人踹翻在地,後面康鵬新任的親兵隊長簿廣早率領一支親兵將他們按住,康鵬指著耿己和韋晃罵道:“黃毛小子,也敢來教訓孤?這二位商人的愛子雙雙為國捐軀,又把另外的兒子和侄子送到軍中效力,這樣的忠臣,別說是別宮,就是皇宮也進得!”

    “每人掌嘴三十,看他們以後還敢教訓孤否?”康鵬先宣佈了對耿己和韋晃的處罰,又任命道:“艾全與馬占精忠報國,忠誠可嘉,各賜孝廉,另賜孤金牌一對,從今以後,持孤的金牌在手,除了面見聖上與孤,會見其他官員都可平禮相待。”

    艾全和馬占感激涕零,商人雖然富裕,社會地位卻低,隨便面見一個官員就要行跪拜禮,康鵬賞封的禮節特權,正是兩人做夢都想要的,而周圍的洛陽士林儒生見康鵬如此橫行霸道,無不心生怨恨,只是礙于康鵬的強權,不敢說出來而己,但臉上已露悲淒之色。這時,視力很好的康鵬忽然發現別宮中走出兩人,看到康鵬的車駕就遠遠躲開,其中一人正是老和康鵬過不去的董承,另一人乃是太醫打扮。越來越狡詐的康鵬心生疑惑,悄悄對親兵隊長簿廣交代幾句,那簿廣乃是康鵬前兩任親兵隊長簿詢和簿問的三弟,兩個哥哥先後為保護康鵬捐軀後,簿家傷痛之餘,又把第三個兒子送到康鵬身邊當兵,對康鵬的忠心可見一斑,聽到康鵬的吩咐,那簿廣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下任務。

    鎮守別宮的御林軍都是康鵬的心腹手下,按康鵬的交代安排了一間密室給康鵬和艾、馬三人交談,康鵬大體上給兩人介紹自己的戰略道:“二位義商,孤己決定了消滅曹操與劉備的大計,只是孤的大軍大都牽制在新占州縣,短時間內無法集中優勢兵力,所以孤決定在三年內對曹操和劉備採取守勢,讓他們倡狂三年,孤以守待攻,消耗他們的錢糧、人口、武器和資源,等把他們的潛力打光了,孤再集中主力,一戰可破二賊,為你們的兒子報仇。”

    艾全和馬占對視一眼,兩人都不太懂軍事,馬占說道:“大王,那我們能幫助你什麼呢?”

    “孤希望你們兩個長安最大的商人出面,組織一個商會。”康鵬坦白說道:“孤決定對劉備和曹操採取經濟封鎖,斷絕他們的糧食、布匹、馬匹、鋼鐵和武器等戰略物資來源,無論官商民商,不許賣給曹操和劉備一粒糧食,一匹布,一匹馬和一斤鐵。官商孤可以控制,民商就要請你們二位元出面組織,孤派軍隊從旁邊協助。”

    “這太容易了。”艾全一蹦三尺高,拍著胸口說道:“大王,不是小人誇口,小人己經掌握了全國三成的糧食販運和兩成的布匹販運,還有全國最大的鐵器商人是小人的親家,小人出面,包管其他人不敢和曹操劉備交易。”

    “小人掌握全國四成的騾子和驢馬生意。”馬占豪氣沖天的說道:“大王你放心,誰要敢把一隻牲口賣給曹操和劉備,小人就帶人去砸他的店,把口蹄疫傳到他們家裏去,讓他們再也做不成騾馬生意。”

    “暴力只是最後一個選擇。”康鵬悠悠說道:“你們都知道,孤從來不喜歡對商人採用暴力,只要孤的政策能延續下去,不出兩百年,商人就不再是四業最末,而將是商人最首,到那時候,國家不再是士林說了算,而是你們商人說了算。”

    艾全和馬占目瞪口呆,都不敢想像康鵬的話,康鵬又笑道:“孤要你們組織商會還有一個目的,是讓你團結起來,取得話語權,能夠與國家緊密配合,為我華夏子孫建立一個日不落帝國出策出力,你們的目光也不要僅僅局限在大漢的土地上,外面的世界更大,賺錢的機會更多,你們想想,將來如果你們能夠配合孤征服高句麗、天竺、大食和交趾這些國家,還有最西面的大秦國,把那些國家的人變成我大漢國子民的奴隸,能給我們國家和你們創造多少財富……”

    康鵬在漢獻帝別宮中宣傳商人掌握如何暴力擴張征服全世界的時候,長安西城外的賈詡家門外,來了一對衣著普通的母子,那容貌秀麗的母親抖抖嗦嗦的敲響了賈詡家的大門,不一刻,賈詡家的僕人打開大門,見那母親雖然衣著普通,卻氣質高貴,不由疑惑道:“這位夫人,你有什麼事嗎?”

    “煩勞通報賈軍師一聲。”那母親低聲說道:“康王王妃劉纖攜康王長子董逸,登門求見賈軍師,請賈軍師接見。”這位母親正是被康鵬冷淡的安陽公主,今天早上發生了蔡文姬母子欺淩董逸的事後,安陽公主躲在房間裏抱著愛子痛哭良久,安陽公主雖然性格懦弱,但她畢竟是自幼生長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多少有些心計,思來想去,安陽公主為了兒子著想,決定微服帶著兒子到康鵬最信任的賈詡家求計,希望賈詡能出手相助,免得自己的兒子遭到以外。

    賈詡家那僕人張大了嘴,見安陽公主拿出康王府的金牌,嚇得趕緊跪下對安陽公主磕幾個響頭,爬起來飛奔進內通報,安陽公主便帶著董逸迅速進了門房,以免被旁人發現,但過一會,不見賈詡出迎,只有那心中莫名其妙的僕人出來答道:“回票王妃,我家大人偶患風疾,不能見客,王妃請先回去,待我家大人痊癒後再登門謝罪。”

    安陽公主知道老狐狸賈詡是託病不肯接見,以免惹火上身,大急之下撲通對那僕人跪倒,懂事的董逸也跟著母親跪下,把那僕人嚇得魂飛魄散,磕頭道:“王妃,王子,你們折殺小人了,折殺小人了。”

    “請你再通報賈軍師一聲。”安陽公主硬咽道:“劉纖母子性命只在旦夕,求賈軍師最後接見劉纖母子一次,劉纖死而無憾,否則,劉纖母子願意跪死在這裏。”

    那僕人無奈,只得又飛奔就屋,不一刻,無可奈何的賈詡也只得出迎,將安陽公主母子迎進大廳,不等賈詡問安陽公主的來意,安陽公主又帶著董逸對賈詡跪下,安陽公主大哭道:“求軍師救命,救救我這可憐的孩子吧。”

    賈詡大驚,連忙趕走僕人,將安陽公主母子扶起問道:“王妃此言何處?有誰能害得了大王子?賈詡何德何能,又如何能救大王子?”

    “軍師,你知道的,我這苦命的孩子,從小就不受大王疼愛。”安陽公主哽咽道:“本來大王國事繁忙,不可能顧及到每一個孩子,但他命苦,偏偏是大王的長子,所以就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成了絆腳石,性命隨時隨地可能受到威脅,平日裏,不知己經受過多少折磨……”

    安陽公主哭訴完蔡文姬母子對董逸的欺淩與折磨後,賈詡陷如沉思,老實說,賈詡也很奇怪康鵬為什麼不疼愛理應立嫡的長子董逸,偏偏喜歡庶出的董鵬,而且在麥城之時,幾乎沒命的康鵬就留下遺言,要賈詡和李儒等人擁立董鵬繼位,這簡直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

    “軍師。”安陽公主哭道:“劉纖的兒子失愛于父,劉纖不敢奢望他能立為世子,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好好的過完一生,不要象劉纖這麼苦命。”

    “王妃,此乃大王家事。”賈詡推脫道:“賈詡乃是外人,不能插手也無法插手。”老于世故的賈詡從來不去惹火上身,幫安陽公主母子容易,可一旦讓蔡文姬那只母老虎知道,那賈詡可就是黃泥巴夾褲檔——不是屎也是屎了。

    “軍師。”安陽公主顫抖著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哭道:“這是李太傅臨終之前留下的,當時劉纖帶孩子去看望重病中的李太傅。李太傅就把信交給安陽,讓安陽在危難之時送與軍師。”

    “顯佳的遺書?”賈詡大奇,飛快打開那封封好的書信,信上正是李儒那熟悉的字體,信上寫道:“文和先生,你看到這封信時,李儒己經不在世上了,李儒別無所求,只求先生保護我岳父的一線血脈,不要讓他被人欺淩,不要被人暗害,先生曾教李儒,不要參與奪嫡之爭,但李儒還是想求先生,不要讓那個女人得勢,否則,她將是第二個呂後。李儒絕筆。”

    看著李儒的遺書,想到往日的情誼,賈詡不由悄然淚下,這時,賈詡發現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頭看去,卻是己經跪在地上的董逸,董逸清秀的大眼睛中儘是淚水,用幼稚的童音哭道:“軍師,求求你了,不要讓我娘哭了,她天天晚上都哭,有時候她是當著我哭,有時候是背著我哭,但我知道,我不想讓娘哭。”

    “罷了。”賈詡長歎一聲,抱起董逸,問安陽公主道:“大王子己經快六歲了,不知他是向誰學文?向誰學武?”

    “文才是向大王請的鴻儒學習,大王偶爾也教他一些。”安陽公主擦著眼淚說道:“武藝是向他九娘文夫人學。好在安陽的兒子雖然命苦,但還算聰明,學什麼都一學就會。”說到這裏,安陽公主又是一陣傷心,正因為董逸的聰明和懂事,才招得別人的嫉恨。

    “不夠。”賈詡臉色陰冷,陰陰說道:“從今天開給,請王妃給大王子加些功課,除了向文夫人學習武藝外,平東將軍趙雲之妻馬夫人武藝博采趙馬兩家之長,王妃可讓大王子向馬夫人學武,最好是拜師。至於文才,不能光學經史子集,琴棋書畫也要學,溫侯愛妾貂禪曲藝嫺熟,王妃出面求她,相信貂禪夫人肯定會教大王子的。”

    安陽公主先是迷惑,隨即明白了賈詡的用意,大喜之下又想給賈詡下拜,賈詡連忙攔住她,又說道:“說句不敬的話,大王平日裏如果有什麼病痛,王妃和大王子千萬別嫌辛苦,一定要日夜守侯大王。遇到大王出征,大王子什麼祝賀的話都別說,只要拉著大王的衣角哭就行了,就象剛才一樣。

    經賈詡的指點,安陽公主如夢初醒,忙再三感謝,又得寸進尺的說道:“既如此,劉纖想讓逸兒拜軍師為師,今後以師徒禮待軍師,不知軍師可願屈尊教導小兒?”

    “不行。”賈詡一口拒絕,又溫言說道:“王妃,不是賈詡傲慢,賈詡是為了大王子好,有些事情,不公開還是比公開好。”

    吩咐僕人將安陽公主從後門送走後,賈詡反復閱讀李儒的遺書,不覺又淚滿衣襟,賈詡含淚苦笑道:“顯佳,我可是被你坑苦了。”

    當天傍晚,康鵬突然派人來請賈詡,賈詡大吃一驚,幾乎以為自己給安陽公主母子支招的事暴露了,膽戰心驚的來到康王府時,康鵬正單獨一人在書房裏繞圈,仿佛有一件事需要慎重考慮,見賈詡進來,康鵬招手道:“文和先生,你先座一會,子龍很快就來,呆會孤有個決定要和你們商量。”

    見康鵬態度和藹,不象大發雷霆的模樣,賈詡心中稍安,坐下不一會,趙雲果然趕到,康鵬聽住腳步,低聲說道:“孤查到一件事……”

    賈詡和趙雲從康鵬書房中出來的時侯,賈詡心情已經輕鬆了許多,看來安陽公主向自己求教的事,康鵬並不知情,否則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安排這樣的計畫,也許是李儒的在天之靈在冥冥之中保佑可憐的安陽公主母子。

    賈詡在沉思間,一股冰涼的水突然澆在自己臉上,還傳來小孩子的嬉笑聲,賈詡看去,康王府的小霸王董鵬在拿著一支竹制的水槍站在花從中嬉笑,旁邊的趙雲喝道:“二王子,這是賈軍師,不可無禮。”

    “什麼軍師?”董鵬大咧咧的說道:“還不是我父王的手下,算得了什麼?”說完,董鵬舉起水槍,又想澆賈詡,這時董逸從遠方跑來,賈詡還擔心董逸不懂事叫破自己和他的關係,但董逸仿佛沒看到賈詡一樣,一把搶過董鵬的水槍就跑,董鵬大罵著追去。

    聽著康王府後院董鵬的哭聲和蔡文姬對董逸的喝罵聲,趙雲無奈道:“軍師勿怪,二王子被大王與四夫人寵得太過了,又不懂事。”賈詡臉上微笑,心中陰笑,並不置可否。

    兩天后的清晨,長安城突然全城戒嚴,康王府傳來一個震驚長安的消息,大漢康王董卓在家中遇刺!康王身中劇毒,己經命在旦夕,神醫華佗也束手無策,王府對外宣佈是刺客已經抓到,刺客竟然是康王的小姨子伏壽,她在康王的飲食中下毒,康王殿下葬不及防,竟然被她毒倒。對外宣佈是康王飲食中毒,但少許知道內情的人卻知道,伏壽是把毒藥塗到乳頭上,色誘康王殿下,康王殿下才遭的毒手,只是這種下毒手段實在駭人聽聞,董卓軍高層無顏公佈事實,才改口說是康王殿下飲食中毒的……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1-17 18:43
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二十九章 董老大遇刺的後果(上)
    “義父!義父!”

    清晨的曙光中,長安城外,一匹火紅的戰馬馱著一名金冠束發的高大戰將朝著長安城門疾沖,在那武將的懷裏,還有一名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戰馬沖至己經戒嚴的城門外時,城上城門長己經大喊,“快開城門,溫侯回來了!”吊橋緩緩打開,甕城、外城和內城城門先後放下,戰馬象一道火紅的閃電一樣沖進繁榮富裕的長安城。

    今天淩晨卯時初刻,大漢康王的親兵突然敲開呂布家的大門,向呂布妻子嚴氏和貂禪報告了康王董卓遇刺的消息,恰逢呂布奉命出城到軍營中值勤,溫侯府亂成一團,頗有心計的貂禪知道呂布的脾氣,自告奮勇出城去找呂布,果然不出貂禪所料,呂布聽到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是拉軍隊進城報仇,險些釀成大亂,幸虧貂禪是唯一能勸說呂布冷靜的人,經貂禪勸解,呂布才改為命令軍隊戒嚴,與貂禪回城探望康王。

    “閃開!閃開!”呂布大喝著驅趕路上己經不多的行人讓路,赤兔馬四蹄如踏風乘雲,在長安城寬闊的街道上風弛電閃,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某些出來打聽動靜別有用心的人看到呂布的焦急模樣,心中大呼痛快,益發肯定自己已經得手。

    呂布經過的一條街道旁,一家酒樓二樓臨窗的雅間中,蔡邕、董承和一名太醫三人藉口用早點,己經在這裏觀察多時,見呂布狀若瘋虎的從樓下沖過,三人喜形於色,董承淺笑低聲道:“蔡大人,長安城現在草木皆兵,那三姓家奴又這麼匆忙回城,定然是己經知道董賊被刺身亡,這次我們終於成功了。”說到這裏,董承不由神色黯淡,“只是苦了伏大人,今天天還沒亮,他全家就被押進了大牢,現在肯定吃了不少苦了。”

    “蔡大人,事不宜遲。”那太醫低聲道:“蔡大人請快去董賊的府邸,以父親的身份與蔡小姐見面,扶蔡大人的外孫繼位,蔡大人也好便宜行事。”

    蔡邕還來不及回答,雅間的門被粗暴的撞開,一隊如狼似虎的董卓軍士兵沖進來,為首的小隊長大吼道:“戒嚴了,戒嚴了,馬上回家去,戒嚴取消前,不許隨意出門。”蔡邕等人先是嚇了一跳,不過聽那董卓軍隊長的咋呼,不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董承和那太醫對蔡邕使個眼色,立即抱頭鼠竄下樓,留下蔡邕與那隊董卓軍士兵打交道。

    “這位軍官。”蔡邕彬彬有禮的說道:“在下是康王岳父蔡邕,不知城中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迫使全城戒嚴?”

    “你就是蔡大人?”那董卓軍小隊長大吃一驚,連忙帶領全隊董卓軍士兵給蔡邕行跪拜禮,“蔡大人,康王府出事了,四王妃命令我們四處尋找蔡大人,原來你在這裏,蔡大人快請讓我們保護你去康王府。”

    蔡邕心中暗樂,自己的女兒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丈夫剛死,馬上就知道找父親商量大事,看來大事濟矣。蔡邕立即點頭道:“好,我與你們去。”

    蔡邕在那隊董卓軍士兵的簇擁下趕到康王府時,康王府附近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軍隊,所有士兵全副武裝,已然進入作戰狀態,每一個從此經過的路人,都會被嚴格盤查後驅趕,就連被蔡文姬點名接見的蔡邕都是被仔細搜身後才允許進王府大門,換成平時,讓這些農民出身的士兵觸摸到自己,當世大儒蔡邕非勃然大怒不可,但現在蔡邕心中樂開了花,那裏還會去計較。

    在王府大廳等侯了一柱香時間,雙眼通紅的蔡文姬才抱著蔡邕的外孫董鵬出來,董鵬年紀幼小不知輕重,竟然還笑著去抱蔡邕,“外祖父,外祖父”的叫得十分親熱,而蔡文姬放聲大哭,“父親,父親,怎麼辦?怎麼辦?”

    “女兒,不要哭。”蔡邕心中暗樂,臉上假裝焦急的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相公……,我相公他中毒了。”蔡文姬大哭著說道:“昨天晚上半夜寅時,他被伏壽那個妖女色誘,那個老醜鬼平時就對她念念不忘,色迷心竅就被她乘機下了毒,我接到消息趕去的時候,老醜鬼的臉己經比墨還黑,人也昏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聽文華侯說,他可能撐不過今天,現在我六神無主,只好找父親來商量。”

    蔡邕故作神秘的看看左右,蔡文姬奇怪,哽咽道:“父親,你在找什麼?”蔡邕暗罵一句笨女兒,只得吞吞吐吐的說道:“這裏說話,那個,不太方便。”蔡文姬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對董鵬說道:“鵬兒,快扶你外祖父到你的房間。”最受康鵬和蔡文姬寵愛的董鵬己經擁有了自己的房間,蔡邕的身份自然不方便進康鵬眾多老婆居住的後院,但進外孫董鵬的房間,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蔡邕父女和外孫三人進了董鵬的房間,草木皆兵的王府自然有人飛快向正在康鵬臥室門外緊張守侯的康鵬的其她老婆稟報——因為呂布和貂禪己經趕到,守侯在康鵬身邊的賈詡就把她們全部趕出了房間,文鷺不由大怒,惱怒道:“相公現在生死未蔔,她居然還有心情去與父親密談,她安的是什麼心?”

    在康鵬的十幾名老婆中,只有文鷺和黃月英敢和蔡文姬正面作對,聽到文鷺的叫駡,兩位公主、大喬、甘泌和甄毖等人垂淚默默無語,蔡文姬的心腹孫尚香和吳馨只是大哭不止,而已經把工作臺搬到康鵬臥室外的黃月英抬起頭,淡淡說道:“也許她巴不得相公早死,找她的父親密談,自然是要拉外援,給她的兒子繼位鋪路。”說這話的時候,黃月英臉上毫無緊張焦急之色,手上還不閑著,仍然在製作她的新發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鼓搗你的什麼電報機?”見黃月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文鷺沒好氣的劈手搶去黃月英手中的工具,“別做了,快開動你的聰明腦袋,給我們拿個主意。”

    “不要。”黃月英死死按住手中的電磁鐵,嘟著小嘴說道:“這是相公點名要我做的,對相公的大業有莫大幫助,就快成功了。”文鷺和黃月英正拉扯間,外面一名康鵬的親兵匆匆趕來,對黃月抱拳道:“十一夫人,你的父親黃學士在門外求見,希望你能接見他。”

    “不見。”黃月英連眼皮都不眨,立即說道:“去告訴我父親,就說我守在相公身邊,沒時間見他。”親兵答應匆匆而去,文鷺不由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見你父親?”

    黃月英明亮的大眼睛悄悄瞟一眼康鵬的臥室,大聲說道:“文姐姐你真笨,我父親向來恨相公入骨,現在相公身中劇毒,生死難測,他來找我,肯定是想打聽相公傷勢的消息,再就是勸我為我的兒子爭奪嫡位,我家人也可以水漲船高,乃至以外戚身份控制相公的兵權。”

    “你急糊塗了?你那來的兒子?”文鷺在黃月英的額頭重重一點,但文鷺隨即一驚,已經明白黃月英話中的意思,大怒之下拔出寶劍,“賤人,相公都什麼樣了,她竟然還想聯合親戚拆相公的牆腳?”罵著,文鷺就要衝去找蔡文姬算帳,但康鵬臥室的房門隨即打開,賈詡出門叫道:“九夫人,且慢。”

    “九夫人,大王曾經頒下命令。”賈詡朗聲道:“在大王遇到不測時,即請二王子暫行王令,由賈詡與法孝直、龐士元、魯子敬、徐元直五人輔政,賈詡派人快馬通知龐士元、魯子敬和徐元直三人即刻返回長安,現在西涼軍中,應以二為尊,九夫人不可對二王子無禮。”

    “什麼?”文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氣急敗壞的說道:“老醜鬼真的下過這樣的命令?逸兒是長子,為什麼不是逸兒監國?偏偏要用次子監國?”賈詡鄭重點頭,後面呂布和貂禪也從房間裏出來,也承認康鵬曾經下過這樣的命令,把文鷺的胸膛幾乎氣炸,而安陽公主和董逸母子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根本沒指望過名位,只是在一旁默默哭泣。

    “賈軍師,溫侯,多謝你們仗義執言。”這時,文鷺身後傳來蔡文姬欣喜若狂的聲音,文鷺回頭看去,見蔡姬和蔡邕二人已經帶著董鵬趕來,蔡文姬先惡毒的瞪文鷺一眼,又向賈詡問道:“賈軍師,大王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賈詡神色暗淡,呂布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只看到臉上肌肉抽動,顯然在咬牙切齒,而貂禪哭泣道:“公公他毒入肺腹,仍然昏迷不醒,現在華神醫正在以針灸阻止毒氣攻心,爭取讓公公多撐一段時間。”

    “大王。”院中一片悲淒之聲,康鵬的老婆們紛紛放聲大哭,蔡文姬畢竟與康鵬感情深厚,雖然眼下還關心著兒子的地位,忍不住還是大哭,只有黃月英照樣在做她的電報機,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在眾人都知道她向來是這個脾氣,也沒誰去與她計較。

    “諸位王妃,請節哀。”賈詡哽咽道:“軍不可一日無主,賈詡馬上就召集長安的文武百官,確定二王子的嫡子地位,四王妃可帶二王子同去,其她王妃請在此侍侯大王,以防萬一。”

    賈詡、呂布、貂禪和蔡文姬等人離開後,文鷺對著蔡文姬的背影破口大駡,深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沒有生下兒子與蔡文姬對抗,否則蔡文姬現在也沒有這麼囂張,康鵬的其她老婆則紛紛垂淚,黃月英仍然在作她的電報機,而安陽公主則帶著董逸在康鵬臥室門前長跪不起,為康鵬默默禱福。

    先不說康鵬門外的情況,單說賈詡在王府大廳中召集了在長安的董卓軍文武百官,除了擔任長安戒嚴任務的趙雲和高順外,其他人全部到齊,賈詡請蔡文姬抱著董鵬坐在正中,自己立於旁邊,宣讀了康鵬曾經留下的話,宣佈讓董鵬監國的決定。

    “賈軍師差矣。”賈詡話音未落,氣得七竅生煙的許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許靖是康鵬手下頭號的政治花瓶,在士林中名聲最好,擁護康鵬卻又擁護傳統,許靖怒髮衝冠道:“自古以來,向來以長為嫡,那有廢長立幼的道理?廢大王子立二王子,這是取亂之道。”

    蔡文姬臉上勃然變色,狠狠瞪視董卓軍中的老頑固許靖,但許靖毫無懼色,仍然怒視賈詡,其他類似許靖忠於董卓軍又追求正統的董卓軍文武也紛紛附和許靖,質疑董鵬繼位的合法性,讓蔡文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是大王的口令。”賈詡面無表情,冷冷答道。但許靖立即反駁道:“正因為僅僅是口令,所以我懷疑這條命令的合法性,也許是有人故意假傳大王口令,想乘機搶奪擁立之功,為自己的榮華富貴著想。”

    賈詡閉上眼睛,不去理會許靖對自己的質疑,這時,被確定為輔政大臣之中——眼看就要水漲船高的法正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許大人差矣,賈軍師對大王向來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假傳大王口令?依法正看,這條口信定然是真的,軍不可一日無主,我等還是遵命立即擁立二王子監國,不可耽誤了國家大事。”

    董卓軍中派系林立,各有各的領導者與追隨者,法正此言一出,法正派系的董卓軍官員立即附和,更有人己經朝蔡文姬和董鵬跪倒,行臣下之禮,蔡文姬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而許靖一幫自然不甘示弱,馬上指出這是法正的自私行為,堅決不肯承認董鵬監國地位,更有讀書讀昏了頭不懂政治的書呆子要求擁立康鵬長子董逸監國,以繼正統,幾乎沒把蔡文姬氣昏過去。

    大廳中兩派爭吵不休,僵持不下,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這時呂布突然大吼一聲,將所有聲音都壓下去,眾人這才想起董老大還有一名義長子——也是繼承嫡位的人選之一,一時間大廳中鴉雀無聲,靜靜等待呂布的大發雷霆,但呂布揉揉被貂禪掐疼的大腿,一言不發,拉起貂禪怒氣衝衝的沖出大廳,上馬絕塵而去。

    蔡邕心中暗喜,暗說這三姓家奴真沉不住氣,可幫我的大忙了,蔡邕偷偷向陳宮看去,見陳宮也在偷看自己,蔡邕立即對陳宮使一個眼色,陳宮會意,出列抱拳道:“諸君,現在不是爭論大王子與二王子誰是正統的時候?大王生死難測,眼下我們首要工作是穩定軍心與民心,否則勢必禍起蕭牆。”說這話的時候,陳宮的眼睛看著遠去的呂布背影,讓所有人都明白他指的什麼是禍起蕭牆。

    陳宮是最早跟隨康鵬的一批人,算是董卓軍中的老人,他的話博得李傕、郭祀和張濟等董卓軍老人的一片喝彩,這些雙手沾滿血腥的董卓軍老將都知道一個道理,自己們一旦離開董卓軍這面大旗的掩護,肯定會死得很慘,現在的首要工作是確定一個核心,免得被與董卓軍老將不和的呂布搶去權力,到那時候,可真沒有董卓軍老人的立錐之地了。

    “大王確實明令二王子繼嫡。”陳宮又說道:“這條命令,陳宮也曾聽到大王說過。”

    賈詡緊閉的眼睛微張,閃過一絲精光,但一閃即逝,又閉上眼睛。只聽得陳宮繼續說道:“陳宮建議,立即由二王子監國,至於是否正統,日後再說,大王吉人天相,華神醫妙手回春,也許大王很快就能痊癒,到那時候,誰忠誰奸,自有大王分辯。”

    陳宮的建議,獲得自己一系的堅決贊成,能從中獲得利益的法正派系自然擁護,老西涼派為了維護軍隊團結與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也表示同意,說話分量最重的賈詡不置可否,許靖派系勢單力薄——因為擁護董卓軍的士林實在少得可憐,無法抗衡三系,只得低頭認輸,於是董鵬的監國地位被確定下來,蔡文姬一直陰沉的臉色終於喜笑顏開。

    “孩子,快謝謝各位大人。”蔡文姬拍著董鵬的小臉說道,但董鵬翻著眼睛不說話,蔡文姬無奈,只得放棄讓兒子收買大臣之心的打算,這時賈詡說道:“諸君,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了,我等快向二王子行王臣禮,以示莊重。”但包括蔡邕和許靖等人的在內的眾人都已經對蔡文姬母子跪下,堂上卻還有一人直立不跪,蔡文姬和賈詡看去,卻是一直沒有說過話的華歆。

    “子魚賢弟,你怎麼了?”賈詡提醒華歆道:“現在是給二王子行禮的時候,快快跪下。”

    華歆這才如初夢醒,拍著額頭道歉道:“軍師莫怪,華歆剛才在想一件事情,想得太入迷了,故而失神。”

    “什麼事能讓你這麼入迷?”蔡邕不悅道:“竟然能忘記臣下大禮?”蔡邕一幫是最看不起也最痛恨華歆的人,華歆當初在朝廷上持刀威脅獻帝加封康鵬為王,是己經上了蔡邕一黨黑名單的人,等大事一濟,華歆在劫難逃。

    “我剛才在計算長安民間的糧食情況。”華歆老實說道:“今天長安城戒嚴,不許百姓出門,肯定有不少百姓家中己經斷糧,我打算從官倉中挑撥一批糧食送到各街各巷,出售給斷糧的百姓,以免百姓忍饑挨餓,我只是猶豫,我們是該用平價還是稍低於市價出售糧食?”

    蔡邕和蔡文姬一起大怒,蔡邕訓斥道:“華子魚,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分上下了,現在是確定西涼軍嫡子的時候,你還去考慮升鬥之事,懂不懂什麼叫尊卑貴賤?”

    “好主意。”賈詡冷冷瞟華歆一眼,淡淡說道:“你快去照辦吧,戒嚴乃是擾民,就低於市價半成出售糧食,算是補償百姓。升鬥之事雖小,卻關乎國計民生,不得怠慢。”

    “小人遵命,這就去辦了。”華歆朝賈詡深深一鞠,飛快跑出王府大廳,匆忙到連給董鵬行禮都忘記了,法正、蔡邕、陳宮和許靖看幾人一起在心中大罵,“老滑頭,找的好藉口,分明是怕現在站錯位!”

    賈詡和法正帶頭,率領董卓軍鄭重給董鵬給行禮之後,陳宮又開口道:“賈軍師,法大人,你二位加上龐大人、徐大人和魯大人都是輔政大臣,眼下其他三位大人遠在千里之外,倉促難以趕回長安,賈軍師要照顧大王與軍隊的事,民政的事法大人一人恐怕忙不過來,陳宮斗膽再提一條建議,尋找幾人代替三位輔政大臣協助法大人輔政,不知可否?”

    “宮台先生可是想毛遂自薦?”法正怒不可遏,忍不住譏諷陳宮道,法正非常清楚現在的情況,軍隊是被賈詡一手把握,自己插不進手去,玩權術自己也鬥不過老狐狸賈詡——早在康鵬征討益州期間,法正就曾經想挑戰賈詡的董卓軍軍事首輔的地位,但是被賈詡不動聲色的玩了一個小花招,就把法正從軍隊踢回大後方,到賈詡的死黨李儒手下當差,如果不是李儒為岳父招攬人才著想,就憑法正執法過於偏袒一方的事實,早把法正整治死了,但法正從此對賈詡又怕又畏,不敢再插手軍隊。但董卓軍現在的民政沒有主導,賈詡又向來不插手民政,法正正想乘這個機會掌握民政,為自己的前途加分,那還容得下別人分走自己的權力。

    “非也。”陳宮搖頭,朝蔡邕抱拳道:“小人是想舉薦當世大儒、二王子外祖父蔡邕蔡大人參與輔政,蔡大人老成持重,又是二王子親外祖父,受天下士林敬仰,蔡大人輔政,我軍民政執行上勢必順利許多。”

    “好主意。”蔡文姬立即說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就請我父親出山,輔助他的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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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章 董老大遇刺的後果(下)
    又是一個深夜,但夜空漆黑無光,烏黑濃密的烏雲將長安城的天空完全遮蓋,連一顆孤零零的殘星都看到,伸手不見五指,悶熱的空氣中刮來一陣微風,風越來越大,即使是在夏天的夜晚,也能吹得人全身涼透,隨著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天際,稀稀落落卻有黃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砸膚生疼。

    “逸兒,你先回房去吧。”己經在康鵬臥室門前跪了一天的安陽公主沙啞著嗓子,對同樣在康鵬門前跪了一天的愛子董逸說道:“就要下大雨了,娘繼續在這裏為你父親祈福,你還小,先回房去避雨吧。”

    “不。”董逸雖小,卻非常孝順懂事,倔強的說道:“我要陪母親為父親祈福,父親的身體不痊癒,我就跪在這裏永遠不起來。母親,這是上天考驗孩兒的誠心,孩兒只要堅持為父親祈福,父親就一定能夠痊癒。”

    “乖孩子。”安陽公主含著眠淚撫摩著愛子的黑髮,心中哭泣道:“大王,你看到了嗎?你的孩子很孝順,你不要再歧視他了,他是個乖孩子。”

    又一道閃電照亮夜空,雨點越來越密集,幾乎形成雨幕,頃刻間將安陽公主母子的全身澆得精濕,暴雨聲與雷聲早將王府大院中的所有人趕進房間裏,諾大的康王府中,只剩下安陽公主母子孤獨的跪在淹及腳背的雨水中,跪在康鵬的臥室門前。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康鵬的臥室門突然打開,已經在康鵬身邊守侯了近一天的華佗站在門前叫道:“王妃,雨太大,會淋壞你和大王子的身體的,你快帶大王子進來避雨吧。”

    “多謝文華侯的好意。”安陽公主抬起頭,秀麗的臉龐上雨水與淚水沿著下巴已經彙集成一條小溪,安陽公主哽咽道:“我己經對上天發了誓,一定要在這裏為大王祈福到大王痊癒,否則就永遠不起來。”從小生長在宮廷的安陽公主知道,她已經別無選擇,康鵬的命如果搶救不回來,那她所生下的長子勢必成為某些人的絆腳石,不把這絆腳石搬開,某些人就永遠不能安枕,康鵬雖然薄情寡幸,但他的性命已經和安陽公主愛子的性命緊緊拴在一起。

    “文華侯,請你快把門關上。”在風雨中全身發抖的董逸說道:“我母親說過,病人不能被冷風吹,父王現在身體不好,不能被大風吹到。”

    瘦小的華佗凝視大雨磅礴中虔誠祈禱的安陽公主母子良久,長歎一聲,悄悄關上房門……與此同時,在長安承露臺下的漢獻帝別宮中,雷聲與雨聲雖大,卻掩蓋不了別宮中傳出的得意張狂的笑聲,時近三更,匆匆裝飾後的大殿中燈火通明,人頭熙熙,漢獻帝、董承、蔡邕、吉平和王子服等人,都是忠於漢獻帝的洛陽官員,還有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陳宮。

    “伯嗜兄妙計,神鬼難測,挽社稷於將倒,救黎民於水火,真令人佩服萬分。”董承大笑著朝蔡邕施禮,蔡邕連忙謙虛還禮,董承又大笑道:“董賊做夢都想不到,他賴以為心腹的軍政大員,在他還沒咽氣的時候,就開始爭權奪利,四分五裂。”

    今天在康王府中,陳宮提議由蔡邕補缺參與輔政,蔡文姬一口答應,但遭到謀求獨領民正的法正派系和擁護正統的許靖派系堅決反對,李傕郭汜等董卓軍老將系出於對董老大的忠心,也反對曾經陰謀推翻董老大的蔡邕當權,蔡文姬可不是省油的燈,立即以主母的身份發話,以董鵬和蔡邕的親戚關係為由,堅持要蔡邕參政,可惜董卓軍這幫文武大臣誰都不是善男信女,誰都想為自己多撈一些權力與利益,藉口蔡邕是已經被朝廷和董卓軍貶為庶人,與蔡文姬據理力爭,爭論不下,雙方誰也說不服誰,始終沒有一個結果,最終不歡而散。但蔡文姬是被康鵬嬌慣慣了的,從康鵬的書房中找出康王大印,以董鵬的名譽下旨讓蔡邕輔政,並蓋上康鵬的大印,氣得董卓軍各系全都暴跳如雷,大為不滿。

    “蔡大人功高蓋世,真乃國之棟樑,請滿飲此酒。”臉上笑開了花的漢獻帝親自給蔡邕斟上一杯酒,蔡邕大喜,三跪九叩謝恩後方才將酒一飲而盡,蔡邕說道:“萬歲,其實蔡邕毫無寸功,真正為蔡邕出謀劃策又暗中協助的人,乃是陳宮陳大人,請萬歲明查。”

    漢獻帝大奇,聽蔡邕解釋方才知道,原來早在康鵬劫持漢獻帝西遷抵達之時,忠於漢室的陳宮就對康鵬動搖國本的暴行不滿,託病不肯上朝,在暗中串聯了一批同樣忠心于漢室董卓軍文武,並主動與蔡邕、伏完等人聯繫,在一次密談中,無比熟悉董卓軍內部情況的陳宮曾經恨恨分析了康鵬暴死後董卓軍各系的反應,認為只要康鵬一死,董卓軍必然四分五裂,這才有了那夜的蔡邕獻計。

    “陳愛卿,也請滿飲此杯。”漢獻帝又給陳宮斟上一杯酒,加封道:“陳愛卿身在董營心在漢,勞苦功高,官進太僕,以示嘉獎。”漢獻帝早就看與康鵬交好的原太僕朱攜不順眼,只等奪回丈權後,朱攜肯定要被漢獻帝送去黃泉陪康鵬,他的替代人選,正好由陳宮接任。

    待陳宮跪拜謝恩後,漢獻帝這才問道:“陳愛卿,事已至此,不知愛卿下一步打算怎麼辦?蔡愛卿和董愛卿該怎麼配合愛卿?”

    “依陳宮所見。”在隆隆雷聲中,陳宮朗聲道:“萬歲,依臣所看,蔡邕大人被蔡小姐提拔為輔政大臣,董卓手下諸人定然不服,不會服從蔡大人的命令,所以臣請蔡大人下達三條命令。”

    “敢問公台,是那三條命令?”蔡邕問道。

    “第一,解除戒嚴。”陳宮微笑道:“長安城現在已是天下商業之首,戒嚴一天,民間損失與官府稅收不可估算,早一點解除戒嚴,于國於民都有好處;第二,減免稅收,董卓的農業稅是十五稅一,商業稅和工業稅也是一樣,蔡大人可藉口民間疾苦,將稅額改為二十稅一,減輕百姓負擔;第三,收購糧食,眼下正是神果(土豆)收穫之時,因為雍並涼三州連年糧食豐收,糧價己然大跌,百姓收入受到影響,蔡大人下令以高於市價半成的價格收購糧食,可使百姓收入增加,保護糧食生產。”

    “等等。”陳宮剛說完,漢獻帝就狐疑道:“陳愛卿這三條命令完全是為了董賊鞏固民心著想,對蔡大人有什麼用?”

    陳宮還沒說話,眼睛一亮的蔡邕己經說道:“萬歲,這正是陳大人的高明所在,因為董賊手下都不服從老臣的命令,所以這三條他們絕對不會執行,而百姓得知老臣的政策,定然對董賊手下反對老臣的人怨聲載道,可以極大的離間董賊一方與百姓之間的關係,對萬歲複政大為有利。”

    “目的不光如此。”陳宮又說道:“董卓手下賈詡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考慮不到反對蔡大人政策的後果,肯定會支持蔡大人的決議,到那時候,不願蔡大人分權的法正肯定會全力反對,賈詡是軍事首輔,無權干涉民政,法正便可以據理力爭,當兩人爭執不下時,小人就提議由蔡大人之女——蔡大小姐以主母身份參政,仲裁賈詡與法正之間的紛爭,到那時候……”

    “轟隆!”一道閃電在承露臺附近炸開,巨大的雷聲中,漢獻帝的別宮又傳出一陣得意的狂笑聲。

    第二天清晨戌時正,雨過天晴,蔡邕手持蓋有康王大印的任命狀,第一個趕到董卓軍官廳,以輔政大臣的名譽下達了減稅、收糧和解除戒嚴的三道命令,並明令差役張貼到長安城各街各巷,官廳的差役開始還有些猶豫,但被蔡邕以世子外公的身份威嚇之後,還是乖乖的下去執行。

    不一刻,董卓軍其他文官聞信趕來,正如陳宮所料,法正在明知蔡邕的政策除了減稅有待商榷外都是要務的情況下,出於不願被蔡邕分權的心理,堅決不肯承認蔡邕的輔政大臣地位,並命令手下追回差役,揭下已經張貼的告示,並以康鵬生死未明為由,不願開放戒嚴。

    蔡邕與法正爭執不休時,賈詡、許靖和華歆等人先後聞訊趕來,陳宮是最後一個到的,但問明法正和蔡邕爭執的理由後,賈詡等人不禁大感為難,蔡邕的政策確實是穩定民心著想,但法正的理由是蔡邕的身份問題,如果承認蔡邕的政策,就等於是承認蔡邕的輔政地位。

    這時候,堂外忽然有差役來報蔡文姬帶著董鵬來了,而且坐的還是康鵬的車駕,聽到這消息,賈詡心中不由大怒,只差沒有當場發作,而蔡邕和陳宮也莫名其妙,不知道蔡文姬打的是什麼算盤,最後賈詡盤算良久,還是帶著眾人將蔡文姬和董鵬迎進大廳,不過在進了大廳後,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老滑頭華歆己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蔡文姬抱著董鵬大模大樣的在官廳正中坐定,蔡文姬說道:“各位大人,本妃今天所來,是想讓你們的少主子早日接觸民政,為他將來繼位打好基礎。”

    “你相公還沒死定!”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裏提醒蔡文姬道。

    “女兒,你來了就好了。”蔡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蔡文姬哭訴了自己與法正的爭執,蔡邕還沒哭訴完,蔡文姬就對法正大發雌威道:“法孝直,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父親的三條政策有那點不好?都是為國為民作想,你為什麼反對?我看你是怕我父親分你的權力,為了你的一己之私,置百姓處於水火于不顧,如果我相公醒過來知道你這麼做,你該受到什麼處罰,你自己考慮過沒有?”

    “就算大王在此,法正也堅決反對。”法正耿著頭說道:“眼下國家還有曹操和劉備兩大國賊未除,軍隊開銷巨大,那能隨意減稅?”其實法正也知道,董卓軍直接控制的鹽鐵貿易與出售良種利潤巨大,就算減稅也影響不大,只是康鵬原來制定的稅率本來就很低,所以康鵬一直猶豫不決,怕減稅容易加稅難。

    蔡文姬的政治能力實在不敢恭維,找不出理由反駁法正,只得將目光轉向賈詡,但賈詡閉目不語,仿佛老僧入定。蔡文姬心中暗罵一聲,又將目光轉向父親,蔡邕會意,立即對法正說道:“法大人,既然減稅需要從長計議,那其他兩條,應該可以即刻執行吧?”

    法正陰沉著臉,不肯回答,蔡文姬馬上說道:“還楞著作什麼?還不快去做?”法正無奈,只得吩咐將蔡邕頒發的第一條和第三條命令明發各地,但法正玩了一個小花招,將蔡邕的命令交與自己的心腹去辦,並對心腹官員使了幾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執行。

    “軍師,既然戒嚴令已經取消,本妃有一件事希望你去做。”蔡文姬憤憤不乎的說道:“讓子龍調八百虎賁衛兵到王府,專門保護你們的少主子。”蔡文姬生氣的是,她從王府帶著董鵬到官廳,想調動康鵬的親兵保護,但是被康鵬的親兵隊長簿廣一口拒絕,理由是康鵬生死未蔔,更需要保護,而王府外面的董卓軍士兵分屬趙雲和高順統屬,蔡文姬哪里調得動,無奈下只得調動王府家丁隨行,但董鵬車儀的氣勢,自然遠遠比不過他親老子那麼風光了。

    蔡文姬是為了康鵬的兒子安全著想,十分在理,賈詡立即答應,但蔡文姬又狠狠加上一句,“好他個趙雲,不主動調兵保護他少主子就算了,到現在還不肯來給少主子行臣下禮,真是無法無天。”

    賈詡還沒說話,陳宮先嚇了一跳,搶先說道:“王妃,子龍將軍身負長安城與大王的安全重任,脫不開身也很正常,王妃請原諒子龍將軍。”陳宮心中叫苦,現在復辟黨最大的弱點是沒有兵權,趙雲這樣手握兵權印把子的將軍,拉攏還來不及,那還敢得罪?

    賈詡沒有和蔡文姬計較,先是去安排了保護董鵬的虎賁營後,又去王府探望康鵬,留下蔡文姬在董卓軍民政官廳中指手畫腳,大發雌威。到得王府,康鵬仍然昏迷不醒,而已經奄奄一息的安陽公主母子仍然在康鵬門外長跪,不管文鷺等人怎麼勸都不起來,對比如此強烈,不由讓賈詡感慨萬分。

    在康鵬臥室中呆了小半個時辰,賈詡這才返回他工作的軍事議廳,處理完一些不急要的公務後,時間已是申時二刻,賈詡忽然進到後室,後室己有幾名黑衣人在此等候,賈詡問道:“民政那邊怎麼樣了?”

    “回稟軍師。”一名黑衣人答道:“一塌糊塗,法正、許靖、陳宮和蔡邕幾位丈人爭吵不休,幾乎什麼公務都沒做,王妃一味偏袒蔡大人,陳大人表面與蔡大人不說話,但明裏暗裏都在幫蔡大人。”

    賈詡點頭,又問道:“長安民間現在情況如何?”

    “情況更糟。”另一名黑衣人答道:“人心惶惶,都擔心大王的情況,尤其是蔡邕早上頒發的三條命令,己經被一些百姓看到,都不滿為什麼取稍減稅一條。而法正的手下根本不執行收購糧食一條,表面頒發命令,實際上不撥款,下面的官吏手中沒錢,沒有辦法收糧。

    賈詡臉上閃過一絲慍色,急問道:“那百姓有沒有鬧事?”

    “剛開始有,但現在沒有了。”第二名黑衣人答道。

    賈詡大奇,“為什麼?”令不能行是朝政大忌,很可能導致百姓鬧事,所以賈詡奇怪。

    “因為在一個時辰前,華歆華大人打開他管轄的金庫,按命令高於市價半成收購糧食,雖然百姓擔心大王的情況怕發生動亂賣糧不是很踴躍,但已經沒有百姓不滿了,只是法正的手下對此大為不滿,己經在罵華大人是蔡邕的走狗了。”第二名黑衣人老實答道。

    賈詡沉思片刻,命令道:“派人監視華歆,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第二名黑衣人答應,賈詡又問第三名黑衣人,“朝廷方面有什麼動作?”

    “動作很大。”第三名黑衣人答道:“午時初刻,董承化妝後悄悄摸到溫侯府求見。”

    “說了些什麼?”賈詡趕緊問道,第三黑衣人迅速從懷中掏出幾張紙,雙手遞與賈詡……賈詡從軍部官廳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是傍晚,由於取消了戒嚴,長安繁華的街道上仍然人來人往,不時有認識賈詡的路人在路旁給賈詡行禮,但心事重重的賈詡不知不覺,只是低著頭想心事,讓那些本想攀附權貴的路人好生沒趣。

    賈詡車駕的目的地是康王府,在快到康王府時,側面大街沖來一隊車駕,卻是蔡文姬和董鵬的車駕,蔡邕也在車隊中,耀武揚威的從賈詡車前沖過,蔡文姬見是賈詡的車駕,連忙吩咐停車,想請賈詡同行,但賈詡只是下車給蔡文姬母子行禮,卻堅決拒絕同行,只願尾隨在後,弄得蔡文姬好生沒趣。

    當蔡文姬母子的車駕繼續前行時,賈詡才回到自己的車隊中,正要上馬車,旁邊圍觀的人群中突然沖出一人,手執利刃撲向賈詡,口中大喝道:“老賊受死!”

    “有刺客!”賈詡的親兵也不是吃素的,急去攔刺客,但這刺客顯然有武藝在身,在被賈詡親兵包圍的那一刹那擲出匕首,正中賈詡胸膛,賈詡大叫一聲,手按胸口倒下……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1-17 18:44
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一章 撲朔迷離
    夜幕籠罩下,再度全城戒嚴的長安城中,總是有那麼一些罪惡發生……

    “是誰派人去刺殺的賈詡?”董承疑惑的問道,而別宮中的蔡邕、陳宮、王子服和吳子蘭等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能回答董承的問題,坐在龍椅上的漢獻帝奇道:“諸位愛卿,難道你們誰都沒有派人去刺殺董賊這頭號走狗?那是誰做的?”

    賈詡在去看望康鵬的途中突然遇刺,已經被抬進康王府急救,目前生死不明,董卓軍的軍隊領導已是處於空白狀態,董承等人狂喜之餘,卻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究竟是誰派人去刺殺的賈詡?要知道,雖然復辟党無不對賈詡這康鵬的頭號幫兇恨之入骨,卻因為賈詡身邊有重兵保衛,害怕殺手失手暴露身份,又因為賈詡不象康鵬那麼好色,也沒有其他嗜好,幾乎沒有任何下手機會,所以董承等人沒必要在情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去冒險刺殺賈詡,萬一行刺未遂,很可能導致賈詡動用董卓軍雍州駐軍直接軍控局勢,那對還沒有掌握兵權的復辟黨來說,可就是真正的功敗垂成了。好在這次刺殺非常成功,至少讓董卓軍的指揮陷入了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可這行刺行動的主使人究竟是誰?又是為了什麼目的才去刺殺賈詡?

    “難道那主使人和我們一樣,都是為了重興大漢,幫助萬歲重掌大權?”吳子蘭小心翼翼的問道,但陳宮立即答道:“不可能,朝廷上我不清楚,但董卓手下心懷聖上的人我都知道,沒有人有能力、也沒有膽量去刺殺賈詡,如果是這樣的人,他早和我聯繫了,不會擅自行動的。”

    聽到陳宮的話,董承、吳碩、王子服和種輯等人紛紛出言表示刺客不是他們派去的,結果大家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蔡邕身上,蔡邕苦笑道:“你們以為是我派去的刺客嗎?雖然現在賈詡奸賊被刺對我最為有利,但真的不是我做的。”賈詡被刺,身為蔡文姬親生父親的蔡邕便有機會接觸董卓軍兵權,所以蔡邕才說對他最為有利。

    “諸位愛卿,不必再為行刺賈賊的主使人頭疼了。”漢獻帝急不可耐地說道:“總之一句話,眼下是我大漢重振聲威的最好機會,你們還是快拿出辦法,趕快讓蔡愛卿奪取兵權,那大事可濟矣。”‘’董承等人答應,便由陳宮先向漢獻帝介紹董卓軍如今的情況,陳宮說道:“在長安的董卓軍共有三大派系,分別是呂布和高順的並州系,趙雲的新軍系和李傕、郭汜的老軍系,三系各自掌握的兵力相等,另外還有董卓三弟董曼掌握的御林軍,但兵力很少,不足以和其他三系抗衡,所以說,只要我們能掌握其中的兩大軍系,就足可以控制局勢,決定勝負。”

    “今天正午,微臣已經和呂布秘密接觸。”董承微笑道:“呂布對董賊不立他為世子的事非常不滿,多有怨言,萬歲倘若對他許以高位厚爵,拉攏到他應該不難。”

    “只要他助寡人消滅董賊。”漢獻帝肯定的說道:“他要什麼官爵都行,董愛卿可與呂布再行接觸,帶上寡人的金牌,他要什麼條件,你都可以用孤的名譽答應。”董承大喜,馬上磕頭遵旨。

    “就算拉攏到呂布,可單憑他的一派的實力,也還不夠啊。”王子服提醒道。

    “剩下的趙雲系和李傕系,還有誰能拉攏?”蔡邕問道:“趙雲向來以忠義著稱,估計沒希望。但李傕、郭汜等人如何?這二賊的名利心可不在呂布之下,要不再煩勞董大人與此二賊接觸,看能否用官爵或者金錢收買?”

    “沒用。”陳宮搖頭道:“董卓手下的老軍系雖然個個貪婪卑鄙的小人,但都對董卓忠心耿耿,董卓一天不死,他們就一天不會背叛董卓,而且董卓軍老軍系和呂布向來不和,現在就和他們接觸,搞不好會弄巧成拙。”說到這裏,陳宮忽然微笑道:“倒是趙雲那裏,他並不是無懈可擊,我們或者可以間接控制趙雲。”

    “願聞公台高見。”董承趕緊問道,別宮中的焦點,立印聚焦在陳宮身上。

    “趙雲之妻馬雲綠,性剛好妒,堅決不允許趙雲納妾。”陳宮陰陰的說道:“而趙雲在兒時曾有一名青梅竹馬的情人,名叫樊娟,在趙雲攻打桂陽時與趙雲團聚,被趙雲帶到了長安,但因為馬雲綠不許樊娟進門,所以樊娟平時只能住在趙雲為她購置的外宅中,一直不能被趙雲納為妾室,平時我和趙雲曾有交談,知道他與樊娟確實是情投意合,願意與她共結連理的。”

    “趙雲的妾室?這對拉攏他有什麼用?”漢獻帝奇怪的問道。

    陳宮一笑,拱手答道:“萬歲,如果蔡邕蔡大人能勸蔡大小姐以主母之名下令,要趙雲不能始亂終棄,迎娶樊娟為妾,還怕趙雲不對蔡大小姐感恩涕零?還怕趙雲不聽蔡大小姐的命令?”

    “妙極!”蔡邕鼓掌道:“我女兒向來與馬雲綠不和,這事是和馬雲綠作對,我女兒肯定答應。”

    “不過。”陳宮又說道:“董卓遲遲不肯咽氣,始終是一個無形的危險,我還有一計,可以。”

    與此同時的康王府中,董卓的三弟董曼匆匆進到康鵬的臥室,他是少數幾個可以自由進出康鵬臥室的人,但董曼並沒有理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董老大,而是直接竄到床後,在床邊鼓搗片刻,床後的地板上便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黑洞,沿著寬敞的通道行不多遠,眼前豁然一亮,十餘紙蠟燭的照耀下,本應該中毒臥病在床的康鵬正背著肥手在燈光下焦急的繞圈子。

    “刺殺文和的刺客審問出口供沒有?”見董曼進來,康鵬劈頭蓋臉的問道:“查明是誰主使的沒有?”賈詡突然遇刺,大大出乎康鵬事先的預料,而且根據康鵬手中掌握的情報來看,行刺賈詡的刺客,並不是復辟黨派出來的,所以康鵬估計,還有一支神秘的第三股力量,正在窺視自己的權位。

    “大哥,我對不起你。”董曼哭喪著臉說道:“我們拷打了幾個時辰,那刺客始終一個字都不肯說,剛才一個不留神,被他嚼舌頭自殺了。”康鵬大怒,順手操起一個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嚇得董曼撲通跪倒,顫抖不己,康鵬不耐煩的揮手讓他站起,又問道:“孤假裝中毒的事娘親知道了嗎?她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大哥放心。”董曼膽戰心驚的答道:“府裏上上下下都被再三叮囑過,你的事沒有讓娘知道,沒有人敢違反,我對娘說你去出外去辦理公務了,娘沒有懷疑。”康鵬點頭,董老大的老娘非常慈祥,康鵬可不想讓假消息騙得她有什麼三長兩短。

    “軍師的傷怎麼樣了?”見康鵬久久不說話,董曼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很嚴重,刀上有毒。”康鵬沉重的說道:“文華侯正在裏面全力搶救,到現在還沒有回音。”康鵬此刻心煩意亂,賈詡是這次引蛇出洞計畫的執行人,全靠賈詡在明裏維持局勢,康鵬才能躲在暗中調查董卓軍內部的不安要素和潛伏在身邊的敵人,現在賈詡遇刺,軍隊和政務沒有了領導人,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康鵬非常猶豫,是否放棄將叛徒和復辟党一網打盡的機會,這就站出去鎮壓局勢。

    “你先出去吧,多派人手監視城中情況,一有狀況立即報我。”趕走了董曼,又過了一段時間,康鵬正要咬牙準備出去時,後室的房門突然打開,筋疲力盡的華佗走出來,朝康鵬施禮道:“大王放心,軍師身上的毒我己經解了,幸喜刀傷也不深,沒有生命危險,將息一段時間就能痊癒。”康鵬緊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進肚子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額慶倖,華佗又說道:“大王,軍師已經醒了,他說有要事報你,請你立刻見他。”

    康鵬從地上一躍而起,三兩步沖進房裏,果然,賈詡正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對著康鵬微笑,康鵬竄到床前,握著賈詡的手哽咽道:“軍師,你總算醒了,孤都快急死了。”康鵬難得說句真心話,賈詡不僅是他信賴的智囊,也是他知心的朋友。

    “煩勞大王掛念,賈詡罪該萬死。”賈詡虛弱的說道,見康鵬又要說話,賈詡忙說道:“大王,先別說其他的,你千萬不能沉不住氣公開現身,讓大王的大計功虧一簀。”

    “可是,軍中沒有了孤和軍師。”康鵬疑惑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沒關係。”賈詡輕輕的咳嗽著說道:“子龍將軍和李郭等將軍都對大王忠心耿耿,溫侯也成熟了許多,有他們掌握著軍隊,那些人翻不了天。政務上,子魚賢弟不知是否知道大王是在故意誘敵,但看他這兩天的表現,他都不會給那些人離間我軍與百姓之間關係和煽動民變的機會。現在我們雖然知道了誰想對大王不利,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大王你出去也沒辦法就這麼處死他們,給大王的聲名造成傷害。”

    “也好,刺殺你的人,孤還不知道是誰。”康鵬溫聲說道:“孤就借這個機會,把這些人也全部引出來,孤要把他們幹刀萬剮,為軍師出氣。”

    賈詡無力的一笑,有些失落的說道:“其實,賈詡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也知道誰是主使人,都因為賈詡不願與他分權,算是賈詡咎由自取。”

    “什麼?”康鵬丈吃一驚,失聲道:“軍師的意思是,刺殺你的主使人是他!他有這麼大膽子?”

    ……

    “所有百姓聽好,今天繼續戒嚴,任何人不許出門。”黎明的長安城中,到處可以聽到這樣的呼喊聲,街道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到處可以看到荷槍持刀的董卓軍士兵,緊張的監視著大街小巷的任何動靜,這些士兵分屬呂布、趙雲和李傕等人各自統屬,昨天傍晚賈詡遇刺後,軍中三支派系便不約而同的調動軍隊入城控制局勢,可憐為生計而奔波的長安百姓,只能眼巴巴的蹲在家中,盼望這該死的戒嚴早結束。

    與城中冷冷清清的街道相反,在長安城的幽州刺史衙門中,卻是比熱鬧還熱鬧,充滿了火藥味道,因為昨天吃了晚到的虧,今天天還沒亮,法正就帶著自己派系的官員員早早來到衙門,蔡邕則帶著女兒調派給他一幫趨炎附勢的董卓官員第二批到達,然後才是許靖、司馬朗等擁護董老大的士林派系,三方一見面就吹鬍子瞪眼睛,大有隨時開打的模樣,而呂布趙雲等軍隊將領也匆匆趕到,參加這攸關軍隊領導人人選的決議,董卓軍在雍州的領導層,除了老滑頭華歆不知道躲到那裏去了外,幾乎全部到場。當蔡文姬帶著董鵬來後,幾方便不約而同的向蔡文姬提出軍隊管理權的問題。

    “王妃,軍師遇刺,軍中已經無主。”許靖首先提議道:“請王妃即刻在溫侯和子龍等諸位將軍當中挑選一人領導軍隊,掌握兵符印信,否則必生大亂。”旁邊的呂布、趙雲、李傕和郭汜等人心中大奇,許靖這糟老頭子平時古板死硬,幾乎和所有的軍隊將領不對付,想不到事到臨頭倒真正的頭腦清醒,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軍隊必須由有經驗的將領掌握,不能隨便交與外人。

    “萬萬不可。”陳宮跳出來說道:“王妃明見,大王昔日素來是讓軍師與參謀掌握兵符,幾十萬大軍,哪能讓一名武將握權?王妃,你必須代替大王掌握兵符,才能防止萬一。”

    “胡說八道!”許靖大怒道:“王妃不懂軍事,哪能由她掌握兵符,你想讓前線的幾十萬大軍白白送命嗎?”

    “都別吵了!”蔡文姬大吼一聲,嚇得懷中的董鵬放聲大哭,蔡文姬拍著董鵬說道:“兵符乃是軍之根本,怎麼能隨便交與外人?董鵬是你們的少主子,我是她的母親,兵符當然要由我掌握。”

    “王妃,你說些什麼啊?”許靖和司馬朗等人大急,許靖更是耿直反駁蔡文姬道:“王妃你知道前線一天要消耗多少糧食軍械嗎?你知道我軍的四大軍團(其中包括冀州軍團、江南軍團、荊州軍團和雍州軍團)每次要補充多少兵員嗎?這軍事上的事情,還是請王妃不要插手的好,請先交與有經驗的老將代管,然後再火速召回其他幾名輔政大臣,再由他們組建新的兵部。”

    “住嘴!”早得父親指點的蔡文姬惡狠狠的說道:“本妃是不懂軍事,可輔政大臣這裏就有,本妃的父親熟讀兵書,當然可以參謀軍事,還有法正法孝直與陳宮陳公台,他們以前就曾經擔任大王的副軍師,有他們在,還怕管理不了軍隊?”

    許靖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蔡文姬已經直接搬出康鵬的金牌令箭說道:“本妃決定,即時起由家父、法正和陳宮組成新的兵部,由他們協商大小軍務,本妃代你們的少主子定奪,政務民務就讓你許靖和司馬朗,還有華歆共同辦理。”蔡邕等人密談時認為,如果把曾經擔任過董卓軍參謀的法正踢出新的兵部,那實在說不過去,所以才讓法正掛名輔佐軍事,但軍事三把手復辟黨佔據兩人,法正根本無法取得上風,根本名不副實,還順便解除法正政務上的影響力。

    有康鵬的金牌令箭在,許靖等人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蔡邕等人接觸到董卓軍的軍隊指揮,而蔡邕和陳宮迅速拿出一個意見,以城中駐軍過多過雜為名,命令李傕、郭祀進城的部隊全部出城駐紮,減輕城中的軍隊負擔,出乎蔡邕等人預料的是,法正居然也贊成這個決定,李傕和郭汜等董卓軍老將雖然心有不甘,但軍令如山倒,不遵命等同於謀反,這幫老將也只得低頭答應。

    當議事廳中李傕和郭汜等人亂哄哄的調兵遣將準備出城的時候,蔡邕悄悄拉過蔡文姬,假著關切的說道:“女兒啊,你的相公他現在的情況如何?有好轉了嗎?”

    蔡文姬眼睛一紅,低頭哽咽道:“還是昏迷不醒,據華佗說,他還沒有找到解毒的藥方,可能……,可能撐不了多久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蔡文姬己經是淚留滿面,畢竟她是真正愛著康鵬的人。

    “乖女兒,不要哭了。”蔡邕安慰女兒一番。又低聲說道:“昨天晚上,父親交給你的那些解毒藥散,你有沒有給你相公服下?那方出自扁鵲古方,十分有效的。”

    “我沒敢給他服下。”蔡文姬哭道:“我怕這來路不明的方與他身上的毒性衝突,反倒害了他。”其實蔡文姬更擔心的是蔡邕平時對康鵬的態度,蔡邕交給她的藥,她哪敢給康鵬吃。

    “傻女兒。”蔡邕微笑道:“女婿再不孝,始終也是父親的女婿,父親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女兒守寡?如果你不放心那些藥散,你可以把那賤人身上的毒先給死囚或者狗服下,再讓他們試解藥,不就知道有沒有效果了。”

    蔡文姬如初夢醒,慌忙說道:“對,對,我怎麼把這辦法忘記了?父親你稍坐,我這就去安排人試驗解藥是否有效。”看著蔡文姬匆匆去安排的背影,蔡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些歡喜,也有些傷感……

    當蔡文姬安排回來的時候,蔡邕還來不及與她說話,李傕、郭汜和張濟等人正好氣衝衝的過來,沒好氣的對蔡文姬說道:“王妃,你讓我們的軍隊出城,就請調撥給我們軍糧,城外軍營的軍糧是五天一供,己經用完了。”

    蔡文姬當然知道這些老將為什麼生氣這擺明是不相信這些老將,蔡文姬也很無奈,因為蔡邕向她建議,要想讓兒子當權,就必須調走這些戰功卓越的老兵油子,以免發生指揮不動的情況。蔡文姬抱著道歉的態度說道:“幾位老將軍稍等,本妃這就去安排,多給你們調撥酒肉勞軍。”

    蔡邕和陳宮等人早巴不得這些只忠於董老大的老兵痞滾蛋,立即下文給糧庫,命令調撥軍糧,但命令發出去沒多久就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管理長安糧倉的華歆拒絕發糧,理由是——華歆不承認蔡邕、法正和陳宮的軍事指揮權!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1-17 18:44
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二章 選擇
    長安的糧倉設在長安城中西部,占地達兩千餘畝,儲藏的糧食不僅是城中長安近十萬商業工業人口的保障,更是董卓軍冀州和幽州兩大軍團的命棍子,由五千余名董卓軍士兵保護,歸屬掌糧官統率,以前的長安掌糧官是司馬朗兼管,但董老大的三弟董曼代替康鵬掌管後方期間,就把擅長拍馬屁的華歆提了上來,由他暫時管理糧倉,幸虧華歆雖然在人品上有所欠缺,但是政務能力也非常出色,利用代管的那段時間,以平價或低價收購雍並涼三州民間連年豐收而價格大貶的糧食,再利用董卓軍手中空閒的運輸資源和通商特權倒賣至塞外以南蠻等地,換來大量的馬匹、牛羊、獸皮、金砂和藥材等商品,再倒賣至富得流油的雍並涼三州賺取巨額差價,再用差價購買糧食,既保證了前方的糧食所需,又抬高了三州糧價,讓三州農戶不因糧價大跌而利益受損,當康鵬返回長安城時,長安的糧倉在經歷了一場大規模戰役之後,存糧不僅沒有減少,反而稍有增加,並且還讓董卓軍從中賺了一筆不小的差價,增加了董卓軍的收入。

    不過,華歆這麼做表面看對董卓軍有很大好處,很多對華歆抱有好感的人卻為華歆捏了一把汗,因為大漢律條明文規定,與塞外和南蠻等地大規模通商必須上報朝廷,經朝廷允許才能執行,而且華歆賣出去的大都是高產糧食,很可能被遊牧民族和漁獵民族利用,給董卓軍造成威脅。誰知道康鵬回來後,不僅沒有斥責處罰華歆,反而直接把華歆扶正,讓他正式管理糧倉,讓很多人等著華歆笑話的人大跌眼鏡。其實,康鵬當初不許出售高產糧食給遊牧民族,是因為董卓軍必須要保障糧食供應和留種之用,無法放任糧食外銷,現在糧食緊缺的問題已經完全解決,康鵬自己還想對遊牧民族出售糧食,只是一直忙於軍事,暫時無暇顧及而己。至於糧種外泄的問題——對一個帝國來說,農耕民族可比遊牧民族和漁獵民族好管理得多,康鵬還巴不得那些遊牧民族和漁獵民族轉化為農耕民族,而且在那個時代,其他民族都還沒有掌握糧種雜交進化的原理,肯定會受種子退化的困擾,康鵬還可以利用這點間接控制尚無法顧及的塞外和南方。

    當蔡文姬、蔡邕、陳宮和法正等人殺氣騰騰的趕到長安糧倉時,長安糧倉已經按華歆的命令全部戒嚴,五千多糧倉士兵全副武裝守在糧倉四周,不許任何人出入,而且華歆此刻還不在糧倉裏,糧倉守衛全部由董卓軍老將徐榮長長子徐弦負責,見蔡文姬等人趕來,軍中地位僅為牙將的徐弦並不打開糧倉營門迎接,而是在寨門後大喝道:“來人全部退後,糧倉己經甲等戒嚴,沒有掌糧官的親筆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蔡文姬聞言大怒,她不知道這員年輕將領就是丈夫頗為信任的老將徐榮之子——不信任也不會把長安的東大門一直交給徐榮看守,更不會把徐榮的兒子安排在糧倉這軍中頭號肥差上。蔡文姬只是看服色判斷徐弦是一名低級將領,不由大發雌威道:“本妃是你們的主母,本妃懷裏的孩子就是你們的少主,快開營門,快找華歆來叩見本妃。”陳宮和法正等董卓軍老人也紛紛呼喝,要徐弦立即開門叩見蔡文姬。

    “軍法在上,這裏沒有王妃和少主,也沒有上下級,這裏只有軍法。”徐弦面無懼色,大聲回答道:“王妃與諸位大人可以查看軍法戒嚴令第二條,糧倉與軍械庫甲等戒嚴,守衛將領除見大王鈞旨或庫官親筆手令,否則一律不許放人進入倉庫,違令者,以謀反論處!格殺勿論!”說到這裏,徐弦一揮手,身後的守衛糧倉的董卓軍士兵蜂擁上前,將手中弓弩等武器瞄準蔡文姬和陳宮等人。

    陳宮和法正還好些,蔡文姬和蕖邕那見過這樣真正殺氣騰騰的陣勢,馬上嚇得下意識的退後幾步,躲到侍衛身後,蔡文姬顫聲聞蔡邕道:“父親,現在怎麼辦?”蔡邕哪能回答,倒是陳宮建議道:“王妃,請火速調動軍隊到這裏,直接控制糧倉,否則我們反倒華歆這狗賊間接控制了。”蔡邕連忙附和,勸蔡文姬採納陳宮的建議。

    蔡文姬輕拍著懷中的董鵬沉吟片刻,自丈夫遇刺以來第一次沒有聽父親的話,而是又向糧倉中的徐弦問道:“既然有軍法規定,那本妃就不進糧倉了,華歆在那裏?他總該來回答本妃的問話吧?”聽到蔡文姬的話,陳宮和蕖邕的頭‘轟’的一聲就暈了,蔡邕急忙說道:“女兒,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採納陳軍師的建議?”

    “軍隊是大王的命根子,軍隊不能亂,更不能自相殘殺。”蔡文姬低聲回答了一句,蔡邕和陳宮兩人大急,他們要的就是董卓軍內亂,沒想到一心想讓兒子繼承嫡位的蔡文姬居然到現在突然為丈夫的大業著想,這可大大打亂了復辟黨的陣腳。

    蔡邕和陳宮正想再設法讓蔡文姬聽從他們的吩咐的時候,後面突然有人叫道:“華大人回來了。”眾人扭頭著去,果然著到華歆正抱著一大堆公文在少許士兵的簇擁下匆匆趕來,這會不用蔡邕等人的指點,從小到大就沒受過氣的蔡文姬馬上大發雷霆道:“華歆,你去幹什麼了?為什麼不來迎接本妃?”

    “回稟王妃,小人去軍隊工房了。”華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必恭必敬的施禮道:“前方的腳張弓消耗巨大,長安的庫存已經不多,小人去安排工匠加緊生產去了,可長安城戒嚴,無法往城中運煤,工房中存煤也不多,小人又去調集征借長安城中其他工房的存煤,維持軍中工房生產;還有秋收在即,我軍的庫房己經不夠儲藏新糧,小人又去勘察新的存糧地點,安排從民間租借土地搭建新的倉庫,未雨綢繆總是好的;還有戰馬過冬的馬料,現在也得提前做好準備……”

    華歆絮絮叨叨一大堆,總之就是他公務繁忙,所以沒時間去給蔡文姬見禮,厲來被嬌生慣養的蔡文姬聽到這些民政頭都疼了,但華歆始終笑容滿面,蔡文姬想發作都沒機會。又過了片刻,見華歆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蔡文姬終於不耐煩的打斷華歆的話道:“那些是你的事情,本妃先問你,你為什麼不遵命發糧,難道你想謀反嗎?”

    “命令?什麼命令?”華歆大奇,仿佛很純潔的看著蔡文姬問道:“王妃,你說的什麼命令?小人怎麼沒看到?”

    “就是給李傕和郭汜部隊發糧的命令!”蔡文姬幾乎是吼出這句話,華歆裝糊塗打哈哈到這地步,即使涵養再好的人也不免暴怒,更何況脾氣向來不好的蔡文姬,而旁邊的陳宮、法正和蔡邕三人也是臉鐵青,飛快拿出那封還沒有打開的公文,陳宮冷冷道:“子魚兄,我看你還怎麼裝?”

    “哦,原來的這封公文啊。”華歆拍著腦門大笑道:“王妃見諒,小人這幾天實在是忙糊塗了,一個多時辰前還看到這封公文的,現在就忘記了,該死,真是該死。”

    “你們,你現在可以發糧了吧?”蔡文姬鐵青著臉問道,而李傕等老將也已經趕來,一大堆董卓軍文武都把目光聚焦到華歆身上。

    “小人為什麼要發糧?”華歆突然換了一副臉色,神情鄭重的答道:“軍中明文規定,軍倉調撥糧草,必須見到大王的鈞旨、賈軍師或者李太傅的手書其中之一方可發糧,現在李太傅病故,小人就只能見到大王的鈞旨或者賈軍師的手書才能發糧,否則就是違反軍法,是要殺頭的。”

    “大王和賈軍師先後遇刺,不能發號施令,由少主監國,你當然要聽少主子的。”陳宮大怒道。

    “請問陳大人,現在大王是否過世?賈軍師是否已經身亡?”華歆反問道,陳宮無話可說了,康鵬和賈詡現在雖然昏迷不醒,卻都沒有咽氣,從軍法或者大漢法律上來說,他們仍然是董卓軍一號和二號統帥,華歆堅持要遵守軍中紀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指責的。

    “大王和賈軍師只要還活著一天,華歆就遵守一天的軍中祛紀,按規定發糧,沒有大王的鈞旨或者賈軍師的手書,華歆一顆糧食也不發。”丟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後,華歆又朝李傕、郭汜和張濟等董卓軍老將抱拳道:“諸位老將軍,大王平時待你們不簿,現在長安情勢危急,手握兵權的你們更是請謹慎小心,長安城是否穩固,不僅關係到前方幾十萬將士的生死存亡,更關係到目前生死未明的大王的安危,請多加小心。”說完,華歆擠出人群,頭也不回的回到糧倉。

    “華子魚說得有理!”李傕向來就是炮筒子,立即叫道:“老郭,老張,我們不能離開長安城:大王和軍師現在還活著,我們必須得到他們的命令,才能出城駐紮。”

    “對,對。”郭汜和張濟轟然答應,當下幾員老將都不理會蔡文姬等人鐵青的臉色,一轟而散的離開,下令已經集結準備出城的軍隊返回原位,繼續參與對長安城的控制。

    寬大的大輅金車被蔡文姬踢踩得格格作響,可見蔡文姬心中的憤怒,而車下的蔡邕和陳宮兩人愁眉苦臉,本來只要調走了李郭為首的董卓軍老軍軍系,再爭取到呂布的支持,那復辟黨就能在長安城的爭奪戰中佔據上風,至少能與董卓軍新軍軍系持平,沒想到華歆一通攪和,本已經答應出城的李郭等人又鐵了心要留在城裏,給復辟黨搶奪兵權的計畫帶來了無數變數。

    與陳宮偷偷交換了幾個眼色後,蔡邕又問板著臉的女兒道:“乖女兒,父親勸你下令讓子龍將軍納妾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命令我早下了。”蔡文姬沒好氣的回答道:“可趙雲說我相公現在生死不明,他無心考慮納妾的事,謝絕了我的好意。”

    “傻女兒,這事不能拖。”蔡邕低聲說道:“你也看到了,那些西涼老將根本不聽你的,你現在不為我的外孫爭取到軍隊支持,萬一將來那幫老將和老臣堅持要擁立女婿的其他兒子為繼嗣,你沒有得力的大將支持,拿什麼擁立你的兒子?”

    蔡邕的話正打在蓁文姬的心坎上,董鵬的次子身份,始終是蔡文姬的心病,蔡文姬稍一沉思,立即吩咐道:“快,立即去趙雲的外宅,本妃要親自送樊娟進趙雲家,我看她馬雲綠敢阻攔嗎?”蔡邕大喜,立印表示要與蔡文姬同行,蔡文姬當然答應,而陳宮另有任務在身,和法正當即與蔡邕等人告別,分別去做自己的事情。

    先不說蔡邕與蔡文姬去趙雲家中送親順便拉攏趙雲,單說陳宮和法正同行不遠便各自散去,兩人以前關係就不怎麼樣,加上這幾天明裏暗裏的爭權奪利,兩人早己勢同水火,怎麼還可能走在一起。

    “我以前真是太小看這華歆了。”隨著馬匹的顛簸,沉思中的陳宮心中暗暗說道:“看他這幾天的做為,其志不小,應該也是想在董卓死後靜權力分配中分羹,可他為什麼不選擇已經被立為嫡子的董鵬投靠?難道他不明白,現在向董鵬效忠,才能在將來分到更多嗎?”想到這裏,陳宮心中一緊,董卓有幾個兒子,除了董鵬有個性格強悍的母親蔡文姬之外,其他兒子的母親都性格柔弱,沒有家族背景,也就是說,只要不是董鵬繼位,其他不管換成董逸繼位還是董平、董和繼位,對於掌權的輔政大臣來說,都容易挾持得多!

    “我知道是什麼人刺殺的賈詡了!”想到了這點,陳宮大叫一聲,突然回馬大吼道:“快回去,王妃和蔡大人他們有危險!”

    ……

    與此同時的康王府中,黃月英突然鬼鬼祟祟的摸到康鵬的臥室外,臥室外守衛的康鵬親兵隊長簿廣立即迎上來,對黃月英抱拳道:“十一夫人,大王仍然在昏迷不醒,為大王的安全著想,小人不能讓你進去,請回吧。”

    “少來。”黃月英用僅有簿廣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早知道他是裝的,你去通報,我有重要的事對他說,馬上見我。”黃月英話音未落,簿廣已經面如土色,黃月英又催促幾次,簿廣才滿頭大汗的進去通報。

    黃月英輕手輕腳的進到康鵬臥室後的密室時,康鵬正坐在一邊把玩著一個藥包,地面上儘是茶杯的碎片,顯然康鵬剛發過脾氣,見黃月英進來,康鵬陰沉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把將黃月英拉到自己的肥腿上,捏著她的嫩臉說道:“小丫頭,孤就知道能瞞過任何人,就是瞞不過你,幸虧你沒有亂說,否則孤的大計可就要被你破壞了。”

    黃月英毫不客氣的在康鵬的肥腰上回捏一把,嘟著殷紅的小嘴說道:“你當我笨蛋啊?你的計畫裏有一個很大的漏洞,你假裝中毒的那天晚上,居然是先派親兵去溫侯家裏通知貂禪姐姐:”那道你的親兵不知道溫侯已經出城去軍營值勤去了嗎?你這擺明是怕性格衝動、又同樣有機會繼承你嫡位的呂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所以讓唯一能勸阻住溫侯的貂禪姐姐去找溫侯,才能防止萬一,也幸虧你的對手都是笨蛋,沒看破這點,要是都象我這麼聰明,你的計畫就沒戲了。“

    康鵬一楞,他派人先通知貂禪,確實是為了防止呂布起異心或者衝動行事,但康鵬自己也沒想到這是個漏洞,黃月英能從這點上看破自己的計畫,也幸虧沒被其他人發現。康鵬乾笑兩聲,在黃月英的臉上啃上幾口才說道:“所以孤早早就把你娶過來,免得你在背後和孤作對啊。”

    “哼,我真是虧大了,嫁給你這老醜鬼,只是給你當兵器研究的苦力,你什麼時候疼愛我了?”黃月英抱怨幾句,又正色道:“相公,我有一個問題問你,如果你這次計畫有兩個後果,你會選擇那一個?”

    “有那兩個後果?”康鵬也想參考這天才少女的意見,趕緊問道:“快給孤說來聽聽。”

    “第一,你現在就公開露面,但只能把支持皇帝的保皇派和刺殺賈軍師的主使人強行殺掉,但從此背上濫殺無辜的罪名,並且可能放走一些餘黨,很可能導致再死灰復燃。”黃月英幽幽說道。

    “孤不會選這個後果。”康鵬自信滿滿的說道:“孤為了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己經忍耐了很多,不會現在沉不住氣。”

    “可是,第二個後果你可能更不會選。”黃月英鄭重說道:“你現在繼續忍耐,等發生了一件事以後,不用你動手,你要收抬的兩派人不用你動手就會自相殘殺,等他們殺得差不多了,黨羽全部暴露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出去殺光他們,完成你的計畫。但是,你有可能失去你最疼愛的兒子和你最喜歡的四夫人。”

    “此話怎講?”康鵬大吃一驚。

    “我分析了刺殺賈軍師主使人的最終目的。”黃月英閉上美麗的大眼睛,緩緩說道:“他的目的是成為一個說一不二的權臣,甚至存最終奪走你的基業,所以。性格強悍不能駕禦的蔡姐姐就是他最大的絆腳石,他既然能養有死士刺殺賈軍師,自然還有能刺殺蔡姐姐和她的兒子,只要蔡姐姐和她的兒子一死,你的其他兒子繼位,你剩下的兒子的母親們全部性格柔弱,權力自然落到他的手中,再等他利用手中的全力分化消滅了他的其他絆腳石,他就是第二個你。不過,他要做到這一步,就必須洗脫刺殺蔡姐姐的罪名,站在蔡姐姐身後那幫人就是他最好的嫁禍物件,自然,蔡姐姐背後那幫人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你只要從中暗動手腳,就可以讓他們兩派互相殘殺,讓你漁翁得利。”

    “老實說,我很討厭囂張跋扈的蔡姐姐。”黃月英睜開眼睛,目光灼灼的盯住康鵬,眼睛中第一次對康鵬帶上了情感,“但我不想讓你傷心,你傷心了,我和文姐姐都會傷心,所以我讓你自己選擇。如果我估計不錯,那個人就快動手了,你現在去還趕得及。”

    出乎黃月英的預料,康鵬並沒有一躍而起去救蔡文姬母子,而是面沉如水的繼續把玩著手中那個藥包,那是蔡邕交給蔡文姬的藥中的一小部分,華佗已經驗明瞭其中的成分——是一味很陰險的毒藥,如果康鵬真的服下這藥,確實會解去部分伏壽身上所帶的劇毒,但是在服藥三天后,新的這味毒藥就會發作,到那時候,可是連華佗也沒法解決了。

    “大王,你不用為難。”賈詡虛弱的聲音從內室飄來,剛才黃月英和康鵬的交談,賈詡已經全部聽到。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1-17 18:44
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三章 長安政變(上)
    康鵬根本不用去救蔡文姬母子的,因為早在康鵬假裝中毒之後不久,賈詡就估計到有人可能會對董卓軍少主動手,以動搖董卓軍根本,特地在給蔡文姬母子安排的八百虎賁營裏,佈置了十名暗月組高手暗中保護,並且還給蔡文姬安排了四名出身于燕子組的貼身侍女,結果在趙雲家附近的突襲中,付出犧牲兩名暗月組好手和一名燕子組女兵的代價後,總算從刺客手裏救下了蔡文姬母子,並且當場生擒兩名刺客,但蔡文姬身上也中了一支羽箭,董鵬飽受驚嚇。

    消息傳開,長安城再一次震動,短短幾天之內,董老大、賈詡、蔡文姬和董鵬先後遇刺,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這是有人想搞政變,一時間,長安城裏謠言四起,有說是曹操劉備乘機提軍來攻的,有說董卓軍中有大將不滿董卓劫持獻帝的舉動所以刺殺董卓擁立獻帝的,也有人說是漢獻帝親自參與指揮了這場政變的,也有人說用新的權臣想推翻董卓自立為主的,甚至還有人說高祖劉邦不忍心看到漢室衰微顯靈要收董老大性命的,總之一句話,人心惶惶,軍民驚恐。

    長安百姓中謠言四起是可以理解的,長安城再繁華富裕,一場兵戈動亂來,這些繁榮與富裕頃刻間就能被擊得粉碎,但最驚恐的人並不是長安百姓,卻是這次政變的參與者——董承、蔡邕和陳宮等人組成的復辟黨,現在復辟黨已經肯定,刺殺賈詡和蔡文姬的指使人並非想擁立獻帝的漢臣,而是企圖奪取董卓軍權力的新權臣,而且這名權臣膽敢刺殺董卓軍的軍師與主母,證明他手中已經握有不小的權力,至少掌握了部分軍隊,有把握在刺殺成功後奪取大權,才敢如此冒險。

    將受傷的蔡文姬與董鵬送回王府後,蔡邕讓老伴進府照顧女兒,與陳宮匆匆返回別宮,尋找董承等人商量對策,誰知蔡陳兩人剛進漢獻帝別宮,卻見到了一個讓他們大吃一驚的人——呂布高坐宮中,還有幾名董卓軍低級將領,漢獻帝和董承等人正親密的與呂布說著什麼。

    見蔡邕與陳宮進來,董承等人大笑道:“伯嗜,公台,大事濟矣,溫侯已經決定棄暗投明,接受萬歲的任命,與我等共扶萬歲重掌朝政,再興我大漢。”董承按漢獻帝的指示招攬呂布十分順利,呂布由於良久後開出事成後封溫王的條件,董承連眼皮都不眨就立即答應,加上漢獻帝翻箱騰櫃找出大量皇那室珍藏的奇珍異寶賄賂呂布,呂布終於答應與復辟黨人聯手。

    “溫侯易幟,真是天賜我大漢重興良機。”憂心忡忡的蔡邕和陳宮等人拍額相慶,復辟黨終於掌握一支軍隊了!但董承又問道:“二位大人,剛才聽說有人行刺蔡大人的女兒與外孫,傷勢如何?查出是誰下手的沒有?”

    蔡邕匆匆將蔡文姬遇刺的情況說了一遍,陳宮又說道:“萬歲,溫侯,各位大人,現在事情突變,我等不應遲疑,必須立即動手,否則我等的一番辛苦,只是為那刺殺賈詡和蔡小姐的主使人作嫁衣,而且我等還有性命之憂。”

    “此話怎講?”漢獻帝與董承等人大驚問道。

    “刺殺賈詡和蔡小姐母子的主使人,我己經猜到是誰了。”陳宮冷冷說道:“他的如意算盤打得非常響,借我們刺殺董卓的機會,暗中除掉他軍務上的政敵賈詡,再殺掉性格強悍的蔡小姐,嫁禍到我們頭上,再擁立董卓其他兒子繼位,他就可以以輔政大臣的名譽控制軍權,最終摘取勝果……”

    聽陳宮說完,漢獻帝和董承等人己是汗濕夾衣,而呂布也暗自心驚,義父假裝遇刺是想誘殺全除復辟黨,一舉穩定後方,沒想到引出這麼一條野心勃勃的大魚。但陳宮又急道:“萬歲,各位大人,事不宜遲,我等再不動手,這狗賊為防止事情敗露,必然把刺殺賈詡與蔡小姐的罪名栽贓到我們頭上,先下手為強除掉我們。”

    “那現在我們該如何動手?”和歷史上一樣,董承等人對漢獻帝忠心有餘,計謀卻嫌不足,就算掌握了軍隊,也不知道該如何政變,實際上這次政變的策劃人,已經是剛從董卓軍中叛變過來的陳宮。

    “現在已經是酉時。”陳宮說道:“請吉太醫率家人與宮中可靠人等留在別宮保護皇上,我等各回家中收拾兵器馬匹,武裝家丁,多備柴草硫磺等引火之物。待子時一到,吳子蘭將軍和王子服立即在城中民居店鋪四處放火,招呼百姓扶漢殺賊;吳碩大人與種輯大人多備火箭,放火去燒長安糧倉,牽制住董卓老軍軍系。其餘人等,和我以護主為名趕到董卓王府,將垂死中的董卓與賈詡誅滅,待董卓大軍群龍無首,萬歲再登高一呼,出面掌握局勢,對董卓諸將許以勳祿爵位,呂布首先回應,混亂的西涼軍為圖活命,必然歸於萬歲麾下。”

    “那趙雲的新軍系怎麼辦?”蔡邕皺紋眉問道,今天蔡文姬還沒趕到趙雲家就先行遇刺,拉攏趙雲的計畫便告落空,只是把樊娟匆匆送進趙雲家裏,根本沒機會爭取到趙雲的配合。

    “那就只能拜託溫侯了。”陳宮轉向呂布,緩緩說道:“溫侯,我大漢的國運氣數都已經掌握在你手中,只要你能夠牽制住趙雲的軍隊,我大漢中興有望,事成之後,溫侯功成名就,名垂青史,流芳萬世,自然不在話下。溫侯,陳宮求求你了,請你一定要扶助萬歲,再興我大漢基業。”說到這裏,陳宮朝呂布撲通跪下,痛哭流涕,董承等人見狀,也全部對呂布跪下,磕頭不止,包括漢獻帝都離開龍椅,對呂布行跪拜禮。

    “天下人,跪在我面前的感覺真是不錯。”呂布心中閃過一絲念頭……

    與此同時,趙雲家中,因為樊娟被蔡文姬送進家中而被馬雲綠追打不休的趙雲總算迎來救星,家人來報法正來訪,趙雲連忙躲過馬雲綠的拳頭,忍住馬雲綠的抓咬將馬雲綠攙扶坐好,垂頭喪氣的說道:“夫人,小娟的事為夫肯定給你個交代,你有孕在身,不要多動,我先去見客,什麼事等我忙過這幾天再說。”

    趙雲好不容易擺脫哭罵不止的馬雲綠的糾纏,趕到客廳去見法正時,法正一見面就大叫,“子龍將軍,大事不妙,我己經查明了這幾天發生的情況,也查到了刺殺軍師和四王妃的兇手,他們也是刺殺大王的主使人,我軍這次危險了。”

    “危險個屁!等大王公開現身,那些跳樑小丑馬上就消聲滅跡,心情極度不爽的趙雲在心中沒好氣罵上一句,但趙雲按康鵬的吩咐假著驚訝道:”法大人,此話怎講?究竟是誰刺殺軍師和四王妃的?“

    “全部是漢獻帝指使的!”法正鄭重說道:“漢獻帝為了從大王手中奪回大權,指使董承和伏完等人先是毒殺大王,又刺殺軍師和四王妃,企圖讓我軍群龍無首,他再出面奪取大王的權力。而且法正還查到,是陳宮小兒在背後為獻帝出謀劃策,並且在今天下午申時時分,溫侯他悄悄進了皇宮,不知道與獻帝他們談了什麼!”

    “有這事?‘趙雲假作大驚,趙雲知道呂布瞭解內情,並不把呂布進宮的事放在心上,陳宮已經叛變了康鵬的事趙雲也已經知道,現在康鵬隱忍不發,就是要引誘復辟黨先動手,康鵬才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他們一網打盡,還有就是把刺殺賈詡的真正幕後黑手揪出來。

    “千真萬確!”法正神色沉重的說道:“溫侯曾經有弑父背叛丁原之事,又不滿大王沒有立他為嗣,很難說他不會生出異心,子龍將軍,你是我軍中唯一能與呂布匹敵的人,我軍的生死存亡,可就全部壓在你肩膀上了。”

    趙雲遲疑不語,老實說,趙雲也很擔心呂布的立場問題,早在麥城慘敗時,趙雲就從龐德口中得知康鵬對呂布也很不放心,這次康鵬裝病,也是先仔細佈置了防止呂布叛變的安排才裝著中毒,萬一呂布在這次行動中突然立場改變,那事情可就有些不妙了。

    “子龍將軍,小心駛得萬年船。”法正察言觀色,見趙雲有些動搖,馬上說道:“希望法正的猜測是錯的,但法正此來,是想通知子龍將軍一聲,一旦發現溫侯的部隊有異變,子龍將軍一定要密切監視,以防萬一。”

    趙雲沉吟良久,終於緩緩點頭……

    ……

    康王府中,受傷的蔡文姬草草包紮了傷口後,安排好貼身侍女照顧董鵬,自己卻迅速趕去查看父親送來的解藥試驗效果,吉平精心配製的假解藥非常有欺騙效果,蔡文姬用來驗毒的狗同時服下毒藥和解藥後一直活蹦亂跳的,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顯然解要有效,蔡文姬大喜之下激動得淚流滿面,不顧身上有傷,又拿著解藥連夜去找康鵬。

    來到康鵬的臥室時,康鵬還裝著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蔡文姬剛進門就同一直守在康鵬身邊的華佗道:“文華侯,大王他情況怎麼樣了?”

    “大王一直昏迷不醒。”華佗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低聲道:“小侯已經試驗過無數種解藥,可都沒有效果。”

    “嗯。”蔡文姬點頭,低聲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大王呆一會。”

    華佗出門後,房間裏已經只有蔡文姬和康鵬兩人,蔡文姬坐在康鵬的床邊,輕輕的撫摩著康鵬毛茸茸的醜臉,淚如雨下,低聲自言自語道:“老醜鬼,我說過你多少次,外面的女人不可靠,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你終於吃虧上當了,你要是聽我一句話,也不至於到現在這模樣。”說到這裏,蔡文姬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感情,趴在康鵬的肥肚皮上放聲大哭,“相公,你不能死,我寧願讓我的兒子永遠不能繼你的位,也不想你死,我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蔡文姬真情流露,伏在康鵬身上痛哭良久後,蔡文姬才收住淚水,從懷裏掏出父親交給她的解藥,低聲說道:“相公,這是我父親交給我的解藥,我已經用狗試驗過,應該能解你的毒,上天保佑,這解藥在你身上一定要起作用啊。”

    蔡文姬為康鵬倒上一杯熱水,試好熱度後才端到康鵬身邊,慢慢打開解藥,提心吊膽的往康鵬嘴邊送,不過在距離康鵬的嘴唇還有半寸時手又停在空中,蔡文姬知道父親對康鵬的態度,始終不放心這解藥的真假,拿著解的手在空中顫抖良久後,蔡文姬終於把手收回來。

    “不行,沒有人親身試驗過,我不放心讓你吃。”蔡文姬低聲說了一句,一咬牙將解藥分作兩份,取一份放到自己嘴邊,仰頭就要服下……

    ……

    轉眼時間已近子時,晴朗的夏夜萬里無雲,星月交輝,戒嚴後的長安城安靜無比,只聽到巡邏的董卓軍士兵整齊的腳步聲在街道上迴響,董承趴在自家門縫上觀察良久,發現剛才那隊董卓軍巡邏隊已經轉過街角,知道第二支巡邏隊將在一柱香時間後經過,便轉身對已經站滿大院的家丁們低聲說道:“準備動手,今天晚上過後,你們就是我大漢的功臣,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你們。”

    董承家大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三百多名董承家家丁魚貫而出,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吳子蘭、王子服、蔡邕、吳碩、種輯、韋晃、耿紀和陳宮等人家中各自摸出許多黑影,各執武器、柴草、硫磺和蒙上黑布的氣死風燈,悄悄摸向城中各地。

    吳子蘭是第一個部署到位的復辟黨,當初更的梆子聲響起時,吳子蘭率先將一大捆茅草拋到長安市場的店鋪上,他的家丁們紛紛跟上,當家丁們潑灑硫磺等引火物時,吳子蘭搶過一盞風燈,大喊道:“誅滅董賊,以扶漢室!”

    “誅滅董賊,以扶漢室!”吳子蘭的家丁們紛紛大喊,但他們的聲音迅速被一陣整齊的呐喊聲代替,“誅殺反賊。”吳子蘭隊伍四周燈火四起,無數全副武裝的董卓軍士兵蜂擁而出,為首一名董卓軍大將,正是高順,高順大喝道:“吳子蘭謀反作亂,格殺勿論!”

    “殺啊!”如狼似虎的董卓軍士兵瞬間淹沒了吳子蘭一行。

    同一時間,距此兩裏外的王子服聽到夜空中傳來吳子蘭的第一句喊聲,立即大喝道:“放火!”手中火把扔出,當火把還在半空中時,王子服身邊的兩名貼身僕人突然撲倒王子服,將王子服狠狠壓在地上,其中一人高喊,“王子服造反篡逆,罪該完死。”旁邊的王子服家丁目瞪口呆,不等他們清醒過來,黑暗中早己竄出無數董卓軍士兵,圍住他們一通亂砍,直到化為肉泥,剛剛燃起的火頭也被迅速撲滅。

    吳碩和種輯分別趕到長安糧倉兩側時,他們已經聽到城中四響的董卓軍喊殺聲,“誅殺反賊,有夜行者,殺無赦!”吳碩還有些遲疑,種輯卻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橫下心叫道:“快放火箭燒糧倉,讓他們亂。”而他的家丁火箭剛搭上弓弦,兩旁已經各自殺來一隊董卓軍,種輯大驚下想舉刀迎擊,卻被幾名董卓軍士兵同時舉槍刺來,頓時被釘穿身體舉上半空,他身邊的家丁每個人都有十餘名身經百戰的董卓軍士兵圍攻,轉瞬之間就全部被殺。糧倉另一側的吳碩則被董卓軍士兵打暈生擒,餘者或死或擒,無一漏網。

    漢獻帝別宮,水漏鐘的水位剛到子時的刻度上,別宮之外殺聲立起,負責保衛漢獻帝的太醫吉平帶著兩個兒子吉邈和吉穆沖上宮牆查看,見別宮之外密密麻麻的火把映得夜空通亮,不知多少董卓軍己經將別宮團團包圍,火把最密集處,董卓的三弟董曼正耀武揚威的以槍指著宮牆大喊,“吉平狗賊,竟敢投毒毒我大哥,我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以泄我心頭之恨!”“快,放箭,不要讓他們進宮。”吉平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命令手下放箭,企圖堅持到援軍趕到,誰知別宮的大門卻被迅速推開,兩名宦官的帶著一群太監扯開公鴨嗓子大叫,“董將軍,我們是大小黃門馮斌和馮國,你們快進來誅殺吉平反賊。”董曼哈哈大笑,一揮手,董卓軍士兵蜂擁入宮,宮牆上的吉平見大勢已去,長歎一聲,先拔刀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又橫刀自刎,跌落宮牆而死。

    長安東街,趙雲默默聽著屬下的報告,“報將軍,吳子蘭一隊已被我軍全殲!”

    “報告將軍,王子服被我軍內應生擒。”

    “報告將軍,皇宮己被我軍控制,獻帝已處於董將軍的保護下。”

    “稟報趙將軍,糧倉險情已解。”

    “稟報將軍,我軍軍中幾支異變的小部隊己經被全部解除武裝,帶頭將軍或殺或擒,無一漏網……。”

    過了良久,趙雲始終沒有聽到負責監視攻打康王府的董承和陳宮隊伍的呂布部隊的消息,不由心中暗驚,連忙命令士兵去查看,但派去的人卻帶來了一個令趙雲張口結舌的消息一—呂布部隊竟然放任攻打康王府的董承和陳宮隊伍通過防區,沒有採取任何阻攔措施,也就是說,康王府的保衛,已經只有康鵬的八百親兵在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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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四章 長安政變(下)
    呂布竟然坐視攻打康王府的董承陳宮隊伍通過防區,而董卓軍大都分佈在長安城城中各地保護城市不被動亂波及,康王府內部的守衛力量十分薄弱,消息傳來,趙雲不免目瞪口呆,繼而勃然大怒,“呂布,難道你真想謀反?”

    “點起兵馬,立印救援王府!”趙雲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抽調保護城中安全的軍隊組成隊伍,不一刻,訓練有素的董卓軍迅速集結起五千餘人,在趙雲的率領下急奔王府。當初新建長安城時,好大喜功的康鵬按照二十一世紀的六車道規格建設了長安城道路,雖然過於高瞻遠矚,卻也方便了城中的軍隊調動,五千多士兵行動非常迅疾,不多時就趕到了呂佈防區外側。

    還沒真正到呂佈防區,就遠遠看到呂布率軍迎來,趙雲心中嗔怒,正想問話,誰知呂布先氣勢洶洶的吼道:“趙雲,你來此作甚?為何不照我義父的命令清剿城中叛逆?難道真象法孝直所說,你想謀反嗎?”

    “法孝直說了什麼?”趙雲大驚失色,立即問道:“我接到消息,溫侯你袖手旁觀,坐視反賊董承、陳宮隊伍通過你的防區,王府危在旦夕,我擔心大王有失,故而趕來。”

    “誰說我放反賊隊伍通過防區了?”呂布氣得哇哇大叫,揮舞著方天畫戟大吼道:“反賊的隊伍根本沒從我這裏通過,本侯還以為他們在半路就被你攔截了,我負責保護保護義父安全,一隻蒼蠅都體想從本侯這裏通過!”

    “你出來。”趙雲叫出剛才來探聽消息的士兵,問他道:“你當著溫侯的面再說一遍,反賊的隊伍是從那裏通過溫侯防區的?溫侯的隊伍採取了什麼行動?”

    “稟報溫侯。”那趙雲部下對呂布行禮:“剛才小人探得,反賊董承、陳宮和蔡邕共計一千五百餘人,自長安勝母巷、思賢街和金吾街通過溫侯防區,溫侯佈置在那裏的部隊視若不見,坐視他們直奔王府。”

    “胡說八道!”呂布火冒三丈,方天畫戟對著那士兵直劈而下,口中大吼道:“那三條街道都是我部下孟達負責的防區,他怎麼沒向我報告反賊通過?分明是你慌報軍情!”趙雲逆鱗槍挺出,架住呂布的方天畫戟,救出部下的性命,趙雲驚訝道:“孟達?他不是法正的同鄉好友嗎?”經趙雲提醒,呂布也想到了什麼,急問趙雲道:“子龍,你究竟有沒有叛變我義父?”

    “趙雲對大王忠心耿耿,如何會背叛大王?”趙雲沒好氣的回答道。

    “在一個時辰前,法孝直找到我。”呂布疑惑的問道:“他對我說,自從我義父中毒以來,多次與反賦蔡邕秘密接觸,擔心你可能會乘亂對我義父不利,所以我才派人監視你,你突然集結部隊趕往我義父家中,我當然懷疑你背叛我義父了。”

    “我與蔡邕秘密接觸,和你與董承秘密接觸一樣,都是大王暗中指使的。”趙雲捶腿大叫道:“今天下午法正也找到我,說溫侯你有可能會背叛大王,所以我也派人監視你,你的部下放任反賊通過防區,我也懷疑你背叛了大王,所以才提兵趕來!”

    呂布也傻眼了,半晌才大吼道:“法正小兒,背後挑接離間,定然有陰謀詭計!”趙雲心中一凜,急叫道:“溫侯,我們趕快兵分兩路,你立即去擒拿孟達和法正,我去救援大王。”說完,趙雲一揮手,他率領的董卓軍新軍系立即開拔,準備通過呂佈防區救援王府,但呂布心中一動,突然大吼一聲,“全部站住,不許通過!”

    “我奉義父之命,守衛王府四周,不許任何人的一兵一卒通過,就是你趙雲也不例外。”呂布理直氣壯的說道:“你的任務是保護長安城不被反賊破壞,立即回去,守衛王府的事,是我的任務。”

    趙雲一楞,又無可奈何,呂布說得確實在理。這時候,趙雲已經能依稀聽到王府傳來的喊殺聲,趙雲大急,忙又叫道:“溫侯你聽,反賊己經在攻打王府了,我們不能再耽擱,要不我們一同去救王府,左右城門己經戒嚴,法正他們絕對逃不出去。”

    呂布有些猶豫,趙雲把話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不要說對面的趙雲新軍系,就是自己手下的並州系也會懷疑自己的真正用意,呂布正想答應時,對面趙雲隊伍中忽然飛出幾支羽箭,其中一箭直奔呂布面門,呂布眼明手快揮戟撥開來箭,其他的羽箭卻射中了兩名呂布部隊的士兵。

    “呂布不肯讓我們救援,定是想造反作亂,弟兄們,殺過去!”趙雲隊伍中不知是誰扯開喉嚨喊了一句,呂布心中暗動,不等大驚失色的趙雲分辨,首先叫道:“趙雲攻擊我軍,弟兄們,殺光他們!”呂布部隊殺聲大起,直撲趙雲軍,幸得趙雲還保持著理智,明白自己手下也出了叛徒,一邊指揮自己部隊後退,不與呂布部隊手足相殘,一邊招架著呂布的攻擊後退,“溫侯,我沒有下令攻擊你的部隊,這是有人在挑撥我們內鬥!”但呂布那裏肯聽,指揮部隊緊追不捨,偏偏忘記了回去救援王府……

    ……

    時間回到兩柱香時間前,子時剛到,康鵬就在家中公開露面,讓康鵬悲痛欲絕的老婆們驚喜萬分,己經在康鵬臥室前跪了兩天兩夜的安陽公主母子更是激動得昏暈過去,但康鵬沒時間和老婆們解釋,只是讓華佗照顧安陽公主母子,不斷派人探聽城中的情況,負責放火擾亂局面的復辟黨先後被拿下,糧倉周圍的隱患也被掃除後,康鵬總算松了口氣。

    “老醜鬼,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雙眼紅通通的文鷺一把揪住康鵬的耳朵,惡狠狠罵道:“你裝著中毒,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們一聲?害得我們這幾天哭得死去活來,你自己倒在一邊逍遙自在。”

    “夫人見諒。”康鵬滿面堆笑的賠禮道歉道:“當時孤擔心你們知道孤是假裝中毒後泄露馬腳,耽誤了孤清理後方的大事,所以沒事先告訴你們,還望夫人原諒。”

    “不行!”文鷺得理不饒人,揪住康鵬的耳朵就是不放,“你害得我們都快擔心死了,今天你要是不說怎麼補償我們,我饒不了你!康鵬乾笑兩聲,一把將文鷺拉進懷裏,正想對文鷺說些在床上補償之類的話,一名親兵飛快沖進來,朝康鵬單膝跪下,”稟大王,反賊董承、陳宮、蔡邕、韋晃和耿紀率領兩千餘名武裝家丁,兵分四路,直沖王府來了。“

    “啊!”文鷺嚇了一跳,康鵬的其她老婆也個個花容失色,尤其是蔡文姬聽到父親的名字也在其中,頓時嚇得暈了過去,康鵬卻滿不在乎的揮手道:“諸位夫人,不必擔心,孤之義子呂布在王府四周佈置有天羅地網,不用擔心這些小毛賊。”

    “大王。”那親兵滿頭大汗的說道:“溫侯的軍隊沒有攔截這些反戚,坐視這些反賊通過了防區。”

    “什麼!”康鵬這回真急了,抱著文鷺都一蹦三尺高,在房間裏緊緊張來回踱步,迅速在心中盤算呂布的用意,倒是文鷺微笑道:“大王,不用著急,董承陳宮之流,大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帶的也是一些沒上過戰場的武裝家丁,把你的親兵交給我,我去替你把這些反賊生擒活捉。”康鵬知道文鷺的武藝,立即答應,又命令家人把董母及自己的其她老婆孩子全部送進賈詡所在的地下密室,預防萬一。

    文鷺帶著親兵出去不久,康鵬就聽到屋外喊殺聲已經響起,康鵬並不擔心自己的親兵擋不住這些烏合之眾,只是陰沉著臉計算呂布此舉的後果,漸漸的,康鵬己經明白呂布的真正目的,這次如果董承順利得手,殺光董家滿門,那呂布就可以用義子的名譽順利接掌董卓軍,接替自己的位置,成為這次政變最大的受益人;如果董承失手,呂布大可以藉口部下執行不力來推脫責任,他最多擔一個治下不嚴的用意,甚至在董承敗局己定的時候,呂布就可以出來撿功勞,連罪名都不用擔。

    “打得好算盤啊。”康鵬心中冷笑“稟大王,反賊蔡邕己經被九王妃生擒。”時問沒過多久,消息接二連三的送來,先是蔡邕被文鷺生擒,然後是韋晃被康鵬的新任親兵隊長簿廣砍倒,又被康鵬的親兵砍成肉醬,再接著是陳宮的隊伍被康鵬的親兵被殺散,帶傷的陳宮被康鵬親兵包圍,生擒活捉只是時間問題,康鵬的親兵都是董卓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兵油子,被康鵬用錢糧土地喂飽的死士,董承陳宮等人率領的則是從沒上過戰場的武裝家丁或者食客,人數再多,也體想打敗這些身經百戰的親兵。

    又過了一會,一名身上沾滿敵人鮮血的康鵬親兵沖進來,一進門就大叫道:“大王,大事不好,溫侯的軍隊和趙雲將軍的部隊不知為什麼起了衝突,溫侯的軍隊正在追殺趙雲將軍的軍隊,趙雲將軍為了不讓我軍自相殘殺,已經退到長安的南城去了。”

    “啪啦!”康鵬順手操起一個倒楣的茶杯摔得粉碎,醜臉的臉色由黑轉青,康鵬心中冷笑道:“好啊,真會找藉口!”康鵬站起來大吼道:“傳令下去,一柱香時間內,給我殺光王府的反賊,孤要親自去南城,看誰還敢起內訌!”那親兵連滾帶爬的沖出去,康鵬想想,也在十餘名親兵簇擁下出房,直奔大門查看。

    到得王府大門時,陳宮己經被康鵬親兵打暈後生擒,復辟竟己經只剩下董承和耿紀被康鵬親兵包圍,身邊剩下的人己經只有百餘人,見康鵬出來,康鵬的親兵們爆發出一陣歡呼,“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正焦頭爛額的董承和耿紀等人聞言大驚,抬頭看去,見本應中毒昏迷的康鵬挺著裝滿肥油的大肚子威風凜凜的站在王府大門前,不由心驚膽裂,文鷺乘機飛起一腳,將董承踢出了個筋斗,早有康鵬親兵撲上,將董承生擒。

    “夫人,好身手。”為了性福生活,康鵬忙不迭拍馬屁道,而文鷺回頭千嬌百媚的對康鵬拋個媚眼,手上寶劍絲毫不怠,將耿紀逼得喘不過氣來,而復辟黨的其他黨羽見康鵬己經出現,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康鵬乘機叫道:“爾等反國之賊,還不懸崖勒馬?”復辟党全都知道董卓軍不殺俘虜的軍規,聽康鵬的話中有饒他們性命的意思,慌忙紛紛扔下武器,片刻之間,復辟黨或死或降,只剩下耿紀一人被康鵬親兵團團包圍。

    “可惜,可惜。”見大勢己去,耿紀知道已難倖免,長歎兩聲便橫刀自刎,自殺在康鵬面前,至此,復辟黨宣告全軍覆沒。

    “快快整頓馬匹,安置傷者與俘虜,隨孤去南城。康鵬下令道,親兵們飛快下去,扶受傷同伴進府治療,押解俘虜下去看守,轉瞬間,康鵬的身邊就只剩下三四百人在保護,康鵬親自替文鷺擦去俏臉上沾濺的鮮血,正想對文鷺說幾句親密的話……

    “殺啊!”康王府左面黑暗處突然殺出一軍,康鵬大驚看去,見竟然是一群穿著董卓軍的軍服的軍隊,為首的是一名董卓軍偏將,康鵬還隱約記得他的名字叫申耽,隸屬于冀州軍團的戰將孟達統率,康鵬大怒喝道:“申耽,汝想造孤的反?”誰知對面那申耽毫無懼色,以長槍指著康鵬叫道:“這是反賊董承派人假扮的大王,真正的大王已經被反賊董承殺害了,殺了這假大王,為大王報仇!”康鵬丈怒,但申耽己經殺來,旁邊文鷺二話不說,率領康鵬的親兵迎上,與申耽戰在一起,那申耽乃是騎馬,文鷺是步戰,武藝雖比他高,但被申耽占了居高臨下的便宜,一時間倒戰他不下。

    “殺假大王!”康鵬左邊文鷺還被申耽牽制,右邊又殺出一軍,卻是申耽的大哥申儀,康鵬身邊己經只有十餘名親兵,而申儀率領的士兵足有五六百人,康鵬這邊包括文鷺在內,個個嚇得臉色慘自,但康鵬不慌不忙,冷笑一聲,兩隻肥手輕拍幾下,王府牆壁地下突然塵土四起,現出一排排黑洞,無數黑衣人從洞中躍出,為首一人相貌平凡,幾乎沒有任何特色,卻是董卓軍暗月組老大馬忠,馬忠二話不說,揮刀直取申儀,又率領黑衣人護住康鵬的右路。

    “趕快殺盡反賊!”康鵬大喝下令,既然申耽和申儀已經造反,那自然少不了他們的死黨孟達——也少不了孟達的死黨法正,現在法正和孟達還沒有露面,而康鵬的最後一支伏兵暗月組已經露面,如果再不趕快殺退申家兄弟,那康鵬就再沒有兵力阻攔法正和孟達可能出現的伏兵了。

    申耽和申儀還在死死牽制住文鷺和馬忠,康王府對面大街上卻突然出現無數火把,數百名穿著董卓軍軍服的士兵簇擁著法正與孟達奔來,康鵬大笑道:“好,好,好,法正,你是孤第一個看走眼的人,文和當年在孤面前告你拉幫結黨,在孤的軍中組建扶風幫(PS:法正、孟達、申儀和申耽都是雍州扶風郡人),日久恐生禍亂,果然沒有冤枉你。”

    法正表面臉色平靜,一言不發,內心卻是緊張萬分,當初他以為董老大真的中毒,所以刺殺賈詡,想報當年軍中爭權失利的一箭之仇,順便近水樓臺先得月搶下董卓軍的兵權,誰知道派出的殺手動手後,法正才從種種跡象判斷出董老大可能是在裝病,但法正己經沒有回頭路可走——賈詡的心胸可不像李懦那麼寬廣,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幹下去,利用董卓軍軍中的派系鬥爭,挑撥呂布和趙雲之間的矛盾,導演了趙雲軍襲擊呂布軍的假像,調開王府的守備部隊,又利用同鄉孟達協助呂布保護王府的機會,瞞著呂布故意放董承、蔡邕和陳宮等復辟黨隊伍通過防區,借復辟黨的手消耗康王府最後的守備力量,現在,法正只有將康鵬和賈詡殺人滅口,另外擁立新的康王或者擁立漢獻帝,法正才有活命的機會,並且仍然有控制大權的機會。

    “董賊,你任人唯親,識人不明。”法正不說話,孟達卻搶先開口了,“我等誰不是擎天保駕之材?你卻置於荒野而不用,對那賈詡小兒卻偏聽偏信,又劫持萬歲強行遷都,攻戰四海勞民傷財,我等今日要完國殺賊,為民除害!”

    “住口!”康鵬借著大罵拖延時間道:“法正小兒,想當年你在那劉焉手下,不過是一微末小吏,是孤將你提拔,解衣衣之,推食食之,那裏對不起你?如今你又來指責孤識人不明,你捫心自問,如果沒有孤,你能有今天嗎?如果不是你在違反軍規在軍中拉幫結派,分裂孤的大軍,孤能將你從軍隊調到民政嗎?”

    “你的軍隊裏,誰不在拉幫結派?”法正忍不住辯解道:“呂布可以拉並州派,李傕郭汜的老軍系,馬超龐德的西涼系,趙雲徐晃的新軍系,李嚴張任等人的益州派,他們都可以拉幫結派,分裂軍隊,為什麼你不處罰他們,偏偏針對我的扶風系?”

    康鵬心中竊喜,他當然知道賈詡當初是為了爭權而雞蛋裏挑骨頭針對的扶風系,他現在故意冤枉法正,就是想爭取時間而已。康鵬悄悄看一眼已經佔據上風的文鷺和馬忠,正想再勾引法正說話時,對面的法正已經猜出他的居心,一揮手道:“子敬兄,不要與他廢話了,趕快動手,成王敗寇,是死是活賭上一把!”

    “孤看誰敢動孤一根毫毛?”康鵬見法正帶來的人已經沖來,立即大喝一聲,“放下武器,孤可給你們免死,負隅頑抗,盡誅滿門!”法正和孟達帶來的有一小半是投靠扶風系的非扶風人,董老大的積威之下,不少人被嚇得一楞,頓時放緩腳步,後面法正見了,又大喝道:“董卓殺人無度,汝等既己反他,就休想從他手中留下性命,想要活命,就殺了董賊,你們才有保命和升官發財的機會!”

    在法正和孟達的鼓動下,扶風系的鐵杆又壯著膽子沖過來,其他人等也情不自禁的跟上,康鵬身旁兩側的文鷺和馬忠大急,想回頭救援時,卻被申耽和申儀兩兄弟死死纏住,康鵬見勢不妙,立即退回大門中,十餘名親兵在簿家老三簿廣的率領下飛快堵在門前,準備用性命為康鵬爭取撤回秘道的時間。

    “大王休慌!”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法正等人身後傳來一陣流裏流氣的叫喊聲,“李傕來也!”“郭汜在此,我看誰敢傷大王一根毫毛!”“還有我張濟!”聲音距離康鵬越來越近,幾匹快馬沖過法正等人身旁,直沖到王府附近,康鵬定睛看去,卻是董卓軍中的幾大老兵痞李傕、郭汜和張濟,還有身為文官的華歆也假模假樣的拿著一把寶劍沖過來。

    李傕一馬當先,長槍一陣狂舞,郭汜和張濟也不甘示弱,將扶風系的殺手殺得抱頭鼠竄,而大批董卓軍老軍系士兵也隨後趕到,轉瞬之間將法正一夥團團包圍,李傕等董卓軍老將與華歆滾鞍下馬,在康鵬面前雙膝跪下,一起磕頭道:“末將等人救駕來遲,望大王恕罪。”

    “諸位愛將快快請起。”康鵬的醜臉笑成了一朵花,連忙招呼李傕等人起身——不敢上前親自扶起了,康鵬也被接二連三的背叛嚇壞,生怕這些人突然反水。康鵬心中感慨,“到底是老人忠誠啊。”

    康鵬又奇道:“諸位將軍,孤並未下令你們今夜行動,你們怎麼能知道孤被叛徒包圍,及時救援於孤?”康鵬沒有給老軍系任務倒不是怕這些人不可靠,而是這些老軍平時仗著功勳累累,軍紀敗壞之極,欺男霸女搶劫強姦無惡不作,康鵬生怕他們乘著掃蕩復辟党的機會在長安城來上一下,那長安百姓可吃不消。

    “是華先生的主意。”李健指著華歆解釋道:“今天華先生拒絕給我們發糧,我們沒辦法出城駐紮,當時華先生就說長安城情況不明,要我們留下保護你,晚上華先生又找到我們,說他估計長安城今夜會有動亂,要我們做好準備隨時救援王府,我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就集結了部隊並且武裝士兵,果然被華先生說中了。”

    康鵬滿意的看滿臉謙虛的華歆一眼,並不與華歆說話,而是下令道:“西涼健兒聽著,給孤掃平這些叛逆!”

    “掃平叛逆!”無數董卓軍老兵痞高喊著口號,蜂擁而上,即刻間將法正、孟達、申耽和申儀等叛徒隊伍淹沒在刀槍海洋中……
loxa5566kk 發表於 2012-11-17 18:45
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五章 意味深長
    法正本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幾名普通士兵都輕鬆把他生擒活捉,孟達雖然武勇,無奈他的對手是董卓軍軍中的三大老兵痞李傕、郭汜和張濟,每一個老兵痞的戰場經驗都遠在孟達之上,武勇也不在孟達之下,當場被三人聯手砍成十七八塊血肉殘塊;那邊申耽申優兩兄弟見同伴一死一被俘,心中大慌,招數更見散亂,結果申耽喪生在文鷺劍下秄暌潛宦碇曳傻渡渲興竸氹紙睿鎅背》系羲緤植凰擔貢歡懢烤泶聍玻髗鏈耍懢烤龀凶鈈∪從腫钜靶牟呐上搗齜縵敵愦娓裁穡㗾歡懢烤缡暇阒盜癦坔祢?br />
    “快走,隨孤到南城!”吩咐士兵將俘虜分別關押後,康鵬又帶著董卓軍老軍系直奔南城,不管呂布部隊與趙雲部隊之間的衝突是呂布真中計還是假中計,康鵬都不能坐視兩大戰力內訌。

    “上天保佑,千萬讓我的士卒少死一些。”康鵬默默在心中祈禱,而剛才南城震天的喊殺聲突然弱下,康鵬心中更慌,幾乎懷疑趙雲遭了呂布的毒手,肥手猛拍胯下那匹可憐的黑馬,黑馬被董老大的天生神力拍得慘嘶一聲,速度陡然加快,幾乎是一陣風似的弛向南城,後面李傕郭汜等人知道事情危急,也是快馬加鞭的緊緊跟上。

    當康鵬沖到南城呂布軍與趙雲軍發生衝突的南城時,趙雲正在和呂布打得難分難解,而兩邊的士卒各在一邊呐喊助威,並沒有刀槍相見。原來趙雲擔心自相殘殺太過折損士卒,便向呂布提出單打獨鬥解決問題,倘若趙雲輸了,願意束手就擒給呂布拿去問罪,呂布出於某種考慮,思考片刻後答應了趙雲的條件,兩人便在長安大街上擺下戰場,各使本領纏鬥在一起,趙雲的武力雖比呂布稍弱,但趙雲的目的是爭取時間,待康鵬趕到或者敵人襲擊王府的消息傳來,事情就可以真向大白,只守不攻倒也支撐了不少時間,而呂布的目的也是爭取時間,看能否借復辟黨的手完成他被挑逗起來的內心深處的某種欲望,在沒有收到準確消息之前,呂布並不想立即對趙雲痛下殺手而導致嚴重後果,倆人為了不同的目的而單挑,倒也避免了董卓軍精銳士卒的無故傷亡。

    “都給孤住手!”見趙雲安然無恙,士卒也沒有太大損失,康鵬的一顆心立即放在肚子裏,扯開破鑼嗓子大吼一聲,場中的趙雲和呂布聽到他的聲音,慌忙收住兵器,董卓軍士兵見康鵬突然出現,無不翻身下拜,口中高呼:“康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雲氣喘吁吁的滾鞍下馬,正想上前對康鵬見禮,呂布已經飛快拋開方天畫戟,跳下赤兔馬沖到康鵬面前雙膝跪下,磕頭道:“孩兒見過義父,你老人家沒事就好。”呂布的聲音中儘是喜悅之情,心中卻非常矛盾,既高興義父平安脫險,又暗暗惋惜錯過了一次千載難逢的揀便宜機會。

    “奉先我兒,這幾天辛苦你了。”康鵬的醜臉上笑眯眯的,下馬親自扶起呂布,又揮手制止趙雲下拜,大笑道:“都起來吧,這一次你們之問的衝突,孤已經知道原因了,你們只是中了叛徒法正的詭計,誤會,都是誤會,你們都對孤忠心耿耿,都有重賞。”康鵬轉頭看看剛才已經起了衝突的呂布軍和趙雲軍,捋著鬍鬚大笑道:“戰士們都辛苦了,每人賞金幣五枚,酒肉各一斤,受傷戰士的加倍,犧牲的從重撫恤,立即回軍營休息去吧,長安城的治安,暫時由李傕郭汜部隊負責。”董卓軍士兵歡聲雷動,齊聲答應。

    康鵬不動聲色的將呂布部隊調出長安而暫時解除呂布兵權後,又對趙雲和呂布招呼道:“奉先我兒,子龍,與孤去萬歲別宮一趟,今夜長安動亂,孤得去拜見聖上,以免萬歲受驚。”說到這裏的時候,康鵬的笑容己經無比陰冷,讓所有人都心底法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雖然經過了一夜動亂,但長安的漢獻帝別宮卻幾乎沒有遭到任何破壞,復辟党垂死掙扎時也曾放火燒宮,想讓董卓軍陷混亂,但被早有準備的董卓軍迅速撲滅,沒有造成過大損失,用康鵬的話來說就是——燒死十個八個漢獻帝算不上什麼,燒壞了一間茅廁可是要花錢重修的。當康鵬等人趕到別宮時,董曼已經將漢獻帝押到了大殿中,等著康鵬來報復。

    當顫抖得象一隻寒風中的候鳥一樣的看到康鵬扭動著渾如圓球的水桶腰進大殿時,嚇得差點失聲驚叫,總算從小沒有自自被馬日鄲和朱攜等鴻老臣教導一場,漢獻帝勉強鎮靜下來,靜靜等待康鵬的下拜進禮,誰知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康鵬早就無比厭煩對漢獻帝的三跪九叩大禮,並沒有翻身行禮,而是肥手緊握寶劍,銅鈴眼怒視龍椅上的漢獻帝,卻一言不發,嚇得漢獻帝面色蒼白,幾乎當場背過氣去。

    經過一段可以讓人窒息的時間後,漢獻帝終於顫抖著問道:“康王深夜入宮,所為何來?”

    “孤深夜來此,陛下難道不知道?”康鵬陰陰的冷笑,旁邊的呂布心中有愧,嗆啷一聲,迫不及待的拔出寶劍,想代義父威脅漢獻帝,康鵬伸出一手攔住呂布,示意他不要動手。在策劃這個計策之前,康鵬曾經考慮過廢掉或者宰掉這個不聽話的小舅子,但康鵬又考慮到一件事情,當初他能在董老大名聲糟糕到極點時力挽狂讕,就是真正的董老大廢掉不被漢靈帝承認的漢少帝立漢靈帝遺旨傳位的漢獻帝,借著這點大作文章,現在再廢掉漢獻帝事小,再度把自己推到千夫共指的風口浪尖上事大。

    見漢獻帝久久不說話,康鵬突然大吼一聲,“陛下,請回答老臣!”

    漢獻帝如被雷擊,顫聲答道:“康,康王,朕真的不知康王來意。”

    康鵬的醜臉上由陰笑轉為獰笑,輕拍兩下肥掌,殿外立即響起一陣吆喝聲,不一刻,數十名康鵬親兵就押著一幫大臣進來,按在康鵬面前跪倒,卻是復辟党的中堅力量董承、蔡邕和吳碩等人,還有在康鵬假裝中毒時就被董卓軍監禁的伏完也在其中,惟獨少了也被生擒屬於董卓軍一員的陳宮,幾人進來,連對漢獻帝使眼色,示意漢獻帝不要承認與他們的密謀,企圖犧牲自己保全漢獻帝。

    康鵬拔出麻鋼所制的寶劍,以劍尖挑起董承的下巴,獰笑道:“董大人,膽子不小啊,竟然敢組織家丁食客攻打孤的王府。”董承面無懼色,重重朝地上吐一口痰,轉頭不去看康鵬的醜臉,康鵬大怒,掄起比常人腰還粗的大腿,對著董承小腹重重一腳,董承被康鵬親兵按住,動彈不得,被可怕這一腳踢得口吐鮮血。

    “說,是誰指示你們做的?”康鵬惡狠狠地吼道,醜臉猙獰得有如修羅厲鬼。康鵬現在才明白歷史上曹操對董承等人痛下殺手的心情,歷史上的曹操也不想背上殺戮忠臣的駡名,但康鵬和歷史上的曹操不殺董承卻又不行,這老頑固無時無刻不在想要康鵬的老命,康鵬防得了一時,能防得住一世嗎?也只有先下手為強,康鵬才能一勞永逸。

    “呸!”董承吐出一口帶血的痰,大聲叫道:“董賊,要殺就殺,攻打你的賊窩是我們自己的主意,沒有任何人指使。”旁邊的蔡邕和吳碩也抱著犧牲自己保全獻帝的決心,當即承認攻打王府是他們自己自作主張,與他人無關。而伏完也承認指使女兒下毒是他自己的決定,與其他人沒有關係。

    “很好。”康鵬一擺手,立即有一名親兵抬著一個木盤上來,木盤中盛有一個全身插滿繡花針的草人,草人上還寫著董老大的生辰八字,旁邊不知情的呂布、趙雲和李傕、郭汜等人大怒齊叫,“是誰做的?竟然敢詛咒大王!”而董承和蔡邕等人面如死灰,幾乎暈厥。

    “數日前,你們在蔡邕家中,連續對孤的草人詛咒了五個夜晚,企圖咒死孤,可有此事?”康鵬慢條斯理的問道。

    “沒錯,是我們連續詛咒了你五夜。”伏完把心一橫,大吼著承認道:“是我們要為國除賊,為民除害,可惜事情敗露,要殺就殺,我等絕不皺一下眉頭。”

    “孤知道你們不怕死,只是孤還想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康鵬慢慢的撕破那個草人,從中找出一束頭髮,見到那束頭髮,董承等人面色更加蒼白,蔡邕乾脆直接嚇昏過去,但康鵬的親兵們毫不客氣的用涼水將他潑醒,康鵬舉著那束頭髮說道:“據孤所知,教你們詛咒之法的那老道說過,要想詛咒有效,就必須以龍發——也就是當今萬歲的頭髮為引,才能讓孤死於無形。現在可以告訴孤,這束頭髮是那裏來的嗎?你們可別告訴孤,這是你們隨便找一個人的頭髮代替的。”

    董承等人滿頭大汗,龍椅上的漢獻帝乾脆褲襠都濕了,讓大殿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尿臊味。過了半晌,吳碩才壯著膽子狡辯道:“董賊,休得冤枉萬歲,你從何得知詛咒必須要用龍發為引?這分明是你栽贓陷害。”

    “哈哈哈哈……。”康鵬突然仰天長笑,對後面又是一揮肥手,一名枯瘦猥瑣盼老道屁顛屁顛的跑上大殿,先對康鵬必恭必敬的行上一禮,才對目瞪口呆的董承和蔡邕等人笑嘻嘻的問道:“諸位丈人,還認識貧道嗎?那日時間匆忙,貧道忘記用了真名,貧道真正的名字叫于吉,諸位大人可別記錯了。”康鵬自荊州撤回長安時,兌現了對於吉的賞賜,可于吉在荊州花天酒地了一段時間,又突然想求康鵬封他著一兩座道觀的主持,就千里迢迢跑到長安來找康鵬,正巧康鵬劫持獻帝到長安後發現自己內部出現裂痕,復辟黨怨氣沖天,康鵬靈機一動,就指使第一次到長安的于吉到董承、蔡邕等復辟黨處招搖撞騙,借此引誘復辟黨現身,並且試探漢獻帝的態度,果然釣到了不少大魚。

    “你!你!你……!”見於吉露面,復辟党中的蔡邕第一個明白過來,原來這次的政變完全是被這比他還要大上幾歲的女婿自導自演的,目的就是借這個機會消滅忠於漢室的老臣,完全消除復辟黨的隱患,想明白這些,蔡邕差點又氣暈過去。

    “大王,貧道可以做證。”于吉對康鵬點頭哈腰的說道:“這束頭髮,確實是當今萬歲的龍發,當時還是小人親手裝進草人裏的,董承大人還告訴小人,這束頭髮是萬歲親自剪下交與董大人,董大人還賞過小人五十枚金幣,但小人按你的吩咐,沒要他們的錢,董大人還誇小人是忠心報國。”

    “萬歲,于吉的話,你聽明白了嗎?”康鵬陰陰的問漢獻帝道,但漢獻帝見人證物證具在,雙眼翻白進氣多出氣少,那裏還能答話,康鵬又大吼一聲:“萬歲,老臣忠心為國,掃劉焉、定劉表、平孫權、破袁紹,大漢九州,孤己替大漢平定十之其六,有大功于朝廷,陛下協助反賊謀害有於孤,是何道理?”

    “朕,朕錯了。”過了良久,漢獻帝才帶著哭腔說道:“望康王看在先帝的面上,饒過孤這一次。”

    “陛下不必如此。”康鵬大度的擺手說道:“陛下是君,孤是臣,孤安敢責怪陛下?只請陛下下一道罪己詔,替老臣洗清冤屈,這事就算了。”見康鵬不殺他,漢獻帝大喜過望,忙不迭的答應,康鵬又說道:“董承、蔡邕等人謀反,罪無可赦,不知陛下如何處置?”

    “但憑康王處置。”為求活命,天性涼薄不在孫權之下的漢獻帝毫不猶豫的把他最後一批忠臣推進火炕。

    “伏完、蔡邕二人雖是累犯,但孤念在他們曾經為國立有大功,免去死罪。”康鵬始終不肯殺他的兩名老丈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貶為宮奴,從今以後,你二人就在宮中陪陛下讀書,終身不許出宮半步,更不得參與政事。”康鵬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皇宮之中,生活條件怎麼也比監獄裏好,康鵬不僅是看在他們女兒的面子上,更是看在蔡邕當年拾他造的那封假遺詔的份上,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董承,吳碩及其他已經伏法的反賊。”康鵬終於下達了他到三國時代的第一道屠殺令,“滅門!”

    漢獻帝聽到康鵬的決定時,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卻又強自忍住,他的這個動作沒有逃過康鵬的眼睛,康鵬冷冷道:“陛下可是捨不得董承之妹,未來的皇后?”(PS:以前書中說歷史上董貴妃是董承的女兒是不慎錯誤,董貴妃應是董承之妹,特此更正。)漢獻帝膽怯的點頭,地位上配得上他的兩個女人,伏壽已經被康鵬千方百計的弄去玩了,董承的妹妹現在又要被康鵬殺掉,能讓漢獻帝放心擔當皇后人選的人,可就再沒有了。

    “陛下不必焦急。”康鵬醜臉上又現出一絲獰笑,“扶完次女伏壽,性柔賢淑,又相貌端正,還是孤之妻妹,與陛下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孤明日就讓人把她送進皇宮,就位正宮。”

    康鵬此言一出,滿殿譁然,人人都被康鵬的殘暴報復手段嚇得張口結舌,要知道,伏壽為了給康鵬下毒,可是付出了失貞的代價,康鵬把玩過女人給漢獻帝當正宮皇后,讓漢獻帝還沒大婚就戴上綠帽子,不僅是對漢獻帝的極大侮辱和殘酷報復,也是對伏壽的狠毒折磨。但康鵬不等眾人反對,立即擺手道:“就這麼定了,孤也困了,董曼,你好生保護陛下,孤先去回王府休息,改日再來拜見陛下。”

    康鵬帶著董卓軍一行出宮後,已經對華歆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李傕郭汜等董卓軍老兵痞悄悄問華歆,“華大人,大王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啊?據我們所知,大王以前玩過的女人是寧可殺掉,也會讓第二個人碰,今天怎麼把大王自己玩過的小姨子送給那個皇帝當皇后?”

    華歆看看左右,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大王這麼做,是為了他登基做準備,你們想想,現在或者這個皇帝娶了這樣的女人,她生下的孩子,誰敢確認是誰的?天下人還會承認那孩子是未來的太子嗎?我們只要略施手段,讓皇帝再不能納妃,從今以後,漢室血脈終矣。”

    第二天正午,董承等人全家數百口在長安鬧市處斬,長安城解除了戒嚴,長安百姓終於可以安居樂業了。而在長安大獄中,身著囚衣的陳宮默默的看著昏暗的屋頂發呆,被關進監獄以後,陳宮沒有受到任何虐待,也沒有被康鵬提去審問,但陳宮知道,康鵬己經不會原諒他,任何一個統治者也不會原諒做出背叛舉動的屬下,陳宮現在能做的,就是等著被抄家滅門。

    監獄的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音,細碎的腳步聲走來,陳宮慢慢抬起頭,對捧著木盤的來人微笑道:“是滅門還是誅滅九族?”

    “都不是。”來人將木盤放在陳宮獄門前,木盤中放著一條自綾,一壺酒和一把匕首,來人展開一張詔書朗聲道:“大漢康王諭:國賊董承犯上作亂,攻打王府,司空陳宮率家人救援王府,不幸死於亂賊之手,特追封陳宮為中牟侯,陳宮老母與妻子,贍養終老。”

    陳宮不再說話,默默的端起那壺酒,一飲而盡。

    ……

    距離關押陳宮不遠的另一間獄室中,法正並不接受康鵬賞賜給他的三樣東西,只是對著來人大吼,“我要見大王,我有機密要事要稟報大王,昨天晚上,韋晃和耿紀的隊伍不是從孟達的防區通過的,我要向大王檢舉揭發,還有人要謀反!”

    和陳宮不同的是,給法正送行的是三名腰粗膀圓的彪形大漢,為首的一個見法正不肯自盡,便對旁邊兩人一揮手,兩人撲上,將法正死死按住,為首那人捏開法正的嘴,法正掙扎著嘟嚷道:“不,讓我說完,那個人是……”法正始終沒有機會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摻有鶴項紅的毒酒就倒進了他的咽喉……

    “你們聽到法正說什麼了嗎?”待法正的屍體僵硬後,為首那人問其他兩人道。

    “沒有,法正很痛快的服下了毒酒,什麼都沒說。”兩人齊聲答道。

    ……

    在同一時間,康鵬和賈詡在王府中接見了這次政變中立有大功的華歆,這幾天康鵬假裝中毒,賈詡遇刺,包括許靖和司馬朗在內的所有董卓軍官員或是忙於爭權奪利,或是爭執誰該繼位承嫡,只是華歆一個人在默默的執行民政,不僅有力的保障了長安百姓的正常生活,還保證了董卓軍各軍工工坊的正常生產,這些還不算,華歆最大的功勞就是利用他掌管糧倉的機會,拒絕發糧使復辟党和叛徒扶風系調走董卓軍老軍系的計畫落空,讓忠於董老大的軍隊在長安城中始終保持上風,有效的震懾了董卓軍中的其他危險分子,避免叛亂發生連鎖反應,最後還及時救援了王府,可以說是功勳昭著,更加堅定了康鵬重用他的決心。

    “子魚,你這次功勞這麼大,孤都不知道該怎麼賞你了。”康鵬誇獎了華歆一番後,笑咪咪的說道:“你自己說吧,想要什麼賞賜,孤都答應。”

    “大王太過獎了,這是小人應該做的。”華歆慌忙謙虛一番,又紅著臉喃喃道:“說到賞賜,華歆還真想向大王求一件事。”

    “子魚兄要什麼就說。”賈詡微笑道:“大王向來慷慨,你這次的功勞這麼大,想要官還是想要錢,大王肯定都會答應。”

    “軍師誤會了。”華歆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羞澀道:“華歆是想向大王要一個人。”

    “什麼人?”康鵬和賈詡都大為奇怪。

    “兩年之前,華歆不幸喪偶,至今來娶。”華歆面紅耳赤的說道:“華歆聽說大王有一名守寡在家的長女,乃是李太傅遺孀,不僅知書達理,而賢淑端莊,華歆斗膽,想請大王將長女許配給華歆續弦,除此之外,華歆什麼賞賜都不要。”(PS:三國時期寡婦改嫁十分平常,劉備、曹丕和孫權娶的都是寡婦,而且並沒有守寡時間約束,甄MM就是證明)

    康鵬翻翻銅鈴眼,微笑著點頭道:“很好,孤答應你了。”華歆大喜,當即跪下口稱岳父大人,康鵬大笑著將他扶起,兩人飛快就商定了讓華歆迎娶董老大守寡在家的大女兒的時間,康鵬也再沒有賞華歆什麼。

    華歆出去後,房間裏只剩下康鵬和賈詡兩人,康鵬微笑著問賈詡道:“文和,你怎麼看華子魚這個人。”

    “心機很深。”賈詡只回答了四個字,董老大的大女兒可不是什麼善茬,不僅性格半點都不賢淑,而且脾氣還相當火暴,當初李儒就沒少受這只母老虎的氣,而華歆放著升官發財的機會不要,卻只想娶她過門,表面上看是華歆吃虧,可實際上呢……

    “心機深沒關係。”康鵬收住笑容,淡淡說道:“孤要的是他的忠心,他能讓孤知道他是絕對忠誠於孤,也只有這個辦法。”

    這時候,康鵬的家中又傳來一陣吵鬧聲,康鵬和賈詡仔細一聽,發現又是董鵬這個康王府的小霸王在欺負弟弟妹妹了,康鵬不由有些發火。“這個蔡文姬,怎麼又放縱鵬兒,不行,文和先生安座,孤要去教訓教訓這孩子。”這一次的政變,如果說華歆是最大受益者的話,那蔡文姬母子就是最大的受損者,蔡文姬母子的地位在康鵬心中一落千丈,康鵬已經在考慮自己明確立董鵬為嫡子,是否有些太過感情用事了。

    “大王。”賈詡拉住康鵬微笑道:“二王子始終是個孩子,大王不可太過強求,假以時日,相信二王子會逐漸懂事的,他始終是大王你最疼愛的兒子啊,給他一個機會吧。”

    康鵬聽出賈詡話裏有話,狐疑的看賈詡一眼,賈詡不動聲色,康鵬又慢慢坐下,若有所思。而賈詡卻在心中長歎,“顯佳啊,你又害我了,大王的兒子中除了你討厭那個女人的孩子外,幾乎都很聰穎,現在就掀翻二王子母子,難保大王不會另立其他孩子為嫡,現在,就讓他給大王子當當擋箭牌吧。”

    因為董老大仇人滿天下的緣故,董鵬在成年之前,一共被暗殺九次,而董逸在成年前,沒有一次成為暗殺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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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六章  三年光陰
    太陽一次次從東方升起,從西面落下,月圓月缺,鬥轉星移,轉眼之間,那場康鵬一手自導自演的政變已經過去了三年,已經是康鵬來到這個時代的第十個年頭——初平九年七月,在這三年裏,康鵬的身邊發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在初平六年的年底,九十多歲的董母以高齡去世,康鵬大哭一場,董母臨終時,曾經拉著康鵬的手要康鵬多關心她最痛愛的長孫董逸,康鵬含淚答應,其後康鵬也說話算話,多次打壓蔡文姬的囂張性格,讓安陽公主和董逸母子過上了一段時間的幸福生活。然後是文鷺又給康鵬添了一個女兒,康鵬的妻子們又先後給康鵬生下五個兒女,讓康鵬的兒婦達到了兩位數,也讓小氣吝嗇的康鵬偷偷哀歎家中開銷過大。

    民政方面,康鵬首先仿照明朝政治制度進行行政改革,先是取消了董老大以前強行讓獻帝設立的丞相官位,設兵部、戶部、工部、吏部、禮部和刑部六部,各司其職,歸內閣統率,內閣直接聽命于康鵬,極大的加強了康鵬對中央集權的控制。而華歆取了李儒遺孀為妻後,華歆在董卓軍中的地位就像坐火箭一樣扶搖直上,短短兩年時間就升到了內閣首輔的位置,並且兼任戶部和工部尚書,成為董卓軍的後方諸項事務的總負責人。因為復辟黨在那場政變中被康鵬清剿殆盡,康鵬的政治改革沒有受到任何來自保守派的阻力,改革進行得十分順利,其中的內閣則成了後世議會的雛形,為君主立憲制打下基礎。糧食生產方面更是喜報捷傳,三年中董卓軍統治地區連年豐收,董卓軍再無軍糧匱乏情況不說,而且康鵬在西南開發鐵礦與煤礦,為了減輕道路運輸壓力,康鵬命令當地都要種植玉米、土豆和辣椒,誰知道在雲貴高原的高山寒冷地區,因為高強紫外線和高寒的原因,其中一批土種子竟然發生了變異,演化為新的種子,暫時解決了種子退化的隱憂,讓康鵬有足夠的時間開發海運技術,到海外另尋良種。教育、基礎設施建設和礦藏開採等事務也進展喜人,只是這些都是耗資大而見效慢的項目,三年時間只是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而已。

    第一台以硫酸鋅電池為動力的電報機在康鵬和黃月英的共同努力下終於在初平六年十月完成,當原始的電報機發出第一封電報時,康鵬激動得淚留滿面,現在也只有康鵬知道這個發明的重要性,不過在半年後長安至咸陽之間的第一條電報線建成時,將咸陽的情況向長長髮出彙報並且接受長安的指令,大漢朝上下才明白電報的威力,尤其是精明的三州商人完全陷入瘋狂狀態,包括親如兄弟的長安艾、馬都為了奪取電報線路的民間建設權而明爭暗鬥,但發電機還沒有發明出來,電報機完全要靠硫酸鋅電池驅動,康鵬為了節約目前能開採的有限資源,只能搭建三條分別通往襄陽、建業和鄴城的電報線路,將電報建設首先用於軍隊,但是在三州商人的強烈要求下,康鵬又修改了電報線路的使用方法,允許民間以超高價格使用電報線路,只是軍方擁有絕對優先權,從中大撈了一筆。從此,康鵬雖然身在長安,卻能在兩個時辰內聯繫到董卓軍分處全國的三大軍團,瞭解情況並且指揮部隊,極大鞏固了康鵬對軍隊的指揮權。

    對於康鵬曾經的死敵士族,康鵬頒佈了士林保護法進行安撫,明確規定士林的土地財產受董卓軍保護,並且允許士族在董卓軍新占區開展開墾和購買土地,雇傭佃農耕種,允許士族經商,投資工商業,從政從軍乃至進入內閣,條文中還按康鵬的意思加上了一條,將來大漢平定後,允許士族參與董卓軍向海外擴張,搶奪土地和奴隸,雖然這條現在看來很遙遠,康鵬卻下令這一條後世永遠不許修改。給了這麼多好處,相應的康鵬取消了士族了少納稅和不納稅的特權,必須按法律向國家納稅,平時士族在董卓軍的鐵碗統治下人心惶惶,朝不保夕,那還敢和康鵬計較什麼士族不納稅的祖制,在董卓軍擴張時首先受益的雍並涼三州士族的帶領下,乖乖的按章納稅,當差納糧,接受董卓軍的法律保護和享受分享勝利果實的權利。使得康鵬有效緩和了士族與董卓軍的對立情緒,為將來的海外擴張打下堅實的法律基礎。

    以上是康鵬的政治改革,在改革的同時,康鵬絲毫沒有放鬆軍事上的行動,第一步就是對曹操軍和劉備軍進行嚴密的經濟封鎖,不許一粒糧食、一匹布和一斤鐵流進曹劉聯軍的統治區域,卻指使商人以貨幣購買曹操軍和劉備軍民間的戰略物資,當曹操和劉明白了康鵬的險惡用心並採取保護措施時為時已晚,董卓軍已經憑藉著良好的貨幣信譽將劉備曹操地盤上的戰略物資一掃而空,給曹操和劉備留下一堆已經無法自由使用的貨幣,這些還不算,陰險的康鵬還指使董卓軍三大軍團派出小股部隊,專門破壞曹劉聯軍的糧田和礦藏,遲滯曹操和劉備的經濟發展速度,以大部隊牽制住曹操和劉備的主力,以行走如風的小股騎兵騷擾曹操劉聯軍的糧食基地和礦業基地,燒糧炸礦無所不用其極,缺乏馬匹的曹操軍和劉備軍防得住東頭防不住西頭,在平原為主的青、徐和豫州地形上拿董卓軍的破壞戰術束手無策,再加上曹操不懂種子退化的原理,手中高價買來的種子退化嚴重,到了初平八年秋收,青州和徐州糧食減產過半,緊靠馬超兵團的豫州更慘,汝南以西糧食顆粒無收,汝南東面至武平一帶減產三分之二,造成劉備的豫州部隊軍糧不能自給,必須靠糧食也非常緊張的徐州供應,大大削弱了劉備軍的元氣。

    生產破壞嚴重,糧食缺乏,軍隊還要消耗大量糧食,曹操和劉備統治的地盤上百姓無衣無食,難以生存,康鵬乘機打出民心牌,許諾青徐豫三州的百姓只要遷居到自己的地盤,就發給糧食農具種子田地等物,或者可以安排從事工業,在董卓軍各大軍團的直接出兵策應下,青徐豫三州的百姓逃亡嚴重,從根本上削弱了曹操和劉備的人口基礎,青徐豫三州人口銳減,尤其是在黃巾起義時就人口大量減少的青州,人口由順帝末年的三百萬銳減至不足八十萬,讓曹操的兵力補充捉襟見肘,如果不是還控制著小半個兗州加上從冀州劫掠到一批人口,只怕曹操連現在的十萬軍隊都難以湊足。劉備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裏,前些年與袁術的苦戰讓淮南一帶人煙荒蕪,富裕的徐州經濟崩潰,劉備七拼八湊也只組建起二十萬軍隊,分屬張飛軍團和太史慈軍團駐紮在合肥和汝南,與董卓軍的荊州軍團和江南軍團對峙。

    劉備和曹操後下都不缺乏內政人材,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董卓軍的嚴密經濟封鎖和破壞使曹操和劉備物資匱乏,為了打破董卓軍的封鎖,曹操和劉備可以說是用盡了各種手段,先是以高價向走私商人購買物資,但是董卓軍一次性就吊死上百名走私商人並沒收他們的所有家產,並且在壟斷商人的協助下嚴密控制可邊界地區的物資流通後,陸路上的走私活動很快消聲滅跡。海路上,董卓軍天一第一的水軍大肆洗掠和封鎖劉備軍的商業航線,並且不時侵擾破壞劉備軍沿海一帶,讓劉備軍和邪馬台國建立的同盟聯繫困難,更別說是物資交換。值得一提的是,蔡瑁這個陸戰膿包到了海上表現反而最為搶眼,他率領的船隊搶劫的徐州商船數量竟然遠在水賊出身的甘寧之上,令甘甯大為佩服蔡瑁的海盜天賦,不到兩年時間,徐州所剩無幾的商船已經不敢出海,海面上完全成了董卓軍水軍的天下。

    打破董卓軍的經濟封鎖,海運和走私都不過是輔助手段,何況這兩個輔助手段都被董卓軍封死,最有力的手段也只剩下戰爭一條路可走了,正如康鵬所料,諸葛亮返回徐州後,就向劉備提出以攻代守,以戰養戰不給董卓軍喘息之機,並且為劉備軍打出一塊安全後方,那劉備才不至於三面環敵,沒有穩固的兵員和糧食供應基地的隱患;但諸葛亮在冀州的軍事失敗讓劉備和諸葛玄大為失望,尤其是諸葛玄提出的戰略與侄子的相反,想讓劉備軍乘董卓軍消化新占區的時間鞏固內政,積累力量後再聯合曹操軍與董卓軍決戰。

    諸葛玄和諸葛亮叔侄倆各說各有理,劉備難以決斷,但董卓軍的經濟封鎖一來,諸葛亮的戰略立即占了上風,初平六年十二月,劉備乘董母去世康鵬無法分身的機會,以諸葛亮為參軍,親自率領十二萬大軍南下濡須,企圖奪取江南。北面,曹操也乘這個機會兵出高唐,企圖策應劉備軍的行動。

    劉備選擇江南為突破口是有深謀遠慮的,另一個目標荊州雖然比之江南富裕,但路途遙遠,補給線十分容易被董卓軍的鐵騎騷擾,還有被董卓軍江南軍團和荊州軍包餃子的危險,而南下江南就沒有這些顧慮,並且董卓軍在江南立足不久,人心未附,利於擅長收買人心的劉備發揮特長。如果能打下江南,劉備軍不僅能獲得巨大的戰略縱深,還能壟斷大漢的海外航線,獲得和爭取海外支持,陸地再向西南,還有一直沒有臣服董卓軍的交州士家可以聯絡,獲得士家的支援。

    劉備的算盤打得非常好,諸葛亮也自信滿滿的認為天下無人是他的對手,連施詭計屢敗董卓軍水軍,可惜諸葛亮在這裏遇上了他命中註定的對手——司馬懿,當康鵬接到消息時,第一條命令就是把他的另一外義子司馬懿推上前線,也是任命為參軍,專門讓他對付諸葛亮。而北上的曹操軍不走多遠就被迫撤軍,田豐建議董崇派龐德到高唐採取堅壁清野的堅守戰術,絕不允許龐德出戰,又派張遼和徐晃南渡黃河,猛攻東郡,自己根本沒主意的董二當然言聽計從,曹操沒想到田豐膽子大到敢置董卓軍後方於不顧而包抄自己的後方,包圍高唐城不到半個月,曹操就接到張遼徐晃軍大敗東郡守軍的消息,曹操只得乖乖撤軍,董卓軍北面的威脅輕鬆解決。

    司馬懿初次用兵,龐統和董卓軍眾人都不大看得起他,認為他只是靠攀龍附鳳上來的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並讓司馬懿參與軍中大事,只給司馬懿率領一支三千人的騎兵——表面上看是讓司馬懿帶冷戰時最強的騎兵,可江南河流縱橫,騎兵反而沒多少作用。但司馬懿並以龐統等人爭辯,只是靜靜的等待機會,當魯肅和龐統率領董卓軍主力與劉備軍僵持不下時,司馬懿率領鐵騎突然渡過長江,奇襲劉備軍糧倉所在地濡須塢,雖然諸葛亮反應迅速及時派兵回援,司馬懿功虧一簣,但是打亂了劉備軍的軍隊部署,魯肅和龐統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氣的窮攻猛打劉備軍抽調兵力後的薄弱地段,劉備軍陣地被董卓軍分割後無計可施,只得班師回軍。劉備軍撤軍時,所有董卓軍將領都叫嚷著要追擊,但司馬懿堅決反對,認為諸葛亮奸詐,劉備久於用兵,肯定在退路留下埋伏,魯肅認為司馬懿說得有理,強行將追兵收回,事後也證實了司馬懿的先見之明,劉備軍居然在巢湖西側高處埋有伏兵,並且準備掘湖器械,如果董卓軍追擊,劉備軍掘湖放水,那後果不堪設想。

    經此一役,司馬懿聲名鵲起,接下來初平七年和初平八年狗急跳牆的劉備軍接連三次進攻江南,都被司馬懿利用長江天險以堅守戰術耗光劉備軍銳氣與軍糧,被迫撤兵,無功而返且空耗軍力民力,但司馬懿的烏龜戰術也激起了董卓軍將領的強烈不滿,認為天下無敵的董卓軍不應該用窩囊的保守戰術堅守,應該主動出擊,與劉備軍決一死戰。

    初平九年七月初十,遠在長安的康鵬接到來自江南的加急電報,康鵬不敢怠慢,立即招來賈詡等人商議,賈詡進來時,康鵬劈頭蓋臉道:“文和,子魚,諸位,江南急電,劉備小兒五天前親臨合肥,率領太史慈軍團南下,看來大耳賊又想打江南的主意了。”

    “大耳賊狗急跳牆了。”賈詡輕蔑的說道:“豫州和淮南被我軍連續破壞,大部分郡縣今年將要顆粒無收,大耳賊軍中缺糧,只好打我軍江南糧倉的主意了。”

    “大王,經過三年的調整,我軍現在兵強馬壯,糧草充足,軍械齊備。”許靖建議道:“大王是時候親征,一舉蕩平曹劉逆賊了。”

    “許大人言之有理。”賈詡也隨和道:“三年的經濟封鎖和破壞,青徐雞豫三州境內民生凋落,軍民食不裹腹,已經到了我軍統一華夏的時候了。”華歆只是微笑,並不說話,康鵬親征,他就是後方老大,華歆可不敢讓康鵬覺得他有當後方老大的迫切心情。

    康鵬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盤算良久後方才說道:“雖然大耳賊軍中缺糧,但還是有一些糧草,此次他南下勞師遠征,孤覺得讓他耗光這最後一絲元氣,孤再動手,我軍征戰徐州會輕鬆上許多。”說到這裏,康鵬抬頭道:“給魯肅下令,讓他繼續堅守,一定要拖垮劉備,不許讓劉備跨過長江半步。”

    康鵬負責送電報的親兵匆匆答應,康鵬又叫住他,“等等,再加上一條給司馬懿,告訴司馬懿,這兩年來,他擔任參軍與諸葛亮擔任參軍大戰四次,我軍損失士兵三萬四千一百一十人,他只消滅了劉備軍兩萬五千二百九十三人,孤也不要他利息,這一次,起碼要替孤把本錢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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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瓜熟蒂落 第三十七章 垂死掙扎(1)
    清亮的江水裹卷著浪花,一聲聲有節奏的拍打著江岸,宛如慈母拍嬰兒入睡發出的催眠曲,飛鳥不時從江面上掠過,水光山色,幾乎融為一體。長江濡須口南面的江岸上,是連綿十余裏的董卓軍江南兵團軍營,刀槍旗幟遮天蔽日,戰船密如過江之鯽,大戰在即的緊張氣氛撲面而來。

    在董卓軍中軍大營外,將近弱冠之年的司馬懿呆呆看著江面上穿梭的戰船,眼睛中閃爍不符合年齡的精明神色,良久,司馬懿在心中長歎一聲,暗暗自言自語道:“諸葛亮,你為什麼還要來?難道你看到現在的情勢,你的軍隊只剩下一戰之力了,而我義父根本就沒用全力,你為什麼還不放棄進攻,把有限的力量用到加強防禦上面?這樣才能為你爭取到苟延殘喘的時間,也能為我爭取到時間。”

    司馬懿拜康鵬為父根本就是沖著康鵬的權勢去的,在司馬懿預想中,大漢天下的混亂局勢不是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可以結束,司馬懿有足夠的時間去表現,去培養黨羽,獲得董卓軍的兵權,但司馬懿沒想到,天下諸侯在沒有了糧食這個後顧之優的董卓軍面前會如此不堪一擊,不到十年時間,董卓軍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橫行天下,控制了大漢十分之六的土地、人口和十分之九的經濟,偏偏唯一能對董卓軍造成阻礙的劉備軍採取以攻代守的錯誤戰略,戰爭打的是綜合實力,窮兵黷武的後果就是讓劉備軍和董卓軍之間的綜合實力越差越大,而康鵬還歡蹦亂跳的活在世上,司馬懿卻到現在還沒有機會獨立領兵,一旦天下太平,那司馬懿再想從老奸巨滑的義父手中獲取足以謀反的兵權,那就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參軍,大王急電,大都督請你回營商議軍情。”當司馬懿又陷入沉思時,傳令兵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司馬懿回頭對那魯肅的親兵笑笑,親切的微笑道:“好的,我這就回去。”司馬懿順手掏出一枚金幣塞進那傳令兵手裏,這是司馬懿的習慣,魯肅是江南軍團的總指揮,他的親兵隨時陪在魯肅左右,一枚金幣對於出身最早就跟隨康鵬的士族家庭的司馬懿來說不算什麼,有時候卻能起大用。

    司馬懿匆匆趕到中軍主帳時,魯肅、龐統、甘甯、魏延、孫策、黃蓋和蔡瑁等董卓軍江南兵團的重要人物早己到齊,只差司馬懿一人,司馬懿慌忙向眾人告罪,魯肅並沒有有責怪司馬懿遲到,而是微笑道:“仲達不必自責,大戰在即,巡視地形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待司馬懿坐下後,魯肅拿出康鵬傳來的電報,“大王已經對我軍迎敵戰略做出指示,這一次,我們仍然要堅守耗敵,拖光劉備的最後一絲元氣。”

    “怎麼又是堅守?”魏延第一個不服,提出反對意見道:“我軍前線兵力足有十四萬,還有五萬的二線兵力,來的敵人僅有十萬人,如果採取主動出擊,打敗敵人一點都不難。”董卓軍其他悍將紛紛附和,都想要主動迎擊,不願再當縮頭烏龜,包括向來在戰場上膽小如鼠的蔡瑁也叫囂著要迎擊——反正他蔡瑁是水軍將領,路地上的衝鋒陷陣不關他蔡瑁屁事。

    “大王要從全局考慮,不能逞一時之勇。”魯肅當初就是董卓軍包抄中原的制訂人,勸解眾將道:“據魯肅估計,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對劉備採取防守戰術,相信擋住劉備這次的進攻,就是我軍全面反擊的時候到了。”情況到了這個地步,江南軍團的董卓軍文武己經沒有誰看不出劉備是在做最後的孤注一擲,讓魯肅很快將武將的不滿情緒安撫下去。

    “仲達,大王明文下令,讓你這次把以前輸給諸葛亮的全部找回來,這次你可要努力了。”龐統打趣道,在第一次與諸葛亮之前,龐統曾經非常瞧不起司馬懿,但經過與諸葛亮的數次大戰之後,龐統己經認識到司馬懿的厲害,知道司馬懿是董卓軍打敗劉各軍不可或缺的一員。

    “小人盡力而為。”司馬懿微笑答道,又問龐統道:“敵軍來襲,不知軍師可有何退敵良策?”

    其實司馬懿不用問就知道龐統的主意是什麼,果不其然,龐統捋著短須說道:“我還是以前的意思,我軍堅守可以,但不能只在長江南岸堅守,應該渡過長江,搶佔濡須口船塢下寨,這樣我軍既可以堅守,又可以適時反擊,還可以借助我軍的優勢水軍,沿巢湖逆流而上突然登岸,在適當時機切斷敵人歸路與糧路,必獲大勝。”

    “軍師此計雖妙,但太過冒險。”司馬懿搖頭,第四次反對龐統這樣的提議,“我軍北渡長江紮營,固然可以增強反擊力量,但我軍糧倉在長江留在南岸,必須分兵把守,而且水陸分進不能互相救援,太過分散兵力後還不能對敵軍形成優勢兵力,實在太過冒險,還是謹慎為好。”

    “打仗就是冒險,過於謹慎,只能錯失戰機。”龐統反駁道,但龐統非常鬱悶,同樣喜歡謹慎行事的魯肅這次十有八九又要採用司馬懿的主意,劉備軍前四次進攻,除了第一次採用龐統的主動戰術外,其他三次魯肅都選擇了司馬懿的保守戰術,事實證明,司馬懿的辦法確實有效,每次都是以最小的代價讓劉備無功而返。不過讓龐統奇怪的是,每次在戰後論功行賞,康鵬總是藉口任人不能唯親,總不肯讓司馬懿掌握兵權,不肯迅速提高司馬懿的官位,每次都只是以封賞土地和金錢為主。

    “仲達言之有理,我軍還是在南岸堅守老營,不可輕易過江。”果不其然,魯肅再一次選擇了司馬懿的保守戰術,“況且大王已有明令,我軍只可堅守,不可主動出擊。從今天起,眾將各守其職,加強警備,我軍只要團結一致,就一定能再次打退敵人。”

    十天后,斥侯傳來消息,劉備軍已經抵達濡須口下寨,與董卓軍隔岸對峙,自知滅亡將近的劉備這次已經是賭上國運,不僅帶來了駐紮合肥的太史慈軍團,還派諸葛玄至汝南替換張飛的守將位置,讓張飛領軍五萬增援主力軍團,如果這次劉備再不能攻下江南,為劉備軍開闢一個穩定的後方,並且奪下董卓軍的糧倉,那劉備的徐豫兩州今年連過冬的糧食就得出問題。而且曹操也知道眼前形勢危急,已經決定向冀州出兵,與劉備軍同時向董卓軍進攻,讓康鵬首尾不能相顧。

    “敵軍在濡須口按五行方位布下前、後、左、右、中五座大寨,每寨或屯兵萬餘人,或屯數萬人,互為犄角,水軍盡屯巢湖,與陸軍遙相呼應。”身為副軍師的龐統指著沙盤親自向眾人介紹劉備軍的駐紮情況,又補充道:“敵人張飛援軍目前已到安豐,估計在五天內可抵達濡須口。”

    “劉備這是什麼意思?”魯肅狐疑道:“他此來是進攻江南,卻擺出不利於進攻的防守陣形,難道他也想被我們拖垮?”

    “我也很奇怪。”龐統也疑惑道:“看劉備的模樣,似乎是打算讓我們主動進攻,他難道有什麼陰謀詭計,能夠逼我軍主動出擊,與他決戰?”

    “大耳賊有什麼醜陋的詭計暫時不用管。”甘寧跳出來,對魯肅抱拳道:“美麗的大都督,醜陋的大耳賊今天剛到濡須口,美麗的營寨還沒有紮穩,請給甘寧三千精兵,今天晚上甘大爺一定讓華麗的火焰在敵人醜陋的營寨上舞蹈。”

    “末將願與興霸將軍同去。”魏延也叫道:“乘敵人遠來立足未穩,今天晚上我們去劫他一座營寨,殺殺他們的銳氣。”

    “不可。”魯肅還在遲疑時,司馬懿立即反對道:“劉備久經沙場,諸葛亮奸詐無比,豈能不知我軍會乘虛劫營?何況敵人擺出防禦態勢,就是希望我軍主動進攻,我們還是堅守為上。”

    “大都督,龐統覺得甘魏兩位將軍計策可行,敵人遠來疲勞,防守鬆懈。”龐統說道:“諸葛亮再奸詐,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料到我軍定然前去劫營?”見魯肅還在猶豫不決,龐統一咬牙,又說道:“如果大都督還不放心,可使孫策將軍與黃蓋將軍率水軍從後接應,倘若敵人有所準備,我軍立即上船,損失也不會很大。”

    “好,就依龐軍師之計。”魯肅終於點頭,他也有些厭煩康鵬和司馬懿堅持的在佔據優勢兵力仍然採取的穩守戰術了。

    當夜,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伸手不見五指,眼看一場大雨即將落下,大大方便了甘甯和魏延的劫營行動,讓二人信心更是爆膨。各率三千士兵乘著夜色悄悄渡過長江,在濡須口西側登岸,按魯肅的吩咐,甘甯和魏延選擇了靠近水路的劉備軍右營作為劫營目標,一路之上,董卓軍的行動非常順利,輕鬆解決了劉備軍的兩支巡隊,在大雨落下前趕到劉備軍右營週邊。

    黃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落下,澆熄了劉備軍右營的露天火把與火堆,營中光線更暗,甘甯和魏延稍一商議,各領士兵自兩側殺去,天上的雨越來越大,甘甯和魏延迅速衝破了劉備軍的寨欄,直搗劉備軍右營主帳,不過在甘甯和魏延幾乎同時沖進主帳時,不由得雙雙呆住了——大帳中竟然空無一人。

    “中計了,快撤!”甘寧的狂吼聲還沒有吼完,董卓軍兩側已經殺聲四起,關羽從洛陽逃亡至徐州時收的義子關平自左邊殺來,太史慈從右面殺出,董卓軍的前後則是袁術降將張勳和楊勳,四面一起合力,頓時將董卓軍團團包圍,而且兵力遠在輕裝突襲的董卓軍之上,董卓軍大敗,甘甯與魏延奮力往水路突出,士兵則傷亡慘重,大半被劉備軍包圍屠殺,戰死與投降不計其數,僅有小半隨著甘甯和魏延突圍而去。

    “殺啊!”甘甯與魏延正奔走間,在距離水路還有七、八裏的地方,劉備軍大將陳到又率一軍迎面攔住,稍一耽擱,後面追兵已到,又將董卓軍重重包圍,甘甯和魏延左沖右突不能脫困,身邊士卒卻越來越少,兩人正束手無策間,陳到部隊之後突然殺來一支董卓軍,原來負責接應的孫策和黃蓋聽得喊殺聲不對,孫策留黃蓋守戰船,自領一軍上岸接應,一番衝殺之下,孫策勉強救出甘甯和魏延,亡命逃上戰船撤回江南,但甘甯和魏延帶過來的六千士兵,能撤過長江的已經只剩下一千多人,加上孫策軍衝殺時的損失,董卓軍一夜之間損失士兵超過五千人,對常勝之師董卓軍來說,已經是一場相當大的慘敗了。

    聽完甘甯和魏延的彙報,魯肅先好生安慰一番,讓二人下去休息,包紮傷口,又給康鵬發去急電,向康鵬彙報前方戰況,同時嚴令三軍從此不得出戰,嚴格執行司馬懿的堅守戰術,準備用時間拖垮劉備軍的士氣。

    因為沿途需要各個電報站中轉花費時間,遠在長安的康鵬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收到前線戰報,康鵬並不在意昨夜的大敗——世上沒有必勝之師,康鵬只是奇怪劉備軍為什麼會布下防禦陣營,難道劉備還沒有被董卓軍的消耗戰術拖怕嗎?

    “奇怪。”賈詡也很納悶,“觀劉備此舉,定是有必勝的詭計激我軍主動出戰,他能有什麼詭計?”

    康鵬和賈詡正疑神疑鬼的時候,親兵匆匆來報,“票報大王,偽王劉備遣使至長安,有要事要面見大王。”說這話的時候,那親兵面容古怪,就像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康鵬心中生疑,細問究竟,那親兵忙告罪道:“大王見諒,因為那劉備的使者長得太古怪了,骨瘦如柴,全身上下恐怕沒有三兩肉,但他的頭差不多有臉盆大,恐怕他的頭比他身體都重,所以小人忍不住偷笑,請大王原諒。”

    “原來如此。”康鵬點頭,正想揮手讓那親兵下去,卻又突然心中一動,忙又問道:“那偽王劉備的使者,可是叫禰衡禰正平?”

    “回稟大王,那人確實叫禰衡,但字不知道。”那親兵答道。

    “哈哈哈哈。”康鵬放聲大笑,“劉備啊劉備,竟然想用這招激孤命令江南兵團出戰,你難道不知道……”康鵬在心裏補充一句,“你難道不知道天下就數我康鵬臉皮最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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