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騙豔記(丹王記) 作者:屠狗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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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gdiablo01 2007-1-19 21:33: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9 1003449
center216 發表於 2007-10-29 07:57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質問
  

    女人終究是女人,即使再強,仍舊需要依靠,需要男人支持,星語尷尬的放走師傅,男怕入錯行,女怕跟錯人,幸運的星語兩條都選對了。

    對胖子,星語是絕對的信任,比如說這次母親遇難,找陳玄和卓月都可以,兩人的實力都遠勝胖子,但是她第一時間就找到胖子。

    此外還有依賴,如果她需要肩膀依靠,她一定選擇王浩的肩膀。除了以上兩條,星語對師傅還有感激,這份感激正在逐漸被愛情取代,越來越少,相愛的人不需要感激那種東西。讓人鬱悶的是,如今王浩無論再為他做什麼,也別指望她能感恩戴德了。

    等到王浩捧著尺長的象拔歸來,那份原本就為數不多的感激,徹底隨著西雙版納微暖的晚風飄逝,頃刻間蕩然無存。

    嘴饞就說嘴饞,還要拉上可憐的父親做擋箭牌,實在令人髮指。

    王浩先是大肆鼓吹象拔的滋補作用,反覆強調是為了給李蘆補補身子,然後不顧父女兩人鄙夷的神情,著手烹製象拔。饒是他說的口燦蓮花,也別想再次欺騙星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說為別人補身,有人肯相信才怪?

    「你母親現在是個陰靈,有沒有試過用召喚術,說不定能把她拉過來。」每次聞到美食的香味,王浩的大腦就會出奇的靈光。

    「早試過啦,沒有用的,他們可能把母親的魂魄禁錮起來了,或者~」或者母親被人用魂煉之法徹底毀滅了。星語說不下去,也不敢去想。召喚術也並非無所不能的,假如有人用玄門手段禁制了魂魄,再強地召喚師也無能為力。不是無法召喚。而是感應不到,鎖定不了目標,自然就不能召喚。

    「不可能,他們不是還等著李蘆的煉丹術嗎?就算要殺人滅口,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多半把你母親禁錮在幽閉的空間,放心,我們有的是時間把他們揪出來。目前千萬不可打草驚蛇。你和李蘆地關係極少有人知道,假如對方察覺真相,知道那是你的母親。說不定立即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煉丹術固然重要,但是假如有可能對上陳玄。我相信他們寧可放棄。」王浩像是在思索,但是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象拔。

    「那我們該怎麼辦?」星語的眼圈又紅可,楚楚可憐的樣子若是讓仰慕者看見,不用仙子出聲,他們就能自告奮勇的跳出來。掘地三尺也要把肇事者挖出來。

    「嗯,大家都知道拓拔世家在煉丹,但是很少人知道是李蘆在煉丹。對方一上來就把目標放在李蘆身上,很顯然是知道這個秘密了。你想想,有什麼人知道這麼秘密呢?」王浩一邊添加佐料,一邊分析著。

    「拓拔世家!無恥的三流家族,父親幫他們煉丹,他們居然恩將仇報。」星語脫口而出。原本她就對拓拔世家懷有成見,此刻連說話都是咬牙切齒。

    「瀾姐不是那種人。」李蘆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目光無比堅定。

    「你還為那個女人說話!就是她害死了母親,你就是他們的幫兇。」星語咄咄逼人的向父親吼叫。都是那句瀾姐惹的禍。

    眼瞅著父女兩人就要吵起來,王浩趕緊規勸道:「不要太武斷,我認為不可能是拓跋家族干地,他們知道你父親的斤兩,而且早就學會了。再說,他們知道你是李蘆的女兒,還知道你和陳玄地關係,就算真有煉丹術可以圖謀,也不會鋌而走險的。」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呢?」星語也認為師傅分析的有道理,無奈她的雙眼被仇恨蒙蔽了,什麼也看不見。半晌,她才驚聲叫道:「對了,還有西門藏,他前段時間對付拓拔世家,拓拔世家為了保全自己出賣朋友。」

    儘管有些偏激了,也並非沒有可能,瀾姐的為人倒是信得過,可是,如今拓拔家做主地不是她。

    王浩沒有提出異議,吩咐道:「我們趕去雲南,先查清楚他們說出了李蘆沒有?」

    「要是證實是他們出賣了朋友,我非叫他們灰飛煙滅不可。」星語狠聲說道,受她情緒影響,篝火不可思議的暴懲,瞬間將象拔燒成焦炭。

    太霸道了吧?王浩差一點哭出來,眼看就大功告成了

    骨子裡胖子不信是拓跋家洩底,而且,即便是他們出賣了李蘆,以西門藏的謹慎也不大可能冒險,多半是用溫和地方式解決。

    拓拔世家由碌碌無名到名聲鵲起,到再次消沉,經過一番風風雨雨,仿似又回到了原點,最顯著的標誌就是門口少了兩個守門的,讓人舒服了不少。

    權利易主了,瀾姐對家族長者的決定格外配合,將王浩三人領進家門後,立即派人通知了家主。

    這種做法讓王浩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爽,畢竟他是以朋友身份來拜訪的,關家主什麼事?不過細想想也能理解瀾姐的苦衷,既然權利已經交出去了,為何不學會避嫌呢?倘若她繞過家主接待王浩,難免招來家族子弟的非議。殊不知,鑒於王浩的能力,和陳玄的關係,也被拓跋家列為重要地資源了。

    陳家的家主是個青年人,大概二十幾歲的樣子,英俊不凡,和拓跋野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在裝束上趨於沉」,畢竟是一家之主,要出來撐門面的。

    拓跋家不會讓毛頭小子出任家主,王浩發現他的真元精純無比,而且幾乎沒有波動,那是跨入元嬰期的典型表現。

    擁有元嬰期的修真者,拓跋家即使不借助外力,也能躋身於二流家族了,無怪他們甘心放棄得來不易的成果,決定腳踏實地的發展。不過重塑身體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居然回復到二十幾歲時的容貌,這傢伙最年輕也該七老八十了,王浩彷彿能聞到他身上的餿味。

    「王賢侄,久仰,久仰。」對方神采飛揚。

    王浩不禁鬱悶,小爺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侄子?剛想提醒他不要亂認親戚,星語卻早已按耐不住,語氣不善的質問道:「你就是拓跋家的家主?」

    好歹也是修真世家的家主,對方有些不悅,但是礙於星語的身份還是忍了,笑道:「這位是大名鼎鼎的星語仙子吧?前次公孫家前來挑釁,那個時候我還在閉關,多虧仙子施以援手,這回仙子造訪一定要逗留幾日讓我略盡地主之誼。」言下之意就是他如果沒閉關,也就不需要外人幫忙了,大凡家主,做事都要為家族的利益和面子考慮,總不能說如果沒有仙子幫助,拓跋家早就被人踩平了。

    這種做法原本無可厚非,放在青時星語也就認了,此刻卻不行,星語認定他出賣朋友,還敢跑出來裝腔作勢?當場挖苦道:「那時候家主還不到元嬰期,即使沒有閉關,難道就有能力獨抗公孫蕩嗎?」

    饒是家主臉皮再厚,也不由紅了一紅,心道:「臭丫頭未免太不知道分寸,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心中有數,就算你對人家有恩,也不能要求人家掛在嘴邊,每天都為你歌功頌德呀!」乾咳了兩聲說道:「我們在實力上確實有所不足,但是絕不缺少勇氣,倘若有強敵來犯,拓跋世家即使戰至最後一兵一弈,也決計不會叫外人恥笑。」

    這話可就帶刺了,星語哪容他找回面子,冷笑道:「面子是人家給的,臉可是自己丟的,若非你們自不量力,非要強出頭,至於引來滅頂之災嗎?你說拓跋家有戰至一兵一弈的勇氣,那麼我來問你,前不久四大家族之一的西門世家要對付你們,你們又是如何應付的,為什麼沒見你們剩下一兵一弈?」

    「哼,不知道仙子從何處聽說西門家族要對付我們,純屬子虛烏有。就算仙子對拓跋世家有恩在先,也不能信口雌黃?」拓跋家主滿臉怒容,可是他偽裝的越像,在星語看來就越可笑。

    「別虛張聲勢,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不肯承認的,沒關係,我只要師傅看清你的嘴臉就夠了。師傅,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了,他們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什麼不敢承認西門藏來過?」說話時美目中隱現殺機,星語要在拓跋家大開殺戒,唯一忌諱的人就是師傅。

    王浩什麼話也沒說,神情卻是越發陰冷,原本他不準備放任星語胡來,可是新上來的倒霉家主不爭氣。實力差點還沒什麼?愛慕虛榮就不對了,連起碼的誠實都不顧,現在他就是說沒有出賣過李蘆,還能夠採信嗎?

    到底是不是他出賣的李蘆姑且不提,被星語給玩了是不爭的事實,首先,他失去了解釋的機會,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星語先入為主,急於找人洩憤,只要認定他們出賣了李蘆,即使下黑手的不是西門世家,也必定要讓拓跋家嘗盡苦頭。

    第二點,家主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王浩。

    這一切都是星語有意為之,而且她的計策不止於此,這種時候要是自己動手,那才是最大的敗筆。

    「師傅,你說說該怎麼做?」星語奸計得逞,淚眼婆娑的望著胖子,好像再說,一切全憑師傅做主。

    這哪是要對付拓跋世家,分明是在煎熬胖子啊,換成別人都不用說了,胖子都能出手滅掉他們,可是這裡是拓跋世家呀,小舞,瀾姐都在家中,難道真要來個斬盡殺絕?扯淡
center216 發表於 2007-10-29 07:58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快刀斬亂麻
  

    拓跋家主眼見王浩的神情越來越冷,也發現不妥,可惜他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叫做我做賊心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拓跋世家雖然不怕事,也不能承受不白之冤,希望仙子能把話說清楚。」

    話說的倒是漂亮,不過心虛就是心虛,西門藏確實來過了,但是並未引起波折,雙方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因此相約保密。

    「還用解釋?瞧你那副德性就能知道什麼叫做賊心虛。」星語落井下石。

    王浩突然升起一絲明悟,她不但要洩憤,還要乘機拔掉眼中釘,她的眼中釘是拓跋舞。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勢必和小舞產生矛盾,這才是星語想到的結果。

    當然,胖子不能讓星語得逞,但是,就這麼放過眼前的狗屁家主,別說和徒弟沒辦法交代,連他自己都嚥不下這口氣。

    就算拋開星語的因素,李蘆也是胖子的朋友,總該為他出頭啊。

    看著那副虛偽的面孔,胖子突然閃現一抹狡黠的笑容,通常遇到難以決斷的事,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找個背黑鍋的,初步計算了一下,這家主也夠肥了,足夠堵住星語那張小嘴。

    王浩突然神色一變,冷哼道:「你要解釋對嗎?我現在就給你!當初你們邀請李蘆出山,人家不但同意了,而且盡心竭力的幫忙,還為你們煉出塵劫丹。如果說李蘆的出現奠定了拓跋世家今時今日的地位,我看一點都不過分,在那以前。你們什麼也不是。然而李蘆得到什麼?他什麼也沒有得到,臨走前還向我討了兩粒丹送給你們。所以我說李蘆對拓跋家有恩,你反對嗎。」

    拓跋家主承認道:「這個我不反對,雖然那個時候不是我主事。不過也知道這件事,拓跋世家永遠記得李蘆先生地好,而且我們隨時都歡迎他回來。」

    王浩完全不在意他的回答,繼續問道:「星語是李蘆的女兒,拓跋世家受人圍攻,幾乎被人蕩平,要不是星語出手,估計你們真是要戰至一兵一弈,或者連一兵一弈都剩不下,她是不是也對你們有恩呢?」

    「星語仙子當然也對拓跋家有恩。我們家族每個子弟都銘記於心。」拓跋家主隨後在心裡補充道:「但是也不用立碑紀念吧。」

    「人家父女兩人都對拓跋家有恩,那麼你們洩露他幫忙煉丹的事,導致李蘆夫妻被人襲擊。這是不是叫做恩將仇報呢?」王浩冷笑,要對付人家地家主,肯定會被子弟圍攻,何況小舞隨時都可能出現,所以一定要快刀斬亂麻。

    再承認這口黑鍋就背定了。即便沒有王浩的威脅,拓跋世家也不能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家主連忙否認道:「這個我不承認,我可沒有出賣過李蘆。而且我說過,西門家族沒有找過我,那完全是你徒弟亂說,王賢侄,你如今是有頭有臉的人,誣賴我也該拿出證據。」

    話才說到一半就看見星語耐人尋味的笑容,這個時候還狡辯,簡直是越描越黑,譏笑道:「西門藏修理你們以前。特地找我師傅詢問過,因為我們沒有反對,他才行動的。」

    拓跋家主尷尬到了極點,依舊狡辯道:「不可能,我從來沒有見過西門藏這個人。」不過他心裡非常的清楚,西門藏顧及陳玄,事先遊說胖子也不奇怪,可笑自己被蒙在鼓裡,拙劣的表演就像在耍猴戲。

    「那就奇怪了,我前段時間還遇到西門藏,他告訴我事情都解決了,而且還是他親自出馬的?難道是他在和我說謊嗎?你是否承認沒有關係,只要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就行了。」胖子不願意耽擱時間,準備出手了。

    「等等,西門藏確實來過,他說讓拓跋家收斂點,我們沒提過煉丹地事,更談不上出賣李蘆。」縱然家主修煉到元嬰期,又是在自己的地盤,可以不把胖子放在眼裡,卻不得不考慮陳玄的因素,一旦和王浩翻臉,就等於得罪了玄門第一人,今後和玄門地關係全部損失,有誰肯和陳玄的對頭親近?拓跋世家近一段時間的苦心經營也就全部泡湯了。要知道,拓跋世家和玄門的關係雖然談不上實質性的幫助,還是很能唬住不少人地。

    「你還有可信度嗎?受死罷!」王浩的笑容令人心寒,一團幽藍的光浮於手心眨眼間飄至對手胸前。絲絲寒氣如針似芒,無視真元構成地防禦。

    誰也不曾想到王浩突然出手,除了星語,那團幽蘭就像死神的光,當初師傅就是用它偷襲,瞬間擊殺三妖。如果不出意外,拓跋家主和那三頭畜牲的下場一樣,頃刻間四分五裂。

    就在眨眼的功夫,星語就徹底明白了師傅的如意算盤。這是要快刀斬亂麻呀!好不容易才將胖子逼到絕路,想不到關鍵時刻胖子居然出陰招,出手滅掉拓跋家主,也算是為父親出了氣,等會兒自己再想為難拓跋家,他就能擺出息事寧人的架勢,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到時候,說不定寬厚的父親都會出面求情。

    不過,這種時候她沒理由阻止,而且也沒能力去阻止。或許王浩的修為不高,攻擊的方式卻歹毒非常,就說這團幽藍,可怕之處不在於破壞力,而是能在瞬間製造極寒,任何接近地物體,包括活人,飛劍,都會被立即凍僵,就像玻理那麼脆,稍微觸碰便要支離破碎。

    絢麗的冰花在胸前綻放,釋放藍汪汪的光芒,竟然無比的炫目。藍芒並沒有透體,但是寒冷卻無法阻擋,身體在剎那間失去知覺,彷彿連呼吸也被凍結了,事實上的確如此,他的肺現在就像個燈泡,無法收縮,當然也就不能呼吸。幸運的是,被疾凍的他即使不呼吸也不會喪命。

    他的眼神中充斥著恐懼和不甘,就在數月前,他才跨入元嬰期,步入高手的行列,作為拓跋家族千年來首位元嬰期高手,毫無爭議的佔據了家主寶座,和拓跋野的策略不同,他主張悄悄的壯大實力,他的存在證明了一個令人興奮的事實,憑借龍脈的優勢,加上刻苦的修煉,拓跋家的子弟有能力衝擊元嬰。

    試想,一個出生在三流修真世家的人,憑借自身努力衝入了元嬰期,足以讓他傲世同行了,應該說老天對他是格外眷顧的,這樣的人產生一點點膨帳也在情理之中,可惜他偏偏就選錯了對象,撞在胖子的手裡。

    別說他才剛衝到元嬰期,就是出竅期的公孫蕩,碰到胖子也唯有自歎命苦。說到修為,他和王浩都是剛入元嬰期,不過要比打架,胖子可要強悍多了,本源內丹在爭鬥上佔盡便宜,再加上鑽石的幫助,可以說是無堅不摧。而且胖子爭鬥經驗豐富。相比之下,拓跋家主在進入元嬰期以前都在閉關苦修,打起架來儼然是菜鳥一個,

    如今王浩驟然發難,他更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受制於人。

    冰花呈現六角形,層層疊疊,好像由無數的雪花堆積在一起,冒出一縷縷涼絲絲,藍幽幽的寒氣,毒花永遠是最美的,這是朵致命的毒花。

    胖子的笑容有些猙獰,和冰花的美格格不入,只要稍微的動動手指,立即就能讓拓跋家主死於非命。有趣的是,一旁的瀾姐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

    「住手!」拓跋舞的聲音飄然而至,不過人還在百米開外。

    殺還是不殺?就是胖子遲疑的時候,拓跋舞已經越過竹欄,擋在兩人的面前。無論如何,她都能讓王浩殺掉家主,家主是修真家族的臉面,支柱,倘若家主被人掛掉,家族聲望必定一落千丈。何況,現任的家主是拓跋家第一個步入元嬰期的高手,他的存在就是拓跋世家區別於三流世家的標誌,儘管瀾姐再三交代她不要過問家族的事了,但是多年來的耳濡目染仍然讓她挺身而出,要知道,這種家族觀念至高無上的觀念,可是從子弟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灌輸了。

    此刻,小舞逼視王浩的眼神就像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假如王浩當真掛掉家主的話。

    從來開弓就沒有回頭箭的,王浩當然不會聽她的,要不然今後還用混嗎?

    「做不到!」王浩瞭解拓跋家主的情形,他如今就像座沙砌的雕像,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尋致他徹底的坍塌,摔成滿地的碎片,就像堆玻璃渣滓。王浩完全有能力繞過小舞,讓拓跋家主坍塌,小舞也非常清楚這一點,即便能擋住王浩,也不是用修為或者能力,而是使用感情。

    胖子為拓跋家付出的已經夠多了,現在她還有何臉面要求的更多?小舞不是恬不知恥的女人,但是此刻,她能放任家主的生死不管嗎?
center216 發表於 2007-10-29 07:58
第二百七十七章 殺
    「為什麼要對付家主?」拓跋舞終於想起應該為家主開脫,有名機靈的弟子發現情況不妙跑去通知了她,但是時間緊迫,來不及說清楚事情的始末。

    「這個人忘恩負義,出賣朋友,他死有餘辜。」星語生怕師傅心軟,立即跳出來挺住

    拓跋舞很快將雙方的爭端瞭解清楚,嗔怒道:「哦,說的這麼確定,請問有證據嗎?」

    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證據說明拓跋家主出賣李蘆,這師徒兩人一個是藉機洩憤,要將事情鬧大。一個試圖渾水摸魚,敷衍了事,誰會去管證據不證據的?說得直白一點,王浩就是要找個替死鬼。

    掛掉什麼人才能讓星語滿意?數來數去只有拓跋家主,不找他還能找誰?

    星語也對這個冤大頭也表示滿意,師傅兩人心照不宣,至於拓跋家主到底有沒有出賣過李蘆,是不是由於他的出賣導致李蘆妻子遇難?這些問題一點都不重要,如今突然被問起來,一時還真不好作答。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拓跋家主肯定不是什麼好鳥,出賣李蘆十有八九是他幹的。

    「這麼說就是沒有證據,你們不能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擅自處置一個修真世家的家主?」拓跋舞鬆了口氣。

    星語豈容她輕描淡寫的解圍,譏諷道:「嗯,假如不要臉的話,想怎麼說都行啊,捉姦在床還有人不肯認賬呢。」

    拓跋舞知道和星語理論只是白費力氣,轉向王浩說道:「你說家主出賣了李蘆。實際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很難叫人心服口服,要不你找來西門藏,雙方當面對質。將事實搞清楚。」

    王浩不為所動,做賊的人肯自動承認嗎?他們本來就是蛇鼠一窩,說不定早就串通好了,問也是白問!西門藏一定要找,不過是在掛掉拓跋家主以後,要想從老狐狸口中問出點什麼,就絕對不能給他們互通信息的機會。

    「嘩啦啦~」冰塊瀉地地脆響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坎,眼睛,手臂,腳趾。無數的碎片堆砌在一起,饒是在場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見到這樣地死法仍然心有餘悸。

    這就是王浩做出的決定。無論今後和小舞如何,王浩都不會再遷就她,為她的家族做任何妥協。

    在別人的地盤上擊殺別人家主,這還得了,幾名不知死活的弟子聽見響動衝進來。發現家主被人掛了,當即擺出一副咬人的架勢。

    星語滿臉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情,纖纖玉指拈出一枚玄白的棋子。「要拼到一兵一弈了啦!信不信我彈個響指就能搗了你們的龍脈。」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絕不是危言聳聽,保護一條龍脈或許很難,破壞卻是輕而易舉,何況為拓跋家解圍地時候,星語還改動過龍脈的陣法,此刻,拓跋家賴以世世代代守護和依賴的龍脈就握在她地手心裡。

    她的囂張將拓跋舞氣得說不出話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都給我住手。」瀾姐終於站出來。

    拓跋家無恥的行徑。星語的心機,王浩的無奈,還有小舞地失誤,她都一一看在眼裡。不說話,不是失去了主張,而是時機未到。畢竟,如今的拓跋世家不是由她做主,除非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才能站出來力挽狂瀾。

    「地確是家主出賣朋友,當時我也在場,這一點我能夠證明。」瀾姐將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西門藏原本就沒有對付拓跋家的意思,唯一的目的是煉丹術。

    李蘆為拓跋世家效力的時候,現任家主還在閉關,兩人沒有什麼交情,家主當然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識的外人樹敵,說的難聽點,拓跋世家是什麼樣的地位?有幸搭上西門家地關係,巴結還來不及呢?

    李蘆理所當然的成了犧牲品,當時瀾姐不是沒有阻止過,春風得意的拓跋家主豈能聽進女人的意見,結果,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拓跋家主並非不知道星語和李蘆的關係,抱有僥倖心理的他仍然出賣了李蘆,她害怕星語背後的陳玄,但是願意冒這個險,和西門世家結下親如兄弟的關係,同時他也相信西門藏能處理的很好,絕對不會禍及拓跋家。

    即使有朝一日真相大白,拓跋家也早就過了河,星語再蠻橫也要聽師傅的,他的師傅不就是胖子嗎?有拓跋舞做擋箭牌還有什麼可怕?

    不過他犯了個最低級的錯誤,星語並不完全聽師傅的,王浩也不會為拓跋舞喪失原則。

    瀾姐作為旁觀者目睹了所有的事,雖然無力阻止悲劇發生,但是也早就有了應對之策,假如王浩出手稍微晚一點,哪怕是稍微遲疑片刻,拓跋家主肯定會死在瀾姐的手上。

    擊殺家主難免必會落下話柄,但是為了女兒畢生幸福,所有母親都願意那麼做,可是瞬間的遲疑已經無可挽回。

    「對不起,我沒能阻止家主,請你原諒。」瀾姐明智的將李蘆作為突破口,前來的三人中,王浩已經做出了選擇,星語則是唯恐天下不亂,剩下的就只有李蘆了。儘管她在話裡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並非沒有出力阻止,而是人微言輕,勸過但是沒用,修真世家的家主代表至高的權利。

    李蘆沒有太多花花腸子,一心只想救回愛妻,如今滅掉了家主,已經是他不願意看見的,當下表示不再追究。

    王浩本來就不願多事,星語的目的已經達到,如今,李蘆也打起了退堂鼓。至於那些躍躍欲試的子弟,瀾姐一個眼神就讓他們退了回去,家主不在地時候瀾姐就是主宰,而且。他們似乎沒有戰至一兵一弈的勇氣,拓跋家的危機就這麼消失於無形。

    「我們走。」王浩大搖大擺的離去,消息很快就能擴散出去,必須在那以前找到西門藏,要是等老狐狸獲悉消息,做足了準備,要想套出話來可就難了。

    拓跋舞愕然立在當場,胖子臨走前有在看她,不過和看其他弟子沒什麼不同。這說明王浩地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轉變,拋開家族的利益不談。她畢竟是深愛著王浩,那種眼神叫她如何承受的了。

    瀾姐看出女兒內心的苦楚,將弟子們趕了出去。語重心長的教訓道:「既然害怕失去人家,剛才幹嗎要跳出來?現在人被你氣跑了,想哭都沒有人哄你。」

    女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想哭的時候連個肩膀都沒有,瀾姐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瞭解那種心酸的感觸。

    「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他傷害家主?我做不到!」拓跋舞失神的搖頭。到現在她也無法理解,王浩為何不聽她解釋,她將王浩失常歸咎於星語的挑唆。瀾姐無奈地數落道:「你出來就能阻止他嗎?他還不是掛掉了家主。王浩殺上門來不是因為星語的緣故。他是為了李蘆。你忘了嗎?當初他就是從拓跋家挖走的李蘆,他為了李蘆不在意得罪拓跋世家。再說了,就算他為星語對付拓跋世家也不奇怪,人家畢竟是師徒呀,而且星語那小妮子對師傅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不像你那麼矜持,男人都吃這一套的,憑她地容貌和天分有幾個男人會不動心?這師徒兩人朝夕相處,乾柴烈火湊在一起還能不出事?你又是王浩的什麼人?像你這般若即若離。水煮魚都給放涼了。」

    「他要喜歡什麼人,那是他的自由,和我沒有關係。」心高氣傲地小舞永遠無法理解和別人爭男人這回事。

    瀾姐逼不得已讓她面對現實。「你們認識的時候,王浩才剛出道吧?當時我對他沒有什麼感覺,就是感覺和他一起很舒服,後來才知道他手裡有丹,而且學識過人,還是玄門第一人的兄弟。現在想想,死胖子即不狂妄,也不自卑,彷彿比我們這些修真者還要清閒,這份淡然可不是誰都能有的?現在的王浩可不是當初的菜鳥了,你不要他,有的是人和你搶。別說星語那個小妮子,聽說蜀山還有個蘇雪呢,人家可是問劍長老的愛徒,她們哪個不是比你優秀。我覺得胖子的可愛之處就在於色色地,壞壞的,而且不會為了女人失去主張。說實話,你希望他被你阻止嗎?一個隨隨便便就能為女人改變主意的男人,真的值得你去愛嗎?哪怕他是為你改變主意。如果你喜歡那種男人何必去找王浩,向你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隨便挑一個就行,我保證他對你言聽計從。」

    「他這叫花心!」拓跋舞避開母親的目光,基本上女孩很難面對這種事情,尤其是高傲的女孩。

    「誰喜歡和別的女人分享男人?所以你才要搶呀,你看看星語那丫頭,簡直就是頭小母狼。

    連牙齒都露出來了!上次幫我們解圍的時候,還不忘拿上我一把?」瀾姐循循善誘。

    「她要挾你?她提了什麼條件?」拓跋舞好奇的問道。

    「也沒什麼,也許她是看到了什麼,把你認成了我,咯咯。」瀾姐掩嘴偷樂。

    少女的初夜有誰會不記得,小舞立即就回想起來,那晚先是被胖子酒後行兇,然後又被尋來的星語撞破,真是夠丟人的,俏臉一陣發燙,紅暈迅速蔓延到了耳根。
center216 發表於 2007-10-29 07:59
第二百七十八章 審時度勢


    星語初戰告捷,頗有殺上門去,向西門藏問罪的意思。

    王浩不禁皺起眉頭,數落道:「找西門世家算帳?當人家是泥捏的?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興趣陪你去送死。」

    「師傅,你不幫我做主啦?」星語眼圈紅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鄭重警告你一次,以後不准再和我耍花樣,不然的話你一定後悔,我出手滅掉拓跋家主,那也是為李蘆出頭,不是讓你給唆使的。誰告訴你西門藏就是兇手的?你瞭解修真世家的狀況嗎?殺來殺去的只能被人家當槍使。真兇說不定躲起來偷著樂呢,稍有風吹草動煉掉你媽滅口。我問你,你到底是想救回母親,還是藉機剷除異己啊,也許你根本不愛自己的母親,或者,你認為母親永遠消失了,反正我瞧不出你想救她。想想看,你的母親生死未卜你還有心情算計別人,有這麼為人子女的?」胖子的語氣不免嚴厲了點,不過,任誰被別人算計也會生氣。

    星語這次是真的哭了,母親吉凶難料,她能不心急嗎?起初也是找不到目標,才會遷火於拓跋世家,畢竟拓跋世家出賣朋友在先,找到真兇前拿他開刀也沒錯。耍點心機一半是個性使然,另外也是因為深愛師傅,如今目標鎖定在西門藏身上,她恨不得立即屠了人家全家,誰知道她的小動作卻激怒了師傅。

    「對,對,說得是。救人才會最重要的,那我們該怎麼辦?」忠厚的李蘆一早就失去了主張,這會兒唯一能倚仗地就是王浩。

    「我有種直覺,這件事並非西門藏做的。孤注一擲,這不是老狐狸的作風。」王浩陷入了沉思。修真世家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暗潮,厲害關係盤根錯節,外人很難摸地主脈,暈頭轉向是難免的。

    「拓跋家的人自己都承認了,他們將消息賣給西門藏,除了西門家還能是誰下的毒手?」女人終究是女人,一旦牽涉到親人,別指望她們能理智的考慮問題,沒有歇斯底里就算不錯了。

    「那只能說明西門藏知道你父親會煉丹。不代表是他們下了毒手。」王浩糾正道。

    星語哼道:「西門藏找拓跋家就是為了煉丹術,知道消息還能不動手?除了他,別人也不知道這個秘密呀。」

    王浩罵道:「你是白癡嗎?你沒聽瀾姐的口氣嗎?西門藏沒威脅過他們。那個傢伙就是為了討好強者而出賣朋友,他既然能將消息透露給西門家,為什麼不能透露給王家,陳家,鄭家。對煉丹術有興趣的何止是西門家族。」

    「王八蛋!」不僅星語咬牙切齒的罵人,連李蘆都露出厭惡的神情,加入讓他知道幫助拓跋家會連累愛妻。就是卸下他的腦袋,他也斷然不肯答應。

    「所以他才該死!還有,西門藏調查過我們,極有可能知道李蘆和我地關係,甚至有可能知道李蘆是你的父親,那麼當他知道這個消息,你認為他是自己冒險,還是設法把消息放給他不喜歡的人,無論那個人是誰。只要傷害了李蘆,我們都會滅掉他,即使是四大家族之一。」王浩一邊思考,一邊說話,看起來就像是自言自語。

    「四大家族又怎麼樣,讓我知道是誰幹地,我保證他死得難看。」憤怒中的星語仿似一團復仇的火焰,敢於玩火的人必定灰飛煙滅。

    「假如西門藏要對付別的家族,這無疑是千載難逢地機會,我相信他不會放過的。別忘了,他躲在暗處卻洞悉一切,隨時都能讓真兇暴露出來。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滅掉勢均力敵,甚至是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這種美事上哪找去?被別人利用雖然不爽,還可以可以勉強接受,可以我們還不知道你母親地下落,她到底在誰手裡,誤打誤撞的萬一打草驚蛇怎麼辦?那個真兇為了銷毀證據,鐵定讓你老婆徹底消失。」王浩絕非危言聳聽,這些話也正是他的擔心。

    事關愛妻的存亡,李蘆固然是心驚膽顫,星語也失去了主張,眼巴巴的等待師傅的萬全之計。可是等了良久,王浩卻失去了下文。

    「到底怎麼辦呀?」父女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哪知道!」王浩不負責任的大叫。

    「那我去找陳玄幫忙?」星語小聲試探。

    「找陳玄還不如找卓月,現在需要的是計謀,打架再厲害也用不上。」王浩倒是通情達理,至少能和小醫仙相會,還不用自己開口,為什麼不同意呢?

    「還是算了,師傅說過,求人不如求己。」星語搖搖頭,瞬間將胖子地美夢化為泡影。

    「靠,小爺什麼時候說過啦?」王浩在心底吶喊,表面卻依然沉靜,彷彿在考慮很深奧的問題。

    「那我們該怎麼辦呀?」星語拉住師傅的胳膊用力搖晃,語調裡帶著哭腔。

    「先去看看西門藏的反應再說。」王浩甩掉星語的小手,主要是還在氣憤中,另外,他看到李蘆眼中詫異的神情。

    「你一個人去,西門藏肯承認嗎?」1星語有些疑惑的問道。

    「換成是你幹的,你肯不肯承認?老狐狸肯承認才怪,我準備上門去問罪,假如西門藏沒辦法解釋,說明他不知情。如果他準備了一大堆說辭,就說明他早有準備,有可能是他做的,

    也有可能不是。如果他為我指出兇手,說明他出賣了消息,想要借我們的手殺人。」王浩說出心中的想法,不過這僅僅是個計劃,要從老狐狸身上看出端倪不簡單。

    儘管早在對付公孫老狗的時候,星語就見識過師傅的智慧,此刻仍然止不住要仰視。如果說西門藏是條老狐狸的話,師傅就是傳說中的狽,唯一敢與狼共舞的動物,只因為他的狡詐。但是她卻不肯真的讓師傅與狼共舞,即便是肯,她也要陪師傅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你只能成為我的累贅,而且還影響我發揮。」王浩立即反對。

    世家只有王浩認為星語現在會是累贅,可是星語卻偏偏拿他沒有脾氣,只是一個勁的央求,再三保證不會搗亂,一切全聽他的安排。

    到後來李蘆也幫忙說話,倒不是因為他袒護女兒,子女救母親天經地義,就算有意外發生也是命中注定,怨不得天,由不得人,李蘆是傳統的不能再傳統的男人,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奇怪。

    王浩知道拗不過這兩父女,只好妥協,不過李蘆是堅決不准去的,他就是個普通人,動起手來完全沒有自保能力,那才叫名副其實的累贅,用胖子的話說:「現在不到逞能的時候,萬一救不回你老婆,到時候理情也不遲呀。」這一點李蘆自己也能理解,為了大局考慮甘做縮頭烏龜。

    實際上王浩倒不為星語擔心,小丫頭機靈著呢,假如兩人配合默契,對付老狐狸還能多出幾分把握。

    次日,星語氣勢洶洶的來到西門世家,連招呼也不打就硬衝了進去,反正那些陣法在她看來形同虛設。

    負責守衛的弟子除了滿臉怒容,行動間還帶有幾分慌亂,他們也是首次遭遇這種情形。西門世家好歹是一方霸主,千年來都沒有被人闖過,尤其當他們發現來敵竟然是星語仙子的時候,立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眼前雖然就是個纖纖女子,可是實力卻不容小覷呀,被玄門追捧為仙子的人,實力還能差到哪兒去?

    星語仙子不久前才到世家做客,本來他們應該以禮相待才是,不過此刻星語殺氣騰騰,顯然不是來做客的,他們阻攔也不是,迎接也不是,一個個愣在當場,呆若木雞。

    終於,一名還算機靈的弟子走出來,滿臉賠笑的邀請星語進去,星語假如非要硬闖,他們指定是攔不住,何況局勢未明,得罪了客人他們還是遭殃。與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請星語進去,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先穩住狀況,等家主親自解決不遲。

    負責看守的弟子通常修為不高,地位也非常低下,對方以卑微的身份能做到臨危不亂,而且還能時度勢,將來必定是可造之才。胖子悠閒的看著熱鬧。修真者飄然世外,時間久了便能修出一顆青常心,道理就和旁觀者清差不多,總能看見一些細小的,不為人注意的細節。

    「本仙子才不屑進去,讓西門老兒出來

[ 本帖最後由 aa0120u 於 2008-7-4 03:17 編輯 ]
demonpopo 發表於 2007-11-5 14:54
第二百七十九章 門神
    不久,那名機靈的弟子又跑回來,在他身後跟了個中年人,大概四十來歲的模樣,留著一撮山祟鬍子,看不見腳下怎麼移動,卻是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

    又是個元嬰期的高手!西門世家出現高手不奇怪,奇怪的是來人一臉的怒容,好像點火就能爆炸的槍藥,與終日笑臉迎人,口蜜腹劍的西門藏完全是不同的路數。

    就算他要找個和事佬,也該找個容貌好的,瞧著喜慶點的,居然找來這麼個傢伙,還怎麼談的下去?

    有小聰明,可惜不識大體,也就配看個門什麼的!王浩對那名弟子的印象一落千丈,瞬間將他打回了原形。

    「什麼人在外面吵鬧?」話是看著星語吼出來的,來人生了張國字臉,不怒自威,發起怒來就像門神了。

    難道西門老狗早就準備,故意跑出去躲風頭,留個門神打發自己,王浩不禁泛起嘀咕,饒是他想出一肚子壞招,碰上個瘋子也無計可施,要麼當場翻臉,要麼灰溜溜的走人。

    臨來前,師徒兩人以上商量好對策,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要是現在鬧起來,星語肯定不是對手,假如王浩現在出手,待會兒還怎麼裝好人?這場戲就唱不下去了。

    守門的弟子也是鬱悶萬分,通常情況,家族事務應該由家主處理,可惜西門藏偏偏不在家中,

    論輩分,論修為,就屬這位門神最高。脾氣又是出奇的火爆,有他在還敢再叫別人?

    「你是什麼人,西門藏呢?讓他來見我!」師徒兩人都是一副德行,夠狂。別說是個黑臉的門神,就是石雀,問劍站在面前,也別指望她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前輩。

    「好狂妄地小輩,西門世家豈是你撒野的地方,速速離去,不然別怪我以大欺小。」感情這位門神大哥常年閉關修煉,不但對玄門的事漠不關心,連自家的事也懶於過問,壓根就不知道星語地身份。也不知道她來家中做過客,權當是一個來搗亂的晚輩,連負責守門的幾名弟子都不禁皺起眉頭。

    拋開玄門仙子的身份。還是陳玄這個後台,星語單單憑借心動期的修為的確沒什麼值得炫耀。不過對方既然是西門家的人,就不能放任星語上門搗亂,讓她離去也是合情合理,而且先將以大欺小的話說出來。也算的上是光明磊落。

    可是,如果連正主都沒有見到,這麼輕輕鬆鬆的被打發走。未免也太丟人現眼,還要救人呢不是?王浩暗自祈禱,關鍵時刻星語一定要頂住,管她用什麼下三爛地方法,反正不能讓他們打發走。

    說實話,這個徒弟除了修煉的時候比較懶,貌似她師傅也沒勤快到哪去。心性浮躁了一點,心眼多了點,關鍵時刻從來沒給胖子掉過鏈子。這次也沒有例外。

    「要趕我走沒問題,拿出本事來讓我瞧瞧,倘若你能勝過我,本姑娘立馬就走。」星語傲然俏立,在強者面前不卑不亢,儼然有仙子的風範,絕代風華不知又顛倒了幾多眾生。

    「哦,要是我輸了呢?」順著她地話,老者不知不覺跟了一句後悔不已的話來。

    「輸了就輸了,還能怎麼樣?放心,如果你輸了,我不為難你,讓西門藏出來就行。」星語更離譜,倒像是她在關照小輩。

    門神的犀利在一點點瓦解,最終,一抹笑容浮現在面頰上,儘管他的笑容比哭漂亮不了多少。四大家族的人有誰不知道,西門家族有位實力卓絕,性情古怪地戰神。

    「想不到你這小丫頭還蠻自信的,呵呵,那我就多謝你了,先說好,輸了可別哭鼻子哦。」

    門神沒有主動攻擊,也沒有喚出法寶,單手做出請的手勢。顯然是顧及前輩地身段,爭鬥中讓出先手可是非常吃虧的,誰知道對方有什麼厲害法寶,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攻擊方式,即便實力再強,身體是肉做的,可開不得玩笑。

    生死相搏中容不得半點遲疑,一念生,一念死,胖子當初就是遲疑不決,險些被公孫老狗掛掉,葬身洱海。

    星語暗罵此人狂妄,同時在思考對策,喚出飛劍不免有些丟人,而且飛劍的速度雖快,召喚需要時間完成,不如簡單直接的進攻,殺他個措手不及。

    打定主意後星語驟然發難,曼妙的身體像彈丸一樣彈出,疾如流星。

    好快,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弟子,目睹奇景不由發出驚呼,在修為稍差的人看來,這種速度儼然和瞬移無異了。

    修真者的爭鬥喜歡使用法寶攻擊,用強大地修為或法寶保護自己,星語這種搏命的打法實在少見,無論是誰也會被殺個措手不及。這種玩命的打法完全是出自王浩的真傳,生死相搏中哪有絕對的安全,你安全了,你的對手也同樣安全。然而將對手徹底放倒以前,不可能有絕對的安全,所以王浩一貫提倡勝負險中求,不管對手再強,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進攻。

    等門神察覺情形不妙的時候,顯然遲了點,來不及後撤,也來不及使用法寶,好在他修為精深,連忙運起護體真元,雙手虛報,透明的紫球擋在胸前,就像個巨大的肥皂泡,光怪陸離的色彩在表面緩緩流動。

    依照門神的估計,星語才剛到心動期,而且沒有使用法寶,雙方各憑實力,這一擊應該承受得起,不但承受的起,而且對方必定吃虧,修為是做不得假的。若非時間過去緊迫,倉促間來不及發力,這一下就不是防守,可能要了星語小命。論實力,兩人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換成是王浩,這種機會完全能夠發動致命一擊,真元吹出來的泡泡就像一個氣球。抵擋純粹地真元攻擊還行,遇到本源之火不堪一擊,對方的血肉之軀頃刻間就會暴露在混沌之火的肆虐下,結局可想而知。星語的玄陰之火也能夠做到,可是她無法在瞬間喚出本源之火,除非彈跳前已經開始御火。胖子堅信星語是那麼做地,對於御火者,火就是一切,生死,勝負。全部由火來決定。倘若發動攻擊前沒有御火,就好比上戰場沒帶槍,沖的越近。死的越快。

    然而事實讓人絕望,星語真就沒提前御火,光棍一個就敢衝上去。直到快撞上真元形成的氣球,也沒見到有出手的意思。

    也許是另有打算吧?胖子努力安慰自己,強壓住罵人的衝動。拭目以待。

    旋轉,優雅的身影彷彿火焰般不受束縛,擦著對方的護體真元滑過。事實上那就是一團火焰。灼燒的感覺已經讓門神感覺到窒息,肌膚火辣辣了的疼痛,還能聞到蛋白質被烤焦地臭味,也不知道是頭髮還是衣物遭殃了。

    門神這一驚非同小可,御火者在玄門都極為少見,更別說修真世家。至於高手嗎,算來算去超不過五個,伸出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都是過了元嬰期的高手。沒有一個能對上號的。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星語地確還沒有到元嬰期,本源之火卻玩到出神入化了。

    星語輕飄飄的落在繞過門神,破!玄陰之火在門神背後爆裂。

    火舌向外伸出十幾米遠,十幾株枝繁葉茂變的古樹當場變成焦黑一片。

    中招無可避免,身經百戰的門神卻將傷害降到了最低,急切間他轉身避過了大部分火焰,同時將護體真元全部集中在背部。別小看這一點點的舉措,足以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而且要想在瞬間完成這個動作,除非有出竅期以上地修為才能做到。

    饒是如此,門神已然是面無人色,豆大汗滴佈滿面頰,衝擊的剎那,險些痛的昏厥過去,此刻儘管還是站著,身體卻在不住搖晃,給人搖搖欲墜地感覺。

    小小年級就能將火玩到出神入化,這種人物不該出現在修真世家裡,那就是來自玄門,可惜門神一身的修為,見識卻淺薄的很,到現在還沒猜出星語的身份。

    「剛丫頭,你是和什麼人學的御火?是不是跟火修散人學的?你是他的徒弟對不對?」門神依靠不多的見識做出猜測,雖然第一個照面就吃了大虧,但是還不至於叫他暴走。做出這樣的判斷也非常簡單,玄門中玩火高手也少得可憐,名氣最大地就屬老雜毛。

    門神的脾氣可是格外火爆,儼然就是問劍老怪的翻版,家族的弟子連和他打個招呼都戰戰兢兢,唯恐一句話沒說好就惹禍上身,說起來也有些奇怪,他對星語似乎格外的寬容。

    「火修?就憑他也配做我的師傅,上次在崑崙盛會的時候,他差點被本仙子燒的裸奔。」星語全然不顧仙子的形象,連裸奔也能說得出口,不過細想想,她從來就沒有注重過形象。

    氣質是天生的,玄門中三個出位的仙子,哪個也不是裝出來的,都有各自不同的風格,唯有真實的流露才能做到渾然天成,假如還在介意別人的眼光,就沒有資格被追捧成仙子。

    玄門中的仙子無非就有三個,而且都是被大家追捧出來的,何曾聽說過有人自稱仙子的,門神不顧背上的傷勢,呵呵笑道:「據我所知,玄門中的仙子有兩個,一個是冰嵐水閣的小醫仙,聽說她才十幾歲就突破元嬰期,而且擅長醫術,青生救人無數。另外一個是南海派的雲逸仙子,精通煉器,當世無人能出其右。不知道你是哪一個呢?」

    從話語裡倒是聽不出來惡意,不過這份見識實在讓人鬱悶。

    星語不由一陣尷尬,她被追捧為仙子的確是事實,可惜人家聽說過小醫仙,聽說過雲逸,偏偏就沒聽說過星語仙子,叫她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拉上他到玄門去證實吧,再說仙子完全是廣大玄門豬哥的自發行為,也沒有發個證書什麼的,大家都叫你仙子,那麼你就是仙子了,這種事情還有如何證實。

    「你是不是很久沒出過家門了啦?」星語尷尬之餘露出同情的眼神。

    門神點了點頭,無論是修真世家,還是玄門,長老都是很少外出的,陳玄屬於極少數的例外,小醫仙跑出去玩還掩飾身份呢。

    星語的想法得到證實,繼續詢問道:「估計你也沒有幾個朋友,也沒個人陪你聊聊天,是不是?」

    全中,就門神那副臭脾氣,人家躲都來不及,誰敢去和他聊天,一言不合打起來怎麼辦?

    門神似乎也聽出了點味道,轉眼間恢復到一臉怒容。「你是在譏笑我孤陋寡聞?小娃娃,我當年在外面行走的時候,你爺爺還沒有出世呢!」

    「我是覺得你可憐,連個朋友都沒有,一個人孤零零的修煉。」別看星語以前拜師的時候碰過不少釘子,那不是人家拒絕她,而是她看不上人家。拜師以後可謂一帆風順,本來她的天賦就高,又碰上一大票高手點撥,不知不覺的就修煉到了新動期。如今突然遇見一個不問世事,悶著腦袋修煉的傢伙,當然覺得人家可憐了,殊不知絕大多數修真者都是這麼過來的,時日久了甚至養成了習慣,到了元嬰期仍然閉關修煉,話說回來,修真者除非能找到煉丹師,也沒有別的方法提升修為,門神性格孤僻,又不喜歡和人交往,選擇閉關也沒什麼奇怪的。

    還是剛才守門的弟子,不忍見到門神犯傻,小聲提醒道:「長老,您剛才說的都是老黃歷,如今玄門有三個仙子,除了剛才說過的那兩位,還有一個叫做星語仙子,就是她。」

    雖然是出於好心,卻等於是當頭抽了門神一記耳光。
demonpopo 發表於 2007-11-5 14:57
第二百八十章 炮灰
    擺出前輩的架勢教訓星語,原來卻是自己孤陋寡聞,當著所有西門家一弟的面,這個人可實在丟得太大了。

    門神一張國字臉窘成豬肝的顏色,劈頭蓋臉臭罵了那個弟子一頓,這才叫好心沒好報呢。

    守門弟子也是冤枉的很,剛才跑去請援兵的時候,本來是不想找門神的,可是家主不在,就屬此人門神身份最高,不找他還能找誰?

    這門神一聽說有人前來挑釁,當即暴跳如雷,還大罵他無能,就差動手扁人了,那容他多說半句,這會兒居然怪罪他沒有提醒?就算弟子提醒了,來人是星語仙子,這門神有豈能聽得進去?他才懶得管星語是誰?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星語也不例外,笑道:「你也別為難人家了,我都說沒有關係的,認賭服輸,你現在該叫西門藏出來啦?」

    門神呵呵笑道:「誰說的我輸了,我可沒認輸呢,剛才是我一時大意,我們再來比過。」別看此人受了不輕的傷,鬥志比方纔還盛了幾分。

    別人都以為他知道星語的身份以後,立即就會轉變態度呢,料不到他死性不改,居然主動向星語挑戰。

    王浩躲在暗處偷笑,有點本事的人都是這副德行,見到同行就喜歡切磋一番,想當初他還不是挑戰丹癡,聽到有煉丹師的消息,二話不說,屁顛屁顛的跑去了陳家。

    估計這個門神是個喜歡爭鬥的人,和問劍那頭老怪物差不多。這些年閉關憋得夠嗆,聽說有人來家族挑釁,藉著幫忙地名頭出來找架打的,本來他還芥蒂星語是個晚輩。動起手來有所顧忌,而且對手實力太差,就算勝了也不夠過癮。現在倒好,讓他知道星語是玄門的仙子,雖然修為比他差了一截,應該說是一大截,不過玄門終究是玄門,仙子終究是仙子,就算他全力以赴,也沒有人說風涼話。

    別看星語的修為不足。完全不按套路出手,出手詭異,狠辣。激進,爭鬥時就像條毒蛇,咬上一口可是致命地,必須時時謹慎,處處小心。這還不夠過癮嗎?

    門神此刻早就渾身癢癢了,嘩啦一聲招出護身法寶,。後背上的灼傷還撕心裂肺的疼著,彷彿能聞到燒烤的香味,這一次他可是不敢托大了,在敢裝BO非變成烤豬不可。

    他的法寶是塊棋盤,瞧不出是什麼材質,呈現淡淡的黃色,表面極為光滑,竟然有些透明的感覺,如同精心打磨過的松石。上面雕刻了縱橫經緯。黑白雲子佈滿其間,各個晶圓玉潤,放出頂級南珠才有的柔光,一看即知是收集珍惜材料,採用煉器的手法製成地,不過,這種貨色還入不了王浩的法眼,雲子的煉製工藝更多地偏向於煉丹,因此,古人也將煉雲子的過程稱為點丹,用煉器的手法顯然有些牽強附會了。

    看雲子的排列應該是一副殘局,來不及細看,門神已經將棋盤收進身後。

    熟悉門神的人都知道,他平生有三件快事,那是一天不做就會渾身難受地,排在第一位的嗜好便是下棋,在閉關中也不例外,洞中無人,他就自己一個人玩。第二個樂趣是打架,表面上,他一言不合就能與人動手,實際上那都是裝的,無非想和人切磋,只不過他地切磋和蜀山弟子的切磋有所不同,他要真打,全力以赴。第三個樂趣便是修煉,別人覺得修煉枯燥乏味,但是在他看來卻樂趣無窮,閒來無事就閉關,每次閉關少則三個月,多則十年八年,說不準的。

    「這棋盤是我採集千年梨木煉成的,棋子是用黃金,鉑金,赤金煉製而成,無堅不摧,仙子可要小心,要是傷到了你,我可吃罪不起。」門神得意洋洋的提醒,即便有放手一戰的念頭,仍然不願意傷人。不過後面的話卻哽在了喉嚨裡,因為星語也取出了法寶,一枚漆黑如墨的雲子,沒有些許的光澤,門神甚至懷疑是否真地有雲子存在,那就像個無底的深淵,雖然是彈丸大小,給人感覺卻比宇宙深處的黑洞還要深邃。

    門神的雲子雖然也能稱之為法寶,不過採用的材料毫無神奇之處,煉製的手法也平淡無奇,

    星語的雲子卻是使用了珍貴的黑穆鐵,用正宗的煉丹手法打造出來的,兩者當然不能相提並論,不用比也能分辨出優劣來。

    再次出醜,門神祇是尷尬的笑了笑。「想不到仙子也是同道之人啊,失敬,失敬。」

    星語倒不是存心要羞辱門神,只不過她也僅有兩件法寶,一件是鐵卷,上面刻制的是幻殺大陣,非到迫不得已不能用的,另外一件就是雲子,再沒有別的選擇,何況她用雲子順手了,也從不顧及別人臉面。

    儘管在法寶上先勝了一籌,星語卻絲毫也不敢大意,雖然只是隨意的一瞥,也能看出那些雲子的排列是個功放一體的陣法,蕭殺之氣鋒芒畢露,猶如鋒芒刺進身體,修為稍淺的西門家族子弟因為抵受不住,已經紛紛後撤。

    以棋局為陣並不稀奇,古書中早就有記載,不過施展起來各有巧妙,不單是靠陣法的知識,還有對棋局的領悟,二者缺一不可,否則便是落了下乘。

    棋盤為守,雲子為攻,棋局列陣,星語當初也有這種考慮,但是經過小醫仙的點撥後,又放棄了這種思路。搏擊不同於對弈,決戰在生死之間,豈可兒戲?再說那也不符合王浩傳授的法門,生死相搏,方法越簡單越好,任何點綴都是多餘。

    因此,星語將陣法設在小小的雲子裡,在方寸之間隱藏無窮玄奧。無論是煉丹術,陣法,都發揮到了極致。至於圍棋,原本就是和陣法相通。何須硬扯進來牽強附會?總之,除非是棋癡級別的人物,一般不會選擇這種法門。

    不過,以棋局佈陣也是奧妙無窮,星語深曉其中厲害,棋局中隱藏了陣法,這兩者相輔相成,能夠使威力倍增,破解起來非常麻煩。假如硬抗的話,等於在破人家地陣法。自己是硬衝硬闖,步步受制,人家卻能巧借天地之力。以逸待勞,結局可想而知。

    好處當然是有,弊端也很明顯,棋局就是陣法,假如破陣的人精於棋道。拆解了棋局也就破了陣法,星語倒是擅長圍棋,不過要在片刻間解掉人家的殘局談何容易?

    這部殘局是門神在閉關時。自己和自己對弈,偶然走成的局面,事實上,在最後地十年裡,他幾乎沒有修煉,終日冥思苦想,到後來自認為無解,索性也不在想了,將殘局布成現在的陣法。今天還是第一次使用呢。

    饒是星語棋藝精湛,要在片刻間破解也是說笑,何況剛才她只是瞟了一眼,連棋局都沒有完全看清楚,談什麼破解?

    星語考慮了片刻,笑道:「棋盤也好,雲子也罷,都是外物。對弈者玩的可不是這些,有好的棋具固然能增添情趣,倘若沒有的話,地上畫出幾條橫豎,隨手撿來幾枚石子,同樣能樂在其中。」

    「不錯,不錯,難得你能有這份見識。當初我第一次閉關的時候沒準備棋具,就如同你說的那樣,在地上畫了個棋盤,撿來石頭做上記號,照樣能玩。不過總覺得還有些缺憾,還是雲子摸在指尖舒服。出關以後,我就四處張羅材料,煉製出這幅棋具,雖然不如你的好,不過我這可是完整的棋具,你的雲子雖然煉製地好,光是一枚黑子也沒法用。」圍棋可是門神的摯愛,談論起來眉飛色舞,無意間將棋盤暴露出來。

    星語心中暗笑,偷偷用眼角甚至棋局,飛快的思索著對策。這是場詭異地較量,勝負在動手前決定,本來她的修為就比門神弱了許多,如果無法在出手前破解棋局,那就輸定了。反之,倘若她能事先想出破解殘局的方法,動手時一舉破陣,必定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儘管星語摸對了他的胃口,無奈門神並不健談,也就沒給他多少時間,才說了不到兩句就迫不及待的要動手了。

    點點柔光逐漸練成了一片,彷彿是條張牙舞爪地黑龍,,包裹在白子形成的迷霧中,如夢如幻。這是一路陣法,陷入其中便會無法自拔。

    千鈞一髮之際星語仍舊沒有放棄,儘管棋子早就變得模糊,仍然目不轉睛的盯住棋盤,高手過招,勝負常常決定於一念之間,放棄就意味著失敗地命運。

    棋局和陣法一樣,無論在怎麼精心佈置都會存在死門,關鍵就在於能不能在瞬間看破。這畢竟不是在下棋,沒有多少時間考慮。

    看見了美目中靈光一閃。

    儘管無法確定那是陣法的死門,儘管星語只有六層的把握,出手卻不見絲毫的猶豫,如墨的雲子脫手而出,疾如流星的奔向棋盤。

    石子投入水中會蕩起漣漪,幻想也是如此,黑龍的影像被扭曲和模糊,可是又產生出全新的景象,隨著漣漪的消失逐漸變得清晰,當一切平復地時候,星語看見了自己的母親。

    陣法製造的幻想不同於擬形,做的再逼真在會存在破綻,那是直指人心的幻覺,產生的景象因人而異,由被動者想像出來,要麼是最牽掛的人,要麼是心結,墜入其中的時候早就無法自拔,不會再去分辨真或者是假。

    星語最大的牽掛就是母親,為了母親可以付出一切,眼下又是母親遇難,吉凶難料的時候,當即便墮入局中。

    第二次交鋒,沒有御火時的激烈,表現看似波瀾不驚,凶險程度卻高出了十倍不止。不僅僅是陣法本身的威力,還有星語的心魔作祟,對此王浩比誰都清楚。

    要是憑實力爭鬥,落敗頂多受傷。不過扯上心魔就麻煩了。尤其對處於心動期的修真者來說,那是生死存亡地大事了。走火入魔就意味著毀滅,破了棋局還有何意義?

    或許星語能贏,王浩卻不敢賭。肥胖的身影鬼魅般欺進,人還未到,幽藍的光已經擋在星語面前,溫度在瞬間降至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人們哆嗦著環顧四周。

    極寒將視野內地一切覆蓋上白霜,烈日的光芒照射在上面,散射成白茫茫的一片,刺得人雙眼生疼,喘氣時還能看見兩條白霧從鼻孔噴出來,寒風像剃身一樣肆虐裸露的皮膚,西門家族的子弟大多閉門苦修。好多人從小到大連家門都沒有出過,生長在蘇州的他們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

    火的優勢在於出手詭異。令人防不勝防,冰卻能將世間最堅硬的東西變成像玻理一樣脆,兩者都長於範圍攻擊,除非是遇上勢均力敵的高手,打發一干小嘍囉。對付一個人和對付十個,百個沒有多大的區別。

    圍觀地西門家族子弟大多都剛到練神期,最高的也沒有渡過元嬰。假如王浩要下狠手,只要加上鑽石的輔助,方才就能叫他們變成玻璃。

    發現星語地雙眼已經不再像往日的靈動,雖然還是那麼清澈,但是卻有些迷離,有些呆滯。這種情形已經是非常的危險,假如持續下去,很可能在心動期萬劫不復,王浩突然間想起雲逸仙子的師姐。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後悔自己太過莽撞,輕易就帶徒弟涉險。

    從拜師到現在,王浩在徒弟身上花的心血也不少了,人畢竟不同於動物,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就算星語不是徒弟,胖子也不能任由別人傷害她。

    門神對星語地處境漠不關心,卻在遺憾沒有能打個痛快,就像下棋下到了一半,還未分出勝負,對手卻突然間退出了,難免令人不爽。門神轉過棋盤,那枚如墨的雲子赫然釘在上面,查看了半晌歎息道:「可惜啦!可惜她修為尚淺,要不然,或許真能破掉這部殘局。」

    王浩眼見徒弟處在入魔的邊緣卻無計可施,心中不由惱火,聽到他居然還在談棋,怒道:「她不是修為尚淺,而是處在心動期,哪怕是丁點心緒波動都是凶險萬分,你居然用幻像來對付

    一個後輩,未免太可恥了罷!」

    門神地目光仍然停留在棋盤上,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是爭鬥,生死有命,與人無憂,縱使我傷在她的手下,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再說,她既然是玄門中的仙子,我向她出手就不是以大欺小。你又是什麼人,也想來西門世家找茬嗎?」

    儘管沒有明確的說法,但是大家心中都有數,玄門就是比修真家族高了一個檔次,因此門神的說話也勉強站得住腳。

    客觀的說他倒不是壞人,可惜太不懂得人情,或許在他的心目中,一局棋,一場爭鬥,都比性命重要地多,何況,他本來就不認識星語,有這種反應也不奇怪。

    但是王浩卻不這麼想,門神就是西門藏的棋子,走狗,幫兇。也許門神並不知情,可惜他的性格倔強,腦袋不轉彎的,注定會被老狐狸利用。

    不知不覺中就能利用了別人,自己還不用出面,出了事情完全可以推卸的乾乾淨淨,然後跑出來裝和事佬,這正是西門藏的狡猾之處。

    胖子眼裡可是不揉沙子的,既然猜出西門藏的詭計,就不會叫他如願,至少要讓老狐狸後悔,後悔和自己玩花樣。至於門神,雖然本性並不壞,畢竟傷害了星語,這種人注定是被人當作槍使,要是星語有個三長兩短,用不著別人動手,陳玄都能出手滅了他。

    這一點老狐狸不是不知道,他都捨得用門神當炮灰,胖子何必為他心疼呢。

    打定主意後,王浩突然笑了。「我是星語的師傅,徒弟沒有教好是我的責任,不如我陪你打個痛快如何?」

    「你懂下棋嗎?懂得陣法嗎?」門神饒有興致的打量王浩,只不過才到元嬰期而已,和自己相比還差的遠呢,不過既然能調教出仙子來,想必有過人之處吧。

    「略知一二,保證不會叫你失望。」為了避免傷到星語,王浩將她攬在懷裡,嬌柔的身軀如同一縷絲綢搭在手臂上,絲毫也不構成負擔。

    門神欣然接受,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他事先言明,爭鬥時生死各安天命,無論誰輸了都要認命。

    王浩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狠聲道:「那你就去死吧。」

    元嬰期的修為可不是兒戲,何況還有鑽石作為輔助,藍汪汪的玄冰巨劍,形成的同時橫掃出去,冷風將地面的碎冰倒捲起來,每一片都像剃刀般的鋒利,劈頭蓋臉的砸向門神。

    「凝冰成劍,有趣,可惜沒用,好看而已。」門神含笑彈向空中的同時喚出飛劍,如同蝙蝠般穿梭,除非是採取偷襲,否則這種速度沒可能打中他,沒可能打中任何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就在彈起的瞬間,他已經聽見一片慘叫,三,四個圍觀的子弟來不及閃避,無一例外的被攔腰切斷,斷口沒有血液流出,而是像兩片凍肉一樣,紅艷艷的,泛著冰渣,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們可不到元嬰期,修為最高的才到心動,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王浩表面上是攻擊門神,真正的目標確是他們,這些人都是猝不及防,對他們來說,這是徹頭徹尾的偷襲
demonpopo 發表於 2007-11-6 16:51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別想利用我
    不過對這些普通弟子來說,是不是偷襲並沒有區別,就像捏死一隻螞蟻,用手或者是用腳有何分別?

    也許只有這些人的死,才能讓老狐狸心疼,才能叫老狐狸出來,他們是西門家族的未來,而門神,只不過是推出來當炮灰的,說不定西門藏就是想借自己的手剷除異己,不用想也知道,門神不會聽從西門藏調遣,有哪個家主喜歡這樣的人?

    而且胖子要對付門神,也唯有這樣的方法,假如直接攻擊門神,唯一的方法就是破陣。

    胖子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首先他的修為不如門神,而且他對陣法也不精通。生死相搏容不得仁慈,道義。只有勝或者負,生或者死。可以想像,假如胖子喪命在這裡,門神肯定是無動於衷,而且不可避免的會搭上星語的性命。反之,如果是門神被殺死,王浩也不會為他惋惜。

    「卑鄙!」門神發現胖子的企圖後,連眼睛都泛起了血絲,當下停在空中,猛的輸出真元,

    那黑龍如煙似霧,就像活過來一般,掙脫棋盤的束縛,呼嘯著惡撲出來。

    功防一體的陣勢瞬間瓦解,幻龍一旦脫出棋盤,那就等於是著相了,落了下乘,充其量和擬形差不多,對高手來說威力大減。

    繞是如此也不能硬碰,仔細傾聽,就能發現那刺耳的龍吟是雲子互相撞擊發出的聲音。難以想像雲子的運行速度,血肉之軀撞進去非被攪成血霧不可。王浩靈機一動,用力抓住星語,一邊向後疾退一邊喚出飛劍。巧妙地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砰,肥胖的身體就像個皮球突然彈起,然後又快速下墜。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闖進了西門家族。

    門神被氣得哇哇亂叫,大罵胖子下流無恥,不過,出手可沒有半點收斂,黑龍過處,兩名弟子當即化作血霧。火大歸火大,他也不在意弟子的生死,開什麼玩笑,高手過招,誰有牽掛就會束手束腳。雙方地實力相差不大,有牽掛的一方肯定吃大虧不可。

    門神在家族中身份不低,當然不能和小輩玩捉迷藏。寧可操控黑龍硬生生殺出一條路來,。

    堆砌圍牆的巨石在雲子的肆虐下,就像一塊塊豆腐,片刻間就分解成一堆沙粒,圍牆被捅開了一個大窟窿。對面早就失王浩的影子。

    轉眼間就有十來名家族弟子死於非命,要是胖子就這麼溜了,非氣到他吐血不可。又是通無恥,下流的亂罵,門神也顧不上身份了,叫罵著跳過圍牆,誰知道卻中了胖子的圈套。

    還沒等門神回過神來,藍幽幽的光已經殺到了眼前,而胖子就藏在藍光後面,夾在他和黑龍的中間。

    大凡修真者都喜歡倚仗法寶的犀利,百米開外奪性命。甚至有千里外取人首級地,也許他們認為這麼做很安全,比普通的習武者更拉風,就連沒什麼法寶的蜀山派也不例外,拿把破飛劍都要放出來唬人。

    不過,真正地高手都不會這麼做,老怪物就再三告誡蘇雪,搏鬥時要劍不離手,放出去的飛劍是死劍,不但失去了變化,還會把自己暴露給對手,除掉法寶的強橫,修真者也是血肉之軀,經不起衝擊。

    如果說法寶是最鋒利的矛,是最堅固的盾,修真者就像躲藏在殼裡地蝸牛,失去了盾的保護,一丁點衝擊都有可能導致喪命。

    當然,如此淺顯的道理,門神不會不懂,倘若他利用棋局演變地陣法防禦,胖子別說是攻破,墜入其中想全身而退都難。可惜此刻,他早就被胖子氣昏了頭,放出黑龍等於自毀長城。

    如今御劍追趕胖子,本身的慣性極大,加上王浩猝然發難,根本就來不及閃避,倉促間只能抬起寶貝棋盤招架。

    砰然巨響後是輕微的碎裂聲,千年梨木雖比普通木料堅硬,也不能拿來當盾牌用啊,非常明顯,棋盤已經出現了裂痕,連胖子都不禁為他心疼了一下,不過同情歸同情,手底下可是一點都不軟,借助偷襲的優勢繼續發力,非要廢掉人家的寶貝不可。

    門神察覺的時候已經太遲,而且無可奈何,總不能用血肉之軀承受冰劍,相比之下,生命還是比法寶更加重要。

    門神並不缺乏爭鬥經驗,發現自己處於被動,索性來個破釜沉舟。棋盤已毀,左右也是被拖下水了,把心一橫,將真元頃刻間爆發出來。論修為,他比胖子強橫的多,硬碰之下絕不吃虧,假如胖子不硬碰,那就勢必要退卻,只要爭取到片刻時間就能收回黑龍,到時候重新組成攻防一體的陣勢,非要叫胖子倒霉不可。

    門神至少有出竅期的修為,而且是經過數百年苦修,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不僅浩瀚如海,還是精純無比,遠非胖子這種速成高手可比。

    人貴自知之明,王浩倒是清楚自己的份量,陡然感覺到對方排山倒海的真元襲來,連半點硬扛的想法都沒有,閃的比兔子還快。

    也難為他長了一身肥肉,此刻還抱著星語,居然玩出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像陀螺一樣滴溜溜的打轉,貼著棋盤蹭到門神的背後。

    要不怎麼叫師徒呢,他和星語的套路幾乎一模一樣,不過由他施展出來更加靈動,不著痕跡。可惜比起星語卻是少了幾分美感,那也是身材的關係,沒辦法。

    讓門神沮喪的是,王浩雖然不敢硬碰,卻似乎看出他的企圖,依靠破天之痕的速度,和花哨的御劍技巧,追著他窮追猛打。

    門神自顧不暇,要收回黑龍談何容易?

    咻~冰劍撕裂空氣發出尖利的聲音。又是一記橫掃。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彈起來躲閃。不過,門神非常清楚閃避意味什麼,戰場轉移到了圍牆裡面,要是讓胖子把冰劍掄起來。掛掉地弟子可不是一個兩個,那還不是像割韭菜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何況這死胖子故計重施,原本就沒安好心。

    儘管門神並不在乎子弟們的死活,若是放任胖子第二次掄起大刀,未免說不過去。硬硬扛呢,即便不心疼寶貝,棋盤已經有裂縫,誰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爭鬥中容不得憂鬱。眨眼間冰劍殺到眼前,就是想閃也遲了。

    「鎖!」門神臨危不亂,拉出一串乳白色的雲子。一顆一顆像珍珠般光潤,牢牢捆住冰劍,抗衡間居然擦出細小地火花,堅固程度苦想而知。

    驀然,胖子看見對方臉上的笑容。沒錯。王浩始終利用靈活的身法,和對手展開游鬥,因為他即無法對抗門神的實力。也沒本事破掉幻龍大陣。

    門神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只要纏住冰劍,胖子的速度優勢就蕩然無存,除非胖子放棄法寶,那可是修真者的大忌,他就是要迫使胖子拼實力,拼修為。在他看來,胖子就是一頭嗡嗡亂飛的蒼蠅,憑借速度搗亂。一旦對上了手根本不堪一擊。

    可惜他卻不瞭解胖子的本領,那團幽藍的光芒不是法寶,而是極寒凝結而成。胖子要他存在就存在,要它消失就能消失,因此當變化發生時,他注定是手足無措。

    無堅不摧的玄冰劍頃刻間掙脫舒服,變成一條霧濛濛,藍汪汪地氣體,寒冷比方才更盛。門神突然感覺連控制手指都困難,凍僵了啊。

    圍觀的弟子驚異的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地長老變成了雪人,頭髮,衣服,連眉毛上都佈滿冰茬。不僅如此,身體也變得僵硬不堪,險些從飛劍上跌下去。

    「好手段!」危難之際,門神不忘發出讚歎,真元還沒有被凍結,他還有能力一搏。

    胖子不會給他搏的機會,調整寒氣,發出一絲絲的振動。鎖鏈早在極寒下凍結,哪還承受的住震盪,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紛紛化成粉末。

    一不做,二不休,鋒芒直指要害,修真者地要害不是心臟,而是真元。哪裡是內丹的所在,也是元嬰的所在。

    門神徹底懵了,他地身體徹底暴露在冰劍的威脅下,冰劍汽化後非但威力絲毫不減,比剛才更加兇猛,勢不可擋。

    喀嚓,一聲刺耳的裂響,棋盤也壽終正寢,最後的一道屏障宣告誤解,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除了閉目等死別無他法。從胖子方才施展的手段來看,連門中的普通子弟都不放過,此刻還能指望他點到即止,手下留情嗎?

    然而事實總讓人大跌眼鏡,胖子在最後關頭收手,留下他一條性命。就在剛才薄命的時候,星語已經恢復了神智,看起來似乎沒有大礙,沒必要殺掉門神洩憤。重要的是,殺掉門神就中了西門藏的詭計。

    冰劍斬下以前,王浩一腳將門神踢出老遠。

    王浩不願意被人利用,所以他殺普通子弟,卻放過了門神。這可能是西門藏最不希望看到地情形,胖子就是要老狐狸吞下一頭死蒼蠅,讓他噁心。

    「卜」血劍從門神口中噴出來,那一腳踢得實在不輕,胖子把所有怨念都發洩出來,就算有出竅期的修為也難以消受。再加上殘敗後受辱,急怒攻心,不吐血才奇怪呢。

    片刻後,門神才發出陣劇烈的咳嗽,給人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傷的固然是不輕,但是對修真者來說問題不大。

    能吐出血來那是好事,說明寒氣沒有傷到內臟,假如極寒穿過真元的防護,血液頃刻間就能結冰,冰塊可是吐不出來的,那種情況就不好辦了。

    「也許西門藏真的不在,我們過兩天再來拜訪。」王浩漠不關心的看了眼失敗者,找了個台階就要閃人。

    事先言明過,爭鬥時生死各安天命,至於被波及的子弟們。只能自認倒霉了,誰叫他們愛瞧熱鬧?縱使有人不甘心,被門神兩隻牛眼一瞪,也嚇得不敢吭聲了。

    極寒能讓人脫離幻覺。這也是王浩用鑽石的原因,他要將星語從迷茫中拉回來,假如是用火地話,或許能贏的稍微輕鬆點。

    早在門神放出黑龍的時候,星語就從環境中甦醒,不過聰明的她乖乖留在師傅懷裡,一動不動,享受著溫柔地時光,能躲在師傅的懷裡,接受師傅的保護。那是她的夢想。

    別看星語冰雪聰明,爭鬥時心狠手辣,骨子裡卻是十足的小女人。沒有太多的追求,喜歡和心愛的人獨處,喜歡爭風吃醋,容不得師傅和別的女人親近。

    當然,這份享受是需要勇氣的。胖子正在和別人拚命,並且實力遠遠弱於門神,換成別的女人。怕是早就嚇得驚叫,還有什麼享受可言?

    不過星語堅信師傅能贏,能保護自己,那些卑鄙地手段在她看來精彩無比,她用心的觀察,悉心領會,可以接待,在不久的將來她就能給哪個倒霉鬼用上。

    兩人迅速來到郊外,確定沒有人跟蹤。王浩才停頓下來,啪地一下,將星語扔在地上。

    「醒了還裝傻!知不知道你很重啊?」要是在和他打下去,我都飛不動了。」

    雖然抱住星語並不費勁,御劍速度卻受到影響,要放在平時還沒什麼,爭鬥的時候慢一分,那就是死。

    星語也不計較,卻沒有起來,臥在地上咯咯直樂。

    「你笑什麼?」胖子不由鬱悶。

    「我在笑那個傢伙輸的冤啊,想不到,你居然用那種方法贏他,剛才他噴血多半是被氣的,不過,師傅為什麼要放他一馬?反而傷那麼多普通子弟?還以為你要大開殺戒呢。還有,我們都沒見到西門藏,現在不是無功而返?」星語惦記母親的安危,難免有些心急。

    「凡事都有個緩衝,再不走,難道和他們翻臉?你覺得有這必要?門神分明就是西門藏推出來地炮灰,西門藏可能就是想借我們的手殺他,不能叫老狐狸誠信如願。那些西門家的子弟死地倒是無辜,我殺他們是為了求勝,是戰術,為了戰勝門神迫不得已為之,懂不?爭鬥的時候不管用什麼手段,能贏就是對的,生死存亡的時候,誰還講什麼道義?成王敗寇,等你讓人家宰了,誰會認為你有道理?誰會認為你是對的?人家只會說你是白癡,對付卑鄙的人就要比他更卑鄙,對付殘酷的人,就要比他更殘酷。」王浩不僅說得振振有詞,而且還咬牙切齒,就像有切膚之痛似的。

    星語聽他說人家是門神,想起來的確是蠻像地,不覺又笑了起來。「師傅說得那麼投入,不會是上次被公孫老狗暗算,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王浩被點中穴道,來回踱步,臉紅的爭辯道:「你懂什麼,爭鬥經驗比什麼都重要,一旦被人家算計了,有通天本事也用不出,我是你師傅,這方面的經驗當然要教你。」不過轉念一想,小丫頭出了名的刁鑽精靈,心狠手辣,這種道理還用自己來教?

    仔細想想,星語爭鬥時不僅使用的法門,連戰術,甚至是御劍的小動作都和胖子如出一轍,她分明是消遣胖子。

    「咯咯,我就是悉心向師傅學習,出道以後才沒吃過虧呀。」星語調皮的趴在草地上,小屁股翹得挺高,性感的姿勢差點讓胖子噴血。

    這是引誘,王浩連忙避開目光,深深的吸了口氣,舉目遠眺。

    「師傅,我們今天鬧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和西門藏翻臉嗎?」星語饒有興致的盯住胖子,根據她的觀察,胖子近來已經不介意和她胡鬧,只有在抵受不住誘惑的時候,才突然打住。這種時候最好就是收斂一點,要不然,惱羞成怒的胖子多搬出師傅的身份壓人。

    「鬧成什麼樣子了?就掛了幾個子弟,連門神都不在乎,你又緊張個什麼?」胖子稍微平復心緒,開始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門神的出現攪亂了他的計劃。

    「師傅。你說西門藏在玩花樣,還找來門神打發我們,他就不怕我們真的火了?」畢竟事關母親地安危,星語變得認真起來。

    王浩一邊思索一邊搖頭。「要是連這點膽識都沒有。西門藏就枉為一家之主。你想想,假如我們掛掉了門神,然後他再出現,來個既往不咎,我憑什麼和他發火?即便我火了也不怕,他可以推得一乾二淨,說他完全不知情,反正我掛掉門神,火也該消了。」

    「所以你就偏偏不去動門神,反而掛掉幾名尋常子弟。讓老狐狸吞死蒼蠅,對不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星語冰雪聰明,當場猜出胖子伎倆。倘若不是習慣依賴胖子,加上當局之謎,她也能想出不少損招來。

    王浩最終做出決定,靜觀其變,他對修真家族的內幕一無所知。不管怎麼做,都有可能被人利用,與其如此。不如徹底賴上老狐狸。反正拓跋家主的口供可以作證,讓老狐狸幫我們找出幕後的兇手,我們只要分辨是或者不是就行。

    「那如果老狐狸一直不出現呢?我們又該怎麼辦?」星語擔心地問道。

    「那就鐵定是他幹的,不心虛為什麼要跑?」王浩並不相信西門藏襲擊了李蘆,但是卻堅信,這頭老狐狸肯定是知道內情的,很有可能還是幕後的策劃者,只要他知道內情,胖子就有信心把真相從他身上摳出來。但是線拉的太緊會斷。眼下剛闖了西門世家,還傷了他們幾名子弟,這個時候最好是等,等西門藏來解釋。

    苦等了一周時間,西門藏也沒有出現,倒是卓月翩然而至,不爽的是,她後面跟著公孫芸,好在胖子有份特殊的本領,對於不想看到的東西,可以自動無視。

    久違的淡然讓胖子心曠神怡,也顧不上避諱徒弟,熱情的迎了上去,問長問短。

    實際上也就說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本來後面還有一句「是不是想我啊?」,衝到口便硬是嚥了回去,當著兩人地徒弟,調情的話實在講不出口呀。

    好在卓月也有份特殊的本事,不用說出露骨地話,只用眼神就能表明心意,足夠補償胖子受傷的心了。

    「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特地趕來瞧瞧,是不是要我幫忙?」

    「址有什麼事?四處瞎轉唄,呵呵~」胖子摩拳擦掌,表情活像和豬哥。

    再不轉移話題,非叫星語瞧出端倪來不可,卓月隨即說道:「和我見外了是不是?沒什麼事你能大開殺戒,先是斬了拓跋家主,又跑來西門家耍大刀。你不是一貫喜歡低調嗎?為什麼性情大變啦?」

    的確有些奇怪,近來胖子像吃了槍藥,碰到他手裡的人非死即傷,如今連西門藏也嚇得閃人了。表面上看是為了徒弟,要麼是為了情人,沖關一怒為紅顏,不過細想想就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以前的胖子混在玄門,沒人知道他地來路,當然可以保持低調,愛怎麼裝就怎麼裝。到修真家族就不同了,有誰不知道他的身份,玄門第一人的徒弟,星語仙子地師傅,身後有這麼大的背景,對修真家族的事一無所知,偏偏又因為拓跋舞捲了進來,這樣的人當然是最好利用的工具,只要給他點把火,然後再指個目標,那還不是指誰滅誰?

    胖子雖然對修真家族不瞭解,卻不是笨蛋,當然不能任由別人算計了,但是到了現在,還是覺得自己像到處咬人的瘋狗,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選擇靜觀其變。

    星語得到師傅的允許,將母親遇難的事說出來,包括到拓跋世家問罪,一直到和門神的爭鬥,原原本本,一字不漏。

    讓人鬱悶地是,她居然將胖子在爭鬥中使用的伎倆,還有對西門藏的猜測也一併說出來,這不是擺明了毀胖子嗎?那些醜陋的東西雖然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每個人都知道遵守,小醫仙自然也懂得,但是終究不該放到檯面上說,小醫仙還沒有泡到手呢不是。

    臭丫頭!師傅拿你當成自己人,這才和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如今翅膀硬了是不是?出賣師傅那叫個賣力呀,你這叫忤逆,這叫不孝,王浩的心在吶喊,在滴血,可是他的臉卻在笑,那笑容讓正在賣力演說的某人打了個寒顫。
demonpopo 發表於 2007-11-12 13:32
第二百八十二章 老朋友(上)
    小醫仙一邊聽著星語繪聲繪色的描述,一邊雙目含笑的望向胖子,眼神中分明就有挖苦的意思。最終他說出一句讓胖子聽不懂的話。

    「兵者,詭道也。」

    胖子可不能就這麼被人糊弈了,追問道:「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三個女人都在笑,因為她們都懂,不過在公孫芸笑得很勉強,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懂有什麼用,讀死書不如不讀書,你不懂,可是比誰用的都好。修真世家由於體制的關係,不可能發展的太快,四大家族即使有強有弱,也差距不大。所以,他們的爭鬥體現在謀略和詭計上。公孫藏是頭老狐狸,本來我還在擔心,你碰在他手上會吃虧,現在看來,我的擔心倒是多餘了。他動你的腦筋,注定是血本無歸。」小醫仙朝星語眨眨眼睛,繼續說道:「當初我推薦星語做你徒弟,你還死活不同意,現在教尋起來是不遺餘力呀?」

    這句胖子倒是聽明白了,切道:「就知道你說不出好話來,你大老遠跑來山東,該不是為了損我吧?」

    卓月一如既往的灑脫,笑道:「我可是誠心來幫忙的,信不信由你,不過的確有事要求你,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呢,就幫幫忙。」

    「你還有事需要來求我的?那我得認真考慮考慮,別答應下來卻做不到,在仙子面前丟了面子。」實際上,胖子再考慮要不要提個條件,難得小醫仙有求人的時候。機會難得呀。

    卓月知道他在調侃,說不定又在打鬼主意,懶得和他計較罷了,男人都是好色的。胖子的優點是不虛偽,而且充滿才華,引起卓月地注意。小醫仙主動接近一個男人,那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誰知道胖子卻不識抬舉,越發引起她的好奇,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兩人從誤會成為知己,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彼此瞭解以後。胖子也被她地才華吸引,開始倒過來去親近她了,實際上王浩對她沒奢望太多。只要能時常待在一起,最好是永生永世,聊聊天,喝喝酒,哪怕就是靜靜的看著她。胖子就已經非常的滿足了。

    「沒那麼嚴重,要你一件東西而已,我不能確定它是否在你身上。如果你不想給,或者真的沒有,都和我說沒有,我們今後還是朋友。」卓月莞爾一笑。

    我連心都給你了,還有什麼不捨得?王浩也不是笨人,聽聽她的語氣,在看看公孫芸,早就猜到個八九不離十,點破就沒有意思了。笑道:「你都說我們是朋友了,用的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嗎?說吧,你要的是什麼?」

    「公孫蕩的魂魄。」小醫仙將目光移到別處。

    如果她要的是天材地寶,是丹,都不會這麼為難,當然,她也不會要那種東西,胖子也不會等她來要,只要有合適她的,早就找機會送她了。偏偏她要地是公孫蕩,一個陰險狡詐,險些讓胖子喪命的傢伙,王浩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現在卻要他放過仇家,那是在挑戰他地原則。

    「公孫蕩確實在我手裡,我給。」王浩掏出一個小光團,慘白顏色,若有若無,好像隨時都會消失。是徹底的消失,不是投胎轉世,假如再晚上一點,說不定他真的會消失。

    剛開始的時候,王浩想盡方法折磨公孫老狗,到了後來,仇恨變得淡了,他甚至忘了這個倒霉的傢伙。

    不過,公孫蕩依舊是提心吊膽,體驗過生不如死地他,甚至希望能消失,哪怕是徹底消失,落在胖子的手裡,才能真正體會到,原來能下地獄是件萬分榮幸的事。

    只是短短地兩年時間,對公孫蕩來說,就像渡過了一個世紀,他早就變得服服帖帖,再不敢和胖子頂撞半句。

    小醫仙不由一怔,她推斷胖子會答應,卻想像不到這麼乾脆,這無疑表明她在胖子心目中的地位,早就如同古井不波的心居然燃起一絲悸動,不過轉瞬間有消失了。

    接過陰靈,就像不願弄髒雙手一樣,看也沒看就交給徒弟,同時告誡道:「你現在可以幫父親轉世了,記住你答應過的事情,做了我的徒弟,就要徹底忘記和修真家族的糾葛。我不希望聽到你找人報復的消息。知道嗎?」

    修真界裡,動一個人的徒弟,就是打人家的臉。卓月當然不能坐視,可是,她瞭解徒弟地心性。她不想徒弟學成後找仇家報復,話說回來,假如公孫芸懷著心魔修煉,估計也沒有學成的可能,元嬰期以前非入魔不可。

    無論是什麼人,見到父親的悲慘結局也會黯然淚下,公孫芸自然也不例外。小醫仙不忍心多教訓她,交代她辦好父親的事,然後盡快回冰嵐水閣。

    沒到元嬰期以前,玄門弟子都是閉門苦修的,何況公孫芸天賦並不出奇,只能勉強算個中上,要成功唯有加倍努力。

    公孫蕩連做夢也想不到,他的自私反而成全了女兒,不僅在家族經歷滅頂之災時倖存下來,而且有幸拜在小醫仙的門下,這可是玄門弟子都盼不來的福緣,他更想不到最後為他打理後事的,姑且稱之為送終吧,也是被他拋棄的私生女。

    嬌弱的背影捧著父親的陰靈,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楚楚可憐。

    「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卓月低語,或許這也是她收公孫芸為徒的原因之廠,

    王浩不滿道:「可憐又怎麼樣,當時我片刻的猶豫,就差點葬身在洱海,要是我那天掛掉了,我的父母該怎麼辦?有誰來可憐他們?我可有言在先,看好你的徒弟,要是哪天她來找我報仇,我肯定出手殺了她。」

    小醫仙知道他剛放過公孫蕩,心中不爽,含笑說道:「要是你真想殺她,早就可以出手了,何必找我治療她呢?公孫蕩四處作孽,和她有什麼關係?作為女兒,為父報仇也沒有錯。你不也是這麼想,才下決心放過她,對嗎?」

    王浩不願繼續這個話題,疑神疑鬼的打岔道:「星語有能力隨時召回公孫蕩,我懷疑,你留下來可能是監視我們倆。」

    卓月白了他一眼,嗔道:「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是的話,我立馬回冰嵐水閣。」

    「不是!」胖子乖乖投降,說到底,還是玩不過她。

    攜美同游那是人間美事,王浩反倒不著急了,三人一路走走玩玩,離西門家的所在越來越遠。

    到最後,胖子甚至提議租一艘遊艇,大家一起出海去看日出。星語雖然心繫母親,看到他們胸有成足的神情也不再言語。對付西門藏那種人渣,有師傅一個就綽綽有餘,現在又加上了卓姐姐,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清晨,一輪紅日自海面升起,紅彤彤的,儘管感受不到溫度,還是讓人覺得舒服。小船在海面蕩來蕩去,就像一個舒服的搖籃,不過晃得胖子頭暈。

    老實說,胖子並不喜歡打大海,他喜歡山,群山中有數之不盡的異獸,大多是可以吃的,而且他不太擅長烹飪海味,辛苦燒出來的菜餚無人問津,習慣被人稱讚廚藝的他意興闌珊。

    有件事讓他知道了肯定會更鬱悶,小醫仙是從來不喜歡吃海鮮的,而星語呢,母親至今還下落不明,給她龍肉也吃不出滋味。

    自從母親被人擄走後,星語像是突然開了竅,每天都在苦練召喚術,儘管知道希望渺茫,母親多半被人禁錮了,但是她卻不願停止嘗試,清晨是召喚最好的時機。

    誰都知道她在幹什麼,可是沒有人去點破,胖子何嘗不想早日幫他找回母親,可是有些事情急不來,總不能揪住老狐狸的領子質問,問他星語的母親在哪裡吧?王浩或許沒這個本領,但是小醫仙能做到,不過他們都沒有本事讓讓西門藏說實話,所以只能等。

    星語閉目俏立船頭,看上去就像女神,一個妖嬈,驚艷的女神,帶著淡淡的哀傷,口中默念著旋律優美,卻完全聽不懂的咒語,指尖處,霧茫茫的黑洞悄然出現,只有籃球的大小,卻是深邃的看不見底,沒人知道它通向哪裡,只是把那裡叫做異界。

    胖子本來對這種玩意缺少興趣,可是整天看徒弟像個巫婆似的,也不由升起了一絲好奇,左右是閒著無聊,湊過去詢問起來。

    原來指尖的黑洞不單通向異界的門,也能感應到靈魂的存在,星語就是用這種方法尋找母親。

    「又是這個討厭的傢伙!真是陰魂不散。」星語突然惱怒的罵了一句。

    「什麼討厭的傢伙?」王浩好奇的追問。

    星語鬱悶的停止召喚,解釋道:「是一頭怪物,不過是魂魄,每次召喚母親的時候,它都鑽出來跟我搗亂。」

    「是什麼樣的怪物?」王浩眼前一亮,煉丹師對於怪物永遠都充滿興趣。

    「不知道,那頭怪物好像是來自異界,所以我看不見它的樣子,不過,我能感受它的強大,強大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比頂級的高手還要強大嗎?強大到讓人恐懼的地步,比蜀山的老怪物要強大,對不對?」王浩突然笑了起來,他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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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老朋友(中)
    怪物肯定比問劍要強大的多,星語雖然沒有領教過問劍的本領,仍然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原因非常簡單,怪物的威力不是人類可以企及,連修真者也不行。再強大的螢火蟲也不能比擬月亮的光芒,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那就是它沒有錯啦。」王浩壞笑著點頭,傳說中能獨鬥三蛟二龍的怪物,除了它還能有誰?問劍的本領當然不能和它相提並論,就是把當世三大高手全加到一起,假如不使用陣法之類的陰招,單純拼實力也別想討到便宜。

    「你們在談什麼?」小醫仙也被兩人的談話吸引。

    三人都不喜歡修煉,晚上又閒著無聊,卓月居然睡了一覺,不染凡塵的臉上掛著一點點嬌態,當下讓胖子看傻了眼,半晌才回過神來,解釋道:「哦,我們好像遇到老朋友了。」

    「我們的老朋友?」小醫仙不喜交往,終日都帶著面紗,基本上沒有朋友,就算是有,也沒可能認識王浩。

    「你說的是老怪物?」卓月順口猜道,這無疑是最接近現實的答案,儘管她不認為問劍是朋友。

    「你猜對了一半,的確是怪物,但是,不是你說的那頭怪物。」小醫仙並非笨蛋,也不是單純的小女生,只需要一點點的提示,就能猜出正確的答案。

    「你說的是犼?」

    這也能猜到,王浩嚴重鬱悶。

    「沒什麼難猜,玄門稱得上怪物的人不少,但是有誰能和問劍相比?你將它和老怪物相提並論。說明你說的怪物不是人,是獸,不是普通的異獸,至少是很難對付。比冰蠶還要厲害,比風狸更難應付,你才會把它稱做怪物。」小醫仙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王浩由此得出一個結論,永遠別和她故弄玄虛,人家是玄門中博聞第一,自己居然和她賣弄,這不是犯傻是什麼?

    卓月回憶起當時地情形,說道:「那召喚師捅了天大的漏子,自己卻一死了之,那頭怪物來自異界。沒有人送當然回不去。」

    「你們說的是什麼?」星語詢問道。

    「再說一個不負責任的傢伙。」王浩想起此事也不由火大。當初他好心好意幫召喚師練星辰沙,甚至拿出晶石助陣,才讓召喚得以成功。誰知道那個召喚師最終卻擺了他一道。自己一死了之,扔下個爛攤子給他,所以說好人不能做。

    卓月將當時地情形說出來,星語這才得知那本召喚書的來歷,以及星辰沙的故事。都是召喚師畢生心血的結晶,就這麼到了她的手上,這就叫幸運。誰叫他拜胖子為師呢?

    「召喚來的異界怪物有個特性,它們不受這個空間的束縛,它們有能力自己回到異界,當然也可以選擇留下來,不過,作為召喚師有責任送它們回去。」在那本典籍裡,對召喚師的技巧,忌諱,。責任,以及操守,都做個準確的說明,所以星語知道的很清楚。

    「你說犼有能力回到異界,但是它選擇留下來?」王浩突然靈光一閃。

    「沒錯。」星語非常肯定地答道。

    「除非是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他,你說對嗎?」王浩望向小醫仙。

    卓月心領神會,說道「對於已死的魂魄來說,沒什麼比身體更重要,吸引它的是星辰沙。星語,你能不能感知到犼在哪裡?」

    星語地母親遇難,星辰殺肯定是被兇手奪去了,由此判斷,找到犼也就找到了星辰沙,也就找到了兇手,只要找到了真兇,憑胖子的手段有什麼是拷問不出來的?二女對王浩在這方面的才能都充滿信心。

    事情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星語搖。「恐怕不行,我只能把犼召喚過來,但是它來自異界,就算召喚過來也看不見它,除非我們有星辰沙才行。」

    辦法當然有,水滴或許能代替星辰沙,但是風險實在太大了,星辰沙胖子煉的丹,暫時給犼用用也不怕,無論犼再怎麼強悍,胖子總有能力將它打回原形。而水滴呢,僅僅是一件原材料,胖子沒辦法控制,而且水滴地屬性比星辰沙更變態,要是給了犼這樣一副身體,還有誰能夠制得住它?

    在兩位仙子灼人的目光下,要保持理智還真不簡單,胖子歎氣道:「還是再等等老狐狸算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線索,星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哪肯輕易放棄,詢問道:「我雖然無法確定犼的位置,也看不見它,但是能斷定它地方向,如果沿途一路找過去,相信能發現它的所在,不過,可能要很長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幫助?」

    「先說說看,它在什麼方向?」卓月拍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

    「它在正南方向,一直都沒怎麼運動。」星語肯定的說道。

    正南方向,那不是鄭家的所在嗎。別看玄門和修真家族涇渭分明,小醫仙對他們的情況可是瞭如指掌。「也許不用多長時間,我保證,很快就能找到它。」

    好不容易找到線索,星語再也待不住了,強烈要求立即上路。說走就走,租來的遊艇被棄置在大海裡。兩柄飛劍沖天而起,胖子則是御劍貼住海面疾飛,不時擦出小片浪花,那感覺爽到了極點。

    用不著費心的搜索,他們地目標是鄭家,對於聰明的人來說,指個方向就足夠了。

    同為四大世家之一,鄭家比西門家族可要張狂得多了,一道高牆擋住了三人的視野,高牆的外面是一條小河,不過沒有的高大植物,草皮被修剪成寸長。整整齊齊,連隻兔子都藏不進去,何況還有二十多弟子巡查。

    當初地兩樁婚事,尋致了三家興旺。一家衰敗的局勢,西門家族從此學會了夾住尾巴做人。

    陳家的家主深謀遠慮,雖然得勢卻不張揚,獨自守在蘇州隔岸觀火。

    鄭家卻從此成為王家穿上了一條褲子,兩相聯手,將西門家族壓得抬不起頭來。基本上,西門世家的生意從五十年前逐漸萎縮,到現在已經是一蹶不振,完全是在吃祖宗老本。而鄭,王兩家地生意卻越做越大。如日中天,也難怪他們敢於如此囂張。

    王浩等人在兩百多米以外就不敢再向前了,找到個還算僻靜的地方先躲藏起來。同時商量對策。

    星語又嘗試了一次召喚,興奮的發現犼就在附近,雖然看不見,信號的強弱還是有感覺的。

    「我施展陣法,然後混進去。」星語救母心切。片刻也不肯耽擱。

    「你還不如直接殺進去呢。」王浩一把將她拉住。「你那手障眼法渾水摸魚還行,居然想從大門混進去,不被人家揪住才怪。再說了。就算我們無所謂,你卓姐姐能跟著我們偷雞摸狗嗎?」

    說實話,這種事真不是仙子該做的,小醫仙寧可單槍匹馬殺進去,試問有誰能攔得住她?

    「那我們怎麼辦呀?」星語焦急的問道。

    王浩習慣性的罵了句笨蛋,然後說道:「闖進去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他們不承認,我們就沒有辦法,只會打草驚蛇。既然要悄悄摸進去,那就是要做賊啦。你見過哪個賊大白天幹活的?我們不如先進城大吃一頓,晚上再來。就算要玩命,也要先吃飽喝足啊。媽地,小爺最看不慣有人囂張,非鬧個天翻地覆不可。」

    有水滴這等寶貝,白天或者晚上並沒有多大區別,不過出於做賊心虛的緣故,王浩還是喜歡晚上動手,修真者雖然不睡覺,但是晚上要修煉的,那個時候防衛相對鬆懈,好辦事。

    入夜,三人再次來到王家,正如王浩猜想地那樣,外面已經無人巡查,守衛的弟子也從二十幾個減少到六七個。

    實際上有誰會敢找鄭家麻煩,再多的守衛也就是擺擺樣子,修真世家在意的還是實力,到了晚上,該修煉的都修煉去了。

    但是三人還是沒有過分靠近,即便是在夜裡,站在門口同樣能將河岸一覽無餘。

    星語修為最淺,現在又正處在心動期,冒險肯定是沒她地份。

    「還是讓我去罷。」卓月全沒把仙子身份當回事,唯一擔心的是連累師門,不過,假如她要跑去做賊,當世有誰能抓的住?

    「讓小醫仙跑去做賊,你地仰慕者要是知道,非活活撕掉我不可,他們可比鄭家凶殘。」胖子誇張的拍拍胸口。「這種下三爛的事,還是讓我去幹吧,你們都是仙子,瓷器。」

    「我沒和你開玩笑。」卓月拉住胖子的手,阻止道:「鄭家高手如雲,你才剛到元嬰期,一旦被他們發現,絕沒脫身的可能。四大世家裡,王家的實力最強,最狂的卻是鄭家,他們聯姻以後實力大增,目中無人。要是你不小心失手,落到了他們手裡,那可有苦頭吃了。」

    胖子不由心中一暖,安慰道:「小心點就不會失手了,既然危險,那我更不能讓你去。放心,我有萬全之策,脫身不成問題。」

    男人永遠都是爭強好勝的,小醫仙無奈,只能由著他。但是再三告誡他,千萬不能逞強,情形不對立即閃人。實在不行還可以求救,鄭家的宅院能有多大,接到王浩地求救再衝進去也不遲。

    被人關心是幸福的,可是胖子不習慣,總覺得卓月是看輕了他,當他是被保護的孩子,不耐煩的說道:「你未免太緊張了,等會兒我要出竅,拜託你們保護好我的肉身,千萬不能出差錯。不過有你幫忙護法,沒什麼好擔心的,對不對?」

    卓月驚訝的盯住胖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你才剛到元嬰期,把持不住元神的,元神出竅倒容易。你有把握回到肉身嗎?就算你能把持的住,元神能有幾分能力?就和陰靈差不多,被發現了只能任人宰割。修真者對付元神比踩死螞蟻還要簡單,這麼做還不如直接殺進去。」

    小醫仙地比喻一點都不誇張。對於剛到元嬰期的人來說,出竅就等於是找死,別說是混進鄭家了,一陣風刮來就能將胖子的元神吹得無影無蹤,除非有星辰沙那種寶貝,那就另當別論了,擁有星辰沙的元神幾乎是不死之身,不過,星辰沙如今在人家地手裡。

    小醫仙何等的聰明,猜測道:「你打算用元神摸進去。悄悄找到星辰沙?就算是這樣,找到星辰沙以前,你同樣非常危險。你沒有必要冒險,對嗎?」

    「你又猜對了一半,讓我賣個關子吧,等會兒你就明白了。」王浩掏出水滴輕喝了一聲出竅,因為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過程嫻熟了不少,剛好在小醫仙眼前小小的賣弄一回。

    肉身仍然安靜的倚在樹上,而水滴卻像具備了生命。不斷變幻著形狀,陳玄,問劍,形象最終定格成另外一個王浩。從功能來說,水滴可以變幻成任何人,不過,王浩始終喜歡做回自己。

    兩個一模一樣的胖子停在眼前,卓月無奈的笑了笑,早該想到王浩的手段。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他如何肯輕易涉危?星辰沙雖然不具備強大的攻擊和防禦能力,可是神奇地屬性對高手來說不遜色頂級的法寶,一件星辰沙就足夠人垂涎了,誰知道王浩短時間又煉出第二件。

    「你準備變成誰的樣子混進去?」饒是小醫仙冰雪聰明,還是做出錯誤地判斷,以為胖子準備冒充別人渾水摸魚。

    「為什麼要變成別人的樣子,現在不就是很好嗎?」王浩突然進入隱形狀態,用怪異的聲音解開了二女的疑惑。「等我的好消息。」

    當胖子出發地時候,卓月已經不再擔心,因為當胖子進入潛行的時候,連她都無法察覺的到,鄭家地爪牙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她更高明。

    胖子是大搖大擺的晃進了大門,就在一干守衛的眼皮底下,走近了才發現,守門的弟子中,有一個居然是元嬰期的高手。

    夠拽!王浩暗讚一聲,難怪能把老狐狸擠兌的走投無路,怕是在玄門裡也沒有幾個門派能做到,倘若沒有水滴的幫助,真沒把握能闖得進去。如今已經能確定,星語母親的失蹤是鄭家做的,至少也和他們有關係。

    要不然星辰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王浩找不到犼地所在,卻能感覺到星辰沙,那是他親手煉製的丹,豈有找不到的道理?

    即便如此,尋找星辰沙也不是那麼容易,鄭家的花圓建立在湖面上,論規模,比起冰嵐水閣毫不遜色,縱橫交錯的走廊叫人頭暈,先不說是依照陣法而建,王浩可是典型的路癡啊,光是繞圈子就夠他受的,鬱悶的是此刻還無法御劍,繞來繞去的天都快亮了,再耽擱下去,胖子倒是沒什麼關係,外面的星語怕是要急死,不知道會不會衝進來救人,事實上,假如不是小醫仙阻攔,星語早就跟著他摸進來了。

    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名鄭家的子弟走過來,手裡端著茶具,行走間還在不斷的抱怨。這麼晚了還要伺候人,難怪他們發些牢騷。

    做賊的時候碰到人,換成別人可能緊張,王浩心裡卻是狂喜,正愁沒人帶路呢,先走出這道湖再說,不過事實注定讓他失望,很快他就發現,整個鄭家都是依水而建,一幢幢不大不小的建築迭立水面,除了有些奢侈,倒是充滿了詩情畫意,可是胖子卻急得想罵娘。

    有水就意味著還有走廊,意味著還要繼續繞圈,明明認定方向就在前面,偏偏要繞過走廊,繞著繞著,卻發現離那個方向越來越遠,放在誰身上都會覺得鬱悶。

    就算再怎麼路癡,也不至於轉了整個晚上。

    「這MMTMD是一座陣法!」跟著那名弟子轉來轉去,王浩終於有了一絲明悟,觀察了一下,左右無人,突然出手襲向那名弟子。

    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那名弟子就被掐住了喉嚨,想大聲求救,卻只是發出嗚嗚的哽咽聲,比池塘裡的青蛙聲音小多了,有人能聽見才怪。

    卡在脖子上的手就像一道鐵鉗,有力,堅硬。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雙手完全沒有溫度,就像一塊冰,不,那不是人類的手。

    人在看不見,實力卻遠勝於自己的對手面前,很快就會喪失抵抗的念頭,可惜那名弟子連求饒都做不到,因為他的喉嚨被卡住了,別說講話,連呼吸都做不到,片刻後,一張眉清目秀的臉就憋成了豬肝顏色。兩條腿劇烈的踢著,蹬著,可惜無濟於事,如同一個選擇了上吊,卻中途改變主意的人。

    王浩沒有警告他不准出聲,因為沒有用處,就算他答應了,等自己放開手,他立馬就能大聲求救。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害怕,讓他相信自己真會殺人,唯有如此,才能讓他乖乖聽話,照自己說的去做。

    別誤會胖子是心狠手辣,這叫智慧,馴服野獸的人都這麼做。實際上人和動物都一樣,要讓它明白一個道理,最簡單的方式是條件反射,雖然低級了點,也粗魯了點,不可否認,這卻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領我去六點的方向。」水滴不同於原來的身體,發出的聲音生硬冰冷,全無感情和語氣,令人毛骨悚然。

    任何交代都是多餘的,膽敢出聲就是個死,那名弟子連問都沒問,也不敢談什麼條件,非常配合的邁開了步子,走得很慢,就像剛才送茶時一樣,他不想為家族盡忠,只想快一點脫身,任何人面臨死亡的時候,都會覺得不舒服。

    在恐懼的作用下,信仰,對家族的忠誠連狗屁也不是。
幸運BOX 發表於 2007-11-23 09:58
第二百八十四章 老朋友(下)
    大約不足五百米的距離時,那名弟子突然停住腳步,央求道:「前面是鄭家的藏寶室,有人把守,我也沒有辦法帶你進去,你提的要求我的照辦了,求求你放過我。」

    不遠處隱約傳來談話的聲音,這個時候還有人把守,應該是藏寶的所在沒錯。王浩沒有說話,鬆開了卡住他喉嚨的手,在這裡掛掉他肯定被人發現屍體,就算打暈他還要想辦法藏起來,那叫自找麻煩?倒不如做回好人放他離去,這小子一路將自己領過來,讓家主知道,不廢掉他才怪,料想他也不敢聲張。

    骨子裡,胖子並不是嗜殺的人,能少殺一個是一個罷。那弟子也算爭氣,撿回了一條性命,片刻也沒有遲疑,掉頭就走,當真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確定他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王浩才悄悄摸向發聲的地方。前方,一座像佛堂般的建築,星辰沙就藏在裡面,犼也應該就在附近,還有星語的母親,大概也是禁錮在這裡。

    走廊可比大門要狹窄得多,被守衛弟子塞的滿滿的,這次不止是從他們眼皮底下溜過,還是從他們旁邊擦過去,胖子瞧了瞧他們之間的縫隙,怕是星語過去都困難,幸虧是元神出竅,水滴能改變形狀,要不然就他這副身板,現在就該識趣的打道回府了。

    胖子深吸了口氣,將身體拉成長條形狀,如蛇一般在夾縫中遊走。難度還是蠻高的,勉強從縫隙裡鑽過去的時候,身體不知扭曲成什麼樣了。儘管元神不會感覺疲倦,胖子還是習慣性的喘息了一會。

    天際處微微滲出一抹慘白,王浩近距離審視藏寶室,當然。主要地目標是入口,很遺憾,貌似沒有窗戶。萬幸的是門縫虛掩著,大概能扔進去一包煙。

    是個好消息,經過剛才的試探,胖子自信能通過門縫。不過也是個壞消息,沒關門說明裡面有人,藏寶室大多不設窗戶,但是裡面的人也要喘氣,修真者晚上都喜歡引氣。修煉,就算能夠維持呼吸,也希望空氣新鮮一點。

    幹活吧。天快亮了。王浩苦笑,做賊也不是那麼容易地,連修真者都覺得吃不消,何況是普通人,這晝伏夜出的。時間久了不內分泌失調才怪。

    悄悄的探進去半個腦袋,胖子剛想瞧個究竟,便聽見如雷的怒喝。「大膽鼠輩。竟敢夜闖鄭家,找死!」

    嗓門之大比老雜毛也不讓半分,元神雖然不會震得耳鼓發麻,也能瞧見房簷處落下的灰,估計這傢伙被安排把守藏寶室肯定心中不爽,也不知道憋了多久,如今把心裡的怨氣全都吼出來了。

    胖子自信沒有碰到任何物體,然而事實就是事實,那股令人震撼的衝擊的確是衝著他來的。幾乎就在同時。王浩看見了自己的身體,為了鑽過門縫,已經扭曲成麻花模樣,潛行狀態被破解了!

    應該感激那條門縫,假如直接走進來,早就被人看到了真容,顧不得太多,先保命要緊,王浩像一條幽靈,飛快地穿過進藏寶室,與此同時,大門匡噹一聲關閉起來。

    守在外面的弟子驚覺異狀,紛紛跑向建築,卻被那人一聲斷喝鎮住。「藏寶重地,擅闖者死!」

    根據鄭家的規矩,藏寶室乃是禁地,除非有家主首肯,弟子一概不得入內,這些傢伙心急火蟟地守在外面,可惜完全幫不上忙,只能派出一人通知家主。

    對方沒有窮追猛打,讓胖子有時間恢復身體,當然,他不會恢復本來面貌,只是朦朦朧朧的一個人形,高挑,健壯,沒有一絲一毫的贅肉,那是他理想中的身材。

    同時,王浩也有時間視對方,貌似又是個中年人聲

    男性修真者到了元嬰期以後,基本上都選擇中年的形象,誰不希望青春永駐?但是修煉到元嬰期地人,大多數都是百歲以上了,要是回復到二十多歲的樣子,不免有裝嫩的嫌疑,面子稍淺地人都不好意思。出於種種考慮,中年形象再合適不過。

    以上的情形僅僅適合男性修真者,至於女性,大可以選擇一生中最漂亮,最動人的年華。美麗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權利,神聖到不可侵犯,再說,廣大豬哥們也希望能玄門中能多個仙子,而不是師太級的阿婆。

    「冬子,你倒有些膽識,連鄭家也敢闖,有趣,有趣,看在你是百年來第一個闖入藏寶室的人,老夫就讓你多活一時半刻。」守護藏寶室的責任歷來由家族的長老擔任,此人名叫鄭圖,鄭家的十三位長老之一。在鄭家,長老地地位高於家主,他們不必聽命於家主,不過,也不干預家族事物,除非有生死存亡的大事發生。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還是不聽家主的,而是組成長老堂,商討表決家族的事物。

    鄭圖被安排到藏寶室也是長老堂的決定,一個人守在這裡,眨眼就是百年,也不知道是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因為他人緣太差,人家故意整他,別的長老可都在舒舒服服的閉關呢。

    不管怎麼說,鄭圖畢竟守了藏寶室百年,除了家主偶爾光顧,再也見不到第二個人,他和家主可沒什麼好說,這些年差點被悶死,如今終於有個不知名的小鬼闖進來,還不抓住機會找點樂子?

    所以,當鄭圖發現有人闖入,第一件事是關上大門,將人鎖住,然後制止別人進來,這樣一來,獵物就是他專屬了。此刻,他望向胖子的眼神,就像貓在審視老鼠。

    「哦,這麼說我還要多謝你咯,不知道一時半刻以後,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呢?」王浩本來想要調侃兩句。誰知說出的話來就像兩片玻理摩擦發出的聲音,連自己聽了都不堪忍受。說話的同時,王浩悄悄觀察周圍地環境,首先。他發現了星辰沙,就放在鄭圖的身邊。

    守在這裡的長老,唯一的樂趣是研究鄭家地藏寶,修真世家能有幾件真正的寶物,百年時間,什麼寶貝也玩膩了。這星辰沙是不久前才搬來的,屬性獨特,鄭圖當然不會放過。可惜研究到現在仍然一無所獲。

    傳說中,星辰沙能作為元神的依托,鄭圖不知嘗試了多少次。可惜結果注定叫人失望。

    早在王浩制服犼的時候,就給星辰沙做了手腳,除非懂得御丹術。別人是無法使用的,要不然,星語的母親脫下星辰沙,當場就便宜了犼,也輪不到鄭圖來研究。

    狂人都有驕傲的資本。鄭圖也不例外,論修為,他應該比門神還高出一截。鄭家的藏寶室雖然寬敞。御劍游鬥還是太小了點。

    假如硬拚的話,胖子粗略地估計了一下,獲勝的機會近乎於零。唯有智取,雖然在實力上處於弱勢,水滴有獨特的優勢,對方再強也傷不到他。雙方都不明底細,正好能出奇制勝。

    鄭圖見他探頭探腦,譏笑道:「你小子別打鬼主意,假如你勝得過老夫。老夫倒是可以做主,不但放你一條生路,這房內地寶物隨你挑選一件,省得你空手而回。怎麼樣?老夫也算是仁至義盡,要不是看你娃娃有趣,老夫可懶得和你囉嗦。」

    王浩冷哼一聲。「藏寶重地,擅闖者死,這話可是你剛才說的。外面的人都不敢進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只要我放翻了你,這裡的東西我還不是想拿什麼就拿什麼,還用你裝大方。」

    「放翻?」鄭圖縱使不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也能猜出個大概來。「你確實很有趣,不過說地有理,放翻我,這裡的寶物隨便你拿,哈哈。」

    要是沒有幾分本事,能派來守護藏寶室麼,胖子居然口出狂言,要放翻人家,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好!就當是老夫剛才失言,你只要能走過三個回合,老夫就放你一馬,任你挑選三件寶物,這樣夠大方了吧?」出手拿下來人太簡單,鄭圖希望將毫無懸念地事變得充滿樂趣,為此不惜忍氣吞聲。

    「嘿嘿,這倒像句人話。不過,小爺相中的寶貝自己會取,不用你和你賭。」兩人不過三米的,誰能阻止煉丹師從這個距離奪回自己煉製的丹?胖子微微抬起手掌,就像要取回什麼,而星辰沙得到主人的感應,化作一抹金燦燦的柔沙,如煙似霧的落進他的手中。

    為了解開星辰沙的秘密,鄭圖可是絞盡了腦汁,輸入真元,甚至是元神出竅,都沒有辦法讓星辰沙產生反應,而現在,胖子僅僅是抬抬手,就能讓星辰沙像是獲得了生命,怎能不叫他驚歎,鬱悶道:「你用地是什麼手段?如何做到的?快告訴老夫!」

    「這有什麼難的。」王浩當然不能告訴他這叫御丹術,譏笑道:「你不是挺有能耐嗎?還要三個回合制住我,瞧你人還不賴,我就實話實說,星辰沙本來就是我的,當然知道該怎麼用了。」鄭圖在藏寶室一守就是百年,雖然知道星辰沙的神奇,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更加不知道星辰沙的由來。但是總不能向胖子示弱,威脅道:「快把星辰沙還來,要不然,別怪我出手無情。」

    「切,你什麼時候準備留情過。」王浩用古怪的聲音挖苦。星辰沙到手,天也快亮了,畢竟是在做賊,等人家大隊人馬殺到,再想脫身可就難了。按理說該走為上計,可是衝到門口才發現,那扇門原來是道機關,如今已然關閉,要出去談何容易。

    剩下的只能是背水一戰,潛行被破解以後,水滴失去了大半優勢,如今的勝算更加渺茫。

    「如果你還有些見識,就能看出來這藏寶室是用特殊的材料製成,渾然一體,大門一旦關上,除非有長老堂的密匙,誰也休想打開。」

    鄭圖絲毫也不擔心獵物能逃走。滿臉調侃的神情。

    的確如此,王浩仔細觀察後得出相同地結論,同時驚歎於鄭家的奢侈和瘋狂,整座藏寶室就是一座巨型的法寶。不知情的人闖入必定是有進無出,用力地敲了敲緊閉的大門,發出充滿金屬質感的沉悶聲響,可以確定,它絕對不比密室別的地方單薄。

    「死心了吧,乖乖和我放手一戰,假如你勝了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裡不不然的話,不用等別的長老趕來。我現在就能掛掉你。」

    「要打就打,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不過先說好,這是你要打的。到時候別怪我。」王浩詭異的笑了笑,一團藍汪汪的光出現在手心,上下跳動,仿似雪域的精靈。

    極寒在密閉地空間裡迅速蔓延,眨眼間在地面結出一層薄冰。比精心打磨的大理石還要光滑,縱使修為再高,此刻不能御劍。出生在南方的人沒有踏冰地經歷,站在上面還是倍感彆扭。

    爭鬥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貌似胖子一樣也沒有佔上,既然沒有優勢,不妨臨時製造,胖子堅信在這種環境裡搏鬥,肯定比對手更佔便宜。

    「有意思。這種打法還是第一次玩,小子,爭鬥之道決定於實力,你這種花招雖然巧妙,可惜用處不大。」鄭圖非但不介意狩獵增加了些難度,反而開心的呵呵大笑,反正大門緊閉,胖子已然成為困獸,不管在怎麼撲騰,最後還是要用實力說話的。

    「廢話等打完了再說。」王浩單腿支撐身體,用力一蹬,身體猶如離弦的箭,飛速掠過冰面,比起花樣溜冰的職業選手也不遜色幾分。

    龍門山脈地深處藏有幾片雪峰,終年積雪,山上有一片大湖,湖水常年結冰,冰層足有三四尺厚。凡是有異像的地方,大多生存有異獸,煉丹師都不肯放過那種地方,另外,王浩也喜歡在冰面滑過的感覺,就像在飛,那時胖子還沒有築基,當然更不會御劍,旁人絕對無法想像,那種飛一般地感覺,對笨拙的胖子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因此,閒暇的時候胖子經常光顧那裡,獵取異獸的同時,享受飛翔的快樂,有時甚至就在冰面追逐異獸,久而久之,練就了一手溜冰的本領。實際上,王浩的御劍術進步神速,自成一派,多多少少得益於這份本事。

    「來得好!」鄭圖雙手虛抱,猛然向前退出。

    依他的想法,這冰面上不著力,轉向也不夠靈便,對手肯定是徑直撞過來,還不是正好撞在他地真元上,碰上個獵物不容易,打算多玩一會,所以他沒有使用法寶,發出的真元也極有分寸,肯定是打不死胖子的,頂多是吐幾口血而已。

    誰知道王浩上了冰面那就像企鵝下了水,不對,應該說比翻飛的燕子還有更勝一籌,眼看要撞上對手時猛然下蹲,同時極速的轉向,咻的一聲從他手臂下鑽了過去,隨著慣性衝出老遠才使出個一百八十度旋轉,優雅嫻熟的站定下來。

    鄭圖可要狼狽多了,突然失去了目標,不由自主的前衝,連續幾個踉蹌差點跌倒,最後用力一腳踏碎冰面,才算勉強站穩。

    「啪,啪,啪~」鄭圖用力踏碎附近的冰面,氣呼呼的說道:「來呀,現在看你還有什麼花招?」

    「別白費力氣啦,沒用的,看看你的腳下,嘿嘿。」藍幽幽的光始終停在胖子手心,溫度也越來越低,說話時都會噴出白霧,被踏碎的冰轉眼間再次凍結,雖然不如起初鏡面般的平整,但是同樣站不住腳。

    「哼!老夫就是站在原地不動,照樣能收拾掉你小子。」鄭圖總算是聰明了一回,以靜制動同樣能克敵制勝。藏寶室的面積原本不大,周旋起來並不輕鬆,何況大門緊閉,援兵正在感來,時間拖得越久對胖子就越不利。

    「走著瞧。」胖子玩得上癮,似乎忘記了如今是深入虎穴,忘記了不利的處境。

    門外,星語已經是心急如焚,

    假如裡面傳出打鬥的聲音,那就說明師傅被人發現,她會毫不遲疑的出手。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無論做出什麼事來也值得原諒,何況現在基本上能確定鄭家就是傷害母親的人,那些人就算全死絕也是罪有應得,星語在遲疑,玫瑰花般嬌艷的紅唇幾乎咬出血來。

    卓月瞧著她猶豫不決的神情,也不由升起一絲戀愛,摟住她的肩膀,勸慰道:「再等等,憑王浩的本事不愁脫身,你想想看,就算你的師傅再不濟,求救的能力還是有的呀,他沒有發出求救,便說明有能力應付一切。再說,實在不行還有我呢,我保證把你師傅帶出來,好不好?」

    卓月表面上沉靜如水,心中同樣充滿焦急,死胖子太貪玩了,縱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該為愛你的人想想,她們能不為你擔心嗎?

    「我再等半個時辰,如果再沒有消息,我就發動幻殺古陣,他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做出決定的星語突然變得冷靜,冷靜的讓人害怕,除了擁有傲人的身手,她還有神秘的殺手鑭,鐵卷,裡面刻錄了幻殺大陣,雖然修為遠不如陳玄,但是仍能憑借晶石啟動,九大古陣的威力不可想像,一旦啟動必定讓鄭家生靈塗炭,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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