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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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bbess 2008-4-10 00:22: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 288852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40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九十二章教子

    在皇帝召見楊廣一日後,京城百官就被一條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晉王釋放出來了。”

    現在已是大業十五年了,皇帝也整整登基了十四年,十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與一些年輕人基本上將楊廣忘記不同,許多老人心中對于十四年前的京城流血夜還記憶猶新。

    當初楊堅病重,楊廣為了爭位秘密潛入京中,沒想到還沒有入京就落入太子手中,接下來京城掀起了一番血雨腥風,多少大家族在這場血雨腥風中倒下,甚至牽連到佛門,朝庭差一點滅佛,如今佛門被朝庭嚴格管束,早已沒有了以前的興盛。

    在很多大臣心中,若不是晉王野心勃勃的想爭奪皇位,無疑是一位非常賢明能干的王爺,只是歷來皇位之爭最是殘酷無情,莫說是兄弟,就是父子,妻女,自相殘殺又何者少數,沒想到當初的始作佣者,現在居然還有機會出來。

    從這個方面來說,當今皇帝算得上十分寬宏,這也是因為皇帝本身是太子,得位較正的原故,否則若是反過來,晉王成功登上皇位,絕沒有還留著原太子性命的道理。

    震驚歸震驚,這是皇帝家事,而且又過去了十幾年,沒有誰會相信晉王現在還有能力窺視皇位,大臣們自然不會做惡人,非要皇帝對自己的親兄弟處置,數天過去後。楊廣復出地消息就無人關注,不過,也沒有人重新與楊廣交往。楊廣到底是身負謀逆之人,雖然皇帝將他放了出來,只是誰也不願意輕易沾惹,干脆敬而遠之,而楊廣也深知收斂。幾乎是足不出戶。

    隨著離皇帝大壽愈近,到京城的地方官越來越多起來,全國一百九十余郡,幾乎一大半的郡守都親自趕到京城為皇帝祝壽,各地送給皇帝地禮物更是五花八門,多是當地的特產稀有之物,這些禮物。經過皇宮一轉手,又反賜給各個大臣。得到禮物最多的竟然是晉王府,幾乎每一樣禮物,皇帝都會分出一份給楊廣,這讓百官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皇上對于這個曾經要奪位的弟弟真的已經沒有半點介懷了嗎?

    皇帝大壽地日子終于到了,這一天。整個皇宮布置一新,內院校場上擺滿了數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面已經堆滿了各種珍肴佳釀,香味傳來,讓人食指大動。

    各個大臣們陸續從外面走了進來,今天皇帝大壽,凡是京中七品以上官員都可以入席。加上從外地趕過來的地方官。總數加起來一千多人。

    因為人數太多,即使是皇宮大殿也擺不下這麼多桌子。只得全部移到宮內廣場,好在今天天氣晴朗,也不太熱,將桌子擺在廣場上也沒有什麼不便。

    地方官與京官難得見面,只是地方官為了升遷卻必須得到京官的支持,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完全不是假話,而京官也離不開地方官支持,否則官再大,也猶如無根的浮萍,只是由于交通的原因,許多地方官數年也難得進京一次,這次皇帝大壽,難得方官與京城百官幾乎全部到齊,無疑給這些地方官和京官一個光明正大接觸的機會,各人呼朋引伴,圍成一個個***,好不熱鬧,只有楊廣處冷清無比,孤凌凌的獨自一人待在角落。

    雖然這些天楊廣深居簡出,只是待在楊勇新賞賜給他地王府,這個王府佔地還不如原先山莊十分之一大,不過,比起幽居山莊來,楊廣還是感覺到自由,心情也舒暢起來,停止了以前天天醉酒的生活,面色也漸漸正常起來,不再象以前枯槁,對于無人理睬自己,楊廣並沒有顯得十分在意,十幾年地幽居生活足以讓他明白了許多。

    一個遲疑又能一點感慨的聲音在楊廣耳邊響起︰“二哥,是你嗎,沒想到你竟然老了這麼多。”

    楊廣轉頭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不由失聲道︰“五弟。”

    來人正是楊涼,他們兄弟同樣是十幾年沒有見面,楊堅登上皇位以後,除了太子留在京中,其余兄弟四人分封各處,從此以後,兄弟就少有見面,那時最大的楊廣才十三歲,而楊涼只有七歲,七歲的孩子不但要離開父母,奔赴數千里之外,還要與為一方主宰,這其實是出身于皇家的一種悲哀。

    楊廣被釋放出來,最高興地莫過于楊涼,不管怎麼說,楊廣都是他的二哥,當初楊廣被幽禁時,礙于自己的身份,楊涼並不敢求情,否則將自己牽連進去才悔之莫及,如今既然連楊廣也能放出來,想必皇帝對他也不會太過防範,或許這次入京,他就當真可以離開草原重新領兵上戰場撕殺。

    只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楊涼也一直沒有去晉王府與楊廣相見,而楊廣壓根就不知道楊涼已經回來了,這才導致兩人現在才相見。

    與楊廣冷冷清清相比不同,楊涼後面的卻是圍著諸多大臣,畢竟漢王手上有數萬兵馬,又掌握著大草原上的天賜銅礦,皇帝雖然對漢王有所防範,漢王卻始終是大隋最顯貴的親王之一,這些大臣看到楊涼和楊廣打招呼,頓時也沒有了顧忌,仿佛才剛看到楊廣一樣,紛紛堆起笑容向楊廣問好。

    這麼多外人在場,即使兩人要談什麼也不方便,楊涼只得與楊廣點了點頭離開,一見楊涼離開,剛才向楊廣問好地官員也紛紛離開,剎時間楊廣身邊又恢復了冷清。

    人情冷曖到如此,盡管楊廣心中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數聲,若是以後自己真有重新領兵地機會,這些人不知又有多少會圍過來。

    一聲太監的尖厲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整個大校場頓時安靜下來,百官停止了交談,面向皇帝所來地方向看去,只見皇帝在幾位貴妃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各個大臣連忙行禮。剎時間,整個校場嘩啦啦的跪下一大片。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

    “謝萬歲!”

    各人起身之後,不復原先三人群圍成的一個個小團體,分是按照品級分開站立,大紅、朱紫、青衣層次分明,整個校場內人頭顫動。

    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楊勇心中感慨萬分,時間如流水,十余年仿佛眨眼就過去,這十余來來,自己算得上兢兢業業,滅突厥,高麗,開運河,興科舉,全面提升教育,哪一樣都是可以流芳千古之事,自己幸好都做下來了,而且還做得不錯,到了現在,大隋可以說完全走上了正軌,就算自己懈怠下來,大隋也會依著慣性一路向前,再也無人能夠阻止。

    “諸位愛卿,今日仍是朕的大壽之日,各位愛卿可以不必拘束,盡情飲酒吃酒,觀賞歌舞。”

    “多謝萬歲!”不管有沒有听清皇帝所言,所有大臣都異口同聲回答。

    “奏樂!”

    “錚、錚、錚”的聲音響起,早有準備的樂師敲響了各種樂器,宮庭音樂,自然是以大氣磅礡為主,剎那間,各人耳中傳來黃鐘大呂的聲音,一隊宮女宛如穿花蝴蝶般走了上來,在中間翩翩起舞。

    皇帝就坐在上面,開始大家還有點拘束,酒過三巡,許多官員就完全放松下來,尤其是一些武將,已經是衣衫不整,大聲說笑,大口喝酒吃肉,簡直可以說是放浪形骸。

    對于下面武將的失禮,楊勇毫不在意,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只是看到楊廣依然孤凌凌一人坐在一邊,心中一動,恰好楊儼、楊格、楊裕三名成年皇子帶著一眾弟弟妹妹來向楊勇祝壽,楊勇微笑著喝完祝壽酒後,道︰“去,給晉王敬酒。”

    “父皇……”楊儼臉上現出一絲遲疑之色,楊廣被幽禁時他年齡還小,卻並不代表他沒有記憶,自古立長不立幼,偏偏他身為長子,父皇卻遲遲沒有立他為太子,兩個弟弟楊格,楊裕才能不在他之下,這讓楊儼不免著急,連帶著怨恨起楊廣來,楊廣身為次子,以下犯上,妄想爭奪皇位,在他眼中,無疑犯有不可饒恕之罪,沒有處死也就算了,父皇還把他放了出來,這讓楊儼很是不快,更不要說敬酒了。

    “儼兒,還不去向你叔王敬酒。”雲媚兒看著自己的兒子站著不動,心中大急,她自然看出皇帝的用意,皇帝遲遲沒有立太子,就是擔心兒子們也會因為皇位而兄弟相殘,若是楊儼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寬宏,太子之位根本就不用想。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40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九十三章蜀王

    楊儼並不是蠢人,听到母親的吩咐,馬上反應過來,連忙端著酒杯向楊廣所在的位置走去,楊格、楊裕等人也跟在楊儼身後,一時間十幾名皇子、公主浩浩蕩蕩向楊廣的方向而去。

    馬上就有官員發現了楊儼等人的動向,剛剛還在一邊大吃大喝一邊欣賞歌舞的大臣們頓時安靜下來,目光在這群皇子、公主和楊廣身上轉來轉去,許多大臣都是若有所思。

    “皇叔,佷兒敬你一杯,祝皇叔身體安康,心……心情愉快。”楊儼本來是想說心想事成,只是轉念一想,若是楊廣還想做皇帝怎麼辦,連忙換了過來。

    “祝皇叔身體安康,心情愉快!”後面楊格、楊裕等人也跟著道。

    “好……”楊廣端著酒杯的手有一點顫抖,他和蕭妃有二子一女,只是長子卻在十年前夭折,另外一子一女受他連累,此刻正流放在琉球,長子其實也是在琉球染病而死,這讓他深深自責,若不是他貪圖皇位,長子或許不會死,而另外一子一女也不必在海外島嶼受苦。如今看到楊儼等人,又如何會不想起自己的子女?

    將杯中的酒一干而盡,楊廣的眼楮濕潤了起來,楊儼卻沒有多大感受,對他來說向楊廣敬酒不過是完成父皇交給他的一項使命罷了。

    眾皇子,皇女向楊廣敬酒不過是這次皇帝大壽的一段小插曲,看到眾皇子已經向皇帝敬完酒,更多大臣涌了上來向皇帝敬酒,這段小插曲之後,百官不再對楊廣避如蛇蠍。對于皇帝心胸之廣更是暗自佩服。

    不過,也有人對皇帝此番舉動不以為然,猜測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更多是想打消遠在數千里外蜀王的疑慮。促使蜀王早日進京。

    益州,成都郡,這里是天府之國,茶、鹽、鐵、絲綢……不但可以自給自足,而且還有大量剩余可供出售,因此益州經濟異常發達。農業、絲綢業、手工業、商業都是天下聞名,而這座成都郡的主人,更是統治了整個益州三十多年的蜀王楊秀,以致在益州,普通百姓只有蜀王,不知有皇帝。

    蜀王府座落在成都的中心,佔地廣闊。里面更是美輪美奐,金壁輝煌,就是大興城的皇宮也不遜多讓,蜀王府假山上的觀星樓更是高達九層,站在觀星樓最上層,整個成都府盡收眼底,讓人不知不覺就會產生豪情萬丈。

    私建九層高樓。其實已是一種僭越。只是在益州,蜀王就是天,雖然免不了有人私下向朝庭舉報。不過,在楊秀沒有從蜀王地位置上下去,誰也拿蜀王無可奈何。

    此刻楊秀就坐在觀星樓上面的椅子上,此時他臉上非但沒有什麼豪情,反而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

    楊秀已經年過四旬了,優異的生活讓他保養的很好,臉上白淨無比,只是卻不免肥胖。坐在那里就象是一大塊肉團。早已沒有原先清秀的樣子,倒是他身後一名二十歲上下地青年儀表堂堂。和楊秀年輕時候非常相象。

    “瓜子,你說要是父王堅決不進京,皇上會不會發兵來攻?”

    瓜子正是楊秀長子的小名,對于這個兒子,楊秀顯得特別寵愛,幾乎所有大事都要在觀星樓與兒子相商,反正這里九層,只要派人守住樓下,也不怕有人會偷听。

    這已是皇帝大壽過後的一個多月了,在皇帝大壽前曾派過三批使者,讓蜀王本人進京為皇帝祝壽,楊秀卻一直不為所動,這些年,皇帝不知下過多少次詔讓楊秀進京,楊秀卻一直置若罔聞。

    楊秀開始不願進京是晉王謀逆,楊秀擔心自己進京會失掉權力,到了後來,隨著拒絕的次數越多,楊秀反而處之坦然,益州道路艱險,他手中又有數萬兵馬,除非皇帝發大兵來攻,否則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他在益州為王,隨心所欲,又如何願意回到京城,萬一皇帝將他扣在京城,收回益州的封地,如何是好?所以楊秀每次都找借口推脫,好在這些年皇帝好似默認了他的所作所為,一直沒有對他太過嚴厲,有時只是下旨溫婉勸說,楊秀愈加不在意。

    不過,這次明顯不同,在皇帝大壽前的幾批使者還好,只是勸說他進京,這次地使者帶著皇帝的旨意卻非常嚴厲,昨天使者到達時,直接命令楊秀三天之內即刻起程進京,若是再行耽擱,將以謀反論處。

    “父王不用擔心,蜀道艱難,大軍又豈是說發就發,素性一不做不二休,直接將欽差殺了,皇上追問起來,就說沒有見到過什麼欽差。”楊瓜惡狠狠的道。

    “殺了?”楊秀的眼楮眯了起來,有所意動,只是馬上回過神來︰“不妥,不妥,昨天替欽差接風,見過欽差的官員頗多,難免有官員會露出口風,即使殺了也無濟于事,何況這個欽差不是別人,仍是唐王二公子,說起來還是自家親戚。”

    “可是父王不殺也不行,難道父王三天內真要起程回京不成?”

    楊秀猛的搖頭,要讓他進京,那比殺了他還難過︰“孤王當然不回,這樣,從明天開始孤王就不露面,由你去接待欽差,三天過後,就說孤王得了重病,不良于行。”

    楊瓜不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父王,你已經生病十多次了,這次恐怕不行。”

    楊秀懊惱地伸出五根短短地手指在腦袋上拍了一下,唉聲嘆聲起來。

    “父王不必煩惱,不如孩兒代替父王進京一場。”

    楊秀遲疑的道︰“這行嗎?”

    楊瓜道︰“父王體胖,不耐久行,孩兒是蜀王世子,代替父王進京是天經地義之事,就是皇上也抓不到什麼把柄,孩兒早就听說京城繁華,外邦之人絡繹不絕,孩兒正好去開開眼界,看看與成都相比如何?”

    楊秀聞言大為感動︰“好兒子,不虧父王疼你,還是你能為父王分憂,這樣,你明天就起程跟隨欽差回京,皇帝即然連二哥也放了出來,諒也不會為難你這個小輩。”

    就在楊秀與兒子商量如何應對欽差時,這次擔任欽差的李世民也正在與副使商量如何讓蜀王進京,益州為京城大後方,以前皇帝一直念著兄弟之情,又因為要對外用兵,不想內亂,皇帝才對蜀王百般容忍,眼下蜀王在益州自成一國,雖然每年還有向朝庭繳納賦稅,只是官吏任命,軍隊招募之權全操于蜀王之手,皇帝自然不能一直容忍下去。

    李世民剛過二十歲,他是前科明經科地進士,科舉經過數界越來越正規,明經,明史,明字,明法四科成齊頭並舉之勢,但在一般士人心目中,明經一科士子還是要比其余三科高上一籌,這種看法就連皇帝也無法改變,楊勇只得盡量壓低明經一科的錄取比例,只是這樣一來,明經一科中舉之人分外艱難,反而又印證了明經一科高人一等的地位。

    接理說,以李世民的資歷沒有資格擔任宣蜀王進京的欽差一職,何況這次更等于向蜀王下最後通諜,沒想到皇帝偏偏點中了李世民,這讓許多大臣大惑不解,若是說因為李世民與皇帝有親戚關系,皇帝才特意照顧,李淵的關系才更親一層,只是李淵卻混得非常不如意,十幾年來,李淵一直在五品的官位上打轉,不上不下,尷尬的很。

    蜀王桀驁不馴,十幾年來一直不肯進京,此番要讓蜀王乖乖進京,談何容易,逼得急了,說不定連欽差都有性命危險,李世民深知益州是虎穴,但也正是他地機遇,若是他能讓蜀王進京,朝庭不動刀兵重新將益州納入治下,他地功勞自然少不了。

    對于父親十幾年得不到升遷,李世民經常為之憤憤不平,李淵自然不會和兒子談及年輕時和皇帝之間的間隙,在李世民看來,父親之才不要說為一郡之首,就是出閣入相,成為六部主官也綽綽有余,皇帝一向英明,偏偏對他父親卻犯了糊涂,這自然是皇帝對自己地父親有偏見,李世民在路上就發誓這次一定讓蜀王老實進京,立下功勞,也好糾正皇帝對父親的偏見。

    昨天的見面,李世民已經看穿了蜀王不想進京的想法,非常人行非常事,他這次打算等再見到蜀王時,若是蜀王還不肯進京,他直接出手挾持。

    對于李世民的想法,副使吃驚的連連搖頭,挾持本朝親王,這個想法太瘋狂了,何況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一不小心,自己先要把命丟了。

    “你放心,明天不用你動手,本使親自出手。”見到副使有點害怕,李世民連忙勸解。

    誰動手還不是一樣,難道李世民失手了,他就能逃得了,副使心中發苦,只是深知不可能拗過李世民,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40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九十四章挾持

    約定好之後,第二天,李世民帶著副使進入蜀王府的客廳,一路上李世民面色正常,表現坦然,只是副使臉上卻有點惶然,腳步明顯帶著慌亂,李世民連踢了副使幾下,那名副使才表現正常起來。

    為防有人對蜀王圖謀不軌,求見蜀王之人都不得帶有兵器,即使李世民與副使兩人身為欽差依然如此,不過,他們到底身份特殊,蜀王府的下人也不敢明著搜身,李世民衣袖中藏著一把短刃,今天若是發現蜀王還想推三阻四,他就會直接將短刃架在蜀王脖子上,讓蜀王跟隨自己一同入京,此事實在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失敗,若不是需要副使引開蜀王世子和護衛的注意力,李世民寧願自己單獨行事。

    兩人一進客廳,就看到蜀王世子楊明(瓜子為小名)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只是連蜀王的影子也沒有看到,李世民心中格登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覺,連忙問道︰“世子,不知蜀王殿下什麼時候過來?”

    楊明堆起了笑容,道︰“蜀道艱險,父王體胖,年齡已大,實在無法承受長途跋涉之苦,本世子不才,自願代替父王進京向皇上解說,兩位欽差就不必再與父王見面了。”

    “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副使嘴里喃喃的道,他既為自己完不成差使而擔心,又仿佛松了一口氣,起碼不用擔著挾持親王的罪名。

    楊明的臉一沉︰“怎麼不行,父王是皇上的骨肉兄弟,皇上召父王進京,想必也是分開太久思念之故,只是沒有料到父王年齡已大,行不了山路。如今本世子代替父王進京,仍天經地義之事,又有何不可?”

    副使還想張嘴挽回一下,楊明冷冷的道︰“這是我家家事!”

    听到世子如此說。副使頓時閉嘴,是啊,蜀王到底是皇上的兄弟,連晉王謀反皇上都可以放過,不管如何。蜀王到底沒有謀反,得罪了蜀王並不是什麼明智之事。

    有這段時間的緩沖。李世民已經回過味了,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到蜀王,否則他這次地差事等于辦砸,誰都知道皇上要的是蜀王進京而不是蜀王世子。

    “既然世子殿下願意代父進京。自無不可,說起來這還是忠孝皆全之事。”

    李世民的話一出口,副使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昨天還口口聲聲不惜挾持蜀王也要讓他進京,沒想到一下子就轉了過來

    楊明大笑起來︰“還是李正使明理,那就這樣,明日本世子準時和兩位出發。”

    看到楊明大笑,副使臉上顯出一絲挫敗之色,李世民卻沒有多少表情,等楊明笑完才正色地道︰“本使到成都數日,承蒙蜀王和世子招待。明日就要離開。不知世子可否讓本使向蜀王辭行。”

    李世民剛才答應的爽快,說實話。若是兩人死活不同意,蜀王府肯定會麻煩多多,如今既然對方退讓,再拒絕見面未免太不近情理,楊明也沒有多考慮,點頭道︰“也罷,你們隨我來。”

    跟在楊明身後,三人一路上穿過無數亭台樓閣才來到一座大廳,正是蜀王正躺在一張胡床上,身邊數個美貌侍女一邊替蜀王捶腿捏腳,一連將桌旁的時鮮水果剝皮放進蜀王的嘴里,見到李世民進來,蜀王臉色頓時一沉。

    “父王,李大人已經答應了孩兒的請求,他們是來向父皇辭行地。”

    听兒子這麼一說,楊秀的臉才重新和緩起來,躺在胡床上紋絲不動地道︰“那就好,兩位欽差從京城趕來辛苦,瓜子,明日動身前你替父王給兩位大人送上一點小禮物,也算本王的一點心意。”

    “是,父王,孩兒一定照辦。”

    副使哭喪著臉,這場差事辦砸,回到京城不知會受到多大的處罰,哪還敢接受蜀王的禮物,他正要推辭,李世民搶先道︰“多謝蜀王殿下地禮物,蜀王富甲天下,想必送出的禮物不輕,不知本使能不能現在就見到,否則晚上必定夜不能眠。”

    李世民的話頓時讓在場之人都愕然,副使更是恨不得地上有一條裂縫可以鑽進去,從沒有見過這麼肆無忌憚索賄地欽差,不過,李世民越如此,楊秀就越不懷疑,他經營整個益州三十年,錢財有的是,別人一輩子不可企及的財富對也來講只是一點小錢。

    “好,看來李大人是痛快之人,瓜子,你下先叫人把禮物送過來,記住,備份大號的。”

    “是,父王。”楊秀轉身下去。

    楊秀一下去,廳中除了蜀王就只有數名侍女,而門外的侍衛距離至少有十余步,李世民頓時不再客氣,跨前幾步,從衣袖中抽出匕首架在蜀王的脖子上,喝道︰“不準動。”

    這一下變生肘腑,幾名正在服侍蜀王的侍女花容失色,發出驚聲尖叫,門外十余名侍衛听到叫聲連忙沖了進來,看到欽差大人將匕首架在蜀王脖子上頓時傻眼,不知如何是好。

    “你要干什麼,李大人,你把匕首放下,孤王可以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否則後果你知道。”經過初期的慌張後,楊秀平靜下來,他在年輕時就以性格剛烈聞名,如今雖然身手不如以前,稟性卻沒有改,哪里願意在一把小小地匕首下屈服。

    “干什麼?蜀王殿下,皇上有旨,讓蜀王殿下跟隨本使入京,只要殿下答應,本使自然會收回匕首。“若是孤王不答應又如何,你難道真敢殺孤王不成,左右,不用顧忌本王,將此狂徒拿下。”楊秀對著侍衛大聲喝道。

    對于蜀王地反應,李世民大感意外,在他看來,蜀王身份尊貴,生活優異,一定會非常在意自己的生命,哪怕是一點小危險都會盡量避免,沒想到蜀王卻不受他地威脅。

    “你們不要上來,本使奉有皇上密旨,若是蜀王不願進京,可以當場格殺,再過來就不要怪本使不客氣了。”

    李世民的話使得正要前進的侍衛又為難起來,眼楮死死的盯著李世民的手,剛才李世民一緊張,匕首已經劃破了蜀王脖子上的皮膚,一縷細細的鮮血從蜀王脖子上流了下來,侍衛們心中都砰砰直跳,只有欽差大人的匕首再深入幾分,蜀王的性命就當真要交待了。

    “呃。”楊秀想張嘴說話,只是脖子上傳來的疼痛卻讓楊秀明白,眼前的欽差當真有可能殺了他,只得閉嘴,他心下還有一絲惶恐,皇兄真的會有旨意殺他?

    “不,不會的,孤王與皇上是親兄弟,益州每年的賦稅都正常上繳,皇兄不會如此狠心,一定是此人假傳聖旨。”楊秀心中轉著念頭,只是終究自己的性命捏在別人手里,還是不敢賭上一把。

    “李大人,皇帝真有殺孤王的旨意?”

    “當然,否則本使又如何敢這樣對待王爺。”李世民斬釘截鐵的回道,同時手中的匕首又緊了緊。

    李世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他當然沒有皇帝可以當場格殺蜀王的旨意,若是侍衛一涌而上,他只能乖乖就擒,挾持一名親王已經夠膽大了,若是殺了一名親王,不但他自己逃不掉,就是整個李家也會被他連累。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只有眾人粗重的呼吸聲,楊秀即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又不甘被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挾持,那些侍衛沒有楊秀的吩咐也不敢亂動。

    “放開父王。”楊明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整個臉色都鐵青一片,沒想到他才出去一會兒就會發生如此大事。

    “攔住他。”見蜀王世子直沖沖朝自己而來,李世民連忙吩咐身邊的副使,副使雖然心中害怕,雙腿打股,只是知道眼下兩人已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連忙擋在楊明的面前。

    楊明剛才氣沖沖的跑過來,只是實在太過生氣,見到被攔住,也是投鼠忌器,不敢亂動。

    李世民松了一口氣,勸道︰“王爺、世子,皇上只是宣王爺進京一場而已,又何必弄得如此,皇上連晉王都放出來了,難道王爺還怕皇上會對王爺如何不成?”

    冰冷的匕首擱在脖子上無疑十分難受,何況楊秀的脖子還被割破了一點,讓楊秀時時體會到疼痛的感覺,听到李世民的相勸,楊秀心中到底還是不堅定起來,嘆了一口氣︰“好吧,孤王答應同你進京便是,你可以把匕首放下了。”

    聞听此言,李世民頓時心下大喜,知道自己還是賭贏了這把,馬上拒絕道︰“不行,這個匕首只有出了蜀王府,本使才會拿下來。”

    楊秀無奈,只得答應李世民的要求,李世民和副使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蜀王,就這樣出了蜀王府,到了外面,自然有護送欽差的官兵將蜀王接過,楊秀這時才有機會給脖子上的傷口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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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九十五章賞罰

    被自己帶來的人接應,李世民才松了一口氣,一時只覺得口干舌燥,雙腿發軟起來,剛才之事委實凶險萬分,尤其是出大門時楊明和一眾蜀王護衛緊緊盯著他們兩人,一副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後怕,這些護衛只要有一人沖動,他就要死無葬身之地,陪同他的副使更加不堪,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走,馬上離開成都郡,回京城。”為免夜長夢多,李世民顧不得休息,稍一歇息便吩咐起程。

    “是,欽差大人。”

    見到蜀王是被欽差用匕首劫持而來,這些欽差護衛哪還不知道危險,草草替蜀王包扎了一下,馬上扶蜀王上車,然後打馬飛奔。

    若是要攔阻,蜀王府的護衛還有大把機會,或許由于蜀王不在,無人指揮的緣故,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直到出了成都郡,蜀王府的人也沒有追出來。

    等到李世民帶著蜀王回到京城時,已是大業十六年的春天了,李世民能將蜀王從益州帶回來,讓眾多大臣感覺得不可思議,只是听到李世民所用的方法後,稍老成一點的官員無不搖頭,這種方法用來對付敵人還可以,蜀王到底是皇上的親兄弟,萬一皇上怪罪下來,豈不是落得個吃力不討好。

    “呂愛卿,你覺是這個李世民如何?”

    楊勇向自己心腹大臣問出這番話時,又已經過去了數月,轉眼已經是大隋十六年的六月了,蜀王回京後,楊勇對蜀王這些年一直不肯進京狠狠的叱斥了一通,最後下令對蜀王禁足,不許其出蜀王府,等于對蜀王進行了幽禁,又向益州派出相應兵馬。沒有蜀王主持大局。加上朝庭有大義的名份,蜀王世子和幾名王子根本不能調動兵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朝庭兵馬進入,將益州重新納入朝庭的掌管。

    益州重歸于朝庭治下,大隋境內唯一不安定的因素被撥除,捷報傳來,朝中大臣都額手稱慶,只是立下首功,也犯下重罪的李世民卻還沒有受到封賞,也沒有受到處罰。仿佛李世民到益州宣旨並將蜀王帶回京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連帶兵進入益州地官兵都要封賞,再對李世民不聞不問就說不過去了。

    呂沐霖現在已是吏部尚書,雖然位在尚書省左右僕射之下,只是吏部尚書卻是六部之首。離出將入相也只差一步,百官們都猜測,一旦左右僕射有缺,呂沐霖必定會更進一步。

    听到皇帝地問話,呂沐霖不加思素的道︰“回皇上,臣以為李世民有勇有謀。是難得的大才,皇上可以考慮重用。”

    李世民犯下挾持親王的大罪,雖然他立下的功鄖同樣巨大。只是皇家的威嚴不能隨意被冒犯,若非呂沐霖,一般的官員根本就不敢對李世民評論。

    楊勇點了點頭︰“是啊,李世民確實是大才,不過他實在是太膽大了……”

    這個世界,除了楊勇又有誰會知道李世民真正的底細,李世民不但膽大而且心恨,否則也不會殺兄殺弟奪得皇位。李世民可用。卻不能大用,誰知道李世民若是權力太大。日後不會對皇位起窺視之心。

    听到皇帝如此評價,呂沐霖也默然,同時又為李世民感到可惜。

    “來人,傳旨。”

    “皇上,微臣來了。”一名通使舍人捧著一幅鮮艷的空白聖旨進來。

    “李世民益州宣旨有功,著其為征南將軍,然假傳聖旨,持利器挾持親王,罪不可恕,罰其刑杖二十,俸三月,欽此。”

    征南將軍是正六品的官職,李淵熬了一輩子還在正五品上打轉,李世民不過是一年前中所中地進士,雖然他因為父蔭,本身有正七品的千牛備身,不過,那是虛職,以他的升官速度來說算得上神速,只是剛升了官,又要受罰,罰俸三月也就罷了,不痛不癢,刑杖二十卻是實實在在的皮肉之苦。

    當李世民听到皇帝地旨意時也是傻了眼,前面剛剛升官,後面馬上就風雲突變,只是傳旨的禁衛軍卻不管李世民是否發愣,將李世民按住,道︰“李大人,對不起了。”

    說完,刑杖已是啪啪的打了下來,杖杖咬肉,禁衛軍早已得到交待,不得留手,前面十杖李世民還咬牙忍受,哼都不哼一聲,又打了數杖,李世民再也禁受不住,眼楮一翻,暈了過去。

    李淵,竇氏及李建成,李元吉等人看得不忍,竇氏更是忍不住垂淚,向行刑的禁衛軍軍官求情道︰“諸位大人,行行好,不能再打了,再打吾兒命休矣。”

    那名軍官絲毫不為所動︰“唐公,竇夫人,非是本官心狠,只是皇上的旨意不能違背,用水把犯人潑醒,繼續打。”李世民驟然得封高官,在場之人又豈沒有忌妒,對于他們來講,若是挨一次打可以連升數級,恐怕大部分人都會願意,何況又有人關照,自然不肯放松。

    “嘩。”一名禁衛將清水潑到李世民臉上,李世民幽幽醒轉,刑杖又毫不留情的落下,打完了二十杖,李世民臀部已是血肉模糊,鮮血直流。

    李淵一直噤若寒蟬,他剛得到李世民所為就驚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地次子這次恐怕闖禍不小,至于功勞反而不那麼重要,皇家無情,真要追究起來,這點功勞又算得了什麼。

    今天禍事終于來了,听到只打二十棍時,李淵反而松了一口氣,只要挨過去就好了,見到禁衛軍行刑完畢,李淵連忙道︰“快,快將二公子抬進去治傷。”

    幾名李府家人七手八腳的將李世民抬了下去,李淵擔心兒子傷勢,正要跟下去,過來傳旨的軍官卻叫住了他︰“唐公豈慢,這里有皇上賜下來地秘藥,仍是孫老神仙所制,專治杖傷,靈驗無比。”

    說完,軍官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此時軍官毫無剛才的疾言厲聲,臉上堆起了笑容。

    從軍官手上接過瓷瓶,李淵道︰“多謝大人了。”

    “哼,打完就給點藥,當我二哥是泥捏的麼?”李元吉小聲的說了一句。他此時才十三四歲的年齡,哪里知道其中的份量

    李淵听得臉色大變,狠狠的瞪了李元吉一眼︰“孽子,你胡說八道什麼,皇上賞罰分明,仍是明君之舉,豈容你胡言亂語,你給我滾下去。”

    雖然如此,想起兒子地傷勢,李淵最後卻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傳旨地軍官听得無趣,只得告辭而去。

    “你們說說,父皇為何要對那李世民先賞後罰?”皇宮中,楊勇卻是在考較自己的三個兒子。

    楊儼是長子,先開口道︰“父皇此舉賞罰分明,仍是自古明君所為。”

    楊勇听得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楊儼地回答無疑太平淡了,將目光轉向次子楊格,楊格低頭想了一下才道︰“兒臣明白了,李世民才能非凡,只是難免傲氣難馴,父皇是要打壓他的傲氣。”

    楊勇又將目光望向楊裕,楊裕道︰“兒臣以為李世民不可用,父皇封賞他征南將軍是酬其功,不得不如此,杖其二十,就是向百官表明態度,父皇不喜歡此人,否則父皇大可以讓其功過相抵,減輕其處罰。”

    楊裕的回答讓楊勇大感興趣,追問道︰“哦,你說說看,父皇為什麼不喜歡此人?”

    楊裕深吸了一口氣︰“很簡單,李世民膽子太大,他只不過是一名傳旨的小官就敢挾持親王,當中還假傳父皇旨意,若是日後成為國家重臣,皇帝也未必放在他眼中,對于如此膽大,毫無規矩之人,父皇自然會不喜歡。”

    潛規則,這就是潛規則,一般來說,不管有才無才,哪個人都不喜歡屬下是一個膽大包天之人,這樣的人即使立下大功,也難予得到升遷,楊勇身為皇帝,仍是整個國家規則的制定者,自然不希望有人沖破規則,即使這條規則不合時宜。尤其楊勇知道李世民的另一段歷史,自然對李世民更加警惕。

    “朕不喜歡此人是一回事,不過,有才能就要使用,否則朝中都是一幫唯唯諾諾之徒,國家又會有何希望,不過此人之才可以用來披荊斬刺,卻不可以用來輔助朝政,否則必定會滋生其野心,朕任命其為征南將軍,就是要讓他的才能對準外族之人,記住,此人可為將,卻不能為主將,可為帥,卻不能為主帥。”

    “兒臣明白了。”三人一起恭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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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 誰的大業 第九十六章遠航

    足足養了一個月的傷,李世民才能拄著拐柱下地,三個月後傷才完全好,這還得歸功于孫思邈配制的傷藥,否則以他的傷養半年也不一定會好,

    原先的時空中,這一年天下已經大亂,楊廣已被殺,李淵也起兵反隋一年,李世民在對隋戰爭中多次斬露頭角,只是現在的大隋卻正是歷代王朝中前所未有的強大,周邊滅國無數,連強漢也有所不及,李世民以前根本沒有機會展露才能,這一次,卻是等于受了當頭一棒。

    傷好後的李世民陡然變了一個人,以前的李世民聰明有余,沉穩不足,這一頓打卻讓他陡然成熟起來,連李淵也看不出兒子腦袋里想什麼。

    又是數年過去,此時已是大業二十年,大隋境內四海升平,百姓生活富足,溝通南北的大運河早已完成,皇帝又下令整修道路,分為主國道,郡道,縣道,其中規定國道,郡道必須用碎石,石灰,黃沙混合鋪就,國道可以容納八輛馬車並排而過,郡道可容納六輛馬車,縣道則需容納四輛馬車。陸路與水路仿佛象蛛網一樣布滿整個帝國,組成了溝通朝庭的迅捷通道。

    因為使用了數百萬異族俘虜,朝庭修建運河和四通八道的陸路,非但沒有讓百姓感到負擔,反而因為朝庭對糧食龐大的需求,使得普通百姓日子越過越好,絲綢,棉布等以前的高端商品進入尋常百姓家中。

    所有大臣和百姓都認為大隋已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就是三皇五帝的功業和皇帝也很可能不能相比,即使三皇五帝,又如何能讓全國所有百姓家家溫飽,而且武功極盛,周邊各國要麼被滅,要麼臣伏于帝國成為藩國。

    朝庭的藩國並不多,多是東南半島上的國家,朝庭不是沒有想過將整個東南半島也直接納入帝國的統治,只是東南半島天氣炎熱。森林茂密,大隋的精兵強將多出于北方,並不適應這種環境下作戰。朝庭只對林邑發動過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雖然打到林邑的首府,只是因為蚊蟲,瘟疫造成大量地非戰斗減員。只得作罷,接受林邑等國作為藩國了事。

    這一年,朝庭主持的忠烈祠修建完畢,里面供奉著數萬征伐周邊異族各國犧牲的英烈姓名,小到士兵,大到將軍,英烈祠就建在皇帝地祖廟旁邊,與皇帝祖廟一起。共享朝庭每年的祭祀,忠烈祠建成之日,皇帝親自帶著大臣對忠烈祠進行祭祀。並規定每年這一日,為國家祭祀日。後世皇帝都要在這一天參加對忠烈祠的祭祀,以表朝庭永不忘記為國征戰而犧牲的戰士之意。

    除了忠烈祠,另外皇宮中還建起了一座凌煙閣,凌煙閣掛地自然是大隋建立以來為朝庭立下功鄖的文臣武將副像,其中不分在世與否,文帝時期還是現今臣子,統統加以評定,選出最杰出的文臣。武將各十二人。使之千古流名,這二十四人並不是最終的人數。日後若是再有人功績超過此二十四人,也可以增進凌煙閣的名錄。

    武將自然是以楊爽為首,文臣則是高潁為首,李德林、韓擒虎、賀若弼、甦威、楊尚希、牛弘、韋孝寬、羅藝、史萬歲、麥鐵杖、呂沐霖、李綱、雲定興、屈突通、達溪長儒、長孫晟、元冑、房彥謙等二十四人得予上榜。

    這二十四人中,活著的只有十一人,其中十三人先後故去,文帝時期的臣子,如高潁,李德林、韓擒虎、賀若弼、甦威、楊尚希、牛弘、韋孝寬等人都已經不在了,讓人想起不由不勝唏唏,不過,他們的家人從中得到了極大地榮譽,朝庭也重新對其封賞,也算得福及子孫。

    忠烈祠和凌煙閣的建成,極大的鼓舞了諸多年輕人建功立業地心思,年齡大一點的人喜歡過平靜地生活,可是年輕人卻不如此,他們期盼能象先輩一樣,跨馬揮鞭,沙場縱橫,只是揮然四顧,大隋四周已找不到強勁對手,讓他們頗有一種生不逢時的感覺。

    國家富強,百姓富足,朝庭軍力強盛卻沒有了對手,許多大臣和百姓們都以為皇帝要馬放南山,偃武修文,從此天下太平時,楊勇向外發布了天下四海圖。

    這天下四海圖自然就是簡易版的世界地圖,天下四海圖一出,整個國家都沸騰起來,原來世界是如此的大,尤其不可思議的大家所做的地方是在一個圓球上。

    大地是圓形,早在東漢時就有論述,那就是張衡的渾天說,不過,渾天說只是簡單的描述了一下“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子中黃,孤居于天內,天大而地小……”

    至于大地到底是什麼一個情況,有多大,張衡沒有說,他也不知道怎麼說,而朝庭發布地天下四海圖卻有詳細地說明,哪里是陸地,哪里是海洋,雖然只是一個大概範圍,絕大多數島嶼沒有標明出來,這已經夠讓人震驚了。

    大隋早已打開陸上的絲綢之路,京城雲集著從西域各國而來地商人,而隨著這些年大隋大力發展海軍,海貿的貨物吞吐里已是陸路的數倍,沿海一帶又有南洋、印度、大食等國過來的商人,因此朝中官員對外界並不隔膜,雖然大家習慣性的以中原為中心,但西域,南洋有廣闊的領土和眾多的國家是不爭的事實。

    只是一直以來大家都視那些地方為蠻荒化外之地,如今看到這幅天下四海圖,才知道天下之大遠不是以前所想像的那樣,大隋所佔據的土地還不到十成中的一成,更別論什麼天下的中心了。

    雖然有人心下有不少疑慮,只是卻沒有人敢公開質疑天下四海圖的真偽,因為天下四海圖是皇帝親自頒布,這些年皇帝施政的巨大功績,足以絕大部分人沒有懷疑皇帝所說話的勇氣,何況又有這麼多的佐證,又如何敢懷疑。

    中國歷代版圖以唐為最盛,後面一千多年,盡管王朝更替,卻再沒有超過唐朝的疆域範圍。何也,是漢人當真就沒有開拓之心嗎,當然不是。如果漢人沒有開拓之心,那麼也不會有黃河流域起步,擴展到西臨高山,東南面臨大海。北臨沙漠,縱橫萬里之地。

    到底是什麼阻止了民族的繼續擴張,有人說是地理,民族一直是傳統的農耕民族,東南兩面是大海,西面有高山阻擋,只有一個北面還有廣闊的土地,只是北部高原地區干旱少雨。不適合農耕,就是佔了下來對于朝庭也是無用,不但不能為朝庭提供賦稅。反而要花巨額軍費派兵駐扎,未免不劃算。正因為如此,唐朝前期雖然佔據了北方大片領土,到了中期又全部丟掉。

    由于不能擴張,漢人地力量只能用于內耗之中,千百年來重復著一個個王朝的循環,他們渾然忘了,外面還有更加廣闊的天地。天下四海圖一出,那些正在感嘆自己生不逢時地年輕人血液再次沸騰起來。天下如此之大。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他們即使做不到,博個封妻蔭子的機會總是有的。何況根據皇帝在天下四海圖上的介紹,無論是南下地澳州大陸還是大海對面的美洲大陸,上面只有一些土人,他們沒有國家,連鐵器也不會治練,要想立下功勞還不容易嗎,那可是比整個中原加起來還要大上數倍的土地呀。

    不光是年輕人激動,就是一些老成的官員也激動起來,歷代王朝起起伏伏,歸根結底還是由于土地,王朝的後期,由于土地的集中,少地或無地的農民辛苦一年往往食不裹腹,一遇災年就成為流民,動搖著王朝的統治,眼下大隋雖然還沒有土地問題,但人口繁衍下去,總有一天會遇到,如果能多出數個中原之地,那能承載多少人口,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恰在此時,海軍傳來消息,發現了天下四海圖上標明地澳州,船只沿著澳洲邊沿前進了一個多月,依然沒有能夠將澳洲的面積探明,可知澳洲極大,天下四海圖完全正確。

    皇帝早有言明,澳洲干旱少雨,中間大部分地區被沙漠覆蓋,並不適合大規模移民,只是盡管如此,移民數百萬人完全可行,當然,現在朝庭沒有這麼大規模跨海移民的能力,只是先期派人開發是一定要進行,為了鼓勵中原百姓奔赴海外,楊勇下令實行分封制和宅地法。

    分封制是針對官吏,凡是在本朝有爵位地官員願意移民到澳州,不但爵位提升一級,而且進行實封,親王可以劃出二十萬頃土地作為封地,開國公可以實封五萬頃,開國侯可以實封二萬頃,開國伯實封一萬頃,開國子實封五千頃,開國男實封一千頃,凡是九品以上官員,如果原先沒有爵位,只有願意到澳洲為官,都可以授予開國男的身份,而宅地法則是針對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只要踏入澳洲就可以獲得一百頃地土地,朝庭承諾可以永不收回。

    有移民海外的先例,又面對著如此優待,還真有不少百姓心動,雖然人數不多,剛開始一年只有幾千人,不過,這已經夠了,當初第一次登上澳洲的英國殖民者也不過數百人,如今大隋提前一千年登上此島,可以想像,澳洲再也沒有白種人什麼事了。

    相對于澳洲干旱少雨,到處是荒漠的情況,富饒的美洲才真正令人向往,大業二十一年,就在發現澳洲大陸一年後,青州港口人山人海,岸上的人拼命的對著港口揮手,許多女子更是哽咽出聲,而港口內四艘巨大的海船正在緩緩起錨,海船甲板上也站滿了水手,同樣正在拼命地向岸上揮手。這四艘海船是人類有始以來造出地最大船只,每艘船可載重五萬料,折合二千七百噸,可以同時容納上千人在海上航行,大隋傾盡全力,選最好的工匠,最好地木料,花費了足足五年的時間才打造了這四艘大船。

    這四艘大船自然是要前往美洲大陸探險的船只,此時每艘船上只載有三百人,其余空間全部用來儲存清水,糧食,各種水果,蔬菜種子,藥物,他們預計要大半年的時間才會到達目的地,中間運氣好的話會遇上小島,若是運氣不好,這大半年的時間就不能著陸,一直在海上渡過。

    船上的水手都是精挑細選,年齡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的壯年小伙,盡管準備充足,而且大家都對皇帝敬若神明,可是到底能不能到達皇帝所說的美洲大陸,誰也心里沒底,這一次航行就等于是生離死別,他們的親人自然要來送行。

    在親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四艘大船準時起航,駛向茫然大海,這四艘大船經歷了種種海上航行的風險,最終在七個月後有三艘大船抵達美洲,其中有一艘船遭到風暴襲擊觸礁沉沒,好在大部分人及時轉移,不過,還是有數十人犧牲,加上海上生病死亡的人員,出發時的一千二百二十人,最終只有一千零九十三人安全抵達。

    二年後,三艘大船返回,他們帶回了美洲土地上各種特有的物產,也帶回了那里富饒無比的消息,整個大隋引起巨大的轟動,皇帝下令,原先在澳洲的分封制和宅地法同樣適用于美洲,同時解除了蜀王楊秀的幽禁,直接將蜀王,晉王兩人的封地定在美洲大陸,又選一名皇子作為整個美洲大陸的統領,最終三皇子楚王楊裕自請前往。

    一支更為浩大的船隊在大業二十五年起行,這只船隊由數百只船只組成,船上人員數萬員,其中包括工匠,郎中,農民,商人,士子,軍隊各行各業,還包括三名親王,其中一名正是三皇子楚王楊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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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九十七章 大結局

    對于楊裕自請前往美洲之地,楊儼和楊格兩人自然都樂得其成,雖然現在他們兄弟姐妹加起來已經有二十多人,只是最有資格繼續皇位的還是他們三人當中的一人,這不僅是因為他們三人都已成年,按皇帝現在的身體狀況再活個十年,二十年都沒有問題,真正到皇帝撒手人間時成年的皇子肯定不少,而是他們得益于自己的母親不但是貴妃,而且更是在皇帝未登基時就在一起,當然會比其他皇子更多的機會。

    楊儼與楊裕是同母兄弟,只是受到的壓力反而更大,畢竟在爭奪母親的支持上面,楊儼等于沒有優勢,如今楊裕一走,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等于自行放棄了繼承皇位的資格,兩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氣,不過,對于楊裕能走得如灑脫,內心又不羨慕不已,這麼一大片土地,若是經營得好了,雖然不能與中原相比,可是遠勝于一名普通親王所能達到的權勢。

    和楊裕一樣,這次乘船前往美洲的數萬人大部分是自告奮勇的年輕人,只有少部人是朝庭指定的人選,雖然故土難人,只是此時的大隋無論官民,骨子里的開拓和冒險精神遠勝于後世,這種開拓和冒險精神都是大隋立國以來一系列輝煌軍事勝利帶來的成果,這些年輕人多是家中的次子,或三子,四子……,他們自知繼承不了多少家業,更願意到外面去闖蕩一番。這次遠航的人當中,李世民也赫然在列。

    有了前次航行的經驗,大半年後,楊裕所領的數萬人順利到達,海上航行時所受到的損失也減少到了最少的地步,只有一艘船只沉沒。損失了十幾名人手,相當于數萬人地大船隊來說,這點損失只能算輕微了。

    在楊裕等人到達美洲時,第一次航海過來還留下來的一千多人已經在那里站穩了腳跟,他們開闢了上萬畝的良田,打垮了數支不好意的土箸部落,與更多的土著部落取得了友好關系,他們甚至招募了數千土著人為自己勞動。

    對于美洲大陸的印第安人而言,這些從海上過來的黃皮膚。黑眼楮之人有著精美的衣物、瓷器、食物,巨大的船只,優良地鎧甲兵器,樣樣都不是他們所能比美。自然有著巨大的吸引力,除了一些貪婪的部落想通過戰爭掠取外。絕大多數印第安人見到隋軍精良的兵器都打消了不切實際地念頭,老實用各種自己認為最珍貴的東西向過來地大隋人交易。

    對于印第安人的交易,隋軍自然不會拒絕,楊勇自認不是什麼暴君,並沒有滅絕美洲大陸生活著的數十萬上百萬印第安人之意。那麼自然是要運用手段同化,須知很長一段時間。漢人在美洲都不能超過印第安人,同化的最好手段莫過于利用自己先進的文化,精美地物品進行引誘,使印第安人對大隋認同,當然,對于不認同的部族,楊勇不介意用暴力手段使之認同。

    因此隋軍上岸地初期就向遇到的印第安部族送出了不少絲綢。棉布。瓷器等物品,獲得了許多部族的好感。又用雷霆手段滅了幾個部族之後,他們除了初期的水土不服,基本上沒有遇到多大麻煩。

    印第安人能拿出來與漢人交換的物資不外是一些獸皮、植物種子,而漢人帶過來的幾乎每一樣東西印第安人都想擁有,這種不平等的交換方式讓許多印第安部族很快輪為赤貧,再也拿不出東西來交易,若是他們想再與漢人交易,就不得不以勞動來獲取了,這正是先期地一千多人短短時間就能開墾出上萬畝良田地原因。

    隨著楊裕等人的到來,漢人在美洲地實力驟然增大了十倍,對于幾千人就是大部族的印第安人來說,再也對漢人構成不了威脅,楊裕等人放心的到處跑馬圈地,將最肥沃的土地圈入自己手中,原先土地上的印第安人要麼被同化,要麼只能退讓,到了此時,他們才真正知道這片土地有多大,任由他們放馬四奔,仿佛永遠無窮無盡。

    此後的數十年,大隋一直沒有中斷對美洲的移民,到了楊勇去世時,整個美洲大陸的漢人已經高達五十多萬人。反而是澳洲移民慢得多,直到楊勇去世,整個澳洲人口也不過十多萬人。

    朝庭的東進與南進戰略都取得了空前成功,單以國家的領土而言,大隋已經遠超歷代,只是到底美洲和澳洲都相隔太遠,中間又是海洋,總有一種虛幻的感覺,唯有西進,那里的土地才與中原相連,天下四海圖發布後,大隋上下對土地征服的欲望簡直不可遏止,大業二十三年,大隋的軍隊開始越過西域,準備征服新的土地。

    隋軍勢不可擋,大小勃律、呼羅珊都被隋軍順利攻下,不過,再前進時隋軍很快遇到了對手——波斯帝國,此時的波期帝國正是全盛時期,他們在數百年的時間里征服了後期的敘利亞、土耳其、巴勒斯坦、以色列、埃及和整個阿拉伯半島地區。

    不過,波斯帝國正在與拜佔庭交戰,雙方的戰爭已經持續多年,大隋的加入,使得波斯帝國陷入了兩面作戰的境地,大業二十四年(公元626年),波斯帝國大軍在圍攻拜佔庭首都的戰役中慘敗而歸,拜佔庭趁勢反擊,加上東方大隋軍隊進入,波斯帝國為自己敲響了喪鐘,短短兩年時間,強大的波斯帝國就灰飛煙灰。

    不過,波斯帝國的覆滅大隋卻沒有佔到多大好處,由于路途遙遠,隋軍糧草物資難以維繼,只得退兵,將侵佔自波斯帝國的土地拱手讓出,一直被波斯人壓制的穆斯林人趁勢崛起,佔據了原先波斯帝國大部分領土,此時的穆斯林軍團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白衣大食前身。

    與波斯人的戰爭進行了二年,傷亡了數千精銳,耗資更是數百萬貫之巨。卻是為他人作了嫁衣,大隋上下對于土地擴張地狂熱心情總算冷靜了下來,楊勇自己也做了反思,現在大隋的國土面積已經夠大了,在原先的土地還沒有鞏固下來之前,匆匆再去佔據新的土地不過是建在沙堡上的城堡罷了。

    此後的十數年,除了往呂宋,美洲、澳洲等地移民外,大隋基本上停止了大的軍事行動。進入了一段和平發展時期。

    大業三十五年,楊勇已是七十高齡了,由于養生得法,楊勇依然感覺精力充沛。只是元杏兒,雲媚兒卻先後逝去。讓楊勇不免感到孤寂,加上大隋承平十數年,原先所佔的地方都得到了鞏固,楊勇重新涌起了雄心,下達了再次西進的命令。

    皇帝地命令一下。大隋的戰爭機器重新運作起來,十數萬隋軍加上數十萬民夫開始向西推進。很快將原先放棄的大小勃律,呼羅珊等領土重新納入大隋懷中,面對隋軍的咄咄逼人,白衣大食調集全力抵擋隋軍,雙方在赫爾曼德河畔展開了拉據戰,互有勝負。

    白衣大食此時已經成為一個強國,國土面積僅次于大隋。為了對抗白衣大食。不讓奪得地呼羅珊等地丟失,楊勇在新奪得的土地上采取了分封制。將呼羅珊等地劃分給羅藝、史萬歲、屈突通三人作為封地,這三人成為新地三大異性諸侯,他們的領地不再是以前的一萬頃,兩萬頃,而是每人足足有十數萬平方公里。

    從西晉八王之亂後,歷代王朝都認為分封諸侯是禍亂之源,在此後中國的一千多年封建社會中,基本上不存在諸侯分封,唯一的例外便是明太祖朱元璋,將各個兒子封王鎮守各方,可是朱元璋一死,他地兒子朱棣就奪了佷兒的皇位,似乎更是印證了不可分封諸侯地事實。

    朱元璋只封自己的兒子尚且如此,何況外人,只是楊勇卻另有想法,周分諸侯而有八百年天下,後世的王朝卻很少有超過三百年,中央集權固然有很多優勢,只是很容易僵化,國家越大,這種僵化就越嚴重,以致于除了開國一代兩代強盛外,基本上到了第三代就走下坡路。

    楊勇自然不希望大隋也走上這條老路,相比于歷代皇朝,大隋的疆域更是前所未有的廣大,呼羅珊等地離大隋實在太遙遠了,若是前線將領沒有獨斷之權,很容易丟失,若是因為怕出亂子就干脆放棄這些地方無異于因噎廢食,還不如直接明確其責任,使其能安守本分,何況羅藝三人雖然得到了十數萬平方公里的封地,可是原先哪里先並非大隋領土,對于大隋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損失。

    除了羅藝、史萬歲、屈突通三大異性諸侯外,楊勇封得更多地還是自己兒女,每一名皇子都得到了成千上萬平方公里地封地,其中以楚王楊裕封地最大,幾達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不過,無論是皇子也發好,異姓諸侯也好,他們地封地都離遠中原,楊勇分封諸侯並不是要造成國家的不穩定,中原地區絕不可以分割,若是後世掌握了絕大部分資源的中央連諸侯也無法壓制,實在也到了該亡的時候,相比亡于外族,楊勇倒是寧願大隋王朝亡于自身的諸侯。

    大業四十年,楊勇已經是七十五歲高齡了,大隋的東宮儲位依然懸而未立,這讓朝中大臣憂心仲仲,雖然看著上皇帝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非常好,只是人生七十古來稀,大臣們非常擔心一旦皇帝撒手歸去卻沒有立下太子,引得各皇子爭位,現在各個成年皇子雖然遠離中原,可是各人都有自己的封地和軍隊,一旦眾皇子相殘,對大隋簡直是一場浩劫。

    諸臣在尚書左僕射呂沐霖的帶領下,再次向皇帝請立太子,眾臣言詞肯切,楊勇也不得不考慮身後之事了,答應了眾臣立太子的請求,不過,卻是改明立為暗立,以密匣的形式將太子的姓名存于太極殿的匾額下,眾臣每日上朝都要經過的頭頂上,派人日夜守護,除了皇帝自己,有膽敢私自開啟者。無論是誰,皆以謀逆罪論。並立下規矩,密匣只有在皇帝突然駕崩又沒有公開太子身份的情況下,才能由尚書省左右僕射匯同六部尚書,當朝皇後,四大貴妃共同注視下開啟。

    皇帝以密匣地形式公布太子之位,雖然讓許多人仍然不滿意,不過,大家總算松了一口氣。大隋總算免去了諸皇子爭位的隱憂,只是大家的好奇心也調了上來,許多人忍不住暗中猜測,到底皇帝在密匣中寫的是誰的名字?

    其中自然以魏王楊儼和趙王楊格呼聲最高。其余各皇子雖然有不少成年,但皇帝從來沒有對那個皇子表示親近。自然沒有人認為皇帝會選他們,楊儼和楊格兩人更是心癢難忍,只得行事更加小心,唯恐讓人抓到把柄告到皇帝耳中,萬一匣中名字是自己。由于自己不慎讓父皇改變心意豈不後悔莫及。

    大業四十三年,已是七十八歲高齡的楊勇自感不適。傳旨讓分封各地的皇子進京,此時魏王楊儼、趙王楊格的年齡都快到六旬,接到父皇回京的旨意,心知父皇不久于人世,心中既悲傷又忍不住絲絲興奮,或許馬上就輪到自己成為大隋第三代皇帝。

    大業四十四年,基本上所有皇子都已進京。就連遠在北美地楚王楊格也趕了回來。只是經過孫思邈的治療,楊勇的病卻奇跡般好了。不過,楊勇已不準備再做皇帝了,這幾十年皇帝做下來感覺太累,他命令尚書左僕射呂沐霖親自從太極殿的匾額下取下存放了數年地密匣,當著眾皇子和群臣的面開啟。

    此時呂沐霖也是七十多歲,當他抖抖嗉嗉打開密匣取出其中地聖旨宣讀時,看到一個絕沒有想到的名字,不由驚訝的啊的一聲大叫,差點將手中的聖旨掉到地上。

    密匣中只有四個字︰“楚王楊裕。”

    也難怪呂沐霖驚訝,自從楊裕前往美洲,所有人都以為他退出了皇位競爭,沒想到到頭來,皇帝還是屬意楊裕。

    听到楊裕地名字,楊儼和楊格兩人臉上滿是失望,這些年,他們都把彼此當成了對手,沒想到密匣中的名字卻是不聲不響,已經離開中原二十年地三弟,只不過他們並不敢不滿,楊勇到底還沒有死,就在邊上笑吟吟的看著,他們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敢表露出來。

    選楊裕繼位,其實早在楊裕願意前往美洲時楊勇就已經有了決定,天高皇帝遠,以楊裕的才能,美洲必定會經營的紅紅火火,無論是楊儼、楊格還是其他人做皇帝,美洲與中原都很有可能有被割裂的危險,唯有楊裕做了皇帝才會對美洲一如既往的支持,而美洲都是楊裕地舊部,就是想與中原割裂也不可能。

    當然,如果楊裕想作美洲王,連楊勇地旨意也不理會,那自然就沒有接掌大位的機會,美洲與中原地分裂也成了定局,連楊勇也會無可奈何,不過,這樣一來,楊裕知道父皇是選他作繼承人,恐怕會後悔的捶胸頓足。

    確定了繼承人,楊勇對皇位不在留念,直接將皇位禪讓給了楊裕,大業四十四年,新皇繼位,定年號為開元,而楊勇作為太上皇卻沒有留在京城,帶著一隊護衛乘船飄然而下,他要趁著有生之年好好游覽一下自己治下的江山。

    楊裕做了皇帝後,中原與美洲之間的聯系更加密切,他卻沒有以密匣形式確立自己的太子,而是直接立了留在美洲的長子為太子,從此大隋形成一個制度,基本上太子之位都是由封在美洲的親王繼承,使這片土地不會脫離中原掌控。

    開元十年,京城傳來消息,太上皇在揚州駕崩,頓時舉國同哀,楊裕不顧高齡,親自到揚州迎接太上皇棺木進京,眾臣都夸贊皇帝的仁孝,太上皇確實沒有選錯繼承人。

    楊勇下葬後,楊裕與眾臣為楊勇選定謚號,只是選來選去卻都不滿意,以楊勇的功績,用上什麼譽美之詞也不為過,最終楊裕才拍板,將楊勇的謚號定為“聖宗文武明睿仁皇帝”,後世多以隋聖宗皇帝稱之。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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